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萬古亞特山巒下的「光城聖院」,佔地極廣,四周皆由瀑泉激飛的山壁環繞,瀰漫的水霧在空氣中畫下道道如虹的彩光,更因位於日月同天的地理環境,可同時見到日月並存的奇景,四面八方皆為聖印結界保護著,外人難以窺見,聖院裡景致各異,令這座受世人景仰的「光城聖院」充滿神秘。
「星宮神將」和「四季司聖」是光城聖院中最為世人所熟悉的,前者共十四人,個個皆是驍勇善戰的武神將,而四季司聖則是代表聖院的「光城聖使」,經常出使至各國,解決紛爭或平定戰亂,是一個極受尊敬的榮耀地位。
「光城聖院」東方的「山居林」——
繁花綠意的「山居林」光暈斜掩林木,淡淡的春霧繚繞,是四季司聖中春的居所,這裡沒有黑夜,也不會有過度強烈的日光曝曬,長年輕風徐拂,晴空飄冉著雲朵,好比人間仙境。
「要我去銀月古都!」對這忽來的命令,蘭飛有些意外。
「嚴格說來,是代表『光城聖院』對新繼任的月帝獻上一份賀禮。」浮現在半空的女子影像道。
「既然是慶賀登基的獻禮,該派的是神殿的人才對吧!」她漫不經心地梳理著雪白長髮。
銀月古都是天、地、日、月四位聖君中月帝的國家,蘭飛出身日光城,與日帝熟識,對其他三位聖君,她只聞其名未見其人。
「呵,若只有這麼簡單,會找你春之聖使嗎?」女子輕笑掩唇。「這一趟任務你得女扮男裝,以星宮神將『貪狼』的身份出使銀月古都。」
「為什麼要這麼麻煩?」
「新一任的月帝,是上一任月帝的嫡傳長子,今年十九歲,很受銀月古都的人民愛戴。」
「十九歲!」蘭飛微訝。「年齡比我還小,年紀輕輕就繼承大統,這個少年月帝想必很不簡單。」四大聖君的位置何其重要,繼任者除了由上一任帝王考驗其能力能否承擔大任外,還得由其他三位君王的認定才行,因此繼位者幾乎都是二十來歲。
「據聞這少年月帝無論容貌、能力都是歷任月帝中最出眾的,而且在老月帝要退位的最後兩年,整個銀月古都就已由他掌理。」
「就算他能力高,這跟要我女扮男裝有什麼關係?」
「唉。」女子輕托著粉頰,彷彿這就是問題的所在。
「莎婷?」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蘭飛皺眉。
「這位少年月帝討厭女人擔任要務,尤其四季司聖這麼重要的職位居然有女子擔任,一直是他不能接受的。」傳使聖女莎婷歎氣地道。
「這麼看不起女子,就叫他自己出生,別叫他老媽生他出來!」蘭飛沒好氣。「為什麼不叫『貪狼』自己去,就算其他『星宮神將』不行,還有夏、秋這兩位光城聖使可是名副其實的男子,幹麼非得要我女扮男裝,學院長和大司聖在想什麼,這種事萬一敗露可不好玩。」縱然不喜歡這個未見過面的少年月帝,但四位聖君何其厲害與重要,有個什麼誤差,造成他們對「光城聖院」有所誤解,互信互持的平衡一旦破壞,這個罪責任誰都擔不起!
「首先『貪狼』的任務未了,其他神將們不能擅離職守,夏、秋二位聖使目前都不在光城聖院,只有你春之聖使能擔此大任。」
「為什麼非得是以『貪狼』的名義?」
「為著新舊月帝的交接,『廉貞』大半年來一直奉派在銀月古都,據說這位少年月帝對『光城聖院』存有不滿,更對聖院的神殿祭司多有刁難,所以對聖院派出的獻禮人選,勉強接受和廉貞是搭檔的『貪狼』。」
「哇,這個月帝真難搞,不過你們真狠,居然將我這個未婚妻和情敵同擺一塊!」終於讓蘭飛感到有趣,她揚唇一笑。
「你這個未婚妻!?」莎婷笑不可支。「別鬧了吧,每個人都知道你和『貪狼』的婚約名分,是玩給『廉貞』看的,沒人認真!」
同為星宮神將的「貪狼」與「廉貞」是一起成長的青梅竹馬,前者對後者愛慕極了,一起進了「光城聖院」後,還是工作上的好搭檔,偏偏「廉貞」老一副若即若離的暖昧,去年兩人大吵一架後,便傳出了「貪狼」和春之聖使蘭飛訂下婚約的消息。
「誰叫我和『貪狼』有過命的交情,看他被『廉貞』欺負的連英雄淚都流下,不仗義援手說不過去。」哪知道公佈後,眾人笑成一團。
「『貪狼』流得出英雄淚嗎?嘻,你這個援手若對外人還當幾分真,跟『貪狼』湊在一起,誰有辦法當真……哈哈……或許……你當新郎……嘻嘻……會比較有人相信……哈,快笑死我了……」說起這件事,莎婷完全失去了美麗優雅的形象,只差沒當場捧腹厥倒。
「莎婷,你再笑下去,我就收了傳令珠,這件任務我不接,看你回去怎麼對大司聖交代。」蘭飛往後一靠,對她的戲謔涼笑打回去。
「飛飛,別這麼不經笑嘛,又不是只有我這麼認為,而且這件任務可是只有你能勝任喔。」
蘭飛掀動唇角。「我就知道沒獻禮這麼簡單,到底還有什麼事?」
莎婷的食指俏皮的放到紅唇上,一副秘密地道:「冬的氣息向來只有春能感應,有沒有興趣呀!」
紫瞳微瞇,也淡揚著笑意。「我可以聽你說說,但是……」
「怎麼了?」見她忽像忍到極點般的閉上眼,莎婷不解。
「以後別老在我沐浴時闖進來——」她懊惱切齒,週遭水面跟著波動,這座位在山居林的池子,坐落在露天櫻花林中,鎮日櫻瓣飄飛,相當美麗,是蘭飛最愛的私人浴所,不曉得為什麼,大家總愛在她入浴時闖進來找她商量事情。
「飛飛,不過是影像投射嘛,幹麼這麼認真,而且這裡太美好了,好風、好花……」莎婷合掌像感謝上天賜予般的看向沐浴在櫻花池畔中的蘭飛。「還有好景。」
「好——景!」蘭飛抽著唇角,她的入浴成了觀賞景色。
「誰叫你領受春之印,一旦入浴,天生散出來的氣息,引得百花林木騷動,繁花爭妍的連樹葉都綠的亮眼,不來這裡朝拜主人,實在過意不去。」而且只要人回到山居林,蘭飛一整天有大半時間是泡在櫻花池中,想不撞見都難。
「我總是女孩子,該給點女孩子私人的……空間。」蘭飛努力保持笑容道。
莎婷眨了眨眼,稍稍側首思忖片刻,隨即豁然明瞭道:「放心,雖然領受春之印的人本身就很引人遐想,但是,那是對外面的人有用,在『光城聖院』裡,沒人拿你當女孩,大家只是想來感受一下春天那股生機的氣息!」
天吶,說那什麼話。
「話說回來,飛飛呀,在外面,別隨便讓人看到你入浴的模樣,保證那人馬上變禽獸!」看她白髮飄散於身,粉嫩的櫻瓣映襯著那對紫瞳,誘人的裸立於櫻花池中,莎婷良心贈言。
「你以為我專門洗澡給人看嗎,而且在外面少有人能闖得進我設下的空間結界。」誰叫她對張結界不擅長,讓聖院裡這些傢伙,個個都能輕易闖進。
「呀,這麼快要起身啦?」從見她入浴到現在好像沒過多久嘛。
「我可不習慣在人盯梢下洗澡,而且另一個闖入者來了。」她手一劃,虹光繞過她的身,白髮束起,與眸瞳同色的紫裳長褲已整裝於身。
「闖入者?」莎婷才剛回頭,就看到一個從凌空掠出的身影。
「小飛——你說——這樣做對嗎?」一個美麗的女子,高拔修長,卻像個受到委屈的小媳婦般哭泣奔來。
「發生什麼事了?」蘭飛對投入懷中,幾乎比她高一個頭的女子,習慣地安慰著。
「這真是太離譜、太離譜了!我不要、我不要……你要幫我……」來人拚命揮舞著手搖頭喊著,隨又埋到她肩上。
「小狼,到底——」還來不及問完,對方已又不依的捉住她的領子。
「我聽說了,你要代替人家到銀月古都去,我不管,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找廉貞,她怎麼說都要給人家交代嘛——」來人正是「貪狼」,他又泣又喊,彆扭的像個鬧脾氣的女孩。
莎婷早就笑倒一旁,星宮神將中的「貪狼」有戀女裝癖好,覺得女裝最美、最好,俊秀的儀表扮起女孩,還真沒人懷疑,也讓很多人以為「貪狼」是女子,他有顆相當聰穎精於在對談中洞悉人心的腦袋,卻偏偏帶著歇斯底里、未脫稚氣的孩童性格,因此相當令人頭痛。
「小狼,別鬧了,廉貞對你的誤會還沒解開,現在去找她,只會搞砸事情,而且你的任務還沒完成吧,怎麼可以擅離職守呢!」蘭飛曉以大義。
「我不管了——我只要廉貞——只要小貞貞跟人家在一起——啊——」他扭起來大叫,卻又驚喊一聲。「我不要回去——紫微——」
「小狼!」見他身形消失成一團光點,飛出山居林的空間結界,蘭飛捉之不及。
「別追了,他被紫微召喚強硬帶走了。」莎婷搖頭道。「誰叫他擅離職守,這下回去,他等著受皮肉痛吧!」紫微是星宮神將中的領導者,地位與四季司聖同等尊貴。
「他這種個性到底什麼時候能成長呀!」蘭飛環胸一歎,莫怪廉貞不理他,誰受得了與你站在一起像對姊妹花般的情人,不但醋意大,還老愛哭哭鬧鬧地黏人。
「你說『貪狼』這德行能代表光城聖院,在月帝和眾臣眼前獻禮嗎?」
蘭飛、莎婷同時想像那幕莊嚴盛大的場景,走進一個扭扭捏提嬌柔的粉妝男子,不禁寒氣罩頂。
「為免聖院的千年清譽毀於一旦,請你春之聖使發揮顧全大局、犧牲小我的情操,代表『光城聖院』出使銀月古都吧!」
大帽子扣頂,蘭飛不點頭都難。
※※※
白晝的銀月古都,藍黑的緞彩逐舞晴空,抽絲般的雲絮紛飄,深藍處,甚至閃爍著夜晚才能見到的星群,如夢似幻般的國度,在月帝的守護能力下,日光也如月輝般柔和。
「真是奇景不輸『光城聖院』!」蘭飛一行人,看著白日的天空所出現的星子,在這裡連張眼對日都不用怕刺眼。
「入夜後的銀月古都更美。」隨行一旁的神官席斯道。
「你來過銀月古都?」
「尚未成為神官前,來銀月古都見習過。」他拿起隨身美酒,享受的灌了一口。
「那你很瞭解銀月古都嘍?」
「還可以吧!」
「見過新任的月帝嗎?」
席斯看她一眼,沒說話。
「很可怕嗎?」每當席斯不回話時,就代表情況有異。
「嗯,不太好形容。」
「第一眼的印象呢?」
「絕對是個會讓你當場震撼到說不出話的人!」
「明白!」聽起來就是個狠角色,不愧是年紀輕輕就繼承大任的人,完全不難想像。
蘭飛對此行實在沒什麼好預感,眉頭從一出發就跳個不停,還是快快執行完任務,離開銀月古都。
「主子,別一想事情就不看路,宮殿往這邊走。」另一隻大手掌將她差點撞到人的頭擋住,指出正確方向。
蘭飛歉然一笑。「謝謝你,蝶迦羅。」她對身後魁梧精悍的男子頷首。
「既然易裝成男孩子,舉止該有男子的穩重,別太冒失。」幻龍族的蝶迦羅,為了保護主人,經常化成人形隨侍在側。
「我會注意。」真麻煩!「賽達呢?」這隻大蛇鳥吵著要來,怎麼四處沒看到影?
「從一進城它就被旁邊賣各種鳥蛋的攤子給吸引過去,應該還在那邊吧。」席斯聳肩,那隻大蛇鳥一看到蛋,口水都快淌下來。
「鳥——蛋!」蘭飛下巴差點掉下來,揪住席斯領子大喊:「你看到還不抓著它?」
「你沒交代呀!」
「這需要交代嗎,賽達本就是只——」還來不及講完,遠方已傳來尖叫!
「妖怪呀——有妖怪進城了——」
「好大的蛇頭——還吃光了好幾籠蛋——」
隨著驚聲大喊,街道頓陷一片混亂!
「救命呀——」
「它抓住一個女孩子了——」
倉皇奔跑的人潮,讓蘭飛一行人動彈不得。
「不好了,驚動宮殿的侍衛了!」蝶迦羅看著幾道從宮殿飛出的光束,橫越上空而去。
這下不妙了。「蝶迦羅,你照顧席斯。」蘭飛當下縱身躍起,凌空越過人潮奔去。
沒想到一來銀月古都,就有這麼熱鬧的開場,席斯大感有趣的再灌它一口美酒。
「席斯大人,你顯然不具有神職者的美德。」蝶迦羅看著他酒不離口,平時一副懶洋洋的不起勁,只有見到事情發生時,整個勁頭都來了;若事情不夠大,他還會推波助瀾。
「這是鍛煉,不是每個人都有能力讓簡單的事情複雜化,再從中學習笑看世間萬物演變的定力,要練到這等境界,得要有堅強的意志力。」席斯振振有詞的說明這項偉大的鍛煉。
別說他完全沒有神職者的隱世低調,美酒與賭還是他的最愛,對他而言,要想生活不無聊,就要有小事鬧大、大事震天的能力,興風作浪之餘,還要懂得全身而退,然後邊看戲邊品美酒,才是過癮又愜意的人生。
「堅強的意志力?」看眼前這團亂,他面龐放光紅潤異常,蝶迦羅歎道。「我看這只需要惡劣的本性!」這樣的人竟擁有大神官的崇高地位!?
「惡劣的本性……」席斯笑瞇瞇。「比起銀月古都的少年月帝,我可算表裡如一。」他別具涵義的望向矗立前方的城堡,哪怕如此遠的距離,依然能感覺到那股掌控整個銀月古都的力量之源。
空氣中傳來波動,城堡裡,一雙優美的唇,淡揚起。
「以我們靈界聖獸的眼來看,席斯大人在人類中可算莫測高深,還請大人能對主子高抬貴手,別將她當成鍛煉意志力的對象。」蝶迦羅想為率性的主人排除麻煩。
「真是忠心為主呀……」他漫應說著,隨即看到宮殿飛出的侍衛越來越多。「蝶迦羅……你還是先回靈界吧,否則賽達的身份已經暴露,魍蛇鳥和幻龍族兩大聖獸同時出現,叫人不懷疑飛飛的身份都難。」
「主人就請席斯大人多費心了,主子若有任何需要蝶迦羅一定馬上應召而至。」為免主人苦心易裝的身份毀了,蝶迦羅恭敬一揖後離開。
「接下來,好戲可上場了。」席斯看著前方的人潮,忽感扼腕的彈過手指。「真該先跟蝶迦羅押一局,猜他主子對上月帝能全身而退嗎?」
以他擅於觀星預測來看,這兩人的互動糾葛,真是值得押一注!
「放開我——救命呀——」街道上,完全變回蛇頭大鳥身的賽達,偌大的蛇頭對著一個嚇得花容失色的女孩晃著。
「公主!」皇宮侍衛陸續趕到,團團圍住賽達。
「快殺了這隻怪物——如果敢讓它傷害我——王兄一定不會放過你們——」茜莉雅公主抱著一根大圓柱喊著。
「嘶——賽達不是怪物——是你先搶我要吃的蛋——」賽達氣憤的鼓動翅膀,揮起沙塵。
「公主,你冷靜,妖獸或魔物不可能進得來銀月古都,能夠進得來銀月古都的唯有靈界聖獸,聖獸通人性,只要別招惹它,是不會有生命之憂的。」為首的侍衛隊長小心地指示屬下慢慢靠近。
「我管它是不是聖獸——長這種德行——醜死了!」茜莉雅公主大喊。
「賽達不醜,你才是大醜女——」賽達氣得大鳥爪頓地一踩,龐大的身軀,讓地面一震。
「說本公主是醜女!」茜莉雅公主不得了的叱道。「隊長——殺了它——我確定這只是妖獸,只有妖獸才不會分辨美醜——」
「公主,忍著點,否則就算是聖獸,如果一直刺激它,也是會傷人的。」
「憑本公主的身份要我忍一隻妖獸?」
「冒瀆上古神獸,就算你有再尊貴的身份也該死——」賽達犀銳的蛇眼,充血般的火紅,殺氣騰騰,靈界聖獸極為驕傲,說它們是妖獸,就有如冒犯王者的尊顏般,該死!
「公主——」看到眼前的龐然大物將大鳥抓向抱在圓柱上的茜莉雅公主,侍衛們全大驚,正要採取行動時,另一個聲音更快來到!
「賽達,住手!」來人修挺的身形迎風立於大蛇鳥頭上。
「主——」聽到蘭飛的聲,賽達有如受到委屈的小孩見到父母般,然而哭訴的聲還來不及出口,就感覺到一股力量將它整個往上帶。
「走——」一個喝令,來去快速如風的人,隨著這隻大蛇鳥一起消失於眾人眼前。
還來不及反應的大夥兒就見天空傳來嗚咽聲,隨即灑下數顆椰子大的水滴,驚得眾人忙讓開,避免被打中!
「這下事情發展得更好玩了。」遠立一旁觀望的席斯,撫著下巴思忖著該如何出現比較適當。
城堡裡,原本閉目淡揚的唇,此刻勾抿出一抹冷笑,緩緩睜開湛藍的眸,瞳子深幽如水潭,像越過虛空般,洞視一切發展。
雲端上,坐在賽達背上的蘭飛,柔聲輕哄難過的聖獸。
「乖,我知道,不怪你。」她拍拍它,雖不敢正面對著賽達,但實際上還屬幼年的魍蛇鳥,像小孩一樣是需要安撫鼓舞的,每當此時蘭飛便坐在它背上,溫柔地哄它。
「你先回靈界,這一次的任務不能帶你和蝶迦羅。」
「嗚……賽達要和主人一起……」
「乖,聽話,有事我會召喚你的。」她親親它的頭頂,賽達才快樂起來,答應回去靈界。
就在蘭飛想由賽達背上跳下時,卻被一個灌入腦海的聲音愣住!
「休想走!」警告的聲才落,前方已張起由紫光構成的光網。
「賽達!」光網一張起,賽達甚至還沒碰觸,全身已僵硬動彈不得,卻沒往下掉,像被定住在空中般,好強的結界力量,蘭飛震愕!
「月帝,請您息怒,這名白髮少年是『光城聖院』派出,來為您獻禮之人。」一個成熟的女子急忙道。
「光城聖院!」
低吟的聲依然像在蘭飛腦海裡兜轉,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對話能力,可真叫蘭飛大開眼界,只是這說話方式似乎有點熟悉……
當光網撤去後,賽達長嘯一聲,飛離銀月古都,蘭飛由以舞空之姿翩然落地。
雪白的發隨著衣袂揚飄,再加上方才大展的俐落身手,才一落地,大家的目光就沒離開眼前俊逸的白髮少年,尤其那一身少見的獨特氣息,更令人驚艷!
而底下的侍衛隊比之先前更多,陣仗排開有如閱兵大會。
「貪狼!」又是那股特別的聲響起,一個身影走近蘭飛。
蘭飛以臣下之禮,單膝跪下,垂首誠摯道:「臣代表『光城聖院』為月帝您登基大典時,獻上敞院對您的祝賀。」
「抬頭。」這個月帝不但寡言而且簡單。
抬起的紫瞳迎上那對沈斂的藍瞳,月帝的金髮像落下的月片般燦耀生輝,無瑕絕美的固龐凝著淡漠,一身銀色華服,尊貴高雅的不可冒犯。
蘭飛愣坐於地,這是……山中冷泉那個被她看光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