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跨上貨車的田依蓉差點跌下車去,好不容易坐穩了,她帶著尷尬的笑容詢問:「是在哪裡?」
拉下排擋,發動貨車時,他回頭瞥了她一眼。「就在東京的澀谷。」
田依蓉心虛的低下頭去,唉!他還是想起來了……
「原來你就是那個『沒有戒心』的小姐。」他露出愉悅的笑容。「世界真小,緣分也很奇妙。」
怎麼辦?她剛才還說兩人沒見過面啊。現在應該怎麼回答他?
他再度瞥了她一眼,目光揶揄而矍鑠。「其實你早就想起來了是吧?為什麼不告訴我?」
「小心開車,這些樣品很重要。」她一整臉色,一點也不想提起那件事。
凌靖有些好奇的問:「你對我似乎總是不太友善。」
「哪有?」田依蓉緊張的握緊雙手。「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感謝你還來不及……」
「為什麼去那裡?旅行?」他笑嘻嘻的瞥她一眼。「不過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像你那樣一點警戒心也沒有的觀光客,真是不可思議。」
「能不能別再談這個了?」她有些忍無可忍的瞪了他一眼,又隨即斂下眼瞼。「已經過去很久了。」
「我知道了,是因為那一次,所以你對我反感對吧?」他瞭然的說,繼而又灑脫的笑了笑。「原來你還是個這麼小心眼的小姐啊。」
田依蓉氣紅了粉頰,這個男人,太傲慢無禮了吧?
「停車!」她喊著,氣得忘了自己的任務。「我要下車!」
車子如願的停了下來,不過是停在會場的門口。「到了。」
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一言不發的打開車門,跳下車去。
「你一個人搬不動的,我來幫你……」凌靖也趕緊跳下車去,糟了,這次玩笑似乎真的開過火了。本來只是想稍稍逗她一下,因為她是個太有趣的女孩,無論喜怒哀樂都放在眼裡,讓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不用你管。」她吃力的捧出箱子,看也不看他一眼。
「對不起,我只是想跟你開個玩笑。」他走到她面前,從她手裡硬是接過大箱子。
「你不用道歉。」她還是想要拿回紙箱,可是他卻閃開了她,搖了搖頭。
田依蓉只好跟著他一起走進會場,門口的保全認得她,很快就放行。
「其實我也知道自己的缺點,我總是很容易相信別人。」她的聲音很輕,但凌靖還是聽到了。
他低下頭望著她,目光沒了一貫的戲謔與嘲弄,認真的說:「這樣很好啊,在這個越來越防備自我的世界裡,很少還有你這樣純真的女孩。」
田依蓉的心跳驀地漏跳一拍,看著他那雙清澈的眼,還有他眼裡那抹真誠的欣賞。她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是有人已經朝著他們奔了過來。
展覽部門的其它同事,全都一臉興奮。「找到了嗎,依蓉?」
「這實在是太好了。不過我們動作要快,還要剪裁,還要佈置……」
「來,東西給我吧。」有人對著凌靖說。
這樣一來,他們再也無法進行剛才中斷的對話,她想說的話也終於還是沒有說出口。
「沒關係,我替你們搬過去吧。」凌靖搖了搖頭,看了眼對方瘦小的模樣。
「告訴我放在哪裡吧。」
「好,那你跟我來。」
田依蓉看著他邁開大步走在前面,一臉的意氣風發。
凌靖,多麼奇怪的男人,有的時候覺得他高傲自大,有時候卻又覺得他親切友善。
她歎了口氣,一定是今天太累的緣故吧,剛才在倉庫的時候不覺得,現在緊張的心情一放鬆,就覺得全身無力。
她還是不要再去想凌靖了,反正他們之間也不會有多大的關聯。
「累了?」就在此刻,那個她不想再去想的男人,卻已經回到她的身邊,臉上還帶著一絲笑意。
「有點。」她衝著他無力的笑了笑。
「這樣就可以了。」組長走過來拍了拍田依蓉的肩膀。「晚上一起吃消夜吧,大家都辛苦了。」
「組長,我想早一點回去。」她不好意思地開口說:「我媽今天早上有點不舒服,所以我有些擔心。」
「既然這樣,那你就快回去吧。」組長連忙說。
田依蓉笑了笑,他們雖然在整個「千城」裡不是什麼很重要的部門,可是大家卻是各個部門裡相處最融洽的。
「那這位兄弟呢?你不是我們部門的吧?」組長親切的問著凌靖。
「我是後勤部門的。」凌靖大方的回答。
這麼年輕卻在後勤部?聽到他說話的人都驚訝的回過頭望著他,他看起來一臉斯文俊秀,居然去了最沒有發展前途的後勤部?
田依蓉跟大家一樣訝異,記得在東京看到他的時候,他明明一副社會精英的模樣,怎麼會是在千城的後勤部工作?那裡都是一些來做兼職的小弟,或者是公司各部門裡多餘的員工才被分配到那裡去的啊?
可是他自己似乎沒感到什麼不妥,還是一臉笑容。
「和我們一起去吃消夜吧。」組長似乎為了緩解此刻的尷尬,故意說得很大聲。
「不用了,我明天還得早起。」凌靖灑脫的揮了揮手。「我和依蓉一起走。」他還曖昧的眨了眨眼。
立即,所有人都心領神會,都笑著各自回去整理自己的東西。
田依蓉楞了下,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啊?她看著他,後知後覺的發現他的話會給人怎樣的曖昧想法。
她憤怒的瞪了他一眼,她不要和這個男人繼續糾纏下去了!
「我先走了。」她故意不和他說話,轉身就走。「大家再見。」
「等等我。」可是那個厚臉皮的男人卻追了上來,笑嘻嘻的走在她身旁。
「你幹什麼?」田依蓉皺緊眉頭,又加快了步伐。
「我送你。」他揚了揚手裡的貨車鑰匙。
「不用了,我去前面坐捷運。」她盡量壓抑脾氣,溫和的說著。
「你不是急著回家嗎?」他拉住她的手臂。「讓我送你。」
「不用了!」她低喊了一句,可是卻發現會場裡的人都在偷偷看著他們,趕緊壓下聲音,她可不想在這裡和他拉拉扯扯的讓人看笑話。
「我一定會把你安全送到家的,走吧。」他放開她的手,似乎對於她的反感視而不見。
田依蓉遲疑了一下。
「就算是我剛才無禮的賠罪,你總不會不給我一個機會彌補吧?」他回頭看她,帶著懇求。
看著他那雙明亮的眼眸,和寫著誠懇的表情,她微微的歎了口氣。對這樣一個人,即使想要生氣,也是很困難的。
「我怕太麻煩你……」
「不會。」
她低下頭去,在他開朗的笑容下,她又失去了拒絕他的勇氣……
凌靖將她送到家門口,並在她打開車門,準備下車時對她說:「其實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個樣子,等相處久了,可能你就不會討厭我了。」
她猛然抬頭,看到了一雙清澈的眼和一張充滿笑容的俊朗面容,那笑容裡沒有任何陰霾,即使在夜晚都依然顯得燦爛。
她楞住了,他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她覺得他像是個謎,她無法忘記那個在東京街頭嘴角帶著嘲諷的笑容,卻非常文質彬彬的他;可是此刻,他卻又笑得像個大男孩似的毫無心機,說的話卻又似乎蘊含深意。
「明天見。」他對她親切的揮揮手,她也只能傻傻的點頭,看著他的車駛離。
他說以後相處久了,就會更加瞭解他這個人。那麼,他們以後還有繼續相處的機會嗎?
她到底是期待,還是反感呢?
這個問題很難,田依蓉想了很久,也沒有得出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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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的早上,天空飄了些小雨,田依蓉收起雨傘放進傘架,笑著和櫃檯值班的小姐說話。
「依蓉,怎麼星期天也來公司?」值班的小姐和她同期進入公司,兩個人的關係不錯。
田依蓉笑著說:「昨天紐約那邊來了個傳真給部長,有一個展覽的資料要我們整理了明天給他們做參考,所以今天要加班。」
「就你一個人嗎?」
她點點頭。「我一個人就可以了,不必麻煩大家,只是要整理一下資料而已。」
「早。」就在這個時候,身後一個熟悉的開朗聲音響起。
田依蓉吃驚的回頭。「早,凌靖。」她最近常常和他在公司裡巧遇,也不知道是刻意的還是偶然。
「星期天也來工作?」他似乎也和櫃檯的小姐很熟,打了招呼後,一雙明亮的眼落在她身上。
田依蓉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雖然後勤部的工作很多,老是看他跑上跑下的,但他依舊維持清爽俐落,一身白色襯衫,藍色牛仔褲,幾乎是他的招牌。
讓她好奇的是,他到底是做什麼工作的呢?似乎每個部門都能看到他的身影,總是帶著親切友善的笑容,一副精力十足的樣子。
「有一些事。」她疏遠但禮貌的笑了笑,和他一起朝電梯走去。
星期天,只有一台電梯是運作的,為了節省能源,公司的許多部門也都關上了冷氣。
「你是不是還是不太喜歡我?」他一瞬也不瞬的望著她。
「怎麼會……」田依蓉再一次感到不知所措,面對他時,她似乎比平時遲鈍上好幾分。
「我這個人就是無法完全敞開心扉與人交往,所以只能這樣整天笑嘻嘻的與人相處。」他轉過頭去,看著緊閉的電梯門輕輕說了一句。
田依蓉的心微微一動,他話裡有某種落寞,讓她猛然揪了一下。
「如果有因此得罪你的地方,我很抱歉。」他轉過身對她微微一笑。
「沒……沒有……你沒有得罪我。」她楞住了,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要對自己說這些話。
「當我每天看到你總是那樣誠實的過日子,我總是很羨慕。依蓉,你知道嗎?你不論是什麼時候,都將心情顯露在你的臉上,不會隱藏,不懂虛偽。」電梯門此時打開了,他按住開門的按鈕,對她微笑說著。
他眼裡有種溫暖,有如天際忽然出現的一道彩虹般,讓人心醉。
田依蓉的心情卻有些沉重。「可是,你不覺得我那樣太傻了嗎?」她知道自己的缺點,可是怎麼也改不過來。
「不。」他正經的搖搖頭。「我不覺得。」他說的斬釘截鐵。
她的眼裡閃過一絲疑惑,然後輕笑的說:「凌靖,我並沒有討厭你,真的。」
「可是你覺得我這個人有些刻薄,是嗎?我……有時候會喜歡嘲弄別人,也可能是種習慣——環境養成的習慣。」他聳聳肩。「我只想好好和你做朋友……在你面前,我似乎可以比較放鬆。」
疑惑再度佈滿她秀麗的眼,可是她什麼也沒問,只是跨進了電梯,對他微笑:「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啊。」
「真的嗎?」他眼裡閃過一抹真實的欣喜。
她有些羞赧的點點頭,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種不好意思的感覺。他們在一個公司裡工作,彼此互相是朋友,也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啊?
可是,他眼裡的那種光芒和他剛才的話,還是讓她感覺到一絲臉紅心跳。
電梯裡,這狹小的空間,似乎有著某種氣氛在親暱的流動,只是,或許當事人還並不自知——起碼,一直低著頭的田依蓉,並沒有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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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好了展覽的資料,她立即E-mail給紐約的分公司。
「千城」的業務遍及世界各地,是個跨國集團,也因此吸引了社會精英爭相前來。
田依蓉看著自己舒適的辦公環境,她喜歡在這裡工作,有挑戰,有刺激,但一切又都井然有序,而且同事之間的相處也很好。
「要不要一起去吃飯?」就在她準備離開時,有人站在展覽部的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
是凌靖!他總是這樣突然的出現,不過現在,她卻沒有一點討厭的感覺。既然決定要做朋友,就不應該再有任何芥蒂才對。
她愉快的轉身。「你的工作都做完了嗎?」她已經不再詢問他假日為什麼還要工作的事,因為他似乎是整個公司最忙碌的人了。
真是奇怪,像他這樣的一個後勤部——也類似於養老部門的員工,居然會如此忙碌。她很想知道為什麼他要在這裡做這些雜務?可是又覺得這是他的私事,她還沒有和他熟悉到可以問這些問題的地步。
他點了點頭,高大挺拔的身軀總能莫名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看著他那種自信滿滿的模樣,田依蓉腦海裡閃過一個奇異的念頭——如果說他是千城的總經理,也會有人相信的吧?
他站在那裡,給人一種渾然天成的氣勢。雖然嘴角含笑、雖然表情放鬆,可那股氣勢卻無法讓人忽略。
「你呢?」他朝她走來,邁開的步伐沉穩而堅定。「不管工作有沒有完成,總也是要吃飯的。」
「我也好了。」
「太好了!那麼待會我們吃完飯,還可以一起出去逛逛。」他俊秀的眼眸一亮。
她遲疑地看著他,和他一起去逛街?好嗎?
「我雖然在這個城市長大,但對它真的瞭解不多。」凌靖用一種帶著遺憾的表情看著她。「你願意陪我去認識它嗎?」
「你真的沒逛過台北?」她的表情有些不可思議,有些俏皮,有些調侃。
凌靖笑著說:「好了,走吧。我請你去吃好東西,然後你帶我遊覽台北。」
「好東西?什麼好東西。」她走到他身邊和他並肩走在一起。
「擔仔面。」他笑了笑,神態自如。
「啊?擔仔面?」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瞠大眼。「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麵?」
「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只是我只能請得起你吃這個。」他似乎一點也不對自己的貧窮感到自卑。
其它男生在女生面前,不是要盡量表現得自己很有能力的嗎?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她終於有些忍不住了,想問的話一直憋在心裡,是很難受的。
「你想問什麼就問吧,我知無不言。」他投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看著漸漸拋開戒心的田依蓉,讓他感到無比喜悅。
正如他之前在電梯中所說的,只要看到她,他彷彿可以比較放鬆的敞開心扉。這個世界上,可以讓他打開心扉的人太少了,所以他只能用微笑來掩飾自己的寂寞。
「你……」她咬了咬嘴唇,最後決定不再隱瞞。「為什麼會在這裡工作?而且還待在後勤部裡?」
「為什麼不可以?」他立即反問了一句,轉過頭去,不讓她看見自己的表情。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問題——也或者,早就想到?可是他不希望她問出來。
他生氣了嗎?他應該不是這樣小氣的人啊。田依蓉沒有放棄,繼續問著:「我在澀谷看到你的時候,感覺你是那種社會菁英,就是那種在大公司裡,整日坐在冷氣房,穿著筆挺的西裝,不停工作的人。」
「我給你這種印象?」他倏然回頭,一臉愕然的看著她。「我看起來真的是那樣的嗎?」
「是啊。」她回憶著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樣子,點點頭。
「原來我給人這樣的印象……」他沉思了一會,然後抬起眼專注的看著她。「那麼現在呢?」
「現在?」她側著頭,也認真的回望著他。「現在的你,給我的感覺有些不一樣……看起來比過去輕鬆了些,可又似乎……更沉重了些。」每次見到他,都是在工作的時候,雖然他臉上帶著笑容,可卻又彷彿很少能見到真正的笑意。
只有偶爾,他在和她打招呼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才會真正開朗。不過許多次,她看他和別人說話時,總是有些保持距離的樣子。
凌靖臉上露出笑容,但那笑容卻有些深不可測。「你說得很對。現在的我……的確和過去不太一樣……」
「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在東京?」她大膽的追問下去,因為怎麼看,他都不像是甘於在後勤部門裡擔任這種類似「小弟」的工作職務,整天做著一些瑣碎的事情。
低下頭,他望著地上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板。「你覺得我現在的工作是不是有些丟臉?不思進取?」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她立即搖搖手。「我沒有這個意思,絕對沒有。」
「那麼?」他聲音裡有種隱藏的銳利,有如手裡劍一樣,藏而不露,卻鋒芒逼人。
「我覺得工作都是一樣的,每個人只要熱愛自己的工作,然後努力勤奮的去完成,就沒什麼差別,也沒什麼丟臉不丟臉。」感覺到他扭曲了她的意思,她趕緊解釋。「可是,你應該有能力可以去做更重要的事,而不是每天搬著箱子,開著貨車,然後各部門去發文件。」
「工作應該沒有貴賤之分。」他抬起頭,目光讓人難以捉摸。
「可是人應該對自己有更高的要求。」她勇敢的回視著他,清亮的瞳仁裡倒映著他嚴肅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你並不會看不起我現在的工作,但是卻覺得這個工作不適合我?」他的聲音不再如平常般開朗,反而帶著種深沉。
眼前這個表情嚴肅,目光深沉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凌靖嗎?
田依蓉說不清楚,只是點了點頭。
「依蓉。」他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一直這樣叫她。「其實我覺得現在的工作很好,沒有煩惱,沒有壓力。如果可以,我會一直做下去。」凌靖的聲音很堅定,目光輕柔的落在她的身上。
田依蓉沒有說話,只是繼續望著他。她感覺到他話裡的真誠,也感覺到他心裡的某種苦悶,更感覺到他的話並沒有說完。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這樣下去……」他露出一種她無法解讀的笑容,那笑容裡有著些許苦澀。「好了,有一天我會把我的故事告訴你。不過現在,我肚子餓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去吃飯?」
「好。」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她似乎覺得自己更加瞭解他一點。雖然他還是那個謎樣的男子,但她卻可以感到自己和他又多靠近了一步。
這樣的感覺是不是有些矛盾呢?發現他身上的謎團越來越多,卻又覺得越來越瞭解他。
或者,只是因為他眼裡的那抹真誠吧,他和其它人相處時總是有著一種防備的微笑,但和她相處時,卻漸漸撤去了這種防備。
所以,她可以更加瞭解他——因為他願意讓她瞭解!
她不再詢問什麼,跟著他一起走進電梯。
當電梯停在一樓的瞬間,一直沉默不語的田依蓉,忽然說:「只要你覺得好,那做什麼都很好,我會支持你的。」說完,她就跨出了電梯。
「真的嗎?」他緊緊盯著她的背影。
「當然是真的。」田依蓉回過身,笑得很純真,很溫柔,很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