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無意間發現的「秘密檔案」,一個他解不開密碼的神秘程式檔案。他不明白這神秘檔案裡藏有什麼高度機密,但對他這個電腦迷而言,解開密碼「偷偷」進入程式,那才是絕頂刺激的挑戰。
「休戰!明天再繼續挑戰。」他關機,但絕不會放棄這個考驗他智慧、能耐的挑戰。
他靠向椅背伸懶腰,才訝然發現早過了下班時間,公司的職員全都走光了。
與電腦暫時休兵,但他腦子並沒有打算要休息,慕容慈嬌柔動人的倩影,填滿了他幾乎已掏空的思緒。
進青龍企業也近一個星期了,起初他還充滿綺麗幻想,企盼進入公司後,每天能見到美麗佳人,但盼啊盼的,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唉!癡人的夢,總是那麼難以實現。其實,他盼的不多,不盼佳人能與他說說話,只盼能見佳人倩影,他就心滿意足了。
電話響起,無情地打斷了他的遐思。
該死!竟然會是幾乎快從他記憶裡消失的姚芳瑜!其實要忘掉一個對她已經死心的女人,也不是件困難的事。
她約他在富華餐廳見面。一如以往,還是那一貫命令的口氣。只是她約他見面的動機何在?是她企圖要重修舊好,還是想挽回什麼?可惜,他再也不吃她那一套了!
這個意外的邀約,他毅然想拒絕,只是,他還來不及拒絕,電話便掛了,這什麼跟什麼嘛!她還當他是以前那個唯命是從的官家寶嗎?
電話再次響起,這回他決定要先聲奪人。「對不起,多的是公子哥陪你吃飯,像我這種一文不值的人,恐怕會影響你的食慾——」
「喂——請問官家寶在嗎?我是慕容慈……」
啊?是慕容慈打來的?
「抱歉,我以為你是……對,我正準備下班,晚上我沒事……好,你說在哪裡?富華餐廳……沒問題,半個小時到……」
哇!他不是在做夢吧?能與夢寐以求的佳人共進浪漫的燭光晚餐,還有什麼事比這更令人亢奮得想大叫?
他興匆匆地離開電腦室,無比愉悅地在電梯口等著電梯上來時,不經意發現總經理室裡晃著一個人影,那人影所顯示的動作正是關掉電腦,取出一張磁碟片,擺進西裝口袋裡,而且打算要離開。
那詭異、神秘的舉止,使官家寶本能地躲進太平梯。
是總經理彭廷倫,他見他匆忙進入電梯離開。
那不尋常的詭異行徑引起官家寶的納悶——總經理都是這麼晚才離開公司的嗎?
那張磁碟片一定藏著什麼秘密,是他始終破解不了的那個秘密檔案嗎?
管他那麼多,赴佳人的約會要緊。
啊!糟了,方才姚芳瑜約他的那家餐廳不也叫富華餐廳嗎?不會那麼巧吧?
×××
說巧還真巧得吐血,偏偏台北市就沒有第二家叫富華餐廳的。
官家寶才踏進餐廳,就被姚芳瑜逮個正著。只是奇怪,她安著什麼心?身旁還有個公子哥陪著,看來她是擺明了要向他示威的。
化成灰他都認得,那公子哥就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與姚芳瑜熱情擁吻的傢伙。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別讓人笑說沒度量。就怪自己太猴急,比慕容慈約定的時間早到了五分鐘。
要命的五分鐘,怎麼熬過去呀!
姚芳瑜顯然以為他是為她而來,姿態依然高傲。「你遲到一分過二十秒,你知道我最討厭人家不守日寸……」
「找我什麼事?」官家寶冷漠截話。
姚芳瑜為之錯愕!他這次為什麼沒求她原諒?「這位是——」
「我見過,曾經在公司同事面前和你合演一場纏綿徘惻的熱吻戲的公子哥。」
官家寶根本不想知道那傢伙叫什麼名字。
姚芳瑜又一次感到錯愕,她沒料到他會撞見那碉事。
那男子臉上始終掛著勝利者的笑容。他起身給了姚芳瑜禮貌的∼吻。「我不喜歡這種尷尬的場合,你們先談清楚再說吧!」他想轉桌,官家寶不客氣按他回座。
「我和姚經理,不,該說是姚小姐,已經沒什麼好談的了。」官家寶坦然面對錯愕不已的姚芳瑜。「如果你今晚只是要向我示威的話,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過我要聲明的是,我並沒有遲到,應該說我早到了四分又四十秒,你想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赴的不是你的約,只不過我的約會碰巧和你同家餐廳罷了!」
姚芳瑜一把怒火直衝腦門,她受不了她高傲的尊嚴遭受如此的挑戰,而且還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給她難堪,對她而言,這簡直就是殘酷的侮辱。
不過,她絕不容許自己因被激怒而失態,她嘲諷笑道:「哦,是嗎?該是你們公司的女職員吧?你沒先去打聽一下這家餐廳的消費嗎?很貴的哦!不過沒關係,待會要喬一起幫你埋單,放心,我不會讓你女朋友知道的。」喬,就是那公子哥。
官家寶沒被這羞辱惱怒,只是覺得可笑。他納悶,為什麼他以前會對這般俗不可耐的女子著迷?
嘖!嘖!可惜了那美艷的容貌,可惜了那一身名牌服飾。什麼高貴品味全給她遭遢了!
他的救星終於出現了,見慕容慈神色匆匆進門,官家寶鬆了口氣。
喬發亮的眼睛直盯著慕容慈,令官家寶好不得意。
「家寶,對不起,我遲到了。」慕容慈先道歉,再問:「是你的朋友?」
「算是吧!」
姚芳瑜傻眼了,慕容慈的美,又給了她一次殘酷的打擊;但她試圖說服自己,官家寶這傻小子,斷不可能會有這般絕色的女朋友。
慕容慈禮貌地想打招呼,但餐廳經理已迎了過來
「慕容小姐,你訂的VlP室替你留著了。」
「謝謝。」慕容慈熱情邀請道:「VIP室很大,既然是家寶的朋友,我們就到裡頭聚聚,人多熱鬧些。」
官家寶真恨不得跪下來感激慕容慈為他出了一口氣。
姚芳瑜如坐針氈,卻什麼辦法也沒有。
「忘了給你們介紹,這位是青龍企業集團的大小姐慕容慈,是——是我的女朋友。」官家寶一顆心撲通直跳,不過,這感覺真是痛快,索性放大膽子,對慕容慈說:「這家餐廳的氣氛讓我覺得很不舒服,我們換別家吃。」
慕容慈尊重他的意見,笑容溫柔得醉人。
官家寶從沒這麼痛快過,躔得快得意忘形了,取過姚芳瑜的帳單,遞給餐廳經理。「這桌帳算在我們身上。」然後他得意地對姚芳瑜說:「凱悅的氣氛,要比這裡浪漫多了,有沒有興趣一道走?」
姚芳瑜氣得發抖,臉色慘白;從慕容慈出現後,她連吭聲的機會都沒有,如果可以的話,她會歇斯底里地放聲痛哭一場。
×××
官家寶在餐廳出乎意料的「表現」,令慕容慈訝然直笑,更令她意外的,說好是上凱悅吃飯的,這愣小子又出「狀況」,帶著她走進一家不起眼的路邊小吃店。
「你這人看來老實憨厚,今天的表現卻嚇了我一跳!你還有沒有什麼意外的驚喜要給我的?」慕容慈很少這麼開懷展笑,不知怎的,她覺得和官家寶在一起,就是有種自在的舒服感。
「其實吃路邊攤也是種享受,經濟又實惠;我猜你們豪門世家出身的人,應該沒吃過路邊攤,所以想帶你來嘗個新鮮。」他羞赧搔頭。「其實——真要請你吃頓凱悅,我恐怕得吃一個月的泡麵。」
慕容慈笑他坦直的憨傻。「是我找你吃飯的,賬當然由我來付。」
「不!打從我跟她分手後,我就告訴我自己,絕不再讓女孩子付賬了。」他可是一臉的認真。
「她?」
「就是剛才那個女孩子,她就是我曾經跟你提過我剛分手的女朋友。」他歉然地說:「剛才說你是我的女朋友,實在很抱歉,我並沒有想佔你便宜的意思。」
慕容慈嫣然一笑,要他別放在心上,她很樂意幫這個忙,而且也沒玩過這種遊戲,挺有趣的。
「她長得很美耶!你會捨得放棄、不想跟她復合嗎?」慕容慈熱心接著說:「如果你對她還有情的話,我可以替你找她說,或許她會回心轉意。」
「她是很美,只要是男人,都很難拒絕她美麗的誘惑;不過,她是朵艷麗帶刺的玫瑰,那不是我有本事摘得下的花。」他說得一點都不遺憾。
「男人總喜歡將女孩子比成花,你也不例外。」她好奇看他。「那你喜歡什麼花?」
「芙蓉。」立在他眼前的便是一朵嬌柔的芙蓉花。
「為什麼?」
「芙蓉不帶刺、不扎人,給人的感覺很舒服;它嬌柔嫵媚,散發優雅高貴的氣息,楚楚動人,柔情得惹人疼憐。」他恨自己拙於表達,更恨不得用盡所有最美的形容詞來形容眼前這朵令他神魂顛倒的美麗芙蓉。
慕容慈笑他那絞盡腦汁、窮於表達的緊張、可愛模樣。
「我相信有一天,你一定會找到你心目中最美的芙蓉花。」
「我已經找到我心中最美的芙蓉花了。」官家寶忘情,激動地脫口而出。
「哦!?」慕容慈驚喜。
官家寶無奈感歎,意有所指地說:「只是那朵芙蓉花還不曉得有人在默默地喜歡她。」
「喜歡人家就大膽地向她表白嘛!愛一個人。不該只愛在心底,不說出來的話,永遠都沒希望。」慕容慈鼓勵他。
「其實我——」他還是怯怯地將話吞了回去。
「要不這樣,告訴我你喜歡誰,我就做只報喜的喜鵲替你告訴她。」
喜鵲?他喜歡的正是喜鵲哪!他一副有苦難言地笑了笑,問:「你很愛總經理嗎?對不起,我不該問你的私事。」他致歉。
「不該問不也問了嗎?」多傻呀!她茫然地說:「應該算是吧!其實……其實我也很困惑,除了廷倫外,我並沒有和其他男孩子交往過;我和他,好像就是那麼自然地在一起,他是爹地的得力助手,爹地也很贊成我和他交往,就是這麼回事——以前,我是那麼無庸置疑地相信我和他是兩情相悅的,但是,最近我卻開始懷疑這分感情……」
「他不再愛你了?」
「不知道,總是覺得我和他的感情不再像以前那麼踏實了。」慕容慈茫然笑說:「很好笑,甚至連我自己都懷疑是否真的愛過他;雖然我曾迷戀他給予我的情愛,但是現在這份愛看似近得唾手可得,卻又遙遠得那麼不切實際,彷彿走了一段好長的路,而終點就在眼前,有種隨時在等著結束的莫名……唉!我實在難以解釋現在的心情,不過,我絲毫沒有悲傷的情緒,就像當初我接受他的感情一般,也沒什麼特別的情愫,好奇怪的感覺哦!」
「其實你並沒有愛過他,也沒有認真思考過你是否喜歡他;他怎麼給,你就如何付出,但那並不是真正的愛情,愛情是必須明明白白地知道彼此深愛著對方。」
官家寶激動不已。
慕容慈為之怔然,彷彿腦海裡所有紛擾雜亂的思緒全被官家寶給倒了出來,也像是沉睡了許久,突然被他的一番話驚醒一般。
她震愕得啞然失色!突然,她在心中迷惘的愛頓時理清了,同時心底也明白該不該接受彭廷倫的求婚。
「大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她恍然回神,愉悅笑說:「沒想到你還是愛情專家!」
他自嘲笑說:「或許所有曾經受過愛情創傷的人,都可以成為愛情專家吧!」他感歎地吐了口氣。「不談了,換個話題吧!今天大小姐會主動請我吃飯,真令我有些受寵若驚,直到現在,我都還覺得這是一場夢。」
「我該再好好評估你了,你愈來愈油腔滑調了。」慕容慈露出怪異的笑容,道:「我和爹地住院的那段時間,受你很多的照顧,要不是爹地的事老掛在心頭,這頓飯我早該請你了。」
官家寶覺得不好意思,突然心血來潮地說:「大小姐坐慣了轎車,大概沒享受過坐機車狂飆的快感吧?」哇!哪來的膽子!?
「你是說,你要用機車載我去飆車?」慕容慈露出亢奮的表情;有了上次的經驗後,她似乎愛上了「飆」的感覺。
「如果你不覺得坐我那部破機車有損你身份的話,今晚陽明山的夜色應該會很美。」有美人陪伴看夜景,心情最美了。
「好啊!」慕容慈亢奮不已。
今晚,陽明山的夜色除了美之外,應該是浪漫醉人的;官家寶一味地傻笑了。
×××
也許殺手總喜歡黑黑的神秘吧!段靖活像個雕像似,端坐在客廳內;他不只喜歡獨自享受幽暗的神秘感,同時也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慕容伶下樓的腳步聲並沒有驚擾到他,直到打亮客廳的燈光,他才稍感不適而挪了挪身子。
「還以為家裡什麼時候多了尊雕像呢!耍酷!」慕容伶揶揄,顯然也明白他在等待什麼。「擔心我老姐啊?約會去嘍!不過這說也奇怪,我老姐是我們家的乖乖女,向來沒有晚歸的不良紀錄—會不會真的出事了?」她的語氣擺明了就是要挑逗段靖的焦慮。
他卻是一臉的安然自若,笑說:「是你不讓我護駕的,真要出了什麼事,該是你擔心?還是我擔心?」
「人家是去約會,要你護什麼駕?」她沒好氣地說。
「這不就結了!」他雙手一攤,事不關己的模樣。
慕容伶無言以對,差些吐血!她從沒這麼對男孩子這般沒轍過。「喂,有事問你啦!」
段靖淡瞥了她一眼。
「人家問你,聽見沒?」慕容伶為之氣結。
「不就等著你問嗎?」逗逗她,也挺過癮的。
她支吾老半天,才問:「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歡我老姐?」
「漂亮的女孩子誰不喜歡?」
「難道我不漂亮嗎?」慕容伶激動地脫口而出。
「我說過我不喜歡你嗎?」
狡詐的傢伙,這算哪門子的回答?她醋味十足地說:「我看你別奢望了,就算把咖啡喝醉了,你也追不上我老姐的;我早就告訴過你,她名花有主了。」咖啡喝多了,真會醉的!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追你老姐了?」段靖的笑意。著實令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哼,誰看不出來你在擔心我老姐!」
「坦白說,我還真是有些擔心她。」他瞧了她那醋勁十足的可愛臉蛋一眼,繼續說:「你不覺得你請我來當你們全家人的保鏢,但結果我似乎只是你慕容伶的專屬保鏢,而且我覺得,你們慕容家就屬你最不需要人保護了。」
「什麼意思?」
「你聰穎、機靈,滿腦子全是古靈精怪的鬼點子,活像個小魔女般,麻煩又難纏,誰要真想殺你們慕容家的話,絕不會笨得先找你下手。」
「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
「是事實。你爹地以前在道上人稱老狐狸,可是你青出於籃,更勝於藍。」
哎呀!這擺明了是在說她是只小狐狸嘛!「小心我把你那滿口胡言亂語的嘴給撕爛。」
「你捨不得的!」女孩子的心思他最清楚不過了,他早看出這小魔女的芳心早讓他擄獲了。
好狂傲的傢伙!天哪,真是荒天下之大謬,她怎麼會喜歡上這種自大的無賴?愛一個人,難道真是一點道理也沒有嗎?她快哭了!
「其實,至少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打算要追你老姐;不妨告訴你吧,我真要挑起這場愛情戰爭的話,你們公司那個彭總經理肯定不是我的對手。相信我的直覺,從你老姐的眼神裡,我看不出她對他有絲毫的真情,有的只是不知所措的茫然與迷惑,他肯定做不了你姐夫的。」
慕容伶愕然!不安的眼神倉皇閃避,深怕段靖會從她不安的眼神裡直探進她的心底深處。天曉得,她早被看透了。
「對了,要你查李南的事,你辦得如何了?」她岔開話題.以老闆口吻說話。
「李南人已經回日本了,不過我查出與他接頭的是台灣一名叫陳武傑的人,你認識嗎?」
「陳武傑?」她壓根兒沒聽過。
屋外轟隆隆的重型機車引擎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小妹,嗨!段靖,你們還沒休息呀?」慕容慈的亢奮情緒持續了一整夜,使她一進門便是熱情招呼。
那是她老姐嗎?是她認識了二十年,一向文靜、乖巧、高雅的老姐嗎?怎麼在一夕之間全變樣了?
今兒個她是吃了什麼瘋藥?不只是慕容伶傻眼,連段靖都笑得一臉不可思議。
「你們怎麼了?這麼看我……」慕容慈開懷笑問。
「老姐,你沒事吧?」慕容伶可擔心了。
「我有什麼事?我好端端的呀!」
「嗨,各位!」官家寶進來,更嚇了他們一跳。
「這位是……」慕容伶沒和他照過面。
「我給你名片去找段靖,而那張名片就是他的。」
「叫官什麼來著?」慕容伶想著。
「官家寶。」慕容慈替他回答了。「現在是我們公司電腦資料室的操作員。」她疲累地甩甩手,說:「玩了一整晚,我累了,你們聊吧,我要上樓休息了!」
慕容伶好奇地打量他——這突然冒出來的小子,到底有何能耐能在一夜之間讓她老姐脫胎換骨,變得那麼開朗活潑?
「從實招來,你對我老姐做了什麼?」慕容伶擺起臉色,不善地問。
「沒做什麼,只是帶她去飆車、上陽明山賞夜景,之後,我們就回來了。」官家寶怯怯地強調:「我們只是看夜景,什麼事也沒做。」
「哼,瞧你這拙樣,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來。」慕容伶只是納悶,這愣小子施了什麼魔法,讓她老姐變成這副德行。
段靖顯然看得明白,拍了拍他的肩,意有所指道:「兄弟,有你的!」
官家寶嚇住了。「你……不是那個殺手嗎?」
「不用怕我會殺你滅口,我現在是慕容家的保鏢。」他詭異笑說,「我不得不佩服,我們的仗還沒打,就要向你豎白旗投降認輸了,真有你一套!」
官家寶聽得滿頭霧水。
倒是慕容伶有些明白了,同時也不得不佩服段靖敏銳的觀察能力。
只有戀愛才能使女人變得開朗活潑、心情愉悅,尤其是那發亮的明眸——
慕容慈這回是真的戀愛了!
×××
慕容慈與官家寶兩人的感情進展神速,教彭廷倫不敢相信,卻也不得不信;辦公室裡還以「麻雀變鳳凰」將這段佳話傳開,頗令彭廷倫難堪惱恨。
兩聲威嚴的乾咳聲,使官家寶的目光離開電腦螢幕,他瞧見彭廷倫臉色難看地站在他面前。
沒有特別意外,他清楚彭廷倫早晚都會找上門來的。
「你最近和大小姐走得很近?」彭廷倫開門見山直問。
「大小姐平時一個人很無聊,我下班後也沒事,所以她希望我能陪她解解悶。」官家寶坦然回話。
「大小姐想解悶還要找你嗎?」
官家寶明白,頂嘴討不了便宜,而且沒好處。
「你是什麼身份?你最好放明白一點,你只不過是個電腦操作員,大小姐是不可能會看上你的。」
「大小姐會不會看上我都無所謂,只要大小姐能快樂,我就心滿意足了。」
「你還搞不懂自己算什麼東西?」彭廷倫震怒,道:「我早晚會跟大小姐結婚的,你這樣做,不是擺明了要給我難堪,向我挑戰嗎?告訴你,你鬥不過我的。」
「我是鬥不過總經理,但我也不是東西,我只是個能讓大小姐活得自在、快樂的小人物而已。」他不懼,正色以對。
「你——」彭廷倫血脈噴張。「我警告你,馬上離開大小姐,不然,你也別來上班了。」
「嚇人啦!居然有上司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威脅下屬的。」慕容伶偏挑這時候出現。「我難得來公司一趟,沒想到就碰上一樁假公濟私的迫害案,我這個人絕不偏私,彭總經理若能給我開除他的理由,我馬上批准。是他工作不力,摸魚打混?還是——翹班跟我老姐去約會?」
彭廷倫無言以對,恨得牙癢癢的。
「既然都沒有,那就不用開除他了。」她拿出二小姐的權威。「官家寶是我老姐推薦,加上我人格擔保的,誰要敢開除他,就等於是在懷疑我的人格;誰敢懷疑我的人格。盡可站出來說話!」她這是衝著彭廷倫說的。
彭廷倫不敢吭聲,憋著一肚子悶氣,臉色鐵青地離去。
「傻小子,有我和我老姐這兩道免死金牌,沒人動得了你的,說不定哪天換你把他給開除了。」這傻小子憨憨愣愣的,倒挺討人喜歡,至少比彭廷倫來得舒服多了。
「謝謝二小姐。」官家寶感激地說。
「都改口叫我老姐慈兒了,乾脆也叫我伶兒吧!聽起來舒服些,也不那麼彆扭。」
官家寶含笑點頭,又回電腦桌,困惑地問慕容伶:「二小姐——呃,是伶兒,董事長有什麼秘密資料鎖在電腦裡嗎?」
「不可能,爹地最討厭電腦了,他總是說人腦勝過電腦,所以他從不碰那玩意,公司要真有什麼資料要建檔,一定都是交給電腦室處理的。」
「可是……」
「出了什麼問題?」
「顯然公司裡有份秘密檔案被鎖了,只有知道密碼的人才進得去;我以為公司所有資料都是公開可以查詢的,但沒想到在無意間發現了這份檔案。」
「公司所有的一切向來都是公開、透明化,沒什麼秘密的,誰會玩這遊戲?」慕容伶的好奇心來了。「有沒有辦法破解密碼?」
「得先知道是誰設的密碼,或許還能從設定者身上找出密碼,一時瞎猜,絕對破解不了的。」官家寶解釋。
「會是誰搞這飛機?檔案裡會不會是不可告人的醜事?」
官家寶有所顧忌,猶豫半晌。「我想到一個人,但是我不敢確定。」
「這裡還有誰比我大的?有我替你撐腰,你直說無妨。」
「我猜應該是總經理,最近我常看見他一個人在下班時候將自己關在辦公室裡打電腦,而且還曾帶了磁碟片離開公司。」
「你若說別人,我還未必會相信,至於他——我早就看出他不是什麼好東西了。」
慕容伶激動得想興師問罪,官家寶忙阻止。
「我們沒有任何證據,還是不要打草驚蛇得好,只要有辦法拿到那張磁碟片就行。」
「我去找他要,諒他不敢不給。」
「不行,萬一他真有什麼企圖,不就讓他更提高警覺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告訴我該怎麼做?」慕容伶急躁地說。
「想辦法偷。」
「偷?」慕容伶感到啼笑皆非,自己公司的東西居然還要用偷的,不過,這的確比直接找彭廷倫要來得好玩、刺激。「別忘了也算上我一份哦!」
有慕容伶做後盾,他的膽子更大了,決定與她合演雌雄大盜夜盜磁碟片。
「還好,老姐沒真愛上彭廷倫,不然她這輩子肯定毀了。至於你嘛,雖然全身上下,找不到一項優點,不過和彭廷倫比起來,強上百倍。所以嘍,我支持你把我老姐,不過別欺侮她哦,不然准有你罪受的!」當然,這也是為了她自己,好讓段靖那風流小子死心。
官家寶感激不已!
「哦!對了,你到底是用什麼辦法將我老姐變了個人?你也教我幾招行不行?」好用來治段靖。
「呃……」官家寶不好意思搔頭,說:「真的,我也沒用什麼絕招,反正她想聊天,我就陪她聊天;她想飆車,我就帶她去飆車;她想看夜景,我就陪她看景,偶爾吃個路邊小攤……就這樣。」
「少來,你以為你是誰呀,我老姐會那麼好追?」慕容伶不以為然地說,「你一定是下了什麼迷藥,然後……所以……」
「你可別冤枉好人,我才不會做出那種卑鄙、無恥的下流勾當。」官家寶正色說。
「瞧你,好像給判了死刑似的,逗著你玩的啦,諒你也沒那膽子!」
好失望哦!還以為他身懷什麼愛情秘芨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