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懷疑歸懷疑,在沒有十足證據能證明常無怒是殺害韓家二十餘口的兇手之前,雷常兩家交情仍在,而既然交情仍在,這常鶯鶯自是怠慢不可。
但是這常鶯鶯也未免太得寸進尺了吧?瞧她居然把身體貼向雷笑天的胸膛去,那是客人該有的舉動嗎?
韓薏氣得咬牙切齒,才不管會不會被取笑,她硬是把雷笑天從女蜘蛛手上拉回自己身邊來,「我說常姑娘你投錯懷抱了吧?」
常鶯鶯不很真心的笑說:「我不小心跌了一跤,姊姊不至於吃這種飛醋吧?」
「是那樣嗎?」韓薏不以為然的瞄著雷笑天,「相公,事情真如常姑娘所言般簡單碼?」
雷笑天忽覺頭皮發麻,他清楚的知道,千萬不能得罪他的娘子大人,否則可能會死得很難看。
不過他喜歡看她醋勁大發,證明她心中有自己,所以他決定將錯就錯,「我怕鶯鶯摔傷。」
鶯鶯?好個雷笑天!該死的雷笑天,不整死他,她就不叫韓薏!
「也難怪你會心疼,聽說你打算納常姑娘當妾,她的細皮嫩肉摔傷了可就不好,你還是過去扶好她,我這惹人嫌的就閃到一旁去了。」
雷笑天慌忙將她扯回自己懷中,認錯的賠著不是,「娘子,我開玩笑罷了!你可不要氣壞了身子才好。」
常鶯鶯心底酸酸的,醋味四溢,「兩位還真是情深意重,讓妹子好生羨慕,不過兩位這般的要好,怎麼不見姊姊的肚子有異,難不成……」她不懷好意的冷笑了起來。
「常姑娘此言是什麼意思?」韓薏不明白的問。
常鶯鶯故作嬌羞的掩住半邊臉說著:「人家是黃花大閨女怎麼好說那事,姊姊是個女人,當然明白生育那種事,我聽說有些女人不會下蛋。」
不說卻全說了,真是騷的有夠徹底,雷笑天慶幸自己沒娶了那種女人,當然也慶幸自己碰上韓薏。
「常姑娘真是愛說笑,我的娘子怎麼可能是不會下蛋的母雞,其實是我還不想太快讓她懷孕,她還太年輕,我怕生孩子會累著她。」他故意將韓薏摟得更緊,存心氣氣常鶯鶯。
而他的目的達到了,常鶯鶯差點氣得七竅生煙,她甚至更下定決心,她得不到的,就要全部毀掉,韓薏休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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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鶯鶯偷偷來到廚房,還假好心的要幫忙,廚子拗不過這大小姐的威脅,不得不同意讓她幫忙,就這樣她窩在一旁幫忙洗菜。
「你們的新夫人對你們怎樣?」她佯裝不經心的問著。
「好得不得了,她一點架子都沒有,和莊主簡直是天生一對,」
常鶯鶯又氣得青筋浮冒,想著,本來雷夫人的位子該是自己的,那韓薏不過是突然冒出來的,憑什麼這麼受到愛戴,她不配!
她一時氣極,就拿手中的菜出氣,一旁的廚子被她的舉動嚇壞了。
「常姑娘,你沒事吧?」
常鶯鶯這才發覺自己失態,連忙掛上自認為最滿意的笑容說:「我沒事。」
廚子不疑有他,頭一埋又繼續做自己的工作,常鶯鶯趁著廚子不備之時將早先準備的粉狀物混進調味料中。
等目的達成,她就旋身準備走出廚房,邊走邊說著:「我還是不要在這兒打擾你們工作免得我愈幫愈忙而已。」
廚娘們還是不疑有他,但是常鶯鶯的一舉一動沒瞞過韓薏的九師兄童仲,他走進廚房,將常鶯鶯混淆過的調味料更換掉,換上新的調味料,又把混淆過的調味料帶出廚房,一路朝雷笑天的書房邁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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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笑天一見推門而進的童仲就問:「如何?有什麼發現?」
「她準備在菜中下毒,這是她混淆過的調味料。」童仲將調味料遞上前。
看著毫無差異的調味料,雷笑天怒不可遏的低吼著:「真該死的女人,她竟然連底下的人都不放過?!」還好有人一直盯著她,否則後果……他不敢細想。
「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最好讓她以為自己得逞,如此一來,也許可以引出幕後主使者。」
「常無怒,該是他露出狐狸尾巴的時候了。」雷笑天擰著臉發出冷笑,這一回他真的被惹火了!「這事得麻煩幾位師兄。」他湊近童仲耳際咬起耳來。
童仲邊聽邊點著頭,笑意在他臉上泛開來,「我們會交代好所有人。」說著他就退出雷笑天的書房,正與韓薏擦身而過。
韓薏邊走邊回頭望著童仲的背影,一臉的狐疑,「你們在玩什麼把戲?我師兄好像玩得很起勁,可不可以也讓我知道?」
「你真的想知道?」雷笑天遲疑不決的問著,雖然他還沒被韓薏擺的烏龍所累,可光聽她師兄們的形容,也不可不信,所以該不該告訴她他們的計劃?倒是很傷腦筋。
「怎麼了?你的表情很奇怪。」韓薏更加好奇起來,人家愈不想告訴她的事,她向來都非知道不可,「如果你不說也沒關係,我告訴娘你欺負我……」
哇!這還得了!雷笑天一臉惶恐不安,「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你怎麼可以信口開河!」
「夫妻間不該有秘密吧?你存心瞞騙我,不也等於欺負我,我說得很有道理吧?你不那麼以為嗎?」韓薏嘻嘻的竊笑,早早她就知道這一招有效,雷笑天是出了名的孝子,哪敢不從娘親的話,而她這個失而復得的外甥女又比兒子受寵,可想而知,只要搬出雷老夫人,他不乖乖的舉白旗可是不行的。
「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賊?」
「賊是偷,我又不偷不搶,豈可稱之為賊!」
「告訴你可以,可是現在開始你得十二個時辰都待在我身邊。」雷笑天提出自己的條件。
他的要求很超過,難不成要她哪兒都別去?韓薏逕自問著:「我上茅廁你也跟著嗎?」
「當然。」雷笑天回答得斬釘截鐵的。
「能給個理由嗎?」
「為了你的小命著想。」
「好像不能拒絕的樣子,對不對?」不用多想,光看雷笑天的神情就知道,韓薏問得很多此一舉,「我知道了啦!」
雷笑天輕輕一帶,將她摟進胸懷,滿意的笑說:「你能做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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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薏的十個師兄分頭將雷笑天交代的計劃轉告給雷家莊上下的人知道,所以午飯過後,整個雷家莊是寂靜無聲的。
常鶯鶯躲在一角偷看雷笑天陪同韓薏進餐,當然也沒忘記查看韓薏那幾個師兄的動向,在進餐之前,她聽到童仲聚集了他們幾個師兄,才知道那幾個男人進城嫖妓去了,看著他們出門,她才放心的放出訊號。
終於她看見雷笑天不支倒地,而一旁的韓薏也相繼趴向桌子,這刻她才放心的引進她爹。
「一切圓滿進行著。」得意的向她爹報告著。
常無怒掃了四下一眼,也滿意的狂笑不停,「真不愧是我常無怒的女兒,如果爹再度成為武林盟主,我會替你找個最好的夫婿的。」
「沒人出雷笑天更好。」常鶯鶯看著地上的雷笑天幽怒的說著。
常無怒不贊同的睨著地問:「你還沒對他死心嗎?」
「我對他死不死心無所謂,我說過我得不到的,韓薏也別想得到!得不到不如毀了,這是我現在的想法,我要他在黃泉路上後悔沒選擇我……」
「可惜你的如意算盤打得不精。」童仲的聲音從門外去了進來。
常鶯鶯一臉張皇的指著他們問:「你們不是士嫖妓?」
童仲大搖其頭的回道:「那你就太不瞭解我們了,對不對啊?師妹。」
韓薏正坐起身,半開玩笑半埋怒的說著:「師兄,你們很吵,我本來想睡一覺的。」
常無怒很明白自己中計了,正想反身開溜,卻被雷笑天攔了下來,「想走?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你們都沒有中毒?!那外面那些人……」常鶯鶯不相信自己會失手,「爹,您給的毒藥到底有沒有用?」
「他給你的毒藥足夠毒死整個雷家莊的人與牲畜,可惜我們沒吃下你準備的毒藥。」雷笑天代替常無怒回答常鶯鶯的問題。
「你們早就懷疑我?」
「我們本來就不相信你。」
「怎麼可能?!」不敢置信自己會失手。
「怎麼不可能,我老早就懷疑常無怒是殺害我姨母一家的兇手,當你提醒韓薏她的出現可能會為雷家莊招來惡運,我就想到會殺韓冷言的人很可能是不願意他當上武林盟主,而他不當,最有可能當上的就是常無怒,如此聯想,很容易抓到你們的把柄。」
雷笑天伸手取下韓薏頸上的鈴鐺又接口說著:「本來這還是我的猜疑,可是我突然想到這個東西,我姨父臨死前掛在韓薏頸上的,裡頭有你的一切罪證,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常無怒一點都不因自己犯下的罪過而羞慚,劍一出鞘,就朝雷笑天揮打過去,但被雷笑天一劍揮開,兩人激烈的打了起來。
沒片刻,常鶯鶯也如人打殺陣容,她的眼中釘是韓薏,所以所出劍招,劍劍狠毒而無常,似是不殺韓薏誓不休。眼見一劍險些到過韓薏的粉臉,童仲的暗箭打偏了她向韓薏揮過來的劍。
「想殺她也得經過我的同意,她可是我撿回來的寶呢!」袁桓扶了韓薏一把,順手向常鶯鶯的臉上揮了一巴掌,「那是你三番兩回想取韓薏性命的代價。」
韓薏被扶著,臉上有著錯愕,她第一回看到她的大師兄這麼怒容滿面,以前他總是裝出酷酷的臉,對他們師父的命令惟命是從,年紀比他們長些,所以根本不跟他們打鬧的,現在的他簡直帥呆了!
「師兄,你可不可以以後都保持現在這樣?」
袁桓蹙著眉頭,不大明白的反問:「你現在又想玩什麼把戲?」據他瞭解,他的師妹不會想什麼正事,「你該打主意的人在那兒奮戰著,別動腦筋動到我的頭上來。」為了自身著想他不得不警告她。
可諱薏有她自己的看法和想法,她想做的事,向來都會努力去達成,算是個上進的人,當然這是她自以為是的想法。
「我說大師兄……」
袁桓卻突然放開她旋身走了出去,嘴邊還嚷嚷著:「雷笑天,你快些把手邊的麻煩解決掉,你娘子太煩人了!」雷笑天本來還想玩的,這會兒不得不提早解決麻煩,他一劍揮走常無怒手中的刀,還歉然的笑說:「我本來想給你點面子,不過我得去陪陪我娘子,否則她就要休夫了。」
韓薏看了眼常無怒父女,才問:「你打算如何處置他們?」
「我會發出武林帖,等各大門派來了再決定。」雷笑天收妥手中的劍,將常無怒交給童仲等人後又說:「我看他除了一死,沒第二條路可走了。」
韓薏突然想到他方才說的話,「對了,你怎麼知道鈴鐺裡有東西?連我都不知道的……」
「昨兒個我沒事拿在手上玩時發現的。」雷笑天這才警覺自己說溜了嘴,忙轉移話題問:「你剛剛和你大師兄說些什麼來著?」
韓薏抿唇而笑,很神秘的回著:「會讓你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