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老天,這個土鱉是不是黃浦江水喝多了?又是跳江又是出家,竟然都是些俗到家的招術,可偏偏他還傻到她出一招就跟著心驚一回。
唉,想來他葉浩成看中的女人還真是吃香。朋友和他搶也就算了,沒料想才去法國轉了一圈,回來以後,佛祖竟然也要和他搶。
褐瞳猛地一沉,管他是友是佛,那個叫解瓷的女人只能陪伴在他身邊到老。就算她剃度了,他也要她還了俗把頭髮蓄回來!
他轉身想離開,卻被肖恩舉手擋住,「葉浩成,你差點砸了我蜜月套房的大門。」
孟瑩從來沒有見過肖恩這樣有型這樣酷的,真想為自己挑男人時的頂級眼光而尖叫。
「等我找回我的女人,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葉浩成冷聲說罷,一把打開了擋在面前阻擋他前行的臂膀。
天!秦硯聲這小子竟然把自己老公的風頭給完全蓋住了。孟瑩還真為那個傻乎乎嚷著要出家的女人能遇上這麼有型又深情的男人而感慨。
不過,有一件事不得不提醒一下自己的親親老公,「親愛的,你以前經常叫不出硯聲的名字也就勉勉強強算了。可是,你把別人的名字整個改掉了。這樣,似乎有點不太禮貌吧。」
空氣靜止了三秒。蜜月套房內猛然傳出一陣爆笑,久久不歇。
素指捻撥著手中的佛珠,另一隻手正和著口中的唸唸有詞,輕敲木魚。
「解施主,算貧尼求你了,你回去吧。」一旁穿著土黃色僧衣的尼姑滿臉無奈。
「不,我不走,既然我沒辦法找回鑽戒,這個世界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麼意義了。求師太收我為徒吧。」解瓷用敲木魚的小槌支了支自己鼻樑上的眼鏡,表情認真而執著。
師太苦著一張臉,「你對情愛如此貪戀,我怎麼可能收你為徒?」雖說她來拜會師兄卻遇到解瓷的確是緣。可是,佛祖派給她的開導之任未免太過艱難。
「可是師太明明說過,心誠則靈的。我不在乎每日吃齋念佛,只求菩薩能達成我心願。」黃浦江那麼深那麼冷,她根本沒辦法找回那枚戒指,可沒有戒指,硯聲一定不願再見自己的。她真的已經無計可施了,唯有借助佛祖之力。
師太搖了搖便轉身離開了。
「唉,緣即是孽。」想著解瓷的癡迷,不由輕歎了一聲。一個失神險些撞到前面匆匆而來的高大身影。
「這位師太,請問俗名解瓷的女子你可認得?」男子的褐眸中滿是焦急。
師太一雙清明的眸陡然一亮,「施主可是來帶她回家的?」
「師太……師太怎麼知道?」沒想到寺內真有高人。
「她在觀音殿,施主快去吧。」
咦?葉浩成奇怪這師太怎麼說到後來,眼中竟然有如釋重負的笑。難道解瓷是千年難得的做尼姑奇才,以致威脅到了這個老師太的地位,所以她才這樣迫不及待地想自己帶她還俗?
解瓷眼見自己又被師太拒絕了,無奈地再次合上雙眼,邊數著佛珠,邊敲著木魚。
「救苦救難觀士音菩薩。」
篤。
「求你讓我早日找回那枚戒指。」
篤。
「求你讓我再見他一面。」
篤。
「救苦救難觀士音菩薩。」
篤。
「求你……」
「土鱉,別在這裡吵佛祖清靜了。」
敲木魚的手怔怔停在了半空。是自己太過思念所以出現了幻聽嗎?可聲音為何這般真切?想回頭,卻又怕一回頭發現只是一場空。
顫抖的手僵硬地敲上木魚。
篤。
清亮的敲擊聲幽幽傳開。
一道黑影自臉側一閃,手中的擊槌已被人拿走,「解瓷,互相折磨的遊戲就到這兒吧。」
她聞到了那個靠近的人身上散發出的古龍水味,那樣熟悉,除了那個會酒醉強吻自己的傢伙,會用很重的話傷害自己的傢伙,還能是誰?
抬起一雙已含滿了淚的眼,終於,對上了自己期盼了太久太久的那雙褐眸。
唇,動了動。想說的太多,千言萬語彙成了一句感謝:「多謝菩薩保佑。」
「你對菩薩的依賴就到今到為止吧。因為從此以後,就由我來保護你了。」葉浩成放下手中的木槌,一把將朝佛而跪的人拉起。
「你是說,以後都是?」她小心翼翼地問,生怕自己聽錯了。
「是啊。」葉浩成唇角好心情地扯出一個漂亮的弧度來,「好不容易把你從香菇干變成了香菇,難道眼睜睜看著你在廟裡風乾嗎?」
看到她因為自己而感動到落淚的樣子,心中暖暖的。自己當初怎麼就傻到想要放棄她呢?總之以後,一定會牽著她的手,再也不鬆開了。
想著,正要牽上解瓷的手,卻被一隻橫出的手先一步牽住了她。
「二姐,這位葉少爺瞞著你一大堆的事情,你又要這麼輕易就被他騙?當心下次跳的就是黃河了。」解雨一雙如絲媚眼瞥了瞥葉浩成,對著解瓷鄭重警告道。
「葉少爺?」解瓷一臉的迷茫,「葉少爺關我什麼事?」
解雨衝著葉浩成露齒一笑,柳葉眉微微一揚,「葉少爺……」
葉浩成怎麼也沒想到會半路殺出個不懷好意的大美女來,而這個美女就是先前將自己騙得團團轉的解雨。想發作卻又礙於她是解瓷妹妹的身份,面對著解瓷眼中的疑惑,只好耐心解釋道:「秦硯聲是我的化名。我原名叫葉浩成,因為喜歡表演對生意不感興趣,所以我父親想出了為我開辦影視公司好讓我生意演戲兩不誤的辦法。我來上海讀導演系純粹是為了系統地增加一些表演以外的經驗好應付公司的事情。」
「這樣說來,你不是一窮二白的學生?」解瓷有點昏眩,一直都只把他當作是普通的表演系的學生,卻沒想到原來有這麼赫人的背景。
「我不是。」看到她沒有因為自己是有錢人家的少爺而欣喜若狂心中不是不開心。不過這土鱉有點不情不願的反應,是不是也太奇怪了點?
「可是,你不是你的法國女友因為貪錢才拋棄了你的?」那天他提起往事時,臉上的無奈苦笑,她還清楚地記得。
「其實……咳咳……」其實他是怨恨紀澤穎沒眼光地挑中鍾天寵而沒挑自己,所以才給她亂編派的罪名,「其實我根本就沒什麼法國女友,那只是隨口胡謅的。」
「那你去法國搶親是怎麼回事?」解瓷開始有點相信妹妹的警告了。
「只是新娘舅舅的貪玩罷了。」這麼複雜的故事,讓他一下子怎麼解釋得清楚,「解瓷,聽我說。」他想伸手握她,卻被解雨瞪回,「與愛情相關的,從頭到尾,都只有你一個。其他的人,根本沒有進駐過我的心。」
這樣的承諾對她而言足夠了,「硯聲。」
她想衝向他,解雨卻仍未鬆手,「二姐,你不是說他和你分手才一個星期就和別人同居了嗎?這樣的男人你也敢要?」
解瓷猛地止了步。是啊,自己怎麼一激動把蘇明給忘記了?那個美麗到讓她有些自慚的女子。
「同居?誰告訴你我們同居的?」不管眼前這個女人是不是解瓷的妹妹,這樣刁難他,實在讓他很不爽,心中狠狠罵她蛇蠍美人。
「解瓷,蘇明是開表演坊的。前一陣子我借住在她的劇團裡,而且,她是我未來影視公司要挖角的經理人,事情就是這樣。」說罷,一把強勢地攙起解瓷的手,「我有許多話想跟你說,我們找個沒有外人的地方吧。」
未等解瓷反應過來,已大步向殿外跑去。
解瓷邊跑邊望著他緊握自己的手,唇角溢出幸福的笑來。由他手心傳出的這份溫暖,這輩子她都不打算再放手了。
「喂,二姐!喂,葉公子!」解雨腳踩著漂亮的細高跟,才跑了沒幾步便被迫停下了步子,眼睜睜看著那兩個已經跑到廟門的人越來越遠。
算了,反正該解的結自己幫他們都解開了。她也該繼續她光輝燦爛的模特生涯了。
真是的,她什麼時候才能釣到一個像葉浩成這樣的金龜呢?
仰起頭,但見金漆的觀音正對著自己吟吟而笑。
漂亮的眸中染上一絲笑意,幸福,早晚會來的。她相信美好,亦如她的大姐與二姐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