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珊珀在眾人面前指著黃色跑車被撞凹的車屁股,臉紅脖子粗的大跳大叫,卻打死不承認有開槍一事。
「開槍?你們是看到鬼嘍!」她大叫。「說我們開槍,好啊,拿出證據來,槍在哪裡?」
「在你們那裡!」
梁珊珀和雷君毅暗中交換一個視線,她打開黃色跑車的車門。「那你搜啊!不過,要是沒搜到,就是你輸了不服氣、惡意冤枉,你永遠不能再參加賽車!」
「對啊!誰曉得你結了多少仇家?」助陣的小飛女們叫囂。
「冤枉我們開槍,我都還沒說你撞我們的車尾咧!」粱珊珀定向車尾,指著撞凹了的黃色車屁股。「上面還有綠色的烤漆,再去看看你們那只綠蒼蠅,我相信車頭一定也刮得下黃色烤漆。」
「這……」
「老大,真的有耶!」一名小飛女跑過去,手指著綠蒼蠅同樣也凹下去的車頭。
「我們可是有證據的哦!」梁珊珀洋洋得意的說。「怎樣,認輸了嗎?」
「媽的,妳是誰?這麼屌?妳知不知道我們老大是誰?」那臉上有血痕的光頭怒氣勃勃的開口,「是綠島幫的洪一!」
「綠島?我聽過綠島小夜曲,沒聽過什洪一?而且,綠島不是專門關大哥的地方嗎?再大尾被抓去綠島也英雄無用武之地吧!」
「你那個小太妹在玩火。」墨非挑起眉說。
「很可愛啊!」雷君毅笑道。
「你的樣子也像在玩火。」跟在雷君毅身邊那麼久,還沒看過他對哪個女孩子這麼有興趣的,而且,容忍度這麼的高。
雷君毅轉頭看他一眼,神神秘秘地揚起嘴角。
「干!居然敢看不起我們老大!」綠島幫的手下紛紛湧了上來。
「怎麼樣?」突然,從她身後站出一大票彪形大漢,人數遠遠超過對方人數兩倍有餘。
梁珊珀轉過頭,嚇了一大眺。阿娘喂!什麼時候來了這麼一拖拉庫人?
綠島幫的嘍囉們看到一大票人,嚇得瞪大眼睛、猛吞口水,他們心知肚明,真要幹起架來,一定不是人家的對手。
身後的那群大哥經過她步步向前,只見一方逼近、一方撤退,梁珊珀站在原地,還搞不大清楚。怎麼兩次都有人出面幫她化險為夷?
爭端過後,還是有許多人向冠軍道賀,尤其在場有許多辣妹看到雷君毅白晰貴氣、俊秀斯文,紛紛被他儒雅倜儻的氣質所傾倒,將他四周圍個水洩不通。
梁珊珀長得高,放眼望去看得一清二楚,不少女人滿臉媚笑,眼睛對著雷君毅猛放電,而雷君毅雖沒說話,但他臉上還是保持著一貫溫文的笑容,雖不接受卻也不拒絕,這種態度著實惹惱了她。
「哼!」她重重的打鼻子裡哼出一口氣。
她從牛仔褲口袋拿出支票,捏成一團,朝人群中的雷君毅丟過去,可是還沒落
到他頭上,就被墨非一手攔截過去。
「看你一副好像在接手榴彈的樣子。」雷君毅撇著唇恥笑。
「如果是手榴彈的話,我一定一手打回去,到時候遭殃的可是你那個小太妹。」墨非跟在他身邊那麼久也學會反唇相稽。
「哈、哈、哈。」雷君毅乾笑數聲,望著人群外的梁珊珀,見她氣呼呼的轉身就走,他不明就裡的撥開人群追去。「喂!粱珊珀--」
忽然有人叫住他,然後一條內褲晃到他眼前。「把你馬子的內褲拿回去吧!」
他拿回內褲,但是再轉過頭去時,已不見梁珊珀浴火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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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地下室是綠島幫的槍械改造工廠,綠島幫老大洪一,正跟著一群手下巡視最新一批出產的槍枝。
「很好,改造得不錯,手工很精良。」他滿意的看了看滿桌的槍枝。
隨後,有幾個鼻青眼腫的少年走進地下工廠。「老大……」
「怎麼啦?」洪一看著他們臉上的傷問。
「我們在PUB做搖頭丸交易,被索多瑪的人抄了!」一個帶頭的不良少年回答。
「媽的,又是索多瑪!」他暴怒的敲了桌子一下,擱在桌上的幾支手槍都跳了起來。
「老大,索多瑪最近老是找我們麻煩,上次我們在街上向一個老太婆收保護費,他們也跳出來管。」另一名不良少年怒氣沖沖的說。
「還有上個禮拜在河堤飆車,雷君毅親自下海比賽,我原本想利用這次機會開槍殺死他,沒想到被他躲過幾槍,還被他擺了一道。」綠蒼蠅的光頭駕駛也開口告上一狀。
「老大,上次派人暗殺雷君毅那小子沒成功,該不會是他已經查出殺手是我們的人,才處處找我們晦氣?」洪一身旁的左護法黑面仔猜想著。
「如果是的話,那我們要加緊防備了。」洪一面色深沉的開口。
「哼,自從雷光退休換雷君毅這小子坐上索多瑪老大的位置後,索多瑪就處處跟我們搶生意,跟雷光還可以談,但是雷君毅根本就不甩我們、不跟我們談!」右護法紅蕃仔咬牙切齒的說。
「干!我在綠島坐罕的時候,他都還在咬他娘的奶子!」洪一吐了一口口水,怒火奔騰的說,「雷君毅是什麼東西,竟然不把我洪一看在眼裡!黑面仔,你不是在泰國找了幾個殺手嗎?他們什麼時候來台灣?」
「他們下個禮拜就來了。」
「不只在泰國,老大,我也在大陸找了幾個亡命之徒,近期之內,那群大陸仔就會偷渡過來,不怕殺不死雷君毅。」紅蕃仔跟著附和。
「好,越早幹掉雷君毅越好,那個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索多瑪老大,我要讓他知道薑還是老的辣!」洪一斬釘截鐵、大聲的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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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君毅腳步匆匆的定在B高的校園內。
保鑣墨非則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你最近倒很喜歡巡視校園。」
「我是關心索多瑪的新事業。」他頭也不回的說,眼睛猛往教室裡梭巡。
「醉翁之意不在酒。」
雷君毅總算回頭看他。「你以為你很幽默嗎?」
「彼此彼此,在你身邊那麼久,也學會了奚落跟嘲諷。」
雷君毅瞇起眼,原本還想回他幾句,卻被身後突然發出的吵鬧聲攫住注意力。
「梁珊珀,妳居然敢作弊!?」
一名男老師把嚼著口香糖的梁珊管推出教室,大呼小叫。
「老師,你看錯了吧!」打死都不能承認,這次被抓到的話,那畢業就無望了!
「我看錯?我有四隻眼睛!」男老師指著自己的眼鏡。「把裙子掀起來!」
「老師,這樣不太好吧?你是男的耶!」
「別想逃避,妳明明就把重點抄在妳的大腿上!」
「沒有!」她硬著頭皮,挺直胸膛大叫。
「還說沒有!剛才考試的時候頭一直往底下看,裙子又掀到大腿上--」男老師七竅生煙的說,甚至說著說著手就想伸過去--
雷君毅走了過去,喉嚨用力的清咳一聲。
「啊--董事長!?」男老師站直身子。
「發生什麼事了?」
梁珊珀初看到他時,心臟猛地被撞擊了一下,但是腦海馬上浮起他被一大群女人圍著的畫面,頭便用力的轉過去,看都不看他一眼。
「這個不良少女作弊!」男老師毫不遲疑的回答。他最討厭這種不喜歡讀書、只愛打架鬧事的太妹,根本就是浪費教育資源的朽木,怎麼雕也雕不成一尊佛!
「不良少女?」雷君毅皺起眉。「為人師表不能這樣隨便將學生貼標籤吧?」
「這……董事長,你有所不知,這個梁珊珀是全校最壞的太妹頭,成天帶著幾個跟她一樣不愛唸書的不良少女橫行校園,她前科纍纍,已經不是第一次作弊被抓到了,要不是她爸爸是大學的名教授,每次都來學校替她求情,她早就被退學了!」男老師急急忙忙的辯解。
「學校就是教育孩子學好向上的地方,學生有犯錯的權利,而我們辦教育的人不是應該給學生機會、諄諄教誨嗎?一個老師如果也看不起、唾棄學生的話,也沒有資格為人師了吧!」雷君毅冷冷的看著他,丟給他一個又大又硬的釘子。
男老師頓時木訥結舌,臉色迫窘。
但他這副傳道授業的模樣卻令梁珊珀嗤之以鼻,飆車當晚他凌厲的狠勁,她可是深深的記憶猶新啊!
「這個學生就由我來親自輔導。」
「可是……」
雷君毅逕自向站在一旁還跩個二五八萬的梁珊珀說,「進去把考卷拿出來,跟我到董事長室,由我親自監考。」說完,他轉頭問男老師。「這樣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男老師連忙點頭。他哪敢說不可以,除非他不想在這所學校再教下去。
於是梁珊珀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回教室拿考卷出來,其實她心裡高興得要命,慶幸自己又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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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珊珀坐在董事長室的沙發,考卷就平鋪在長長的茶几上。
雷君毅坐在她對面。「那晚怎麼不聲不響就先走了?」
「哪晚?」她故意裝傻。
「還有哪晚?」她是不是在生氣?雷君毅摸不著頭緒。
「我怎麼知道哪晚?」她白了他一眼。
「妳在生我的氣嗎?」向女人問這樣的話連雷君毅自己都覺得好笑。「我哪裡讓妳不高興了?」話一說完,他在心裡問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尊嚴?
「我沒有生氣啊!你也沒有惹我不高興啊!」她完全忘了他是學校董事長的身份。
「是嗎?」他可是在腦子裡努力搜尋自己到底哪裡得罪她。
「喂!你把我叫進來這裡是為了公事還是私事?」她蹺起腳,還故意在他面前抖呀抖的。
「妳是承認妳跟我有私事可言?」他抓住她的語病。「也就是說,其實妳的記性還沒差到忘記上個禮拜跟我一起飆車嘛!」
「你……」對!她在心裡承認智商沒他高,但是罵人的功夫可跟她的拳腳一樣凌厲。「說話拐彎抹角、滿肚子心眼,腸子繞了幾百個彎,逮到機會就想整人!」
她不是在說她自己吧?雷君毅又驚訝又疑惑的看著她。
梁珊珀噘起嘴,雙手環胸,頭轉到一邊不看他,其實心裡很想質問他那一晚是不是有跟哪個他的愛慕者去瘋,偏偏又覺得問出口會很沒種,因為這好像不干她的事。
很少女人敢在他面前要脾氣耶……她真是又悍又可愛。雷君毅真是忍不住又多喜愛她幾分。「趕快把考卷寫一寫,缺考的話可能就沒辦法畢業了。」
努力壓下想質問他的衝動,她從沙發滑下,盤腿坐在地毯上,抓起筆……但是原子筆在空中停了好久,就是遲遲沒有落在考卷上。
她右手拿筆,左手伸到桌下,抓著裙襬,想把裙子翻起來看小抄。
可是他一直盯著她瞧,她稍有作弊動作的話,一定會被他抓到。
偏偏她又沒有一題會寫……她又急又氣的抬頭瞪他。「你這樣一直看著我,我會緊張!我一緊張腦筋就無法思考,腦筋無法思考有辦法想答案嗎?」
「好,我不看著妳,我看報紙。」他拿起桌上的報紙,甩一甩,攤開,遮住他的臉,想也知道她要幹麼。
梁珊珀慢慢拉起裙子,露出寫有潦草字跡的大腿,她有些提心吊膽,一下子拾眼看他,一下子又低眼梭巡大腿上的小抄。
「媽的!」她低咒一聲,掀看了兩個大腿,居然還找不到答案!
雷君毅裝作沒聽到她的低咒聲。
她的手下不是說是必考的重點嗎?怎麼抄了一大堆只出三分之一,這樣怎麼可能及格?梁珊珀看著還空著一大半的考卷,心裡直咒罵。
「靠……」她咬牙切齒。不及格的話就會被留級,那就是不能畢業!她還要在這學校多待一年?一想到此,她自然口出惡言。
連難聽的粗話都出來了,應該是碰到什問題了吧!雷君毅放下報紙。「有什麼問題嗎?」
她突然靈光一閃。「你讀過管理學吧?」
「我是留美的MBA。」
「MBA?」什麼是MBA啊?
見她一臉迷惑,他相信她真的不懂。「企業管理碩士。」
聽到管理兩個字,她的眼睛亮了起來。「那管理學你是一定讀過了!」
「讀過。」有求於人時,她變臉變得頗快。
「我問你哦,亨利?費堯的十四項管理原則是哪十四項?」
「怎麼?妳的大腿上沒抄到?」他撇著唇笑問。
她瞪他一眼,咬著牙。
「DivitoinofLabor--」
「Di、Di、Di什麼Di啊!」她差點咬到舌頭。「說中文!我要是寫英文的話,那個歐吉桑更確定我作弊了!」
要人家講答案給她聽,她還挺有要求的呢!「翻成中文……」他必須思考一下,因為他讀的都是原文書。「應該是分工吧!」
「應該?」她拾眉看他。「我要確定!你知不知道這科考試對我有多重要,我其它科都順利作弊通過了,就剩這最後一科,要是不及格的話,我鐵定要留級,所以請你也認真嚴肅的看待這個問題!」
到底是誰有求於誰啊?雷君毅歎了一口氣,離開座位,走到她身邊,跟她一樣盤腿坐在地毯上。這跟平常的他真不一樣,他一向是很注重表面功夫。
「第一是分工,第二是權力與責任,第三是……」
梁珊珀振筆疾書,問完這一題還有下一題。
雷君毅邊講心裡邊想,學校董事長幫忙學生作弊?前所未聞吧!
而她的管理學這種成績拿到滿分,全校師生沒有人相信,但也沒人敢當面質疑親自監考的董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