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秋玫笑著說:「別擔心小紗,我會做好監督的,要不要我們送妳回去?」
「不用,我有打給鷹匠了,他待會馬上到。爸爸車開慢點,被後面的人笑沒關係,安全最重要。」
張浩天慈愛的抱怨,「知道了,囉囉唆唆的小老太婆。」
揮揮手,目送父親的車子消失後,張綺紗又折回餐廳。
繼姊在她出院前向她告別,要一個人去中部工作,並謝謝她不追究,也謝她向父親求情,別為了這事要與小媽離婚。
爸爸的心裡仍是懸念著過世多年的媽咪,對於小媽不曾激起過男女間的感情,而小媽對這個家無怨無悔的付出,看在和爸爸同一國的她和哥哥的眼裡,百感交集;縱然繼姊不說,她也不希望爸爸為了她流產的事而遷怒小媽。
又是那位老先生!正打算回座等鷹匠的她,瞥到個熟悉人影。
他斯文的外表及有禮的舉止,與受過日本教育的爺爺感覺很相似。
外婆和那位先生在她流產後回去上班前,就開始有來往;最初時,她以為是業務往來的互動,但從英國玩回來後,秘書私下八卦說那個人時常約外婆吃午餐,就像今天這樣。
外婆的臉頰上有兩抹宛如荳蔻少女的紅霞,她與老先生雙手交握放於桌上,才短短沒幾日,兩人似乎已超越了普通朋友的交情。
一場風暴才剛過不久,她很希望目前的寧靜能一直持續,然心頭上卻有股悶窒感揮不去。
深呼吸幾下後,她走向那桌。「外婆,您也來這裡用餐。」不待人請,她自動坐入空的位子。
驚訝看到她的人,金老夫人迅速放開手,尷尬結巴,「小紗……妳、妳和誰來?鷹匠嗎?」她向旁邊東張西望。
「不是,是我爸爸和小媽咪,他們用完餐先走了。」她向那位老先生點點頭,甜甜的問:「這位是?」
老先生煦煦藹笑。「靜芝,妳們聊聊,我還有事先走了。」
「嗯,你要記得醫生交代的。」金老夫人站起欲送他到門口。
「不了,我還沒虛弱到需要攙扶,妳坐下吧。」他順道向張綺紗說再見。
直到人走出門,見下到人影後,金老夫人才回過頭。
「小紗,他是……」頰上的紅霞褪去,掩不住的輕愁染上平日精明的雙眼。
她正毫無頭緒,想找個人傾吐,小紗又願意洗耳恭聽,於是金老夫人徐徐地訴出兩人年少時的情事以及相遇後的種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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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綺紗吃飯心不在焉,和他說話有一搭沒一搭的,連兩人泡澡時也神遊太虛。
為此金鷹匠非常不爽快,瞪著她足足有三分鐘,這個女人還不自覺,優遊在她個人的思緒中,氣炸他了。
「小紗,跟我在一起還亂想別的?」她到底在想些什麼,想到蹙眉不歡。
震耳的打雷聲拉回她飄遊的神智,噘嘴抗議,「你要擦背用說的就可以了嘛,何必吼得那麼大聲,會讓奶奶以為我們兩個又吵架了。」他拿起乳牛沐浴球漂到他背後。
他猿臂一伸,將人從背後抓放到身前。「誰跟妳吵架,是妳不知在想什麼,連我問妳話也愛理不理的,哼,招不招?」
「水涼了,我們起來吧。」推開他,嘩啦一聲,她自個兒從浴池站起,用浴巾裹住身體後踏出浴室。
「喂--」金鷹匠跟著爬出浴池,一絲不掛的追上她。
這年頭,只聽過男人吃干抹淨,沒聽過生性害羞的女人轉性後也會如此。
從牆面上的大片落地鏡看到他裸身奔出,她還未來得及開口罵他,人就被他丟到床上。
眼前幾顆黑星突地升起又隕落,她抬起手搥他。「鷹匠,你弄暈我了。」
他報復性的啃咬她的鼻尖。「妳才弄暈我了吶,我不允許妳想別的男人,只能想我。」
鼻上雖痛,她仍是事事以他為首要。抽開裹身的浴巾,擦乾他濕淋淋的身體。
最近他較忙,身體的抵抗力容易因睡眠不足而降低,她怕他染上感冒。
「這麼大個人了還不懂得照顧自己。」擦擦擦,仍不忘隔著浴巾偷搥他,回贈咬她鼻之痛。
拿起床沿邊放的睡衣伺候丈夫大人穿上後,她再為自己著衣。
「妳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金鷹匠得意揚揚。
她還是愛他勝過自己的,瞧她的動作就知曉了。
深瞅他俊美的五官,她溫柔的說:「鷹匠,我們別搬出去好不好?」很高興她的初戀有甜美的果實,不像外婆。
「不要,我不想每天面對老太婆。」
停頓半晌,她才問:「鷹匠,你還記得起你的初戀情人是誰嗎?」她心底並不抱太大的期望。
他歪著頭想半天,搖首,「太久遠的事想不起來了。」他笑了笑,親密的摟住她。「我現在只有妳這一輩子的情人,哪會想去記起之前的荒唐事。」
連第一次的女人是誰他也不知道名字,只知道她是別校的女生,高一開學後的第二天下課跑來跟他告白,之後兩人就走到最近的旅館開了間房。
唉,想也知道。「所以說,要不是我收掉你的花心,搞不好你到現在仍是每天睡著不同的女人,踐踏女人的寂寞芳心;也搞不好你已經染上性病,躺在病床上等待死神來帶走你。」
美目閃著危險訊號逼視她,不正經的威脅。「喂,別詛咒妳老公,我也沒妳形容的差勁。再亂說,今晚不讓妳睡喔。」
都過了那麼久了,還在翻陳年舊帳?哇--所以說,女人不能對她太好,一好就恃寵而驕,就像眼前這隻。
「你知道多少你外公外婆的事?例如說他們是怎麼相識的?相不相愛呢?或是因為媒妁之言而結婚,婚後相敬如賓?」是她離題,不能怪他亂說話。
金鷹匠皺鼻,不懂她提這做啥。「在我出生前外公就過世了,老太婆也不愛提,我知道的有限。聽老媽說他們是依父母之命結婚的,感情還好,不冷不熱就是了。」
「我看過你外公的相片,看起來很嚴肅的樣子。」
與那位曲老先生完全兩個樣。
他點頭,頗認同她的話。「記得我七歲時,老太婆第一次拿相片告訴我這是外公時,我差點沒嚇出尿來,我還以為那就叫魔鬼。」其實他當時被嚇得號啕大哭,還被老爸和老媽聯手飽以老拳。
漸漸成長後,慶幸自己五官像老太婆,身形像老爸,沒有外公那副鬼見愁樣。
張綺紗掩嘴偷笑,因為今天在餐廳時,外婆也有提到這件事,兩人笑聲不斷。
「那你應該也不知道外婆結婚前的事,對不?」看到他搖頭,她續道:「那你有沒有想過為外婆找個老來伴呢?」
「沒想過。」
她循循善誘他走入她的目的。「萬一現在外婆有喜歡上一個男人,而那個男人也對外婆不錯,但外婆很彷徨,因為害怕唯一的孫子會不同意她梅開二度……鷹匠,如果這是真實的話,你會反對嗎?」
他哈哈大笑,直接否定,「不可能,老太婆整個心力都放在公司上,哪會注意到外邊的季節是不是春天。」
按捺想敲他頭的衝動,「我說如果嘛,你起碼也想過後再回答。」
眼前的小臉再正經不過,他只好動腦想想,但還是覺得不可能。
他隨口一說:「如果是的話,我會祝福她。」
張綺紗興奮的抱住他,「真的?你說的唷,不可以反悔。」
「幹麼啦,難不成真有這回事--」一種不舒服的感覺產生。
她點點頭。「外婆在我住院的婦產科醫院遇到了結婚前的初戀情人,他是那家醫院的院長,幫我看診的曲醫生是他的小兒子。目前他們倆都是單身,外婆唯一顧慮的只有你,因為老先生的兒子們都不反對,若是他們知道你也不反對的話,不知會有多高興。」
整晚壓在心頭的大石終於放下,上班的疲累感冒出來,她掩嘴打哈欠。
顯然是外婆多慮了,鷹匠的態度並不是她所預料的那樣持反對意見。
睨著她欣喜過後渴睡的小臉,金鷹匠整張臉拉下,蕩至冰點。
「妳先睡,我去找老太婆聊聊。」將她壓回床上蓋好被後,他霍地走下床。
不疑有他,她乖乖地閉上眼等待睡神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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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身想找尋鷹匠溫熱的體溫,滾了兩圈還沒碰到,她伸手探觸,身旁空無一人。萬般不願地撐開眼皮,張綺紗拿起放在床頭的眼鏡戴上。
走出房,原想去書房找人,聽聞樓下傳來輕輕的啜泣聲,她走下樓梯。
「外婆,您怎麼了?」在樓梯轉角看到坐在客廳的金老夫人,張綺紗小步奔向沙發椅。
壁鐘的長短針指向兩點,外婆怎麼還沒睡?鷹匠人呢?
金老夫人抬眼,只是不斷猛掉淚的深瞅著她。
張綺紗抽了幾張面紙幫她擦淚。「外婆,您是在擔心曲爺爺的身體嗎?」
金老夫人哽咽的說:「是鷹匠,我們兩個剛吵完架,他說,他沒有個不守婦道的外婆,如果我去照顧志聖的話,他就不認我……」這輩子讓她用心最多的人就是他,完全無法接受他對自己撂下棄離的狠話。
志聖是曲爺爺的名字。
張綺紗愣住了,剛才鷹匠不是說好的嗎?怎麼一轉眼又改變了初衷?
「他人呢?」
「出去了,有人打手機來,說是PUB來了一票日本人,指名要找他。」
抱著金老夫人安慰她,張綺紗心中五味雜陳。
男人無法理解女人一輩子為家庭打轉的辛苦及對情愛的重度渴望,恁是堅強的外婆亦是如此。
在愛與金錢供應不匱乏的環境下長大的鷹匠,養成了驕傲狂妄的個性,就算一年可能見不到一次面的日光家族,只要他提出的要求,也絕對不會打回票;而自己也是將他寵上天的一員。
檢討再檢討,她下定決心,該讓他吃點苦頭了。
「外婆,您先去睡,我等他回來,若是聽到什麼聲音都別出房門,我不希望鷹匠又誤會您什麼。」
「嗯,妳也別等太晚,他累的話自然會回來的。」
扶外婆進房後,她使盡吃奶的力慢慢地將沉重的長型沙發推到門邊擋住,並拉掉電話線的插頭。
「愛去鬼混就讓你混到有家進不了,敢出爾反爾欺騙我的信任。」她拍拍手,轉身步上樓。
躺上床前,不忘拉掉房內的電話插頭,設定鬧鐘以及檢查手機關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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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點,鬧鐘囂張狂叫,張綺紗按下後,一骨碌爬起,戴了眼鏡輕足跑下樓,轉進廚房。
「劉媽,早。孫少爺今天早上不用餐,您別準備他的份。我和外婆吃一樣的就好了。」她對著背向她的管家說。
「早安,孫少奶奶。昨晚不知是哪個人把沙發推去門邊擋,弄得亂糟糟的。」
張綺紗搔頸,露出傻笑。「是我啦,昨晚睡到一半,夢到有小偷跑進家裡,偷光了所有的東西,還打傷好多人,那種感覺好可怕,所以我就請鷹匠把沙發推去擋門。」
「喔,原來如此。」
安撫管家的疑惑後,張綺紗轉出廚房,從窗戶的玻璃望出去,沒看到他的車停放在外。
「他更過分,居然徹夜不歸。」
哼,她要鼓勵外婆今天就搬去和曲爺爺住,珍惜兩人這輩子最後幾個月的相處時光。反正她手邊有三佰萬的存款和金氏的工作,不怕餓死,大不了回娘家讓爸爸養。
這一次,她說什麼都不可能向他妥協。
在金老夫人起床前,她已經整理好自己的行囊,打電話吵醒還在睡的小瑾,要她來拿走她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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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死他了!
堂弟妹要來之前也不說一聲,一見到他就吵著喝酒,喝完酒還沒品的要滴酒沒沾的他帶他們直奔南台灣,藉酒裝瘋吵著馬上出發。
好不容易將一大票人丟在墾丁,他閃進歐克山莊休息幾小時補眠後,才又上路回家。
停在整棟黑漆漆的房子前,他以為自己精神未恢復過來,揉揉雙眼,仍是黑漆漆一片。現在才六點,小紗當然還沒下班,但家裡的傭人呢?
打開電燈,拾級上二樓,他先進書房開電腦查看各館的營收狀況,打算等她下班後再一起上館子吃飯。
六點半、七點、七點半、八點,他火大的關掉電腦,開始打電話找人。
搞什麼嘛?她要陪老太婆加班也沒打電話跟他說一聲。
結果不是關機就是忙線--
「非常好!」他被平日死命追蹤他行程的兩個女人丟棄了。
金鷹匠咬著牙,在客廳來回走動。
他的手機沒關,但找他的人多半是員工和昨晚吵他的堂弟妹,小紗和老太婆對他昨夜不回家的報復是不聞不問,外加不給飯吃。
包容的界線在壁鐘響起九點的可愛鈴聲後,「啪嗒」斷裂。
手機又響起,管對方是誰,他接起後直吼,「他媽的,找我做什麼?」他的頭好暈,餓到只剩下半口氣。
「呃……」對方停頓。「請問阿匠在嗎?」
「阿Ken,有話快說。」
對方摀住話筒,小聲通風報信。「我們一群人在老地方吃飯,小紗說你改吃素,所以她才找小瑾和她男友一起來湊熱鬧。阿匠,是真的嗎?」
嘴快的毛病都改不掉了,打死也不相信他會戒掉每禮拜必吃一回的牛肉,連勝楠和蒂妮也直呼不可能。
呼呼,這個女人欠揍。「小紗在鬧彆扭,在我還沒到之前別讓她走,也別說你有打電話給我,我馬上到。」金鷹匠用力甩上門,狂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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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將食物狼吞虎嚥的送進口,一手抓著張綺紗的手,不讓她逃走。
呵,滿足的拍拍肚子,躺靠在椅背上,金鷹匠開始找她清帳。
「喂,女人,妳幹麼騙阿Ken說我吃素?」所有人在他到之後就被趕走了,他還「惡質」的交代阿Ken把帳付掉,連同他的在內。
張綺紗簡短回答,語焉不詳。「牛!」
牛吃草,當然是吃素。
公牛?或是母牛?他腦海中頻頻冒出問號。
「我又沒去做壞事。」他趕快解釋沒回家的原因不是睡在別的女人床上。
「黃牛--」張綺紗忍住笑。能將向來精明的人唬弄得摸不著頭緒,有一絲小小得意。
眼一瞪,他大聲辯解。「我哪有黃牛,我現在每次都有戴保險套。」上次是因為我蓄意要小孩才--這句話被他的手摀住。
但,是摀住沒讓別人聽到,可她並未漏聽。
變臉後,她開始搥打他。「大黃牛,還騙我說是你的小蟲子能力強。」
他向後癱躺,兩手大張。「別打了,再打的話,剛才吃下肚的東西又要吐出來了……我身上沒帶錢,救命啊。」
還好他們坐的位子在角落,且夠寬敞,可以讓他整個人躺平在沙發上,遮蔽些他被「毆打」的鏡頭,不然他的一世英名就毀了。
「起來,你再裝死我就不理你了。」
他霍地坐起,瞅看著她。
「你昨天明明跟我說同意外婆的事,為什麼到樓下後又改口?」
金鷹匠撇撇嘴角。「因為妳是說如果,我當然以假設性的情況回答妳,但轉換成事實的話--」他聳聳肩。「我不同意。」
其意也在告訴她,別去學一些沒大腦女人在用的招數試探他;有話要直說、有問題要挑明問。
瞧他振振有詞,眼神還帶未語的暗示,張綺紗氣得眼眶泛淚。
「外婆已經搬去和曲爺爺一起住了,要就近照顧他。因為曲爺爺只剩下七個多月的生命。你不認外婆也沒關係,反正有我會孝順她就夠了。還有,是我慫恿外婆搬過去的,你……」哇的一聲,她伏在桌上哭。
她替外婆不值,唯一有血緣關係的親人竟不體恤她,枉她將他當成這一輩子中最大的成就。
金鷹匠愣住了,耳旁迴盪著七個月那三個字,而牽引他回神的是她的哭聲。
「噓,別哭了。」原來是這樣子。
抱起她哄著。「妳們沒人把話說白了,我並不知道那位老伯伯的狀況。如果老太婆已經搬過去的話,我還能說什麼,不就同意了嘛,妳別哭了。」
「嗚,你要當面跟外婆說你同意了,她才會安心。」
金鷹匠仰頭暗歎一口氣。「好,我都聽妳的,求妳別哭了。」真慘,捨不得她掉一滴淚,愛死她的症狀更明顯了。
「嗚,我們現在去找外婆和曲爺爺好不好?」
不要,他好累。「明天再去好了。」但胸前那顆頭又嗚了一聲,他只好投降。「好好,馬上載妳去。」
操!他真的愈來愈沒種了,但看到她破涕為笑的小臉,一股無法言喻的滿足感竄流過全身。
沒種就沒種,反正也只有她看到,下次記得別在其他人面前露餡就好。
攬著她走出餐廳取車,管他現在幾點,他們要殺上那位老伯伯在半山腰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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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頻頻打哈欠的孫子,金老夫人問:「今晚要不要留下來過夜?」
金鷹匠直接否決。「不要,妳們聊完了沒?」他的床可是獨一無二的大,不屑屈就一般尺寸的小床。
「小紗,鷹匠累了,你們早點回去。」鷹匠雖然沒說什麼,但態度比昨晚和善多了。
張綺紗歉意的望著金鷹匠,伸手幫他的頸部按摩。
「那我們走了,外婆再見。」
金老夫人送他們到門口,走了幾步,金鷹匠回過頭,粗嗓道:「老太婆,七個月後我會來接您,到時別死賴著老伯伯的家不走,記得!」
愕愣後,金老夫人笑了,漾起一抹柔情的笑容。「鷹匠,我有交代律師明早到公司一趟。你能到是最好,不能到的話,我還是會把名下的財產全移轉給你和小紗。」
「幹麼突然移轉財產?」難不成她想……他生氣大吼,「老太婆,到時我來這裡沒接到您的人的話,小心我找姓曲的兒子算帳。」他還會拆了那家婦產科。
張綺紗也憂心忡忡,不喜歡外婆的決定。
金老夫人走上前,手掌撫上他們的臉。「除了留給你們倆外,我也撥出一些股份給阿Ken和鷹匠,有空的話,多到公司走動,別讓小紗一個人扛起金氏,就算阿Ken在,但有你在一旁幫著,她會輕鬆些。」
她還沒抱到她的小孫孫,怎麼可能會甘願過完這一生。
望著外婆眼中的渴望,張綺紗知道她該怎麼做了。
金鷹匠瞅視她,「您記下我說的話就對了,至於您說的事,給點時間讓我考慮一下。」
家族事業的責任與個人事業的企圖,他會作出雙邊皆贏的決定。
回家的路上兩人皆沉默,車子停下未熄火,他低聲說:「小紗,我……」
「鷹匠,你……」同時,張綺紗也開口。
兩人相視而笑,他要她先說。
「曲醫生說我的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我想生個女孩。」
他驚愕不已。「妳還沒畢業的不是嗎?」今晚超乎意料的事接踵而至,他心臟有些承受不住。
張綺紗越過座椅,起身攬住他的頸項。「雖然外婆可能會比較喜歡男孩子,但你之前吵著要妹妹,所以我想……」仍以他的需求為首要。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金鷹匠滿足地回抱她。「傻瓜,生孩子的事慢慢來,從今晚起我們先不避孕,妳也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陶醉在老公溫暖的呵護中,她傻傻的笑開。
「反正目標五個,如果公司壯大的話,再多生兩個,不急的。」他接著說。
張綺紗整個人僵硬住。五個,也可能七個,當她是條母豬嗎?
「你……滾開啦……」這個賤嘴男根本寵不得,「砰!」
「哎呀!」
這個女人居然在近距離搥打他的臉,嘶……疼,他的右臉,黑青了啦……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