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一會兒,煒還是蹙眉看著那條魚,掙扎良久。
「你給我雨傘,那你怎樣回家?」抬頭看向雨勢,雖不算大但也足以讓人淋濕。
「跑回家。」將雨傘遞在峻眼前,煒無所謂似的說道。
「但……」我是你的什麼人,這樣子犧牲,值得嗎?差點兒脫口而出的話,卻因想起什麼,全數吞回肚中。
「朋友幫助朋友,不是就該這樣嗎?」朝著峻露齒一笑,雖然煒蠢了一些,但不代表他的不高。
朋友?在峻的眼中,從來都只有神和拓這兩人,對於其它人,峻一律都視之為勁敵或有目的的接近。
沒想到,第一次能有一位陌生人,對自己這樣說。
「哈哈……」忍不住嘴邊的笑意,煒此時此刻看到了峻不為一知的一面。
果然……果然是一位美人,連這樣輕輕一笑都足以讓四周的景物為之失色,張大嘴巴,煒像傻子似的愣住。
「好……以後你就是我的朋友,煒。」伸出手,峻帶笑的黑眸直勾勾的望向煒,煒再度失神好一會兒。
「真的嗎?我不是在做夢吧……」興奮的握緊峻的手。雨傘,不知何時已被煒丟在一旁,對煒來說,眼前的人所說的話比任何事物都重要。
「不是……你真的這麼想和我交朋友嗎?「好笑的看著煒誇張的動作,對於一向生性冷淡的峻來說,還真是有點兒不習慣。
用力的點頭,煒用誠懇的目光看向峻幽暗的黑眸,「沒錯,因為你,我才能燃起一股過去從來沒有的鬥志,我會努力的成為一位能和你並肩而行的人。」
對於煒的偉大言論,峻是有聽沒懂,他根本就不瞭解煒此時所說的話代表什麼。
煒也沒有察覺自己此刻的感情,不單單只有友誼這般簡單……還夾雜著一些超越友誼的情感。
沙沙雨聲在靜默的兩人耳邊響起,過了一會兒,峻突然回過神來,鬆開被煒抓緊的手,不著痕跡的將之收在身後。
「嗯……我想濕透了的我們也不需要用雨傘了……」低頭看向那可憐兮兮的雨傘,峻淡淡的述說一件事實。
帶點尷尬的笑容,煒嘿嘿的傻笑起來。
「呵呵……也對……也對……」眼角偷偷瞥向峻手中的袋子。
注意到煒的目光,峻收回內心那少見的惡質,將手中的袋子交還給他。
「你不是想吃嗎?」有點訝異峻的行動,煒本打算決定向它說永別的。
「但……我根本不懂弄……」從來沒有人會詢問我想吃什麼,想到這,露出一抹苦笑,雖是一閃即逝,但還是讓煒察覺。
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似的拉著峻,煒以輕快的語調說:「來我家吧……我媽不會介意多一位客人的。」
不顧峻是否答應,煒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在微雨中拖著新相識的朋友回自己的家中。
完全被人牽著鼻子走的峻,看著走在前面的煒,不知為何,內心感到一股溫暖。
有多久沒被人關心過了呢?峻已經遺忘了……
快到煒的家時,煒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表情是難得的嚴肅,「呃……有件事我不得不說……」
臉上冒著問號,不懂是什麼事讓他難得認真起來。
「是……當你到我家時,看見我家裡那些人的反應,絕對不要吃驚,因為那只是很平常的……所以別擔心……」支支吾吾的說了一大堆話,結論只是要峻不用害怕他家中那些人的反應,如此簡單。「呃……嗯……不是……是……」煒完全陷入胡言亂語,讓峻有聽沒個懂。
青筋啪的一聲再度暴現,原本冷冰冰的美人化身暴力魔鬼,峻沒什麼原則性的向煒咆吼:「是或不是!說清楚一點,別給我吞吞吐吐的!」
撫著額,峻不明自己為何只要一碰上煒,情緒就會變得異常暴躁起來。
「在……在我眼中不是奇怪,但……在別人眼中,算挺奇怪……」訥訥的說著,偷偷的瞄了眼峻,深怕說錯一句話又會若得他七竅生煙。
總算,拖拖拉拉的兩人,來到煒的家門前,「我回來啦!」煒扭開門把,進入玄關時,朝空無一人的走廊大叫道。
跟著脫下皮鞋的峻,不知為何,他敏感的神經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覺,他冷顫了一下。
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家庭,為何給予他的感覺還糟過在那個混帳的家?
左顧右盼沒看出什麼異象,在峻自以為疑心過重而鬆口氣的時候,突然出現在峻面前的黑影嚇了他一大跳。
「哇……是位美人喔!哥!想不到你也認識這種國色天香的人呢……」被人意外的壓在地上,本來懊惱自己失察,又被一名女生壓倒,峻深深的感到不滿。
「華……華,你別這樣失禮好不好?」走上前,將壓在峻身上的女生抱離,嘴裡不忘碎碎念的罵著。
「嘖!莫非他是你的『女』朋友嗎?」嘖嘖稱奇的將峻從頭到腳看個仔細,這種帶著探索的無禮目光,令峻的臉色微微一變。
「喂!華,有這麼多閒功夫,不如先將這條魚拿給媽媽,快!」喝令的語氣,讓華心生不忿,但還是乖乖照做。
「對不起……她是我的妹妹,每當看見我帶任回來,她都會這樣……」將峻扶起,煒緊張的替他拍掉身上的塵埃,嘴裡不斷的說著抱歉的話語。
總算冷靜了下來,峻恢復冷冰冰的臉孔,「這就是你說怪的理由嗎?」怪不得所有來訪的人都會有這種感覺,連他也被嚇到。
「嗯……其實還不止這樣的……」偷偷朝樓梯那兒瞄了眼,發現那兒出現的一抹人影後,煒身手敏捷的將峻護在自己身後。
「姐……手下留情!」還沒有看清那道身影,煒已經朝著那兒大叫。
一頭霧水的峻完全不知煒在搞什麼花樣,只覺得他在這兒的感覺和學校差遠了。
「嘖……什麼嘛……這麼護著那美人嗎……」不滿的聲音漸漸接近,峻看清站在眼前的人的長相。
一個留著黑色長髮的柔弱美人,蒼白的臉色、弱不禁風的身子、有氣無力的聲音,但她眼中那抹一點也不輸給男人的銳利目光,顯示出她並非如外表般柔弱。
「他是我的同學。」無論他怎麼說,她們都不會聽,煒懊惱的皺眉道。
「同學?」驚奇的看著峻,煒的姐姐不相信自家弟弟會認識這麼優秀的人,立即走上前,伸出狼爪想從煒眼前搶走他的寶貝。
「姐!你想幹什麼?」發現情勢不妙,煒不顧一切的抓緊那雙魔手,怎麼樣他都絕對不會讓她得逞。
「摸摸這位美人囉,這樣也不行嗎?」理所當然的說道。姐弟兩人完全沒注意到被忽略在一旁的峻,現在已經是氣得全身發抖。
我……我為什麼會想要和這傢伙做好朋友……峻突然很後悔自己那時的決定,但現在後悔也太遲了。
「別、叫、我、美、人!」咬牙切齒的聲音,雙眸嚇人的目光,原本爭吵不休的兩人立即安靜下來。
「哇……峻……別生氣……快……換掉身上的濕衣服……」一手拉著峻,準備回房的時候,煒狠狠的瞪了自己姐姐一眼,警告她別跟過來。
第一次來到煒的房間,發現還真是有種不是人住的感覺。所有的東西都被隨便亂放的,掛在窗邊的白襪,原本該整整齊齊放在書桌上的課本,已經可憐兮兮的被主人丟棄在地上,自生自滅。
唯一可以稱為整齊的地方,是放在床邊木櫃內的東西,但……放在裡面的並不是什麼衣物、課本,而是一堆頗受主人歡迎的零嘴。
「呀!不好意思……我沒有收拾房間……所以……」大概察覺出峻不敢置信的表情,煒紅著臉尷尬的解釋著。
指了指那個應該稱為零嘴櫃的地方,峻有點諷刺的說:「那個就有時間收拾嗎?」
順著峻指向的地方,煒更為尷尬的吃吃笑出來:「哈哈……呃……這個嘛……」搔著頭,煒說不出任何一句解釋。
剎時間,房間一片沉默。
「你不是說要拿件衣服給我換嗎?」打破沉默的,是峻。
「哦……你等等……」立即走向衣櫃,尋找合適的便服。
四周無一處地方有空間,峻不知該坐在哪兒,他只好走至窗邊坐在窗台上,看著已經漸漸停雨的天空,輕輕的歎息著。
父親,不知何時,我才能成為一位代替無辜受冤者爭回公理的律師……
閉目養神陷入自己的回憶,峻沒有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已經緩緩墜入夢鄉,更沒有發現他的衣服被人換了下來……
看著熟睡的峻,就算閉上眼也難掩疲憊,煒心生不捨的想代替他承受那憂慮。
輕輕的將他抱在懷中,在柔道館裡,他親手領教過他那強勁的攻勢,但想不到的是懷中的人如此之輕,沒什麼重量似的,將他放至床上,根本花不了煒多少力氣。
「嗯……」在被放下的瞬間,因為床鋪舒服的感覺,峻情不自禁的發出像貓般的輕吟聲。
噗通、噗通、噗通!
不知為何,峻這種不經意的舉動,居然會撩撥起煒心中最柔軟的部分,安靜的坐在床邊,仔細的看著峻那毫無防備的睡臉、手,顫抖的,沿著峻臉上的輪廓,撫摸起來……
但這樣並不能滿足煒心中那股莫名的情緒,只見他略為遲疑的,像是下定決心似的,俯身輕輕的吻上峻微啟的紅唇瓣。
「嗯……」陶醉於他唇瓣的煒,因為峻一聲呻吟,倏地清醒過來。
震驚的看著自己因為興奮而顫抖的雙手,抬頭看向放於對面的鏡子,看清自己陶醉的模樣,大大的嚇一跳。
我……我剛才做了什麼?為什麼會對他有這種非份之想?
煒不敢直視峻,拉張椅子,坐在離峻最遠的地方,發起呆來……
直至房門被人用力的敲著,煒才回過神來。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打開門,「什麼事?」回望床上的人,發現他並未因這聲響吵醒,暗暗鬆了口氣。
「唔?可以吃晚飯了,媽媽叫我上來喊你們下去。」煒不奇怪母親何時知道自己帶了一位朋友來,被姐姐和妹妹這兩個大嘴巴看見後,只要在家的人一定都會知道,根本不用自己去說。
「哦……那等會兒我們就下來。」再度將門關上,不想讓姐姐看見峻天使般的睡容,這容顏,只有他才能看見。
鼓起勇氣的走上前,煒深深的知道,當峻清醒過來,開口一定會問是誰替他換的衣服。
「醒醒……峻……」不知道他會不會有起床氣,煒只敢小心的搖晃著,輕聲的在他耳畔低聲道。
「嗯……別吵……」將煒的手一把抓住,將它放在自己的臉頰下,在那兒磨蹭一會,又繼續昏沉沉的睡去……
被他這種可愛的反應嚇一跳,轟的一聲,全身的血液全部湧上煒的腦中。
剛剛才告訴自己要有定力,哪知道現在他又這樣誘惑自己……
舔舔乾燥的唇瓣,因為興奮感到房間的氣溫漸漸上升,以沒被抓住的手,微微鬆開扣在頸項的鈕扣。
噗通!噗通!噗通!
一聲又一聲的心跳聲,在安靜的房間顯得異常清晰。
再……再偷偷吻他一下也沒關係的……看著睡得正熟的峻,為解決自己心中那股漸漸高漲的慾望,煒打算再度偷吻。
緩緩逼近目標,原本緊閉的瞳眸此刻散發著墨黑的夜色,閃閃發亮著。
等等……墨黑的夜色……不確定的眨眨眼,並不是錯覺,峻真的醒了!
哇的一聲,煒驚惶後退,紅著臉支支吾吾的不知該如何解釋才好,峻開口問道:「電話在哪兒?」
「嗯?」一時之間沒聽清楚,煒臉上露出一個明顯的問號。
「我說,電話在哪兒?」沒好氣的重複一次,峻坐起身來,想到自己在還沒遇見這傢伙前,曾說過會直接到神的家。
還好……還好他沒發現……知道峻沒有發現自己剛才的行為,煒鬆口氣。
「嗯……等等,我拿給你。」走向書桌那兒努力翻找著。
「哇……」後方傳來尖叫聲,讓煒立即放下尋找的工作,轉回身看發生什麼事。
「怎麼了?峻……」原本緊張的聲音在峻那殺人般的目光下,自動消音。
「是你幫我換衣服的?」生氣的指著自己那套很明顯不是自己的衣服,峻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睡得這麼熟,連被人換衣服也不知道!
怯怯的點頭,剛才那些見不得光的大膽行為全部消失,現在佔滿煒內心的,是深怕峻會生氣不理睬自己的恐懼感。
「嗚……因為你睡著了,我不忍心吵醒你,又不可能放著你穿著濕漉漉的衣服睡覺,所以我才冒著被罵的危險替你換衣服。」一連串毫無破綻的理由,雖然很有道理,但聽在峻的耳中好像還有什麼不妥。
站起來,走上前,伸出手:「電話。」
「哦……是、是的!」立即從垃圾堆中找出電話,雙手奉給峻。
「喂?神嗎?」峻直接打通神的手機,他不想再浪費時間。
「你在哪兒?這麼久不出現?」一連串的問題連珠炮似的傳進峻的耳中。
「唔……我遲些再跟你談,總之我會晚一點到你家,就這樣,拜。」不顧對方反對的聲音,峻掛上電話。
「洗手間在哪兒?」還是洗個臉讓神智清醒一點吧……
「在……在那兒……」站在原處動也不敢動的煒,指向右方的那道門。
峻進入洗手間的時候,煒想著自己該不該偷溜出去……他可以預見到,當峻再次出來,一定會像暴風般狂怒。
可惜,上帝並不容許煒這樣做,在他不猶豫不決的時候,浴室裡傳來一聲憤怒的吼叫聲。
碰的一聲,可憐的浴室門被人用力打開,力道之大讓門因為反撞被彈回。
「倉、本、煒!」每一字猶如惡魔的呼喚,煒冷汗直冒,連逃跑的力氣也沒有了。
「什……什麼事……」裝傻的嘿嘿笑著,煒希望能轉移他的注意力。
如果這樣便被騙到,那這位也就不是宮本峻了。
「你居然連我的內褲也給我換掉!」天呀……這……這傢伙居然……居然……不知是因為生氣還是害羞,現在的峻臉紅得猶如蘋果一樣。
「因為我發現也濕濕的,不換掉你會睡得不舒服……」無辜的大眼正一眨一眨的努力多擠出些淚水,企圖讓自己變得更可憐一點,以博取峻的同情心。
「那你不會叫醒我嗎?」憤怒的鐵拳一出,誰與爭鋒。
煒的右眼實時出現峻的憤怒印記。
***
「哇哈哈哈……」一連串毫不客氣的笑聲,從學校的天台發出。
「嗚……還這樣嘲笑人……一點也不可憐我……」嘟著嘴,撒嬌意味的語氣,如果是套用在可愛的女生身上會奏效,但用在一名正發育中的男孩身上就……
「別這樣子,很噁心。」還算有人願意站出來提醒提醒。
「哇哈哈哈哈……」依舊不客氣的笑聲,終於引來對方的不滿,狠狠的一腳踹上去。
「哎喲……痛呀!」無節制的笑聲終於停止,換來的是一連串的抱怨聲。
「痛?比得上我嗎?」指著自己受傷的右眼,有如熊貓眼一般,從早上到現在不知被多少人嘲笑過,原本打算在這兒尋求一些安慰的說,哪知道還是那些討厭的嘲笑聲。
「你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峻在一起太久,連人也暴力了不少。」撫著隱隱作痛的臀部,拓嘀咕的說道。
「我很暴力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拓抱怨語畢,身後傳來有如地獄的聲音。
「嘿嘿嘿……峻……我可沒有說你呀……我只是在說這傢伙而已……」努力擠出這句話,便狠狠的瞪著煒,要他別多話。
「你不是說我接近某人太久才這樣嗎?」像是拆拓的台,煒誠實的說出事實的真相。
「某人?」冷颼颼的風不知何故,從峻的四周飄向拓的四肢。
「哈哈哈……」以笑掩飾自己的言行,似乎於事無補。
「對了,峻,你真的打算住在我那兒嗎?」神的聲音適時插進來,讓拓鬆了口氣。
「你也別暗自慶幸,我想峻會將你今天的話緊記在心的。」斜斜的凝視拓,神點破拓的癡心妄想。
「沒錯,我再也不會回去的。」厭惡的情緒明顯展露在峻的臉上,讓煒看得呆掉了。
「怎麼了?看公主生氣的樣子看呆了嗎?」在神和峻之間插不下話,拓找向身旁笨手笨腳的人身上。
聽見這句挑釁的話,煒臉上刷的一變得通紅起來。
「你……你你……你在胡說什麼……」心虛地回想起不久前自己對他的偷吻,更加使得煒口吃起來。
「喔?還說不是,心虛呢……」狡猾的輕笑著,若得另外兩人狐疑地看向他們。
四人突然沉默起來,打破這沉默的不是他們四人,是另一名少年。
「哎喲!煒,你那場比賽居然贏了?」驚奇的聲音,像一道曙光——也許相反的,因為來人是和峻水火不容的——上村銀。
「銀師父……」夾雜著興奮的叫喚,煒一個箭步的走上前,接受上村銀親暱的撫摸。
「乖乖……」像是在獎勵小犬,上村銀拍拍他的頭讚美著。
「是你?」來回的凝望兩人,峻的眼神陰沉幾分。
「對,真可惜,上次看不見你落敗的樣子。」又是搖頭又是擺手,上村銀裝出很可惜的樣子走至峻的面前。
「哼!你這樣像奴才的人來這兒幹什麼?」一旁的拓不滿的輕哼一聲,內心暗罵著這破壞他們剛才的好氣氛的罪魁禍首。
「奴……奴才?你在說誰?」上村銀聽見自己被人說成這樣,氣得滿臉通紅。
「你。」想也不想的,拓立即回答。
「我全身上下哪兒像奴才?」看也知道,他這高貴的行為舉止,怎可和古代那些奴隸相提並論。
「你的名字很像耶……」故做可愛的歪著頭,拓眼中狡猾的光芒隱藏不住。
「你……」可惡!可惡!氣死他了!原本才剛康復的身體因拓這句氣死人的話,有再度病發的症狀。
「銀師父……怎麼了?身體還不舒服嗎……」擔憂的語氣,煒緊張的扶著那搖搖欲墜的身體。
「煒,離開他。」一直默不作聲的峻,看見煒和那傢伙這般親密,不是味兒的說道。
不知為何,平常很喜歡、很聽峻話的煒,今天居然作出第一次反抗。
「不要!他可是我的師父。」身體還更加的挨近上村銀。
啪!青筋再度暴現,看見煒和別人親密,峻的內心有股熊熊烈火燃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