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和人約了談公事,明天起我會全心全意地陪你,你留在家裡等我。」向華侖溫柔地哄著桑朵鷹。
「我是來日本玩,不是來你家看風景的,我不要單獨留下來。」桑朵鷹任性地道。
向華侖因她的依賴笑開來,女人開始懂得依賴男人,想要產生情愫是很簡單的。
「朵鷹,公事當然不及你重要,只不過我想將要處理的事情處理妥當,才能專心地陪你。乖,我很快就會把這筆生意搞定。」他親密地捏揉她的下顎,不期然在她光滑的額頭送上甜蜜的吻,然後匆匆地離開。
她厭惡地擦去他的吻痕,不小心遇上冷眼旁觀的藏頤,她立刻擺出一副甜蜜滿懷、難分難捨的陶醉模樣。
「他真是個溫柔多情的男人。」
「你不必敷衍我,這根本不是你由衷的感受。」藏頤道。
「這不正是你希望的?我為向華侖癡迷你就能向老爹交差,我說得沒錯吧?」
「但我不會強迫你。」
「你現在已經在強迫我了。」她氣憤地大叫,「為了一隻寵物要我犧牲一生的幸福,有沒有想過我需要什麼?我需要的是一些自主、一點的自由,當初我不應該拉你進桑家——」她咬著下唇別過頭去,最後一句不是肺腑之言,就算遇上比現在困難十倍的風波,她依然會不擇手段留他下來。
「和他在一起真有那麼困難?」
「你說呢?」她冷笑著反問。
「我不知道。」他坦白回答。
「我不否認他是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但卻不是我的,因為我心裡已經有另一個男人了。」她嬌柔嗔怒地望著他。她的愛總是單戀又坎坷的,什麼時候才會變成互動呢?
他的內心一隅隱隱地被牽動,他拚命去壓抑這些異常的情愫,卻怕有天會突然爆發出來,所以希望桑學任說話算話,一回海島他便能帶著屁蟲離開。在此之前,他應該盡量與她疏離,以免把持不住自己。
「朵鷹……」也許該說服她忘記心底的身影而接受向華侖,可是他發覺難以啟口。
「你讓我學會怎麼去愛男人,其實雄性動物也有迷人的地方。」她癡迷地凝睇他矛盾的臉龐,「吻我。拋開多餘的困惑,吻我吧!」她毫無所懼地逼視靠近他,直到他熱烈的鼻息吹拂在她的額頭,她美麗的臉輕輕仰起,將他看得更清楚。愈是看得清楚,心田的愛意也愈清晰狂猛,淹沒她所有的感官與理智。
他應該立刻掉頭就走,但是她澄澈的美眸和全身散發而出的魅力奇異地令他屏息,明知道所面對的將是無止盡的漩渦,他卻無力去反抗她的誘惑。
「藏頤,吻我。」她合上雙眼,忐忑不安地希望藏頤別嚇得拔腿就跑。
可以嗎?他不斷地在問自己該隨性而為,抑或及時懸崖勒馬,但是盯著那兩片僅離他幾寸的紅唇,他的理智頓時兵敗如山倒,放縱情愫蔓延。
他攫取她豐美的唇辦,再次品嚐她的甜美柔軟,彷彿狐閔峰上的一切都和他無關。他現在只是個動了情的男子,追求與他相屬的動人女子。
他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托住她快癱軟的背,將她完全地拉進火熱的胸膛裡,釋放超乎想像的熱情。
她暈陶陶地想貼到地上去,雙手情不自禁地繞向他的頸項找支撐點。火辣辣的藏頤令她好震驚,她滿足地笑開了嘴,歡迎他的舌滑人她的口中,當她青澀地用舌尖輕點他的侵人,彼此都驚顫地想要更多。
她纏繞在快融化的情慾裡,不禁嬌吟出聲,真不敢相信那是她自己的聲音,對男人她已經百分百地接受,自在地享受這份魅惑人心的快樂。
「我確信我愛你。藏頤,我愛你。」她低喃,藏頤又再次覆上令他流連的櫻唇。
他橫抱起她嬌小的身體,猛烈的慾望完全駕馭著他,冷冽冰峻的眼神不復見,只見兩泓碧潭燃起烈焰灼進她的心靈,擄獲她百分百的情意。她要無止境地愛他,直到天荒地老的一天,所以她願意把全部交給他。
當他踢開那扇阻隔的門,無暇去理會它的敞開是否會將春光外洩,匆匆地將羞紅的佳人平躺在床。
他躺在她身邊熾熱地瞅著她,火熱的舌吻著她迷醉的雙眸、嫣紅的粉頰,小巧直挺的鼻和她急促發聲的唇,他的需求更多更急切了,他幾乎忘了自己是誰。
溫柔地為她解開礙事的扣子,她的雙手伸向他如火爐般的身體,她沉醉地瞇著眼看著他俊美的臉龐,感動他卸下冰冷的偽裝,完全地將熱情解放,只為她。
她滿足地笑著,就在她又將臣服在他熱辣的吻功下,她的目光裡映著不該出現的小東西,她尖叫出聲。
藏頤沙啞地發問:「怎麼了?」
她驚嚇地坐起來抱住他,像只受驚的小白兔直視床的另一邊,「它為什麼在這裡?」
屁蟲若無其事地看著他們的慌亂、七手八腳地整頓衣著。
「藏頤,是你帶它來的嗎?」
「不是!」勃發的洪流被它打擾,他也不好受啊,他不悅地睨屁蟲一眼,佩服它破壞了別人好事還能冷靜沉著,它還真是只過分機敏的狐狸,難怪會讓他挑選上。
「那它怎麼來的?」桑朵鷹羞惱地又問。
「這得要問它自己了。」藏頤幾乎可以確定師父的企圖。沒錯,師父要再找個徒弟,像屁蟲它能自主自行,修煉起來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煩。
但是師父為何不對他明講?狐閔峰起碼還有他這名徒弟,師父收徒貴於質不貴於量,有他一個人服侍就夠了,為何……
突然一個驚愕的念頭閃人,他驚詫地望著桑朵鷹啄著小嘴的俏模樣,為他不經意的情動恍然大悟。師父一開始就料到他有此一著,和師兄同樣走上這條不歸情路,所以在他棄師父而去前先找個墊底的,也就是屁蟲。
他從喉嚨深處嘶吼一聲,一個拳頭狠狠地擊在牆上,那面牆承受不住突來的重力而龜裂。
桑朵鷹為他瘋狂的舉動驚得瞠目,立即上前檢視他的手有否受傷。這一擊太驚人了,起碼會手骨斷裂。
「你瘋了嗎?幹嗎傷害自己,要是受傷了怎麼辦?」她擔心地抬起他的手,令人吃驚的是連擦傷都沒有,他的手還完好如初。
「我不會輕易受傷的。」藏頤的眸子冷淡下來。他看清楚師父的用意了,難道他的劫數真的難逃嗎?
「就算如此,也不要做出傷害自己的舉動,我會很擔心的。」
藏頤大蹙其眉,深深地凝視她憂心的臉蛋,她一定不曉得這樣的神情足以撼動他最深處的愛憐。
一手伸向她,摩挲著她的晶瑩嫩肌,好想一把將她拉入懷裡,他驚覺自己的佔有慾之強烈,一旦嘗過她的美好就食髓知味、愛不釋手了。
捧住他溫熱的手掌,「你在生什麼氣?是因為屁蟲嗎?」她粉頰泛滿霞光,美不勝收。
屁蟲又聽到她叫它的名字,熱情地偎到她腳下來回磨蹭著,她又再次彈跳起來躲到藏頤後面。
藏頤失笑了,責備著它:「別逗她了,她禁不起你每次突兀的出現。」
「對。藏頤,你既然能和它溝通,就叫它和我保持安全距離,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它聽到了,說要考慮看看。」
「什麼?考慮?本小姐願意讓它住下來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它還求什麼啊?」
藏頤感同身受地認真起來,「它只求有天你會喜歡它。」
「喜歡它?開……開玩笑!」她忽然結舌起來,瞪著屁蟲。
「不是開玩笑,我是認真的。如果你無法接受它,我和你永遠不會有交集。」
「這是什麼理由?就算你不喜歡我,也不要用這麼無理的借口。不過再多的借口也都枉然,我不可能再接受第二個男人。」好不容易才喜歡上異性,這全是因為藏頤,要是出現在她身旁的是別人,她不敢確定是不是有恢復常態的一天。
「你不瞭解我的本質,我是很邪惡狡猾的。」他的唇邊泛起令人寒毛悚然的邪笑。
「起碼不像池胥儒那傢伙那麼壞。」以為裝個表情就會嚇倒她嗎?沒這麼容易。
「董希曾向你提過吧,愛我要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你不怕嗎?」
「不怕。」她胸有成竹地保證。
「是嗎?」
「我最怕的是得不到你的心。」她擔憂地道。
藏頤迴避她的問題,忍住滿腔的愛火,輕輕地在她額際印上一個吻,旋身抱走屁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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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華侖不曉得情勢已經改觀,在到日本的第二天起對桑朵鷹大獻慇勤,他信守承諾將往後的時間都花在她身上,帶她遊遍東京,又採購了新衣新裙。而她大概是基於補償的心理,對向華侖的態度也軟化下來,殊不知這會讓向華侖產生錯覺。
第三天,向華侖忽然提議要親自下廚,讓她見識見識新好男人,她不想掃興便答應了。
在等待的空檔,她拉著藏頤到特設的健身房,像個好奇寶寶似的,各類器材都躍躍欲試。
當她已經香汗淋漓對著健身器材大喊不行時,藏頤卻依舊做著仰臥起坐,她不禁地湊到他面前揮著汗,欣賞地望著他專注的神情。他連一滴汗水也沒流,彷彿擁有無限的體力。
「沒想到你除了是爬樹高手外,還是個天生運動員,你到底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她眼底盛滿笑意。
「你不知道的事還很多。」他站起來,高大卻斯文的體魄和她的嬌小玲瓏形成強烈的對比。
「那麼讓我慢慢去挖掘,我最愛這種新奇刺激的事了。」她的美眸熠熠生輝。
「只怕會嚇著你。」他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
「我等著接把。」她頑皮地舞動兩排綿密地睫毛。
她的模樣甚是逗人,緩和他的肅穆和沉凝,他忍不住俯首吻住她。她純潔的味道怎麼嘗都嘗不膩。
神魂顛倒的時光還沒享用完畢,向華侖突兀地出現,然而兩個正糾纏不捨的男女根本沒察覺他的到來。
「可以停止了!」他憤怒地吼叫。譴責的目光毫不掩飾地落在藏頤身上,「為什麼勾引我的女朋友?」他將朵鷹拉向自己,憤怒地問。
藏頤本來可以沉著應對的,但是向華侖對她的不尊重和無理的佔有,讓英眉下的眼瞳染上怒氣。
「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在此時此刻,藏頤將桑學任交代的任務忘得一千二淨,而他也不想想起。
「難道會是你的?」向華侖鄙視冷笑,傲然地開口:「別忘了伯父怎麼交代你的,你是朵鷹身旁的小跟班,頂多是為我們拉紅線的角色,你沒有足夠的理由動她,她的對象應該是家世背景顯赫的我。」他有如在宣稱一件商品的所有權。
桑朵鷹氣憤地掙脫他,立刻袒護愛人:「我不准你污辱藏頤,他對我來說不是小跟班,老爹和你說的一切並不代表我的心意。藏頤一時被老爹提的條件迷惑才會答應撮合我和你,現在他已經看清楚對我的情意,況且我和你從來沒有開始過。」
「原來自始至終都是我在演獨腳戲,但是你為什麼要對我虛與委蛇,讓我像傻子般在你們面前做傻事?」
「你對我太好,我一時不忍……」她歉疚地低垂著頭。
「他究竟哪一點比得上我?」向華侖不客氣也不死心地指著藏頤的鼻頭。
「他……」她也不懂啊!
「無話可說?你根本不愛他!」他陰沉地看著她。
「我愛他!」她幾乎是立即地奔到藏頤身邊,「我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只想一輩子看他、顧他、惱他、愛他,我只是單純地想留住他一輩子,夫妻不就是這樣嗎?」
向華侖為她激動由衷的一番話頓時感到氣餒,但是他依然找不到藏頤比他強的地方,他還是鄙視藏頤。
藏頤靜靜地聆聽他們的一言一語,縱使對向華侖甚為反感,甚至想扁他,但是在聽到朵鷹真摯的告白後,他的火氣消失得無影無蹤。這等清涼窩心的魔力竟來自嬌小的她,他忍不住擁住她。
氣氛因他們深情的凝視軟化下來。向華侖敗得徹底,敗得不明不白,但是他並非小人,他仍保有君子成人之美的風範,他悄悄地離開。
向華侖才轉出健身房,一支不明硬物突然抵向他身後,並警告他不准動。
「乖乖的就可以免於一死。」男人說道。
「你是誰?」向華侖強作鎮定,準備伺機而動。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裡面的兩個人拖你下水,只能說你時運不濟遇到他們。」
「你說錯了……」向華侖一邊說著話引開他的注意,一邊迅速地往那人的側腰踢去。
男人也不是省油的燈,敏捷地退向一旁,朝他冷笑後,便往窗戶跳出去。
藏頤聽到騷動,和朵鷹奔出來,看到向華侖正謹慎地望著屋外。
「怎麼了?」桑朵鷹問,發現向華侖詭異的沉默。
「和你打鬥的人是誰,你看得出來嗎?」藏頤敏銳地發現他的異樣。
向華侖皺著眉問:「你知道我和人打鬥過?」他和那男人不過才過一招,沒有傷任何地方,他們的聲音也不大,藏頤憑什麼來判斷?
「殺氣未退,反之更濃。這棟屋子的外圍充滿殺氣。」藏頤心底微起不安,那是種烈焰特異的殺氣。
「會不會是興潮幫?但是他們應該不曉得我在這裡才對。」桑朵鷹直覺這事是衝著她來。
「朵鷹,你留著,我出去會會他們。」藏頤道,並步步為營地向大門走去。
「朵鷹,我會保護你的。」向華侖說完也隨藏頤而去。
桑朵鷹驚惶地環視四周,怕壞蛋會隨時撲上來,不知不覺她退到了健身房內,她才暗暗吁了口氣。
但是,若真的是興潮幫找上門來,他們必定有萬全的準備。或許挾帶超強火力配備,藏頤和向華侖就這麼赤手空拳地出去豈不是羊人虎口?
她臉色丕變,慌亂地正想衝出去,一條白色的手帕由她身後掩住她的口鼻,她沒有掙扎的機會便失去意識,倒人身後男人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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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頤躲在牆後,正想跨出與外面的惡人面對面時,心底似乎有個聲音正呼喊著他,一股不祥的預感使他背脊寒涼,他脫口叫出桑朵鷹的名字,奔進健身房裡,卻見不到她的人。
「怎麼了?」向華侖不明白地問。
藏頤森冷地開口:「她被抓了。」
向華侖甚感驚愕,藏頤陰沉地步出大門,正好看見一個魁梧的男子抱著失去意識的桑朵鷹,囂張地對他咧嘴一笑。
「如何?」旁邊說話的那張臉陰邪又得意。
「池胥儒。」藏頤緊握的拳頭咯咯作響,視線又調向池胥儒身旁矮小又略顯臃腫的男人,雖然看起來不起眼,但男人有雙如鷹般銳利的眼睛。
只出動三個人而已?但是方纔他強烈地感受到的殺氣是從何而來?殺氣是假造不出來的,除非是迷障。
「沒錯,是我。今日是來一雪前恥,出老子一口氣。」池胥儒憤怒地加重語氣,然後又奸邪地笑起來,淫惡的臉欺近毫無反抗能力的桑朵鷹,食指摩挲地在她柔軟的唇間移動,「好叫人懷念!別動!」他命令藏頤別趨前營救美人。
「若你敢動她一根頭髮,我會教你嘗到生不如死的滋味。」藏頤冷冷地道。
「像這樣嗎?」池胥儒掏出一把迷你手槍指在她的太陽穴。
「住手!」向華侖大喊。
「放心,我現在不會斃了她,但是……」迷你手槍沿著她粉嫩的面頰、脖子到她起伏有致的胸前,「這麼美麗的軀體很迷人,恨不得在這裡要了她。」他舔著乾燥的唇。
池胥儒露骨的行動惹火藏頤內心的好戰因子,只有三個人,他用拳腳功夫來應付還游刃有餘,就算有槍他也要一把搶下。
他以雷霆萬鈞之勢在池胥儒得意奸狡的臉上揮出一拳,再補上一腿,池胥儒無招架之力地倒地呻吟,但又立刻躍起重振旗鼓。
向華侖也被激起戰火,老早就想動手了。他忽略那個矮小的男子,衝向抱著桑朵鷹的男子而去,還不到那男子身邊,他便被眼前的景象嚇得發怔。
什麼時候出現三匹貪婪的狼,而且正朝他過來,對付人簡單,對付這幾隻狼他可沒把握,他立刻拔腿就跑。
眼見一匹狼流著口水向他飛撲過來,他正等著它撕裂他的身體,卻看到藏頤利落地打落那匹狼,並且順便解決了另外兩匹。正當向華侖吃驚藏頤不畏的神態時,那三匹狼的屍體竟憑空消失,叫他又怔愣在當場吭不出聲來。
藏頤的目光犀利地看向操縱幻術的男人——矮胖的男人。
「雖然是幻象,可是那挨痛的滋味卻逼真得很。」矮胖的男人秦同道。
藏頤豈會不明白幻術的可怕,因為他也是操縱幻術的高手,只不過在此時使用怕會洩漏他的身份。
「不服氣嗎?」秦同輕蔑道,「聽胥儒把你描繪得藝高人膽大,還特別去請我出馬,現在看來,我對你期望太高了,你不過是個過河小卒。」他虛偽地歎息。
「別跟他廢話,桑朵鷹已經在我們手上了,還怕鷹煞盟不向我們伏首稱臣嗎?現在我要討回他帶給我的不悅,我要在這裡解決掉他們。」池胥儒摸著被打腫的俊臉,憤怒地大叫。
「當然!」
就在藏頤和向華侖猜測他們下一步要怎麼做寸,兩個人的周圍立刻燃起一人高的火焰,火焰的厚度有半尺,要衝出去恐怕有點困難。
況且那熾熱的感覺好真實,藏頤生性本就畏火,現在被困於熊熊烈火之中,更是無技可施了。
「熱死人了,天下竟然有這種事情?」向華侖不可思議地看著火焰恣意燃燒,明知是騙人的假象,他卻沒勇氣突破心理障礙。
「朵鷹。」藏頤恨自己不能克服幻術地緊握著拳頭,指甲掐進肉裡滲出鮮血,從手掌不斷地滴流落地。
「手足無措的滋味如何?我敢擔保死前的一刻會教你們印象深刻。」池胥儒囂張地把槍口對準藏頤的心口,「我是神槍手,從沒失手過,死在我手上你們該感到光榮。」
「他真想置我們於死地?」向華侖和他無怨無仇,沒想到今天會意外被他視為靶子練習。
「你小心點,他肯定不會手下留情。」藏頤提醒。
「永別了!」池胥儒閃爍著殺人的眸光,準確地朝藏頤的胸口開槍,「對準紅心,砰!」
藏頤在火勢堆砌的空間下身手難展,他結實地挨了一槍子,但是並沒有命中要害。
鮮血從肩胛的傷口奔流而出,他稍稍看了眼傷勢。這點小傷就想取他的性命?門都沒有。他極度冷冽的眼不瞬地盯住池胥儒略顯吃驚的臉,他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池胥儒回神後,遺憾地道:「可惜,我竟失手了。」他對秦同使了個眼色。
秦同會意地再將幻術提升,火焰的炙熱程度又更高了,藏頤對溫度遽然升高顯得相當懊惱,向華侖已經揮汗如雨了。
「級數更高,玩起來更刺激了。」池胥儒再道,再度舉起槍,「再躲也枉然了!」
那一聲槍響令人毛骨悚然,由藏頤的第二道傷口來看,的確如他所願正中紅心了。
池胥儒發狂的奸笑,「打中了!硬漢,想站著死嗎?」
藏頤的唇角汨汨流出鮮血,向華侖連忙扶住他。
「讓子彈在你心臟燃燒吧!」池胥儒將視線同情地調向向華侖,歎息地搖頭,「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就要不明不白地跟藏頤下黃泉,我只能致上最高的遺憾。」
「放了他。」藏頤道。
「不,讓他去陪你吧,別客氣。」池胥儒話落,槍聲也跟著響起。
藏頤用手臂擋去了那顆本命中向華侖心臟的子彈。「你要殺的是我,放了他。」
向華侖僵直在當場,這種火爆的場面他此生是頭一遭遇到,他根本不曉得該如何去應付。藏頤突然出手相救令他愕然,但他卻開不了口說什麼。
突然秦同在池胥儒耳畔說了幾句話,池胥儒不滿足地低咒一聲。秦同的幻術不能大量使用,使用之間需隔三個小時。
「今天就放過他。但是藏頤,想要求醫的話,距離可不近哦。」池胥儒夾著邪惡的笑離去。
藏頤憤恨這該死的火焰還不熄滅,礙於他們的火攻才會導致他一籌莫展。
「藏頤,你沒事吧?」向華侖擔憂不已,但是藏頤看起來卻不像是深受重創似的。
「沒事。」
「但是,你……」他明明看到藏頤心臟部位正流著血。
「你擔心這裡嗎?」藏頤指著心口處,不在乎地冷笑,「擦傷而已。」在剛才幾乎擊中他心臟的當口,幸虧他側身閃得快,劃傷的傷口卻令大家都以為子彈已經穿膛而過。
向華侖不可思議地望著他冷凝的臉龐,深深地佩服他的沉著和身手。
兩人身旁的溫度漸漸冷卻,火焰也漸漸熄滅了。
「火熄了。」向華侖開心地大叫。
藏頤緊盯著前方。桑朵鷹被抓了,是他沒能力保護她!如果能夠使用妖狐的本能,那麼要救回她有就如探囊取物,但是一旦洩漏身份,便意味著將與她分離。
「何必執著留與不留?她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他突然頓悟。
他要讓池胥儒及他身邊會使用幻術的男人見識到什麼叫終極幻術——如果非得逼他使用妖狐的力量時。
「就算有千軍萬馬,只要那男人施予幻術,所有的英雄好漢都被困了,還能唱什麼戲嗎?」向華侖還在驚愕中,忍不住打個寒顫,「從現在開始,我討厭有關火的一切東西。」
「火?」
師父,這就是您說的火劫嗎?以妖狐的能力,這原本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礙,但基於環境所逼,竟成了他的致命傷。每個劫數的確都輕忽不得。
「藏頤,快進屋止血吧!我會盡快聯絡桑伯父,以伯父的能力,應該是沒問題,不過……」他沉吟一聲,「會使用幻術的男人實在很難有人與他匹敵。但願朵鷹能撐到伯父派人來……喂,你上哪裡去?」
藏頤朝後門的方面而去,「屁蟲。」他呼喚。
屁蟲叼朵小花踱步而來,看見藏頤傷痕纍纍,便加快步伐。
藏頤蹲下來取下小花,冷漠的眼閃過幾分柔情,「要送朵鷹的嗎?」
屁蟲的回答只有藏頤聽得懂,向華侖只能以怪異的眼光打量他們。
「去保護朵鷹,她正需要你。」
藏頤才說完,屁蟲似乎瞭解他內心的焦慮,再慧黠地看他一眼,它便朝大門跑去。
「叫它去保護朵鷹?」向華侖搞不清楚藏頤的想法。
「向先生,你若是想多活幾年就離開這裡。我想要再待一晚,可以嗎?」
「我可不是孬種,我不會離開這裡。」
他已經對向華侖提出忠告,他不依,誰也沒轍。
藏頤朝屋裡而去,鮮紅的血不斷地往地上滴落,他朝最近的健身房而去,回頭對向華侖道:「兩個小時內不准打擾我。」
他將門關上,開始為自己治療。
若不是耗掉的真氣需要數個小時的時間補充,他會立刻將池胥儒的窩翻過來。
向華侖刻不容緩地將事情的始末向桑學任報告,桑學任雖然沒在電話裡將憤怒和焦急表現出來,但是向華侖總覺得是自己的責任,頻頻道歉。桑學任也向他透露除了會安排人手營救桑朵鷹外,這筆賬會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通完國際電話,向華侖憂心地望著健身房。
「不看醫生真的可以嗎?」儘管對藏頤非常不以為然,然而就在藏頤泥菩薩過江時,還伸手替他挨了致命的一槍,這份豪氣於雲的情義,他由衷地感激。
他不能坐視不管,於是他擅闖健身房,一進門他頓時又傻愣住了。
健身房裡的溫度好低,寒氣逼得他想退出房門,更吃驚的是藏頤全身被水藍色的光暈包圍住,彷彿冰天雪地裡的一道孤獨身影。
「出去,我希望不會再有第二次的打擾。」藏頤道。
向華侖立刻掩上門,坐到沙發顫抖地燃起一根煙。
今天是什麼日子?他身邊的人怎麼都怪怪的?難道藏頤也同樣是特異功能人士?
只要等藏頤出來,就能獲得解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