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寶寶!給我回來!你才剛洗好澡,敢給我撲上去的話我打你屁屁喔!」
我牽著寶寶在校園裡散步,本身身體缺陷的關係,家裡比額娘可靠多的老爸跟學校提出申請,因此我不用受到本大學硬性規定學生必須住宿的條例,所以可以每天從家裡把狗狗給帶到學校,讓牠多運動可以多健康。
只是寶寶看到漂亮充滿著綠色植物跟昆蟲小動物的校園不管已經逛了多少天的時間,每次都是興奮異常,看到什麼都想撲,要是跟路上的同學聊天,一個不小心沒有注意,這個小傢伙就會衝進校園的林子裡開始打滾,完全不在乎我這個主人每天幫牠洗澡有多辛苦。
「啊!臭寶寶,不是那邊,是這邊啦!快過來!」才半個月的時間而已,已經比我剛認識牠的時候又大了一號,力氣還無比驚人,肯定是當年在雪地裡拖雪橇的記憶深埋在祖父母的血液裡,遺傳到這小傢伙身上,再這樣下去等他三個月大時,肯定會換成我被他拖著跑。
看我瞪他,寶寶無辜地看著我,然後又看看剛剛一隻小松鼠爬上樹的地方,從小就凶凶的臉蛋再度露出無比的呆樣。
看來牠是打算賴在這裡,非得等到那只松鼠才肯移動牠的腳步了。
無奈地走到牠身邊,乾脆把牠抱起來,今天答應了洪溙颺要去跟他拿之前寶寶用的東西,再不快一點的話,要是他突然有事怎麼辦?
我可不想讓他有一種我是個遲到大王的壞印象。
直直地順著山坡道路走,一下子就到了一點都不像建築系所的建築系所,照著三哥跟我說過的方向,一下子就看到白色牆壁棕色木門上掛著一個太陽標誌旁邊很詭異地寫著教授兩字的牌子。
呵呵!真好玩,這要怎麼叫?
太陽教授?
敲了敲門,裡面立刻傳來他讓我進去的聲音,我開心地打開門,差點沒直接用跳的跳進辦公室而已。
大學裡的教授跟一般高中、國中教師在行政上,最不同的好處其中之一,就是都有個人辦公室,因為洪溙颺本身除了是建築系大專生教授之外,還擔任研究所指導教授,另外又是建築史上近年來最年輕的權威之一,因此他的私人辦公室比起其它人來,硬是多大了一倍還是多,幾乎快要跟一間教室一樣,潔白的牆壁,各種顏色鋪疊合成的幾何設計,還有牆邊靠牆最大的一個桌子上頭仿真的建築,一看猜都不用猜這裡是哪裡。
「你好!我帶寶寶來了!寶寶,看看這是誰?想不想親一個?」我將寶寶遞到仍站在許多建築模型的他面前,意圖讓他可以親寶寶一下,這樣等一下我親寶寶的時候,就等於賺到一個間接親吻了,很贊是不?
結果手中的小傢伙,很乾脆地伸出舌頭,在洪溙颺臉上舔了一下,紛紅色的舌頭還劃過他的雙唇。
洪溙颺的臉還沒黑,我的臉倒是先黑了。
嗚……好過份,我都還沒舔過,你怎麼可以這麼直接?我也好想要喔!
「看來這傢伙喜歡舔人的毛病還是一點都沒改。」他接過寶寶,摸摸寶寶的下巴,那一臉凶相的傢伙在他的騷動下直接瞇起眼睛,一臉很舒服的模樣,看起來更呆了。
……我可不可以也讓他摸摸,臉暫時變呆我不介意,反正呆呆的月諒也很可愛。
「原來是在你家養成的習慣啊!那就不關我的事了,可不是我教壞的喔!」寶寶一開始亂舔人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因為我和哥哥當額娘的模特兒吻得太開心,讓坐在一邊等的小傢伙給偷學起來,沒想到這壞習慣根本就不是我教出來的……既然不是我教出來的……換句話說……
「你不會是常常在家裡頭跟那些女人舔來舔去,所以寶寶才……啊!你幹嘛敲我?」我都還沒心裡酸酸地說完,他竟然先伸手敲了我一個栗子。
「在學校我可是老師,你是學生,怎麼可以對老師說這麼黃的東西?還有這算是私事的一部份,雖然寶寶的壞習慣絕對跟這個沒關係,但是你也不能隨便發表猜測吧?」
「沒辦法,誰叫你惡行纍纍。」我可是沒忘記你全身上下無時無刻都在散發著男性專有的費洛蒙,就是這東西太強烈,才會害我整天聽你上課都想躺在你的橫隔膜上,最好是可以讓你抱著睡一覺。
「我什麼時候讓你看到我的惡行了?」他又露出那種我很熟悉的表情,抬起右眉,一臉你再敢亂說就試試看的表情。
老實說,這表情對別人來說也許非常具有威脅的力量,但是對我來說,根本只是讓心跳更快一點而已。
「隨便想都猜得到,啊!寶寶!收回你的爪子!」才沒笨得在這個話題上討論下去,看寶寶那傢伙直接在他身上玩了起來,爪子還像在撲蝴蝶一樣一直想拍掉洪溙颺後面那一楝快要完成的建築,我趕緊把狗給抓了下來。
但是這個動作讓我跟他之間的距離又更加拉近了一點,即使是很淺很淺的呼吸,也可以聞到他身上的極品男人香。
「沒關係,這個是我做著玩的,真正的成品在那裡,很漂亮吧!是……」
「吉隆坡的石油大廈,高四百五十二米,一九九八年完工。」
「很好,看來你都有在上課。」
「當然,我可是乖寶寶。」說完最後兩字,手中的寶寶抬起頭看著我,還以為我在叫牠。
「那這一棟呢?」
「西爾斯大廈,高度四百四十三米,位於芝加哥。」哼!怎麼可能考得倒我……只是他似乎還沒發現我的意圖,此時此刻我們兩個之間,靠得好近,藉著看著些精緻的手工模型,我可以像這樣很近地待在他身邊。
這種行為根本呆極了,有人一定會說那跟小說裡含情脈脈不敢表達自己愛慕的主角有什麼不同?
但是,真的不同……
如果我是小說裡的主角,是一個女生,我才不會做這種含情脈脈的傻事,就算是個男生,只要讓我知道喜歡的人也許有可能接受男孩子的話,我也不會害怕,一定勇敢的跟他說我喜歡你,我們可不可以在一起。
但是我知道他不但不喜歡男孩子,甚至……更不喜歡有人跟他談同性戀這三個字。
「不錯,想不想來讀建築?」
他取過一個小小的金字塔,從金字塔頂端打開一個小磚塊,然後整個金字塔就可以開啟一個縫,從縫裡能很清楚地瞧見裡面不但不是空心的。還有一間一間的小隔間,其中位於中央的隔間做得最華美,裡面還有一個木乃伊,小小的木乃伊做得十分精緻,連外棺上的臉都描著很仔細。
「不了,我家就有一個讀建築的,而且我物理不好,化學也差,蓋起房子肯定會倒,這你做的?」我揪著他的手打開金字塔,然後發現雖然小木乃伊看起來很近,但是卻拿不出來。
「我做的,基本上台灣這邊的課程似乎是沒有這個作業,但是我們在美國,做出一個仿金字塔的模型,幾乎是必然性的題目,就算教授沒有吩咐,它也會是我們的研究課題,最常研究的就是在這一個房間裡,也就是法老王的墓室,在這個地方放上一棵蘋果,即使沒有冰箱,它依然可以長久保鮮。」
「古埃及的冰箱?」
「這可不是一個正確的說法。」
「的確,沒有冰箱會無聊到去冰木乃伊。」
他笑,然後接著跟我介紹世界各地目前最有名的建築,像是英法之間的海底隧道,當初在建造的時候,首次啟用渦輪式的挖土機,一邊挖出中心的土壤岩石,一邊在圓形的挖土機旁邊迅速鋪上堅固的材質,這樣才不會讓海水土壤下陷,避免整個隧道的崩塌。
之前上課,是隔著課室桌和學生遠遠的看著,現在他就在我旁邊,我抬起頭就可以瞧見他剛冒出來的鬍子,講話時滾動的喉結,還有談起各式各樣建築史上的突破時,臉上就像是會發光一樣的熱誠,一雙眼睛好亮也好溫柔。
「你一定很喜歡建築。」
他微笑,然後拉我在一堆建築的旁邊坐下。
我是不是問了什麼非常棒的問題?
坐在他旁邊耶!
「那是我從小最大的希望。」
「當個建築師?」
「當個跟建築可以扯上任何關係的職業。」
「包括工頭?」我想起我們兩個第一次相遇的時候,我就以為他是個工地工作的工頭,實在是他一身魁梧的體型跟模樣,不當工頭實在是太可惜了。
洪溙颺苦笑,他大概也想起跟我相遇時的模樣。「工頭也是可以,當然,最好就是一個建築師。」
「那你成功了,你現在可是世界知名的建築師呢!我哥哥就很喜歡你的設計,每一棟建築的設計都要花很久的時間嗎?」跟他這樣像朋友一樣肩靠肩……好吧!我承認自己的肩只能抵在他手臂關節的部分……坐在一起,是我認識他以來的小小夢想之一,沒想到今天竟然可以如此簡單達到,害我雖然是很專注地在聽他說話,但是心裡像是有一朵一朵的花不斷在綻放,然後在心海中飛舞。
美得冒泡呵!
「不一定,看委託者的要求,若是像101這種大樓就需要很久的時間,而且若是設計的案件被反駁,到時候所花的時間就更久,建築本身在建造的時候,並不是設計完成之後每一根鋼筋每一個架構都可以完美無缺照著設計走,有時候高度,地基深度還有防震考量都會是關鍵,因此建築什麼時候蓋好,我們就必須什麼時候才算是完成整個案件,當然,這一類的案件酬勞都頗為可觀。」
我收回目光,看著他手底下的圖紙,還有那些美麗的建築,雖然我很想一直看著他的臉就好,但是他說得很認真專心,我不想讓他的認真失去意義,所以和他一樣將注意力隨著他的話,他的手指,在每一楝建築裡穿梭。
「我覺得能樂在其中的感覺真好。」
他和我家的額娘一樣,都為自己的工作專心致力,工作對他們來說不只是工作,更多時候,是一份樂趣和一份理想。
「你也可以。」聽見我的話,他停下手中擺弄的小建築物這麼告訴我。
「你真的這麼覺得?」老實說,我雖然總是讓人覺得充滿著快樂和自信,可矛盾地卻也是一個自卑的人。
「只要你不想和某些庸庸碌碌過一生的人一樣,你就可以辦到,舉個例子來說,你有想過將來畢業之後,想做什麼嗎?」他轉過身來,和我面對面,直接把長腳在椅子上一跨,整個人就這麼面對著我。
我學他,抱著已經開始打瞌睡的寶寶,跨坐在椅子上,抬頭對著他的臉,因為他將手臂放在椅背上的關係,整個肩膀低了下來,因此我們的視線變得齊平,我可以好清楚瞧見他眼中的自己,溫柔且快樂的笑著。
媽咪……被喜歡的人這樣注視的感覺,月諒真的好喜歡,雖然他沒辦法喜歡男孩,但是這樣我就已經覺得快樂,如果可以這樣一輩子的話,該有多好?
「其實……我想要當個導遊環遊世界,這是我小時候的第一個願望,但是你也知道。」我在他面前揮揮我的手,露出異於常人雪白的手臂。
「因為這樣,這個願望就沒辦法達成,後來我發現自己很喜歡看故事,看很多很多的故事,小時候我媽媽就愛買一堆的故事書,各式各樣類型都有,我從小看到大,每次看到裡面的人物哭泣,我就會好希望他們也可以快樂……很蠢是不是?明明是虛構的人物。」
但是即使是虛構的人物,我都希望他們可以擁有快樂的機會,就像我一樣,雖然喜歡男人會是一樣坎坷的道路,但是我好希望自己也可以擁有一個幸福的結局,即使王子與王子從此以後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是多麼奇怪和天真的字句,我還是希望自己可以擁有。
「夢想從來就不會是一件愚蠢的事。」
我還在想著小時候,甚至是到今天都依然顯得有點多愁善感的個性,心情稍微掉下來一點時,他突然伸出手指頭彈了一下我的額頭,臉上的表情非常正經嚴肅這麼跟我說。
我摀住肯定被彈得紅起來的額頭,嘟嘴,這傢伙也不想想跟他比起來我有多小只,他一根手指頭對我來說也算是致命性武器耶!
「如果連自己都覺得自己的夢想愚蠢了,那你要找什麼來捍衛?」
「我才沒有覺得我的夢想愚蠢!」
「你忘了你剛剛說的話,還是非要我錄音存證?我想想看剛剛你最後幾句是怎麼說的……我就會好希望他們也可以快樂,很蠢是不是?明明是虛構的人物……我沒誣賴你吧?」
「你!」
可惡!最近跟他相處都太溫柔,害我忘記他其實個性有隱藏惡劣的因子。
「我的意思不只是這樣,我的意思是,就算我的想法,其它人都覺得很蠢,可是我還是想用自己的方式,去改變,就像我媽媽一樣寫文章,把筆下的人物,寫得不管經過多少辛苦,多少危險,最後都可以獲得他們想要的幸福,如果可以,我希望故事裡的主角可以幸福,我更希望在我身邊的每一人都可以幸福!」
最後的幾個字,幾乎是用吼的吼出來,害懷裡的寶寶猛地被我嚇了一大跳,睜大眼睛豎起耳朵,抬頭用蔚藍的雙眼看著我,想知道究竟在牠不小心打瞌睡時,發生了什麼大事。
我以為洪溙颺會繼續責備我,或是教訓我什麼,尤其是我的態度很明顯地凶了一點。
可是他沒有,他只是笑了開來,又彈了一下我的額頭,英俊的臉龐上所顯露的光芒,就像他名字給人感覺一樣的燦爛,雖然這個男人曾經讓我生氣,讓我難堪傷心,還有不少惡劣的因子隱藏在個性之中,但是更多的時候,就像這樣讓我心動。
「這樣不是很好嗎?自己的夢想就該大聲的說出來,不要害羞不要害怕,相信自己就一定可以成功!」低沉的聲音,充滿安慰和鼓勵。
我眨眨眼,好想衝出辦公室深吸一口氣,將身體不停上升的溫度降下來。
怎麼辦?
小月亮喜歡大太陽。
喜歡得……就像……童話故事裡的人魚愛上王子一樣……
***
「喜歡……和愛上……比起來……好像,後面那個比較糟糕喔?」
我坐在家裡的客廳三人沙發上,坐沒坐相地佔據了沙發上的兩個位置,剩下來的一個位置,寶寶在上面用剪完指甲的小掌猛往沙發縫裡掏,活像是裡面可以掏出恐龍骨頭一樣認真。
反正這沙發不是真皮的,而且已經有七、八年歷史了,真讓牠玩壞,算牠有本事。
「說那什麼沒大腦的話,比較糟糕?根本是死定了好不好?拜託,小月亮你的腦袋可不可以不要跟身體一樣長不大?」老姐坐在另一邊的兩人沙發上,聽到我的自言自語,一臉你是白癡的表情瞄我一眼,非常不屑的樣子。
我偷偷做了一個『殺了你』的姿勢,然後決定原諒這個小人。
我家的老姐是個藏鏡人,連家裡的人十天都會有五天的時間見不到她的人,明明她連出門都沒踏出一步,可是就是有辦法她看電視,吃東西,上廁所都沒人可以發現,到家裡來玩的客人還常常誤以為她也是某某客人之一,完全沒發現我家除了我媽之外,還有另一個女性的存在。
今天肯定是待在某個地方快發霉了,才會跑出來曬曬客廳的陽光,一身皮膚雖然和我不同,可是幾乎白得快可以及上我,比我還不正常,我至少是月亮孩子裡面的正常人好不好。
「我自言自語而已,妳幹嘛偷聽?」
「你以為我們家跟足球場一樣大嗎?」老姐連想都不用想,毫不猶豫回我一招。
毒!夠毒!
全家最毒的嘴絕對在她嘴上,她幹嘛不去考個律師執照?一定可以黑的說成白的,把鹿說成馬。
「怎麼會,我只是以為妳年紀比較大,可能聽不到我的自言自語。」趕緊一閃,一個抱枕扔了過來,可憐的寶寶掏沙發掏到一半受到波及,一顆腦袋被枕頭給撞得撲進牠剛剛還在挖的縫隙裡。
「你愛上誰啦?」
我正想跟她說不告訴她時,她突然又轉過頭來賊兮兮地看著我。
「我知道了,那個太陽對不對?」
我不會笨到在她眼前否認,事實上我覺得她將來絕對會是超過我家額娘恐怖級數的人物,在她面前越少說話越好,沈默是金。
「不說?唉!我還在想最近這金鏈子不想要了,可以送人去舊金換新金說。」一條黑色皮繩,下面搖晃的金色綴飾起碼有兩錢多的重量,現在金價買進一錢兩千四百五十八,賣出兩千零九十九,這條起碼有超過四千的價值。
「是他沒錯。」伸手將那一串在我面前搖晃的金飾給拿到手上,開心地稱稱重量。
啊?你說我很沒志氣?
拜託,她是誰啊?我老姐耶!遲早都可以知道我喜歡洪溙颺的事,既然現在告訴她有好處可以拿,幹嘛不現在說,裝矜持現在可不流行了。
「這樣啊……那要跟他告白嗎?」
「不要,一定會被拒絕的。」把墜飾收回口袋,抓住頭還鑽在沙發縫裡的寶寶,結果這傢伙竟然鑽上癮了,用被剪過的爪子死死攀住沙發皮,說什麼都不出來,害我原本拉著牠的小肚肚,直下滑到後腿上,一隻狗這樣撲在沙發上,很沒狗格知不知道?
「你要默默地看著他?愛他?」姊姊說的時候還邊打哆嗦,好像被自己給寒到一樣。
「不可以嗎?而且……他那麼精明,說不定他早就看出來了。」只是不說而已。
就像之前他也一樣看出我很喜歡他,那時候說了,兩個人的關係卻變得像仇人一樣,雖然是他不對,可是我不否認自己也是有點彆扭的情緒在。
「這樣嗎?先說好,我可不准你將來在哪裡自我奉獻燃燒,和他當朋友,看他和女人打情罵俏,最後看他跟其它女人上教堂結婚,你要是敢這樣把自己傷得傷痕纍纍,我肯定現在就叫老媽先幫你休學,然後關在家裡一兩年,等你忘記他再來說。」
姊姊的樣子依然是懶懶地躺在沙發上看電視,頭回也不回,嘴巴說著像是很具威脅性的話,但是其實每一句埋藏的都是關心。
「我不知道……也許我真的會看他跟女人結婚吧……」
「藍月諒!」
我趴在沙發上,將臉往寶寶的的身上磨蹭。
寶寶,我跟他之間的寶寶,聽起來很棒對不對?
這是我後來一直沒有改名字的原因,這樣說起狗狗的時候,就可以在我們之間用『你的寶寶』、『我的寶寶』這些字眼。
我覺得可以有寶寶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哪種感覺就像是把自己和他的血液完全融合在一起,然後一起延續直到我們看不見這天地。
「姊姊,他是個異性戀,我只能期望也許有一天他可以愛上我,即使只有那麼一點點的成分在也好,但是我沒辦法阻止他結婚,也不想阻止他有自己的人生,愛一個人就是用自己的心愛他,如此而已,我不想因為妒忌還是不甘願讓自己變成笑話。」
若是因為不甘心而讓自己不受控制地去破壞,不但自己變成了故事裡的壞人,就連愛他的那一份心,都會讓人懷疑不過是某一種的偏執。
「我希望自己愛他可以很單純。」
「是嗎?那如果你不打算放棄,乾脆沉溺算了,對他很好很好,想辦法在他悲傷的時候關心,在他快樂的時候和他一起分享,自己不快樂要讓他知道,讓他有覺得心疼的一天,就像水一點一滴滲透到大地一樣,讓他只剩下兩條路可以選擇,一條就是愛上你,另一條就是永遠也忘不了你。」
「聽起來好慘烈。」
「是很慘烈,這是小說裡最深情的模式,愛到深處無怨尤。」
「可是……」摸摸寶寶的頭。「可是我很喜歡,如果他不能愛我,也可以永遠記得我,忘不了我的這種感覺。」
會把人一輩子都牢牢記住,也許比突然之間的愛情更來的濃烈,愛一個人相處久了也許會淡,但是牢牢記住,意思指的就是不管分離多遠,不管是不是在彼此身旁,都記得對方的一切。
「那就去做吧!」
終於,姊姊正面完全轉過頭來看我,臉上的表情除了鼓勵之外還有著驕傲,不是驕傲自己聰明或是什麼,而是驕傲自己的弟弟有多麼好,多麼值得她寵愛。
我對著姊姊微笑。
雖然我家老姐是個怪人,也許比我家額娘還要更奇怪一些,但是在許多事情上,她總是站在我的身邊,讓我知道不管我怎麼去決定,她都會永遠支持。
就像她為自己的弟弟感到驕傲一樣,我也同樣為自己有這樣的一個姊姊感到高興。
抓起寶寶,瞪著牠凶凶呆呆的臉,乖寶寶的牠也不掙扎,滿是疑惑地和我對望。
「寶寶,寶寶,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幸運,來到一個多好的家呢!」
「你覺得跟一隻狗說話,可以滿足你的心情嗎?」
豈知,剛剛還一臉欣慰安慰我的人,一看到我跟一隻狗開始對話,馬上就換了臉色,很不客氣的跟我吐糟。
「我覺得我被安慰到了不行嗎?妳瞧不起狗喔!」
我就知道,姊姊就是這麼一副德行,每次感動完後都很想給她一刀。
忍不住,趁她不注意,再次做出一個『砍死妳』的動作。
「如果一隻狗可以安慰你,那我也沒話說,難得這世界上有個腦袋單純到這種地步的人,都快絕種了,我保護都還來不及……還有,電視屏幕會反光,你剛剛的動作我看到了。」
正想再多砍一刀,害我手停在半空中,咬牙切齒。
這個人到底是誰生的,全家就她一個人的嘴毒成這樣,一定是老媽在懷孕時不小心把老鼠藥當巧克力吃了……不過這樣說起來,吃老鼠藥還不死的老媽感覺上也功力頗為精深……
女人,果然不是好惹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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