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現代,台灣 >> 意外失憶,近水樓台,命中注定 >> 我不一樣作者:席維亞 | 收藏本站
我不一樣 第九章 作者:席維亞
    那是一棟美麗的宅園,扶疏的綠蔭,藍頂白牆的建築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裡頭的人笑著,交織出一片歡愉和樂的氣氛,還有一隻愛撒嬌的大狗來回穿梭,那情景,好美好美。

    她邁步,想要走近,面前卻出現一堵無形的牆,她沒有辦法接近半步,裡頭的人也沒有發現她。

    大門打開,走出的高大身影讓她心裡一喜——他一定看得到她,他承諾過的!

    她用力揮手,卻見他身旁突然多了一個全發美女,他湛黑的眸光,只是淡淡地掠過她的方向,沒有任何停留,那曾經只屬於她的愛戀目光,停在全發美女身上。

    她慌了,用力捶打擋住她的無形牆,每捶一下,眼前的幸福畫面開始碎裂,連同腳下的地,幻化成無數的鋒利碎片朝她飛來,割得鮮血淋漓!

    驚懼的大眼倏地睜開,沉重的呼吸伴隨狂鼓的心音,在寂靜黑暗的房裡,刺耳迴響。

    她怎麼會忘了?她怎麼捨得忘了?那曾是她說什麼也不願離開的地方!克莉絲雙手蒙眼,淚不停從指尖奔流而下。

    心好痛好痛……腦海中不斷浮現今晚晚宴上遇見的身影,她的淚奔流更急。一直隱埋心底不願正視的傷口被狠狠揭開,她怎會以為自己是被歹徒強暴懷孕?那孩子……是他的,而她竟沒有好好保護,讓他來不及見到人世的光明就已然離去!

    為什麼?為什麼這四個月來他沒來找她?她的新聞已鬧得舉世皆知,他可以輕易找出她的下落,為什麼不來找她?他竟讓她獨自承擔一切,他明知她會忘掉,他明明承諾過她的!

    還是因為他身邊已有了替代她的人了?克莉絲用力搗唇,怕自己會痛哭失聲。直到此時她才明白,為什麼見到他們登對的身影,會讓她慌得無法呼吸。

    那個位置曾是她的,那抹溫柔的笑,曾是專屬她的!

    但,才四個月,在他眼中,她卻成了克莉絲·摩頓,她變成身價十數億美金的總裁,而不是那擁有一切幸福的舞月!

    就連在花園擁吻著她,他也只把她看成克莉絲·摩頓,沒有人想找回舞月,就像她作的夢,從以前就一直害怕的惡夢,隨著被她遺落的記憶,舞月的身影,也從向宅眾人中抹去,再沒有人記得她,也沒有人會想起她。

    她緊閉著眼,腦海中的場景,像散亂的電影情節,清晰卻又紛亂,她無法分辨哪些前哪些後,也無法分辨什麼是事實什麼是想像,唯一確定的,刻在心頭的,是自己深深付出的感情,被狠狠摧毀的痛。

    若不是想併購她的公司和奪下她的市場,他會來找她嗎?為何名與利總是能腐化人心,讓所有的感情變質,她恨克莉絲·摩頓這個身份,她只想永遠是舞月!

    若她沒有想起這些回憶,會不會好一些?她好累,好累……

    她將臉埋在枕頭,咬唇無聲哭泣。

    ***bbs.fmx.cn***bbs.fmx.cn***bbs.fmx.cn***

    窗外已被夜色籠罩,克莉絲蜷縮沙發上,怔怔沉思。

    「克莉絲,在想什麼?」一聲輕喚,將她游離的神智拉回。

    克莉絲抬頭,看到羅武紅關心地看著她。一時間,有些茫然,好半晌才想起身在何處。她在武紅和克裡斯的家,武紅今天說要請她吃大餐,硬叫克裡斯把她送過來。

    「大餐呢?」她伸手環住雙膝,寬大的毛衣更襯出她的嬌小。「我好餓。」

    「等會兒就來。」瞄了眼手錶,羅武紅心虛道。

    「我就說嘛,你哪裡可能會煮。」功夫高強的武紅和她都各有長才,偏都對廚藝一籌莫展,要是真由武紅下廚,她還得考慮是否要捧場吞下肚。「叫外賣嗎?還是克裡斯去買?」一送她到門口,克裡斯就出去了。

    「克裡斯去辦別的事,待會兒就回來。」羅武紅含糊帶過,坐到她身旁。「聽克裡斯說,公司最近被搶走不少生意?」

    克莉絲瞅著自己的腳趾,沉默一會兒,才開口低道:「對手太強,只是訂單減少,公司還倒不了。」

    那些把她攻得兵敗如山倒的企劃,一部分還是之前她幫忙擬定的。其實,她有足夠能力可以力挽狂瀾,但如今的她,只要想到他腦中就一片紊亂,根本無法厘出心思去斡旋這一切。

    「我不管公司,我只擔心你。」以前的她總愛和克裡斯鬥嘴,但最近,那張蘋果臉越來越沉默,幾乎失去活力。

    「要是別人這麼對我說,我會以為對方是意有所圖。」克莉絲低笑,靠著她的肩膀。

    她的話,讓羅武紅無奈蹙眉。這次的綁架事件讓克莉絲成了驚弓之鳥,信賴的人背叛她,加上身份曝光,她害怕任何接近她的人。

    當年克莉絲父母曾在戰場上救過克裡斯,在得到恩人雙亡的消息,克裡斯丟下傭兵的身份擔任她的貼身保鑣,多年來建立的信賴關係牢不可破。若不是這樣的淵源太深,很有可能她和克裡斯也會被克莉絲排拒在心門之外。

    「不是每個人都會為錢沈淪。」她安慰道。

    「但只要我是克莉絲·摩頓,這樣的事會不斷接踵而來。」環膝的臂收得更緊。太多了,威脅、刺殺、綁架……不勝枚舉,也因此之前克裡斯才會冒充她擋去一切。

    當初,若她只是用父母留下的保險金過完一生,是不是就不會這樣?那時她太年輕,急著用獲利的成就感去填補父母雙亡的痛。發覺時,事情已到不可收拾的局面,她抽不了身,被困在自己一手用名和利建築出來的枷鎖裡。

    深吸口氣,克莉絲輕道:「我想把股權賣掉。」

    羅武紅驚訝地看向她。

    克莉絲向來不肯輕易把股權釋出,因為她怕極失去經營權後,企業內部的機密會被有心人士轉為研發生化武器,造成生靈塗炭,如今,卻說想要賣掉?

    「有一間美國企業和我接洽了一段時間,對方是反戰主義者,和綠色和平組織保持良好互動,他們擬定的合約內容也清楚列出以環保及反戰為考量的規劃。」這是難得的機會,她可以放心把燙手山芋交出去。

    經營決策如今對她而言只餘折磨,和向格非在商場上廝殺,更是讓她痛苦不堪。她不在乎失去的獲利,她甚至衝動地想將股權讓給他,但只要一想到他是為了克莉絲·摩頓這個名號才接近她,就讓她痛得無法自己。

    她累了,她想逃離他,不想再過著這種生活。

    「你確定?」羅武紅在她臉上看到不容轉圜的堅定。

    向大少若是知道她把股權賣給別人,會生氣嗎?他甚至買不到她的分公司。她淡淡一笑,唇角蘊滿太多的愁苦。

    「已到最後階段,只剩禮拜二簽約。」她點頭。「賣掉後,我應該聘不起保鏢,對不起,害你和克裡斯失業了。」

    「說什麼話?!」羅武紅瞪她。克莉絲給的優渥待遇夠他們一輩子吃穿不愁。「賣掉後你想做什麼?」

    她想回陽明山,回到那六個月裡,但……她回不去了……甩掉心頭的愁緒,克莉絲笑道:「或許到貝里斯買個小島,享受加勒比海的悠閒生活。」

    她在逃避。羅武紅低歎,卻無計可施。「我去倒杯飲料,你要嗎?」她起身,向廚房走去。

    克莉絲搖頭,抱住膝蓋縮成一團。

    清脆的門鈴響了。

    「克莉絲,幫我開門。」羅武紅從廚房喊。

    「好。」外賣來嘍!克莉絲爬起,從口袋掏出鈔票,朝門口走去。「請問多少……」拉開鏤花鐵門,數著鈔票的她抬頭,未竟的語音飄散在空氣中。

    砰!

    用力甩上門,是她所能反應的唯一舉動。

    怎麼會是他?靠著門,她的臉色變得蒼白。

    「怎麼甩門甩得那麼用力?」羅武紅從廚房走出,疑惑皺眉。「人呢?」

    「你是在等送披薩的人吧?」她乾笑,手中的鈔票捏得發縐。

    「我忘記告訴你,我約了朋友。」

    羅武紅想開門,卻被擋住。

    「什麼朋友?」克莉絲抵住門,警戒地看著她。

    「以前聘過我的僱主。」在嫁給克裡斯之前,她可是台灣業界名聞遐邇的私人保鑣。「你讓開,我要開門。」見她不動,羅武紅托住她的腰技巧一旋,輕易將障礙物挪開,拉開門。「歡迎。」

    高大的身影一踏入屋內,立刻讓克莉絲感到沈窒的壓迫感。

    是他,向格非。

    「抱歉,來晚了。」向格非笑道,將手上提袋交給羅武紅。

    「你知不知道他是誰?」克莉絲氣呼呼地指著他。她不想連武紅都要懷疑!

    「向格非。」他朝她伸出手,淡笑的唇畔帶著一絲戲謔。「那晚經濟部長引薦過,若你忘記,我很樂意再自我介紹一次。」

    「武紅,他是凌群總裁,那個搶走美國新藥發行權的人,你知不知道?」克莉絲不理他,—心只想說服羅武紅將他關在門外。

    「我對那些事不清楚,我只是想難得有朋友從台灣到這裡,想請他一起吃飯。」羅武紅無辜地看著她。「如果你介意,那我請他回去好了。」

    她不是主人,憑什麼趕人?該走的人是她自己!克莉絲沉著臉,跳到沙發抓起無線電話,迅速按了幾個號碼。「克裡斯,立刻來接我回去!」

    「我車子塞在貝勒古廣場這裡,叫我飛回去啊?」克裡斯冷哼,聽得出塞車讓他情緒不好。

    「我不管,用盡方法馬上給我回來!」她怒道,按掉通話鍵,忍不住把電話摔到沙發上。不行,她不想和他面對面,就算多一秒也不行!「武紅,我先走了!」她抓起一旁的大衣,起身往門口走去。

    「等一下!」正把食物拿到餐廳的羅武紅傻眼,急忙追出。

    「對我的敵意一定要這麼深嗎?」離門口最近的向格非握住她的手,阻止不讓她出去。從他進門,她自始至終沒有正眼看過他。

    「這句話我會去問問那些搶不下我的市場、還派人暗殺我的對手,看看敵意會深到什麼程度!」克莉絲掙扎,那擺脫不掉的鉗握讓她只好用腳踹他。「放手!」

    閃過她的腳,向格非放開手,卻是整個人擋在門前,讓她連門把都摸不到,一派悠閒地看著她。

    「讓開!」她用力推他,推得面紅耳赤,卻怎麼也推不動。

    「克莉絲!」羅武紅啼笑皆非,連忙阻止。「要是克裡斯知道我讓你自己離開,他會怪我的。」

    聽到她的話,克莉絲氣先餒了一半。不能為了她,害人家夫妻吵架。

    「反正你也有叫克裡斯盡快趕回來,再等一下好不好?」見她軟化,羅武紅繼續勸說。「先吃點東西吧?等這麼久,你應該也餓了。」

    克莉絲咬唇,只好妥協,不發一語低頭走進餐廳。她不敢看他,怕那雙總讓她心繫的眸子,會勾出她所有強忍的情緒。

    向格非和羅武紅對看一眼,隨後走進。羅武紅忙著取出餐盤分裝食物,向格非則是走到她身旁的椅子,屁股才坐上椅面,身旁的人兒立刻閃到對角線最遠的位置。

    「一定要這麼明顯嗎?」向格非莞爾。「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上,這麼直來直往很吃虧。」

    「所以我的市場都拱手相讓,這點我自歎弗如。」克莉絲別過頭,逞強說道。

    她以為他愛搶她市場嗎?心裡無聲低歎,向格非雙手支頤看她。「你比起上次見面,好像更瘦了。」瘦得讓他心疼。

    只要一見到她,他都想直接將她帶回台灣,用所有心力讓她記起過往。但,他卻不能這麼做。她什麼都還沒記起,在她眼中,他仍是商場上的敵手,強迫的手段只會讓她離他更遠,他只能用循序漸進的方式,一點一滴讓她恢復記憶。

    他是有目的的、他是有目的的!克莉絲咬唇,強迫自己不受他的溫柔影響。

    「她壓力太大,才會越來越瘦。」羅武紅拿來碗筷擺在桌上。「克莉絲,難得有朋友來,今晚說中文好嗎?」

    「說英文無所謂,看摩頓小姐方便。」向格非笑道。

    當然無所謂,他連法語都溜得很!克莉絲不答腔,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她中文很好,假裝成台灣人都不會有人發現。」羅武紅看著她,放軟語調。「克莉絲,好不好?讓我懷念一下在台灣的滋味。」

    「隨便。」克莉絲悶悶地用中文應道。在他面前,她實在不想碰觸任何會讓她想起那段時間的事。

    計謀得逞,羅武紅笑得開心,進廚房端來餐盤,上面四菜一湯都是道地的中國菜。「你怎麼買得到這些?我在里昂幾乎找不到道地的中國廚子!」

    別說要用這方式喚起克莉絲的回憶,那香味都快勾起她的鄉愁了。

    那味道,好熟悉……克莉絲抿著唇,桌下的手握得死緊,任羅武紅盛了碗白飯和筷子放她面前,還是沒動。

    「我把廚子帶來了。」向格非的話,證實她的揣測。「他整個行李箱塞滿鍋碗瓢盆,差點沒被海關攔下盤查。」

    她可以想像柴師傅拿著湯杓怒沖海關的模樣!唇角忍不住上揚,看到有人挾了塊紅燒牛肉到她碗裡,一抬頭,迎上他蘊滿笑意的眼,小臉瞬間變得冷硬。

    「這是柴師傅的拿手好菜,吃過的人都忘不了。」望著她的深情眼陣,因期待而眸色轉深。他希望這些熟悉的事物,可以勾起她一些些回憶。

    即使還記不得愛他,但只要能讓她感到熟悉,他就已心滿意足,因為這樣,才會讓他知道她有記起他的可能性。

    向格非舉筷開始進食,見她不動,轉頭向羅武紅說道:「沒注意到摩頓小姐不會拿筷子,廚房在哪裡,我去拿叉子給她。」

    「她會。」羅武紅阻止。「她和克裡斯還會比誰用筷子挾得好呢!對了,克裡斯是我先生,和她同名。」她對他眨眼暗示。

    「我見過。」向格非笑道,又挾了韭黃拌三絲到她碗裡。「這韭黃和木耳是柴師傅特地用生鮮方式先寄到里昂來的,嘗嘗。」帶來的,都是她愛吃的,希望能讓她想起什麼。

    「克莉絲,怎麼不吃?」羅武紅看她,招呼著。「你一進門不是還在喊肚子餓?」

    她沒有辦法,只好拿起筷子和碗,緩緩將食物撥進口中。那熟悉的口味,伴隨著向家大宅的回憶,清晰地浮現腦海,她必須強忍著,才能將哽咽和食物一起吞進肚子裡。

    望著她挺得僵直的背,向格非眸中閃過一抹不捨。「為什麼剛剛說她壓力大?」

    「覬覦財富的人太多了,她之前在台灣甚至被人綁架,失蹤六個月,讓我和克裡斯找得焦頭爛額。」不輕易和人交心的羅武紅突然變得長舌,努力和自己作戰的克莉絲沒發覺異樣,只一心埋頭吃飯。「這消息鬧得很大,你不知道嗎?」

    「這六個月,到哪裡去了?」

    話進了耳裡,凍得克莉絲指尖冰冷,幾乎握不住筷子。那六個月的她被完全抹殺,舞月已經不存在了,如今他的眼中,只有克莉絲·摩頓。

    「失憶。」羅武紅輕道,搖搖頭。「到現在還想不起來。」

    背脊冒出一身冷汗,她慶幸自己沒將恢復記憶的事告訴她!「武紅。」她低喊,用眼神示意她別再說了。

    「我認識巴黎一個腦科權威,可以請他幫忙。」向格非開口。

    為何失憶的舞月,就從沒得過這樣的幫助?硬塞進一口飯,克莉絲分不清心頭的情緒是悲哀多些,還是憤怒多些。

    「摩頓企業裡的能人也不少,但都束手無策。」羅武紅歎氣。「加上克莉絲又要將股權賣掉……」

    「武紅!」一聲厲喊截斷她的話,克莉絲用力拍桌站起。她不敢相信武紅竟在他面前說出來!「商業機密你懂不懂?你怎能隨便告訴一個不相干的人?!」

    「對不起,我……」羅武紅搗住唇,一臉歉疚。

    「就算她沒說,這個消息也瞞不了多久,遲早都會傳開。」乍聞消息的向格非反倒是異常冷靜。

    但至少不是現在!「我累了,等一下克裡斯回來叫我。」她霍地起身,走到客廳沙發坐下。

    她不想這麼歇斯底里,但她沒有力氣去面對他……克莉絲雙臂環膝,小臉埋在手臂裡,蜷曲在沙發一角。

    椅面一沉,有人坐在她身旁,健壯的手臂輕柔將她攬人懷中。

    他的懷抱好溫暖……克莉絲先是閉眼感受,而後驚覺不對,用力將他推開。

    「離我三公尺遠,別碰我!」她警告,蹲跪的姿勢像是只要他再伸手她就會立刻跳離。

    「要我怎麼做,你才能對我和顏悅色一些?」向格非低歎,語氣裡有淡淡的無奈。「在不知道我是誰的時候,你甚至能讓我……」

    「不准說!」她紅著臉喊。她知道他要說那一晚吻她的事!她的身體比她的記憶更早記起他,要是早知道他的目的,她連碰都不會讓他碰!

    「如果凌群的介入讓你無法接受,我可以撤回在里昂設立分公司的計劃。」他用溫柔的眼神看她。

    他用討好她,來放長線釣大魚。他的金髮美女呢?為了有錢的克莉絲·摩頓,他可以輕易把紅粉知己拋棄!

    「不勞費心。」冷怒的表情,表明對他避若蛇蠍。禮拜二過後,她就不用再和他糾纏了,她要躲到遠遠的小島,躲開這一切。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她會忘了他,但見到她對他怒目相視的模樣,他的心仍忍不住刺痛。該死的!他做了這麼多,不是為了讓她逃開他!

    「你說,要我怎麼做,只要你說,我什麼都可以做到!」向格非傾身靠向她,帶著渴求的瘖啞嗓音讓人迷眩。

    背抵上沙發扶手,她無法後退,在他用手臂築起的牢籠中,她只能無助地揪著衣角,怕不受控制的心會背離她投進他的眸裡。

    她迷惑了……在他眼中,她到底是舞月,還是克莉絲?她恨自己弄到草木皆兵的想法,她不願意,但人心的脆弱讓她無法信任……

    「我不知道……」她搖頭,矛盾和掙扎讓她心力交瘁。

    輕輕拂過她頰畔的發,手背溫柔撫過肌膚,而後托起她的下頷。「相信我,為了你,我什麼都做得到。」

    沉入他狂肆深情的黑眸中,她只想伸手緊緊環住他,想對他泣訴他們逝去的愛情結晶,不想再去費心揣測。

    感覺到她的軟化,向格非緩緩低頭,想吻上她的唇,卻在這時候,開門聲破壞了這一切。

    「呃,抱歉。」看到這一幕,克裡斯手上勾著鑰匙站在門口,挑了挑眉,帶笑的俊顏看不到任何歉意。

    她差點又被那雙眼眸眩得失了心防!克莉絲狼狽地從他身下竄出,抓起大衣,拉著克裡斯往外走。「送我回去!」她完全不敢再對向格非投去一眼。

    「至少先讓我吃飯吧?」克裡斯歎氣,仍被硬拖出門外。「武紅,我送克莉絲回去。」只來得及丟下這句,大門就被用力帶上。

    程咬金!向格非忍不住低咒,雙手頹喪撫額。

    「抱歉,克裡斯回來太早。」端來一杯熱茶,羅武紅坐在他旁邊。就是怕克莉絲會吵著要回去,才支開克裡斯。

    向格非苦笑搖頭。經過整晚的佈局,想用人事物企圖喚醒她的記憶,卻這麼被毀了。

    「被親信背叛的事對她打擊太大,要是她恢復那段時間的記憶,應該會好辦許多。」羅武紅低歎。「你覺得她有想起什麼嗎?」

    「她防備太重,我看不到。」她的眸中盈滿太多複雜難解的情緒,他沒有辦法分辨。

    「放心吧,我和克裡斯會幫你的。」羅武紅給予支持。

    「謝謝。」向格非抬眸,向她感激一笑。

(快捷鍵:←)上一章  我不一樣  下一章(快捷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