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映蝶怒不可抑的走在路上,此時華燈已上,四周建築物霓虹閃爍,馬路上車燈更是明亮刺目,所以即使天色已全黑,來自四面八方的光線依然清楚的照映出她的怒顏,真是氣死她了!
好你個張勝廷,敢劈腿卻不敢承認,被抓到了還敢不要臉的將責任全推拖到那女人身上,說是對方死纏著他不放,他是無辜的!
他真以為他這樣說,她就會相信他?就會愚蠢的和那個同樣被他劈腿的女人魚蚌相爭,讓無恥的他漁翁得利嗎?他想得美!
他這麼愛裝無辜,她奉陪!一腳狠狠地踹到他小弟弟上,在他面露震驚、痛不欲生的捂著下體痛苦的呻吟時,再一臉無辜的對他微笑說聲對不起,然後轉身走人。不過即使如此,依然無法洩她心頭之恨。
想她施映蝶從小到大,有哪個時期不是被異性們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裡疼愛呵護的?從幼稚園、國小、國中、高中到大學、出社會,向來只有她劈腿別人的份,什麼時候輪到別人來劈她了?
該死的張勝廷,當初她若不是看在他長得老實,雖然沒什麼錢,卻對她很大方,而且體貼又唯命是從的份上,她根本就不會給他機會答應和他交住。只是她萬萬都沒想到,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外表行為愈老實的男人,不見得對愛情就一定老實,她真是受教了。
可惡,她還是超不爽的!
克制不住心底那股熊熊怒火,她憤怒的抬起腳來用力的踹了一下路邊的垃圾桶,沒想到響起來的卻是兩聲巨響。
「碰!」
「碰!」時間間隔相差不到零點五秒鐘。
她先是一愣,然後懷疑地轉頭看向另一聲碰的來處,只見引發那聲碰的人也正舉目望向她這方向,頓時之間,她雙眼圓睜的瞪著另一張同樣雙目圓瞠,跟她一樣露出難以置信表情的臉龐。
就在這時,路肩上停了一輛臨時停靠在路邊的小轎車走下一名高挑美女。
「你等我一下。」她彎身朝車內的友人說了一句後,退後一步關上車門,一轉身,一抬頭,一看見站在人行道上呆若木雞的兩個女人,頓時之間也跟著呆住了。
「謝謝光臨。」
位在人行道上的另一邊,一個穿著輕便的女人走出便利商店,她不經意的輕瞥了一下呆立在路上的三尊木雞,原本只是好奇怎會有人呆在那裡一動也不動的,沒想到這一看,連自己也被傳染了呆病,瞬間雙目圓瞠的說不出話來。
時間就像在她們四個人之間突然靜止了一樣,她們雖然誰也沒動,也沒有開口說話,但是心中所想的都是同一句話。
馬的,今天到底是見鬼的什麼鬼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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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商店隔壁有間咖啡店,氣氛優雅,音樂宜人,故常有閒暇之人坐在店裡一邊品嚐咖啡,一邊翻看雜誌的耗時間。
不過今天店內氣氛有點兒不一樣,有四各俱特色的美麗女子突然光臨這間小小的咖啡店,讓店裡頓時滿室生輝,也吸引了店內所有人的目光。
她們端坐在店內的一張方桌邊,四個人分坐四方,壁壘分明。
她們沉默時微笑,啜飲咖啡時微笑,說話時微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微笑,看起來就是那麼的美麗迷人,讓人看了不由得如癡如醉。但是,如果你有膽子靠近她們,聽見她們之間的對話,你就會知道一切都是假像,不是你的想像。
「這麼多年不見,沒想到你們三個竟然都開始崇尚起自然主義呀。」言海藍微笑的看著眼前三張素顏道。很高興自己因為剛應酬結束,臉上仍有著完美的妝容。
「沒辦法,誰叫我天生麗質難自棄,即使不化妝也是最美麗的。」何巧晴微笑道。她家就住便利商店的樓上,只是下來買個東西而已,沒想到竟然會遇到大學時代的死對頭,早知如此,她剛剛就穿晚宴禮服下來了。
「再怎麼美麗的女人穿上十塊錢的拖鞋,也會令所有男人倒盡胃口吧?」施映蝶微笑的瞄了桌下一眼。雖然剛被男朋友劈腿,心情差到不行,但是她絕對不會洩露一點痕跡給這三個死對頭發現,讓自己有柄落在她們手上,讓她們嘲笑自己一輩子,死都不會。
「是呀,就像外表再怎麼美麗,會做出踹垃圾桶的粗魯行徑的女人一樣會令男人退避三舍。」關之煙意有所指的微笑道。她可是親眼目睹了施映蝶的粗魯行徑呀。
施映蝶微僵了一下,隨即微笑著說:「五十步笑百步,這句話應該是有長腦子的人都知道吧?」
不知道她們倆在打什麼啞謎,何巧晴將目光投向言海藍身邊的工事包,微笑的開口道:「都已經八點多了,還在工作呀?真是辛苦。」
「是呀,有時候我還真羨慕那些花瓶女,下班時間一到就可以準時下班,哪像我這麼辛苦還得加班。」
「花瓶女有什麼好羨慕的,要羨慕就應該羨慕有能力又能準時下班的美女上司。雖然身為一個經理每天準時上下班,有點對不起留下來加班的下屬,但是我若是老闆,也不希望看員工每天加班浪費公司資源。」
「還蠻有見解的嘛,很多上市公司的總裁和我聊天的時候,都曾提過類似的希望。」
「希望又有什麼用,我都直接命令我的員工不准加班了。」
「看樣子從學校畢業之後,大家都很忙嘛。我想,你們該不會忙到都沒時間交男朋友了吧?」施映蝶微笑的說。
「怎麼可能!」言海藍微僵了一下,倏然冷哼道。
「我的男朋友多到想和我約會,都得排上半個月。」關之煙微笑道。
「半個月喔,我的得排上一個月。」何巧晴輕啜了一口咖啡微笑道。
「當你們的男朋友可真是辛苦呀,約會還得排隊?我的男朋友可就幸福多了,因為對我來說真愛只有一個。」換句話說,你們的男朋友都不是真愛啦!
「我又沒說那些排隊等著和我約會的人是我男朋友?那些只是無緣的追求者,辛苦又如何?只要我老公不辛苦就行了。」何巧晴說。
「你結婚了?」施映蝶壓抑住心裡的驚愕,以平淡的語氣微笑的問。其他兩人雖然也是一臉平靜的微笑,但卻拉長了耳朵,等著聽她的回答。
結婚了?怎麼可能她都結婚了,自己卻還孤家寡人、八字沒一撇?不可能的,她一定是騙人的!
「你們不覺得二十六、七歲是女人最美的時候嗎?最美的時候不結婚,難道要等到人老珠黃,沒人要的時候再來廉價出售嗎?」何巧晴說。
「沒想到你竟然這麼的瞧不起自己,我自認為我到四十歲還會跟現在一樣的美。」施映蝶微笑的說。
「所以你是打算四十歲再結婚囉?」
「怎麼可能?你都結婚了,我怎麼可能還沒結婚呢?別忘了我的行情向來都是最好的。」施映蝶挑釁的微笑道。正所謂輸人不輸陣,即使說謊也要把面子給撐住。
「過了這麼多年,你的臉皮還是這麼的厚。」何巧晴微笑。
「如果我臉皮真的夠厚的話,我會直接炫耀的跟你說我老公很有錢,請你不要太羨慕。」施映蝶微笑的端起咖啡,優雅的輕啜了一口。
「和你結婚的人該不會是個有錢的老頭,或是沒用的二世子吧?我老公很聰明,即使非出生於富豪之家,沒有萬貫祖產當後盾,依然輕輕鬆鬆的動動腦筋就能月入百萬以上。不過他最聰明的還是娶了我當老婆。」何巧晴得意的挑高唇角。
「有錢和聰明對我來說只是基本配備,長得醜就很抱歉了。我老公很英俊,以後我們倆生出來的孩子肯定男的俊,女的美。」言海藍端起水杯,看著杯裡的水波狀似自言自語般,不甘示弱的微笑道。
「有錢、聰明、英俊固然重要,但是幸(性)福可不是用這些就換得到、買得到的。我老公很年輕,體力可好了,害我每天都睡眠不足。」關之煙輕聲抱怨道,卻露出一臉幸福的微笑。
可惡,難道她們三個真的都結婚了嗎?施映蝶在心裡咬牙切齒的忖度著,非常非常的不爽,難道她真的敬陪末座,成為四個人當中唯一還沒把自己嫁出去的人嗎?
可惡的張勝廷,若不是他浪費了她整整半年的時間,說不定她早就已經把自己嫁出去了。
混蛋!她死也不會讓她們三個知道她不僅還沒結婚,而且還剛被沒錢沒才、長得又不怎麼樣的混蛋男朋友劈腿,才剛剛分手而已。她死都不會讓她們知道!
不過話說回來,她會為了面子、為了爭贏而說謊,她們三個難道不會嗎?說不定她們和她一樣,根本就是在虛張聲勢、謊話連篇。
施映蝶眼中迅速的閃過一抹懷疑,表面上卻完全不動聲色的繼續微笑著。
「既然大家的老公都這麼優,不介紹認識一下,好像有點浪費。不如叫他們到這兒來,大伙認識一下。」她緩緩地開口說。
「不好意思,我老公剛好出差。」何巧晴說。
「我老公也一樣。」關之煙說。
「我老公雖然沒出差,但是正在接待一位從美國飛來的重要客戶,所以也沒空。」言海藍說。
「這麼巧,大家都沒空呀。」施映蝶微笑道,心裡卻想著:肯定有問題!
「那你老公呢?你會這麼提議,肯定你老公有空可以過來囉?」何巧晴微笑的看著她說。
施映蝶倏然一僵。
「我老公的確是有空,可是叫他一個男人來這兒讓你們品頭論足的,他可能會渾身不自在,所以還是等你們的老公都有空的時候,再說吧。」她四兩播千金的微笑道,一頓後又問:「不知道你們的老公什麼時候有空呀?」
「這……我得問一問。」
「據我所知,我老公的行事歷已經排到明年了。」
「我也一樣,得回去問他。」
「說真的,看你們這樣推脫,我會把你們說已經結婚,老公又有優秀的話當成是你們在騙我。」施映蝶微笑的說。
「你的疑心病也太重了吧?騙你我有什麼好處?」
「你會質疑別人的人,該不會真正說謊在騙人的其實是你吧?」
施映蝶心裡猛一震,但卻一點也不想認輸。
「好吧,既然如此,我們就約在崇道校慶那一天,帶著老公一起回校慶祝。」她豁出去的說,「距離那天還有半年的時間,我想你們的老公再忙,也不至於會騰不出兩、三個小時陪愛妻參加校慶吧?」而她,絕對會在這半年內找個有錢的大帥哥把自己嫁掉!
「沒問題。」何巧晴、言海藍和關之煙三人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很好,那就一言為定了。」
「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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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過去了。
從那天遇見那三個天敵之後,時間竟然飛快的過了一個月,而她的把自己嫁掉的結婚計劃竟然連一點進展都沒有,怎麼會這樣?
施映蝶坐在車裡等紅綠燈時,欲哭無淚的忖度著,她真的是愈來愈懷疑當初她的行為根本就是在自掘墳墓嘛。什麼叫悔不當初,她現在真的有很深、很深地體會,嗚∼
紅燈不知何時變成了綠燈,前方的車子不知何時已開離她二十公尺遠,她回過神來,迅速地鬆開腳剎車,將右腳移到油門正準備加速時,卻猛然聽見「碰」的一聲巨響,她連人帶車頓時被衝撞的飛了出去。
她的腦袋瞬間一片空白,雙手反射的抓緊方向盤,右腳則緊踏在剎車板上。
一秒鐘感覺像是一世紀,四周的景物則像是在放影片般的,緩慢而且清楚的在她眼前放映著,耳邊一片靜默。
「叩叩叩。」
慢慢地,聲音由遠而近的傳進她耳裡,她茫然的轉頭,只見有個人不斷地在拍打著她的車窗,嘴巴則一張一合的似乎在跟她說什麼。
「小姐!小姐!」
聲音一旦開始傳進她耳裡,四周的一切似乎也開始變得正常,除了自己腦袋仍然一片空白,動作依然緩慢之外。她將車窗打開。
「小姐,你還好吧?沒事吧?」車窗外的人關心的問道。
她緩慢地搖搖頭,車禍兩個字突然竄進她腦中。她眨了眨眼,打開車門,卻得靠車外的人幫忙使勁,才有辦法將車門推開。
「人沒事就好了。」熱心幫她的人安慰她道,末了補充一句:「已經有人報警了。」
「謝謝。」施映蝶啞聲道,然後轉頭看向後方追撞她的車。「他沒事吧?」對方的車整個引擎蓋都凹下去了,有水不斷地從車下方流出,表示連水箱都撞破,可想而知衝擊力道有多大。
「兩個安全氣囊都爆開了,人看起來是沒事,不過好像有點被嚇壞了的模樣。」
施映蝶不知不覺的鬆了一口氣,雖然說被撞、受害的人是她,但是她一點也不希望對方出事,一來是因為她討厭看見血,二來是求償方面可能會變得很麻煩。
她看著自己已被撞得變形的車子,既生氣又無奈的走向對方。只是一走近對方,看清楚呆坐在駕駛座上的人,她就呆住了。
怎麼會是一個老先生呢?天啊!
不過該說的話,該做的事還是得做。
「先生,你是怎麼開車的?難道沒看到我在你前面嗎?」她皺眉問車裡的老先生。他的樣子看起來至少有七十歲,不知道他的家人心裡在想什麼,為什麼這麼老人還讓他開車出門。
對方一臉呆滯的看著她,毫無反應。
「先生,我在跟你說話,你有聽見嗎?」她再次問道。
「他好像被嚇呆了,我剛剛我們問他有沒有受傷,他也是這種反應。」一旁的路人對她說,「看樣子只好等警察來了。」
施映蝶無奈的點點頭,然後問道:「這到底是怎麼發生的?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她希望有目擊證人能幫她釐清這場車禍,因為被撞的她根本什麼也不知道。
「放心,這裡有很多目擊證人可以幫你做證,不是你的錯。」旁人安慰她道。
「謝謝。」除了道謝之外,施映蝶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警察來了。施映蝶除了說明自己就是被撞的倒楣鬼之外,其餘的都靠現場的目擊證人替她回答警方的問話,不過也因此肇事責任很快就釐清了。
但是意想不到的問題卻出現了,肇事者像是被這場突如其來的車禍嚇呆了般的,完全無法回答警方的問話,讓警方足足花了半個小時,才從他車裡的皮包內翻出連絡人的電話,並連絡上他的家人。
半個小時後,她所在的地點從大馬路中間移到了警察局,因為老人家仍是一副老年癡呆症的模樣,完全無法做筆錄,所以只好等他的家人來代理了。
老人家無法溝通,警察先生們又在忙,施映蝶像個呆子一樣的坐在警察局裡。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落到這個田地,晚餐還沒吃,車子被撞壞掉了,而且還不知道對方有沒有錢、會不會賠償她車子的修理費,然後最讓她難過的還是發生了車禍卻找不到一個可以通知過來陪伴她、安慰她的男人。
她施映蝶到底在何時變得這麼可憐、孤獨又乏人問津了?
想到她那三個大學時代的死對頭一個個都結了?,老公又帥、又聰明、又年輕、又有錢,她壓抑了一整晚的情緒突然間失控,眼淚瞬間從她眼眶掉了下來,一發便不可收拾。
為防被投訴警察變色狼,一直在裝忙中卻忍不住偷偷注意這難得一見的美女的警察們一見她落淚,頓時全都變得有空了,一個個趨近來表現關心。
「小姐,你沒事吧?是不是有哪裡受傷了會痛?」
「你別哭,要不要我幫你通知你的家人或朋友?」
「你要不喝什麼飲料,或吃什麼?你的晚餐吃了沒?我幫你去買。」
「你別擔心,這起車禍有很多目擊證人,對方得負完全的責任,不是你的錯,你別哭。」
對於警察先生的關心,施映蝶一律以搖頭作答,眼淚卻撲簌簌的一直流個不停,讓她原本就偏向楚楚可憐的美麗容顏更讓人憐惜與心生不忍。
「你別哭,我再打電話問問他的家人到底到哪裡了。」看她仍哭個不停,一名警察說著立刻走到辦公桌後頭去打電話。
「你別擔心,如果對方合解的方式無法讓你滿意的話,你可以打電話給我。」另一個警察將蓋有他姓名和派出所警章的紙張遞給她,另外兩個則不斷地為她遞上衛生紙。
施映蝶接過他們遞來的紙張和衛生紙後,依然哭個不停。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失控,只知道她好難過、好孤單,天下之大、人之多,她卻找不到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嗚∼
「來了,他的家人到了。」剛去打電話的警察大聲宣佈道。
頓時之間,除了從呆滯變得一派悠閒的老人家之外,全都轉頭看向大門處。
一對手提名牌包包的母女匆匆的走進派出所,一看見坐在椅子上的老人,中年婦人立刻走上前去,而年輕的女人則一臉客氣的向警方問道:「請問—」
「你是陳河明的家人?」警察問道。
「對,他是我外公。」殷晴點頭道。
「這位小姐就是被你外公開車衝撞到的人。」警察指向施映蝶道。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很抱歉,你有受傷嗎?」看向淚流滿面的施映蝶,殷晴立刻一臉抱歉的向她行九十度的鞠躬禮,有點不知所措。她是不是有哪裡受傷了,痛得不得了,要不然怎會哭成這樣?
「小姐,對不起、對不起,我爸爸他有糖尿病,可能一時之間血糖降低了,才會發生車禍這種事,真的很抱歉。你是不是哪裡受傷了?真的很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屬於我們的責任,我們一定會負責的。」中年婦人回過頭來也不斷地對她鞠躬道歉。
既然對方都這麼有誠意了,還不斷地向她鞠躬道歉,施映蝶心裡再難過,也不敢再放任自己繼續哭下去。她勉強抑住淚水,吸了吸鼻子,啞聲開口道:「沒關係。」
「你們先瞭解一下事實經過,這位張先生是幫你們把撞壞的車子拖到這裡來的人,有些事情你們可以問他,也可以來問我。」眼見情況良好,美女也止住了哭泣,警察先對那對姍姍來遲的母女說道,然後才轉頭柔聲的對她說:「小姐,我先幫你做筆錄好嗎?」
施映蝶點點頭,起身跟隨著警察先生走到辦公桌前坐下來做筆錄。
做完筆錄後,她起身才發覺對方的家人又多來了一個,心情仍舊低迷的她隱約只知道對方是個男人,其他的根本沒力氣去管它。現在她只希望對方願意幫她把車修好,然後警察趕快放她回家大哭一場就夠了。
她窩回自己剛剛坐的椅子上,低著頭拚命克制著眼底的淚意。對方的人來的愈多,愈顯得她的孤立無援,愈讓她覺得自己可悲。她眼中的淚水不由自主的又凝聚了起來。
「小姐。」
明顯叫喚她的聲音突然從她頭頂上響起,她迅速的伸手抹去眼眶裡懸浮的淚水,緩慢地抬起頭來看向對方。
一個高大俊帥、斯文有型的男人站在她面前,讓她有點呆愣住。
「我想和你談一談賠償的問題。」男人以低沉迷人的嗓音對她說道。
「你是?」施映蝶眨了眨眼,以哭過後沙啞的嗓聲開口問道。
「他是我外公。」男人微微地側身,指了指座椅上的老人家道。
「喔。」施映蝶吸了下鼻子,點點頭。
「你的車子現在在哪兒?」男人問。
「已經請拖吊車拖到修車場了。」
男人點點頭。「車子的修理費你不必擔心,我會請保險公司處理。」
「謝謝。」
「可以留一下你的姓名和電話給我嗎?我請保險公司的人和你連絡。」男人說。
施映蝶點點頭,正打算轉頭尋找紙筆時,他已將準備好的紙筆遞到她面前。她接過來,迅速的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姓名和手機號碼,然後再將紙筆遞還給她。
「施映蝶?」男人以低沉迷人的嗓音輕念她的名字。
她點點頭。
「好了,你們可以走了。」負責處理這起車禍的警察走過來對他們說道,然後轉頭溫柔的對她交代道:「小姐,如果他們沒負責把你的車子修好的話,你可以打電話告訴我。」
「謝謝。」施映蝶朝警察先生點點頭,然後再朝對方輕點了下,起身朝出口走去。
她終於可以回家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