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男人身穿一身白色的MAIKE的當季休閒服,坐在意大利的皮椅上,旁若無人地看著手中的《國際金融貿易論》,絲毫沒有要起身招呼眼前人的意思。
「御臣——」高宮洋一出聲打破眼前尷尬的氣氛,拉了拉身旁的妹妹,「美惠有話要對你說。」
「有話?」清水御臣雙眼仍是看著書,淡淡道:「說吧。」
對於他的無視,儘管早就猜想到,心卻還是被狠狠地刺痛了一下。「我打算離開中國回日本去。」穩了穩自己的心緒,高宮美惠說著事先練習好的台詞,仔細地觀察著清水御臣的表情,這是她最後一招了,若是他對她還有一點情的話,就該挽留她。
清水御臣微微地抬起了頭,從她進來到現在,他終於正視著她,可是說出的話卻是令她心碎的話:「回日本,是該回去了。」
「這次、這次我回日本,在你回日本前是不會再來中國了。」她咬了咬牙,繼續說道。他先前的反應,讓她不安。
「很好啊。」他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邪魅的鳳眼中透露著無情。
「你——你不留我?」高宮美惠再也忍不住地大聲問道,自小所受的禮儀教導在此刻已經崩潰。在來之前,她告訴過自己,這是最後的機會,若是御臣一點表示都沒有,那她就放棄,對他徹底地死心,原原本本地把這份愛戀切斷,可是當真的聽到了他的回答,卻又不死心地想再次確定清楚。
「我為什麼要留你?」他好笑地反問。女人,為什麼永遠都那麼認不清事實呢?
是啊,他為什麼要留她呢?他愛的不是她,要的也不是她。縱使她對他有著十二年的暗戀,但在他的眼中恐怕這份暗戀也只等於零而已。
「我……」張開口,開了個頭,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從不認為自己輸給了他所愛的凌好好。她的外貌,她的家世,她所受的教育,更適合成為他的妻子,成為清水家的主母。可是——他的眼光卻從來沒有放在她身上過。
她緩緩地閉上口,轉過身,強撐著最後的尊嚴向著書房的門口走去。她是高宮家的女兒,所以不可以軟弱,為了他所流的眼淚已經夠多了,不可以,也不能再流了……
看著妹妹落寞的背影,高宮洋一轉頭看著仍像沒事人一樣的清水御臣,「你傷得她很深。」卻也同時讓他看見了自己妹妹的堅強,從來沒想到,菟絲花般的美惠可以在最後的場合不讓眼淚流下。
「那又如何?若要我不傷她,你就不該帶她來找我。」除了好好外,他不曾在乎過傷得別人有多深。此生,他只願不傷害好好。
「但你可以用委婉的語氣和美惠說,也許這樣,美惠就不會傷得那麼深了。」一邊是好友,一邊是妹妹,他無法勉強好友喜歡妹妹,卻也無法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妹妹受到這樣沉重的傷害。
委婉的語氣?好好似乎也曾說過這樣的話,也許他真的很冷血吧,從來就不知道什麼樣的語氣叫做委婉。
「你呢?和美惠一起回日本嗎?」他問道,不想再在「他說話的語氣」這個問題上打轉。
高宮洋一點點頭,「我打算和美惠一起回日本。」當初會來中國也只是放心不下妹妹,如今美惠要回日本,他當然也要一同回去了。
「回日本啊……」
「是啊,你呢?今年的交換期過了,會回東大嗎?」
「可能會繼續留在中國吧。」直到和好好一起畢業,再回日本。
「你還要繼續留在中國?」
「嗯。」畢業後,他和好好也該結婚了吧,他可以不在乎那張紙,可是好好在乎。為了她,他願意在上帝的面前說出神聖的誓言……只為了她……
※※※
砰!
不期然地擦肩碰撞,讓凌好好再次在清水家的游泳池邊對上了高宮美惠。
「你,也來找御臣啊。」搔了搔頭,凌好好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上次在餐廳碰過面後,學校裡就很少再傳她和御臣的緋聞了。近來更是聽說她已經在辦休學手續了,算是開創了G大有史以來最短暫的交換生記錄。
高宮美惠盯著凌好好,緊抿了一下嘴唇,「我是來找御臣的,不過,已經結束了。」她昂然地抬著頭,不想讓她看出自己的劣勢。
「哦。」尷尬地點著頭,凌好好挪了挪腳步準備離開。她們愛上了同一個男人,而御臣選擇了她,雖然她算不上是從高宮美惠的手中把御臣搶走的,但再怎麼說,她和他相遇的時間遠比他和高宮美惠相遇的時間要晚得多,「那我先走了。」
能說的只有這句,不過感覺好像怪怪的。
無異議地側過身,驀然看到的一點紅光卻讓高宮美惠喊住了向著大屋走去的凌好好,「等一下!」
「呃?」她轉頭回看著她,奇怪她會叫住她的舉動。
「你戴的是——血玉石嗎?」高宮美惠不確定地問道。血玉石,清水家的家傳紅寶石,也是清水家族繼承人的象徵,御臣竟然會把代表自己身份的象徵物給凌好好,有什麼深意嗎?是在預言著凌好好才是清水家的主母,他惟一的妻?
「哦,你也知道血玉石啊。」凌好好撫著耳垂說道。
她當然知道,小時候,她曾多少次要求他把血玉石的其中之一給予她,卻始終不曾成功過,隨著年歲的增長,她也就漸漸放棄了。如今再見到血玉石,卻是戴在另一個女人的身上。
「你是用什麼方法讓御臣把血玉石給你的?」她究竟什麼地方勝過她了?可以得到這血玉石!
「方法?沒有啊,我還沒說要,御臣就摘下來給我戴上了。」害得她的耳朵疼了好久。
「沒用什麼方法……」高宮美惠喃喃著。原來她那麼輕易就可以得到她想了許久都得不到的東西。她瞇起了眼望著眼前的人,她的臉上洋溢著光彩,有著甜蜜和幸福,像在諷刺著她的失敗。
「喂,你沒事吧。」凌好好踏前一步看著高宮美惠。看她的表情,像是有著好深沉的悲哀和不甘,「你……」身子的猛烈衝擊,讓她在下一句話未說完前就已然跌落到了游泳池裡。
「唔……救命!」凌好好使勁地揮動著雙手,腳踩不到地,讓她心慌。水更是肆無忌憚地湧進她的鼻子裡,耳裡以及口中。每多呼喊一聲,就多灌了一口池水。她第一次品嚐到了不會游泳的壞處。
「我……」高宮美惠怔怔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她沒想過要害她的,甚至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然被她推落下了水,「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叫著為自己申辯道。
「唔。」凌好好在水裡撲騰著。老天,現在誰還管她是不是故意的,她就不會先把她救上去再說嗎?「你——咕嚕、咕嚕……」一張口,又喝了好幾口的池水。「勞駕,救命啊!」水實在是冰冷得有些刺骨。
「我、我不會游泳啊!」
那她和她是一樣標準的旱鴨子了。凌好好費力地擺動著雙臂,好重,手臂似乎越來越沉重了,像是吊了千斤的重量。看來,就算叫她現在跑去叫人來救她恐怕也來不及了。手的動作慢慢地停了下來,呼吸的艱難讓她的眼開始閉上。
她不會真的要死在這兒吧,在她清楚地知道了她愛他的事實後,在她還沒來得及去細細品味這愛情的味道,在她花了好多精神補習英語,參加了考試,卻還沒知道結果的時候,在她還沒享受完會刊的所得,在還沒見到老爸、老媽和老哥的最後一面……不過,真的是好累啊,累得她想要睡著了……
怎麼辦,她好像要沉下去了!高宮美惠手足無措地站在池邊。是她害的,該怎麼做,下去救人嗎?可是她不會游泳啊。對——對了,去叫人來救。直到此時,她才想到要去叫人來。
再也顧不得平時母親、老師所教導的走路步子不可以邁大的訓話,高宮美惠一把扯掉腳下的高跟鞋,赤著腳朝宅子裡奔去。
※※※
「快!快去游泳池救人,凌好好落水了!」隨手拉住一個正在打掃的僕人,她大聲且急促地說道。
「凌小姐落水了?」僕人愣了一愣,隨即放下手中的抹布向游泳池奔去。
一道白色的身影卻比他更快地奔向了池邊,跳進了池子裡。
清水御臣快速地游近在水裡一浮一沉的凌好好,抓住她的身子,把她從水中救起,動作一氣呵成。
「好好!」他叫道,把她平躺在草坪上。渾身已濕透,完全沒有了平時的優雅,有的只是狼狽和無比的心焦。
躺著的好好對他的呼喚沒有絲毫的反應,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血色。
毫不遲疑地,他把頭俯了下去,拚命地為她做人工呼吸。從來就不曾想到過會失去她,若然沒有了太陽的光輝,地獄該永遠都是黑暗的。
可是——他看見了光,有了渴望,再也撒不下手讓陽光離開。沒有了她,他還是完整的自己嗎?
一分鐘……兩分鐘……
呼吸呀!好好!為什麼還是不省人事呢?
五分鐘……
「咳、咳——」重重地咳出了一口水,凌好好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光,好刺眼。她不是死了嗎?可為什麼還是感覺好冷。想再閉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覺。
「好好,不許閉上眼睛。」好熟悉的聲音,她現在還能聽得見御臣的聲音,上帝實在是太厚待她了!
「不許睡!」一個重重的巴掌甩在了她的臉上。
「好痛!」就算是死人也打醒了!凌好好齜著牙,捂著臉頰,彈起上半身坐了起來。才從鬼門關一腳踏回來,沒有任何的甜言蜜語,有的只是被打的感覺。
「清水御臣!你就這麼對我?!我可是……」
話不必再說出口了,人已經被緊緊地圈在了寬闊的胸膛裡,抱得好緊,讓她快要窒息了。她感覺到了他的顫抖,他是在害怕嗎?害怕她會先走?
好可愛,原來他也有害怕的一面,「你、你抱我,我是很開心啦,不過,可不可以請你先鬆手一下,我的腰快要斷了。」情非得已,煞風景的話還是得說,否則,難保她等會兒不會因為脊椎斷裂而送醫院。
他鬆開了臂彎,卻還是維持抱著她的姿勢,「下次,不要再讓我擔心了。」若非臨時起意,下樓看看她來了沒,才讓他得以及時救起她。否則很可能他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知道了。」她柔順地點了點頭。他的害怕讓她知道了自己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在得到了她肯定的回答後,他抱起了她,向著屋裡走去……
※※※
洗了一個熱水澡,暖和了身子,十二月的池水,比起冰水還是有段距離,不過,也已經冷得有些刺骨了,在這樣的逆境中,她還能存活下來,可以算是奇跡吧。拿起了女僕早已準備好放在浴室裡的浴袍換上,凌好好拿著毛巾擦拭著頭髮,步出了浴室。
「好些了嗎?」坐在床沿上,同樣剛沐浴過的清水御臣看著她問道。
「好多了,你家的浴室真好。」舒服得她都不想出來了。隨手把毛巾擱在一旁的床頭櫃上,凌好好在他身邊的空位上坐下。
「沒什麼不舒服的?」他扶著她微潮的短髮,仍是不放心地問道。
不舒服……「好像頭有點脹脹的。」她搖晃了一下腦袋。
他扶住了她的頭,伸出拇指在她的太陽穴上按摩著。
好舒服啊!她滿意地咕噥了一聲,把頭靠在他的胸前,享受著這分舒適。若是哪天清水財團倒閉了,他絕對可以靠按摩來發財。
清水御臣靜靜地看著靠在他懷中的凌好好,她在他的身邊,讓他安心。
「好好,你怎麼會那麼不小心掉到池裡去?既然知道自己不會游泳,就該離游泳池遠些。」下次,一定要教會她游泳。
「腳滑了一下嘛,下次不會了。」她閉著眼睛,懶懶地說道,並不打算把高宮美惠推她下水的事告訴他。她不是故意推她下去的,也許只是一時的氣憤,氣自己搶走了御臣,所以才會推了她吧。
揉了揉眼睛,她打了個呵欠,道:「御臣,我有點睏了。」今天發生的事多了點,再旺盛的精力也有個限。
他站起身來,讓她躺在床上,溫柔地為她蓋上被子,「好好睡,醒了後我再送你回家。」說完,轉身欲走。
「你陪我睡。」她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擺。
他的身體僵了一僵,「你要我陪你睡?」
「我一個人睡不著。」雖然很睏,但心裡卻十分清楚,此刻,她不想他離開自己的身邊。
「你真的要我留下來?」在她的身邊,靠得她太近,他沒把握是否還能把持住自己。
「對。」凌好好無比肯定地說道。
清水御臣抓了抓頭髮,掀起了被子,在她身邊躺下,「睡吧。」他把她摟在懷裡,催促著她入睡。
「唔。」她應了一聲,把頭埋在了他的肩窩裡。寬闊的胸膛,結實的肌肉以及他所散發出來的男性麝香……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手卻不聽話地開始把玩起他的手指,「御臣,你抱住我睡好不好?」她喜歡他抱著她的感覺。
有力的大手攬住了她的纖腰,他的下頜抵住了她的額頭。
「那個……你可以再抱緊一點的。」她伸出舌尖添了添有些乾涸的嘴唇,雙手開始不安分地在他的胸膛上游移著,好結實的胸肌,怪不得那麼能打,平時還真看不出。
「好好。」清水御臣蹙著眉,聲音嘶啞地喚著凌好好的名字,「別再這樣,我怕你會後悔。」她的舉動已經撩撥起了他的情慾。
「後悔,為什麼啊?」雙手仍繼續不安分地撫動,東壓壓,西捏捏,還不時地把手伸進他的浴袍想實地感受一下。
「好好!」他再也受不了,一個翻身,把她壓在了身下。他不是柳下惠,不可能對於她如此出格的舉動還無動於衷。喉間的喉結滑動了一下,他目光幽暗地看著她。
「你怎麼了?」這樣的姿勢好曖昧,他的手抓得她好緊,他的重量壓在她的身上,他的眼神中有著她看不懂的訊號在閃動。
「好好,我給過你機會的。」他低沉地呢喃著,探下頭,把唇游移在她的臉上,灑下無數個細碎而溫柔的吻。剛硬的身軀是如此合適地貼上了她柔軟的嬌軀。是命中注定的彼此,是失落的肋骨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機會?他在說什麼呀?「御臣,你……」她的話哽在了喉間,瞬時,她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我今天剛受過驚嚇。」她小聲地喃喃道。男人果然是感官的動物,真不應該為了一時的好奇而亂碰。
「我知道。」他輕柔地低語著,身子更貼近她,他的臉頰摩擦著她的。「我會對你很溫柔的。」情和欲已經被她挑起,他不想再壓抑自己。手輕輕地解開了浴袍的帶子,在日光下印證著他對她的愛……
空氣中散佈著醉人的薰香,愛人與被愛,其實是一體的……
※※※
G大的校園,從來就不乏人氣,臨近期末,不少人為了期末考而窩在圖書館、寢室、教室拚命地用功補習。畢竟大學不同高中,即使平時考不及格,到了高三升學時,老師還是會很好心地把不及格改成及格。在大學裡,不及格就是不及格,若是老師沒有在本學期給你拉分,那麼,這個不及格的成績就準備跟一輩子了。
所以,即使是平時再打混的學生,這時候也不得不開始打開課本了。不過,這只是大部分的學生,並不代表了所有的學生。至少,不包括廣播社的人。
「清水同學,拜託你說幾句話吧。」G大廣播社的社長手持著麥克風,亦步亦趨地跟在全校聞名的「撒旦王子」的身旁,兩個社員更是盡忠職守地扛著昂貴的、廣播社惟一的音響緊跟在自個的社長的身後。
「走開。」清水御臣不耐煩地瞥了廣播社長一眼。從今天上午就開始纏著他,現在都中午了,還跟在他身邊。煩得令人厭惡。
「你只要說幾句話就行了,你一說完,我馬上走。」廣播社社長一臉獻媚地笑道。他也是迫於無奈,才幹起這撈過界的事。
採訪,根本是新聞社的事而非他們廣播社的事,只是無奈現在時風日下,廣播社因為陳舊、老套,剛被評為G大十大最「爛」之社團,並且名列榜首。而新聞社,僅因為出了本會刊,就來了個鹹魚大翻身,遠離了最爛社團之名。「真的,只要說幾句話就可以了。」他說得辛酸無比,就差沒給他跪下了。
「走開。」依然是一貫的兩個字,清水御臣冷冷地瞪了一眼,逕自加快了腳步,不想花時間浪費在這上面。
「清水御臣!」熟悉的嘹亮聲音讓他停下了腳步,也讓緊跟在其身後的廣播社社長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哦!傳說中的女主角登場,沒準還可以挖個內幕新聞來個現場直播。
「姓清水的,你給我站住!」使勁地邁著大步走到找了一個中午的人面前,凌好好一把抓住了面前人的領口,「你……你昨天實在是太過分了!」他昨天的擅自行動,害她到現在還在痛。
原來書上寫的都是真的,女人的第一次,不但是血淋淋的第一次,還是痛得要死的第一次!
「過分?」他看著她,邪魅的鳳眼媚惑地一閃,修長白皙的手指輕點著她的鼻尖,「我只知道是你先引起的。」
「那——」她滯了滯,「就算是我先引起的,你也該有自制力呀!」平時他不是冷靜得過分嗎?怎麼到了這事上就變了個樣?昨天晚上一晚沒回去,她到現在都還沒想好回去的說辭。
「自制力?太麻煩了。」他並不想過分壓抑自己。
「麻煩?!」凌好好瞪大了眼把清水御臣狠狠地拉近自己,「該死的,你知不知道,我還是學生!」她不反對把自己給他,卻絕對、絕對不是在這個時候,這種年紀。
「你是說,你們已經……?」一個興奮帶著不敢置信的尖銳聲音插了進來,廣播社長顫抖地握著麥克風。老天,他居然可以聽到這種勁爆新聞!
太過在意發洩昨晚的事,壓根就沒注意到周圍的人,放開了抓著清水御臣領口的手,凌好好頭大地看著周圍一圈如化石的G大學生和拿著話筒笑得像個白癡的廣播社長。
「你該不會在做現場直播吧?!」一個箭步,她跨步到廣播社長的面前,不客氣地搶過他手中的麥克風問道。最好他的回答不是她所想的那樣。
「耶,你知道啊。」廣播社長笑得飄飄然。誰能想得到,幾分種前想要清水御臣說幾句話都辦不到,現在卻可以直接在全校的廣播中播報這新聞。
凌好好看著已經笑得嘴巴裂到耳後的白癡,快要氣暈地一拳打向他的腹部,隨後轉頭向著清水御臣,「你為什麼不提醒我?」他的警覺性向來高,沒道理會不知道旁邊有人錄下他們的對話進行直播。
「忘了。」他攤了攤手,淡淡地說道,這事說開了也好,反正他本來就不打算要掩蓋隱瞞。
忘了?!她的嘴角不停抽搐著,一句忘了,卻讓全校都知道她和他的事。這下,她也不用花費她少得可憐的腦細胞去想一夜未歸的理由了,估計等她回家的時候,老哥早就把這事和老爸老媽講了。
上帝啊!你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