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和暖,男人面帶微笑地漫步在這個頹廢與華麗兼具,素有水都之稱的美麗城市,他愛極了這裡的風景。
喀喀一聲,又一幅美麗的景象收進男人的相機裡。
連續照了幾張後,他走向露天咖啡座。小心翼翼的將相機收好後,他喚來服務生,點了一杯冰的卡布奇諾。
咖啡色頭髮隨意扎於腦後,一對男人味十足的濃眉,溫和且充滿自信的灰眸,完美無瑕的鼻樑,厚度適中的唇瓣;這張俊險有著剛強與柔和兩種強烈的對比,卻合適得令人讚歎。
他五官出色,身材高挺壯碩、結實有力,全身上下都足以讓女人為之瘋狂,因此,他身邊從未少過女人,可對他而言最具吸引力的不是那些形形色色的女人,而是能記錄一切的攝影。
攝影,他愛極了攝影,攝影幾乎佔據了他整個生活,他對攝影的執著令人驚訝,也令人欽佩。
闕天爵,他的名字,在與生俱來的攝影天分和後天的努力下,他十九歲時便在攝影界大放異采;如今二十七歲的他已是聞名全球的攝影大師,身價當然也跟著水漲船高。現在,他接下一個工作的報酬至少都在七位數字以上。
服務生送來咖啡,他微笑頷首。喝了一口咖啡後,他抬起頭將視線落在正對面的街道上。
這時,一道纖細的身影引起他的注意,付完咖啡的錢後,他背起攝影器具,快步往對街走去。
當他來到對街時,那道身影卻消失了;不願放棄的他沿路找尋,但再也沒有見到那美麗的倩影。
他突然異想天開,心想那身穿白色洋裝的她該不會是天使吧?一個能撼動他平靜心湖的純潔天使。
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找到她,為了心愛的攝影也好、為了自己的想望也罷,他非得到她不可。
闕天爵輕揚唇角,灰眸裡寫滿誓在必得的堅定。
☆☆☆
緩緩擺動,坐在上頭的是一個身穿白色洋裝的東方女孩。
宛若瀑布般的及腰長髮,猶如新月的漂亮黛眉,純潔無邪的琥珀色瞳眸,小巧秀麗的俏鼻,粉嫩誘人的櫻桃小口,吹彈可破的雪膚,纖細苗條的身段;就外表而言,她既像天使,又像落入凡間的精靈。
水皖皖,一個遠從台灣獨自來到威尼斯求學的二十歲女孩。她的親友原本都不贊成她到那麼遠的地方求學,但在她堅定的意念和無人能擋的撒嬌功力之下,雖然有萬分的不捨與擔心,大家還是答應了。
從剛開始的不適應,到現在的習慣,這當中,她的努力別人肯定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做到了。她確實可以獨立,確實已經長大了,她相信只要肯用心,就一定會成功,一定能順利畢業的。
離開,她走向一旁的草地,看了看四周後,便隨意躺下,她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享受陽光的洗禮。
約莫過了一刻鐘後,她感覺陽光突然消失了,反射性的睜開雙眸。
水皖皖倒抽一口氣,因為她的身旁不知何時多了個陌生男人。
「嗨!」男人微笑打招呼後,坐到她身邊。
「嗨!」她禮貌性的回應且挪了下身子,拉開兩人的距離。
「你怕我?」男人又往她坐近了些。
「我們應該不認識吧?」唉,又一個覬覦她美色的色狼,虧他長得那麼帥,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認識,但現在認識了。」
突然出現的陌生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闕天爵,而水皖皖正巧是他兩天前所要尋覓的「天使」。
拍完照的闕天爵本來是要回飯店的,卻沒來由地改變心意走到這裡,遇見了她,或許這就是天意吧。
「你是在向我搭訕嗎?」她問得直接,臉上掛著無邪的笑容。
「可以這麼說,我叫闕天爵,你呢?」真的太美了,如此美麗的她,若沒有將她收進自己的作品裡,真是太可惜了。
「不好意思,我爸媽有交代,千萬不能隨便告訴陌生人自己的名字,否則會很危險。」她站起身,笑容依舊。
「你覺得我像壞人嗎?」他跟著起身,再一次替她擋住陽光。
「你沒聽過。知人知面不知心嗎?我還是小心點好,再見,不,是不見。」他是很帥,也很投她的緣,但人心險惡,她可不想客死異鄉。
「我沒有惡意,只是想請你當我的模特兒。」看她亟欲離開,闕天爵趕忙說出來意,他不能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模特兒?」她皺眉低喃。
「對,模特兒。」他指了指隨身攜帶的攝影器具。
「抱歉,我不喜歡照相。」她據實以告。至於為什麼,她也不曉得,反正就是不喜歡。
語畢,水皖皖準備離開,闕天爵反射性地抓住她的手。
當兩人的手碰觸在一起時,他們的心湖同時起了波瀾。
「請你放手。」她壓抑內心的波動,莞爾要求。
「只要你答應,我就放手。」今天,他非拍到她不可。
「你再不放手,我要叫囉。」這人真煩。
「我要拍你。」他不受威脅,堅持原意。
她為之氣結,準備大叫,但卻被他阻止了。
天啊,他、他竟然……
他原本只是想用吻阻止她的呼喊,沒想到,卻在碰觸她的柔嫩後上了癮。
吻過那麼多女人,她的味道、她的甜蜜最令他心醉神迷,為何如此?他懶得細想,總之,他愛極了這個吻。
「唔,不……」她又氣又羞的掙扎,反而讓他更進一步。
闕天爵趁她抗議的時候,將舌頭探進她嘴裡,狂野又不失溫柔地挑逗水皖皖初嘗情慾氛圍的丁香小舌。
她想反抗,卻感覺力量一點一滴的從身上流失,是因為他的吻嗎?
不,怎麼可能?他是陌生人,只是陌生人啊。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之後,他才意猶未盡的放開她。
她氣喘吁吁地癱在闕天爵胸前。
他愛憐的輕撫她的背。「還好吧?」
「你……」她掙脫他溫暖的懷抱,羞紅粉頰,說不出完整的字句。
「怎麼啦?」他戲謔地說,明知故問。
「我、我要走了。」嗚!那是人家的初吻耶。
「要走啦?但我不想放你走,怎麼辦?」上天既然要他們相遇,他就不會輕易讓她走出自己的生命。
「那是你自己的事,跟我無關。」
他的笑容雖然溫和,但她卻可以感覺出當中所蘊藏的危險。
「喔,是嗎?」看樣子,天使似乎不像外表般地好騙呢。
她點了點頭,準備落跑,卻又被他抓了回來。
「你幹什麼!放開我。」
「讓我拍照。」先用相機珍藏這美麗的倩影,然後……他會讓她真正地屬於他。
「好啦,讓你拍就是了。」拍就拍,總比被這臭男人煩死好。
「那好,我準備相機,你等我一下,千萬別走。」他放開她,走向放在一旁的銀色攝影箱。
她本想乘機離開,但最後還是留了下來。
準備好相機後,他回到她的身邊,輕聲詢問:「你想在哪拍?」
「都好,但我先說明,你不能把我的照片公開。」她可不想出名。
「當然。」她是他的,她的美只能讓他一個人獨享。
她輕揚嘴角。「就在這拍吧。」
闕天爵微笑頷首,他往後退了幾步,選了個最佳位置後,便拿起相機。
她站在原地,覺得有些不自在,不知該怎麼擺姿勢。
他放下相機,走到她面前,柔聲說道:「放輕鬆,不用緊張。這樣好了,你不必看鏡頭,隨意做自己的事就行了。」
過去當他在拍人物時,從未對模特兒這般溫柔,或許是她在他心裡是特別的,是與眾不同的吧。
「自己的事?」她不解地蹙眉。
「簡單的說就是自然。」他想捕捉她最真實的一面。
「自然,嗯。」她似懂非懂的點頭。
他沒有說話,微笑輕撫她的嫩頰後走開。
水皖皖心跳加快的睨了他一眼後,坐回草地上。
冷靜點,他不過是陌生人、陌生人……她在心裡反覆的提醒自己;後來,她似乎平靜許多,但是真的平靜?還是假的平靜?她不敢去想。
頃刻後,一隻白色小貓跑了過來。
她柔柔一笑,伸手將它抱在懷中。「好可愛喔,你的主人呢?」
小貓喵喵叫了幾聲,撒嬌似的動了動身子。
「哇,你真的好可愛,不知道你有沒有人養?」如果沒有,她想把它帶回家去,因為她真的很喜歡它。
闕天爵見狀,立即拿起相機,調好角度,將眼前的一切納入鏡頭。
水皖皖和小貓玩得不亦樂乎,似乎忘了他的存在。
玩了一段時間後,小貓突然跑開,她趕忙追了上去,他背起攝影箱,也跟上她的腳步。
「貓貓,你在哪裡?快出來啊,貓貓……」她心急地叫喚。
「放心吧,它不會有事的。」看她那麼緊張,他柔情安撫著。
回頭看了他一眼,她繼續尋找貓貓的蹤影。
半晌後,一陣不尋常的貓叫聲傳入兩人的耳朵。
她來不及細想,便往聲音的來源跑去,放心不下的他也跟了過去。
☆☆☆
眼前的這一幕令她氣得渾身發抖。「住手,你在幹嘛?」
剛踢了小貓一腳的大鬍子,色慾薰心的看著水皖皖。
水皖皖顧不得自身危險,急著去要救小貓,卻被闕天爵攔了下來。
「你放開我,貓貓一定受傷了。」她心急淌淚。
闕天爵將她藏在身後,大鬍子垂涎美色的模樣令他既憤怒又不屑。
「小子,讓開,這女人是我先看上的。」大鬍子一徑地說著,完全沒發覺闕天爵眼中的怒氣。
放下攝影器具,闕天爵瞇起眼眸,不發一語。
大鬍子非常不爽,伸手要將他推開,卻反倒被他使一記過肩摔。
闕天爵輕而易舉地制伏比自己高十公分的大鬍子,冷冷的問:「你剛是用哪只腳踢貓的?」
大鬍子這時十分害怕,嚇得說不出話來。
水皖皖則乘機將小貓救回來,它虛弱的模樣教她心疼。
「不說?那我就當兩隻腳都有,你說是骨折好呢?還是……」闕天爵笑得溫和,卻令大鬍子覺得毛骨悚然。
「不、不要,求求你。」大鬍子顫著聲音哀求。
「喂,你不能就這樣放過他,他太過分了。」水皖皖不願貓貓白白被欺負,正所謂「有仇報仇,沒仇練拳頭」。
闕天爵原以為她會說算了,得饒人處且饒人,沒想到……照這樣看來,她的個性似乎和外表不太一樣。
「不,我知道錯了,別、別折斷我的腿。」大鬍子後悔萬分,早知道就不該逞一時之狠,欺負小動物。
「沒辦法,我親愛的要我別放過你,只好委屈你了。」冷酷一笑後,闕天爵踹斷大鬍子的小腿。
「啊——」大鬍子痛得大叫,臉扭曲成一團,而後痛暈了過去。
水皖皖因為闕天爵方纔的一句話而臉紅心跳。
闕天爵教訓完大鬍子後,回到她的身邊。「怎麼啦?你的臉好紅。」
「沒、沒事。」
他伸手想要觸摸她的臉,她快步的退後。
「沒事就好,走吧。」語畢,他沒有徵求她的同意,大掌使環上她的纖腰。
「不要這樣,放開啦。」她慌張地掙扎。
「親愛的,你怎麼這麼無情呢?為了你,我出手傷人,萬一被警察發現,我可是會很慘的。」闕天爵摟得更緊,狀似委屈的說。
「你、你別亂叫,我才不是你的、你的……」討厭鬼、不要臉、大色狼,再惹她,就要他好看,哼!
「我的?我的什麼?」他故意要她說出那令她羞紅粉頰的暱稱。
「懶得理你,我要帶貓貓去醫院了。」她擔心貓貓會被踢傷。
「我送你去。」他可不想再花時間找她。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謝謝。」她不想與他有過多牽連。
「不必客氣,走吧。」他十分堅持的說。
「就跟你說不用了!」討厭,怎麼這麼纏人啊!
「那好,我們就耗在這裡,我看那隻小貓似乎傷得不輕喔。」他可不是在威脅她,而是在「提醒」她,至少他是這麼認為。
「知道還不放開我,我要趕緊帶貓貓去看醫生。」要是貓貓有個三長兩短,小心我咬你、外加K你。
「你讓我送你去醫院,我就放手。」對他而言,留住她的人比留住小貓的命更重要。
「好,走吧。」看著昏厥在自己懷中的貓貓,她不得不妥協。
☆☆☆
他們將貓貓送到獸醫院,做完檢查,確定它沒有生命危險,只需住院休養幾天後,水皖皖懸在半空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你餓不餓?我帶你去吃飯。」闕天爵瞥了貓貓一眼後看向水皖皖,那眼神有著前所未有的溫柔。
「我想留下來陪貓貓。」她擔心貓貓醒來會害怕。
「不可以。」他捨不得她太累。
「為什麼?」她沒有看他,目光一直落在貓貓身上。
她的忽視讓他很不悅。「你既不是醫生,也不是護士,留下來有什麼用。」
語畢,他硬是把她拉離貓貓的病床。
「不要,我要陪貓貓。」她想甩開他的手,卻被他緊抓著不放。
闕天爵很生氣,非常生氣,因為她竟然把一隻貓看得比他還重要,他竟然要和一隻貓爭風吃醋!
「放開啦!」她知道他在生氣,卻不知他為何而氣?再說,應該生氣的人是她才對吧?
誰知他竟不顧她的反對,甚至還將她扛著走。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聞言,他依然故我,氣憤地扛著她穿過滿臉驚訝的眾人。
走出獸醫院,他直接走向停在門口的白色跑車,把她抱進去後,自己也坐上駕駛座。
「你要綁架我?!」怎麼辦?早知道在公園時就該落跑,現在、現在……慘了!他會不會……
他沒有回答,發動引擎,踩下油門。
「不要,放我下去,救命啊,救命啊!」
她拚命地拍打車窗,想引起別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