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宋氏要購買的那塊地涉及到一所孤兒院,那座孤兒院已經開了整整十七年,雖然那裡的地皮是藍家的產業,不過一旦被宋氏收購,孤兒院……」某名職員提出了質疑。
「李副總說的是那所愛心孤兒院嗎?」另一個人接口道:「據我所知,那家孤兒院裡面差不多有兩百多個小朋友,我們企劃部已經擬定出一個完美的計劃,就是將那家孤兒院的小朋友通過政府分送到別家孤兒院寄養,我們公司可以拿出一部分撫恤金給接管那些孩子的孤兒院,這樣那塊地皮就理所當然的騰讓出來了。」
大型會議室內,十幾個高層員工正在商討著買賣地皮的事件,坐在首位的藍君傲優雅地把玩著指尖的鋼筆,側耳伶聽著下屬們的意見。
「藍總,您怎麼看待這件事?」
面對下屬們的詢問,藍君傲沉呤了許久。「有關於這件事……」
他微一抬頭,剛要開口講話,突然發現落地窗外吊著一個嬌小的身影,她的背上掛著一隻鐵環,腳下踩著自動升降架,手裡還抓著一塊大抹布正在賣力地擦著蔚藍色的玻璃窗。
一塊白色的大毛巾繫在她的頭上,外面的陽光將她的小臉照得有些黝黑。
那個人……老天!不就是他剛剛上任不久的老婆韓七寶嗎。
該死!這個不要命的丫頭她在幹嘛,會議室在三十九樓,距離地面不知幾十米出去,萬一她不幸摔下去的話……
他不敢再往下想,急忙從皮椅內站起高大的身軀,藍君傲快步走到落地窗前,外面正在擦玻璃的韓七寶看到裡面正向她走來的藍君傲後,小臉上閃過一抹本能的震驚。
她笑嘻嘻地揮起手中的大抹布衝他揚了揚,張開嘴說著什麼東西,由於玻璃的隔音設施過於精湛,所以她說了些什麼,君傲一個字也沒聽到。
不過……他卻因為她此刻危險的動作而狠狠捏了一把汗,當他終於走到落地窗口的時候,將室內的玻璃用力拉開,外面嗖嗖的風吹到了他的臉上……
「哈羅,真是巧哦,居然在這裡遇到你……啊……」
七寶的話還沒講完,身子一重,一股龐大的力量將她拎進了豪華的會議室,手一抖,那塊幹活用的大抹布順著風的方向,從三十九樓飄了下去,她的背上,還吊著一根鋼絲綁著的鐵環,一身肥肥大大的工作裝套在她嬌小的身上,就像偷了別人的衣服穿一樣。
「喂,我的抹布……」七寶剛要轉過身,不料她細嫩的肩膀在下一刻就被藍君傲捏在手中。
「你是白癡嗎,怎麼爬到這麼高的地方來擦玻璃?」暴怒的吼聲出現在七寶的耳邊,大手用力一扯,將她身後的鐵環扯掉扔到外面,她被嚇得縮緊的肩膀一副齜牙咧嘴的樣子。
「我我我……我是後勤部的員工啊,我們上司分配我在一個星期內把這幢大廈二十樓以上的玻璃統統擦光。」她偷偷抬起頭,看到穿著打扮如王子般尊貴的藍君傲狠狠瞪著自己,她吞吞口水,抬起小手不解地抓了抓頭髮。
「不過你幹嘛那麼凶?咦?這是哪裡?」她環顧了大會議室一眼,裡面全是辦公用的高級設施,十幾個震驚中的員工紛紛向這邊望來,「藍君傲,別告訴我你命比較好,被分配到這裡當實習小弟。」
看吧!塞了紅包的人就是不一樣,連工作性質都比她好N倍,哪像她,才剛剛上班,就被上司抓包去擦玻璃。
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藍君傲怒氣沖沖的看向不遠處給他做筆錄的秘書。「馬上去把後勤部的部長給我叫過來!」
嚴厲地語氣,將室內的一群員工嚇得打了一個機伶,從來不將喜怒哀樂表現在臉上的小總裁竟然發脾氣了,這可真是大跌眾人的眼鏡,就連向來以沉穩注稱的楊傑都忍不住有趣的蹙起眉頭。
被吼得一頭霧水的韓七寶驚恐的抓起藍君傲的手臂。「喂,做人不可以這麼小心眼,你被分配到這裡當實習小弟,不能害我被我們部長開除,這可是我好容易找到的工作,雖然有一點辛苦,可是那個部長告訴我,每個月可以領一萬二的薪水呢,這筆收入……」
她話還沒說完,後勤部的部長便慌慌張張地從會議室外面跑進來,他小心翼翼地來到藍君傲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藍總,請問您叫我來有什麼吩咐?」
「藍總?」韓七寶看著自己的頂頭上司,食指卻指向身邊的藍君傲。「你叫他藍總?」
沒人理會她的訝異,冷著俊臉的藍君傲此刻就像由地獄中走出來的撒旦,他無情的注視著眼前的中年男子,順便用下巴指了指身邊的韓七寶。「是你派她去外面擦玻璃的?」
哇!這張臉還真不是普通的酷耶!七寶偷偷打量他。
「呃……」後勤部長一副茫然的樣子。「藍總,不是您親自下達的指令,要我們撿最髒最累的活給這個韓七寶做的嗎?」
咦?藍君傲親自下的指令?七寶不解的看向後勤部長一副小奴才的面孔。
「我指的髒和累,是讓你派她去拖地掃廁所,誰讓你把她調到外面那麼危險的地方去擦玻璃了,萬一她不小心掉下去的話,出了人命誰負責?」
只要一想到剛剛那一幕,君傲便不由自主的心痛!怪異,他幹嘛要產生這種想法?
「對……對不起藍總,是我愚鈍,沒有及時領悟您話中的意思,我當時真的以為……」
終於聽出幾分端睨的韓七寶露出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藍氏集團?藍君傲?藍……
她不敢相信的伸手指向盛怒之中的藍君傲。「這家公司同你有什麼關係?」
抽空將視線調向她詫異中的小臉。「你覺得呢?」
「你你你……你不是打工小弟?」
「我哪個地方長得讓你認為我是一個打工小弟?」這個笨丫頭,連自己嫁了一個什麼樣的人都搞不清楚。
「可是……你才只有十九歲!」不可能,十九歲的小屁孩怎麼可以管理公司?
「誰規定十九歲不能成為一家公司的老闆的。」他從十六歲就開始正式接管公司,對於商場上的事早已駕輕易熟。
韓七寶徹底暈了,她連退數步,整顆腦袋已經變成了一團大糨糊。「難道那天在人事部,你不是偷偷給經理遞紅包,而是利用自己至高無尚的身份壞心眼的命令他們合著伙的來整我,對不對?」
太可惡了!這個混蛋小子竟然用這種卑劣的方法來整她?
一副被說中心事的藍君傲假意輕咳了一聲。「這件事……」
「好啊!你好啊!」她氣哼哼地用指頭指向他的俊臉。「上次我在健身俱樂部門口讓你當眾下不來台,所以你想一報還一報,藍君傲,虧你還是一家大公司的老闆,竟然會小心眼到這種地步。」
七寶氣得伸手將頭上的大毛巾扯下來摔到地板上,一頭長髮呈弧線狀垂落在額前。「本姑娘不幹了,這下你滿意了吧。」
賭氣似的在白毛巾上用力踩了兩大腳,轉身,嬌小的身子便向會議室的門外走去。
「喂……」看著她瘦弱矮小的背影,崩著俊臉的藍君傲在眾目睽睽下叫住她的腳步。
「你不是很想要一份工作嗎?看在你剛剛受了那麼大委屈的面子上,我可以好心的施捨給你一個……」
「不稀罕!」腳步沒有停下,聲音卻氣呼呼的。
「調你做藍氏集團現任總裁的私人秘書,每週有兩天休息日,月薪兩萬……」
前面的腳步因為這個數字而微微頓了一下,七寶轉過身,一雙賊溜溜的大眼睛內閃過幾抹詢問。「你又在耍什麼陰謀?」
孤傲地站在會議室內,俊美無邪的藍君傲就像一尊被人景仰的神一般甩出一抹性感的微笑。「如果你實在怕的話,我不會勉強你。」
連他自己都搞不懂,為什麼一定要說服她留在自己的身邊,真的是因為自己曾耍過她才要來補嘗她的嗎?這個理由似乎找得有些牽強了。
聽不過去的韓七寶不服氣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從小到大我怕過誰,留下來就留下來,不過你剛剛答應過我,每個月兩萬塊不可以反悔哦。」
藍君傲得懲的沉笑一聲。「OK!」
「另外……那個什麼總裁的私人秘書到底是幹什麼的呀?」
所謂總裁的私人秘書——
字面上的意思聽起來還蠻壯觀的,可是……已經在頂層辦公區工作了整整三天的韓七寶不禁仰天長歎,其實她每天的工作就是給藍君傲那個臭小子端茶送水打文件。
經過這三天她從外界聽來的小道消息,原來藍君野這個與自己同歲的小鬼從出生後不久,就被醫學專家判定為超級無敵天才,所以他老爸老媽花重金請來各國的知名教授,讓他在家裡接受英才式教育。
藍氏——財勢雄厚到讓外人無法估算的大財團,就連她這種芝麻大的小人物都曾略有耳聞,真是沒想到,那個乳臭未乾的小毛頭竟然是這裡的最高負責人。
總裁辦公區位於整個大廈的頂層,佔地面積廣,而且人員也稀少得可憐,除了辦公室裡的藍君傲之外,還有兩個精明能幹的秘書姐姐以及在她婚禮上充當女方見證人的楊傑。
不過行蹤向來詭異的楊傑幾乎很少在公司內露面,舉凡跑外的工作,藍君傲都會直接丟給他去做,那小子是個精明的天才,連下屬都被他利用得服服帖帖。
坐在電腦前的七寶最受不得這種像坐監獄似的死板工作,她寧願自己回去後勤部去擦玻璃,趁著沒人注意她的時候,她貓著身子打算逃向茶水間偷偷懶,可是辦公室的房門喀嚓被拉開,拎著一疊文件的藍君傲冷著俊臉從裡面走出來。
「這個東西是誰打出來的?」
不怒而威的吼聲,嚇得正在工作中的職員本能一震,剛要開溜的韓七寶抻著脖子看了看他手裡的紙張。「這些文件不是我剛剛送進去的嗎,有什麼問題啊?」
厲目一射,冷光在瞬間襲向七寶的小臉。「啪!」藍君傲不客氣地將手中的文件甩到她的桌子上。「我很懷疑你的國文成績到底是不是負分,這裡面三分之二的漢字全是錯別字,把這種東西交給我,你要我如何去面對那些客戶?」
「錯別字?」七寶一臉茫然的抓過幾張文件看了一眼,幾分鐘手,她萬分無辜的揚起小臉。「哪個字錯了啊?」
看到她一副無知的表情,藍君傲真恨不得一拳揍扁她的頭。「計劃書打成了計畫書,渡假村打成了肚嫁村,股票打成了骨票,韓七寶,你的國文老師難道從來沒告訴過你,中國的語文博大精深,雖然同音,卻不同意嗎?」
低等學校走出來的學生,素質真是差到讓人汗顏。
「計畫書的畫,不可以用畫畫的畫嗎?還有那個……肚嫁村?什麼是肚嫁村啊?大肚婆和即將要嫁人的女人呆著的村子嗎?呃……骨票……這個我彷彿聽說過,開盤關盤的那種東西對嗎?」
她話剛說完,不遠處的兩個秘書便忍俊不住笑出聲來。
藍君傲真想直接掛掉算了,世界上居然還有這麼蠢的女生,連這種沒腦袋的話也說得出來,他忍下胸口的怒意,順手抓過將一本雜誌扔到她的桌子前。「按照裡面的內容,給我從頭到尾一個字一個字的打出來,什麼時候打完,你什麼時候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