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光潔透明的落地窗,細細紛紛的雨絲在靳姬憂鬱的眼前飄飄落地,在愈見潮濕的馬路上滲著淡淡的水漬,雨絲漸漸加粗,慢慢的擴大濕濡的範圍……唉,煩哪。
難怪自古以來,無數詩人會在雨天愁緒萌發,進而提筆留下點滴心情。在老天爺撒下紛紛雨絲時,實在是很難令人保持愉悅開朗的情緒。
好煩、好煩哦,阿正怎麼還沒來呢?
上回中暑的那天可慘了,她像只病懨懨的老狗,足足在床上躺了兩天。兩天裡沒能見到他,她的心裡泛起了陌生的悵然與幾乎快抑制不住的思念。真的是好想、好想他,但沒見到她的身影,他也沒循線探問而來,雖然這是意料之中的事,但靳姬的心裡卻有著濃濃的失落。那份感受盤旋在胸口多日,很難嘗、很揪心、很苦澀,卻又揮之不去。
歎了聲氣,靳姬苦笑連連,真不知道自遇見阿正的這些日子以來,自己究竟在做什麼?臉皮厚厚的追人家身後不說,不管家人跟朋友的集體反對,硬就是賴在他身邊,一廂情願的依戀在他沉默的對待裡。
心情實在是好苦悶,可是,這份感情是她自己所選的,怨不得別人,也無從找人倒垃圾。不是小堇他們小氣,而是她自個兒不願。對阿正,他們已經是抱著極負面的看法了,再有些許抱怨,更會招來他們的不滿。所以她不肯也不願讓阿正背上更壞的評語。寧願所有的悲苦情緒都兜進自己心窩兒裡,獨自承受傷心、傷情的煩憂,只不過,那滋味……唉!
今天真的是有事要跟阿正說,為了這事,她一整個下午都心不在焉的,還特意提早跟小叮噹他們散伙,背著見色忘友的指責,興匆匆的衝到這家咖啡屋,誰知道等了快兩個小時了,行動電話的嘟嘟聲都不知道聽了幾回了,而她愛的男人卻仍無影無蹤。
好嘔、好氣、好惱、好……煩!
「阿正,今天約你出來,是想跟你說,我明天一早的飛機去美國。」無精打彩的托腮,靳姬忽的朝著對面空無一人的位子嘀咕著,「你可別生我的氣哦,這是我們姊妹們臨時決定的。因為我爸要回高雄,而阿珞的課程已經告一段落,突然有了幾天的空檔,她叫我們快點飛過去,她要帶我們四處走走。反正,你也不是有多樂意天天見到我,所以……我還是暫時消失一段時間吧。」
雖然他人沒到,但是,既然今天約出來見面的目的是告訴他這件事,她還是盡可能的完成自己的目的。只是,滿心遺憾自己無法親口告訴他,她要獨自飛個幾天。
獨自單飛?很莫名其妙的,微搖晃著頭,靳姬自嘲的低歎一聲。或許,阿正根本就不會察覺出她曾自他眼前消失了那麼一段時間。
***
一切都在陰錯陽差之下失了誤,許正揚設在高雄市三民區的倉庫在凌晨時分突然冒起了大火,熊熊火勢炎炎旺燃,一發不可收拾的吞噬著屋內的一切物品。接到消息,他連夜趕了下去,徹夜未眠的處理善後事宜,直到事情告一段落了,他才忽然憶起了跟靳姬的約會。
明知道就算是立刻動身趕回去,也早就已經遲到,但許正揚仍然決定驅車返北。一夜未曾闔眼,眼皮酸澀、沉重得很,但一想到她孤身等待的寂靜身影,潛在的殘餘精神就打體內冒了出來,強撐著他快潰散的體力。
唉,真的是遲了。瞟了眼儀表板上的電子鐘所顯示的時間,他不假思索的伸手尋向公事包,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行動電話竟然忘在家裡了。猶豫了半秒,他駛下高速公路,就近找了個公用電話亭。
「靳姬在嗎?」或許,她還沒出門吧,私心裡他有著這種期盼。
「靳姬呀?我們沒人在家呀。」眼睛盯著琴譜,靳穗凝滯的腦子好半天才稍稍回過神來,「唉,等等、等等,我在家。」呵呵呵,真糟,她只要一練起琴來總是太入神,一旦被人打擾,總會答非所問。
這是什麼回答?渾然不覺的皺起了眉,許正揚瞪著遙遠天邊的淺灼夕陽,「我找靳姬。」靳姬這個二愣子,家裡的成員該不會全都是二愣子吧?
「呀,你找我大姊呀,她好像不在家耶。」心不在焉的翻了頁琴譜,她努力的想著大姊稍早出門時順口交代的行蹤,「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有提到今天要跟小叮噹碰面,一塊兒買送給朋友的生日禮物。」
「然後呢?」
啊,這位先生怎麼知道還有然後?又驚又佩服的靳穗老老實實的供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資料,「她還提到晚上要參加生日舞會,會晚一點才回家。」
「喔。」簡短的應了聲,許正揚預備要收線。
反正知道她跟朋友聚在一塊兒,又預備參加生日舞會,有得玩了就不會無聊,對於他的失約應該不會太計較才是。不理會心中隱約泛起的不悅,許正揚不允許自己在意她的忽略。聽起來,她今天的行程表裡只留了個超級短暫的時間給他。
「你哪兒找?」照慣例,她詢問來電者身份。
「許正揚。」
許正揚?!持平沉穩的磁性嗓子,這個男人的聲音好好聽哦,不過……許正揚?他是誰呀?大姊什麼時候認識了這麼一號人物?忽然腦中靈光一閃,靳穗失聲低喊。「老天,你是許正揚?」她不敢相信,不會吧,這個許正揚不會是「那」個許正揚吧?
「對。」他是通緝犯嗎?值得她那麼驚訝?許正揚在心裡納悶著。
「你找我大姊?」好想哭哦,扁著嘴,靳穗緊咬著下唇,忍不住的輕輕吸了吸泛水的鼻子。
自從將石大哥提供的資料毫無保留的轉述給大姊後,她已經大大的後悔了。早知道大姊的報恩餐宴會搞到這種下場,她絕對、絕對不會笨到做這種幫兇。還毫無保留哩!這下子好啦,白白的將天真善良又美麗的寶貝大姊拱到別人面前,任人予取予求。
還以為大姊的一片癡心最後該會以淒慘悲涼的淚水收場,誰料到許正揚竟然轉性了,他竟然開始回應大姊的追求了!終於,他回大姊電話了,他本人親自回大姊電話了耶。嗚,好想哭哦。
既然大姊未來的幸福有望了,那……好吧,只要這個許正揚開始懂得珍惜大姊,她決定要投他一票了。
「你……你是要找我大姊吧?」為了神聖的一票,她得再確定一下。
「對。」簡短的應了聲,不待對方再套問些什麼,許正揚淡淡的丟了句再見就收了線。
既然知道她今天晚上會很忙,那就回去補個眠好了,說不定明天她就會自個兒找上門來了。
睡眠這兩個字一浮上腦,疲倦難耐的許正揚連打了三個哈欠,唔,實在是困極了。
***
而靳姬在等了足足三個小時後,因為答應了壽星一定會露個臉,只好帶著一顆沉重的心趕去赴約。
終於賓主盡歡散了場,回到家時,夜早已深沉。靳穗不知睡到幾殿去了,也忘了留份備忘錄,第二天又睡過了頭,匆匆忙忙的趕到學校,第一堂下課鐘響起時,她這才憶起前一天傍晚的那通電話。
「慘,沒有跟大姊提到許正揚的事!」而姊姊們的飛機是上午的時刻……老天爺,許正揚找大姊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瞪著腕間的表,恨恨的跺了跺腳,靳穗快被自己的大意與輕忽急暈了腦袋,大姊她們一定已經出發到機場去了,而她又不知道許正揚的聯絡電話,糟糕,怎麼辦才好?她惱得連課都上不下去了。
而靳姬則帶著濃濃的遺憾與難過,難掩的失望映滿眼底,將護照遞給檢驗的人員,她最後一次梭巡著身後……唉,呆瓜,阿正又不知道她今兒個飛往美國,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呢!心底嘲笑著自己的白日夢,揣著悵然的低落情緒,她跟著靳姬的身影步進了候機室。
***
美國
「聽說你有男人可以追了?」半側著身,才剛經歷一次嚴苛大考的靳珞一臉的興致勃勃。雖然向來自己不愛聊那些沒什麼營養的八卦新聞,也懶得聽些什麼五四三的雜事,而且才剛大考完,整個人的元氣尚在逐漸復甦中。但,無奈呀,事關自己的大姊,這點最起碼的好奇心還是要有的。
「你聽誰說的?」靳姬的眼斜睨著剛好也自後照鏡瞧她而一臉慚愧的靳姬。她存心的,一聲不滿的輕哼就從鼻尖冒了出來。
哼得靳姬的雙頰立即泛起了一片尷尬的紅潮。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管是誰在咬耳朵。」
「小冬,是你?」
「我不是故意的。」小聲小氣的,靳姬心虛兼理虧的將眼移開,專心一意的盯著前方的道路以避開大姊的責怪眼神。
「還不是故意的哩,我們昨天才剛到,阿珞今天就知道了。」不是故意的就已經渲染得這麼迅速,如果是故意的,那她豈不是甫下飛機便等著被阿珞五花大綁的嚴刑逼供了?明知道她生平最怕的就是阿珞凶著臉,用那副惡霸的神情逼迫她可憐又所剩無幾的膽量呀。
「嘿嘿,昨天晚上阿珞問我,大夥兒這些日子還好嗎?我想想,大夥兒都很好呀,除了……你,所以,我就順便跟她說嘍。」靳姬招認。這是實話,大姊不該怪她的。
「呵,順便?」
「嘿嘿嘿……」
過了幾秒,靳姬忍不住的又從後照鏡瞧著大姊的反應,不巧得很,才一眼就被靳姬那雙始終等候在原位的指責眼神逮個正著。
「小冬,你什麼時候成了小廣播電台?」她對著那雙明眸齜牙咧齒。
「人家……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啦。」一板一眼的道著歉,靳姬還好心的安慰靳姬,「阿珞又不是外人,給她知道又不會怎樣。」反正,以前大姊不是三不五時的就會被阿珞給嘲弄一番,再加這一樁應該也不打緊吧!
「多嘴婆。」
「對不起啦。」
「一聲對不起就行啦?」靳姬仍不放過她,待會兒被逼供的人可是自己,不是她耶!
「好嘛,那……對不起、對不起啦。」靳姬連說兩聲,大姊該可以消消火氣了吧!
「停停停,恕你們統統無罪,現在,你給我從實招來。」似帶著電力的食指點向大姊,靳珞審視的眼眨也不眨的鎖住她有些倉皇想逃的忐忑眼眸,「說說看,你究竟是看上那傢伙哪一點?」從老二口中所得到的資料,這男的已然是完全攫住了老大的寂寞芳心。
這可就令她大大的好奇了哩,雖然男歡女愛是很兩廂情願的事,當事人看對眼就行了,就算她們是同根生,真格說來也實在是沒啥資格插手。但老大儘管是沒腦子一些,有時也傻氣了些,可是追求老大的人好歹也是以籮筐來計算的,但老大竟會讓人大爆冷門且反其道而行的追在一個男人身後打轉,說什麼也得要有個很好的理由來服眾人哪。
「什麼?」靳姬還想裝傻矇混過去。
「別裝了,我又不是今天才認識你,說啦、說啦,你究竟是迷上他哪一點?」
「他都很好呀。」半秒都沒浪費,靳姬認輸了,不情不願的開了口,她的辯白充滿了防衛性。
「很好?說呀,他好在哪裡?」靳珞發覺了她不假思索的防衛心態,可是卻一點也沒有稍斂自己挑釁的口吻。
「就是都很好呀。」真為難哩,要她怎麼說呢?會喜歡上阿正純粹就是那份說不上來的心緒悸動,是一種感覺,而那麼抽像的名詞,叫她怎麼用文字來敘述呀?
「少來了,任何人好歹也能拿出個優點來炫炫,就連宋江傑那個油腔滑調的臭痞子都還勉強可以挑個一、兩項來應應景,可是你那個呢?瞧你支支吾吾了老半天,連他好在哪裡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怎麼,是挑不出優點?」
「才不是呢。」
「真的?」靳珞賊兮兮的朝她露齒一笑,「我的耳朵洗得乾乾淨淨的了。」
「呃……這個……呃……」靳姬心想,壞了,又中了阿珞的詭計。
「快點啦,別老這麼拖拖拉拉的,如果,你真那麼有口難言,那我幫你說好了。」靳珞有點不耐煩了。
「啊?」阿珞認得阿正?怎麼可能!但是……「你要說什麼?」
「說什麼?當然是替你的他打分數嘍。」靳珞裝模作樣的輕歎一聲,「聽說,他還挺有幾個錢的,那這一關我們就跳過去,甭提了。然後,就是外表了,我們來論論這傢伙的長相,雖然眼睛、鼻子、耳朵他樣樣不缺,可是那五官湊在一起不美,分開來瞧就更醜了……」
聽她把他說得如此不堪,不知不覺,靳姬揪起眉心,正想抗議幾句,靳姬倒是先開了口。
「阿珞,你什麼時候開始以貌取人了?」斜瞪著靳珞,靳姬不自覺的朝妹妹皺起了眉。這番尖酸刻薄的評語連她都聽不下去了,更何況是將許正揚當神似的供在心坎兒裡愛著的大姊。
或許,許正揚的確是長得沒什麼值得誇耀的,可是卻也還沒淒慘落魄到這麼不堪的境界吧!說實在話,見過他幾次面,她倒是覺得他的長相雖非俊逸那一型的,但粗粗獷獷的,頗具個性美哩。只要他別那麼冷冰冰的,對大姊再稍微熱絡一些,她絕對會投他一票的,誰叫大姊真的那麼喜歡他。
「對呀,你什麼時候那麼膚淺來著?」有人聲援,靳姬的膽子也壯大不少。
「就在剛剛。」大剌剌的對她咧開唇,靳珞沒啥好口氣的哼了聲,「怎麼,以貌取人犯法呀。」
「你認識阿正?」
「不認識。」
自成一國的兩姊妹互覷一眼,不約而同的又調回妹妹身上。
「那你怎麼知道阿正的長相?」靳姬奇怪的問。
「還需要親眼所見哪,光憑老大以前那種異於常人的欣賞眼光就差不多可以將他描繪個七八成出來了,不是嗎?」這回,靳珞倒真是笑得很開心,「況且,老二,你自己昨天晚上也大致說了幾句,不是嗎?眼睛黑沉沉的,老是靜靜的瞅著人瞧,讓人打心裡泛著冷顫……」
「噓。」靳姬嘴巴噘得像只鸚鵡嘴,雙手緊緊的握住方向盤,淨用白眼瞪著妹妹,無法做些更具體的修理行動。
該死的阿珞,幹麼將她的形容詞記得那麼清楚呀,還學給大姊聽,偷偷的,她覷了眼像是在發愣的大姊一眼,完了,又在發呆了。
「呃……」靳姬一路上就聽著旁邊跟後座的兩張嘴巴吱吱喳喳,這會兒又見口無遮攔的阿珞說話勾起了大姊的失魂落魄,想說些什麼來緩和一下大姊眼底明顯的失落,偏偏腦子裡空茫茫一片。她在心裡催促著,快點、快點,說些事情來引開大姊的注意力,可是,該說什麼好呢?
斜眼瞧著彷彿沒事般的妹妹,忽的,靳姬輕歎了聲,發出了埋怨,「阿珞,都是你不好啦,如果你肯讓宋大哥一塊兒來玩就好了。」怪來怪去,全都怪阿珞,都是她不好。
「為什麼?」不解的瞪著她,靳珞的眼睜得大大的。怎麼啦?老二都已經有了駱大哥了,不是嗎?幹麼……難不成是還不知足,芳閨仍寂,想趁著地利之便,私下勾引宋仁傑那隻豬八戒?
「因為他可以當司機呀!阿珞,不是我說你,你的心思愈來愈邪惡了。」真噁心,瞧阿珞的表情,想也知道她的思想偏得有多污穢。沒好氣的哼了聲,靳姬下意識的加深了踩油門的腳勁。
「司機?我們有你啦,幹麼要讓他跟著來破壞氣氛哪?」想法被識破,靳珞仍不以為意的撇了撇唇。
「可是,有他一起來多好呀,別說萬一出了事,有個男人比較能壯膽,最起碼還可以有人跟我輪流開車。」
「喲,老二,你什麼時候那麼依賴男人來著了?」靳珞調侃道。
「自從嫁給我老公後。」靳姬回答。結了婚,臉皮厚了,在親愛的老公諄諄調教下,連反諷的口才也略增一二,「如果讓你姊夫知道你這麼虐待我,鐵定一掌劈了你。」
「嘖嘖嘖,老二,你真對駱大可的身手這麼有信心哪!還是,你以為宋江傑的肌肉是練來玩玩的?」要比的話,靳珞就不相信宋江傑那痞子比不上駱大哥。如果那痞子打輸了,以後就不准他往健身房裡窩,浪費錢!
「哼,地頭蛇。」遠水救不了近火,識時務者為俊傑,靳姬恨恨的斜瞪著靳珞那張勝利的笑臉。
「別惱了,你就認命、委屈一點吧,誰叫你這次大伙湊在一塊,竟然只剩下你有駕照,這可就不能怪我嘍,況且,我可是學法律的,以後是要當一流的女律師哩,怎麼可能知法犯法呢。」
「最賊了啦你,死都不肯再去考駕照。」靳姬抱怨道。阿珞一次沒考上又怎麼樣,再考一次不就好了,誰知道她竟然托出各種爛理由,拒絕再去承受失望的打擊。而大姊更混了,竟然在前些時候才將駕照給弄丟了,新的還沒補上,來不及辦國際駕照,所以呢…唉,自己真的只好認命了。
「沒辦法,以前在台灣時沒錢、沒時間,現在呢,還沒畢業也還沒找到工作,嘿嘿嘿,一樣沒錢。」靳珞油條的說道。
瞧,她現在用的理由仍舊是爛透了,嘖。「你不是有宋江傑當後盾?」靳姬提醒她。
「喂,搞清楚一點,那是他的錢,又不是我的錢。」靳珞理直氣壯的說。
「知道你很有骨氣啦,別強調得那麼大聲,可是,他沒來的話,我就不能當個悠悠哉哉的閒人,好好的跟你們聊一聊呀。」說穿了,就是靳姬也想專心一意的加入她們之間的討論。
「你聊什麼聊呀?今天就安心的當你的司機,用耳朵聽我們講就行了,眼睛別老亂往後頭瞟。」
「什麼意思,我也是家裡的一分子。」靳姬不服的說。
「沒有人說你不是呀,可是,誰叫小穗沒跟上陣,你成了我們唯一的專任司機,就別爭了,乖乖的開你的車吧。」
「這不公平。」靳姬的臉朝著前方,但眼珠子完全移瞪著身邊的小霸王。
「少拿眼珠子瞪我,浪費精神,小心眼球抽筋哦。」靳珞一副皮皮的樣子。
傻愣愣的盯著前方的路,妹妹們的舌槍唇戰隱隱約約的傳進耳朵裡,靳姬沒有插話的慾念,只是滿腦子的阿正……喝,那是什麼?她發現前面的馬路上擺了幾個三角表——路障!
「小冬。」待四下遊蕩的魂魄緊急的衝回體內,靳姬顫抖的叫喚掌控方向盤的靳姬。
「啊?」她不出聲還好,靳姬一聽到發呆的大姊終於吭氣了,立即半旋過身,「大姊,你叫我?」
「我……啊啊啊……天哪,小心!」靳姬驚叫道。
隔了一秒,靳姬才發覺大姊的神色有異,想隨著她睜大的眼神探索前方,但來不及了,疾馳的車子撞倒幾個三角形的警告標示,直衝進馬路上一方待補的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