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漂亮喔!"他們首先來到的,是威基基黃金海岸,她立刻被眼前美景吸引了所有注意。
放眼望去,儘是一片像碧玉般清澈的海水,踩在金黃色沙灘上,迎著婆娑的椰子樹,看向面前分屬不同國家、不同膚色的遊客,臉上都掛著燦爛的笑靨,不知不覺,他們也被感染了他們的愉悅。
"阿磧,這裡好美、好美。」拉著陸豪磧手臂的她,臉上笑意綻放,宛如盛開的花朵,耀眼奪目。
"藍,我覺得你比這裡還美。」陸豪磧的雙眼卻被她的燦爛笑靨吸引,容不下周圍美景。
"胡說。」她輕啐,雙頰微染嫣紅。
"我是說真的。」
"我管你說真的還假的,我不理你了。」藍可蔚突然跑離他伸手可及的範圍,大發嬌嗔,嘻笑的在溫暖的沙上追逐玩樂。
剩下七天的旅行,他們就在這宛如人間仙境的度假聖地度過。
待在夏威夷的最後一天,是星期五,他們聽說夏威夷海灘邊最浪漫的奧瑞格飯店,將在這天早上八點,舉行一場有別於傳統的夏威夷造景典禮。
好奇的他們,也早早起床到海灘上等待。
終於,早上八點一到,這夏威夷話被翻作是「再度陷入愛河」的典禮,由夏威夷的長老主持,伴隨著夏威夷式的傳統音樂浪漫展開。
看著一對對夫妻赤腳站在威基基海灘的細緻白沙上,身旁伴隨著隨風搖擺的棕櫚樹,美麗的浪花更不時拍打在岸上,尤其是夫妻臉上略帶羞澀的幸福微笑,讓一旁觀看的藍可蔚好生羨慕。
"阿磧,他們看起來好幸福喔!"她突然有感而發,把頭偎在陸豪磧的肩上,多希望她和阿磧,也能如他們一般幸福。
"傻女孩,我們也很幸福啊。」陸豪磧揉揉她的頭說道。
"我知道,只是我還是很羨慕他們嘛。」她把雙手勾住他的手臂,雙眼直勾勾的盯著眼前,以夏威夷的呼拉舞,及夏威夷式的小夜曲,迎接夫妻們的甜蜜典禮。
"那我們也去參加。」陸豪磧提議道。
"欽,我們?不可能啦,我們又不是夫妻。」這個典禮舉辦的主要對象,是二度蜜月的夫妻或是新婚夫妻。
"那又如何?"陸豪磚輕笑,當真跑向一旁的長老嘰嘰咕咕的說話。
"藍,可以了,快來。」
"真的可以"不會吧?
她一臉不敢置信,可是看原本進行典禮的夫妻們,全都諒解的停下,望向她,害她紅著張臉,動作迅速的跑到陸豪碚身邊。
他們兩人被安插在其中,典禮再度進行。
感受冰涼的海水輕輕灑在他們身上,耳邊聽著長老所給予的夏威夷傳統式的祝福,及吟誦夫妻二人的愛情誓言,藍可蔚整人都暈陶陶的,有點不真實的感覺。
他們明明不是夫妻,卻享受了只有夫妻才能擁有的一份甜蜜回憶……
他們甚至和其他夫妻們一樣,拿到了一份由奧瑞格飯店提供的美麗禮物——一份周圍環繞著夏威夷花環的結婚證書。
"喔,阿磧,謝謝你。」藍可蔚興奮的抱住他,在他臉上親了一記。
"藍,你的謝意會不會太少了?"
"不然你想怎樣?"
"就這樣。」陸豪硝勾唇邪笑,不顧他們人在海灘上,一把將她摟進懷裡,火熱的以唇封唇,惹來其他夫妻的叫好聲。
等他們氣喘吁吁的停下時,才發現附近的夫妻也都成了交頸鳥兒,一對比一對熱情。
"呵,藍,看來我們還需要再努力喔!"話落,他再度堵住她喘氣的嘴兒,任由太陽灑落的金光,照在他們幸福的身上。
旅行回來,他們之間的感情快速增溫,一天超過十二小時都膩在一起,只差兩人沒有同居,不過其實他們也有這個打算,但還沒實行罷了。
藍可蔚手上拿著熱騰騰的便當,嘴角浮現一抹俏皮。
她始終記得阿硝對她煮的菜讚不絕口的樣子,尤其是前些天旅行時,常聽到他抱怨說飯店的餐點不好吃的事,今天是她生日,她理所當然要找她的男朋友陪羅。
她不曾跟他提過今天是她的生日一事,也沒想要他準備禮物,她只是單純的想和喜歡的人吃頓飯,度過一個簡單的生日。
"藍同學,好久不見了。」只是看來她這一個心願,可能不能達成了。
"右總經理?"
"你好,還記得我們三年前的合作交易嗎?我今天就是來傳達我家老闆的『條件』。」右令極依然是那副吊兒郎當的笑臉。
"現在?"
"是的,現在。」他點頭,續道:「這是今天十二點的機票,我家老闆唯一的條件,就是請你現在拿著這張機票,開始你旅遊的第一站。」他遞給她一張機票,和一疊旅行支票。
"旅遊?"她滿臉愕然。
"是的,最少是一個月的時間,我家老闆出錢,讓你到你想要的任何國家玩。」他笑得真誠,眼底卻有狡詐的眸光一閃而過。
"一個月的環遊世界之旅……」她愣愣的低哺。環遊世界?不就是她的夢想?她原本還認為理想和現實很難有交集,沒想到,老天卻藉由熾令集團總裁的手,送了她這一份大禮!
"沒錯,只要一個月過後,藍同學直接回台灣,並到熾令集團的人事處報到。」
"到熾令集團的人事處報到?"又是一個令她感到驚愕的消息,她簡直不敢相信她現在所聽到的一切。
"是的,這是我家老闆為你安排的工作,當然你可以選擇其他的工作,只是仍請你先回台灣再說。」右令極笑著補充。
"工作?"不會吧,就連工作都幫她找好了!藍可蔚心中的謎團越滾越大,卻知道,就算她問,眼前的人也不會給她答案。
"可是我和人有約……」她先拋下心中的疑惑,提高手上的便當盒。雖然這一個「約會」,阿磧事前並不知道,不過,他們真的有約,只是在下午五點,地點則是在她家……
"那就很不好意思,只好請藍同學你取消了。」右令極一副他也沒辦法的模樣,只有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笑意。
"好吧,可以請你讓我打個電話嗎?"做人要遵守承諾,藍可蔚即使覺得這個條件很奇怪,即使她不想和阿磧分開,也只能選擇答應。
"呃,藍同學,不好意思,我想我剛提的條件沒有說得很清楚。」他頓了下,「從現在開始,到回台灣的這一個月時間,請你都不要和任何一個人聯絡。」他再度補充說明。
"疑?"
"請你務必遵守這唯一的條件。」
"一個月?不論是誰都不能聯絡?"她突然覺得她是不是被捲入什麼陰謀?為什麼她總有種被設計的怪異感受?
"是的。"
"可是"
"藍同學,請你放心,你的畢業證書我們會去幫你代領,打工的地方也會幫你辭掉,至於屋子的部分,放心,我們將鎖換過了,不會有人闖進去的。」
"那我的東西……」
"請你放心,我們已經替你收拾好了。」看她瞠目結舌的模樣,他多補充一句:「是請我們的女助理幫你收拾的。」
"是、是嗎?"他們動作快速得讓她達拖延一下時間的借口都找不出。
"是的,藍同學,請上車吧,我們就快遲到了。」右令極禮貌的為她打開後車門。
"好。"
愣愣的上了車,藍可蔚一時間有種在作夢的不真實感,直到車子經過阿磧住的飯店時,她才突然醒來。
天哪,阿磧……她就這樣放阿磧鴿子……
不知道到時他找不到她,會不會氣瘋了?
還有……屋子的鎖換了……完了,這下他可能會氣得吐血,畢竟他們才剛互吐衷情不到一個月……
喔,老天保佑,等他找到她後,他的氣已經消了……
只是有可能嗎……突然問,她覺得前途堪憂呀!
一個月後,桃園中正機場。
"呼,終於踏上台灣的土地了。」藍可蔚拿著不多的行李,大大的伸了個懶腰。
平白賺得一個月的環球之旅,地點還是任君選擇,她著實痛痛快快的把之前二十二年的貧乏歲月,努力的用一個月時間把它補回。
在這一個月時間,她常想起被她無故拋下的可憐阿磧,只是礙於約定,讓她只能先把想念阿磧的心塞到角落去,好好享受實現夢想的愉悅。
雖然熾令集團總裁曾說過,如果她想繼續玩個兩三個月也沒關係,只要在這段時間她不聯絡人,也不讓人聯絡得到就行,但她在一個月時間結束後,還是決定包袱款款,飛回台灣。
或許是良心感到有點愧疚,也或許是一個人自由是自由,但,到夜深人靜時,總覺得似乎少了點什麼,讓她還是決定先飛回台灣。
"我現在應該先到熾令集團的人事處報到吧?"她想著上次和右令極的談話,說走就走,也不打算先通知人。
反正這一個月期間,她已經證實熾令集團的人果真神出鬼沒,不論她在哪一個世界角落,只要她有金錢上的困擾,下一刻絕對能見到熾令的人,幫她把事情處理得一乾二淨。
她佩服,卻也覺得她這一個月的生活,活像在被監視之下,即使從不曾感到被偷窺的壓迫,但這也是她決定一個月時間一到,就回台灣的原因之一。
不管怎樣,台灣,我回來了!
就在藍可蔚剛走出機場大廳,朝熾令集團的方向驅車而去,陸豪磧在下一刻也走出入境處。
此時的他,臉上失去時常噙掛的狡黠笑意,反倒換上一副煩躁的模樣。
臉上戴著墨鏡,單手插在口袋中的他,正等著某人來接他,隨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他緊抿的唇更加僵硬。
一個月前,他興高采烈的去找藍時,卻意外的撲了個空,就連拿出前幾天打的備份鑰匙,也依然把他鎖在門外,不得而入。
藍可蔚就像突然在芝加哥消失一般,屋子換鎖,裡頭的東西也都清得一乾二淨,偏偏這時他才發現,他竟沒有藍的手機號碼。
或許是之前兩人天天膩在一起,根本不需要打電話,才會忽略了要手機號碼的事。
他一凜,敏感的知道有件事被他忽略了,但一時間他卻找不出到底是什麼事。他精明的腦袋在找不到心繫的佳人後,突然呈現當機狀態。
他一時慌了,急忙動用隱密的情報網,務必把她的所有行蹤找出——
不到半天時間,藍可蔚搭機出境的紀錄,已經呈現在他眼前。不多停留片刻,他急忙動身,坐上最近的一班飛機,飛去她所在的國度。
原以為找她是一件簡單的事,但事實卻每每出乎他的意料。
迅速的情報無一不展現在他面前,但詭異的是,這一個月的循線找人,兩人竟全都「巧合」的錯身而過……
他找了一個月還找不到人,正焦頭爛額之際,他暫時下榻的飯店櫃檯人員竟禮貌的送上一紙留言——爺爺病危。
慌中添亂,他反射性的搭機回台,沒想過這紙信息是如何來的。這也是他現在會站在機場外等人的原因。
"軍師,你等很久了嗎?"突然一道笑譫嗓音,從一個漾著大大笑意的俊帥男人口中傳出。
"右。"看著眼前來人,突然一道靈光閃人,陸豪磧久等不耐的臉龐,霎時浮起一抹陰森笑意。「我想我『等』得應該不夠久……」
該死,他竟然忘了這最基本的「漏洞」!
"有誰能告訴我,爺爺您的病危是怎麼一回事?"
從來都是掛著微笑要人的陸豪磧,今兒個坐右令極的車回陸家後,臉色似乎有些冷……尤其在隱約察覺某件事時,更是毫不掩飾的散放出一股郁氣。
誰叫他為了一個病危信息,放下從芝加哥消失的佳人芳蹤,趕回台灣,迎接他的竟是一個頭好壯壯,看來再過幾十年也不可能有事的爺爺。
"阿磧,我什麼時候病危了?我自己怎麼都不知道?"陸爺爺臉上和他一樣感到奇怪。
"不是你"那就是大哥羅!他嘴角浮出一抹冷意,但他可不相信狡猾的爺爺一點都沒摻入其中。
不要看爺爺長得一臉嚴肅樣,要是玩起來,他比誰都瘋,也不知是不是前半輩子壓抑太久的關係。
陸豪磚再度確定稍早回台時浮現的念頭,他的行蹤肯定早被大哥掌握,誰叫他為了藍,在芝加哥一待就是十幾天。
只是距離大哥的婚禮,都過了三年多的時間,他還以為啥動作都沒的大哥已經氣消,沒想到他竟狡猾的選在他警戒最薄弱的時候,狠狠要了他一次!
"該死!"他低憤的啐了一句。
藍的無預警消失,想來也是大哥一手安排的,怪不得每每一找到她的下落,他總是遲了那麼一步。
他還以為世上哪來那麼多的「巧合」,更「巧」的是,在一個月時間中,全讓他遇到了。
不過,想到她的安全無虞,他略鬆了口氣,只是心底不免感到一絲苦笑,看來這次還真是他自作自受。
"阿磧,你回來得剛好。」陸爺爺似乎沒察覺他干回百轉的心思,也沒發覺他唇角隱約的冷然笑意,紅潤的臉頰有著明顯喜悅。「你大哥向爺爺提出一個建議,我覺得很好,也就採納了他的建議……」
"大哥的建議關我什麼事?"睨他一眼,這時陸豪磧終於有心情回復他的吊兒郎當。
"當然有關。」陸爺爺精明的眼閃爍,「阿磧,距離你三十歲的生日,還有四個月是吧?"
"是。"想到陸家祖訓,陸豪磧小心翼翼的斟酌用字,深怕又被大哥在無形中要了一次。
"很好,你大哥的建議就是幫你安排相親,提早讓你跟爺爺看中的孫媳婦見面。」他頓了下,補充道:「反正阿磧你又沒有要好的女友,短短四個月時間,我想你也很難找到一個足以論及婚嫁的女人,所以你乾脆去相親,不是皆大歡喜嗎?"他算盤打得很精。
"相親?"他都有藍了,還相什麼親?
咦,藍?原來他對她不是只有單純的喜歡啊?陸豪磧對腦海一時浮現的俏臉有些呆愣。
沒想到在提到結婚人選時,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不過,他倒是一點都不排斥就是。
"沒錯,五天後,下午三點在『若頤園』見面……」沒聽出他的問號,他逕自接續。
"五天後?"一個很普通的時間,但問題是,這個相親是由大哥提議的……「爺爺,相親對象是誰?是大哥介紹的人選嗎?"眼一瞇,想到這一個月的追逐,不就是他之前故意隱瞞小大嫂離家下落的「時間」……
"沒錯,是你大哥介縉的。」陸爺爺愣愣地點頭,顯然沒想到他對相親這回事這麼冷靜。不是說阿磧有要好的女友了嗎?
"喔五天後,我會準時出現。」是否如他所想,五天後,就能揭曉。
相親?
藍可蔚一想起下午高高在上的總裁大人突然召見她,說要幫她安排相親一事,對像還是總裁的親弟弟,她人差點僵化。
拒絕是她頭一個念頭,畢竟她已經有阿磧了,雖然兩人才剛互相告白,她人沒多久就不告而別的放他鴿子……
其實,一開始時,她是想過要通知阿磧,雖然當場被阻止了,但現在想起來,她身上根本沒有任何能聯絡阿磧的電話號碼啊!
除了知道他住在芝加哥哪家飯店,哪問套房外,其餘的,她一無所知
或許是因為他們認識時問太短,男女朋友該知道的普通背景,她反倒一點都不清楚……
將思緒拉回,想到今天下午的相親一事,她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
總裁大人雖然容許她的拒絕,卻要她向她相親的對象親口說明,害她找不到理由可以推辭不去。
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
她確定她跟陸家人一點瓜葛都沒有,那為什麼熾令集團的總裁這麼看中她這一個小小、剛出校園的新鮮人?
窩在熾令集團的員工宿舍裡,藍可蔚想得頭都要痛起來了。
打從右總經理找上她,資助她繼續升學開始?到一個月前放阿磧鴿子,環遊世界後回到台灣當熾令的員工,再到現在的相親……
"寶寶,這裡頭一定有問題,你說對不對?"抱著熊寶寶,她確定、肯定這之中一定有什麼陰謀存在,只是她到現在還沒釐清就是。
有哪個環節被她忽略,而她卻毫不自知呢?
要是阿磧在就好了,他一定能幫她把這一團謎題解開。
不知為何,縱然兩人認識時問不長,第一次見面更是「別出心裁」,但她對他就是非常信任。全然不知她這一切的混亂,全是因他而起。
只是為什麼她總覺得熾令集團的總裁,看來有些面熟……想到今天簡短的會面,她又產生了另一個疑惑。
哎呀,人家是那麼有名的集團總裁,說不定是出現在電視或雜誌封面被她看過,她才會覺得他面熟吧!
隨便給了自己一個答案,她把這個問題拋到腦後,還是想想明天兩點在「若頤園」的相親,她該如何拒絕比較實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