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經換了張表情的海皇倒是很樂意的將她抱回到床上去。在她額頭印上一吻,柔聲的道句晚安後,他終於光榮退場。
他已經證明自己是個勝利者。
楚菲狼狽地躲在房間裡,一整天下來都不敢踏出房門一步。
臉上、脖子上、手臂上……只要是裸露在外的肌膚,幾乎都看得見青青紅紅的吻痕。
每個記號其實都代表著她的貪歡與享受。
這是被海皇迷惑後,她所必須承擔的後果。
誰教她還是抵擋不住他的男性魁力。
結果呵,被他重重一擊啊……
「哪位?」她將自己埋藏在被窩裡,不想見人,一點都不想見人,而且要是被人看見她恍似遭到躁暗的慘狀,輩短流長不接著傳出才怪,她的心情已經夠惡劣的了,沒有把握能夠承受太多的閒言閒語。
「是我,施太太。」門外人報上自己的名字。
眉間打了個結。怎麼辦呢?是她的上司,能不見嗎?
抬起的腦袋又埋進枕頭上。
「施太太,對不起,我人不太舒服,請讓我休息好嗎?」她最後決定不見人。
「可是我有東西要拿給你,還是麻煩你開開門吧,一下子就好了。」施太太卻不走。
「可是……」她這樣子怎麼見人啊?
「海先生交代我務必要親自把禮物交給你,所以你還是出來拿吧。」
「禮物?他送我禮物?」她怔了怔,最後還是壓抑不下心中的好奇與施太太的執意,而從床上爬起來,特意披了件長袖櫬衫,還將長髮盡量披在頸項邊,好掩飾那不堪的烙記。
她低著頭趨前開門,施太太將一隻包裝精美的四方盒子遞結她。
「這就是海先生送給你的禮物,說是要給你的驚喜,他還交代,倘若你喜歡這份禮物,他可以再送你一對」
「裡頭裝的是什麼?」這麼大方,是什麼東西?
「我不清楚。」
「這樣……」楚菲於是跟她道謝,也不再多問,施太太極可能什麼都不曉得。
「謝謝你,我自個兒打開看看,對了,海先生在嗎?」
「半夜出門後就沒回別墅。」
「他半夜又出門……」這是否表示慾望沒得到宣洩的他,去找別的女人滿足去?「麻煩你了,施太太。」她聲音突然變得好暗沉。
「不客氣。」深深看了她一眼,施太太終究沒有表示,轉身離開。
關上門,楚菲捧著盒子蜇回床上,慢條斯理地將包裝紙拿掉,去除包裝後的禮物是一隻質地高級的錦盒,有著天鵝絨般的觸感;一件必須住以高貴錦盒包裝的東西,想也知道一定是所費不貸的貴重物品……
楚菲高懸的心陡地降得好沉、好沉。
還沒有打開她就有預感會瞧見什麼。
果然——亮晃晃到能刺入眼目的鑽石項鏈在她瞳孔閃爍著晶瑩剔透的光芒,寶石的光輝亮度驚人,朝她直射而來,然而那難辨的純潔光芒看在楚菲眼中卻成了尖銳的芒刺,狠狠地、重重地、毫不留情地螫進她的胸口。
她倏地蓋上盒子。
這算什麼?
算什麼哪……
熱氣不斷冒出來,終於聚湧成千軍萬馬的波濤撞擊她的心。他當她是用金錢收買的妓女嗎?他怎麼可以這麼做、這麼想,這根本是種羞辱。
折辱完她後,再用金錢來彌補她的委屈。
原來……他是這麼看待她的。
海皇竟然是這麼想她的……
「可惡、可惡……」她掄起拳頭不斷捶打枕頭,其實真正該打死的是她自己,無形中,她似乎也助長了他的觀念,因為她終究接受了他的白金卡,開始揮霍他的金錢。
因用錯方式抗拒他。
結果變成——自作孽。
心好痛。
許久後,當翻騰的情緒漸漸平靜後,起而代之的是一張冷凝的面容。
楚菲跳下床,衝過去打開衣櫃,把昨天買來的各式高級服裝全都拿出來,將它們重新打包好,也將剛剛收到的項鏈丟進錦盒內,再度包裝妥當,弄好十餘個袋子後,飛也似地衝下樓去。
「你去哪?」恰巧從外面返回的海皇在門口擋住臉色鐵青的楚菲,看了看她手上提了大袋小袋,蹩起眉問道:「你拿這些東西上哪去?」
她冷冷一笑道:「我去郵局。」她打算越過他的阻擋,海皇偏偏不讓她如願。
「去郵局?」星亮的黑眸劃過一抹陰暗,他心念一轉後道:「怎麼,你該不會要把這些值錢的東西全都拿去寄掉吧。」
「你說對了,我確實是想把這些礙眼的東西全部寄去給慈善團體,請他們變賣換錢,這樣總比留在我身上有意義多了。」
「你連一件都不留?」她昨天不是還很高興的跟關問浪四處挑選新衣裳,可想而知選中的每一件衣服大概都留有她跟關問浪同游的回憶吧。
「我留不起。」
他的黑瞳多了絲亮度,她要把衣服送出去那是最好,只不過——「衣服我管不著,倒是我送給你那條鑽石項鏈——」
「我一樣寄掉!」她毫不猶豫地回應他。
黑瞳的亮度又消散了。「這是一條價值六十萬的鑽石項鏈。」
「你以為我會稀罕?」這條鑽石項鏈對她來說才是侮辱,一種真正的侮辱。
他斜脫她。「何必呢,這樣做能洗刷什麼?你又打算證明什麼?你想表演給誰看呢?」
「我表演?」厲害,又是一串徹底的侮辱。
魔魁的眼底閃爍著陰森的訕笑,他諷刺說道:「只可惜,你這麼賣力的演出卻是得不到效果,那人並不在場。」
「你在說誰?我在演戲給誰看?」她瞪他,海皇滿口的渾話到底在說什麼?
海皇撇撇唇,脾睨之意躍然而起,既然她打算裝糊塗,那麼他就配合點先別戳破。
「菲兒,倘若你執意要把這些貴重物品拿去送人,我是不反對,倒是有句話我想先提醒你。郵寄的工作晚個幾天再去做吧,你最好暫時別出門,要知道你全身上下都留著我的吻痕,倘若被『熟人』瞧見你的模樣,不擔心你的『清譽』將毀於一旦嗎?」
他竟然還能調侃她,他竟然能夠……「我身上的記號不都拜你所賜!」
「太冤枉我了,天地良心哪,不只是我沉醉其中,你也其樂融融。」
「海皇!」她小臉刷白,身子顫抖著,一股不該有的痛楚放肆地鑽進她靈魂的最深處裡。楚菲霍地丟下手中的提袋,回頭就往別墅裡沖。這就是一步錯,滿盤皆輸的道理嗎?這就是她沒有斷然拒絕的下場。海皇說的並沒有錯,夜裡那場驚心動魄的糾纏中,她並沒有盡力地拒絕他的侵犯,她沒有、完全沒有,反倒像是欲迎還拒,所以活該被他嘲笑。
她頭也不回地衝進浴室裡,扭開水龍頭,便讓嘩啦啦的冷水直往她身上衝。
她拚命搓揉身上的吻痕,使勁、用力地拚命搓揉著……吻印的存在對她而言是種恥辱,是她投懷送抱想擄獲海皇的證明。
「你發什麼神經!」追趕上來的海皇見她瘋了也似的不斷搓揉身上肌膚,連破皮了都無所謂,彷彿那些痕跡全是嗯心、骯髒的化身;她非要去除不可。「住手,我叫你住手聽見沒有,住手卜!」他抓住她的手,四散的水花將兩人的衣服全都打濕,但誰都管不了了。
她失魂似的喃喃反問道:「這又關你什麼事了?我要把自己的身體洗乾淨又關你什麼事?」她手一揮,繼續用力搓揉著。「我只要把自己洗乾淨,就不必再看到你用勝利者的姿態對付我,我只要把你烙印在我身上的痕跡全部洗刷掉,我就可以恢復到原來的我。」猶記得初見他時,她只當他是個狂野的掠奪者,她清楚地看透他的本質,也明白他對她的慾望全來自於她的不馴,所以她一直小心翼翼地和他的征服慾望做對抗。
不管海皇如何的布下天羅地綱來挑逗她的心。
她都告訴自己千萬不能上當。
她一直知道他想盡辦法要馴服,她一直是知道的……
但是……不知打從何時開始?她居然毫無警覺地漸漸悖離了自己當初的決定。
她還是被迷了心。
這是否證明海皇的確是一個偉大的征服者。
海皇迎視她不甘心的眼瞳,唇角泛出冷笑道:「是嗎,你確定這樣做就能洗淨你自己,可以成功擺脫我?」他並沒有出言安撫,反倒步步進逼。
「可以!」她僵直著嬌軀,眼中那抹乍起的挑戰決定要將他的身影徹底赴出去。「我會提醒自己必須做到,我會把自己的心再拉回到最初始的純淨,你,海皇,只是我的主人,也僅是具備主人的身份,再無其他。」
「聽起來似乎很有趣。」他玩味地撫著下巴。
她的身子突然晃了晃,楚菲強忍住湧上的不舒服。「是有趣,因為你將嘗到你這輩子第一次的失敗滋味!」撂完話後,眼前突然一片昏暗,她再也挺不住地昏厥過去。
海皇接住她倒下的身子,笑臉漸漸收斂起。
§§§「哈嗽!」
「咳……咳……」
所有的病菌一次齊發,在她體內瘋狂作怪。
楚菲身體發著高熱,四肢無力,一顆腦袋昏沉沉的,只能癱在床上,全身的力氣好像都被抽乾了似的。
「咳咳……該……該死哪……」記得很久很久沒生過病了,但這次的感冒卻是來勢洶洶,追根究底,肇始於前兩天跟海皇的爭執,這場病就是那個自大狂賜給她的真正「禮物」。
記得兩天前在浴室裡跟海皇的那場瘋狂戰爭……想不到最後她竟然用莫名其妙的昏倒做為終結。
這會不會讓海皇以為她鏗鏘有力的拒絕演說,只是在演戲啊?
這很可能會讓她先前的決定全部功虧一貨。
「楚菲,身體有沒有比較舒服點?」施太太又領著醫生與護士走進來,從她病發後,施太太就召來醫師親自為她看診。
「沒……咳咳……我……」話不成句,楚菲臉色又青又白。
「快替她瞧瞧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病情愈看愈嚴重?」施太太忍不住抱怨,花了天文數字請名醫,得到的效果卻比坊間的醫師還要糟糕。
「楚小姐,你是不是沒有按時服藥?」醫師連忙問她。
「我……咳咳……我吞不下去。」頭痛死了。
「怎麼會這樣?」醫師一臉莫名,指示護士先替她打支退燒針,接著仔仔細細替她診治病症,隨後再重新開好藥單交給施太太。「施女士,這回可能要麻煩你費點心讓她把藥按時服下去,否則轉成肺炎的話會更加麻煩。」
「我明白了。」施太太接過藥單,隨後送他們離去。
昏昏沉沉睡著了的楚菲好久後才又重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依舊是施太太憂心的臉孔。
楚菲覺得心口空空的。
施太太伸手探了她的額頭,是比較正常的溫度,她才總算稍稍解除些壓力。
「幸好燒退了,現在你可要吃點東西補補身子。」她讓廚房將燉好的補品送過來,才端進,四溢的香味就令人飢腸淋漓。
「施太太,太麻煩你了,再怎麼說也不該讓你親自來照顧我呀。」她是總管,她的上司,怎麼反過來讓她服侍。
「有什麼關係呢。」施太太輕描淡寫地道,並未多做解釋。
楚菲勉強獎一笑,其實信奉權責分明的施太太是不可能位下身段,無故對她如此的照顧,想必是受到某種指示。
「來,先吃點粥,再喝點雞湯養養氣。」施太太甚至都幫她盛好。
「這……這真的不好意思。」她像在伺候少奶奶一樣,太委屈人家了。
「你就別想大多,總之先把身子養好比較要緊。」
「我已經不會那麼難受了,我可以自己來,讓我自己動手吧,你可以放心的。」
「真的沒問題?」
「我保證!」
她點頭道:「好,那我去做我的事,晚一點再來看你。」
「謝謝你,施太太。」目送她踏出房門,楚非才鬆了口氣。怎麼回事?海皇幹麼特意對她好,難不成他仍舊將她視為有趣的挑戰遊戲,也打算繼續用他的金錢攻勢收買她的心。
好煩……
「誰?」是去而復返的施太太嗎?楚菲道:「請進。」
「哈羅!」門開、門關,迅速閃過來的身影竟是意料外的人。
「關問浪!」她瞠大眼,萬萬份想到進門的對象會是他。「你……你是怎麼進來的?你怎麼有辦法溜進我的房間?」
關問浪走向她,一面笑瞇瞇地回答道:「我是爬牆爬進來的,如何,功夫了得吧?或許連壁虎都還要拜我為師重新學習爬牆之術呢。」他呵呵笑…
楚菲按住腦門,這傢伙太會胡扯了,而且她不是小孩子,怎麼可能輕信他這番說詞。
對了,她突然想到,上次他也是如入無人之境的溜進玻璃屋內,事實上這棟別墅裝設有最先進的保全系統,連只蒼蠅都很難飛進來,他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闖進海皇的私人殿堂裡。
「不對呀……真的不對……」愈想愈不對勁,愈想愈恐怖。
「曖,又來了,你怎麼又來了,怎麼又用一張驚嚇過度的臉孔對著我?」關問浪倒是一派輕鬆。
她佈滿疑慮。「你到底是何方神聖?你怎麼能夠……能夠輕鬆自如地闖進海家別墅?」
「我說我是爬牆……」
「你別當我是三歲小孩。」
他聳肩,無奈道:「好吧,既然你已經看穿我,那我就說實話吧。事實上我是透過我老子的關係才弄到保全公司的機密檔案,摸清楚這棟別墅保全系統的設計圖,這才可以順利通過考驗。」
是真?是假?她居然不知該信或不該信?關問浪對她而言是一道謎團,可怕的是她連「關問浪」這三字都不曉得是不是偽造的。
他忽地歎口長長的氣,靜靜凝視她,說道:「你就別再問我是怎麼進來的。
反正我都已經站在你面前,問了又有何用?倒是你,沒法赴我們的約會,原來是生病了呀。「
那天壓完馬路後,約好第二天再見面,沒想到卻失了訊息。
「是啊……」既然他不肯說,楚菲也不再追問,況且她也問不出所以然來,在這些「人上人」面前,她連根蔥都算不上。
「無緣無故怎麼突然生病了呢?」關問浪關懷備至地端詳她頹靡的面孔。
「就是生病了。」她別開臉,不想回答。
「怎麼,是海皇欺負你了嗎?」他卻一口斷出答案。
她一怔!隨即否認。「不是!」
「明明就是,呀,該不是我們相約出遊的事被他給發現了吧,所以他才……」
「沒有,不是他,你別亂猜了,會生病是我自己造就出來的後果,跟別人毫無關係。」問題出在她身上,是她的意志不夠堅定,才會招惹一身腥,只能怪她自己。
她不會把過錯推到別人身上。
他銳如猛禽的黑眸,卻在分析她靈魂深處的激盪,似有心又無意地問:「為什麼?當海皇的女人讓你很痛苦嗎?」
她倏地噴出防護網。「你怎麼會問我這種私人問題?這實在太奇怪了?」這於他何事?
他忙擠出笑容來。「你別緊張,我純粹是好奇心依然,你忘了嗎?我說過我喜歡研究海皇,所以我才想問問這其中道理。
她睫毛煽了握,頓了好一會兒,忽地瞠開眼睛直視他,說道:「算了,坦白告訴你也無妨。我不想當海皇的女人,是因為他不僅愛情、不屑愛情,他有的只是征服的慾望在作祟,他只是想征服我罷了。現在我反問你,你會娶一個心思不在你身上的女人做你的妻子嗎?」
「不會!」關問浪答得乾脆。
「這就是原因了。」她移開眼,迴避他的注視。
關問浪不斷點著腦袋,好像真的瞭解她的想法。「總之,你想得到的是真愛,你想要你的男人只對你忠心,所以你對花花公子完全不感興趣,哪怕他是富豪,是人見人愛的帥公子,你都不放在眼裡。」
「你好像在演講——嘔!」楚菲嚇一大跳,感覺有人往這裡走過來了。「關問浪,你快躲起來,有人過來了。」
「慘了、慘了,躲哪兒好呢?都這麼晚了,怎麼還有人跑到你房裡來呢?」
他也一臉驚慌的模洋,配合她緊張的口吻團團轉。「怎麼辦?躲哪好?」
「呀,躲衣櫃裡,你快躲進衣櫃裡。」楚非想到了。
「衣櫃?」關問浪竟然笑出來。「好好玩哦,你竟然要我躲衣櫃。」
「你還笑得出來?」她都滿頭大汗了。「快呀,快躲起來。」
「好,我躲,我去躲。」他打開衣櫃,將修長的身子給縮進長型衣櫃裡。
「菲兒,你看我這樣子像不像是一個偷情的姦夫呢?」
「你!」他竟然還能開玩笑。
外頭的人在敲門了,關問浪只能用嘴型說:「想當然爾,你就成了淫婦嘍。」
道完,他才心滿意足地願意把衣櫃檯上。
再這樣玩幾次,她保證會瘋掉。
「請進!」她氣若游絲。這個關問浪總是出現在最不該出現的時刻。
海皇大步邁進,楚菲一見來人是他時,不由得嚇得汗水直流,小臉更是轉成一片深紅。
「海……皇?」她心跳差點停止!
他濃眉一揚,走過去,不由分說大掌就放在她的額頭上。「施太太不是說你的病狀轉好許多?怎麼熱度還是這麼高?」
她驚悸地彈起來!在他碰到她的一刺,不堪以記憶跳回腦中。
「你別碰我!她躲開臉,不願跟他有肌膚上的貼近,太多的痛楚仍然盤旋在心口,化不開。
「我的病的確是好了。」
「好了?健康人會是你這種德行,冷汗直冒,熱度燙人。」
「那是我的問題,不勞你費心。」他也會關心人,真是可笑哪。
對於她的反抗,海皇絲毫不以為意,繼續靠近她;不疾不徐道著:「是我把你害成這副模樣,我理當要補償。」
這又成了她心頭的痛。
「你所謂的補償就是用你的財富壓死人。」
聘請最頂尖的醫師,用最昂貴的藥材烹煮食物給她吃。在她看來,這全是折辱她尊嚴的伎倆。「別把錢虛擲在我身上,不值得,我承受不起。」
「無所謂,只要我覺得這些錢沒有浪費就行。」
是啊,他向來不管他人想法,只管自己的情緒是否得到滿足。
他的手悄悄地又滑向她的臉,她躲不開,然而她滲出的汗珠卻讓他的眉宇皺得更深。「燒似乎退了,不過你全身上下也都濕透了。」
都怪那個關問浪,幸好海皇沒有發覺房裡躲著他。「我自個兒會去沖個澡。」
「你一個人?」
「廢話。」煩躁讓她口不擇言。
「你可以自己洗澡?」海皇顯然不相信大病過後的她有力氣撐起自己的身體。
「我當然可以。」
他忽然下決定。「不然這樣,還是讓我來幫你好了。」
「海皇!」這是什麼意思?才散去的熱度又全部跑回來!「你又打算做什麼了?」她全身緊繃戒備。
「你別緊張……」
不待他說完,她搶話道:「沒用的,我不會再上同樣的當,我不會了。」他又想製造迷離情境,用身體誘惑她,讓她身不由巴,然後再嘲笑她、譏諷她了是不是?
「我讓你上當?」他玩味著她的話。
她一臉的陰晴不定。
「不是嗎,你又想跟那天晚上一樣。」她不敢把話說的太清楚,衣櫃裡頭還藏了個關問浪,若是被他聽到這麼私密的故事,她會去一頭撞死。
他微笑著。「你想大多了,我只是想幫你…
「打消你的主意,我不會再誤中你的計謀,我可以再對你說一遍,我不會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你要玩的話,去找適合你的女人……唔——」
海皇忽爾欺前,吻住喋喋不休的小嘴,成功堵『住她的話。
他吻著佳人,細細柔柔地吻著她。事情發生的太快,在楚菲意識到必須抗拒的同時,他卻放過她的唇。
「你的身體不適合太過激動,我這次不跟你爭執,就順你的意思。」所以他適可而止。
「你也知道我是個病人,那你還吻我,你不怕被病菌傳染。」事實上她也慌了,因為不期待他會主動放過,她以為自己又得奮力一搏。
他一笑,黑瞳注視她,逸出的磁嗓連他自己都覺得過分溫柔。
「我若是因為這一吻而生了病,那也是求仁得仁,我願意和你共赴患難。」
道完後,他平和的退場,沒有任何的勉強,也不出言相譏。
楚菲愣住了,她沈默著,直到突兀的掌聲響起來,她才拉回神智。
「好感動喲,我實在太感動了,海皇說他願意跟你共赴患難,他對你真是情深意重呀。」他動容到幾乎要流下眼淚來。
「你知道什麼?」她恍然一醒,驚覺自己差點又掉進海皇布下的鷹咒中。
「我當然知道,我全部都看見了。」他暖昧地對她眨眼睛。
「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把衣櫃的門推開一點點,就瞧得一清二楚啦。」
推開衣櫃?「關問浪你……你實在太不知死活了。」他還要不要命,完全不怕被發現。
「不知死活的是另有其人吧?」他依舊一臉鬧鬧。
「什麼意思?你是指誰?」她的心兒突然怦怦亂跳。
「一個警覺心全部喪失的男人。」
「你是說海皇他……」
「好了,我們不要再談他了,既然我的研究又有更進一步的發現,我已經很心滿意足了。菲兒,我就先告辭了,你自個兒保重,下回見。」
「喂,關問浪,關……」說走就走,毫不猶豫,楚菲望著他身形消失,沒來由地,一股強烈的不安重重的劃過她胸口,彷彿要發生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