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無他,而是身為室長的尚道已經當了數天噴火龍,搞得所有研究員人心惶惶,皆盡其可能地避開他,就怕一個不小心被抓去當炮灰,落得屍骨無存的地步。
最近,大伙都在猜,他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打他自台灣回來之後,臉色一天比一天還要臭,態度一天比一天還要惡劣,以往是完美主義作祟,現在根本是吹毛求疵到令人抓狂的地步,而且還不能頂嘴,一旦頂嘴,炮火隆隆蔓延到整幢大樓。
這幾天,大伙過得好苦,恍若身在地獄無人救援。
最恨的是,以往隨侍在側、負責搞定他脾氣的歐多佩拉,至今不見人影,沒他在,眾人痛不欲生,莫不夜夜禱告他早日歸營。
而其中,禱告得最勤的,非拉斐爾莫屬。
「拉斐爾!」尚道噴出火焰。
「我來了!」歐多佩拉不在,他很可憐地成為了代理助理。
他飛快地從研究室的另一端跑到他身邊,儘管氣喘吁吁也不敢在他面前大喘一下。
「我回來幾天了?」他悶聲問著,濃眉橫壓著眼。
「呃……」拉斐爾迅速回想著。
「到底是幾天?!」轟∼隆隆∼
「七天!」他嚇得趕忙報上正確數豐。
「歐多佩拉有來電嗎?」尚道整張臉修飾得非常光鮮亮麗,但是五官扭曲,臉色很臭,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沒有。」他開始抖抖抖,等著老大翻桌。
然而等了半天卻沒半點聲響,老大只是痛苦地搗著臉,用力抹了兩下,立即起身。
「幫我訂機票!」他突道。
「要去哪?」
「台灣!」殺傷力十足的狠瞪讓拉斐爾跳了起來。「我要最快的班機,快點去處理!不要再讓我說一次!」
他不等了!臭歐多不知道是怎麼辦事的,居然還沒將她帶來,他到底是為什麼要他守在台灣的?
還是說,占春根本沒去找他?
啊啊,他受不了了,再也不能忍受這種情況不明的狀態,他要親自回台處理,看是要下跪還是要怎樣都可以,他不能沒有她!
他要枯萎了,快要死了,
「是!」拉斐爾立刻、馬上衝回位置,然而還沒拿起電話,電話鈴聲倒是先響了起來,他接起一聽。「……咦?現在?」
「怎麼了?」尚道不耐地走到他身邊。
「呃,樓下警衛室說,歐多佩拉正搭乘直升機回來,再五分鐘就會到達頂樓的停機坪……」他話還沒說完,尚道早已瞬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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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尚道來到頂樓停機坪時,直升機已經來到了正上方,他瞇起眼看著,瞧見了坐在上頭的羽占春。
「快點下來!」他拉開喉嚨喊著,壓根不管聲音是否被直升機的聲音給吞噬。
占春很怕這種腳不著地的交通工具,上次坐摩天輪時嚇得臉色發白,而這一次……天,雖說是他執意要她來的,他還是心疼得要命。
眼看著直升機緩慢降落,在落地時,突見她露出了臉,表情懼怒並存,而手上拿了一束花。
「臭尚道,你這個混蛋!」她劈頭一陣下馬威,可惜聲音有點抖,減了幾分氣勢。
「是,我最混蛋!」他承認、他承認,讓她受苦,他好不捨。
「說,你想不想娶我?」這句話她是紅著臉說的,腳本是歐多佩拉準備的,她只是照本宣科。
「嗄?」他愣住。
「不想?!」王八蛋,她已經快要心臟無力了,他還在神遊太虛?要不要乾脆一路游到地獄去?
「想想想!」怕她反悔,他快快答話。
「那就跟我回台灣。」這句話說得更虛弱了,儘管她很滿意他的答案。
「好,但是你先下來歇口氣吧,你的臉色很不好。」他快步向前,一把將她抱下,心疼得要死。
「我討厭直升機。」她皺著臉,快哭了。
「我也討厭。」從這一刻開始討厭。
「我討厭飛機。」她很想吐。
「我也討厭。」只要是她討厭的,他都討厭。
「我更討厭你!」這句話很軟。
「我也討……你說什麼?」
「討厭你真的回美國,害我追到這裡來……」好可怕,腳不著地真的很沒真實感,她差點以為自己會死在飛機上。
「對不起、對不起,你就原諒我吧!」惜惜。
「我根本不喜歡宋震遠,你硬是要栽贓!」她開始一一控訴他的罪狀。
「我該死、我該死!」她願意來到美國,已經充份地表現出愛意,他懂,真的懂。
「伯父說,如果你不回台灣接任董事長,他就不准你娶我。」她扁著嘴。
臭老頭,居然來陰的!他在心底恨恨地想著,卻堆滿了笑臉。「我們就在這裡舉辦婚禮,不要理他。」
「不行,我的婚禮,我的父母姐姐們一定要到場。」她很堅持,意思是說,非得回台灣舉行婚禮不可。
「那麼,我們回台灣吧!」這有什麼問題?「回去之後,我們再去逛夜市吃臭臭鍋,然後再到山上看流星雨。」
「我好想你。」她突道。
尚道雙眼為之一亮,胸口被滿滿的感動塞到爆。「我也好想你,想死你了。」這幾日來的痛苦和難過都不算什麼了。
一句「我好想你」是他的最佳良藥,鬱悶不見了、煩躁消失了,痛苦掰掰了,
「以後不准再這樣對我!」
「當然不會。」雙手環緊她,用他最溫柔的力道,將她圈入最空虛的角落裡,他復活了,發現天好藍、雲好白,世界好美麗。
兩人在直升機下緊緊相擁。
而還在直升機上的歐多佩拉則是冷眼看著兩人。
他要到什麼時候才能下去?
抱抱可以,但能不能向旁邊移個兩步先?唉。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