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大陸 >> 女扮男裝,鬥氣冤家,日久生情 >> 我的俊娘子作者:雷恩那 | 收藏本站
我的俊娘子 page 10 作者:雷恩那
    然後他覷見朗青較自個兒還慘,被寶綿用冰涼透骨的冷水清洗手臂和頰面上的幾處小擦傷,小姑娘堅持得很,清洗了一遍又一遍,凍得那少年哀哀叫,但寶綿挑起秀眉睨人,一副「就這點苦都扛不住算啥英雄好漢?」的表情,少年看懂小姑娘眉眸間的神態,立時很硬氣地閉嘴……穆容華見了,心裡禁不住笑,那抹太過愉悅的笑幾要躍出唇角了,卻被一屁股挪到他身畔的男人給弄擰。

    大事底定,不大不小的事就交給其他好手處理。

    餘下的人該睡的睡、該吃喝的盡情吃喝。

    游石珍環顧週遭,見那抹離篝火稍遠的清瘦身影,一身燦紅映在泛青的天光間,彷彿寒天徒留一點紅,格外搶眼,格外的……他說不出那種古怪意境,只覺有種近乎淒清的絕艷,莫名的,令人胸中發緊。

    他大剌剌坐近,雙臂慵懶盤在胸前,故意用肘部頂頂對方。

    這舉動很是親暱,穆容華上身被頂得微晃,穩住後定定看他,以為珍二有話要說,結果僅衝著他笑出兩排白牙。

    「穆大少還不困?」

    「珍二爺不也沒睡?」

    「那是。」游石珍點點頭,「你不睏,我沒睡,那咱小兩口談情說愛吧。」

    就說這人嘴裡吐不出好話,沒半刻正經!

    穆容華不理他的戲謔笑語,直接問道:「我家殷叔在珍爺的馬場養傷,朗青說,他問過珍爺能否遣人上廣豐號貨棧遞個消息,珍爺為何沒做?」害得他快馬加鞭趕至,跟只無頭蒼蠅般四處探問夥計們下落,急得不行。

    「咦?有這麼一回事嗎?」挲摩下顎,認真思索。「唔,如今仔細想想,好像……依稀……似乎……唔……是有吧。欸,是說人非聖賢,偶爾忘事也算尋常啊。」

    跟個絕頂無賴怎麼鬥?能怎麼鬥?!

    根本不能鬥!

    穆容華自知敵不過,只求穩心淡然。

    他極輕一歎,從袖底摸出一物遞去。

    「這東西,珍爺的。被王媒婆要求換上這身嫁衣,我怕把它弄不見,所以一併塞進嫁衣袖底,沒想,真又遇到珍爺,如今物歸原主最好不過。」

    游石珍濃眉飛挑,接過自個兒綠底金紋的袖帶,嘿笑了聲——

    「是了,帶子在你那兒呢。穆大少貼身帶著,當真對我情深意重。」

    ……貼身帶著?是貼著他哪處?!

    不鬥不鬥,斗也鬥不贏,他不跟無賴漢計較。

    穆容華很無言地瞪著身側的黝黑漢子,見他抽起袖帶,兩下輕易地將亂翹的黑髮扎作一束,甩在粗頸後,這才明白,他其實拿袖帶當髮帶用,此時亂髮束起,面龐清楚顯露,輪廓更為峻厲分明。

    「穆大少——」綁好頭髮,游石珍兩手又習慣性抱在胸前,手肘再一次頂頂清俊公子,沒個正經又道:「咱曉得你現下定然感激我、感激得不得了,但掃了馬賊的窩,其實不全然因你相求,游家太川行在關外亦有貨棧,且不止一處,再加上也得護著馬場裡大夥兒和牧族朋友們的安危,所以才幹這一票。」低笑兩聲。「你可別承這個情。」

    穆容華一怔,一時間看不懂這葫蘆裡賣什麼藥。

    按理說,珍二必然挾恩索報,怎可能輕易放過他?

    游石珍見他眸中深思,於是咧嘴一笑——

    「再有,我之前待你嘛,是有那麼點刻薄、那麼點愛欺負人,你也別往心裡去。你不記我這恨也別承我這情,你我算兩清,咱們不打不相識,哥哥我呢,往後會好好待你,如何?」

    一路追蹤馬賊,事前已作部署,卻見沿路有他穆大少特意留下的小物,讓他們一干人馬能更加迅捷地跟上,順利潛入。

    拾起那顆顆散了串的細圓珍珠,游石珍心裡翻江倒海般掀動。

    原就對穆大少很有感,覺他好玩,覺他沉穩且膽大心細,覺他溫溫漠漠的表相底下藏有真性情,敢為內心珍之重之的人涉險犯難,雖清雅過了頭,也算得上是條漢子。

    他喜歡這個穆家大少,是個性情中人啊,簡直太喜歡,喜歡到不抓來當兄弟著實對不住自己。

    鮮少有事能驚得穆容華張口忘言,此時一張俊容就這懵了似的模樣。

    「你那是啥表情?不信我?」游石珍蹙眉,後再想想自己的所作所為……

    欸,算了,不怪人家!他抹了把臉又搔搔耳後。「大丈夫縮頭是一刀、伸頭也是一刀……呃,不,我是說大丈夫提得起、放得下……呃,也不是,欸欸,總之哥哥我認了你這兄弟。」

    「……二爺是在向穆某賠罪道歉嗎?」

    「賠什麼罪?道哪門子歉?!都說兩清,你清我也清,咱們從頭交往。」

    這般一廂情願,還如此的理直氣壯,穆容華見他眉目朗闊,唇上的笑既野蠻又亮得令人轉不開眼,頓了會兒才徐徐吐出一口氣。

    游石珍跟一干手下和牧民朋友們打鬧慣了,想也未想一條胳膊便橫搭過來,半身很故意地壓上俊雅公子。

    穆容華再徐徐吐氣,除了被壓得有些前傾,他動也未動。隨即,溫燙的男性氣息在頰邊暖開,他牙關微繃,聽珍二低聲道——

    「先透個事兒給你,方才聽墨大、老圖商量著,明兒個要拉螳子上來笑樓開葷,那是關外有名的花樓,樓裡的姑娘與漢家女子絕對是不同風情,你來,咱們一塊跟去。」

    螳子是穆容華之前就見過的,那名鳩衣勁裝的年輕漢子。

    ……開葷嗎?穆容華轉動眸珠,淡淡斜睨近在咫尺的剛俊面龐。不知因何,心底升起一抹古怪抗拒,想退哄,搭他肩膀的男人根本賴上他,直靠過來。

    「穆大少因公因私,多少訪過永寧城內的花街柳巷,經驗肯定豐富,戰績肯定輝煌,這一次不跟去見識見識,豈不可惜?」

    經驗豐富?戰績……輝煌?!

    穆容華額角鼓跳,暗思,必然是因他與秋娘之間的交情,才讓他有如此想法。

    「珍爺見多識廣,還需上來笑樓見識嗎?」嗓音低柔微冷。

    豈料游石珍五官一糾,語調陡揚——

    「是不是?!是不是?!」頭一甩,他猛拍大腿兩記。「其實沒上花樓見識過,也不是什麼天大糗事!偏偏墨大和老圖那兩隻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老鬼,動不動就拿這點戳我,還道男人們作兄弟、姑娘家當衣服,同甘共苦更得一起風流,那我……就想……生意場上少不了三教九流,你也是出來混的,在胭脂花粉堆裡混得比哥哥我更如魚得水,帶你上來笑樓吃吃喝喝見姑娘笑,咱倆也好一笑泯恩仇啊!」

    穆容華又被他一番話弄得傻眼。

    原來想招他一塊訪花樓,不是珍二爺心裡想姑娘,而是以為他穆大少與人生意往來,習慣在紙醉金迷的溫柔鄉里決策一切。

    等等!這男人適才話中之意,莫非……他……

    「所以,珍爺的的確確從未上過花樓?」

    「……呃!」

    兩張臉離得甚近,雅正清俊對上粗獷峻毅,後者黝膚透赭,顴骨深紅。

    然後,有人惱羞成怒了——

    「連你都要拿這事戳我嗎?陰險啊陰險!」就不該說溜嘴啊,可惡!

    吸氣,吐息,吸氣,吐息……沉沉吐納幾次後,穆容華斜睨他,微啞又問——

    「那開葷呢?珍爺幾歲時試過?對象是哪兒來的姑娘?」

    連三問。

    惱羞成怒的某人被死死問住,長目暴瞪如銅鈴,兩片好看的唇摩挲再摩挲,跟游石珍乾脆長臂一圈,勒住文雅公子的細頸,粗聲粗氣道——

    「是怎樣?哥哥我就是練童子功出來的,沒開過葷又怎樣?哪一點比不上人家?告訴你,每天早上我可都是得天獨厚又一柱擎天!」急欲證明似,他另一手探去捧住自個兒沉重的胯下,用力掂了掂。「你的傢伙有哥哥的威武嗎?這副傢伙好歹養了這麼久,往後拿來打姑娘,肯定要挑個最好、最美的來打,還就打她一個,哥哥我可是有節操的,怎可隨便失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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