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知道自己這樣做將在大周國引起偌大的風波,也知道這樣做會讓自己背負上蕩婦的罵名,可她就是不管也不在乎;只要能嫁給諸葛容若,堂堂正正地擁有他,那麼即使要她不做太后也沒關係,畢竟她愛他一輩子了。
是的,她愛他一輩子了!
打從她還是個綁著丫頭辮的小姑娘開始,她就喜歡他了,喜歡他的少年老成、喜歡他的成熟穩重。
當她長成一個標緻美麗、名動京師的大美人時,她的心仍舊在那個年紀比她小兩歲,卻已被稱為臥龍的諸葛容若身上。此時,她愛他的風度翩翩、愛他的知道進退、愛他的瀟灑倜儻。
她以為自己終究是會嫁給他的,因為每個人都將他們相提並論,每個人都知道他們互有好感;直到那一天,一道聖旨下來,硬是將她迎入宮中成了諸葛璟的女人,她的夢就碎了。
她曾經哀求諸葛容若帶她走,她寧可放棄一切,放棄當皇后的機會,只求他帶她走。但諸葛容若拒絕了,因為對他來說兄弟之情、君臣之義比愛情更重要,所以他放棄了她!
從此她忍著、等著:忍著一個她不愛的男人,等著一個她所愛的男人,用盡一切方法除去那個她不愛的男人,再用盡一切手段得到她所愛的男人。如今,她終於
成功了,經過整整十年的時間,她終於得到他了!
想著,周憐星喜上層梢,緩緩來到輝月宮。
可還沒到輝月宮,周憐星老遠便聽到一陣悅耳的琴音與男子的歌聲。
周憐星知道那是諸葛容若在唱歌,當下也不打擾他,只是屏退一千宮女太監,獨自進入。
畢竟她深知他不喜人打擾,知他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撫琴而歌是再普通不過的事了。
對於周憐星的來到,諸葛容若恍若未見,他繼續唱著:「牆有茨,不可埽也。中苒之言,不可道也。所可道也,言之丑也。」當他唱到最後一個字時,歌聲戛然而止,諸葛容若盯著琴弦,出聲問道:「太后,聽過這首曲兒嗎?」
周憐星在他身邊坐了下來,輕搖螓首,「這些文誨誨的玩意兒,我本就不及你,所以你還是直接告訴我,別打啞謎了。」
「春秋時,衛國街宣公的妻子宣薑是個大美人,詩人做很多詩歌詠宣姜的美貌,可是也做了很多詩來諷刺宣姜。太后,你知道為什麼嗎?」
周憐星嫵媚一笑,「不知道,你還是直接說吧!」
「因為宣姜和自己的兄長亂倫,為時人所不齒,所以就作詩來諷刺她,牆有茨,不可埽也。中苒之言,不可道也。所可道也,言之丑也。」諸葛容若說到這裡,抬起頭看著周憐星,「太后,這說的……正是你!」
周憐星怔了怔,「容弟,你……」
諸葛容若起身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道:「太后,罷手吧!你現在罷手還來得及。現在罷手,將不會有人知道這件醜事,你永遠是大周國最端莊高貴的國母,是皇上最溫柔慈愛的母親,為了皇上、為了大周國,請你罷手吧!」
周憐星愀然作色,「罷手?你叫我罷手?」
「是!罷手,就當作從沒發生過這件事,我會叫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封口,會湮滅所有的證據,好讓太后永遠都是大周國的太后。」
「如果我不願意呢?」
諸葛容若抬起頭來,「不願意?」
「是!我不願意。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今天,我好不容易才可以光明正大地擁有你,我不願意就這樣放棄你。」
「但是……但是我們這樣做是不對的,是會招來萬世罵名的!」
「什麼萬世罵名?我不怕,我也不在乎,我就是要你,就是要你做我的男人、我的丈夫!」
諸葛容若歎了口氣,「太后,諸葛容若有什麼好的,能讓太后甘負罵名、一意孤行呢?」
周憐星走到諸葛容若面前跪了下來,捧著他俊美無儔的臉說道:「我也不知道你有什麼好,我只知道我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就下定決心,我一定要得到你。無論有什麼困難我都要得到你,即使有悖倫常、身負萬世罵名我也不在乎!」
「但是我在乎,而且我不能對不起先帝、不能對不起小若。」
「對不起你王兄?哈哈,你為什麼不問問他是不是對得起你?」
諸葛容若一愣,「什麼意思。」「你的父親高宗皇帝一共有八個兒子,而這八個兒子裡他最鍾愛的就是你,常說你有李世民之風、諸葛亮之智,甚至也準備立你為太子把皇位傳給你,但最後即位的卻是你皇兄,你知道為什麼嗎?」
諸葛容若搖頭,「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不過先帝雄才大略、見識遠大,是一代霸主,由他當皇帝沒什麼不好的。」
「是嗎?但是他卻認為你會阻礙他的大計,所以特地在高宗皇帝準備立儲君那天要我去找你,讓我和你在迎接宮面前演出一場活春宮,你知道嗎?」
周憐星這麼一提,諸葛容若臉色頓時刷白,「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由不得你不信,因為這是你王兄叫我做的。」
諸葛容若眼睛霍地睜大,「什麼?先帝叫你做的?」
「是!你王兄對我說,如果你當上了皇帝,一定會全心全意投入國家政事,一心一意以大周百姓為要,如此一來你就沒有時間和我在一起了。所以如果我
想永遠和你在一起的話,就不能讓你當皇帝,只要你不當皇帝,你就是我的!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一般,高宗皇帝果真因為這件事而認為你耽溺女色,唯恐宮中將有女禍,轉而選擇了他當皇帝。只是我怎麼也沒想到,他當上皇帝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派人把你送到敦煌,和什麼鬼敦煌九鳳在一起,然後再硬將我接進宮,強佔我的身子。這些事情,你知道嗎?」
諸葛容若搖頭,「我不知道你和先帝問究竟有過什麼協議,但是我知道先帝是很喜歡你的,他曾多次對我提起,如果可以的話,他想讓你做他的皇后。」
「皇后?我才不希罕做什麼皇后,我在乎的是你,要的也是你。但諸葛璟為了滿足自己的慾望,不但硬生生地將我從你身邊拉開,他甚至還告訴我,他活著你別想當皇帝,即便他死了也會讓你自動讓出帝位,心甘情願輔佐他兒子當皇帝。」
聽到這兒,諸葛容若還是面無表情,但他的眼中卻充滿了既是同情又是悲憫,另外還帶有幾許無奈的複雜情緒。
周憐星繼續說道:「起先我不懂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但很快地我就明白了。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叫你輔佐他的兒子也就罷了,可他為什麼還要說,如果遷兒頑性不改,是扶不起的阿斗,那麼你不妨取而代之?他這麼說不是要陷你於不義嗎?更過分的是,他竟然把九龍策給你!他明明知道九龍策非大周皇帝不能得之,他把九龍策給你,豈不是擺明了要你的命?這樣無情無義的狗東西,根本不值得你為他出生入死,為他賣命!」
諸葛容若還是搖頭,「不論先帝對我做過什麼,他都是我的王兄,也是大周的君主。於情,他是我王兄,我敬他、愛他:於理,他是大周的君主,我更應該敬他、愛他、尊他,即使赴湯蹈火,諸葛容若也在所不辭。」
周鄰星不禁為之氣結,「你、你的眼裡就只有兄弟之情、君臣之義嗎?那我呢?我又算什麼?」
「你?你是我的大嫂,是大周的國母,是當今皇上的生母。」
周憐星拚命搖頭,「我不要!我不要做大周的國母,我只想做你的妻子,我只想嫁給你!如果沒有你那機關算盡、狼心狗肺的王兄,你我早就是一對恩愛的夫
妻,遷兒就是我們的兒子,說不定現在大周的皇帝是你、皇后是我,而遷兒是我們的太子……」
諸葛容若推開她站起身,「你會這麼說正代表你不瞭解我,如果你瞭解我的話,相信你就不會說出這些話來。」
周憐星也站起身,「什麼意思?」
這時,諸葛青的聲音傳來——
「二哥的意思是……他根本不愛你!如果他愛你的話,就算有天大的困難橫在眼前,甚至必須和老天爺搶人,他都會竭盡所能把你搶回來,更何況只是我王兄?二哥,我說的對不對?」
諸葛容若既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冷冷地看著窗外的一鉤新月,而這無疑是默認了諸葛青的話是對的;真的不愛她,所以才會放任諸葛璟為所欲為,對諸葛璟和她的一切,視若無睹。
周憐星登時手腳發軟,她無法相信眼前這個男人,眼前這個自己用盡心機想得到的男人,居然一點也不愛自己!
她奔到諸葛容若面前,抓住他的手說道:「不!我相信你是愛我的,不然你不會直到前些日子才娶妻。我相信你是愛我的,我相信你是在等我!快說你愛我,快說啊!容弟,你趕快告訴老四是他猜錯了,你說啊!說啊!」
諸葛容若還是沉默不語,倒是一旁的諸葛青忍不住又開口了。
「二哥不會說的,他是那種再怎麼討厭一個人,也絕不會在對方面前表現出來的人;所以縱使他根本不愛你,但他還是不會說出傷害你的話。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二哥愛的女人是誰。」
周憐星匆地轉過身來,臉上的神情有著些許的慌張與瘋狂,「誰?」
「是我,容哥哥真正愛的女人就是我,楚若衣!」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傳來,接著一條嬌小的身影從外頭躍了進來,直撲諸葛容若的懷抱,小嘴不斷地香著他。
「容哥哥,我終於見到你了!我還以為你真的不要我了,容哥哥,容哥哥!」
諸葛容若詫異極了,雙手卻不由自主地環住楚若衣,將她緊緊抱在懷中。
「小若,你怎麼來了?」
楚若衣用力地香著他,親親熱熱地靠在他懷中,完全無視周憐星的殺人目光。
「你寫信說你有危險,所以我就來救你了啊!」說著,楚若衣拉起他的手,「容哥哥,我已經拿到九龍策了,現在我們可以離開了,咱們走吧!」
她開開心心地拉著諸葛容若往外走,突然,周憐星擋在兩人身前。
「不准走!你們誰都不准走!」
楚若衣哼了一聲,扮了個鬼臉,「醜老太婆,你叫誰不准走?」
周憐星頓覺愕然;醜老太婆?這、這丫頭居然叫她……醜老太婆?
她當真已經老到變醜了嗎?
「你……你叫誰醜老太婆?」
楚若衣那對靈活的眼睛睜得好大,一臉無辜地道:「你啊!你是太后,你的兒子又當上皇帝,所以自然是老太婆羅!」
周憐星氣得連話都差點說不出來,她轉向諸葛容若,「這樣一個沒教養,講話尖酸刻薄,活像小猴子蹦蹦跳跳的小丫頭,就是你喜歡的女人?你喜歡這樣的女人?」
諸葛容若還來不及說話,楚若衣忍不住又開口氣她。
「那當然!如果容哥哥不喜歡我,他會娶我嗎?他還為了我休了太皇太后為他娶的柳師師喔!」
「你!」
「你自認為瞭解容哥哥,那你應該知道,這世界上沒有人可以強迫容哥哥做任何事,除非他自己願意。所以無論你用什麼手段、什麼方法去逼迫容哥哥,只要他不願意,你都無法達成心願!」楚若衣振振有辭地說著。
周憐星愣在當場,想不出話來反駁。
確實,她確實知道除非諸葛容若願意,否則這世界上沒有人可以強迫他做任何事,但她還是抱著一線希望,畢竟他們相識那麼多年,那份深厚的情感豈是一個小
丫頭所能比的?
周憐星推開楚若衣,激動地抓住諸葛容若的手,「容弟,她、她說的不是真的,對不對?你願意的,你是願意的,雖然我使了一些手段,但你還是答應我了,不是嗎?」
諸葛容若沒有回答她,只是輕聲歎道:「太后,回頭吧!趁著皇上還小,還不懂世事,趁著朝中大臣還不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您快罷手吧!否則等到天一亮,等大臣們都上早朝了,屆時即使想挽回也為時已晚。」
疑惑,浮現在周憐星眼中,「什麼意思?」
見諸葛容若朝自己點了下頭,諸葛青跨步上前說道:「我已經聯絡了朝中幾位大臣,如果天一亮二哥還沒回到王府,大夥兒就要聯表上奏太皇太后,請太皇太后終止這樁人倫醜事,削去太后的一切封號,並請太后到長青宮閉門禮佛思過,以正朝綱。」
周憐星無法置信地瞪著諸葛青,「你、你說什麼?你要聯合朝中大臣上表?你、你和諸葛容若不是水火不容嗎?為什麼你會反過頭幫他?」
諸葛容若應道:「我和四弟確實水火不容,不過這純粹是因為個性不合的關係,我看不慣他的衝動好事,他不喜歡我的溫吞斯文,而非我和他有什麼心結瓜葛。再說,四弟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嗎?如果他真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那麼先帝早就像圈禁老七那樣,將他圈禁起來了!」
「那……你在朝中、在京城裡所散佈的謠言……」
諸葛青回答:「那是我和二哥商議好,故意叫人去散佈的。」
「你逼他撤去攝政王的頭銜,逼他交出印信、兵符也是故意的?」
「那當然,如果不這樣做的話,你會相信我們兄弟倆不合嗎?」
「這麼說來,你三番兩次去找他拿九龍策,甚至叫人刺傷他、打傷他也都是故意的?」
諸葛青點點頭,「我知道這樣做是有點過火,但二哥說既然要演戲,那就得演個十分像,況且這還可以取信於你,不是嗎?」
周憐星臉色一片慘白,看了看諸葛青,又看了看諸葛容若,「你……你們兄弟倆真是好啊!居然聯合起來欺騙我、對付我,這是為什麼?為什麼?愛一個人有錯嗎?」
諸葛容若說道:「愛一個人當然沒有錯,但是當你為了愛這個人,為了得到這個人而不擇手段,甚至去傷害別人時,你的愛就天理不容了。」
周憐星放聲大笑,「天理不容?我這樣愛你,你卻說我天理不容?諸葛容若,你好利的一張嘴,好清高的人格啊!」
諸葛容若搖搖頭,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說著:「我不怪你為了我去使手段、要心機,但你不該為了我去傷害一個深深愛你的男人,甚至要了他的命。」
周憐星的臉色驟然大變,「你、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應該很清楚才對,又何必問呢?」
她連連後退,頻頻搖頭。「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不懂!不懂——」
諸葛青忍不住湊上前道:「我們早就知道真相了,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否認?」
「知道什麼?否認什麼?」
諸葛容若冷著一張臉,「你害死我王兄,你還想否認嗎?」
周憐星如遭雷擊,驚駭得無法動彈。
半晌,她終於開口,聲音尖銳無比:「你、你是怎麼知道的?是那個狠心狗肺的傢伙告訴你的嗎?」
「我王兄不會說的,即使你害死了他,到最後他仍舊護著你。」
「既然如此,你是怎麼知道的?」
諸葛青接口:「其實我和二哥也只是猜測,因為我王兄素來身強體健、精神奕奕,實在不像短命早天之人。可他登基沒多久居然就開始生病,而且不管太醫們怎麼診治卻不見起色,唯一比較好的時候,就是二哥前去看他的時候。」
諸葛容若接著說:「先帝曾經多次對我提起身體不舒服,要我幫他看看,我替他把了幾次脈,發覺先帝並不是生病而是中毒,而且是一種極罕見、藥性極慢、極不容易察覺的毒,為了解開這種毒,我特地跑了一趟鳳宮,想不到還來不及帶回解藥,先帝就已經龍馭歸天。我想,這毒應該是你下的吧?」
周憐星起先只是咯咯輕笑,到後來竟變成縱聲狂笑,「沒錯!確實是我下毒毒死他的。那又如何?他已經死了,你們又能對我怎麼樣?要我殉葬嗎?」
諸葛容若冷冷問道:「為什麼?先帝待你不薄,你為什麼要害他?」
「待我不薄?你居然說他待我不薄?你知道他對我做了什麼嗎?他強迫我接受他!明知道我愛的是你,他還是強迫我接受他,如果稍有不從,他便將我綁在床上,像對待娼妓一樣對待我,而你居然說他待我不薄?在人前,我是尊貴的皇后,但在人後,我根本連個宮女都不如!對他來說,我只是個娼妓,一個任他發洩慾望的娼妓罷了!這樣的男人,你居然說他待我不薄?」
諸葛容若歎了口氣,「我不知道你和先帝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但我王兄是真的愛你的!我記得有一回陪先帝西巡益州,當時他在官道上看到一株抓破美人臉,二話不說,他立刻要人把花帶回來,因為他記得你最愛的就是茶花,尤其是抓破美人臉。如果他不愛你、不在乎你,他會這麼做嗎?」
周憐星不住地笑著,「我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你!容弟,我再問你一次,你願不願意跟我成親?只要你答應,我可以放棄所有的一切,甚至不當太后也沒關係,我……」
周憐星的話都還沒說完,楚若衣早憋不住地蹦出來嚷嚷著:「你放屁!你根本不夠資格做容哥哥的妻子,你根本不瞭解他!」
周憐星鳳眼一瞪,「你說什麼?我不瞭解他?」
楚若衣可不怕她,繼續叫嚷著:「你當然不瞭解他,如果你瞭解他,你根本不會做這種事。」
「什麼意思?」
楚若衣得意洋洋的模樣,看上去好不神氣。
「你知道容哥哥最重視的是什麼嗎?就是親人!為了親人,他可以上刀山、下油鍋,連性命也不要了。現在你殺了他王兄,又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他休妻娶你,做出這種只有禽獸才會做的醜事來,你想,容哥哥還會要你嗎?縱使他曾經有過那麼一點點、一點點的喜歡你,不過這一點點、一點點的喜歡,也早在你殺了他王兄時就全部消失啦!所以你根本就不瞭解容哥哥,你沒有資格嫁給他!」
周憐星不相信她的話,她走到諸葛容面前逼問他:「她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不要我、不愛我?」
諸葛容若坦言道:「小憐,我已經告訴過你,我和你之間,早在你成為皇后、我成為嘉親王那一刻起就已經不可能了。何況,你害死了我王兄,我怎麼可能再接受你?」
周憐星狠狠地瞪著諸葛容若,「我知道了!原來自始至終都是我一個人單相思、一頭熱,原來你自始至終就沒愛過我,你……你奸!諸葛容若,你真是好啊!枉費我這樣不顧一切愛你,你居然……好,好!哈哈哈——」
周憐星瘋狂地笑著,那笑聲是如此的淒厲、如此的張狂,聽得人膽戰心驚,聽得人心驚肉跳。
突然,周憐星止住了笑,慢條斯理地對楚若衣說道:「丫頭,這局算你贏了!但你能贏的也只有這一局,因為剩下的全部掌握在我手裡。來人啊!把這一千人全部押出午門,即刻處決!」
話剛說完,禁衛軍便蜂擁而入,將諸葛容若、諸葛青以及楚若衣團團圍住。
見狀,諸葛青眼中進現怒氣,「二哥,怎麼辦?我的人都在麗正門外,一時間調不進來,要不要我去……」
諸葛容若搖頭,氣定神閒地說道:「別急,二哥自有辦法。」
這時楚若衣有些生氣又有些得意,她突然沒頭沒腦地說道:「容哥哥,我可不可以讓寶貝們出來透透氣?它們等很久了耶!」
諸葛容若一笑,似乎就是在等這句話,「你把寶貝們帶來了?」
楚若衣點點頭,「是啊!三哥說要把寶貝們帶來,免得你手無寸鐵,被人欺
「那好,叫你的寶貝們都出來吧,它們悶很久了,對不對?」
「對!」楚若衣神氣兮兮地應了聲,跟著張口一呼。
就在周憐星還搞不清楚她在搞什麼鬼時,只聽見一陣陣憲憲串搴的聲音,彷彿有什麼東西爬進來了。
然後就聽到門口處傳來一聲聲的尖叫——
「蛇,有蛇!」
沒錯,正是蛇。楚若衣把她寄養在南宮無咎那裡的「寶貝們」,以及花了一整個下午的時間,和楚雲軒從京城裡捉來的蛇,統統放了進來,輝月宮頓時大亂。
見狀,楚若衣便拉著諸葛容若往外跑,嘴裡還不忘吩咐她的寶貝們:「大寶貝、小寶貝、中寶貝、不大不小的寶貝們,你們今天可要好好玩玩,過幾天娘會來接你們回家的!容哥哥,我們走吧!」
可諸葛容若卻放心不下,「小若!等等,不能讓太后一個人留在這兒。」
哼!她才不理她呢。「別理她了,她想害你啊!」
「可是……」
這時,有條蛇朝著周憐星爬了過去,周憐星或許是被嚇傻了,居然定定地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見狀,諸葛容若想也不想地就撲了上去,擋在周憐星身前。
「太后,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