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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宙斯總裁 第七章 作者:子心
    某個人很後悔,後悔到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或打爛自己的嘴巴。

    當茉莉看著床頭鬧鐘,時針指在二的位置,可是門鈴卻響個不停時,她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披上外套前去開門,她果然見到門外站著一個臉臭到不行的男人。

    「跟我來!」沒給她說話的機會,佟繼白一伸手,就將她由門後拉出,急急帶她來到他的住處門口。

    「怎麼了?」茉莉以一手揉揉惺忪的睡眼。

    被拉著走,連門都沒來得及落鎖,總該給個理由吧?就算要砍人頭,行刑前不都該給個原因,讓人死得心服口服?

    佟繼白的手搭在門把上,一轉,拉著她入內。

    「我說過,作決策的人就得負起全部的責任。」他說著,沒回身,只略略抬起一腳踢上門。

    「呃……」抱歉,她怎麼從頭到尾都沒聽懂他說些什麼?她什麼時候作了決策,是指……

    還沒來得及想通,茉莉已被拉進臥房,腳步都還沒站穩,佟繼白已站在床邊,一手指著床鋪。

    「這是妳決定的沒錯吧?」

    這張床,是她決定的,他以為換了,從此便能睡得安穩些,但沒想到躺在上頭,翻了好幾個小時,還是睡不著。

    茉莉看著眼前的床鋪,眼珠差點沒跳出來。她當然認得這張床,不就是今天一同去選的那一張!

    「可是……」他自己也說過躺起來的感覺不錯的,對吧?

    「我失眠。」他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睨著她。

    「呃?」他失眠關她什麼事?但茉莉不敢講出口。這種感覺有點洩氣,有點無奈,她甚至有點瞧不起自己。

    近來她發覺,在他的面前,她越來越像個「卒仔」,敢怒不敢言。

    「我已經在上面躺了三個小時又二十五分。」佟大老闆的眉結擰起,蹙緊得不僅可以夾死蚊子,螞蟻和蟑螂應該也沒問題。

    茉莉偷偷地嚥下一大口唾沫,「所以?」

    「還敢問所以!?」暴龍一吼,地動山搖,茉莉趕緊以雙手摀住耳朵,以免被轟隆雷吼給震破了耳膜。

    「要不,我開一些安眠藥給你用。」天啊,她好可憐、好倒楣、好……

    「誰要吃安眠藥。」看著她摀耳蹲低腰身的模樣,佟繼白的火氣頓時消散了一大半。

    如果要吃安眠藥,他還選擇換床鋪做什麼?

    「那你說怎麼辦嘛?」她用可憐兮兮的大眼偷瞄他。

    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成,現在的茉莉好後悔,後悔不該在急診遇上他,後悔不該強硬脫他的褲子在他屁股上打針,後悔不該愛上他,更後悔自己怎會是他的鄰居,還有……她不該跟他去買床,還幫他作決定……

    嗚、嗚……否則現在的她,應該是高高興興的在與周公下棋,躺在家裡的床上睡得又香又甜。

    「明天幫我退掉。」沒了暴吼聲,不過口吻也沒好到哪去。

    「退掉!?」茉莉真想乾脆翻白眼昏倒。

    不知道是誰急著要人家把東西當天就送到的,現在卻又大聲喊著要退貨?天啊,她要怎麼去跟人家說?

    唉,那個銷售小姐一定會罵她是「澳客」!

    「怎麼?有問題嗎?」明天開始他又要忙了,根本沒時間處理床鋪的問題。

    怯怯地,茉莉靠了過來,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手,扯扯他的衣袖。

    「真的非得退掉不可嗎?」這可是世界知名的床。

    「妳說呢?」看著她猶如小鹿斑比一樣無辜的大眼,佟繼白再度破例收斂起脾氣。

    「也許你只是一時不習慣,或許躺著躺著,久了你就會喜歡、就會習慣了。」

    「不可能。」他沒吼人,不過也沒打算給人希望。

    看著他冷硬的表情,一副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茉莉只好像個小媳婦一樣,委屈的先自我示範。

    「先不要急著決定退回嘛,像我這樣,再躺上來看看。」她甩開腳上的室內拖鞋,爬到床上,躺到床鋪的左邊。

    茉莉在心裡一陣咕噥,她已經開始瞧不起自己的沒用了。

    看著她纖白的一對腳丫子,在床鋪上晃過來晃過去;纖瘦勻稱的身材,與寬大的床成了極大的對比;她的膚色雪白,躺在棕栗色的床單上,顯得非常突出好看,形成了一副細緻美妙、充滿魅惑的畫面。

    佟繼白的心為這副美麗的畫面而悸動不已,屬於純男性的激動,很快起了反應。

    他走近她,在床沿坐下。

    「快一點,再躺躺看,其實我覺得還不錯呀!這床墊軟硬適中,彈性又好,彈簧的擺制手法也非常符合人體工學,尤其是躺平時對於腰椎力道的承受,還有……」

    茉莉閉著眼睛,說著自己的感覺,完全沒發覺他神情上微妙的變化。

    佟繼白靠近她,在她身旁側躺而下,以一手支著俊顏看她。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仔細的打量她,不過就如同之前一樣,她總會讓他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這次他發覺她的睫毛非常濃密捲翹,而她的五官則十分精巧細緻,就算不上妝,也可以看起來靈動而迷人,具有攝人心魂的魅力。

    「你覺得呢?怎樣,我說得沒錯吧?」沒得到他的回應,卻明顯感受到身旁受到重量的凹陷,茉莉刷地瞠開眼,一對上他的俊顏,她嚇得急欲後退。

    佟繼白伸過來一手,阻斷了她的去路。

    「呃,你、我、唉……覺得……」剎那間,茉莉的心跳加速,難得口吃。

    薄略的唇微微地掀動,佟繼白的一手出奇溫柔的撫上她的臉,緩聲說:「現在感覺還不錯,或許妳的說法是正確的也說不定。」

    「那,我們……」她在發抖,因為他的貼近。

    情況不太妙,氣氛變得有點曖昧,他的聲線也變得溫柔,周圍的空氣開始變得燥熱……

    「我們可以讓這張床的功用發揮到最極致。」說著,佟繼白已傾身吻住了她。

    「什麼功用?」她被吻得幾乎岔了氣,有些飄飄然的。

    他沒回答,而是轉了個話題替代,「我說過,妳已經是我的女朋友了。」

    他的舌頭加入戰局,四處點火,燒殺擄掠。

    「可是,我好像沒答應。」是濃濃的嗚咽聲,語調高亢得引人遐想。

    「一向是我說了算。」他的聲音顯得急促,雙手迫不及待的加入掠奪的行列。

    「可是……」一聲急喘外加長聲嬌吟。

    「閉嘴!」終於有人隱忍不住,暴吼出聲,不過隨著吼聲結束,他再度低頭封緘了她的嘴。

    「唔唔、唔唔唔……」不怕死的人一找到機會,就拚了命的想問話。

    一場角力賽就此展開,她想說話,他便堵住她的嘴;她閃躲,他就追,直到茉莉被吻得暈頭轉向,喘息吁吁,再也無力閃避為止。

    「妳不是一直說這是張好床嗎?我想,我們很快就能證實了。」他笑著迎向她,再度深深地吻住她。

    在熱情降臨的剎那,佟繼白很肯定,佳人在懷,今夜必定能一夜好眠。

    至於買床的心得是,貴有貴的價值,便宜有便宜的好用,但基本上是要看跟誰躺在上頭,所以──另一半是非常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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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一張床而賠掉自己!

    他所謂作決策的人就得負起全責,就是把她這個作決策的,狠狠地摧殘一整夜!

    雖然她承認過程中是甜蜜的,他甚至是溫柔的,但……激情過後,她該怎麼面對他?

    該拉高被單蓋住自己,然後在被子裡假裝哭泣,要他負責,還是要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正當她愁著該怎麼面對他時,浴室的門被人由裡頭拉開,那個擅演惡霸的男子出現了。

    晨曦落在他的背後,該死的好看,該死的讓人心跳飆升,該死的引人想犯罪,該死的……

    他沒穿衣服,只在腰間繫了條毛巾遮住重點部位,糾結的肌理、結實硬碩的身形,讓茉莉忍不住想起昨夜的一切……

    嚥下一大口唾沫,她的臉紅程度再次飆升,直逼高燒不退階段。

    「喂,醒了?妳會做早餐吧?我肚子好餓!」他走過來,站到她身旁。

    一桶冷水兜頭澆下,茉莉的高燒瞬間退散,這無疑是解熱的最佳良劑。

    「你、呃、我……」現在是什麼情況?通常男女之間發生了一夜恩愛之後,一早醒來,不都該熱情的抱抱,至少也該給個親親什麼的,或是說些甜言蜜語也可以呀!怎麼這個男人……

    「你等一下,我下樓去買好了。」算了,她認了,誰教她要喜歡上這個男人?

    佟繼白看著她兩手緊抓著被單,滿臉委屈又有口難言的模樣,遂在床沿坐下,將她給抓近。

    「算了,我去吧!」他凝著她的眸光。「妳去梳洗一下,免得吃完早餐後,上班遲到。」

    就、就這樣嗎?茉莉錯愕,她以為他會說些……

    「我是不會說甜言蜜語的。」彷彿能看透她的心思,他很直接的說。

    「啊?」茉莉眨眨眼。

    「我去買早餐。」說罷,他又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喂、喂……」這……這就是他表達感情的方式嗎?茉莉傻眼了。

    「動作要快點,一會兒我先送妳去醫院上班。」他轉回頭來,仍是酷著一張臉。

    「呃,好!」他居然肯撥出時間送她去上班,是他的另類溫柔嗎?茉莉覺得心口暖暖地,好感動。

    「動作快,我可不等人的!」他又看了她一眼,隨後轉身走了出去。

    又是一桶冰水兜頭澆下,澆熄了茉莉心口的感動,眨了眨眼,她默默地注視著他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見。

    這一刻,她知道,她完了,她的心恐怕是注定要停泊在他的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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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匆匆,轉眼半年。

    這半年來,茉莉和佟繼白的交往穩定得過火,猶如老夫老妻一樣,不,也許該說是一個霸道的老夫,和一個有怒難言、處處受到欺負的老妻。

    子夜時分,茉莉終於得以鬆口氣,坐到電腦前。

    今夜怎麼有空上來聊?妳家的暴躁宙斯又留在公司了嗎?

    一連線上MSN,茉莉就看到了賈以婕的專用代稱。

    這半年來,她多出了幾個好友,都是在MSN上認識的。賈以婕在警政署裡上班,是個電腦高手;舒晴是八卦雜誌的總編;馬郁勤則是某知名企業集團的總裁秘書。

    是的,妳真瞭解。我才剛當完跑腿,幫他送文件和消夜到公司去。茉莉的手指忙碌地在鍵盤的字鍵間穿梭。

    其實消夜只是順道,最主要是送文件。

    茉莉怕他根本又忘了吃晚餐,才利用他撥電話回來嘶吼忘了拿文件的機會,幫他準備一道消夜送過去。

    好幸福喔,要換作是我,一定會感動得把妳抱起來,用力的親親親。回應的是舒晴,這小妮子最近閒得發慌。

    聽說她的男友到日本出差去了,而週刊跟拍的對象又異常順利,所以天天樂得似神仙。

    謝謝妳,舒睛,只要他不吼我,我就會感動得拿香膜拜,不玩親親沒關係。茉莉由衷地說。

    近日大家鬧著玩,在MSN上聊男友的可惡行徑,沒想到這話題大受歡迎,最後竟票選出幾位惡魔級的男友,而她、賈以婕和馬郁勤的男友,全都恰巧榮登在列。

    他還是一樣,一聲不響的出現、一聲不響的消失,想到妳就回家來抱抱,沒想到就成天成夜、一年半載的窩在公司裡嗎?回應者是馬郁勤,或許是因為感同身受,她的言詞中透著濃濃的關懷味。

    茉莉在電腦上送出一個笑臉娃娃,感謝郁勤對她的關心。

    有苦難言,有怒難宣。茉莉的這幾個字,道出了三個同病相憐的女人的心聲。

    唉,看來還是舒睛家裡的男人好呀!以婕以半開玩笑的口吻回應。

    茉莉和馬郁勤都表贊同的回以笑臉娃娃。

    舒睛,妳真放心讓他一個人到日本去出差嗎?茉莉突然想起,舒晴的男人可是陽光型的好男人,現在這種男人的行情看漲,多的是虎視眈眈、亟欲攀附的女人。

    沒關係的、沒關係的。舒晴老神在在。

    有鬼!賈以婕的反應最快。

    馬郁勤則沉默,等著看答案。

    我有兩組人馬,剛剛好為了跟拍去東京。舒晴得意的笑著,愉悅的心情字裡行間皆可見。

    看來妳的小狗仔,真是遍及天下、無孔不入。茉莉有感而發,還好佟繼白不樂此道,否則難保哪日會被跟拍。

    這也是她唯一深感欣慰的地方,至少他只有她一個女人,對於拈花惹草,他向來興致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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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議室裡暴龍嘶吼,聲聲響亮如雷。

    「你和你,跟我說,這怎麼回事?」手裡拿著厚厚的一迭機密資料,佟繼白只差沒直接將文件往兩個人的臉上丟。

    「老大,不,老闆,這……」兩個開發部的主管異口同聲,面有難色。

    可憐的他們,現在窗外的月亮已高掛天邊,老闆卻仍然精神抖擻,所以他們不得休息,偏偏又出了不可原諒的差錯。

    「怎麼回事,為什麼相似度達到百分之九十五?」砰地一聲,這次佟繼白直接將手上的資料甩到會議桌上。

    「這……是因為……」有人支支吾吾地,看來快哭出來了。

    再也看不下去,戴世哲挺身而出,「老闆,這件事已經做過詳細調查,這套軟體的開發,版權和專利權是在我們的手上沒錯,至於對方為何會推出一套相似度這麼高的線上軟體,主因是三個月前,公司一名姓吳的員工離職,他的說詞是想回南部家中照顧生病的母親,沒想到實情是有人高薪挖角。」

    「你是說他帶著我們的設計去投誠?」佟繼白高高地挑起一眉來,神情凝重。

    「可以這麼說。」戴世哲說完,已準備摀耳朵了。

    但佟繼白這次反常的並沒有吼人,只是面色凝重地問:「討論過如何處理了嗎?」

    瞄向研發部兩位主管的眸光,凌厲得教人害怕。

    「跟律師討論過了,說這個官司是贏定了。」其中一人趕緊開口。

    「就這樣?」佟繼白的眉頭鎖得更深。

    「呃?」沒人明白他的意思。

    「就算打贏了這場官司又如何?」他倏地由椅子上站起,雙手砰地一聲用力拍在會議桌上,「我們的市場已經受到廣泛的影響,這林林總總的損失,又豈是一場官司的輸贏就能輕易帶過!?」

    會議室裡的眾人開始頻頻拭汗。

    佟繼白站直身軀,銳利的眸光掃過在場的每個人,氣氛霎時凍結,眾人提心吊膽,屏住呼吸,就怕即使只是一點點的氣息,也會導致一場災難性的爆發。

    終於,在大伙快喘不過氣來之際,佟繼白終於出聲:

    「明天,明天落日之前,我要見到新的東西。」

    「呀!?」新的……

    研發部的兩位主管,已開始皮皮挫了。

    「是的,全新的。不管是目前東西的再延伸,或是全然不同的線上遊戲,總之,明天落日之前,東西都得端到我面前來Run。」

    「這,老闆……」唉,算了!兩個主管同時低頭,正式宣告,又有人要去掛急診了。

    「怎麼?」佟繼白的眸光掃了過來。

    「沒事、沒事。」那顆老鼠屎,我們恨你、恨你、恨你,恨死你!

    「老闆,那這個官司呢?」戴世哲以機靈得到賞識,自然是沒忘記在夜間召開緊急會議的重點。

    佟繼白的眼一瞇,「讓律師繼續告,告到那家公司破產為止。」

    說罷,他拿起桌上的文件,轉身率先走出會議室。

    媽的,心情超差,人超不爽,吼人也已經無法宣洩情緒,怎麼辦?

    對了,找她去!只有待在她的身旁,與她躺在同一張床上,他的脾氣才能稍稍收斂,浮躁的心情也才能受到撫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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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躺在床上睡得舒舒服服,一個翻身,茉莉感覺身旁多了一個男人,還有他貼近的氣息。

    氣息是她所熟悉的,那是霸著她的心坎,在她心裡狠狠烙著影像的男人。

    「你怎麼回來了?」一手揉揉眼,茉莉睡眼惺忪。

    佟繼白只手撐著俊顏,側身躺著看她。「妳睡很久了?」

    看她睡得很沉,他心裡竟浮現莫名的不悅。

    原來有沒有他,不在他懷中,她一樣能睡得安穩,這種不被需要的感覺,讓他很不爽。

    「嗯,應該是吧?現在幾點了?」眨眨眼,茉莉覺得還是困得很。

    「三點多一點。」他的俊顏朝她又挪近了幾吋,呼吸間的溫熱氣息,噴拂在她跳動的頸脈上。

    茉莉的臉一紅,因為他的貼近,還有氣息。「已經這麼晚了,你……怎麼有空回來?」

    「聽妳的口氣,好像不大希望見到我?」佟繼白不悅地撇撇嘴。

    他敢發誓,如果她有膽說是,一會兒後不將她吼得躲到牆角去,也要將她吻得七葷八素。

    「怎麼會?」茉莉眨眨眼睫,他的手剛好環了過來,緊緊地抱住她。「你……是不是有事發生?」

    他沒想回答她,熱浪似的唇貼了過來,寬大的手揚燃熱情的火焰,四處肆虐,讓茉莉忙於應付,沒空再多言。

    這半年來總是這樣,當他脾氣極躁、心情極差時,唯有擁她入懷,才能安撫他狂暴紊亂的心。

    「喂,停、停!」趁著被吻得暈頭轉向的空檔,茉莉抬起一手來抗議。

    半年來這男人總是這樣,在大半夜無聲無息的突然出現在床上,對她又親又抱,製造一室的激情和讓人喘不過氣來的纏綿,可是隔日一早,卻就跑得不見人影。

    「為什麼?」他拉著她的手,纏上他的頸項。

    「你不能老是這樣!」或許她早就該抗議,女朋友不是這樣用的,男朋友也不該是這樣當的。

    最近她開始懷疑,她到底是他的女友,還是女傭?

    如果是女友,不應該是被抱在懷裡,好好疼惜的嗎?怎麼她老是在當跑腿!

    而如果是女傭,他現在又在幹嘛?跟女傭上床,亂搞主雇關係?

    「我怎樣?」被打斷了動作,佟繼白狂狷的怒火不覺地又飆起。

    「還敢問怎麼樣?」茉莉噘著嘴,「有人這樣的嗎?老在半夜忽然跑到人家家裡,爬上人家的床,纏著人家一夜,然後……」

    再也說不下去,她滿臉紅通通,因為以下被列為限制級。

    「人家是誰?」他挑起一眉,表情明顯不爽快。

    幾日前見過閻羅和於尹東,由閻羅的口中得知,近日來MSN上正熱門炒著「惡魔男友」的話題,而閻羅懷疑話題中的三個男人,正是他們三人,至於幕後搞怪的三個女人,則是他們各自的女友。

    「人家當然是我。」茉莉氣得推開他,坐起身子,雙手扠腰。

    「喔,原來人家就是妳。」佟繼白難得繞彎講話,一對銳得似能透徹人心的黑瞳,緊緊鎖住茉莉。

    「最近我聽閻羅提起,MSN上好像也有個『人家』,那個人家將她的男友批得一文不值,什麼霸道、不講理、愛耍脾氣、心眼小、頤指氣使、莫名其妙……缺點多到數不清。

    妳說,那個人家的男友可不可惡?那個人家可不可憐?不知……妳跟那個人家認不認得?有沒有關係?」

    公司的事就夠他煩的,沒想到這小女人還給他搞這套!是不是太久沒從頭到腳好好疼她,所以她皮在癢?

    「當、當然是不認識,我、我怎可能跟那個人有關係!」茉莉乾笑了數聲,直覺告訴她,大事不妙,夠聰明的話,就要趕快撇清。

    「是嗎?我怎麼覺得那個人家……怎麼看,怎麼像妳呢?」

    他欺近她,一伸手就將想落跑的她逮回來,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她給壓在身下。

    「會、會嗎?」茉莉嚇得嚥下一大口口水,當然,有一半也歸咎於羞赧,因為兩人的動作實在太親密,姿勢太曖昧了。

    佟繼白睨著她。「妳自己說呢?」

    他將惡霸的本質發揮到淋漓盡致,欺負她已成了他的專利,是他一人獨享的特權。

    看著他高高挑起的眉,她就算想說真話,也全數都給卡在咽喉。

    「當然不是我!」茉莉大聲喊。白茉莉,妳真夠可憐、真夠沒膽的妳!

    「對了,有件事很重要。」趕緊換個話題,茉莉希望能藉此轉移焦點,不過這確實也是非常重要的事就是了。

    佟繼白哼了兩聲,一低頭,在她的唇上一陣索求,吻夠了本,也發洩完了怒火,才重新抬起臉來。

    「什麼事?」

    茉莉仍暈暈然,愣愣地答道:「我爸媽說想見你。」

    「什麼時候?」要見他?就在他正為遊戲軟體侵權一事,忙到焦頭爛額之際?

    「呃……」茉莉遲疑了下才說。「我爸媽要到新加坡玩,之間會過境台灣,他們說……」怎麼看他的表情,好像又要生氣了?

    「說重點!」信不信,她再不一口氣將話說完,他會狠狠的吻到她喘不過氣來!

    「明天。」

    「明天?」佟繼白的眉結蹙攏了起來。「妳這笨蛋!明天的事,妳現在才告訴我!妳完蛋了、妳……」

    聲音沒了、火氣沒了,因為有人使用了最後絕招──獻上香吻無數,外加一夜熱情纏綿。

    「我到底招誰惹誰了?爸爸和媽媽也是方纔我睡前才打電話來說的!」夜未央,熱情之餘,有人不免喃聲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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