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爸媽一起瘋狂的打雪仗,直到現在,那樣美麗的雪景,她都沒忘記。
不行,不要再想,你無權再想了!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毫無目的的繼續往前走。
第7章(2)
天氣冷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天空飄起了雨,濕濕冷泠的天氣讓她決定打道回府。
當她往騎樓走時,卻有一個人視若無睹地步出可以躲雨的走廊,走進濕濕冷冷的雨絲裡。
「哇!那個人好帥!」一個年輕女孩發出這樣的驚歎。
「是呀!你們不知道他是誰嗎?真是沒見識……他就是鋼琴魔法師邊焚,最近要在台北辦兩場演奏會,我已經買票了。」
「真的?我也要去聽,你可不可以順便幫我買票?我這個人一向沒什麼見識,不過為了看帥哥,我可以開始培養文藝氣息。」女孩格格的笑著。
女孩們站在騎樓裡,盯著邊焚走遠的背影,嘰嘰喳喳地討論著開於邊焚所有的八卦。
「票早就沒了,我也是透過關係才買到票,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幫你問問還有沒有黃牛票。」
大家都想在欣賞琴藝的同時也一併欣賞大帥哥。
「邊焚的老婆是不是死了?這幾年都沒見她露過臉,雜誌上也沒消息。」突然有人問起。
「聽說他老婆身體很不好,是不是死了我也不知道,因為媒體拍不到照片,應該是在國外吧?也不知道是不是離婚了。要不是因為長得實在漂亮,那種生病的女人誰會想娶?」
「對呀!我們隨便一個人都比生病的女人強。」
邊焚卻絲毫未覺身後的騷動,也未察覺這陣騷動之後站著他朝思暮想的女人。
須曼憐從沒想過還有見面的一天,自那日走出邊家後,她早已打算與邊家人不再相見,不論他們是不是認為她忘恩負義。
她知道邊焚過得很好,身旁圍繞了不少紅粉知己,看來他從來不曾寂寞過,也好,如此一來,她的愧疚會比較少一點。
她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一個可有可無的妻子,她這樣連夜離家,他都未曾找過她,只是說明了一件事,他一點兒也沒有將她放在心上,只是她一直想不開罷了。
「曼憐……」
須曼憐皺起眉頭,不是錯覺,真的有人在叫她,「馮強……原來是你。」
馮強氣喘吁吁地停在她的面前,笑瞇咪地說:「不然你以為是誰呢?」
她眨眨眼。
是呀,她以為是誰呢?以為是剛才那個萬人迷的背影回過頭來找她嗎?
「我去你家找你,想約你一起過節的,猜你一個人出來閒晃,果然不出我所料。」
他真不懂須曼憐為什麼就是不肯和朋友一起熱鬧過節,不是沒有人約她,是她拒絕人家。
「剛剛去看了電影,現在正要回家,你呢?」
「我肚子餓,所以出來看看有什麼好吃的,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餐?」
「我不餓。」須曼憐還是拒絕。
「曼憐,你好像有些不對勁兒。」他一臉迷惑。
他承認自己愛過她,就是這張嫩白得幾乎可以掐得出水的肌膚和略帶羞赧嬌羞的模樣吸引了他,他一直知道她是美麗的,但是她的美是淡然的、有距離的,至少對他產生很大的距離。
「我很好」她低下頭。
馮強聳聳肩,臉上卻掛著若有所思的表情。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會傻傻的逼問曼憐,但是現在不會了,他對她已無妄想。
「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天氣真冷,而你穿的很單薄。」
她搖搖頭。
馮強歎了一口氣,認命的說:「曼憐,很早以前我就覺得你對我一點兒也不在乎,我想你真的不可能愛上我。」
須曼憐沒有反駁,只是平靜的把目光再度投向邊焚離開的方向。
「我覺得很累,這幾年我花了許多時間還是不能讓你感動,現在的我,想要有一個可以回應我的女朋友,我很清楚你沒辦法給我。」馮強真的釋懷了。
「馮強……」
他搖搖頭,「什麼都不必說,我真的明白。」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沒有什麼想不通的。」
◆◆◆
她不想太早回家,至少,今夜不想太早一個人待在家裡,但是她也不想和馮強一起過。
她情願流連夜店也不願意回家早睡早起,好像她家會有什麼專吃獨居女孩的怪獸跑出來把她吃掉。
她走進一家看起來很像夜店的地方,她沒去過夜店,所以覺得新奇。
店裡全是人,氣氛很好,不是太吵,須曼憐決定坐上高腳椅,反正她是一個人,不必擔心說話方不方便,反正也不會有人跟她說話。
「我要你們店裡最烈的酒,然後請再給我一個漂亮的杯子。」須曼憐對吧檯內的酒保說。
酒保見多了形形色色的人,她想他一定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寂寞。
「小姐,心情低落時其實並不適合喝烈酒。」他對她咧咧嘴,說得一副好像她就是心情不好的樣子。
「給我最烈的酒。」她又說了一次,其實她的心臟不好,並不適合飲酒。
「抱歉,小姐,我不能給你烈酒,你想喝酒,我可以給你一杯你可以喝的酒。」酒保說道。
「為什麼我不適合喝烈酒?」難道她連喝酒的權利也無。
「因為老闆說女人心情不好不要喝烈酒,只能喝淡酒,否則容易出事。」酒保回答。
「你的老闆是誰?他為什麼會管客人這麼多事?」
「老闆今天不會來這家店,他出去陪女朋友過節了,我告訴老闆,男人要有事業心,但是不能沒日沒夜,不然女人很容易說再見,我自己就有慘痛的經驗。」酒保抓抓頭。
接下來,也不知道怎麼開始的,須曼憐竟然和酒保聊了起來,結果發現他是大她四屆的學長,剛退伍,因為還沒有找到工作,所以先來此打工。
「難怪我覺得你很眼熟,一時記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原來你真的就是那個許多人暗戀的校花。」酒保說。
「不是校花,我很平凡的。我真的不能喝烈酒嗎?」她問。
「真的不能喝,是老闆交待的,我也是聽命行事,不想被扣錢,所以你就不要強迫我了,再說你的臉色很蒼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酒保熱心得有些過度了。
「沒事,我只是有點低落,一個人過節本來就會有些低落的,本想喝點酒讓自己好睡一點。」她隨便搪塞過去。
其實,她臉色蒼白是因為睡眠品質不好,昨晚睡不好,所以導致今天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失眠,她不該失眠的,課業忙得不可開交,睡不著並非好事。
酒保是一個瘦削斯文的年輕男子,看起來才二十多歲,戴著一副金邊眼鏡,五官斯斯文文,帶了點書卷味兒。
「我記得你嫁人了不是嗎?大家都羨慕你嫁得好,可是你的丈夫呢?為什麼沒有陪你過耶誕節?對了,你老公來過我這裡喝酒,我對他有印象,因為他喝酒很安靜,不說話。」
「他已經不是我老公了,我們離婚了。」她就當作倆人已離婚,雖然離婚手續尚未完成。
酒保露出訝異的表情,「真的假的?那天你老公就坐在你現在坐的位置,臉龐像用刀刻過的一樣,有稜有角,眼神複雜又特別,在酒吧特殊的燈光下,看起來很黑也很冷,很性格的長相。總之,他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藝術家的氣質。」酒保遞上水果酒。
她拿在手上喝了一小口,「我今天不想談他,因為一說他,我可能就會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