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的老闆就有什麼樣的屬下,事務所裡的幾個重要設計師,男女都有,雖然不是每一個都是俊男美女,可是氣質都相當好,怎麼看都覺得出去肯定是可以獨當一面的設計師。
「剛剛的珍妮也是這裡的設計師嗎?」她自己是說她是溙颺的同事的。
「她,不是,她是另外一家建築事務所的設計師,因為這一次的某一項工程必須和他們的公司合作,所以她偶爾會過來……」說話的渼迭突然把頭伸到我耳邊。「……假裝是我們的同事。」
然後眼睛偷偷瞄了溙颺一眼。
「這裡人很多,講悄悄話不用這麼明顯。」溙颺瞪了我們兩個一眼,渼迭馬上縮回頭,臉色恢復平常繼續聽溙颺今天開完會後的結論跟安排。
結果渼迭是乖乖回到原位了,沒想到站在我另一邊的艾倫和剛剛渼迭做的動作一樣,把頭伸過來。
「老闆很凶喔?」
「不會啊!溙颺這樣很帥。」
「這個是真的,老闆可是我們建築界目前最搶手的黃金單身漢,那個珍妮就是打算假借過去曾經是同學的身份,接近老闆的人,不過她其實是不錯的女孩子,個性雖然嬌縱了一點,但是做事態度認真,而且要是真的做錯事一定會道歉,所以這是老闆可以接受她在身邊幫忙的原因。」
我點點頭,想到剛剛那個女人被我一說馬上道歉的模樣,要不是她喜歡的人跟我是同一個的話,我想應該也不算是太難相處的女孩子。
「你幹嘛跟我說這個。」我突然覺得怪怪的,溙颺的這些下屬好像在有意無意之間傳遞什麼訊息給我。
「你不是想知道?」
「我是想知道啊!」但是你們幹嘛這麼熱心?難道你們對每一個溙颺帶來的客人都是同樣的態度嗎?
「別奇怪,因為我們看得出來你很喜歡我們家老闆,然後我們家老闆肯定也很喜歡你,否則怎麼會把你帶到這裡,還說了珍妮一頓。」
「是這樣嗎?」老實說,我感覺不大出來他話裡想說的意思,我想我對溙颺的認識應該不算太差,覺得他帶客人到事務所跟珍妮犯錯說他一頓,對他個性來說都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怎麼這些同事就因為如此覺得可以跟我說這些?
我才不信溙颺會做出那種什麼只把最愛的人帶到辦公室,或是為了最愛的人被冒犯因此痛斥冒犯者這一類的事,太言情小說了,跟溙颺的個性一點都不合。
「別懷疑,就是這樣,你可能會覺得奇怪,因為老闆剛剛做的事基本上是每一個人都可以做到的,但是你沒注意一件事。」
「什麼事?」
艾倫看了溙颺一眼,然後非常狡猾地一笑。
「就是你喜歡的那個大個子啊!從剛剛到現在,看我們一直故意在你耳邊講話,終於出現非常不爽的樣子。」一臉詭計得逞的模樣,終於讓我瞭解到這些傢伙幹嘛講個話一定要靠到我旁邊,還在我耳朵旁說,弄得我耳朵癢癢地紅了起來。
天啊!溙颺究竟是怎麼教出這麼奸詐狡猾的一群屬下的?竟然從一開始就一直假裝若無其事地試探自己老闆心意。
不過……他話裡的意思跟我想的意思是一樣的嗎?
這下子覺得自己的臉蛋紅了起來。
「你們……不介意我是……」不曉得該不該對他們誠實說,因為保護自己的方法我還是懂得的,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人,對同性戀並不是那麼的寬容。
「同性戀?拜託!都什麼時代了,我們可是走在時代尖端的人呢!」
「別聽他亂說,其實是我們在美國的總公司,附近不是很遠的地方就有一條街,那條街是有名的彩虹街,看多了自然就習慣,而且我們總公司裡就有一對,都是超級帥哥喔!害我當時心情失落了好久。」渼迭似乎是想起當初的情況,一下子臉上表情猶如陷入少女時代的回憶一樣。
「沒錯,這女人當初追著唐尼有超過半年的時間,要不是布萊恩實在是是受不了自己的愛人整天被女人的追著跑,終於忍不住公然在所有人面前跟唐尼來個法式親吻的話,這女人恐怕會繼續騷擾下去。」
「什麼騷擾,我那可是最浪漫的追求手段,你看,這就是唐尼,很漂亮吧!」一邊反駁艾倫的「誣賴」,一邊從口袋裡取出錢包來打開,裡面果然藏著一張漂亮男人的照片。
淡金色燦爛柔軟的頭髮,雪白粉嫩的肌膚,立體的五官所牽起的微笑看起來有一種春風吹過的柔美。
天啊!好漂亮的男人,超美型的,好萊塢的各式金髮美女相比之下真的是相形見慚。
「很漂亮對不對,他可是我們公司裡的第一美人,本來我想近水樓台先得月,沒想到有人的樓台比我還近。」肯定又是想起那個叫什麼布萊恩的男人,渼迭臉上突然面部猙獰,活像是抽筋的樣子。
「布萊思很帥嗎?」
「哼!哪裡帥了,帥個屁!」渼迭馬上嗤之以鼻。
「很帥,跟老闆是完全不同的類型,我想想……啊!這裡!」艾倫想了一下,立刻轉身到他就在一邊的座位上抽屜裡取出一個像是紀念相片一樣的東西,不小的相框裡有著幾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大多都是西方人,接著我就瞧見裡面最高的兩個男人站在一起,幾乎搶了所有人的光芒。
最高的是溙颺,沒想到他穿正式西裝的樣子帥得不得了,高大寬肩窄臀的身材實在是西裝的最佳代言人,一頭烏黑的發在這裡頭比較長,有幾縷垂在額頭,讓原本嚴厲的五官變得柔和。
「旁邊啦,你喜歡這張等一下給你,老闆旁邊那個才是重點好嗎?」艾倫馬上就發現我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剛剛的話題對像上,立刻用手把溙颺的那一邊給遮住,終於把我的注意力集中到另外一個人身上。
旁邊的男人也很高,不過比溙颺稍微矮了大概一根指頭左右的高度,應該也有將近兩百公分的身高,古銅色的肌膚非常漂亮,一張臉龐有點南美風情但是又帶著點薩克遜民放的冷硬,大概是個混血兒,臉上的神情看起來感覺很陰沉,要是告訴我他是混黑道的大哥我也絕對相信,但是好看,絕對是配得上唐尼的容貌。
「你們幾個,聊得很開心嘛?」突然間一個非常大的陰影籠罩在我們三個的上空,我抬頭一看,就瞧見溙颺居高臨下瞪著我們的臉龐。
「頭髮亂了。」我忍不住幫他撥了一下這半年來已經長長的頭髮,溙颺的頭髮很黑很有彈性,因此那一點薄薄的發蠟常常沒辦法固定原本的造型。
撥頭髮的時候又瞧見他手背上襯衫的扣子似乎有點鬆開,馬上從我的口袋裡取山一向隨身攜帶的小針線包幫他縫好。
老實說,在做這些動作的時候,完全是自然反應,根本就忘記自己在什麼樣的地方,旁邊是不是有人,只是開心地用沒有受傷的手,很快地將脫了線的扣子給縫上,再幫他打個結扣好。
我知道溙颺的個性喜歡自己整整齊齊的樣子,所以只要發現他身上哪裡亂了,就會於由自主地動手幫忙。
「好了,我很棒對不對?」大概沒有哪一個大學生跟我一樣可以這麼迅速用一隻手漂亮地縫好扣子了,這可都是我那個愛玩COSPLAY的額娘跟姊姊訓練出來的,誰讓她們兩個常常為了新衣服來不及完成,抓我陪她們趕工。
「很棒!」
溙颺微笑,看了他袖子上縫得非常整齊的扣子一眼,摸摸我的臉頰,害我忍不住在他溫暖的掌心裡閉起眼睛摩挲。
「老闆,你的小開心果好像一隻小貓。」一隻不屬於溙颺的手突然伸出來,在我另一邊臉頰上戳了一下。
「啊!好軟喔!好有彈性喔!」一邊說一邊又動手戳了兩下。
「真的嗎?我也要摸摸,我早就覺得小月諒超可愛的,跟我家兒子好像,你們看你們看,小月諒像不像我家兒子的真人版?」一個女同事馬上衝到自己的桌子,拿了一張照片遞過來放在我臉旁邊,照片上的娃娃臉小小的,眼睛很大,一頭非常淡金色的亂髮,雪白的肌膚小嘴微嘟,粉紅粉紅的讓人很想抱抱親一口。
我知道這是最近很流行的關節人偶娃娃,好像叫SD還是什麼13人偶之類的。
「超像的!啊!我要抱一個!」
我眨眨眼,還來不及抗議躲掉向我伸過來的雙手,我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身子突然被抬了起來,脫離這一群人的惡勢力,下一瞬間溙颺暖暖好聞的氣息圍繞在我身邊,我開心地伸手抱緊他的肩膀,把臉埋在他的肩膀上。
「你們幾個,剛剛我說的話聽清楚了沒有?」
「老闆,我們的能力你還不瞭解嗎?當然是非常的清楚啦!別那麼小氣嘛!小開心果借我們玩一下。」
玩一下?
虧他們說得出來,我是人又不是玩具。
「去做你們的工作!」老闆的威嚴在這時候顯現出來,剛剛還很熱鬧的辦公室一下子覺得安靜,所有人全都迅速地回到座位上坐好,那行動之熟練讓我忍不住趴在溙颺的肩膀上悶笑。
這算不算是佔有慾?
是不是溙颺其實已經開始有那麼一點點的愛我?
***
晚上送我回家之前,溙颺決定先帶我去吃飯,所以我打了個電話給媽媽說晚上不用留我的晚餐之後,就開心地讓他載著我往餐廳的方向前去。
一路上街燈慢慢亮起,昏黃的燈光一盞接著一盞,感覺上有點像和我們車子的方向一起前進,附近商店裝飾的橙也都亮了起來,因為已經接近聖誕節,所以很多家的商店都佈置得非常華麗,還有不少的小型聖誕樹就擺在外頭閃閃發光。
「吃日本料理好不好?」
「好。」
我跟他都喜歡吃日式料理,尤其是好吃的壽司或是日式燒烤類,上一次他就有帶我去吃一家很好吃的日式燒烤,裡面的牛肉超軟超嫩,咬下去感覺上一點都不像是在吃牛肉,反而有點像是在吃鮪魚肚的感覺。
不過當吃完那一餐付帳的時候,上面的價錢可讓我楞了好久。
說起來,我們的關係,已經漸漸地變得沒有那麼單純,畢竟我想天底下沒有哪一個單純的教授和學生一起吃飯,教授竟然會請學生吃上一餐每人將近兩千塊的餐點。
這樣的演變是慢慢的,其實裡面也有著我的刻意與他的包容才會變得如此,反正原本我想要的,從來就不是跟他之間只有學生與老師之間的關係而已。
將車子轉進日式料理店的停車場裡,他一點也不介意其它人訝異的眼光,直接抱著我就讓服務生帶領我們到座位上,幸好我腳上的繃帶還真不是普通的明顯,因此很多人並沒有因此將我們兩個人的關係立刻訂立在同性戀上,反而挺像是哥哥帶著受傷行動不方便的弟弟出來吃飯,當然,這一個哥哥跟弟弟體型相差十萬八千里就是了。
很快的點好餐點,我開心地跟他說著今天在事務所裡的參觀心得,他則是覺得我在珍妮面前的表現還頗令他意外,覺得我比外表看起來還要強悍,而對別人的無理可以不失去理智地反擊,反擊時不給敵人過度難堪。
「我應該考慮在你畢業之後,請你來當我的秘書。」
「真的嗎?我真的會去應徵喔!」就像渼迭所說的近水樓台先得月,秘書耶!離老闆最近的位置,怎麼可以輕易放棄。
「好,只要你願意,還有要有相對的能力,這個位置我先幫你預定了可以嗎?」
「打勾勾!」馬上伸出手,彎起小拇指勾起他伸過來的手。
看著兩人勾起相連的手,心裡好甜,這些日子來我覺得自己好幸福,要是每天的日子都可以像現在這樣下去的話,該有多好。
豈知,念頭還在腦海裡圍繞,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突然就從我後面傳來。
「啊!溙颺!月諒!天啊!真的是太巧了!竟然會在這裡遇到你們。」
不用轉頭,薇臻姐就已經跑到我們的座位旁邊,我根本來不及反應,溙颺也還來不及打招呼,薇臻姐就先在我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薇臻……」溙颺莫可奈何地對薇臻騷擾我的舉動搖頭,取過一邊濕紙巾,幫我把臉上到的口紅擦掉。
因為寶寶的關係,我常常會去薇臻姐那裡買寶寶的食物跟玩具,順便問她一些照顧狗狗的問題,所以其實跟薇臻姐可以算得上非常的熟,每次我去她店裡,只要她手中沒有工作,就喜歡像剛剛那樣騷擾我。
但是只有第一次在薇臻姐的店裡遇到溙颺,後來都是我一個人跟薇臻姐在店裡聊天,現在三個人又聚在一起時,當初第一次見面時候心裡面奇怪的感覺又浮上心頭。
「你們還沒吃嗎?那我跟你們並桌好不好,一個人吃超級無聊的,都是阿類啦!明明說要陪我一起過來吃,現在卻找借口說不小心把錢花光了,沒錢陪我吃高級消費,真是只大豬頭。」
阿類我也認識,是薇臻姐寵物店裡的醫生,一張娃娃臉對人很客氣,不過一關係到動物的身體健康時,常常可以看到他對客人大聲發飆,最常罵出口的一句話就是『如果不懂得好好學習怎麼照顧寵物,當初就不要花錢買牠,你以為受罪的是誰,牠才是最無辜的!』
每次看到阿類發脾氣,我就覺得他真的是帥呆了,尤其是別看他一張娃娃臉,身高只比溙颺矮半個頭,大概有將近一百九十公分左右,罵起人很有威嚇力,常常有女孩子被他罵哭,讓薇臻姐老是笑他這就是他老找不到女朋友的原因。
「妳啊!明明知道他捨不得花錢,一定是妳讓他陪妳吃飯,卻沒告訴他吃什麼,才會給妳爽約。」溙颺非常理解薇臻姐會做的事,一點都於同情她被放鴿子。
「我又沒要讓他花錢,我是看他那麼辛苦,卻老是吃那些簡單的東西,想說這個月業績不錯,想拐他來好好吃一頓我請客,誰知道被他發現我……」
「圖謀不軌?」
「切!說那甚麼話?我又不是請他吃毒藥。」
「阿類不會讓妳請客的。」
「他那個傢伙,就愛搞這種大男人主義,讓女人請客吃了是會死喔!」
「是不會死,只是覺得沒面子而已吧!」
「說到這個,我現在只是跟你們並桌而已喔!等一下各付各的,你要是敢幫我付帳,等等我絕對跟你翻臉,聽到沒有!」
我看他們兩個人說得正在興頭上,轉身打開桌子邊的小抽屜,從裡面取出茶包,幫溙颺選了煎茶,然後壓住熱水的按扭,幫他們兩個人都倒好茶,放到他們面前。
然後又打開茶包下的抽屜,取出三雙筷子打開,將筷子上可能出現的碎削磨掉,連同沾醬盤一起放在茶杯的旁邊,最後倒上醬油,再一點芥末放在醬油旁邊。
「月亮,你先吃,別忙這個,我們可以自己來。」注意到我的動作,溙颺皺了一下眉,幫我從旋轉台上拿了一盤我最喜歡的安康魚肝軍艦卷放到我面前,然後又拿了一盤師傅剛放上去的牡丹蝦壽司放在薇臻姐的面前。
我看了一下旋轉台,上面沒有溙颺最喜歡的炙鮪魚肚肉,趕緊招手跟師傅要了兩盤。
當我轉回來想好好吃掉我的安康魚肝時,卻發現薇臻姐用一種很奇怪的眼光看著我。
「怎麼了?」
「沒什麼,月亮你快吃吧!看你一直這麼瘦,不多吃一點哪一天被風吹跑都不奇怪。」
「還說別人,妳也一樣,從小就瘦得跟竹竿一樣,女孩子沒事就愛減肥,豐腴一點不是很健康好看嗎?」薇臻姐剛說完就被溙颺念,可是她馬上翻了一下白眼,一副愛聽不聽的樣子,惹得溙颺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頭。
「很痛耶!也不想想你拳頭多大一顆,我那是吃不胖,又不是故意減肥。」
「誰說是吃不胖,明明就是吃的太少,小時候常常因為貧血昏倒的人是誰?都這麼大年紀了,還老讓人擔心,臉不紅嗎?」
我吃著食物,看兩人之間的笑鬧,從溙颺的眼中可以看出,他是真心為薇臻姐的身體擔心,而且看著薇臻姐細瘦的手,眼中閃過的心疼,讓我的心也跟著疼。
從第一次三個人見面的時候,我就已經發現……
溙颺跟薇臻姐之間,有著很濃很濃的情感在,雖然薇臻姐說過他們兩個從小到大一起成長,感情要是不好的話才奇怪,可是我總覺得不一樣,不管是溙颺看著薇臻姐的樣子,還是薇臻姐望著溙颺的眼神。
那裡面,除了友情之外還有個其它的東西存在。
那個其它是什麼,我不敢真正去想,只是心思繞著繞著,總會不自覺地又繞到同一的地方,然後心痛。
「薇臻姐有男朋友了嗎?」等我發現自己竟然開口問了這麼一句話,兩個人已經突然從互相笑鬧到沉默看著我有一段時間。
兩個人一起望著我的模樣,讓我心慌,忍不住眨眨眼放下手中的筷子,感覺就像是做了什麼滔天大罪一樣。
也許是我的樣子讓他們覺得自己太過嚴肅,薇臻姐愣住的眼睛很快地又溫柔地亮了起來,伸手摸摸我的頭微笑。
「現在沒有,怎麼?小月亮想幫我介紹男朋友嗎?我很挑的喔!尤其小月諒這麼小,可以介紹給我的人都是嫩草吧?這樣可不太好,姊姊我對嫩草沒興耶!」
「那阿類呢?」
我都還沒回話,沒想到一旁的溙颺竟然很冷靜地出口詢問,臉龐上的認真看得我的額頭好像跟心臟一起猛跳起來,好痛!
薇臻姐對這一個問話只是苦笑,用筷子撥弄了一下醬料盤裡的沾醬之後,看溙颺仍是緊盯著她不放過這個問題,歎了一口氣。
「阿類從來就不是我的男朋友,我跟他之間除了朋友之外,什麼也不是。」
「妳不喜歡他?」溙颺這句話問得好快。
「當然不是,只是……也許還沒到那種時候吧!」
說謊!看著薇臻姐的雙眼,我的心裡就這麼冒出這兩個字來,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發現她刻意迴避了溙颺緊盯的雙眼,轉眸間眼中代表的含意,身為同樣喜歡一個人的我,看得再明白不過。
她不是不喜歡阿類,只是心裡已經有了人……而我敢打賭這個人絕對就在這裡,絕對就是那個她不敢緊緊凝視的那一個人。
「是嗎?」
如果說薇臻姐的眼光已經讓我感到不安,那麼此時此刻溙颺在聽見薇臻姐回答時,眼裡流露的放心,就是令我恐懼了。
他和她,有著相同的目光,相同眼神……
他的心裡,同樣有個人在,一直都是……
「啊!我忘記點天婦羅了,先生!先生!」伸手,將一邊看著客人的服務生給招了過來,想盡辦法擠出最燦爛的笑容,然後根本不曉得自己腦子裡想了些什麼,嘴巴裡說了些什麼,在菜單上亂點一通。
「月諒!你點清酒做什麼?身上的傷都還沒好,不准喝酒!」終於有人阻止了我無法控制的行為,趕緊奪過我手中的菜單,跟服務生取消剛剛點的任何跟酒類有關的食物。
「就是啊!小東西!身上有傷口,喝酒可不好,對了,我都忘了問,你身上這些傷是怎麼一回事,不過幾天的時間沒看到你,怎麼身上就包了一堆紗布,看起來好像很痛的樣子。」薇臻姐也馬上附和了溙颺的決定,還關心地伸出手輕輕拉住我受傷的那隻手翻看,她的動作雖然很輕,可是因為除了已經結疤的傷口之外還有扭傷,所以還是有點疼。
「痛!」我讓她抓著手,卻沒把手伸回來,因為已經搞不太清楚,自己真正痛的是什麼,也許根本就不是手,也許只是因為心裡很疼很疼,所以才覺得手也好痛,那種像是所有神經都糾結拉扯在一起的痛。
「啊!對不起,弄痛你了嗎?別哭啊!是我不好,很痛嗎?要不要去醫院?」
模糊中瞧見薇臻姐擔心的眼光,才知道自己竟然很丟臉的流了淚。
才不要……於要在他們的面前哭……
「很痛嗎?」溙颺從薇臻姐的手中將我的手放在他的掌心,輕輕地,很溫柔地幫我拆開繃帶檢查一下傷口,醜醜的傷疤在雪白的手腕上,只有關節的地方顯得紅腫。
我搖搖頭,趕緊把臉上的淚擦掉。
「不痛了,剛剛稍微扭到一下而已,沒事。」
「真的?」
我用力點頭,溙颺看了我很久,確定我不是說謊之後,才幫我重新把繃帶綁好,本來就要打結,後來想了想又重新拆開,從我隨身攜帶的包包裡熟練地取出放在夾層的藥膏,先幫我在傷口上抹上薄薄一層之後,再真正把繃帶繫上綁好。
那藥膏,是他特地幫我找來的,很多用過的人都說可以完全去除疤痕,只要天天記得時常抹的話。
我常常故意假裝忘記,他總是幫我記得,然後在這些天裡為我擦上。
他是個好男人……很溫柔又帥氣的好男人……
只是為什麼,我總是會這樣無法克制地讓自己陷在一個愛著女人的好男人身上?
月亮,月亮……月亮跟太陽……貓咪跟大蟲,是不是永遠都只能是那樣相像卻不能屬於同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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