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其他
只想好好的守住你的身影
不論何事
只是將你收藏到心底
這樣我就心滿意足
「兔子」走的隔天,「回頭草」來找「窩邊草」。
「她走了。」邯中業對同病相憐的男人這麼說。
他不用問,光看那男人失意的模樣也知道這男人就是昨天晚上三姑六婆口中的「姦夫」。
邯中業對他沒有惡意,只是怕自己在一個月後也會跟他一樣,淪落到為了四處尋找於知燕芳蹤,而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你知道她去哪嗎?」那男人問他。
「她走的時候,可曾跟你交代過她的去處?」邯中業反問。
那男人搖搖頭。「沒有。」
「那你何必多此一舉,問我這個問題?」他明知道於知燕沒心沒肝、沒血沒淚,要拋棄一個男人從來都不需要任何理由,更不可能交代去處。
那男人知道,只是,他不想放棄任何可能的機會。「我想跟她復合。」
「那是你家的事。」他不是他倆的誰呀誰的,所以,那男人要跟誰重修舊好是不需要跟他報備的。
「你覺得可能性大不大?」那男人看不見邯中業眼中的不耐,一味楔而不捨的纏著邯中業問。
邯中業並不覺得他們兩個人有這樣的交情,能夠談論這種問題,所以他雙手胸環,低頭不語。
那男人逕自推敲他悶不吭聲的含義。「你也覺得我沒希望。」他自艾自憐的說,根本就不像是個大男人。
他是真的愛於知燕愛到這般地步,竟然連男人最引以為傲的自尊都能踐踏!
邯中業皺起眉,在這個男人的身上,他幾乎看到自己的影子——那個很愛很愛於知燕的影子。如此一想,邯中業的心口陡地一緊。
不行!他要引以為戒,絕不能讓自己再淪落到跟這個男人一樣落魄;他不想一輩子都被於知燕牽著鼻子走。「你走吧!她是不會再回來我這裡了。」他這麼告訴那個失意的男人。
「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知道。」三年前,他們離婚時,她曾頭也不回的走人,沒有半點的眷戀。「我想,今天要不是你把她逼到走投無路,她不會什麼都沒帶的逃到我這裡來。」邯中業不甚客氣的指責他。
要不是那男人,於知燕是不會回頭的。
而要是於知燕不回頭,那他的生活就不會又起波瀾,再陷入這一團亂裡。
「你為什麼就不能學著放棄她?你明知道她不是個會心軟的女人,而且,你這樣苦苦的糾纏,非但不能贏得她的好感,還只會讓她更心煩、更討厭你。」
「我知道。」
他說的,那男人真的全都知道。
「知道你還不放棄?」
「相信我,我放棄過。」
只是放棄後,他對她的思念仍是濃烈。「愛既是拋不開,我只好試著改變自己變得纏人。」
「你以為烈女怕纏郎這句話適用於知燕的身上嗎?」那個女人的褲頭比男人還松,她根本就稱不上烈女兩字。「你用錯法子了。」邯中業告訴那男人。
那男人只是笑,只是那個笑笑得有些苦、有些無奈。
邯中業歎了一口氣,知道那男人依舊看不開。
「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嗎?」他希望自己伸出的援手能扶那男人一把。
那男人沒多求,只要求他幫忙一件事。「她若是回來,請通知我一聲。」
他遞上名片,邯中業看了一眼,才知道那男人不只是有搶眼的外表,還有顯赫的職銜,這也說明了為何那男人一天到晚不用工作,淨找於知燕,卻仍舊能開著跑車,穿著名牌衣服到處晃。
原來,他也是個公子哥!
邯中業收下名片,點頭允諾。「那你現在呢?你上哪去找她?」
「我手中有一些資料。」
邯中業揚起眉。
那男人繼續說:「……是她以前男朋友的資料。」
「你打算一個個的找?」
「嗯!」那男人點頭。
邯中業無話可說,只能祝他好運。說實在話,他其實不怎麼看好那男人,不覺得他能找到於知燕。
但他不想勸那男人,因為,他知道那男人對於知燕的感情陷得一塌糊塗,現在,他只希望自己別像那男人,那就阿彌陀佛了。
為了不使自已淪落到跟那個男人一樣落魄,所以,邯中業打算改變他的處世態度。
他開始交女朋友,更快刀斬亂麻的跟家人宣佈他和於知燕離婚的消息。
他母親聽了,連忙差遣下人去買一大串鞭炮來放,邯家上下瀰漫在一股擺脫妖孽的歡樂氣氛中,全家上下聽到他跟於知燕離婚的消息,而覺得不怎麼愉快的人就只有他爺爺。
不過,邯中業才不打算聽他爺爺的勸去把於知燕追回來,因為,他爺爺不也不曾聽他的勸,依舊執意要娶那個小看護嗎?
如此一來,他們爺孫倆算是一來一往,打平,誰也不欠誰。
「我不干涉你的感情生活,所以,你也別來干涉我的。」邯中業是這麼告訴他爺爺的,他的這句話險些把邯爺爺氣得當場腦中風。
不過,把話攤開來說明白也有個好處,那就是他爺爺不再三天兩頭的在他耳邊叨念,要他和於知燕趕快生個曾孫給他抱。
然而,邯中業如果以為他的耳根子就此清靜,那可未必;因為,少了個催他生兒子的人,卻多了個催他結婚的。
他母親一知道他恢復單身生活後,馬上緊鑼密鼓的安排起相親活動,活像是怕他「人老珠黃」後會沒人要一樣。
為了相親,自從於知燕離開他後,他一連三個月沒事都得回到桃園老家,跟同鄉好友的妹妹,或是世伯的女兒吃頓飯。
那些女孩不是名門之後,就是世交之女,邯中業雖不喜歡她們,但礙於情面,只能常常跟她們出去。
他爺爺罵他花心,不忠心;但他母親卻說這樣好,多點選擇,好過癡心。
而他才不管家裡的大人是怎麼想的,邯中業之所以流連於多個女人之間,其實只有一種想法,那就是他要多看、多選擇,他甚至想用這種法子來麻痺於知燕所帶給他的「恐女後遺症」。
這個「恐女後遺症」並不是指他真的害怕女人,而是自從有了於知燕後,很奇怪的,好像這世上再沒有女人能入他的眼、他的心,他就是莫名其妙的誰都不想愛。
這是一種很可怕的症狀,邯中業打定主意要克服它,所以,不只他母親安排相親安排得很用力,他也赴宴赴得很用力,直到這一天,他跟一個遠親的世侄女見面,他們選在一家西餐廳用餐時,他們才落坐——
「邯中業!」
一個餐廳女待跑過來打他的肩,活像他們兩個有多熟似的。
他瞪著眼看她。
那女的瘦得像根竹竿似的,他要看得很用力、很用力,才認出她來。
「知燕!」
「對啊!」瘦竹竿用力的點頭。
邯中業險些暈倒。「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氣得直念她。
她卻笑得像陽光那樣的燦爛,而且還像是很驕傲的問他,「我變瘦了對不對?」
「何止是變瘦了。」她簡直都快像非洲難民一樣營養不良了。
「你在這裡做什麼?」
他看著她的穿著打扮,不禁皺起眉。
她卻開朗依舊地告訴他,「打工啊!」
「打工!」他皺眉再問:「在餐廳?」
「對啊!」於知燕又點頭,絲毫不以為忤。
但邯中業卻難以接受,畢竟,她曾是那麼的厭惡廚房,就連洗碗都不願意,甚至還說了一套理論,說什麼廚房的油煙會殘害女人的肌膚跟壽命,活像男人是不死金剛,就不會被油煙給摧殘一樣。
邯中業看著她,想問她為什麼會淪落到這種田地?會做她最不願意做的工作?他甚至想問她,那個癡情男友有沒有找到她?
總之,邯中業心裡有一大堆的問題,但現在時機不對,人也不對。
他在相親,她在工作,他的對面甚至坐了一個邯家長輩都很滿意的女孩,她極有可能是他的下一任妻子,如果他夠聰明,他就該打發於知燕走,但他卻一點也不想。
「我……」他才開口。
於知燕便忙著問他,「她是你女朋友啊?」她用筆偷偷地比了邯中業對面的女伴。
「嗯!」邯中業用鼻子哼了哼,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就當他的那聲「哼」是「是」的意思,「很漂亮。」於知燕大方的稱讚他好眼光。
「謝謝。」他替女伴謝了。
「想吃什麼?」
「你推薦吧!」
邯中業對吃不怎麼挑的,這是當初跟她交往時養成不挑食的好習慣,原因在於她真的很討厭做菜。
「我們店裡的糖醋魚不錯,鳳梨蝦球甜而不膩,滿多客人讚賞有加。怎樣?想不想試一試?」她手裡拿著點餐單,一副職業女侍的模樣。
邯中業真的很不習慣看她穿制服。
這一身中規中短的制服根本就不適合她。
邯中業草草點了兩樣她推薦的餐點,另外又選了三杯墨魚跟幾樣海產。
他是想盡早結束這頓飯,然後跟於知燕一起坐下來好好的聊一聊,然而,他相親的對象極不合作,吃頓餐像蝸牛在爬。
邯中業趁女伴上洗手間的空檔,把於知燕叫過來。
「幹嘛,你還想加點什麼嗎?」
「沒有。」邯中業不耐煩的打斷她,他實在不怎麼習慣她服侍他。
「我有話跟你說。」
「好啊!你說啊!」她聽著呢!
「我現在不方便,你待會兒有空嗎?」
「我們店十一點打烊休息。」
「那我十一點以前來接你。」
「好啊!」於知燕爽快地答應。
邯中業則是好不容易等女伴用完餐後,火速地送她回去,再折回去找於知燕。「對不起,我要找於知燕。」他有禮的開口詢問另一名女侍。
「於知燕不在。」
那名女侍脾氣壞得像是母夜叉,拿了塊抹布邊收抬著桌上的杯盤狼藉邊回答他,而她的動作之粗魯,活像那張桌子跟她有仇一樣。邯中業捺著性子又問:「她是回家了,還是先出去一下,待會就回來?」
他彎著身子,好脾氣的低聲下氣問。
沒想到那個母夜叉似的女孩卻猛地抬頭,一張臉繃得像是他欠她兩百萬似的。
邯中業嚇了一跳,身子猛然退了兩步,這才站穩了。
「不在,不在就是她不做了、不幹了,她回家吃自己了,這樣你聽懂了嗎?」女孩壞脾氣地甩了抹布,雙手叉腰成茶壺狀,一副要找人幹架的架式。
邯中業沒想到這種高級西餐廳裡的服務人員的素質這麼差,問兩句話就凶人的。
不過,他不怕她。「我能要她的住址嗎?」
「不行。」
「小姐,你別那麼凶好不好?」
「那先生,我也請你別煩了行不行?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佔著我的時間,讓我做不了事,我們經理看到,我們會被扣錢的耶!」
「他扣你多少錢,我賠給你。」
「不用。」女孩哼了一聲,表示她的不屑。
邯中業沒轍,只好另尋法子去找於知燕。
他也不清楚為什麼她都失蹤了三個月,他壓根不心急,怎麼今晚才見到她的人,除了瘦了點、黑了些之外,又沒多大的改變,他卻急成這樣。
從外觀看來,她還是不改她率性、樂觀的個性,那他幹嘛急著要問她過得好不好?
以她那個性,縱使她過得不好,只怕也不會跟他說。
他的心雖然如是想,但邯中業最後還是利用他爺爺在地方上的關係要到了於知燕的地址。
他只是沒想到,她住的竟是這種地方——一個簡陋又狹小的屋子。
他敲了好久的門都沒人來應門,於是他站在門外足足等了兩個鐘頭她才回來。
「你怎麼來了?!」她看到他顯然很驚訝。
「我來找你。」
「我這個地方很難找吧?」她越過他,上前去開鎖。
門開了,是她的一片小天地。
邯中業跟著她的身後走進屋裡,沒走三步路,就來到屋子的正中央,這屋子他大概估算一下,恐怕不到五坪大。
而這樣的空間除了擺了一張床、一張桌子之外,便什麼都沒有了。
「你就住這樣的地方?」邯中業很難想像像她這樣的天之驕女,一向讓人捧在手掌心呵護慣了的她,竟能適應這樣的生活。
這裡別說電視、冷氣了,她連照明設備都是根小小的蠟燭,她生活刻苦得簡直比民初時期還要慘。
「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沒辦法呀!我沒錢,只能租得起這樣的房子了。」她大熱天的只穿著細肩背心,外加短褲,隨性的個性一如從前。
她果真是隨遇而安的性子。
邯中業的口氣忍不住急了。
「你這樣也叫做房子!」拜託,這樣只能算是鳥窩了好不好,他忍不住瞪她。
她卻不知打哪變出一杯水來請他。
他接過來卻不喝,瞪著兩個大大的眼問她,「你為了躲他,需要躲得這麼狼狽嗎?」他問。
她不答。
於是他又問:「或者,你躲的人是我?」
她一聽,愣了一下,不怎麼瞭解他為什麼會這麼想。「你發什麼神經,我幹嘛躲你?」
「我怎麼知道,這就要問你了啊!怎麼我昨天晚上才見到你,你當天晚上就急著辭職?」
「我不是辭職,我是不幹。」
「辭職跟不干說的是同一件事,總之作就是消失、不見了,這不是躲我是什麼?」他氣急敗壞的問她,而連日來對她的擔心在這一刻,全部發洩出來。
我是跟同事不合才離職的,不是為了你。」她試著跟他解釋。
「跟同事不合?」
「嗯哼!」她點點頭,坐在床上與他齊肩,嘴裡嚼著口香糖,說起那天的爭執。「你知道我一向沒什麼女孩子緣,所到之處,只要是母的都排斥我——就連狗都不例外。而你昨天也看到了,我們那家店裡除了三個廚師之外,其餘的全部都是女的。唉!要不是為了過生活,我實在不想去看那些人的臉色。」
她將事情雲淡風輕的帶過,邯中業相信了她的說詞。因為在學生時代,她就不擅長跟女生打交道。
她的個性既好強又孤僻,加上男人看到她,沒一個不像蜜蜂看到蜜一樣死巴看她不放;不少女學生被男朋友拋棄,大半的原因都是因為她,所以,於知燕沒有同性緣是想像中的事,他一點都不意外。
「那你為什麼會變得這麼落魄?」
「還不是為了你剛剛說的那個理由。」
「你當真為了躲一個男人把自己搞得這麼慘?」
「先生,不要那麼大驚小怪好嗎?我於知燕也有認栽的時候,好不好?」她不是一直都過得意氣風發的,有時候她也是會有很倒霉的時候,比如說,遇到齊應文那個橡皮糖,就是她這輩子最倒霉的事。
「為什麼不跟他說清楚,你不愛他?」
「我說了,但他不信。」於知燕歎了一口氣。
真的,有時候她都要懷疑她身邊的男人是不是智商都不高,不然,怎麼她都已經說了她不愛他們,他們就是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
偏偏齊應文的纏人功夫一流,她鬥不過他,只好落跑;只是沒想到她跑,他就追。
齊應文纏人的勁,邯中業是見識過的。「那你怎麼不去投靠朋友?」
「不想。」
「為什麼?」
「因為我怕他們一個個的跑來問我,他們是不是回頭草?」於知燕不怕傷人,直截了當地說了。
聽到答案,邯中業愣了一下。「原來,你躲的還是我。」
「不是你,而是怕他們都跟你有同樣的心態,以為我回去了就是想復合。」
「我沒那麼想過。」
「既然沒有想過,那就別問我那樣的問題。」他知不知道他問那種問題會嚇跑她。
邯中業的確是沒想到。
沒想到他竟是那麼惹人厭,頓時,他的臉色變得鐵青。
她知道他想歪、想岔了。「我沒有討厭你,只是……」她歎了一口氣,不知該如何說起。
「你是我唯一的丈夫,我這輩子就只跟你結過婚,共組過家庭,所以,中業,你應該比任何人都來得瞭解我、明白我。」
「我真的不適合家庭生活,所以不吃回頭草,不是我執意要當一匹好馬,而是我知道我不能傷同樣一個男人兩次。」一個男人若是被同一個女人拋棄兩次,只怕這個男的這輩子都要一蹶不振了。
她就是不忍心見她愛過的男人被她搞得慘兮兮,所以才堅絕不吃回頭草的。
可是,於知燕不知道的是,她現在就正在傷害邯中業,而且是第三次。
當年她離婚時是一次,當她說他是窩邊草時又是一次,而現在則是第三次。
邯中業笑不出來了,如果他夠理智、夠聰明的話,在聽到她的這席話,他就該走了,不要再待在這裡,看著她可憐兮兮的待在這五坪不到的屋子過生活。
但遇到於知燕,他似乎一輩子都不懂得什麼叫做「學乖」、「變聰明」。
她總是讓他放心不下,於是他邀她回去。
「我的地方可以讓你住。」他提議道。
她直覺地想說不,他卻不給她拒絕的時間。
「我發誓我不會再問你那個問題,而且,我問那個問題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味在,是你多想了。」
她聽到他的話,終於抬起頭正視他的眼。
他說的,是真的嗎?
她想從他臉上看到答案。
他的眼神沒有閃爍,目光也夠坦然,她……姑且相信他。
「而且我有未婚妻了。」
他又加了一道保證書。
為了讓她有個安樂窩,他不惜犧牲,說謊騙她。
於知燕聽了,兩眼一亮。
「是你前兩天看到的那個女孩。我家人都很喜歡她,當然也包括爺爺。」
「你家人知道我們離婚的事了?」
「嗯!」
他點頭,卻沒告訴她,他之所以把事情公佈,是基於他不想再跟她不清不楚的攪和下去。
「你跟她會結婚嗎?」
「或許吧!畢竟,我的年紀也老大不小了,我媽急著抱孫子。」
「那……我住在你那裡,不是很不方便嗎?」
「有什麼不方便的?」
「你不怕她吃醋?」
「我收留一個朋友,她有什麼好吃醋的?」
不管於知燕問什麼,邯中業總是能以正當的理由回應回去,而他說的話,都該死的有理,讓於知燕找不到理由反駁。
可是,要是她真的不願意,邯中業也沒法子強迫她去他家住,但問題是,她是個吃不了苦的性子。
這三個月來,她為了躲齊應文,把自己搞得淒慘、落魄;現在邯中業肯伸出援手幫她,而且是不求回報,也沒半點非分之想
於知燕便想都不想的就點頭答應了。
她就是這種個性,可以死賴活賴的賴著兄弟,而現在,邯中業在她心中的地位跟手足根本沒什麼兩樣。
她當他是她的哥兒們。
邯中業早就知道,只要不論及男女感情,對她就只說他倆是兄弟之義,這一招對她真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