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琳被那名壯漢拉扯著行走,一路上她不斷的掙扎喊叫,希望能引起別人注目進而前來解圍,但她嘶喊半天仍像方才在大街上的情況一樣,而那男子也不怕引人注目,依然我行我素的箝制她的行動,似乎是打定主意沒人會上前解救。
她心裡的恐懼隨著那男人的行經地點愈見偏僻而逐漸攀升,本能的抗拒就愈加激烈。
「噢!該死的!臭娘們!」沒想到貝琳會一面掙扎一面狠狠的咬了自己一口,那男人痛得齜牙咧嘴的甩開她,更憤而向她揮了一巴掌,她就這麼毫無防備地挨上這一擊,整個人摔了出去,也撞上冰冷的牆壁。
「唔……」那一巴掌力道大得讓她眼花撩亂,也讓她腳軟的倚向牆壁,臉上火辣灼熱的感覺是那般清晰,她幾乎昏厥過去。
令……令……眼淚撲簌簌的流下,她在心裡不只千次、萬次的喊著風刃令的名字,她很害怕……
「敢咬我?他媽的!」那名男子毫無憐香惜玉之意,捲起袖子露出粗壯的臂膀,揪起癱軟的她一個揚手又想打她一巴掌。
「傑克,住手!」
頗具威嚴的聲音響起,喝阻了名叫傑克男子的下一步,他悻悻然的放下拳頭。
貝琳虛弱的抬起目光,落入眼底的是一名蒙著臉的男人。
他……他是誰?
「老闆,這女人不識時務咬了我一口,所以才動手。」傑克看到主人出現,連忙解釋。
「你力道那麼大,要是人被你打死了,我還請你來做什麼?退下!」那男人有著怒意,似乎是為了傑克打貝琳一巴掌而氣憤。
「是。」那名壯漢將貝琳放在地上,那蒙著臉的男人走近她蹲下身子,修長的手指放肆的勾起她的下顎。
「很美……妳真的很美,我總算是等到妳了……」那男人僅露出雙眼,眼裡的眷戀與強求霸氣看在她的眼裡,沒有別的感受,有的只是熟悉……熟悉的恐懼……
「你……你是誰……」貝琳強烈厭惡這男人的碰觸,奈何雙手的抗拒在這男人面前卻是無能為力。
他趁勢抓住了她的手,邪佞而肆意的親吻她的肌膚,她掙扎著,卻又像是激起他男性的本能,他的舉動就更加過分踰矩。
「住……住手……不要!」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卻沒想到被拉扯得更緊,瞧著那男人與自己的距離愈來愈近,那股熟悉的排斥也隨之明顯,讓她的身子忍不住戰慄著。
「你……你究竟是誰?」
聽見她的問話,那男子只是微微一愣,旋即恢復原有的邪惡。「寶貝,這事妳不用急著知道,當妳變成了我的,自然就會明白--」
「不!住手……我不屬於你……」
「多說無益,我們一起享受銷魂的時刻吧!」雙眼露出得逞的笑意,他伸手就想罩住她的胸口……
「不!」
「啊--」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男子欲逞獸慾時,突然有一道疾風劃破空氣掠過他的臉頰,在他尚未反應之前,手腕的刺痛讓他忍不住哀號出聲。
原來不知從何而來的子彈居然無聲無息的穿透那男子的手腕,血因此汩汩噴發,他痛得在地上打滾。
「令……」模糊的雙眼瞧見了熟悉的身影,貝琳揚起微笑,信任感讓她鬆了一口氣,旋即失去意識。
「老闆!」傑克見狀、連忙上前要扶起那男人,卻在碰觸之前被人一槍射斷食指,他痛得發出淒厲的慘叫,「啊--我的手--」
兩個人紛紛倒在地上,就在此刻,一抹黑影居高臨下的罩住兩人的身子。他們抬起頭,不只瞧見拿著槍的風刃令,而且還充滿無情肅殺之氣。
狹長的眸子佈滿火爆殺氣,嘴邊揚起了道微笑,卻讓人冷得發寒。
天曉得他要花多少力氣才能抑制自己想貿然出擊的衝動?當他瞧見那男人碰觸著貝琳時,他氣得多想千刀萬剮這傢伙身體的每一吋。
一槍解決他們,未免也太便宜了點?
「才痛這麼一下就叫得跟殺豬一樣?看來你們還有待學習。」風刃令恍若沒事的說著,那話裡淨是冷血殘酷的語意,彷彿一切只是在辦家家酒似的。
「你……是誰?」那男人僅用著一雙綠眸緊盯住閒雲野鶴般的風刃令,而傑克忍住了劇痛問道。
「嘖嘖嘖……你是最沒資格問這話的人。」他吊兒郎當的笑道,在談笑風生間,他揚手一揮,發出的一槍打掉他的中指,傑克馬上慘叫了起來。
「手!我的手……」傑克痛不欲生,連眼淚也流了出來。
「敢動我的女人?你八成是活得不耐煩了!」風刃令眼裡沒有絲毫的同情,有的只是足以媲美南北極氣候的冰寒,他還沒發洩夠呢!「讓我想想,你剛剛是用哪只手碰她的?喔……是那隻手嗎?」揚唇一陣冷笑,無情的子彈穿透傑克的右手掌心,他痛得在地上打滾。
然而接下來的話又讓傑克臉色慘綠,活似梗了顆蛋在喉嚨。
「你又是用哪只手打她的?是不是同樣一隻手?那就用另一手來償還。」
「不……不……啊--」
一切動作快得讓人反應不及,能看得清楚的是又挨一槍的傑克已整個人癱軟在地上哀號。
「啊--啊啊--」
那男子瞧著這可怕的一幕,蒙著面罩的臉早已經嚇得鐵青。
這男人……是惡魔嗎?
「求……求你,饒了我……不關我的事啊……」早已經忍受不了酷刑的傑克不住的求饒,再這樣下去,這男人還沒一槍解決他,他早就失血過多而亡。
「喔?你想說什麼?」拿著槍的手往肩膀一靠,風刃令饒富興味的問道。
「把那女人擄來不是我願意的,而是……而是有人指使我的……」
「是誰?」
「是--」
「啊!」傑克還沒說出答案,那蒙面男子的雙眼不懷好意的一轉,身子驀地一躍而起,猛力的推開風刃令,轉身就跑。
完美的薄唇勾起一抹笑意,他不含糊的舉起手上的槍,修長的手指把下扳機,一顆子彈就這麼疾速的射向遠去的人影。
但他的目標不是那個人,而是他臉上的面罩。「啪」地一聲,隨著子彈的衝力,那男人的面罩就應聲落下,伽文的臉隨之顯現。
他愕然的看著風刃令,忙不迭的撿起面罩遮住臉逃逸。
「別逃!」傑克見狀也想起身追上去,更想藉機離開這是非之地,卻在走沒兩步時,風刃令如鬼魅一般的身影倏地擋在他面前。
「你想去哪兒呢?」
「我……我去追他回來……」他身上的那股陰寒如影隨形,罩得傑克全身發顫,連說話也結巴了起來。
「我想這事是不勞你費心了。」簡短的一句話就擊碎了傑克的企圖,看著風刃令,他突然覺得他像撒旦般正在宣告死亡旨意。
「饒了我……求求你,饒了我……我還不想死……還不想死啊……」他嚇得跪地求饒,從來沒想過有生之年會遇到如此可怕的人物、離死亡關口這麼近!
「想死?豈有這麼容易?」冷冷一笑,風刃令宣告的結局比死更令人恐懼難挨。
「你……」
「你得為你的無知付出代價。」手上的銀槍映照著旭日光芒,漆黑的槍口像是在張口告訴他的死期。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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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不知道自己昏睡多久的貝琳嚶嚀一聲,修長的睫毛不住的揚動,惺忪的睡眼逐漸清晰,驀地她想起剛才發生的一切,從床上驚跳了起來,愣愣的看著四周圍熟悉的景物,她突然有股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的感覺。
這裡是她的房間,她怎麼會在這裡?她不是……對了,她似乎在昏迷前有瞧見風刃令的身影……是令救了她?
那……令呢?房裡沒有他的身影,她急急忙忙的下床,欲衝出房門。
在手觸及門把之前,門讓人打開,是風刃令。
「令!」一見到人,像是怕他不見一般,她緊緊的抱住他,感覺著他的體溫、他的心跳。
「怎麼了?」風刃令愛憐的摟著她,眼裡的柔情似水是以往的他不曾擁有的。
因為她的出現、她的存在,所以讓他轉變至此,這是當初誰也料想不到的結果。
只是這樣的結果,他並不排斥,反而甘之如飴。
「你救了我……那時候我以為……我真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一想及稍早前的危急,貝琳不禁一陣發顫,在那一瞬間她幾乎以為自己要被陌生人給玷污了。
相同的驚險讓她幾近承受不住。
「對不起,讓妳受驚了。」向來不把道歉掛在嘴邊的風刃令輕聲說道,那是因為對家是她,他心疼她的委屈,所以對她更是愧疚。「那時候我應該要早點出現,但時機還未到,對不起。」
只是這當中也有出軌的狀況,他太小看自己被牽引而出的情緒,也太小看他在乎貝琳的程度,有那麼一刻,他差點就按捺不住冷靜而壞了自己的計畫。
從未有的情況,他也差點壞了零誤差的紀錄。
他是真的被她擄獲,而且是心甘情願。
聽聞他所說的話,他果然如自己所想的一樣--有他自己的考量。「我不會怪你,我知道你有你的做法,你能及時出現對我來說,已經是最好的證明。」
她的善解人意讓風刃令的心漲著滿滿的暖意,連體內的血液也像是呼應著澎湃的心情一樣,不斷沸騰,他第一次有著這麼難以言喻的美好感覺。
情難自禁的低頭吻住她,貝琳羞赧的迎向他的吻,用著澀然的方式響應。
「我愛你。」她酡紅著臉說道,雖然不一定能得到他的響應,她也不過是想讓自己的心情得到證實。
她希望就這麼一輩子……留在他的身邊。
「我也是。」
魅人的眸子映上她的黑眸,她在他的眼裡找到真實的情感,頓時淚水克制不住的奪眶而出。
「我以為……以為得不到你的答案……」一切發生得讓人不敢置信,她感動得連話也說不清楚。
「傻瓜,妳還有一輩子可以聽見這答案。」風刃令吻去她的淚,溫柔的說道。
「真的嗎?」
「我說過了,這輩子妳就算是想逃也逃不開我。」他笑了,那抹笑充滿著霸氣的獨佔欲、也有著他獨特的柔情。
「就算是這樣,我也願意……」貝琳反吻他。
就算是用枷鎖鎖住他倆一輩子,她也甘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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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纏綿過後,才讓貝琳想起正事。
「對了……你知道綁我的人到底是誰嗎?」她憑著直覺將那個找人綁架她的男人跟某個人聯想在一起。
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畫上等號,但實際上除了「他」之外,也不太可能有誰亟欲把她弄到手。
賈斯柏叔叔對她恨之入骨,她也深信他只想徹底讓她從世界上消失,而不是找機會玷污她。
瞧她問到了重點,風刃令思考著要不要告訴她真相。
「你怎麼不說話?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呢?」
見瞞不了,他只好老實說:「是伽文。」
「果然是他……」為什麼他就是不願意放過她呢?「他人呢?」
「讓他逃了,但他逃不了多久。」
「嗯……」這個名字讓貝琳想起過往的事,禁不住顫抖起來,恐懼深深攫住她的脆弱。
「貝琳。」他見狀,眉頭緊蹙的摟抱她。「究竟發生過什麼事?」她為什麼怕成這樣?難道以前發生了讓他意想不到的事?
「我……」
恐怖的回憶如影隨形,就算是失去記憶也無法甩個一乾二淨。
「妳還信不過我嗎?」他並不想要這麼想,但不被信任的感覺任誰也無法忍受。
「不……」她並不是信不過他,而是怕他知道了之後,一時衝動……「只是要說出真的需要勇氣,我一個人去承擔不打緊,就擔心你因為我而鑄下大錯……」
心裡因為她的話而撼動著,也正因為知道她在他的心裡是特別的,所以更要知道以往她所發生的一切,他也不願意她獨自一個人去承擔過往所遺留下來的痛苦。
「妳不說,對我而言更是一種痛苦。」
「我……」
貝琳掙扎著,瞧著他真摯深情的神情,她知道自己沒有辦法忍著不對他坦白。
相愛的兩人本來就該互相體諒與真誠相對,她是該說清楚……「答應我,你聽完後別衝動。」
「好。」風刃令答應得絲毫不見猶豫,卻是一種善意的謊言。
「一直以來,伽文喜歡我這件事在克洛萊斯家族裡並沒有人曉得,大家都只以為他對我好只是因為要報答賈斯柏叔叔對他的養育之恩,才會將我當作親妹妹一樣的對待。然而大家都不知道,早在很久之前我就發現,伽文看我的眼神、對我的好並不是一種哥哥對妹妹的親情表示,而是一種男人對女人的渴望。
「自從發現這件事後,我便極力與他保持距離而不被發現,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實際上是不斷的拒絕他想拉近距離的動作。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我對他更是敬而遠之。」
「發生什麼事?」風刃令隱忍著怒意,悄悄緊握的拳頭早已宣告他不斷勃發的氣憤,細膩又善於判斷的本性讓他大概猜到一切。
「伽文他……」貝琳深吸一口氣,「他差點強暴我,要不是賈斯柏叔叔及時出現,我真的不敢想像我現在還有沒有勇氣繼續活下去……」
果然如此!風刃令一聽,驀地起身;她見狀,連忙緊張的抓住他。
「令!你--」
他文風不動的佇立著,努力撫平內心的激動,「我沒事。」
「可是你……」她真的擔心他就這麼不顧一切的衝出去。「你別忘了你剛剛答應我的。」
「我答應妳的,我沒忘。」無論有沒有發生這樣一件事,伽文橫豎都得死,只是死法……由他來決定殘酷的程度。
他會要伽文後悔這輩子走上這麼一遭!
「真的?」貝琳不安的盯著他。
「真的。」他低下身子,將她摟在懷裡。「有我在,誰也不能傷害妳。」
「嗯……我相信……」
依偎在他的懷裡,她有著全然的信任。
這一輩子,她只想依偎著他走完。
這就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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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皎潔的月光撒了一地,漆黑的房間裡因柔和光線的透射而顯得微亮,風刃今帶著卓日言交給他的資料,靜悄俏的獨自前來無人的客房。
倚著落地窗而坐,他隨性的翻閱那份資料,因四周圍的靜謐,他的警覺心就變得更加敏銳。
當房門無聲的被打開,他便察覺空氣裡微小的波動,揚手的瞬間,一把槍輕靈的握在手上,迅雷般的身手讓對方有絲驚愕,旋即一笑。
當月光稍稍偏移,也讓對方的臉逐漸清晰,他一陣怔忡。
「是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