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們來這麼多人的?」東方龍騰寒著一張臉問。
他行事向來低調,這次來東京只為參加他一位商界老朋友的壽宴,沒想到東方盟分舵卻大事鋪張,搞得人盡皆知。
「我。」
莫荷心笑盈盈地一一清點人數。
「老公,我看過黃歷,我今天的吉祥數字是二十八,所以我叫毅七派二十八個人來接機,討個吉祥。」
「荷心!」東方龍騰皺起眉頭,「你別胡鬧了。」
他拿妻子沒辦法,但那都是他自己慣出來的,也怨不了別人,他從年輕到老都十分冷峻嚴厲,沒想到娶的妻子卻超級活潑外向,也算一物克一物吧,縱窩不老的美麗妻子像是他的天職。
莫荷心繼續津津有味地說:「老公,我看過了,你的好朋友龍居忠司明天的幸運數字是九,明天他的壽宴就送他九朵玫瑰花如何?」
「九朵玫瑰花?」東方龍騰眉心蹙得更緊。
他完全無法理解妻子的腦袋在想些什麼,龍居忠司已經五十開外,送這樣一個半百老翁玫瑰花適合嗎?
再說要送也沒送九朵這般小器的,起碼要送個一百朵才夠氣派,他可是東方家族的馬首呵。
「想來已經很久沒人送他花了,他應該會喜歡吧。」莫荷心盤算著,一邊詢問「東陽,你知道東京哪裡有最好的花市嗎?我要親自去挑選送給龍居桑的玫瑰花。」
東陽微微一笑,恭謹地道:「夫人費心了,這點小事,東陽可以代勞。」
「是嗎?」莫荷心很驚喜,「那就偏勞你了。」
「乾媽,花就交給東陽大哥去辦,晚上我陪你去選件禮服好不好?」
舒帆甜甜地說:「龍居世伯明天的舞會不是很盛大嗎?我們可以買套母女裝,讓大家都知道我們母女情深。」
她打的如意算盤是,往後這「母女裝」也可以變為「婆媳裝」,一舉兩用,真是妙用無窮呀。
「這個構想太好了!」
莫荷心又是一陣驚喜,「帆兒,你真貼心。」
「乾媽!」舒帆充滿感情的一叫,依著莫荷心開始撒嬌。
舒帆烏黑的眼珠骨碌碌地轉,所謂擒賊先得擒王,只要毅七的媽媽喜歡她,毅七還有不接受她的道理嗎?
拓一環抱雙臂,疑惑的挑挑眉。「奇怪,外面冷就算了,怎麼機場裡面更冷,我雞皮疙瘩都掉滿地了。」
舒帆瞪了拓一一眼,真是個為老不尊的傢伙,如果她跟毅七的姻緣路有什麼不順利的話,一定都是他害的!
詠三微微一笑,「爸,媽,長途飛行也累了,回東方盟再敘吧。」
東方龍騰點點頭,總算聽到一唏他想聽的話了。「詠三言之有理,荷心,我們就先……」
「就先到處去逛逛!好久沒來東京了,直接回去太可惜。」
莫荷心興致勃勃的說:「我研究過了,惠比壽的三越百貨有賣一種很特別的宣紙燈,我想買個二、三十個回去送人,大家開這麼多部車來,應該放得下哦?」
「荷心。」
東方龍騰快抓狂了,現在他只想回東方盟別館休息,逛百貨公司買宣紙燈不是他這種叱吒江湖的大人物該做的事。
「如果不想去的話,你可以先回去呀。」
莫荷心笑了笑,她可是很乾脆的,絕不強人所難。
「乾媽,我陪你。」舒帆乖巧地說。
莫荷心大喜過望:「還是女兒好。」說著,眼光有意無意瞄過自己四名在場的兒子。
東方龍騰瞪著那對相依相偎的干母女檔,真是什麼樣的人收什麼樣的乾女兒。
「不行,你必須跟我一起回去。」這點他絕不妥協。
開玩笑,東方夫人怎麼可以隨便在異鄉的街頭拋頭露面,同志說,現在東方盟處境危險,要是她被有心人綁架就糟了……
東方龍騰思忖間,槍聲像鞭炮般的響徹整個機場大廳,旅客紛紛尖叫躲避,老弱婦孺都嚇得哭了出來。
「爸、媽,小心!」
四兄弟異口同改朝換代,毅七飛奔過去掩護,妄二同時拔出腰間手槍,與拓一默契極佳地將雙親圍住。
「散!」東陽、鎮鋼一聲令下,帶領的二十八名手下瞬間錯落成一個不規則的圖形,非但保護了東方龍騰夫婦和舒帆,也將四名少主護在其中。
毅七在危急中驚詫的看著他兩員大將領導有方,合作無間,一一將藏身於後的敵人攻破。
「攻防都具備了,毅七,你訓練有方。」妄二讚賞地道。
東陽與鎮鋼率領的部眾掩護主子們一一撤退,機場外早有房車等候,眾人完全上車,這一役贏得漂亮也贏得乾淨俐落。
一小時後,他們已全部回到東方盟分舵的別館之中,老僕人沏來熱茶壓驚,除了舒帆驚魂未定之外,大家都還好,莫荷心尤其興奮的津津樂道。
「東陽、鎮鋼,這次你們護主有功,論功行賞,你們要什麼儘管開口,車子?還是房子?」莫荷心大方地亂開支票,反正又不是她兌現,怕什麼呢?
東陽與鎮鋼守份地道:「屬下不敢居功,都是舒小姐的功勞。」
「我?」舒帆甫鎮定下來,聞言又驚跳起來。
「她?」毅七揚起眉毛。
他就知道有問題,東陽他們兩個在機場表現得太完美了,完美得超乎常理,也完美得叫他跌破眼鏡,而他在槍戰開始的混亂中明明中彈卻未受傷,這太奇怪了。
東陽微笑道:「都是舒小姐錦囊中的詳細說明和分析,我們才能在第一時間撿搶救撤退成功。」
「什麼錦囊?」毅七冷冷的瞪著舒帆問。
舒帆硬著頭皮說:「就是你那個好朋友呀,他托我的……」
糟了,她連人家的姓名也沒問清楚,毅七看起來像是發火了,這下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帥哥害人匪淺呀。
「我的好朋友?」毅七瞇起眼,線索慢慢成形。「你今天早上硬要我穿的這件背心……」
「不關我的事!也是他給我,要我讓你穿上的!」舒帆忙不迭撇清。
毅七揪心的閉了閉眼,防彈背心,這不會錯了。
拿拿出皮夾,抽郵裡頭一張照片在舒帆面前晃,部:「是不是她?」
舒帆看了看照片裡明眸皓齒的俏佳人,忽然懂了。
她搖搖頭,正色地道:「不是她,是她的雙胞胎哥哥。」
「哈哈……」拓一忍不住狂笑不已。
毅七握緊拳頭,那一定是杉杉!她一直擅長長女扮男裝,以她修築高挑的身段,扮起男子一點也不困難。
「你在哪裡見到她?」毅七激動的掐住舒帆。
她特意秀過舒帆送防彈背心給他,又送錦囊給東陽、鎮鋼保護他與家人的安危,她對他沒有情了嗎?他不相信。
舒帆驚悚不已,咳嗽連連:「咳咳咳……看來……咳咳,你們當年真的翻臉翻得很……很嚴重……別再掐我了……咳咳……」
如果不是超級撕破臉,毅七也不會這麼激動。
「我們兒子好像中邪了。」莫荷心悄聲對丈夫說。
對於這點,冷峻又古板的東方龍騰倒是十分認同。「中了當年我追求你時的那種邪。」
毅七瞪著天花板輾轉無法入眠。
他已經灌了自己很多酒,可是腦子卻依然清醒,他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痛苦過,愛恨交錯、五味雜陳、洗三溫暖也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到今日,他得承認他不瞭解女人。
或許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那麼難懂,但他偏偏愛上一個最複雜的,她寧願透過一個男人也不願直接找他,他覺得憤怒,也覺得落寞。
當年她不告而別,他一直擔心下落不明的她,後來她出現了,卻拒他於千里之外,最後她對他獻身,就在他雀躍於她的回心轉意時,她卻偷走他的機密資料,再度不告崦別,一切擺明了有預謀。
可是今天她卻救了他,細心的處處為他著想,他想破了頭也無法理解,刀子這麼做到底是何用意?
有個腳步聲在門外頓住,輕輕的敲門聲響起。
「門沒鎖。」
八成又是他那些手足來關心他了,他知道他們在想些幹什麼,他們怕他太郁卒,會想不開自殺。
門鎖輕輕的被轉開,一陣撲鼻香味四溢,舒帆端著托盤走進來,托盤裡肖一碗熱湯。
「七哥哥,你晚上沒吃什麼,我特地為你煮了鱸魚湯,吃一點吧。」她討好的把湯端近床沿。
他根本沒心情吃東西,現在就算吃龍肉也沒味道。「拿出去樂吃,你自己吃吧。」
「你……你還在生我的氣呀?」舒帆潤了潤唇,怯怯地問。
她都知道了,拓一已經告訴她,關於他那位「好朋友」的真實身份,刀子在驚訝之餘也自責自己的糊里糊塗,居然上了人家的當,隨便亂傳東西進東方盟,也難怪毅七會生氣。
他應該不想再跟那個女人有任何瓜葛了吧?紅顏都是禍水,尤其是那種自己走了很久之後又回來的紅顏,更是千年禍害,碰不得呀。
「沒有。」他悶悶的答。
他沒有理由氣舒帆,他氣的是自己,氣自己至今摸不著杉杉在想些什麼,也氣自己搞不清究竟愛她還是恨她。
他歎了口氣,是愛吧,一直以來,他對她的愛總是多於恨,也就因為這樣,他才無法真正丟下她不管。
「那……」舒帆望著自己精心烹調的好菜,有點失望,看業又要便宜他人了,真嘔。
「只是沒胃口。」
他解釋著,突然覺得很煩,覺得不想在這面對舒帆,她根本是個未成熟的、不解風情挑戰女生,她永遠無法替補杉杉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和她談話只會讓他索然無味。
他倏然翻身下床,隨手拿起皮夾克披上。
「走時替我把房門關上。」
丟下這句話,他駕車離開東方盟。
杉野纖搖搖晃晃的走出酒廊旋轉玻璃門,銀座入夜的街頭並不冷清,但也沒人對她的怪模樣露出驚詫的表情,這早已是個見怪示怪的都市,了不起人們只會以為她是喝醉的酒女罷了。
一襲珍珠白露背長洋裝無法抵擋風寒,她嘴角帶著血絲,表情迷離古怪,獨自行走在街頭。
毅七心痛的看著她,再度來到銀座這個商圈,只是純粹碰碰運氣,沒想到真讓他找到她了。
他不知道今晚的自己怎麼會如此思念她,但就是想見她一面,無論如何都想見!
他大步由她身後超越她,充滿怒氣的拉住她的手臂,燃燒著熊熊焰的黑眸像頭怒獅。
老天!她的嘴角在流血。
她為什麼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她不是關口遼太郎的女人嗎?自重逢後,她在他面前不是一直都很風光嗎?
他媽的!他真受不了她的楚楚可憐,那會讓他的心無端絞痛不已。
驀然跌進毅七懷中的杉野纖一臉的驚恐,待她看清楚抱住她的男人之後,她激動的抓住他的雙臂。
「小毅!是你?早上在機場的槍戰……你沒事吧?」她摸著他的臉,他的鬢角,檢查他四肢是否完好。
「杉杉……」
所有的怒氣都在她焦急的問語中化為一串歎息,他搖搖頭,把身輕如燕的她抱起來。
「我沒事,上車再說吧。」
他將刀子抱進車裡,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她穿得太單薄了,今晚的她一點也不性感,反而有種可憐兮兮的味道。
「睡一下。」他命令她,很快發動車子。
毅七將車身駛時汽車旅館,昂貴的情趣套房充滿迷離夢幻的不真實感,粉紅色大床上的天花板甚至是光亮照人的鏡面。
他發現她沒睡,雙眸睜得大大的。「睡不著嗎?」
她揚起一朵可憐的笑容。「我有個壞習慣,沒有酒精就無法成眠。」
「那簡單,房間裡一定有酒。」
他像上新婚丈夫般的把她抱進房,溫柔的放在床上,轉身打開冰箱拿出啤酒。
「我餵你。」他學她上次一般,將酒含在口中哺餵她,隨著翻攪的舌根,酒液流入她喉中。
他吻著她的額心、刀子的眉、她的鼻、她的頸子、玉臂和手指……
毅七驀然一怔,刀子把戒指戴上了。
他的視線由戒指轉回她的眼,深深凝視著她。「告訴我,七年前為何不告而別?」
他有預感,今晚她會對他坦白一切。
「你有權利知道一切。」杉野纖很平靜的說,「那晚我接到一通電話,我大哥得罪了多方黑道人馬,命在旦夕,求救電話是我母親打的。」
「我別無選擇,也不願連累你,所以連夜趕回日本,我在關口會簽下賣身契,大哥也因此獲得關口會的保護,雖然被打瘸了,至少他的命還在。」
他蹙起眉心。「所以你一直聽命於關口會?」
可惡的關口遼太郎,竟然如此利用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他會讓他付出代價,絕對會!
「那不是最糟的。」杉野纖淡淡地道:「加入關口會之後,我大哥被關口遼太郎以毒品控制,我母親也被接進關口家,刀子的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因為照顧她的女傭每天都在她飯菜裡下一點毒,那些毒不致讓她死亡,卻可以讓她染上毒癮,現在沒有下毒的飯菜,她反而毫無胃口。」
「什麼?」毅七臉上寫滿了怒氣,太卑鄙了,那是他未來的岳母耶。
她自嘲的笑了。「我真遲鈍是不是?等我察覺到實情時,一切已經來不及了,我無法救他們逃出生天,只能繼續聽命於關口遼太郎,這是個自欺欺人的好方法,這樣我就不必面對現實環境的痛。」
他懂了。「所以你才埋怨我,沒有早點知道我的身份?」
如果當年她告訴他,憑東方家的勢力還有什麼辦汪以的,他們何致錯過這麼多年,遺憾這麼久。
「現在談這些已經一塥嫵補。」她倒看得開。
「起碼讓我知道了你的苦衷。」他俯下頭去吻她,低喃道:「如果你不愛我,就不會叫舒帆送防彈背心給我,也不會把關口會在機場狙擊東方盟的情報洩露給東陽和鎮鋼知道,我知道你還是掛心我的安危……是嗎?」
他胸中漲滿了柔情,扯落她的白洋裝,姣美的胴體在他眼前一覽無遣的展現,他溫柔的將她壓在身下,分開她的雙腿,硬挺之處穿進她的甬道,隨著她的嬌喘低吟,他加快節奏,愈來愈快,終至控制不住噴灑於她體內。
高潮中,他聞到一股陌生的香水味,非常刺鼻,使他昏昏欲睡,而他也真的在瞬間閉上了眼睛……
黑色賓士轎車開出汽車旅館,駕駛座旁的毅七正在沉睡中,杉野纖以亡命速度飄馳於公路上。
她又騙了他一次。
現在就算她下十八層地獄也無法彌補他,原諒她必須把他交給關口遼太郎,其實從交給他防彈衣和情報開始,一切就是個騙局,那只是為了博得他的信任,還有今晚的淒楚和嘴角的血絲,也都是為了讓他心不設防。
他果然上當了。
這次任務之後,她就可以換回母親和兄長的自由,她知道毅七不會有事,因為他頂著東方家族顯赫挑環,關口遼太郎只是想將東方盟逼出日本而已,他不敢真的傷害毅七,所以她才放手一搏。
他絕不會再原諒她了,她反覆的利用已經造成他莫大傷害,刀子不奢望他能瞭解,只願他能遇到一個好女孩,與他相知相惜,她沒資格再要求他的留戀,她不是他的寄托,不是他的理想伴侶……
她驀然緊急煞車。
一部與她同款的黑色賓士突然超越她,打橫擋住她的去路,逼她硬生生將車子停下。
杉野纖蹙著眉心看著車裡走下來的女孩。
「你想把東方毅七帶到哪裡去?」舒帆氣急敗壞的問。
「你怎麼會在這裡?」杉野纖與舒帆恰恰相反,顯昨平靜異常。
舒帆哼了聲。「從他離開東方盟開始,我就一直跟蹤他,我知道他會去找你。」
當然,她也看見他們進了汽車旅館,她又妒又氣,可是那有什麼辦法,他們以前本來就是愛侶,她根本沒立場阻止他們上術。
唉,她覺得自己好笨,眼拙到沒發現杉野纖就是在賭城時,毅七追逐的那名女子,她根本沒想到杉野纖會女扮男裝來找她,居然還鬼迷心竅的幫她傳東西,真是呆子。
「你想怎麼樣?」杉野纖揚起眉,看樣子這小女生想與她耗到底,迷藥香水的藥效只有四個小時,她沒有餘裕在這裡和她糾纏。
舒帆也不甘示弱的揚起眉毛,「放了他,我不許你傷害他。」
杉野纖淡淡地道:「恕我無法答應,他是我的籌碼,對我非常重要。」
「你好自然!」舒帆終於忍不住罵了出來。「當年你自己離開他,現在才想吃回頭草是不是太遲了?你以為現在還像從前一樣嗎?他才不要受你擺佈呢!現在他身邊多得是可以讓他挑選的女人。」
杉野纖深吸了口氣,不怒反笑。「你說的那個人選是你嗎?」
「或許,如果他要我的話。」舒帆哼了哼,臉紅了。
「如果我把他交給你,你會令他快樂?」她再問。
舒帆繼續道:「起碼比跟你一起好,人太傷他的心,他會這麼苦悶都是為了你,他的生活也被你徹底搗亂,你沒出現之前一切都好好的,他做事向來有條有理,才不會像現在這樣暴躁。」
「好,我就讓他恢復平靜的生活。」
她揚起一抹灑脫的笑,打開車門下車,把舒帆推進駕駛座裡,替她把車門關上。
「你……」舒帆呆愣愣的看著她,突然不知所措。
「你說的有產量,我和他現在是兩個世界的人,我自己的事情應該自己解決,不該將他牽連其中,你……」她泛起一抹複雜的笑容。「好好珍惜他。」
她最後再看毅七一眼,瀟灑的坐上舒帆開來的車子,絕塵而去。
直到車聲再也聽不見,清晨的馬路恢復寂靜之後,毅七緩緩睜開眼睛。
「七哥哥!」舒帆驚訝的睜大眼。
天哪,他醒著!
那她剛剛對杉野纖說的那番話他一定都聽到了,真是難為情呀,她堂堂香江亞義集團執行主席的獨生千金,在大馬路上和另一個女人搶男人,好丟臉。
毅七鎖著眉心。
其實他沒有被迷香迷昏,到銀座尋找杉野纖之前,因為她的前科纍纍,所以他是有備而來,當聞到刺鼻陌生的香水味之後,他只是順勢假裝昏迷,看看她究竟要拿他如何。
他這是和自己內心最後的掙扎相搏,賭賭看她是不是真對他那麼無情無義,那他也可以對刀子真正死心。
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進行,沒想到中途會殺出舒帆來。
這個小丫頭中斷了一切即將發生的事,他已經無法得知如果自己被杉杉帶走將會落得怎樣的下場,她那麼瀟灑的把他交給舒帆,反而使他心情更沉重。
「七哥哥。」舒帆擔心的看著他。
「我沒事,開車吧,陪我去吃早餐。」他疲倦的再度閉上眼睛,讓腦子暫時休息一下。
天快亮了,杉杉必是回到關口會吧,沒有帶回他的她,將會受到何種待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