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恭必敬的站在門口,鞠了九十度的躬,這個盛重的行禮包昀妮曾在學校半開玩笑、半不屑的練習過,沒想到真有用到的一天。皮耶·賽正在鏡子前打著領帶,他那一身名貴的衣料,搭配他高大有氣質的身形,老實說,要不是他老愛狗眼看人低,她早被他給迷死了。
「有人來了嗎?」
「還沒有,主子。」
幸好他那冷淡的口吻讓人受不了的回神,要不然她鐵定又被他的魅力給搞到結巴。
「該死的!」皮耶·賽似乎沒注意她怎麼回答,光是搞定他脖子上的領帶,他就可以氣個半死。
天底下要這種完美的男人幹嘛?
簡直是自找麻煩嘛!
「包管家,你來。」
啥?叫她嗎?他自己搞不定那條小玩意兒,居然要她來搞定?
她哪會呀!
「呃,我叫別人……」
「快點。」
他非但傲慢,而且沒耐性。
她能怎麼著?用自己的濫「手」充數吧!
她在學校曾學過的,好像是左手往下拉起,右手往後翻開,然後套進中間的洞……咦?她怎麼沒瞧見什麼洞可以套進?打了兩、三次都不成功的她,也開始有點急了。
面對皮耶·賽那張剛睡醒的臉,她忍不住偷瞄兩眼。
拜託,他是她的主子耶,而她居然好大的膽子在偷看他?
「你到底是……」
「抱歉,主子,恕我多嘴,這條領帶配在您的衣服上有點多餘,今年流行嬉皮風,您駝色的休閒西裝搭配領帶的話,有點畫蛇添足的感覺。」
她竟敢挑剔起他這個最完美的男人?!
皮耶·賽的兩道濃眉幾乎要蹙緊在一塊了。
而包昀妮立刻退了下去,等著挨罵。
她不是不想打呀,而是她根本搞不定那條小蛇般的鬼領帶,所以只好瞎弄個什麼嬉皮風,誰曉得嬉皮都幹什麼去呀!
沒想到——「關於秋宴的活動,我看了你的活動行程表。」
「有什麼地方需要變動內容的嗎?」
包昀妮看到他竟把領帶給抽下來丟在一旁,這時一直站在她後面的女僕立刻上前拾起來。
這個什麼鬼主子,神氣得教人想要巴他兩巴掌。
於嘛把領帶丟在地上?他不會順手將領帶丟在一旁的桌上嗎?
「沒有,不過我不喜歡奶油焦糖布丁,你不曉得嗎?」
啥?天底下有人不愛焦糖布丁嗎?
那是多好吃的東西,這個自大鬼竟然不吃?
哦,可是她想吃嘛!
「對不起,主子。但我查過了,英國女王超愛那道點心……當然,如果您堅持要換的話,那麼我立刻出去叫威廉下面的人改……」
一聽說英國女王愛吃,再怎麼以自己為主的皮耶·賽也得讓步。「若是如此,那不必改了,我只是提醒你。」
「我當然知道主子的喜好。」
包昀妮的心裡OS幾個咬牙切齒並且狠揍他的畫面,雖然她一直笑臉迎他。「好了,你可以退下了。」
太好了,她巴不得立刻離開。
不過,在瞧見那名女僕還在整理他亂丟在床上不穿的衣物時,包昀妮的雞婆個性又忍不住發作。
「對了,主子,我在百貨街曾見過一種吊衣物的架子,以您尊貴且不凡的身份來說,每次都將衣物扔至床或地上……抱歉,身為您的管家,我不得不覺得有失您的體面,要不等一下我請人買來架子置放在衣櫃旁邊的那個空位,以後您換裝時,就不必讓衣服有失體面的丟棄在地上。」
皮耶·賽是誰?
他可是有名望、有地位的公爵耶!
精明的他會不曉得包昀妮正在替那個女僕抱屈嗎?
「隨便你!」
但,他仍答應她的請求。
關於這一點壞毛病,老詹士不只一次的提醒過他,但他從沒提出有效的辦法改善,沒想到包昀妮才就任第一天,就能立刻提醒並解決。
這讓他對她有一點刮目相看。
等他離去之後,女僕忍不住奔上前,由衷的感激她,「包管家,謝謝你。」
「這沒什麼。好了,你自己機伶點,咱們主子不好搞。」
搞?!女僕差點沒被她這個字給嚇傻了。
看著她的背影,她知道賽特羅堡已經改朝換代了,只是她不知道年輕的包管家會不會因為太過新潮的管理化,而被福特給趕出賽特羅堡?
而一向瞧不起僕傭們的皮耶·賽,真的會讓她改變原來的冷調生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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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八點十分,司機賽門領進第一位早到的客人。
「哇,這麼早?」
包昀妮獲知後,立刻從口袋裡拿出客人名單的照片。
老實說,這些英國佬若全站在一塊兒,她也未必能搞懂誰是誰?
她趕忙的迎上前,「達史先生,達史太太,歡迎你們。」
達史夫婦顯然對迎上門的人是黑頭髮、黃皮膚的包昀妮有點驚訝。
「老詹士呢?」
「詹士管家的身體不適,已經退休了。」
「天呀,他沒事吧?!」達史太太驚呼著。
「是的,他很好,正在休養。」
就在包昀妮還在解說時,皮耶·賽已經走上前,她一看到他,立刻退了一步,這看在達史先生的眼裡,簡直是不可思議。
因為這種細節的禮儀,已經不是年輕一代的管家能辦得到的事。
他連忙笑問:「這年輕女孩是你新請的管家嗎?」
「沒錯。」
今天的皮耶·賽比往常更顯神清氣爽,他微笑的眸子裡,竟也有年輕男孩的那種純真。在包昀妮發現自己居然又瞧著主子不放時,達史先生已經走上前。
包昀妮被他的身影嚇了一跳,她還以為他瞧見自己偷瞄主子的可疑模樣。
沒想到他只是攀著她的肩,笑說:「管理學校的費嘉喜太太還好吧,我聽說她有個得意門生叫維尼的,該不會就是你吧?」
費嘉喜太太?
那個每次都會私下叫她去廚房弄蛋糕,完全不考慮她的手拙,硬要她每次將廚房搞得烏煙瘴氣的老巫婆。
她居然對外人這麼稱讚她?
難不成是畢業前,凱羅幫她一次搞定的那次,讓費嘉喜太太對她從此改觀?
這時,皮耶·賽好奇的看了她一眼。
沒想到她的名氣連達史先生都知道!這讓他再次驚訝。
包昀妮愕然的發現皮耶·賽正在看她,她慌張的咧嘴一笑,然後無措的紅燙了臉。
他太帥了,年輕有錢的男子不該這麼帥。
而他是她那個自頭至尾都沒看正眼瞧過她的高傲主子,她居然因為他的目視而臉紅?!
這簡直是丟臉丟到家。
「呃,房間在尖塔後面,一路搭機而來,你們也累了吧!這邊請。」
然後,包昀妮連忙藉著要送達史先生回客房休息,躲開皮耶·賽緊盯的目光。
接下來的客人更多了,忙碌之餘,包昀妮幾乎沒時間跟皮耶·賽四目相交。
為此,她鬆了一口氣。
只是令人不得輕鬆的事,卻仍排隊候著。
而第一個找上門的麻煩,便是泰勒。
「包管家,已經十二點了,關於那個裝點心的玻璃杯……」
包昀妮正蹲在草皮上看著枯黃的草皺眉,聽到泰勒的聲音,她突然想起那件未解決的事。
看著泰勒蹙得比她更緊的眉梢,她不敢說她還沒想到法子。
然後,草皮上一塊介紹草皮的木板,讓自己突然有個好點子。
「泰勒,儲藏室裡的透明盤具,足夠應付今天午宴的客人嗎?」
廢話!可是那都舊了。
泰勒才不安的點點頭,包昀妮立刻拉著她的手往廚房方向走去,並且連在路上碰到的約拿也一起帶走。
「包管家,如果用舊的,恐怕主子會不高興……」
泰勒一邊跑得喘噓噓,一邊不忘提醒她有關皮耶·賽有潔癖的事。
但包昀妮根本不在乎的一徑往前走。
來到廚房後,她找人叫來了小席拉和負責更衣的女僕,唯有這幾個人她較能信任,也比較不會扯她的後腿。
「聽著,我這裡有一份客人的名單,點心現在直接上盤,但,你們負責在上面用巧克力醬在盤緣處填上客人的名字,如果是夫妻就用對盤,家庭成員則用組盤,個人則用顏色比較強烈的盤子裝,我這麼說你們聽懂了嗎?」
當然,但他們額上全冒著冷汗,尤其是做點心的師傅,他幾乎被她的突發奇想給嚇傻了。
「快點動手呀!用自己慣用的字就可以了,快點,沒時間了。」
就這樣,幾個支持包昀妮的僕人被趕鴨子上架,當起西點學徒來了。
一點整,點心剛好被端上桌。
包昀妮吁口氣,卻掩不住心跳加速的走進午宴室,此時多數拿到點心的客人,臉上全都驚喜的露出笑容,只有一個男人例外。
看到那道點心盤時,皮耶·賽差點沒當場吐血。
她到底在搞什麼東西?
好,很好,太好了!這完全是她自找死路。
「對不起。」
正在和埃傑爵士講話的皮耶·賽,十分不高興那些不統一的拼盤上桌,他走向包昀妮,正想好好利用這次出錯的理由來辭退她時——
「爵爺,聽說您請了新管家,老實說,她的創意讓我感到汗顏,無論我換了多少管家,他們全都了無新意、一成不變,老是讓我在宴客上難堪。」
有位貴族世家的女士冷不防的拉住皮耶·賽的手,而她身邊的漢彌爾敦夫妻也一臉笑意,錦上添花的脫以羨慕之辭。
「是呀,今天的菜色讓我覺得老詹士應該可以好好休養了。」
「賽爵爺,聖誕節的時候,您的管家借我用個五天吧!」
「哦,我真想出兩倍價錢轉雇你的管家呢!」
意外的好評像潮水般的湧來,這個小圈圈裡的名流,竟不約而同的誇起此行對賽特羅堡管家的好感。
皮耶·賽的機會消失無蹤。
他委婉的連說「哪裡」,心底竟不小心冷起小小的驕傲,完全忘了剛才還想辭退包昀妮。
和眾人一一點頭後,他走向包昀妮。
光瞧他那張臭臉,包昀妮的心裡也有個底。這份只當了沒幾天的管家工作,她還真是幹得有點窩囊。
「我願意承擔玻璃盤的失誤……」
「晚上的露天自助晚宴弄了沒?我可警告你,我絕不會原諒你出第二次這種意外,還有,晚宴上,普林斯頓爵士會來,他的水晶杯準備好了沒?」
可惡的死皮耶,欠打的假英國佬!
包昀妮還真想捶死他、踢爆他、掐死他……他剛才那陣陰佞的表情,真的差點讓她沮喪得落荒而逃。
什麼嘛,明明得意得要命,表情卻跟被倒會沒兩樣!
簡直是整人專家。
就不要讓她有機會回整他,可惡的死英國佬。
但,不管包昀妮腦子裡的OS到底是什麼,她那張被訓練過的笑臉,依然燦爛得猶如朝陽。
「已經準備好了。」
「菜單是什麼?」
白癡呀,早上不才看過嗎!
「有檸檬汁鮮蝦開胃沙拉、培根吐司蝦排、栗子松菇燉犢牛砂鍋、枇杷麒麟斑、鳳梨熏鮭龍蝦、老酒牛肝……」
包昀妮還沒講完,皮耶·賽已經示意她別再說下去。
瞧他眉開眼笑的跟一個經過的客人打招呼,包昀妮恨不得給他巴下去。
看著忙碌的僕傭進進出出,一切都按軌道進行後,她摸進廚房在僕傭餐區坐下來,準備慰勞她可憐的胃。
照理來說,應該全員一起進餐,不過因為正在宴客,僕傭餐區的餐點就顯得隨便而簡單。
「瞧見沒,那些貴賓們都好開心。」
她才坐下來,小席拉便高興的告訴她這件事。
據威廉轉述,好多年沒見到那些踐得跟天高似的上流人士吃得眉開眼笑的模樣了,包括他們的皮耶·賽主子。
「對呀,前年還因海產不夠新鮮,把貴賓送進醫院了呢!」在座的約拿悄悄的說著,趁著威廉去廚房時,他又補了一句。「主子氣死了,要不是臨時有事的詹士管家出面請罪,他差點辭了失職的福特先生。」
又是福特,看來這傢伙還真是不濟。
「包管家,別說我沒告知你一聲,我們的主子……」
約拿都還沒嚼完舌根,威廉已經又進來了,只是包昀妮一點也不在意,反而是接了他的話,直道:「他簡直是用下巴在看人,壓根沒把我們當人看。」
小席拉被她的話嚇得噎著,約拿聽完後噗哧一笑,威廉則是呆站在原地,半天回不了神來。
「你這話千萬別讓福特先生的人聽到,否則……」
「吃不完兜著走嘛!放心,這句話,主子早送過我了,而且他好像不太樂意請我呢!」
包昀妮才說完,所有人立刻噤口,安靜的吃著自己的東西。
她瞧了眾人一眼,有點莫名卻不知情況到底怎麼了,然後一直照顧獵犬們的辛多忽然闖了進來。
可憐的包昀妮知道又得虧待自己的胃了,她立即丟下手上的麵包。
這三天的秋宴一定會讓她忙到胃出血。
但為了她可憐的荷包……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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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鍾過十二點,大廳上的燈終於暗了下來。
這表示他們這些僕傭們可以休息了。
只是躺在床上的包昀妮,卻一點睡意也沒有。
她看著熟睡的凱羅,然後翻了好幾次身,最後還是睡不著的走出房間。
這時大家都累了,外面根本不會有人,所以她大膽的讓自己蓬鬆著又亂又捲的頭髮走到陽台邊,看著今晚的夜色。
進來賽特羅堡的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她到現在還是不知道。
看著月色又看著手錶,這時候遠在台灣的媽媽,應該又在看一成不變的連續劇吧!
想著想著,她忍不住走進屋裡拿起無線電話走回陽台,然後撥給媽媽。
原本她是想向媽媽訴苦,沒想到——
「喂,媽……」」你找到常焰了嗎?」
什麼嘛,又提常焰!
誰曉得他在英國的哪一區?自從她來英國後,媽媽最常問的不是「你好嗎」,而是找到常焰了嗎?
那只是很多年前鄰居的托付,以常理來論,這個常焰應該早就混進黑幫,搞不好已經慘死街頭了。
「沒有。不過我找到工作了。」
「是嗎?給誰打掃!」
討厭的笨媽,她永遠搞不懂管家跟傭人是不同的行業。
算了,原本還想跟她訴苦呢!
「一個有錢人啦。你在看電視嗎?」」對呀,女主角好可憐喲!」
哼,電視劇裡演得再可憐,也不及她這個在水深火熱之中煎熬的女兒可憐吧!
「好啦,你快去看你的電視,我要睡了啦!」
就這樣,包昀妮真的準備去睡。
只是有個故意壓低的女聲,忽然在樹蔭下傳出——
「你太無禮了!」
隱隱約約中,包昀妮看到一個身影。
那好像是娜歐米·查泰小姐。
她是和父母一起來賽特羅堡作客的,看起來很年輕,氣質也不錯,滿靜的。
不過,她到底跟誰在那裡說話呢?
還有,她罵誰無禮?
難不成,誰對她非禮了嗎?
「我希望……」
「我愛你。」
這句話剛落,包昀妮即看到那個身影露出半邊身子來,而娜歐米·查泰小姐居然強行的上前吻著他。
她差點驚叫出一聲的急捂著嘴,接著蹲下身子。
只是,從陽台瓶管條狀的細縫中,她仍然看到了那個男人的臉。
居然是自大狂皮耶·賽。
但他並不理睬娜歐米·查泰小姐的主動示愛,直接推開她,逕自走開。
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包昀妮完全看不見。
她的一顆心全繞在主子和娜歐米·查泰小姐身上打轉,她死命的猜想著他們的關係。
她為什麼要吻他,而他為何跑開?
回房後,整夜她幾乎睡不好,第二天早上還是凱羅拼老命的叫醒她,她才沒有遲到。
不過整天下來,她還在想這件事,而且特別注意娜歐米的一舉一動。
但,她始終看不出任何異樣。
而賽特羅堡的今天還是跟昨天一樣,狀況不少。
獵犬的事,她花了不少的心思處理,光是拜託狗捨的電話她就打了快十通,好不容易送來一堆狗,又因為不熟悉環境,所以到處大小便。
然後下午的午宴,英國女王真的來了。
所有人都屏息以待,包昀妮甚至跟她握了手,而且聽到她在主子面前稱讚她替賽特羅堡的饗宴弄得有聲有色。
包昀妮看得出皮耶·賽那份得意,而且那個自大狂的下巴稍稍的放下,看她時也不再用鼻孔瞪人。
午後,所有的賓客全去打獵,所以整個下午大夥兒只需忙著晚上的巴比Q,另外他們在西邊的空地搭設舞台,因為紅磨坊知名的歌劇要來表演。
「理查先生希望和茱莉蒙桑亞共渡一宿,你知道該怎麼處理吧!」
那個晚上,包昀妮以為皮耶·賽不會再找她的麻煩,所以正想清閒的坐下來休息時,沒想到他居然要她充當起皮條客?!
「主子……」
皮耶·賽知道她很為難,所以摟著她的肩。
拜託,他是喝醉了嗎?居然摟著她的肩?!
「想想辦法吧,理查出手挺大方的,絕不會虧待蒙桑亞小姐。」
去死吧!
她包昀妮差點對著色瞇瞇的理查這麼說,不過她主子的大手,還攀在她的肩膀上呢!
「我去問問看。」
她當然沒有拒絕的權利,不過她倒是替理查假大方,這場令人作嘔的交易,她將金額提高三倍,讓蒙桑亞小姐不致太難堪,也博得了皮耶·賽滿意的笑臉。
雖然如此,可是這一晚她更是睡不好覺。
到了第三天,秋宴已經接近尾聲。
住得遠的人,已經開始打包回府了。
但今天的出錯狀況特別多,因為福特回來了,還故意叫他的人搞砸一些事。
像車子沒油、行李拿錯、午茶不甜、蛋糕送錯房等等拉雜的事,又把包昀妮忙到天昏地暗,幸好有約拿和小席拉幫忙處理,他們不知不覺已經成了她在賽特羅堡裡的最佳夥伴。
而最重要的是皮耶·賽的心情很好,他一直忙著跟爵士們應酬,這點小事他根本不會注意到。
直到晚上十點整,最後一位客人終於離去,而鞠完最後一個躬後,包昀妮的腰已經快直不起來了。
她回房洗了一個舒服的澡後,終於得閒的坐下來,但才望著窗外,腦海裡竟然又想起皮耶·賽與娜歐米親吻的那一幕。
這時突然傳來敲門聲,來人是威廉。
「威廉?有事嗎?」
包昀妮很訝異他的出現,只見他急急的把手上的點心交給她。
「這是什麼?」
「忙了三天,我看你幾乎沒吃什麼食物,所以剛才隨便弄了點東西,你填一下肚子吧。好了,很晚了,我要回去睡了。」
感動吶!
真的,這是包昀妮最感動的時刻。
因為共患難的情境,已經讓她得到不少的友誼。
只是連英國女工都稱讚她了,唯有她那「要求完美」的主人一點都不感激她,剛才回房前,他還擺給她一個臉色呢,而她居然還在想他跟查泰小姐的鬼關係!
關她屁事呀!
想著想著,那塊點心就被她給獨享用盡,而聞香而起的凱羅則悄悄的站在她身邊。
頓時包昀妮感到罪惡極了,她居然忘了這個人……
「對不起。」
她雙手合十,想求得凱羅的原諒。
但,想都別想——
「從明天起,你自己弄頭髮、自己起床、自己搞好衣服……」
真是的,她又不是故意的說,幹嘛才這樣!是不是每個英國人都這麼小腸子、小肚子呀?
管他的,有什麼天大的事,明天再說吧!
只是那個明天,還來得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