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穩點。」東方龍騰命令他的兒子們。
而事實上,他自己也濃眉緊鎖,眸光不自覺地流露憂心,偽裝在看晚報的他,其實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路湘雖然也嗅到那股不尋常的氣氛,但她以為是東方盟的幫務事,因此沒敢多問,晚飯後就直接回房。
她沖了杯熱茶又看了一會書,感覺到眼睛疲倦了,便關燈上床休息。
可是,她躺在床上竟無法成眠,一個多小時過去,都快十二點了,她還是睡不著,她不由得想!是因為雨聲漸瀝的關係擾得她無法成眠嗎?
終於,她放棄入睡,披了件外衣起身,打開房門想透透氣,不意卻看到菊兒與幾名傭僕行色匆匆。
「菊兒,怎麼回事?」她攔住匆匆走過長廊的菊兒。
「哦,路小姐!」被站在暗廊裡的路湘叫住,菊兒嚇了一跳。「您不知道嗎?拓一少爺受了重傷,聽說是給炸彈炸傷的,這會兒妄二少爺正護送他日來,因為不能驚動警方,所
以醫師要來家裡為拓一少爺動手術,我們奉總管的命,都要去幫忙打點。」
「炸彈?」聽聞消息路湘激動不已,她的心瞬間蕩到谷底,直到菊兒一行人都走遠了,她仍像座小小的雕像站在原地不能動彈。
拓一受傷了,被炸彈炸傷了……她的心緊緊絞痛起來,他受重傷,然而她卻一點也不知道。
自責深深的朝她聚攏而至,這陣子她究竟在做什麼?整日沉緬在自己的憂傷當中,對四周的人事物不聞不問,連拓一她也忽略掉,枉費他是如此愛她、惜她、對她珍而重之,她真的不配獲得他如此深重的愛,也辜負了他一片深情。
路湘回房迅速換掉睡袍,立即飛奔到前廳。
她到達時,前廳已經人聲沸騰了,燈亮得像白晝,來來去去的傭僕十分忙碌,素有東方盟軍師之稱的毅七負責指揮調度,沒人理會她的出現,也沒人汪意到站在一旁渺小的她,可是她是多麼渴望能進一步知道拓一的消息。
因此,當她看到東方龍騰與莫荷心相偕著從內堂走出來時,她激動得不能自己。
「盟主、夫人,聽說拓一受傷了,為什麼不告訴我呢?」路湘焦急不已的問。
她知道拓一和妄二去了澳門,臨行前她並沒有詢問他此行的目的,因此對於他受傷而近這件事,她一點頭緒也沒有,他為什麼會受傷?他的傷勢可嚴重?
「湘兒,你還沒睡?」莫荷心看到她似乎有點驚訝,知道瞞不過了,才道:「拓一受了傷,是被炸彈所傷,因為傷勢嚴重,我不想讓你擔心,所以才沒告訴你。」
路湘像挨了一棍,胸口一陣窒悶。「那麼現在呢?他人」
「人正在送回家裡的途中。」東方龍騰沉聲威嚴地接口,「拓一晚上在澳門受傷後,該地古方十分重視這件事,我不想節外生枝,已派詠三、真四乘東方盟的私人飛機前去接人,應該快回來了,我們的私人停機坪就離這裡不遠,盟裡最好的醫師也已經在待命,你毋需擔心,乖乖地在這裡等就可以。」
鮮少對路湘說話的他似乎因為自己說多了而有點彆扭,因此一結束話語,便疾步走到毅七身邊,兩父子交談起來。
莫荷心知道她擔心,便攏住她的肩膀輕聲安慰,「湘兒,你伯父說得對,你毋需擔心,該做的我們都做了,拓一過不過得了這一關,就盡人事、聽天命吧。」
說得豁達,其實她的憂慮更甚任何一個人,拓一是她懷胎十月辛苦生的,怎能不教她憂心?
路湘愈來愈恐懼,她手心冰涼,汗卻濕透了她的背脊滲到衣衫……這是一種打從心底冒出來的恐懼。
除了等待,她真的什麼都無法做了嗎?
她不斷為拓一祈禱,希望他平安無事,只要他逃過這一劫,她再也不鑽牛角尖了,她不再介意她自身的污點,她要開誠公的告訴他,她愛他,她想一輩子留在他身邊,但願不會太晚,還來得及對他傾吐她真實的心聲,她別無所求,只要他好好的,只要他平安無事!
若他不幸死了,她也不要獨活,她必不獨活!
時間緩緩流逝,因為焦虛的關係,一分一秒都分外難熬。
終於,花園大鐵柵外一陣人聲沸揚,跟著,拓一被擔架抬了進來,妄二凝青著一張俊臉跟在後面,詠三、真四與放五隨後而至。
「爸!」妄二陰著一張臉,他的不滿從在澳門憋到現在,怒火在一瞬間就要爆發,那些叛徒太該死了,居然為了脫逃不擇手段,埋設炸彈想搗毀東方盟在澳門的分舵,拓一原可以脫逃的,卻為了救吳舵主那獨留在東方盟裡玩耍的四歲兒子而受到重傷。
東方龍騰做了個阻止的手勢,眸光一蘊,內斂地說:「什麼都先不要說,救人要緊。」
東方龍騰一聲令下,路湘根本沒機會看清楚拓一,他立即被送進東方宅裡的開刀房,大批人在手術室旁的休息室等待。
「大伯不會有事的,奶奶,您別憂心。」
一片肅穆沉寂之中,夏四七歲的兒子東方慎非常憧事地開口安慰緊鎖眉心的莫荷心。
他雖是真四的兒子,但性情一點都不像其四那麼火爆,反而像詠三極不溫不火,少年老成,聰穎內斂,若是據他祖父東方龍騰的說法,這孩子具有大將之風,將來必成大器。
莫荷心不禁將孫兒緊緊擁在懷中。「慎兒好乖,奶奶沒有憂心,奶奶知道你大伯一定會沒事。」
除了東方鎮與莫荷心的對答,室內再無任何聲響,時間在指縫間悄然飛逝,當醫師疲憊的走出手術室,天色也已大白。
「張大夫」東方龍騰眼裡的詢問意味不言而喻。
張大夫說道:「東方盟主,長公子已無大礙,但他傷勢嚴重,雖撿回一條命,至少得休養月徐才能恢復,我會定期過來為他複診,你們得派個人看護他。」
這個好消息令所有人都鬆了口氣,沉浸了」夜的重重陰璃總算離他們遠去。
「晤,好睏,我得去補個眠,這個晚上忙壞我了。」毅七率先表示,很果斷地轉身就走。
「公司裡還有會要開,我也先走一步。」詠三跟著走人。
跟著每個人都紛紛表示另有要事在身,瞬間只剩東方龍騰、莫荷心與路湘。
莫荷心笑盈盈地道:「湘兒,拓一就交給你了,我和你伯父守了一夜也累了,你年輕,體力好,進去守著拓一沒有問題吧!」
路湘感激地看著他們。「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不等他們離開,她輕盈的身子立即飛奔進手術室,見到拓一幾乎渾身都纏滿了紗布,情況慘不忍睹。
路湘半蹲在他病床前,深情又不捨的看著纏滿紗布的他,她握住他唯一沒有被包起來的右掌,放在自己頓邊輕輕摩掌,然後也不管他清醒沒有,便逕自一連迭聲地說
「拓一,我錯了,我錯了!這些日子以來,我故意將你摒棄於心門之外是多麼的傻,我竟沒發覺我愛你早已超過自己的想像,直到獲知你受重傷的消息,我才幡然醒悟,我不能沒有你,不能失去你,你放心,我不會再作繭自縛了,我會把一切不愉快的記憶都忘掉,讓我們重新開始,讓我再一次的從頭好好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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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湘的悉心照顧了,拓一的傷經過一個半月的調養幾乎已經完全康復,雖然他身上還留有一些細細的疤痕,但仍無損他的健美體魄。
就在大病初癒後,拓一帶著路湘來到清風島度假,他打算好好優閒的享受兩人世界,彌補這一個月來坐困病床的痛苦。
白天他們在島上隨意散步,島上繁花似錦,開得滿坡姥紫嫣紅,叢林瀑布中別有幽徑,還有些無害的可愛小動物在林野間奔著、跑著、追逐著,清澈的海水湛藍藍的,白雲遮蔽了太過炙烈的驕陽,空氣舒服而清新,晚風一拂,吹動椰子樹沙沙作響,煞是詩情畫意。
「你擁有這麼一座世外桃源,居然不早點帶我來?」路湘深吸了一口沁人心脾的晚風,落日傳暉映照在細白的沙灘上,遠處海面霞光一片,反照出波光粼粼,紅日將要沉落,美景壯觀得教她由衷詠歎。
拓一擁著她,兩人光著腳丫子踩在沙灘細沙上,他撩起她的長髮,在她耳畔低語著,「別抱怨,現在這座小島是你的了,你是這裡的女主人,高興住多久就住多久,想永遠住在這裡也無妨。」
「永遠住在這裡,就對著你一個人嗎?」她俏皮地一笑。「說實在的,我怕太悶了。」
「這麼快就嫌棄我了?」他往她腋下搔癢,又將她橫抱起來打轉,他飛快的轉著,惹得路湘尖叫連連。
他猶不放手,威脅地道:「說!還敢不敢嫌棄我?永遠對著我一個悶不悶?快說,不說就不放你下來!」
「你……你小心你的傷……我說……我說……」路湘笑得氣喘咻咻,咯咯地喊著,「我不敢嫌棄你!幾輩子對著你一個也不悶,能跟你在一起太開心了,你是我的神、我的愛人、我的主人、我的親人,我的——」
「丈夫!」他替她接口,將她放了下來,旋即又低頭尋找她的唇瓣,他吻住她那兩片柔軟細緻的嘴唇,在晚風中的沙灘上與她熱烈擁吻。
她輕輕倚著他,將雙唇完全交給他,他吻得激烈,她也熱烈的回應著他,唇齒交纏間,一股說不出的激情在他們週身漫開。
很快的,夜晚來臨了。
晚上路湘親自下廚煮了幾道尼亞斯的家鄉菜,拓一開了瓶他珍藏的法國紅酒,兩人在島上的別墅裡,坐在房中的地毯上對酌。
露台敞開,夜風吹拂進來,米白色的美麗窗簾隨風搖曳.滿天的星光燦爛是他們談心的陪襯,而室內流浪的薩克斯風樂曲則是最佳的催情劑。
「在澳門炸彈爆炸的那一刻,我只想到你,我想要是我死了,我自定也會跟著我走。」靠在沙發上,他擁著她細潤的肩膀,讓她將頭靠在他肩上,兩人都喝了幾杯,因此都薄有醉意了。
「你有那麼大的魅力嗎?」她嘴角揚起薄薄笑意,故意不承認當日她的憂心焦急,其實他說得沒錯,她當時確實有那種想法,他若死了,她也不想獨活,她戀他之深,若失去了他,她的生命還有什麼意義?
「沒有嗎?」拓一低頭盯著她嫣紅絕麗的容顏,她圓領下高高聳起的胸部是那麼誘人,他們已經好久沒做愛了,自從他被炸傷之後就中止了肌膚之親。
換言之,他禁慾已久,而今晚他的男性慾望已到達最高峰,硬挺得讓他難受至極,再不洩洪不行。
她笑著搖頭。「老實告訴你吧,我只想著,要是你死了,我就回尼亞斯,請公主幫我婚配……」
「你敢!」他捏住她下巴,一下子咬住她的嘴唇。
「好痛……」路湘輕輕呻吟。
她的呻吟讓他胸口一陣燥熱,下腹腫脹不已,痛苦地道:「湘兒,別再誘惑我,我忍不住了,今晚我要你!
他放開咬著的芳唇,轉而溫柔不已地深吻她,舌頭與她交纏著,雙手情不自禁地伸進她的衣服裡解開胸罩,恣意撫弄她聳挺的玉潤雙峰。
「拓一……」路湘攬住他的頸子,任他在她胸前飽覽揉擰,快感隨即從她體內竄起,這一個多月以來,她天天渴望.他的撫摸、他的觸碰,只是礙於他的傷勢,他們幾度欲發的激情總是發乎情、止乎禮,讓兩人都壓抑得好痛苦。
「你真美,湘兒!」拓一撩起她的衣服,托著她白嫩動人的雪峰,低頭含住她小小的蕾尖,她豐滿得令他發出滿足的歎息。
他將她壓倒在地毯上,脫掉她剩餘的衣物,自己也迅速的脫到只剩性感三角褲。即使穿著內褲,他的挺立還是不容忽視,路湘迷戀的看著他,動手為他脫掉那件束縛。
縱然不是第一次看了,他的傲然挺立仍然令她臉紅心跳,他壓著她透紅的姣美身子,在第一時間滑進了她體內。
「哦…」路湘輕吟出聲,她以為沒有那麼快,以為他還會再愛撫她一會,可是沒想到他那麼迫不及待,竟然立即就緊緊埋進她的窄穴裡。
拓一迅速的抽動起來,緊緊抱著她的身體,扯住她的唇瓣激增熱吻。
他的速度快得讓她渾身酥軟,只覺得下處濕潤不已,他每一下衝刺都讓她歡愉痙攣,吟哦出聲,∼波波的配合著他身下的動作,讓他更加心落神馳,情慾勃發蔓延。
他放開她的身體,雙手擋在她身側,下體的沖搗愈形勇猛,放肆地在她身上馳騁攻掠,她嬌救無力地任他衝刺深送,漸漸的被他逼上高峰,嘴裡不停地喘著氣,他哪裡像才受過重傷的人?他的陽剛氣總讓她整個人都迷亂了。
「我要你,湘兒!」拓一的聲音漸漸瘠瘤了,敞著的四台吹進涼涼的風,房裡的兩人卻汗濕了。
他劇烈的喘息著,律動中更加衝進她的深處,她的潮濕溫暖有如吸盤一般緊緊將他的昂藏合住,他無法忍了,一舉噴射在她體內。
「湘兒……」他發出滿足的低吟,整副身軀壓在她柔軟的身上,她高聳的雙峰被他壓得擴散開來,牴觸的感覺意又挑起他無比的情慾。
路湘緊緊抱住逞欲後的他,感覺他的身體仍在跳動,餘韻猶存,彼此的體內都還殘留著對方的體溫。
無論是今天羞澀的她,抑或是上一次做愛時放蕩的她,他都憐愛不已,雖然他知道她上回的放浪是因為出於自棄的關係,因為她傻氣的自認自己已經不純潔了,而故意表現得十分妖媚,儘管如此,那時的她仍教他心動難抑,心愛女人的嫵媚總是讓人無法抗拒。
「在想什麼?」她撫摸著他留有細細疤痕的胸膛問。
「我想……」他笑著吻住她輕啟的朱後,動情的低喃:「我想再要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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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一與路湘在清風島上住了十幾天,有時吹吹宜人的海風,有時夜裡雙雙躺在沙灘上手牽著手數星星,浪漫地春潮汐起落,剎那間他們有種錯覺,這好像已經是他們的一生一世了。
對於拓一來說,有卿相伴,他夫復何求?對於路湘來說,有君相伴,她也再無所求,一切是那麼的隨心所欲,無所謂誰還就誰,他們默契十足,總知道對方需要什麼。
他們過著神仙眷侶般的生活,拓一還很壞心地教羞澀的她裸泳,當然,裸泳的結果往往總是變成他把持不住,在海水裡大膽的要了她,而她,自然抵不過他的死纏爛打和勃發情慾而依了他。
日子飛掠而過,路湘的心情比初抵新加坡時開朗許多,拓一知道她不想提她生父之事,也就不逼她了,兩人都絕口不提,當沒有那回事。
只是,不提歸不提,他們都心知肚明,發生過的事焉可以當沒有發生。
路湘仍是在乎的,就因為她在乎,所以她害怕提起,她不曉得如何去面對,她是鴕鳥,蜷縮在這小小的島上,只盼永遠不要面對現實。
她在島上過得愜意,然而暴風雨的氣息卻隱隱夾雜在風平浪靜之中,像是隨時會爆發,又不知道何時。
唉,別想了,路湘搖搖頭,她不是一再告訴自己別想嗎?那麼就不要想,專心做蛋糕吧,她今天一定要烤出一個蛋糕,否則就枉費了這些材料,這些做蛋糕的材料可都是早上她打電話請子蔚幫她送過來的,不烤出蛋糕來就太對不起子蔚的熱心了。
「來,別忙了,我有東西要給你看!」拓一衝進廚房裡拉住她的手,阻止她看食譜學烘蛋糕的雅興。
「什麼事這麼急?」她笑著洗掉一手的麵粉,知道自己不可能靜心做蛋糕了,因為他擺明了非要叫她出去不可,而她總是無法拒絕他任何要求,這點可真糟。
「看了就知道!」
他興奮的拉著她到屋外,一直奔跑到椰林茂密處,那裡棗遠遠的沙灘上,停著一艘小巧的白色小船。
「你瞧,你不是一直想要艘小船嗎?我給你弄來了。」拓一勾起一抹笑容。「就叫它湘雪號吧,我們來為它上漆。」
路湘感動不已的看著那艘白色小船,緩緩走近它,伸出手輕撫白色的船身,湘雪號棗這正是她的名字。
她真的不得不動容,拓一總是那麼費心地要讓她高興,她隨口說想要一艘小船,他就記在心上,還真給她買來。
拓一把刷子交到她手上,催促著,「別發呆了,我們上漆,這可比你窩在廚房裡揉那些麵粉有趣多了吧?」
他早已買好一堆各色油漆,準備大展身手,於是他們開始為船身上油漆,玩得不亦樂乎,把整艘船漆得五顏六色。
一直到漆已上了三分之二船身,子蔚的身影出現了,他在遠處揚聲大喊,「拓一少爺,你的電話,詠三少爺打來的。」
小島上的收訊不良,因此手機往往無法接通,要通訊還是得靠電話。
拓一興匆匆地道:「我回去聽個電話,你負責把剩餘的部份漆完,晚上我們來個戶外燒烤大會,把大家都找來!
「好。」路湘嫣然一笑,都聽他的。
拓一去聽電話了,寂靜的沙灘上除了偶有風吹樹梢動的沙沙聲之外,別無聲響。
路湘專心地上漆,嘴裡輕輕地哼著尼亞斯的民謠,當腳步聲緩緩的接近時,她嘴角微揚笑意,會心一笑。
她頭也沒回,笑盈盈地問:「這麼快就聽好啦!有沒有讓詠三轉告大家,晚上來燒烤呢?」
拓一沒有回答她,她又笑,「怎麼啦?聽完電話變啞巴了嗎?詠三說了什麼……」
驀地,她的頸子被一雙細緻的大手緊緊勒住,她驚呼棗聲。
「拓一!」不,不是拓一,他的手粗糙結實,他當然也不會如此對她。
一個低沉的嗓音命令她,「不要掙扎,否則你會死得更快。」
旋即,他大步繞到她身前!一雙精銳的眸於陰冷的盯著她,手仍然纏繞在她頸上。
路湘駭然地看著他,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臉色一片蒼白,唇色漸漸隱去,眼裡寫滿無助。
她怕他,她終於知道他當日帶給她的陰影有多大了,自己竟是這麼怕他,打從心底對他的出現恐懼無比。
「你應該不會意外才對。」妻尊強狹長的利眼沉鬱的半瞇起來,他臉上那道拓一造成的長長疤痕,使他的俊臉看起來多了三分戾氣,他看著她,冷絕地說:「自從你出現之後,我母親就更痛苦了,她現在精神衰弱得要住院,你滿意了?得意了?勝利了?」
「你要做什麼?」路湘顫聲問著,他說這些做什麼?他母親正是殘害她母親的兇手,他有什麼資格如此指責她?
他扯開嘴角,泛起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沒做什麼,只不過要毀了你,讓你的存在再也不能危害到我母親而且,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吧?」他微微一笑,一字一字地說:「就是殺了棗你。」
說完,他從袖中抽出一把薄長且利的刀,銀白色的刀身在亮燦燦的陽光下顯得刺眼無比。
那把刀,從竇尊抓手中筆直的刺向路湘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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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拓一皺皺眉頭,對於詠三傳來的訊息不實可否,不信那傢伙在知道湘兒是自己親妹妹後,還會對她不利,而且就算他想怎麼樣,他老爸竇保皇也不會允許,手足相殘,太不孝了。
詠三勸道:「千真萬確,大哥,你不能不小心提防,竇尊弼不是一般人,他在竇幫主面前很軟弱,但平時卻很殘暴,什麼殘酷的行為都做得出來,你不可等閒視之。」
拓一頓覺不妙。「喂,詠三賢弟,你該不會派了什麼人來保護我吧?」
「沒有。」詠三愉快地笑道:「只是慎兒想上清風島獵野兔,真四和毅七陪著他一道過去而已。」
拓一翻了個白眼,他就知道!
「好吧,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認為一切都很平安,他們肯定是白跑一趟了,但我會很好心的留他們下來享受燒烤美味,如果你們有興趣的話,晚上自己上島來吧。」
「大哥,你還是要小心,切記!」詠三再三叮嚀。
掛上電話,拓一順手開了罐冰啤酒解渴。
詠三也太多慮了,居然說他得到消息,竇尊弼已經入境新加坡,而且此行目的是湘兒,準備對她不利。
唉,就算那傢伙來新加坡又怎麼樣?也不可能爬到這座島吧,再說島上有他又有子蔚,兩個大男人難道保護不了一個湘兒嗎?
拓一信步踱回沙灘,準備驗收路湘的塗鴉成果。
但是,當他愈來愈接近小船的所在地時,他看到了一個自己怎麼也無法相信的景象,原本潔白的沙灘上竟染滿了觸目心涼的鮮血,令他心急欲狂。
拓一拔腿往小船奔去,見路湘毫無反抗之力的倒在細沙上,已奄奄一息,而竇草擁正舉刀死命的往她身上刺,他眼也紅了,發也亂了,一副想責她於死地的瘋狂模樣。
「我要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
拓一奔過去,一腳踢走竇尊弼手中的刀,看到路湘渾身血痕,驚怒焦急的大喝,「住手!你瘋了!她是你妹妹!」
「是你。」見到拓一,竇尊弼的目光瞬間又散發出野獸般的利光,他摸著自己臉上難看的疤痕,突然發狂的撲向拓一。「我連你也殺!」
拓一被突如其來的狠撲倒在沙灘上,媽的!這傢伙精神有問題,居然來殺害自己的妹妹,現在連他也要殺。
不行,他得快擺脫竇尊弼去救湘兒,再晚,她的小命就不保。
礙於被竇尊潞壓著身體,拓一索性由下而上痛揍竇尊弼一拳,他記掛路湘,無心戀戰,誰知竇尊弼像要跟他同歸於盡似的,死都不放他走,他們扭打在一塊兒,竇尊弼死纏爛打,使他一時之間竟無法脫身。
「大伯!」東方慎的聲音在遠處響起。
拓一精神一振,大喊,「好慎兒,我在這裡!
太好了,援兵來得正是時候。
真四與毅七飛奔而至,血腥的畫面在他們預料之中,只是沒料到竇尊弼會來得那麼快,幸好他們有趕來。
真四在第一時間丟出繩索套住竇尊弼的頸部,毅七則過去查看路湘的傷勢。
「這是什麼鬼東西?放開我!」竇尊粥因頸陷繩中而狂怒不已。
真四那絕妙的套繩功夫一下子便將瘋狂的他給制住了,東方慎小心地從懷中掏出一瓶噴劑,對著竇尊弼鼻口一噴,瞬間他失去了知覺,再也不能亂吠亂叫。
毅七皺眉道:「大哥,她傷得很重,這個竇尊弼夠狠,對自己的妹妹居然下這樣的毒手。」
「湘兒!」拓一心急的抱起路湘往渡口奔去。
毅七隨即跟上,真四則負責處理繩中的餘孽。
拓一緊鎖著眉頭,他真後悔弄了艘小船來給她,若沒有這艘小船,她此刻人還好好地待在廚房裡學烤蛋糕,怎麼會在這裡血流成河呢?
她要好好的!她一定要好好的,他不能失去她,萬萬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