目送若亞出去,祈知語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哇,寶貝,你進步真是神速,是不是偷偷練習了好久?」笑著湊近特蘭諾,「我還以為你會把這杯咖啡砸到我臉上。」
特蘭諾不理他,「剛剛和若亞說什麼?」
「我問他到哪裡找白狼比較好。」沒看到特蘭諾變色,祈知語有些無趣的靠回坐椅靠背上,「我本來想表揚你一下。你犯不著整天陰著個臉,你昨晚表現很酷,和傳說中那個冷血的蠍子王不太像。」
頓了頓,見特蘭諾沒理他,祈知語聳聳肩,捋起袖子看著手上的長疤,轉轉椅子繼續問:「你為若亞挨這一刀的時候,想的什麼?」
「你這樣的人無法理解。」
「哈!」祈知語笑了笑,忽然轉了話題,「你家是什麼樣的?」
「你不是都已經調查過了,還問我幹什麼?」
祈知語也不生氣,偏偏頭,自顧自的說了起來:「我在我家排行第二,上次你見到的祈瀾是我大哥,以前被你抓的祈焱排行第三,他下面還有兩個弟弟,一個醫生,一個小偷。我們五兄弟全是同母異父,我老媽也不知道我們父親是誰,我們出生在……」
「你在幹什麼?」特蘭諾抬起頭,看著祈知語的眼睛。
祈知語攤開手:「我以為你會想知道我的情況。」
「我為什麼會想知道?」特蘭諾冷眼看著祈知語,「我只想知道怎麼讓你死得又痛又快。」
祈知語很認真的想了想,然後鄭重其事的告訴特蘭諾:「你可以用車輪壓過我的頭,保證又痛又快。」
「很好,我一定會找機會試試的。」特蘭諾說著就走了出去,不再看祈知語一眼。
「噢,殺手果然比較難搞。」祈知語靠在坐椅上看著特蘭諾出去,抽出一支口香糖扔進嘴裡,「我會看到你現出其他表情的。」
***
蠍幫是一個殺手僱傭團體,而白狼只是一個人。
祈知語嚼著口香糖,抬頭看著車窗外在夜色中五光十色的標牌。標牌下各種奇裝異服的男男女女舉著手叫嚷著希望引起注意,一個帶著一把亮閃閃的耳環鼻環的黑人站在檯子上,每伸手點一下,被點中的人就會興奮得歡聲大叫被迎進門。
「怎麼你們殺手都喜歡在三更半夜跑到酒吧、歌廳、夜總會這種地方鬼混?」
「難道我們應該在光天化日之下跑到露天廣場上鬼混?」
祈知語大笑著說:「霍,寶貝,我真喜歡你的幽默感。知道嗎,我大哥說過,因為他是警察,所以造訪別人他只走正門。」
回想上次現場感受祈瀾走正門是如何的驚天動地,特蘭諾翻了個白眼:「我保證很多人會希望他改變這個想法。」
「哈,寶貝,跟上我。」祈知語說著打開車門下了車,他一出現在聚光燈下,周圍立刻安靜下來。
一身牛仔裝束,長袖短馬甲斜扣著,露出半邊性感的鎖骨和大半平坦結實的小腹,低腰熱褲勾勒出一個完美的弧度,一雙修長的腿收於一對利落的短靴中,而那頭微微打著卷的長髮下,是一張無論男女都會為之動容的精緻面孔。
周圍的人瞠目結舌的看著,除了自動讓開路竟全然忘了其他動作,祈知語目不斜視的逕自往門口走去,直到站在那個黑人面前,他才動了動。
不過是挑了一下眉。
一挑眉,便挑盡了萬種風情。
「十分榮幸!」那黑人立刻高聲叫著,做出了請的手勢。
特蘭諾冷著一張臉跟著祈知語一路過來,卻被攔在了門外。
也不多言,特蘭諾手在腰間一轉旋出自己的槍,三聲槍響過後又乾淨利落的插了進去。
「太榮幸了!裡面請!」黑人的態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彎下腰深深的鞠了躬,竟然比剛剛對祈知語還要熱情。
他的右耳上,三個明晃晃的金屬圈應聲而落,斷裂的地方甚是整齊。
「寶貝,socool!」祈知語在舞池中一邊遊走一邊隨口說。
特蘭諾無動於衷的皺皺眉:「你幹嗎這身打扮?這次又頂的誰的臉?」
「我聽說只有外面那傢伙看得上眼的才進得來,這身效果不錯不是嗎?我說你真沒意思,我頂別人臉的時候你都認不出來我畫過妝,我卸妝之後你反而問我這麼蠢的問題。」
特蘭諾站住了腳:「你說這是——」
「我的臉。」一個肯定地回答,祈知語回過頭,看著特蘭諾的眼睛,「怎麼樣,寶貝,我工作的時候從不輕易用真面目示人,很想聽聽你的評價。」
特蘭諾轉開了目光,面無表情的說:「不錯,很聳動。」
「聳動?」祈知語輕聲笑開了,「很容易讓人動欲,卻不太容易動情是吧?」
「你這麼說會讓我覺得你很寂寞的。」
「呵呵,被你看出來了,真不好意思。」
「#¥!##!!」輕聲罵了一句,雖然臉上仍是一片淡漠,特蘭諾心裡卻開始祈禱今晚可以盡快結束。
遊走一周,沒有收穫。祈知語最後四下望望,收回目光。
「既然我們找不到他,只能等他來找我們了。寶貝,過來陪我跳支舞。」
「呵,你請便。」特蘭諾說著就要往外走,卻被祈知語一把拉住。
「寶貝,你該不會是——」祈知語一側頭,「不會跳舞吧?」
特蘭諾以一副「你能把我怎麼樣」的張狂表情默認。
「天,你的人生真是沒有樂趣,過來。」
「喂——」
「行了,我教你。」祈知語揚起頭,湊近特蘭諾的臉,笑容在鐳射燈下顯得格外嫵媚,「扶住我的腰,先警告一下,別往上動,更別往下動。」
特蘭諾的回應是毫不客氣的用力勒住了他。
鐳射燈旋轉,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震耳欲聾的鼓樂聲中,奇裝異服的各色人種瘋狂的發洩自己的激情。
「跳舞而已,又不是上戰場,別那麼緊張,蠍子!」
特蘭諾揚著頭看著天花板,微微鬆開了雙臂,只覺得懷裡的人拉開一點點距離,然後那柔韌的腰開始慢慢扭動。
並不柔軟的感覺,特蘭諾感覺到的是如同繃緊的弓弦一樣的力量感和韌性,特蘭諾覺得自己抱住的彷彿是一條蛇。
先是慢慢的扭動,速度一點點加快,力量一點點加大,動作一點點變得狂野起來。特蘭諾只覺得漸漸擁不住懷裡的人,等祈知語完完全全跟上搖滾的節奏,特蘭諾的手臂已經完全被甩開,只能用手掌握住正瘋狂舞動的、略顯纖細卻充滿力量的腰肢。
特蘭諾不禁低下頭,祈知語正望著他,一雙含笑的眼睛顯得格外的亮,而性感。
「玩這種,手和腳的動作都是隨意的,你所需要注意的,只是你的腰。來,跟著我動動。」
特蘭諾繼續抬頭望天花板。
「行了,寶貝,這麼暗,沒人會看到你的,來,動一下!」
特蘭諾目光四處游移,忽然瞥見祈知語右手中似有寒光閃現,還沒看清楚,就見他手勢一變飛快的刺了過來。
這麼近的距離一時根本無法做什麼大的動作,特蘭諾本能的一閃腰躲過,「嘿!」
「瞧!這不挺靈活的嗎!」祈知語退出一步,揚揚手中的短匕首,笑得讓人牙癢,「再來?記得扶住我的腰!」
說話間第二刀已刺了過來,特蘭諾一轉身躲過,祈知語卻如影子般身形一錯迅速貼了上來,「扶住我的腰!你得學學感受這節奏。」
特蘭諾揚起下巴,伸出手一下捏住那仍在舞動的腰。
「有點感覺了嗎?記得不准鬆手!」
右手再次擊出,特蘭諾扶著祈知語的腰剛一側身,祈知語左拳已猛擊了過來。
「呃!」雖迅速躲閃仍被險險擊中側腰,這一拳的力道讓特蘭諾忍不住悶哼一聲一下鬆了手。
祈知語把小刀在左右手間來回拋了拋,「第一下感覺不錯,再來?」
特蘭諾直起腰,一雙手再次握住那扭動的腰身,「再來。」
「很好!」
刀光再一次閃現。
吃了祈知語幾下,特蘭諾已經基本跟上了祈知語的節奏,數十分鐘下來,已經開始有人為這一對舞伴吹起口哨,只是沒人聽見他們之間的交談。
「寶貝,學得真快!」
「你的教育方法很有問題!」
「呵呵,危機感比較能激勵人的潛能,這方面我可是很專業的。」
一刀大力刺出,特蘭諾的摟著祈知語的腰一轉,整個人繞著他轉了個圈繞到他的身後,手仍握著他的腰,祈知語一刀送出,竟也沒有轉向,筆直的往前一挑——
鏘的一聲過後,祈知語的刀比在了一個中年男子的脖子上,腳踩著剛剛被他挑掉的小刀停了下來。
「嘿!帥哥,暗殺比自己還專業的人可不是個好主意!」
特蘭諾站在祈知語的身後開了口,「這就是白狼。」
「嗯哼。」示意特蘭諾接過小刀負責押著白狼,「你剛剛反應真夠快的,和我配合得天衣無縫。」
說著,祈知語猝然發出一拳,結結實實的擊在特蘭諾身上。
痛卻不傷的力道。
「嘿——」保持反扭著白狼的姿勢,特蘭諾瞪向祈知語。
「抱著我的腰和我貼得這麼近的跳舞時你不該還能這麼敏銳的覺察周圍的動向、這麼冷靜而迅速的作出反應!該死的!」祈知語一甩長髮,目光因憤憤而更顯媚色。
特蘭諾無動於衷的扭開了頭,「你簡直不可理喻。」
再次把注意力轉回白狼身上,祈知語舔舔唇,「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我還怕你認錯,特意用真面孔進來呢。」目光朝特蘭諾一挑,「你不打算稱讚我一下?」
特蘭諾不置可否的聳聳肩,祈瀾逼問出白狼的事那麼多人都看到,白狼當然也會得到消息;要找他就會來這裡,他當然會有防範;而且白狼是個喜歡先下手為強的傢伙,看到找麻煩的主兒都上門了,會主動出擊並不奇怪。
沒有回答祈知語的問話,特蘭諾平靜的指出:「問題是白狼怎麼會知道祈焱有你這個哥哥?又怎麼會知道你的長相?」
「呵呵,問得好。我也正想問呢。」祈知語望著白狼,笑得格外溫柔,「那個給你把我指出來的人,在哪裡?」
***
半小時後,三個人出現在一棟寫字樓的地下停車場入口處。
「你們通常在這裡碰面?」祈知語押著白狼,往裡一看,不由挑了挑眉。
「這地方不錯。」特蘭諾發表專業評論,「不怕是陷阱?」
「嗯,如果他們是一群人,我肯定能逃得掉;如果他們只有一個人,肯定不是我們倆的對手,怕什麼?」
「錯了。」特蘭諾轉過頭,糾正說,「是你的對手,不是我們倆。」
祈知語吹了一口氣,掏出一塊口香糖轉了轉,塞進嘴裡,「走啦。」
雖然已是深夜,地下停車場僅剩稀稀落落十來輛車停靠。三個人的腳步聲在這安靜空曠的地方顯得尤其響亮。
走出幾步,忽然見不遠處有個人端坐在車庫中央,他頭頂上的燈恰巧沒有亮,投下一個巨大的黑影。
「祈——知語?」聲音響起,竟是個優美如水流的女聲。
三個人一起停下了腳步。
「這位是——」
「他們叫我機械師。」女子說著,周圍幾輛車的車燈忽然都亮了,馬達聲此起彼伏,「我等你們好久了。」
話音未落,一輛吉普猛的向三人衝了過來,祈知語與特蘭諾放開白狼,敏捷的閃了過去。
「那車上沒有人!」特蘭諾在祈知語耳邊迅速說。
「哈,見怪不怪了!」
正說著,又一輛小跑車橫衝了過來。
「是那女人搗的鬼?」特蘭諾一邊躲閃一邊大叫。
「大概吧!」祈知語大聲回答。轉瞬間,十來輛車都動了起來,兩個人疲於躲閃,很快就被衝開了。
「呵呵,你就只有這種速度,能和汽車比嗎?」
沒有人反駁,祈知語和特蘭諾的速度,大概也就是個普通人類的頂級水平,和汽車的確沒辦法比。
吱——
一聲刺耳的車響,祈知語險險從車輪邊翻身滾了出來,這輛越野車剎車不住,重重的撞上水泥牆。但祈知語的體力卻已明顯不支。
「看來遊戲很快就可以結束了,你——」最後驚呼一聲,原來是特蘭諾已不知何時潛到坐椅邊,猛的一拳便將那人打倒在地。
車燈一下熄滅,特蘭諾站直身,正要說話,馬達聲竟再次響了起來。
「哈哈,就這樣?」女聲又一次響起。「替身?」立刻明白剛剛被擊倒的不過是個幌子,特蘭諾目光一掃,再度響起的聲音竟是從懸掛在遠遠近近數十個的立柱上喇叭中傳出來的:「我真不知道A是怎麼輸給你的!」
祈知語喘著粗氣,看著一眾蠢蠢欲動的汽車,竟揚起嘴角笑了:「想知道?」忽然打了個響指:「他就是這樣輸給我的。」
特蘭諾一愣,只聽一聲沉悶的爆炸響起,伴著一聲慘叫,一個人痛苦的呻吟著倒在了地上。
竟然是白狼。
所有車,在瞬間熄了火。
祈知語走了過來,「小型炸彈,我一開始就放在你身上了。」一邊說一邊俯下身去,嘶的一下從女子臉上扯下一塊東西,露出了截然不同的另一張臉。
「喔,」特蘭諾走了過來俯身查看,「還算個美人呢,你可真不懂憐香惜玉。」
「我也沒想到是個女人,搞得我還猶豫了好久要不要引爆。」祈知語一挑眉,「知道我們會去找白狼,故意布了陷阱等我們跳?果然是你們這幫傢伙,誰負責這件事?」
女子只是大口喘了喘氣,竟慢慢沒了聲息。
「喂!」
「她死了。」特蘭諾試了試女子的鼻息,下了結論。
「怎麼可能,根本沒傷著她的要害!」祈知語抓起她的手探了探,回頭難以置信的望著特蘭諾,「真的……」
「你怎麼知道她有問題?」
「偽裝我可是專家,她那點道行在我面前賣弄還差遠了。」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女子的死,祈知語的情緒明顯不太高,「我累了,改天教你,這裡麻煩你處理一下。」
說著,起身走了出去。
夜更深,一直躺在地上的女子,忽然動了動。
長長的睫毛抖了抖,一雙眼睛,竟慢慢睜了開來。
一睜開眼睛,她立刻想動,一抬頭,卻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
「你——」
砰——一聲槍響,子彈幾乎是擦著女子的面頰過去的。
「你最好老實躺著,不要亂動。」特蘭諾豎起槍口,看向女子的目光毫無感情。
女子立刻回憶起來,剛剛就是這個人,在俯下身來時自己只覺得身上一下刺痛,很快就沒了知覺。
特蘭諾似乎已經看出女子在想什麼,解釋說:「我剛剛給你打了點藥,你不過假死了片刻而已。放心,祈知語已經走了。」
「什麼意思?」女子沉聲問。
「沒什麼意思。祈知語,給我惹了一些不少不大不小的麻煩。」
「呵,他就這個惡劣的性子。」
「你看起來很熟悉他的樣子,我想知道一些有關他的事。」
女子一皺眉,「我不喜歡受人威脅。」
「也許吧,」特蘭諾的槍口,再次瞄準了地上的人,「可你沒得選擇。」
「呵呵,好像不久之前,某人還提過憐香惜玉這個詞?」
特蘭諾竟然笑了笑,「沒錯。」還未等女子笑出來,砰的一聲,又一顆子彈與她擦身而過,「可惜我是個殺手,殺手的辭典裡沒有『憐香惜玉』這句話。你最好快一點,我不是槍槍都那麼準的,說不定啥時候我只想威脅一下,卻不慎在你身上開了個洞。」
女子的表情冷了下來:「我們來自一家秘密研究所,研究人類超能力的,祈知語的媽媽是我們的一個研究對象,他和他幾個兄弟,都是在所裡出生的,試管嬰兒……」
「嗯,」特蘭諾打斷她,「你說的我的確不知道,可是這對我來說沒用。」
「沒用?」女子冷笑,「你不是想瞭解他嗎?」
「我想你一定誤會了什麼。」特蘭諾轉轉手中的槍,「我只想殺他,無關的消息我沒興趣知道。」
「你想殺他?」彷彿聽到什麼很好笑的事,女子忽然大笑起來,「別說這種光冕堂皇的理由了!你們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一提到他都咬牙切齒的樣子,可沒一個捨得對他下殺手的!我跟蹤你們這麼久,別告訴我你還沒有動心!殺他?不過是想得到他而已吧?」
特蘭諾等女子笑完,才波瀾不興的回復:「我是個殺手,一旦我認定了自己的目標,我就不會再產生別的感情。甚至在殺人的時候,我從不會為殺人而感到快樂,也不會為死者感到悲傷,只是殺人而已,就像學生完成一項作業一樣簡單。」
女子忽然不說話了,雖然這段話在她聽來荒謬至極,她卻從這個表情淡漠的男子眼裡,隱隱看到了某種讓自己不得不相信的東西。
忽然覺得很冷,讓人窒息的冷。
「好吧,你不說,那我問好了,你們那裡的人都有些超能力是嗎?祈知語的能力是什麼?」
女子垂下眼簾,然後再次望向特蘭諾:「在我們那裡,我們叫他廢物。」
特蘭諾平靜等待女子的下文。
「因為他沒有繼承到任何超能力,他四個兄弟都有,只有他——他只是普通人而已。」
——我只是個普通人而已。祈知語曾經這麼說過,特蘭諾那時並不知道他為何要強調這一點,現在總算是明白了。
「……而且,」女子頓了頓,「他有病,很嚴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
「什麼?」
「先天性……」女子說到這裡,忽然痛苦的摀住自己的脖子,大喘了幾口氣,特蘭諾一緊手中的槍,數秒之內再一次見到了這個女子的死亡。
只不過這一次,她不會再醒過來了。
「幹嗎殺自己的同夥?」特蘭諾揚起頭,不遠處陰暗處,站著一個人,看不清楚面貌。但這種隔空殺人的能力,已經讓特蘭諾確定了來者的身份。
「誰叫她說了不該說的話。」來者呵呵的笑著說,「知語是我的獵物,我沒有和別人分享的習慣。回去告訴他,就說A很想他,近日一定拜訪。」
聲音逐漸遠去,很快消失在一片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