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中有一座城堡,它之所以為人所知曉卻是因為——鬧鬼。
城堡的名字叫「雪拉堡」,也不知是從哪時候開始,人們傳說著每到月圓之夜,城堡裡就會傳出女孩子充滿哀怨的歎氣聲,眾人皆指證歷歷,教人不得不相信。
因此城堡主人每每匆匆地將雪拉堡賤價賣給他人後,馬上逃得無影無蹤。
這樣的傳說一直被附近的居民口耳相傳著,城堡也幾度易主,直到——
城堡被一個來自東方的小伙子買走了,他是箇中法混血兒,外國名字是艾德瑞恩,不過他比較喜歡人家叫他中文名字,他的中文名字是杜司慎。
杜司慎的行事作風一向神秘,所以眾人只知道他有一點貴族血統,最近這幾年突然在商界崛起,涉足葡萄酒業和香水業,都有不錯的成績。
然而大家卻不知道,杜司慎還有另一個身份,他是「撒旦軍團」的成員之一,代號為「水」。
話說回來,當杜司慎買下雪拉堡時,確實引起不小的騷動,因為眾所周知那座城堡鬧鬼,難道他不知道嗎?
其實他知道,不過他一點也不在意,他認為鬧鬼之說,只是一些無聊分子的無稽之談罷了。
所以他非但堅決買下了雪拉堡,還花下鉅資整修它。』
可是他面臨了一個問題,他的僕人們都不敢住進雪拉堡裡,因此他只得在堡外另建房子供他的僕人們住。儘管如此,他還是不後悔買下了雪拉堡,因為,他第一眼就深深愛上了此堡。
堡內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呼喚著他似的,讓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住進堡裡。
難不成堡裡真的有什麼妖魔鬼怪嗎?
不!杜司慎根本不相信世界上真有鬼怪,他會向世人證明此點。
※※※
不過,杜司慎住進雪拉堡的第一天真發生了一件不尋常的事。
那天晚上他睡得不是很熟,也不知道是幾點了,他突然從睡夢中驚醒,然後他清晰的聽到女子哀怨的歎息聲。
堡裡除了他還有別人嗎?
甩甩頭,杜司慎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早上他住進來之前還將城堡徹底檢查一遍,根本沒有其他人。
那個歎氣聲是……
杜司慎從床上爬了起來,心想難不成唁就是人傳說的「鬧鬼」?那麼他倒是很想去瞧瞧到是怎麼一回事了。
現在,他就要去解開那個世紀之謎。
杜司慎循著聲音走去,可說也奇怪,當他覺得愈接近聲音時,那歎息聲就愈小,而且當他走進堡內其中一個房間時,聲音戛然停止了。
杜司慎皺了皺眉,心想古怪肯定是出在這房間裡,可是偌大的房間裡除了一張價恆不菲的古董床之外,就只有一幅掛在牆上的畫。
他檢視一下房間,在確定沒有其他暗門或出口後,他的視線落在那幅畫上。
那是一幅相當美麗的畫像。
畫裡是一名穿著中古世紀服裝的女子,當他凝視著她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眸時,心裡竟然產生一種莫名的情愫,而那情愫還持續的發酵著。
他竟然覺得畫像裡的女子似曾相識,但……
怎麼可能呢!
由於找不到歎息聲的來源,杜司慎甩掉腦中奇怪的想法,決定回去好好的補眠。
可奇怪的事在他走出那房間時又發生,那歎息聲再次出現了,然而當他轉身走進房間時,聲音卻又停止了。
杜司慎生氣了,不管發出那聲音的是人是鬼,他都不允許自己被如此戲耍。
最可疑的就是那幅畫,於是他決定要拆下畫框,瞧裡頭究竟藏著什麼玄機。
他先從牆上拿下畫像,然後仔細檢查懸掛畫像的那面牆,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接著他又搜尋畫像一遍,終於在畫的背後看到二行字——
「瑟莉西雅,一四八三年……」
杜司慎輕輕撫過那字跡,口中默念著那名字,不知為何,體內競湧上了怪異的感覺。
毋庸置疑地,瑟莉西雅應該就是畫中女子的名字,杜司慎對她產生了好奇,他很想知道有關於瑟莉西雅的事,只可惜他的特殊能力只能預知未來,卻無法讓他探尋過去所發生的事。
他無從得知關於瑟莉西雅的任何事。
可那天晚上杜司慎做了一件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事,他將瑟莉西雅的畫像帶回自己的房間,並且將之懸掛於房中最顯眼的地方。
儘管杜司慎不願承認,但他的確是被畫中的女子瑟莉西雅所吸引了。
※※※
第二天,杜司慎不再讓那幅畫及畫中的女子困擾他,他一如往常的巡視著他的產業。
就在他結束一天的行程要返回雪拉堡之際,他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他喚了隨行秘書一聲:「葛雷。」
「是,先生,有什麼事嗎?」葛雷態度恭敬地問。
葛雷跟在杜司慎身邊已有好幾年,是他不可多得的好幫手。
杜司慎揉揉太陽穴,提起最近困擾他的事。
「葛雷,你也知道我最近剛搬進雪拉堡,實在需要一位能力強的管家幫我的忙。你幫我找找看,我的要求很簡單,男女都可以,只要不怕鬼怪的就行。」
「雪拉堡真的有鬼嗎?」葛雷感到十分好奇,也有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
杜司慎沒有馬上回答葛雷,他想起昨晚詭異的歎息聲,以及那幅淑女畫像,這一切他都無法解釋。
「即使有,我想那個東西應該也沒有惡意吧!」杜司慎猜想。
聞言,葛雷忍不住詫異的昨舌:「昨晚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為何這麼問?」杜司慎挑了挑眉。
「昨天之前你還堅持這世上沒有鬼怪的存在,可是你今天卻完全改口,所以若不是突然轉了性,就是昨晚發生了足以使你改變看法的事。」
「昨天晚上……」
杜司慎想了想,決定將昨晚發生的事告訴葛雷。
葛雷聽完之後驚奇地道:「你還真大膽,發生了那種事,你還敢一個人住在那棟鬼堡裡。」
「真正可怕的並不是那無形的幽靈。」杜司慎淡淡地吐出。
「哦?那麼世界上最可怕的又是什麼?」葛雷問。
「是……」
到底是什麼杜司慎始終沒有說,因為唯有真正經歷過的人才能知曉,那段在研究中心的日子是他一輩子的夢魘,同時也讓他深刻明白世界上最可怕的其實是野心勃勃的人類。
※※※
這一次杜司慎注意到了,當午夜十二點的鐘聲敲響時,那道詭異的歎息聲又傳人他的耳中。
不同的是,這一次他聽到的是哀怨的啜泣聲。
是誰?到底是誰?
那低泣聲莫名的緊扣住他的心弦,當他轉頭看畫像時,他竟看到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畫像……竟然在掉眼淚。
杜司慎怔愣一下,畫像怎麼會掉眼淚呢?他肯定自己看錯了,不信邪的走近畫像瞧個仔細,果然,畫像中的人並沒有什麼異常之處。
可是,當杜司慎轉過身時,赫然發現他的床上坐了一個人,不,不可能是人,而是……
是瑟莉西雅的靈魂。
杜司慎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為她的形體是透明的。
「你……」
他不知該何和那幽靈打招呼,幽靈倒是先開口了,她幽幽地道:
「我終於等到你了。」
「等我?」杜司慎只覺得莫名其妙,那幽靈話中的涵義好像認識他很久似的,但他並不記得自己曾認識過什麼幽靈。
不過,不可諱言的,面對一個幽靈,杜司慎是比一般人沉著冷靜多了,因為他本身就是個傳奇,沒有什麼人或事能夠嚇得住他。
「你不記得我了?」瑟莉西雅歎了一口氣道:「這也難怪,因為你轉世了,所以對以前所發生的事都不記得,連我也忘記了。」
杜司慎整理一下她的話,得到一個結論——他們前世大概認識吧!
「那麼……呃,小姐,你等我做什麼呢?」
「我一直一直的等你,一個世紀一個世紀的等你,就是想問你,為什麼?為什麼要害死我?為什麼要讓我死不瞑目?」
「咦?」
面對瑟莉西雅的指控,杜司慎驚愕地無言以對,對於自己前世做了什麼,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瑟莉西雅那美麗的紫羅蘭眼眸凝視著杜司慎。「因為對你的這股恨意支持我度過了幾百年的孤寂,但是如今面對你,反而……」
似有若無的歎了口氣,瑟莉西雅轉身飄向畫,她的形影愈來愈透明,好像要消失了一樣。
「等等!」
杜司慎下意識的出聲阻止她,但瑟莉西雅只回給他一個淒美的微笑。
「那是你的前世,我知道這不能怪你,可是……」
那又該怪誰呢?
瑟莉西雅留下了一個歎息,瞬間消失在杜司慎的面前。
「瑟莉西雅?」杜司慎輕喚,但已感覺不到她的半點氣息。
她消失了,留下了一大堆的疑惑。
不過,杜司慎總算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這座城堡難以忘懷,並且執意買下它,他想,那大概是瑟莉西雅的呼喚吧!
※※※
杜司慎覺得自己今天的精神無法集中,而他引以為傲的感覺神經也暫時失效,他嘗不出酒的優劣,也聞不出香水的好壞,只好擱下了所有的工作。
他很清楚是什麼擾亂了他,是那個美麗的幽靈——瑟莉西雅。
他竟然會牽掛一個鬼,還為了她失眠一夜。
就在他想著瑟莉西雅時,他桌上的電話剛好響起。
杜司慎根本不想接那通電話,但鈴聲卻不死心的響個不停,不知經過了多久,他才終於接起電話,並且心不在焉地道:
「是誰?」
(我啦!你怎麼了?聲音怎麼有氣無力的?)「撒旦軍團」裡代號「火」的閻炙關心地問。
杜司慎沒好氣地道:「如果你被一個女鬼纏住,恐怕你也會和我一樣。」
(你被女鬼纏住了?)閻炙的聲音感興趣的揚起:(雪拉堡果真有女鬼?)
「沒錯,雪拉堡裡的確有女鬼,而且那個女鬼還和我有關係。」杜司慎稍微滿足了一下閻炙的好奇心。
然而閻炙並沒有因此而滿足,他好奇的追問:(水,你怎麼會和女鬼扯上關係?)
「她指控我害死她。」杜司慎聳了聳肩。
(什麼?)閻炙大吼一聲。
莫怪他如此驚訝,因為他們撒旦軍團最引以自豪的一件事就是他們從不殺人,而杜司慎竟然害死了人。
(你怎麼那麼糊塗,是哪時候發生的事?我怎麼不知道?)閻炙又緊張地問。
他一向自詡對撒旦軍團成員的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可是卻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真是無頭見撒旦軍團的其他成員。
「嗯,讓我想想,大概是五百多年前吧!」杜司慎認真地道。
聞言,閻炙嗤的一聲笑了出來,語氣中有著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老兄,你哪時候變得這麼有幽默感了?)
「我說的都是真的。」
於是,杜司慎將他和瑟莉西雅的對話一五一十的說給閻炙聽。
(唉!你怎麼會碰上這種事?你的預知能力呢?難道你無法預知自己會碰上鬼嗎?)關炙很是同情他,但卻因為發生這麼一件不尋常的事而興致勃勃。
「火,你知道我對於自己的事情是無法預知的,而且鬼也不在我的預知範圍。」
(可憐的水。)閻炙道:(希望這次不是『黑天使』在搞鬼。)
「黑天使」可以說是「撒旦軍團」的死對頭,他們有過幾次交鋒,如今黑天使還在暗處伺機行動,準備隨時對付撒旦軍團。
「應該不是。」
杜司慎沒有小看黑天使的意思,但黑天使再厲害也不可能製造一個鬼出來。
而且,瑟莉西雅那哀怨的眼神也不像似的。
(總之凡事小心一點。)閻炙提醒他。
「我會的,你也要小心一點。」
杜司慎才剛掛上電話,葛雷就進來告訴他已經幫他找到一個管家了。
「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找到的。您要不要先看看那個人?」
「不用了,我相信你的能力,只要他不怕鬼魂就行了。」杜司慎不想為了這種事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