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歎了口氣,問心劍可能根本就不在這個房間裡,這幾天她或許是在白費工夫,也或許這裡有什麼暗門機關也不一定,她停下手上的工作,目光落在那佔了整面牆的大書櫃。愈看那書櫃就愈覺得可疑,只是機關裝在什麼地方?
「你想看書嗎?」
寒鈴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一跳,她飛快的旋過身子。
傅燕雲站在門口打量著她,目光中含著深思。
「你識字?」
她有些不知所措,現出了猶豫的神情,最後她點點頭。
她為什麼遲疑,傅燕雲走向她,突然發現這個外貌看似平干無奇的小婢女,或許並不像她表面上看起來那般單純。
「聽你的口音不像是這附近的人,你是何方人氏?」
寒鈴垂下眼不敢面對他銳利探索的目光。「我是湘北人氏,只是自幼便隨父母離開了家鄉。」
他銳利的目光依然盯著她,像是在評估什麼,過了好一會兒,他說道:「如果這裡的工作做完了,你就先退下吧。」
「是。」
寒鈴躬身退了出去,離開書房一段距離後,她呼出一口氣,大腦才開始恢復運轉。剛剛那個人到底是什麼身份?有著一張那樣俊美的面孔卻有著懾人的氣勢,他在堡中的身份地位一定不低,他——是否看出了些什麼?她心中有些不安,但她也無法採取任何行動,而且她恐怕必須更加小心行事了。
幾天過去,什麼事也沒發生,寒鈴在放心的同時卻也感到再這樣耗下去也不是辦法。她實在是很想拿著劍直接跳到傅燕雲面前,逼問他問心劍的下落,明知這樣是裡異想天開,但她實在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或許這麼做也不錯呢。
想到這裡她輕笑出聲,忘了她並非是獨自一人。
「小鈴,你在笑什麼啊?」
看見一旁的秋芬用疑惑的表情望著自己,寒鈴尷尬一笑:「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哦,是什麼?說來聽聽吧。」秋芬感興趣的湊了過去。
「這……其實也沒什麼啦。」寒鈴連忙引開話題,說道:「對了,我來了這麼多天,為什麼都不曾見過堡主呢?」
秋芬略感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怎麼,你還沒見過堡主嗎?可是我聽李管事說,是堡主要你打掃衝霄樓的。」
「是嗎?」
這回換寒鈴感到詫異了,她努力的回想,她是見過傅燕雲沒錯,但她只曾見過他戴著面具的模樣,不過他的聲音她倒是記得很清楚,這麼說來……「怎麼了,小鈴?你的臉色好難看。」
「小芬,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堡主的長相?」一個可怕的想法在她腦海中逐漸形成,不會這麼巧吧?
「這個嘛……你要我怎麼說呢?」秋芬微微紅了臉。
寒鈴不懂她為什麼會臉紅。「你大略描述一下就好了。」
「我跟你說喔,堡主他啊,是我見過最英俊的男人呢。」秋芬湊近她耳邊小聲的說道:「雖然他在外面時總是戴著那副鬼面具,但其實他長得非常好看呢。」
「我明白了,原來——真的是他。」
她在書房遇見的那名男子就是傅燕雲,嗚——她怎麼會那麼笨呢,就算不知道長相,但聽聲音她也應該猜到的。可是她怎麼也想不到傅燕雲居然會是……會是那樣俊美的一名男子啊。
「你說什麼?」秋芬沒聽清楚她的喃喃自語。
「沒有,我沒說什麼。」她垂頭喪氣的回答道。
寒鈴覺得自己很笨,但秋芬卻誤解了她的情緒反應,笑著拍拍她的手臂。「放心啦,我們是負責打掃衝霄樓的,以後見到堡主的機會還多的是呢,說不定等下就會看到他了。」
寒鈴無奈的笑了笑,她寧願永遠都不要再見到他,她不敢相信她居然當著傅燕雲的面光明正大的搜索他的書房,她現在仍完好無缺還真是奇跡呢!想想真是太危險了,她一定要想辦法盡快找到問心劍,然後離開這個地方。
***
「唔,這裡是這樣,然後……這裡……」
寒鈴蹲在地上,手上拿著一截樹枝在泥土地上畫著,她停住手上的動作,皺眉看著地上的圖案好一會兒。
「差不多應該就是這樣了。」
她輕歎口氣,明白這份圖仍不夠完整,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她只是個小小的婢女,沒辦法在堡中隨意走動,有很多地方連踏近一步都不行的。或許再過幾天吧,等她把堡中的形勢再摸清楚一些,再來規畫一條完美的逃亡路線。
「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她丟掉手中的樹枝,拍拍手正打算站起來,身後卻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在這裡做什麼?」
寒鈴飛快的站起身子轉身面對來人,為什麼他每次總是無聲無息的出現呢?每次都嚇了她一跳。
傅燕雲打量著眼前的小婢女,她看起來有一絲驚慌,為什麼?
「堡……主。」
「原來你知道我是誰。」他略微揚起眉。
「我……我昨天才知道的,先前有冒犯的地方,請堡主原諒。」
她試著謙卑的說道,但仍忍不住抬頭覷了他一眼,只見他俊美的臉孔上沒什麼表情,無法看出他是喜是怒。希望他不會注意到她畫在地上的圖案,她往後退了一步,裝作不經意的抹去大半的圖形。
但她的動作仍然沒有逃過他的眼睛,他注意到地上的圖案了,他輕皺起眉,看著那亂七八糟的痕跡。
「你是在畫畫還是在寫字?」
「我只是隨便亂畫而已。」怎麼能告訴他自己是在畫黑鷹堡的地形圖呢,他應該看不出來吧,唉,真希望能早一點找到問心劍,然後她會毫不留戀的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個地方。
只見他盯著地上的圖案,神情顯得莫測高深,不會吧,他看出來了嗎?
「如果你想寫字或畫畫的話,書房內有紙筆你可以拿去用。」
她訝異的看著他,有些想笑卻又不敢笑出來,他似乎是想錯了,她對讀書寫字可沒有這麼強烈的慾望。
「我記得你說過你識字,你的談吐不差,怎麼會來做這種工作?」
「我……我爹爹原本是個秀才,在……私塾裡教書。只是後來家鄉鬧水患,家裡的東西都在大水中被沖走了,我們一家人才到這裡投奔親戚。」她的舌頭快打結了,臨時編出這麼一個故事來,自己都沒有把握是否能取信於他。
傅燕雲看著她緊張的模樣,心知她必定沒有完全說出事實,那麼她為什麼要隱瞞呢?他凝目注視著她,像是要將她看透一般的。她雖然緊張,怛並未顯露出害怕,那雙慧黠的黑眸顯示出她靈活的心思,不知怎麼地,讓他覺得似曾相識。
一陣腳步聲接近打斷他的思緒,他看向朝這裡走過來的紀昊天。「都準備好了嗎?」
「是的,隨時可以出發。」紀昊天好奇的看了寒鈴一眼,老大和個小婢女在這裡做什麼?
傅燕雲沉吟一會,目光落在寒鈴身上。「你先退下吧。」
「是。」
她行禮後轉身走開,他望著她的背影,一種熟悉的感覺再度升起,她的身段纖細婀娜,若是只看背影,會讓人錯認為美人呢。
***
看傅燕雲的反應,他對自己似乎起了疑心,寒鈴在心中警惕自己,她的行動必須要更加小心,決不可輕易再露出馬腳。
她專心的在想著這件事,根本就沒注意到身邊的狀況,原本她提著一桶水要到衝霄樓去打掃的,但她的腳突然絆到了東西,手中的那桶水使她重心不穩摔倒在地。
「糟了。」
寒鈴看著傾倒在地的水桶及自己被水浸濕的衣裙,手臂傳來輕微的刺痛感,應該是擦傷吧。看著有些混亂的現場,唔,現在該怎麼辦?
「出了什麼事?」一個清亮的嗓音響起。
寒鈴眨了眨眼,有些訝異的看著站在她身旁的俊美男子,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我跌倒了。」
「看的出來。」傅燕雲看她一身狼狽的模樣。「你受傷了嗎?」
「只是擦傷而已不礙事。」她站起來發現裙子幾乎濕了大半,她覺得有些尷尬,看了他一眼希望他能走開。
「你的手在流血。」
「只是擦破皮罷了。」她一邊說一邊翻起衣袖察看,唔,她皺了皺眉,傷口還不小呢。
她舉起的手臂正要放下,但迅雷不及掩耳的,傅燕雲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臂,他翻起她的衣袖。
「你——」
寒鈴臉色微變,天哪,她怎麼會那麼不小心呢,她的手臂上下兩截的顏色不同,她易容時覺得將顏料塗滿全身太麻煩了,所以只塗了露在外面的部分。
傅燕雲傾身向前撥開她的頭髮,檢查她的耳後。「易容術?」
他反掌一捉鉗制住她的手腕。「你究竟是什麼人?潛入堡中有什麼目的?」
她一臉驚惶的望著他,搖搖頭。
「不肯說嗎?」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她痛得嘴唇都白了,仍是搖搖頭。
「魁首,這裡發生了什麼事?」一名濃眉大眼的青年走過來。
傅燕雲看著她一臉的倔強之色,說道:「把她押到地牢去。」
「是,魁首。」那名青年好奇的看了她一眼,但沒有多問什麼,帶著寒鈴離去。
***
在被帶往地牢的路上,寒鈴曾經考慮過逃跑的問題,她的穴道和武功都未受到禁制,但一來她不知道這個人的武功如何,二來現在逃跑擺明了要所有的人來追她,逃跑的難度實在太高了,不如等被關到地牢時再做打算,現在她只希望他們不會搜走她身上的東西就好。
她的運氣究竟是好還是不好呢?寒鈴坐在地上,打量著她的牢房,雖然有些陰暗,不過與她想像中的地牢比起來,這裡算得上乾淨了。
她等了又等,一直捱到晚上,估算時間應該差不多是深夜了,才拿出一直放在身上的短匕,這把削鐵如泥的匕首是娘送給她的,看來今天終於可以派上用場了。
進來的時候她注意過了,這裡一共有三間牢房,外面有兩名守衛。她拿出身上的迷魂香點燃,輕手輕腳的將它放在走道上。約莫半刻後,她站起來走到鐵欄杆前,她手握著短匕瞪著那個門鎖,應該沒問題吧。她將匕首插入縫中用力一削,門鎖應聲而斷。
寒鈴滿意的一笑,打開牢房的門,悄無聲息的走出去。迷魂香果然發揮了作用,守衛已昏迷在地,她越過那兩名守衛往出口的階梯行去。
她站在入口旁朝四下張望了會兒,確定沒有異樣後才踏出去。
外面一片漆黑,除了自地牢內透出的火光外,只有不遠處的屋宇閃爍出燈光。她小心翼翼的走,避開有守衛的地方,畢竟她在這裡待了有一段時間,對此處的地勢已頗為清楚。她順利的潛到了後方,也就是堡內幹部的居住之所,她不可能自黑鷹堡的大門離去,唯一可行的逃亡路徑只有後門了。
來到牆腳下,寒鈴停住腳步,轉身回望著矗立在夜色中的衝霄樓,沒能拿到問心劍她真不甘心哪。或許——在她離開之前可以再試一次,也許這次她真能找到問心劍也不一定。心中主意打定,她邁步往回走。
「什麼人?」
寒鈴立刻打消盜劍的念頭打算迅速離開,但已經來不及了。很快的,兩名堡內的守衛已擋在她身前,她毫不猶豫的以手中的短匕出手攻擊。
向來用慣長劍的她自然是無法把短匕使得很順手,她邊打邊退,打算鈴隙逃走。但她的如意算盤似乎打得早了點,他們的打鬥已引來其他人的注意。
圍攻寒鈴的人數增多,她棄匕改掌以「移形換影」的身法遊走在敵人之間。仗著靈巧的身法,她一時尚能應付這些人的攻擊,只是這麼一來她也無法脫身,她的心中開始著急起來。
「住手!」一個清亮的嗓音響起。
寒鈴霎時僵住,希望是自己聽錯了,但那個清亮的聲音不可能是她憑空想像出來的。傅燕雲到了,這樣一來她更沒有機會逃走了。
攻擊她的守衛紛紛停止動手,但仍將她團團圍住。
傅燕雲緩緩朝她走來。「這麼晚了,你打算到什麼地方去!」
「不關你的事。」
「是嗎?」他沒想到她居然會逃獄,他太小看她了。
「你的膽量不小嘛。」傅燕雲唇邊噙著抹嘲弄的笑意,懷疑她能在自己手下過上幾招。「既然如此,我就陪你玩一玩吧。」
「老大,你用不著親自動手。」一旁的紀昊天開口道。
「沒關係。」傅燕雲向前踏出幾步,卻是負手而立,絲毫不像是要出手攻擊的模樣。
這擺明了是要她先出招嘛,寒鈴找不出他的破綻在哪裡,只好先攻再說,揚手一掌往他的胸前攻去。
傅燕雲身軀微動,輕易的避開這一掌,但寒鈴立刻又發動掌勢攻向他,一掌快似一掌,一擊不中便立刻換招,絲毫不拖泥帶水。
看不出來這丫頭的武術底子還不錯,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過她依然遠非他的對手,他只是想看出她武功招術的來歷,而現在他幾乎已可確定,她是歐陽世家的人。但他不解的是,她潛進黑鷹堡究竟是為了什麼?
在她換招的間隙中他一掌拍向她的手腕,出手欲捉住她,她很快的變招改以小擒拿手攻向他,但他仍擒住了她的手腕,飛快的點了她的穴道。
她輕喘著氣,雖然動彈不得,她還是用那雙明媚的大眼瞪著他。
看她那雙大眼中明顯透露出不服輸的神情,他輕笑道:「你我的武功相差太多,歐陽世家怎麼會派你這種小丫頭來呢?」
「我才不是歐陽世家派來的,」
「哦?但你使的分明是歐陽世家的武功。」
「我是自己決定要來的,歐陽世家中功夫比我好的比比皆是。」
可惡,他好像根本瞧不起歐陽世家。寒鈴忿忿不平的想,雖然自己的武功差勁是事實,但這可不代表歐陽世家的武功不如人。
「你潛進黑鷹堡中究竟有何目的?」
「你想我會告訴你嗎?」
他盯著她,這丫頭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處境。「你不怕我對你嚴刑拷打嗎?」
她一臉不馴的瞪著他。「反正我被你捉到了,要殺要剮隨便你。」
他忍下一絲笑意,這丫頭還真是初生之犢不畏虎呀。「姑娘家別把這些江湖話掛在嘴邊。」
「我是江湖人,為什麼不能說江湖話?」她不服氣的反駁。
「哦,你也懂得什麼叫作江湖嗎?」他語氣中帶著取笑的意味。
「那當然。」
「你是歐陽世家的什麼人?」
她唇角彎起一抹笑意。「我有說過我是歐陽世家的人嗎?」
她的語氣和神情令他感到似曾相識,他狐疑的望著她,她那雙慧黠靈活的大眼閃著一抹淘氣的光芒。
「那麼你是慕容世家的人了?」慕容世家最著名的便是易容術,而她又會「移形換影」的功夫。
「你自己慢慢猜吧。」她才不打算告訴他答案呢。
他唇邊泛起一絲笑意。「那麼你可以慢慢考慮是否要把答案告訴我。」他轉頭吩咐道:「昊天,把她帶到地牢關起來。」
「如果你改變心意時記得通知我一聲。」
「等一下!」
看傅燕雲轉身要走,寒鈴連忙開口喊住他,若是被關回地牢,這次絕不可能再有機會逃走了。
傅燕雲停步轉身,劍眉微微挑起。「你現在肯說了嗎?」
寒鈴點點頭,說道:「但你必須先解開我的穴道。」
傅燕雲考慮了一下。「好吧,反正你也不可能逃走。」
他伸手幫她解了穴道,她揉揉手腕,剛剛被他捉住時弄得好痛,她一邊揉一邊說道:「其實……我潛入黑鷹堡的目的很簡單,我只是想……」
寒鈴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迅雷不及掩耳的刺向傅燕雲。
傅燕雲面對突如其來的攻擊,本能的伸手一掌擊向寒鈴,寒鈴沒想到他出手這麼快,胸口被擊中,身軀宛若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
傅燕雲的身形微動,下一刻他已飛身躍出,恰恰趕在寒鈴的身體落地前接住了她。
他低頭注視著她的臉孔,發現她已經暈了過去,唇角泛著血絲,身軀軟綿無力的攤在他手臂上。
他剛剛發的那一掌,雖然只用了五成功力,但這五成功力已足以打死普通人,而她的武功差他甚遠,適才又未曾出力抵抗,這一掌打在她的身上,恐怕造成的傷害……他伸手探了探她的脈搏,發覺她的脈象不穩、氣息微弱。他的劍眉微微皺起,將她的身軀打橫抱起來,大步往衝霄樓走去。
「老大,你要帶她去什麼地方?」紀昊天趕上來問道。
「昊天,馬上找大夫來。」傅燕雲頭也不回的說道。
「可是……」
「你聽到我說的了。」傅燕雲早已走遠,話聲仍清晰的傳過來。
「是,我馬上去。」紀昊天的心中雖有所疑慮,但也只好依言而行。
傅燕雲直接抱著寒鈴來到自己的寢室,扶著她坐在床榻上,自己則在她身後盤膝坐下,伸掌抵住她的背心,將內力源源不絕的注入她體內。
紀昊天帶著大夫趕過來,見他正運功為寒鈴療傷,也不敢打擾逕自站在一旁等候。過了一會兒,傅燕雲收功而起,將寒鈴交給大夫診治。
「老大,她的傷勢如何?」紀昊天詢問道,他不知道傅燕雲這一掌究竟用了多少力,依傅燕雲的武功來看,那丫頭沒被打死還真是奇跡。
「死不了的。」口中雖這麼說,但他臉上關切的神情卻顯露無遺。
紀昊天納悶的看著他,不明白老大為什麼會關心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婢。
傅燕雲吩咐人另外收拾了一間房間,親自抱著寒鈴走過去,他將她在床上安置好。她的氣息已經平穩多了,想到自己差點打死了她,一種莫名的恐懼襲過他的心頭,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看著她那張平干的臉孔,他很好奇她真正的面貌是何種模樣。他伸手摸著她的臉頰,完全感覺不出是易容過後的肌膚,看來用普通的方法是無法洗去的,只能等她醒來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