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今天是她二十七歲的生日,同事們瞞著她替她辦了場慶生會,讓她這個主角即使是在心不甘、情不願的情況下被架來,也得心懷感謝,畢竟像她這樣一個工作狂,別人口中的冰山美人副理,大家還記得她的生日並且還願意替她辦慶生會,她就該偷笑了。
「副理,你在發什麼呆呀?來,我祝你生日快樂,乾杯!」坐在幾桌另一頭的小劉端起酒杯遙敬她。
「謝謝。」她微微一笑,舉杯回敬。
「我也敬副理,祝你生日快樂!」她的愛將洪雅雯隨後跟進。
「謝謝。」言海藍只好再將杯子舉到嘴邊。
「等一下。」洪雅雯突然揚聲叫道。「副理,剛才小劉是跟你乾杯耶,你怎麼可以不把酒喝完呢?這樣不行喔。」她連忙搖搖頭。
「對呀,這樣不行喔。」其它人紛紛異口同聲的起哄。
「副理,你必須把那杯酒喝掉,再倒一杯才行。」
「沒錯、沒錯,把它喝掉。」
「把它喝掉。」
「把它喝掉。」
大家又拍手又敲桌的嚷著「把它喝掉」,這讓言海藍只好勉為其難的將杯裡剩下的酒一口氣喝掉,再讓其它人為她斟滿另一杯酒之後,才舉杯回敬洪雅雯。
「乾杯。」洪雅雯興奮的大叫,不等地回應隨即串先將杯裡的酒一乾而盡。
言海藍輕蹙了了眉頭.不得已只好再度將杯裡的酒一口乾盡。
「副理好酒量,換我換我了,祝副理生日快樂、青春永駐。」小張迫不及待的緊接著舉起酒杯咧嘴笑著。
她還來不及開口說話,才剛剛見底的酒杯瞬間又被斟滿,她無奈,只再和小張干了第三杯酒。
「換我了副理,祝你生日快樂。」
就像是有計劃性的車輪戰一樣,大伙接二連三的起身向她敬酒祝她生日快樂,讓她連推拒或抗議的機會都沒有,她蹙緊眉頭看了一眼差點沒滿出酒杯的酒,然後再轉頭看向四周的同事。
「你們該不會是想報我平常在公司對你們太過嚴厲的仇,趁機把我灌醉吧?」她懷疑的問。
鮮少喝酒的她在又快又急的連灌了不知道幾杯酒後,已經開始覺得有點熱、有點暈了。
「哈哈哈,被發現了。」第二次舉杯向她敬酒的小蔣摸著頭乾笑。
「才怪,你想把副理灌醉的理由不是為了報仇,而是為了要一親芳澤吧?」陳之琳立刻扯他後腿,「副理,小蔣他喜歡你啦。」
「關之琳你不要亂說話!」小蔣倏然紅著臉大叫。
「我叫陳之琳,不叫關之琳。」陳之琳瞪眼看去,兩人隨即你一言我一語的吵了起來。
「之琳喜歡小蔣,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小蔣喜歡的人卻是副理。」坐在她身旁的洪雅雯小聲的對她說。
言海藍震驚的看著她,然後又看向小蔣,露出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小蔣比她還要小呀!
「副理,除了工作之外,你偶爾也要注意一下四周嘛,你真的都沒有發現小蔣喜歡你嗎?」洪雅雯搖頭歎息。「其實除了小蔣之外,在這裡的每一個男人都對你心存愛慕。」
言海藍瞬間睜大雙眼,眼中有著驚訝,以及逐漸接受後的理解。這幾年為了生活和工作,她都差點忘了自己是枚受異性歡迎的美女了。
不過這樣也好,正好讓她有借口可以先行告辭。
「小蔣,你喜歡我嗎?」她突然開口問,嚇得眾人瞠目結舌,瞬間全噤了聲。
「副、副理……」小蔣頓時因不知所措而口吃了起來。
「除了小蔣之外,聽說你們也都對我有點意思?」她忽地又看向在場的男士們緩聲道,嚇得他們一個個呆若木雞、屏住氣息,連動都不敢亂動一下。
「副理,你是不是喝醉了?」洪雅雯輕扯她的袖子。
她沒想到平常向來低調冷淡的副理會這樣大方的把這件事說出來,她還以為她會當作不知道才告訴她的說。
「喝醉了豈不就如你們的意了?」言海藍微笑的看著大家。
「什、什麼意思?」小蔣吶吶的問。
「你不是想要把我灌醉,然後再趁機一親芳澤嗎?」她看向他挑眉道。
小蔣倏然渾身僵硬,一張臉迅速漲紅到像要燒起來似的。「副、副理,我、我沒有,我我我……」
「我開玩笑的。」她忽然又說道,弄得大家一愣一愣的。「不過所謂無風不起浪,為了以防萬一,我看我還是趁現在還清醒的時候先告辭好了,今晚的開銷算我的,你們玩得開心點。」說完,她隨即起身準備離開。
「不行。」洪雅雯呆愣了一下,反應極快的伸手將她拉住。「副理,你好奸詐,怎麼可以用這個理由脫身呢?你不能走,你若真走了的話,會害我被大家罵到臭頭的。」她低聲挽留。
「為了我的安全著想,只好委屈你了,明天記得把賬單給我。」言海藍笑著拍了拍她的手,抬起頭朝仍舊呆若木雞的大家揮了揮手。「謝謝大家為我辦慶生會,我先走一步了,星期一公司見。」說完,她便轉身離去。
撥開薄紗幔走出包廂,言海藍臉上的微笑瞬間收盡,她小心翼翼的踏出每一步,木質地板上有著明顯的拼木線條,著實讓她省力不少,但她還是必須集中所有精力才能不顯醉態的離開這個龍蛇混雜的地方。
一步,兩步,三步,只要走出這裡坐上她熟識的計程車就行了。
計程車?
對了,她得先打電話叫計程車到門口等她才行。
電話……手機,她的手機呢?
才轉頭打算從皮包裡翻出隨身攜帶的手機而已,她整個人就猛然暈了起來,她連忙伸手扶住身旁的東西,以防自己跌倒,卻不小心撞到坐在吧檯邊的客人。
「對不起。」她出聲道歉,不由自主的甩了甩頭,想讓自己清醒一點,怎知卻讓自己的頭愈來愈暈。
她又搖晃了一下,腳步有點跟槍,突然一隻壯碩結實的臂膀及時握抱住她的肩膀將她穩住。
「小姐,你沒事吧?」一個低沉有禮的嗓音驀然從她頭頂上響起。
言海藍眨了眨眼,先深呼吸一口氣穩住自己的腳步,才勉強擠出一抹生疏而感謝的微笑抬起頭來。
「謝——」她的聲音在一瞬間戛然而止。
一張熟悉到不可能認錯的臉孔突然出現在她眼前,讓她倏然瞠大雙眼,屏住了呼吸,勉強擠出來的笑容也在剎那問僵滯在臉上。
男人長得非常英俊,有著一身瘦削而結實的好身材,寬肩窄臀、高大英挺,從頭到腳都有一股吸引人的魅力,他的五官深刻,薄唇性感,堅毅的下巴和沉穩的雙眸則顯示出他事業有成的熟男魅力。
他身著一件簡單的V領線衫,袖子隨意的捲到手肘處,再配上一件深色的長褲,看起來輕鬆又愜意,一如過往他習慣的穿著方式,一點也沒變。
「屈競?」言海藍不由自主的脫口說出他的名字。
屈競不禁挑起眉頭,懷疑的看著眼前這張臉頰酡紅、雙眼迷濛,美麗又迷人,讓他有種莫名熟悉,卻又記不起在哪兒見過的美人臉。
「請問我們認識嗎,小姐?」他溫和的問。
言海藍聞言渾身僵直,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不相信自己在他心中會沒留下一些記憶,可是他看她的眼神除了陌生之外,真的只有疑惑與好奇。
請問我們認識嗎,小姐?
她突然覺得想笑,也笑了出來。
「不,我們不認識。」她輕笑著搖頭,然後推開他扶住自己的手,步履搖晃的朝出口走去。
屈競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再低頭看著自己剛才扶住她的右手,那上頭什麼都沒有,他卻能夠清楚得記得扶住她肩膀的感覺,以及她的體溫。
她是不是瘦了些?
突如其來竄入他腦袋的想法讓他霍然一呆,他為什麼會有這麼莫名其妙的想法出現,他們又不認識,他怎麼會知道她以前是胖是瘦呢?
不對,他剛剛明明就有聽見她叫他屈競的,如果她真的不認識他,又怎會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呢?他又不是什麼名人,而且半年之前還一直住在美國,那她到底是從哪裡得知他的名字的?
「競哥,你站在那裡發什麼呆呀?」
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他緩緩地握起拳頭,感覺像是能握住什麼似的,卻什麼也沒有。
這是什麼感覺?為什麼他會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呢?
「競哥,你到底是——」
「小P,我有事先走一步。」他握緊拳頭,瞬間快速的朝出口方向趵出去。
「啊?什麼?競哥,你要去哪裡?競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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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問她他們認識嗎?好好笑,真的好好笑喔。
「哈哈哈……」
雖然看不太清楚,計程車司機仍不斷地從照後鏡裡往後看去。
他載過這位言小姐好幾次了,每次都覺得她是一個好漂亮、好有氣質,簡直就像是電影名星般的美人兒。雖然她不愛開口聊天,也不愛笑,事實上她還有點冷漠,很像人家說的冰山美人,但是她對人總是彬彬有禮的,即使工作得再晚再累,他也不曾見她露出一絲情緒失控的模樣,可是現在……
聽著坐在後座的她不時發出像哭又像笑的聲音,司機先生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忍不住關心的出了聲。
「言小姐,你沒事吧?」
後座的人沒有回應,卻持續的發出像哭又像笑的悶笑聲。
「言小姐,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我看你好像喝了不少酒,你還好吧?」司機先生不放棄的問:「你要不要把不開心的事說出來給我聽?我聽說只要把不開心的事說出來,心情就會變好,你要不要試試看?」
一連串關心的聲音終於傳進言海藍的耳朵裡,她抬起頭來看向坐在駕駛座的司機老伯,咧嘴微笑。
不開心的事?怎麼會呢?她很開心呀。
她正想這麼回應時,一股嘔吐感瞬間從她喉嚨底部衝了上來,她急忙用手將嘴巴緊緊的搗住。
「言小姐,你沒事吧?」大概是她作嘔的聲音傳到前頭,司機老伯的聲音瞬間變得緊張了起來。
「我想吐。」她捂著嘴,勉強吐出三個字。
「什麼?!」司機老伯驚叫出聲,「你等一下,等我一下,我立刻把車停下來。」
好。言海藍搗著嘴巴無聲的回答後,就見司機老伯神乎奇技的在一瞬間拐了個兩個九十度的大彎,吱的一聲,剎那間便將車子停到路肩。
她迅速的推開車門,雙腳一著地,腰一彎便狂嘔了起來。
「嘔,嘔∼∼」
「言小姐,你還好吧?」司機先生小心翼翼的站在離她一小段距離外。
天啊,長得再漂亮、再有氣質的女人,嘔吐起來的時候,還是會讓人忍不住想要退避三舍呀。
蹲在地上狂吐的言海藍根本就沒有聽見他的聲音,一陣又一陣反胃的嘔吐讓她難過得像是快要死了一樣,她蹲在地上覺得身體好熱、渾身無力,整個人像是被人搖來晃去的好難過,她想要躺下來休息、想要喝水、想回家洗澡,想——吐!
「嘔。嘔,」
胃袋已被整個兒嘔空,後來吐出來的東西除了酸水之外,再無其它穢物。
這時,一隻手輕落在她肩背上,輕輕地拍撫著她,她以為是司機老伯,於是便啞聲向他道謝並道歉。
「謝謝,我沒事,對不起,可以麻煩你再等我一下好嗎?」她虛弱的說,發現自己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還想吐嗎?」
一個低沉沙啞卻充滿關心的嗓音驀然在她耳邊響起,讓她忍不住懷疑的抬起沉重且暈眩的腦袋往上看去。
是因為她醉了的關係嗎?為什麼她覺得司機老伯的聲音好像變得好好聽,變得好像他的聲音?
頭一抬,看見出現在她眼前的臉時,言海藍不由自主的逸出哀傷的輕笑。
「原來不只聲音變得像而已,竟然連長相都變得和他一模一樣,我真的是醉了,哈哈哈……」她喃喃自語的笑著說著,眼淚卻下停的泛出眼眶。
他眉頭微蹙,靜靜地看著他。
「屈競,屈競,你怎麼可以忘了我呢?怎麼可以呢?」她伸手輕輕碰觸他的臉,眼神哀傷的朝他低聲問著。
「我們曾經交往過,曾經那樣深愛過,你還說會愛我一輩子,為什麼你能說忘就忘,還對著我問我們認識嗎?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情,怎麼可以?」
她掄起拳頭,無力的打在他身上。
「我是這麼的想你,根本就無法忘記你,你不愛我就算了,怎麼可以忘記我,忘記我們過去曾經有過的一切?屈競,你這個混蛋、混蛋……」
喃喃自語終至無聲,她頭一低,整個人猛地跌進他懷裡,徹底醉昏了過去。
屈競沉默的看著懷中的女人,終於確定她是真的認識他,但是這怎麼可能呢?在他的記憶裡並沒有她呀。
剛剛他衝出酒吧之後,遍尋不到她的身影,他整個人頓時被一股突如其來的恐懼感淹沒,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看不見她會令他覺得恐懼,只知道當她從路邊的行道樹後走出,再次出現在他眼前時,他竟有種失而復得的感覺。
看她坐上計程車,他毫不猶豫的跳上另一輛緊跟在後。
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想做什麼,只知道他無論如何絕對不能再次失去她的蹤影。
他想知道她的名字,想知道她住哪裡,想知道為什麼她認得他,但自己對她卻一點記憶都沒有——只除了有股莫名的想念,及害怕失去她的恐懼層層將他包圍之外。
現在答案終於揭曉了,原來那莫名的想念與恐懼並非無由,她竟然真的曾經和他交往過,曾經和他相愛過,可是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他什麼都不記得呢?
看著懷裡醉昏了的她,他發誓非要弄清楚這一切不可。
「大帥哥,你是言小姐的男朋友嗎?」站在一旁看著這對難得一見的俊男美女忍了大半天的計程車司機,終於忍不住好奇的問。
這傢伙長得還真是帥呀,挺拔的身段、寬闊的肩膀和胸膛、英俊的面容,還有一雙深邃迷人的眼睛,像言小姐這樣的美女,也只有這種帥哥配站在她身邊了。
不過最難能可貴的還是他絲毫不在乎言小姐嘔吐後的氣味,也不在乎踏在滿地的嘔吐物裡,只為了能夠待在言小姐身邊照顧她。
嗚……真是感人呀。
屈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靜靜地凝望著懷裡的人兒半晌後,才霍然抱起她,跨出被她嘔吐物污染的範圍。
「可以麻煩你送我們回家嗎?」他看向司機。
「當然。」司機先生阿莎力的大聲道,隨即頓了下,忍不住將目光移向他的鞋子。「不過可不可以麻煩你把鞋子踩乾淨一點再上車?」
屈競點頭,將鞋子用力的在地上磨蹭幾下,確定鞋底的穢物都被磨乾淨後才抱著她坐進計程車裡。
「她告訴你地址了嗎?」他上車後問司機,心想如果沒有他便要帶她回家。
「我常常載言小姐,即使她沒說,我也知道她住在哪兒,放心。」司機回答。
原來她姓言。
「她常常這樣喝醉嗎?」
「沒有,這是第一次,還真把我給嚇到了,不知道她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之前還又哭又笑的,讓我好擔心,她很少這樣的,雖然總是安安靜靜的不太愛說話,但卻很有禮貌,像她這麼年輕又長這麼漂亮的女生,這點可是很難得的。
「我經常載客人,所以知道現在的年輕人大多好高騖遠,外表雖然光鮮亮麗,但是負債卻有一牛車這麼多,不過言小姐就不同了。」好不容易載到愛聊天的客人,司機先生一開口就欲罷不能。
「你怎麼知道她不同?」屈競忍不住出聲問。
「當然知道,這一年來我一星期至少會載她兩、三次,每次都是她在公司加班加得太晚,趕不上公車才會叫計程車回家的,工作這麼忙,她哪有時間到處花錢呀?還有,我也不曾在她身上看見什麼珠寶手飾,她拿的皮包也只看過這一個而已,哪像我女兒,一衣櫥的皮包,真不知道她買這麼多要做什麼,還沒出社會賺錢就這麼會花錢,真是氣死我了!」
「她常工作到很晚?」屈競不著痕跡的將話題導回正主兒身上。
「對,常常。」
「她的工作有這麼忙嗎?」
「我也不知道,不過她的公司真的很大、很漂亮就是了,好像是什麼上市公司吧。」
「她沒有男朋友嗎?」
「你不是言小姐的男朋友嗎?!我以為你是說。」司機先生驚詫的回頭叫著。
「我是,不過是前任男友。」屈競輕撫著她沉睡的臉,緩緩的回答。
「前任?你們為什麼分手?我覺得你們兩個郎才女貌,根本就是天生一對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也想知道。屈競在心裡回答。
「沒什麼,只是之前我都在美國距離太遠了照顧不到她,所以才協議分手。」他隨口胡謅,一頓後,不由自主的沉聲補了一句,「不過現在我回來了。」
「意思就是你要重新追求言小姐?」司機反應極快又興奮的猜測,「所以你剛才才會向我打探言小姐現在有沒有男朋友?」
「對。」他順水推舟的應聲。
「哈哈哈,好。雖然我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面,不過以我多年載客看人的經驗,我覺得你不錯,如果有什麼我幫得上忙的地方,你儘管開口我一定幫忙。」司機先生阿莎力的大笑。
「謝謝。」
「不用謝啦,只要到時候別忘了請我喝杯喜酒就是了。」
「沒問題。」屈競毫不猶豫的答應,說完之後才突然一愣的發現自己竟然是認真的想和她結婚,即使現在他連她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好了,到了。」司機忽然停下車。
他轉頭看向車窗外,只見車子正停在一棟大廈的大門前。
「多少錢?」收回目光,他問著前方的司機。
「五百五。」停在路邊吐的時間可花了不少錢呀。
屈競從皮夾裡抽出一千元遞給他。「不用找了。」
「這怎麼行呢?零錢的部分我還可以收,鈔票就不行了,四百塊找你,剩下的五十塊就算我貪財了。」司機說著拿了四張百元鈔票遞還給他。
屈競微微一笑,只好將錢收下。「謝謝。」他說完推開車門下車,然後將她放在座椅上的皮包掛在肩上,接著才彎腰將她從車裡抱出來。
「言小姐住在D棟七樓二號。」下車替他關上車門的司機熱心的對他說道。
「謝謝。」屈競再次向他道謝。
「不用謝啦,有需要用車通知一聲就是了,我叫張有財。」司機先生咧嘴一笑,「你快點進去吧,雖然言小姐瘦瘦的,但是抱久了手也是會酸的。」
屈競點點頭,抱著他未來的老婆轉身朝大廈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