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昨天睡得還好嗎??」橘慶太一反常態,主動開口詢問。
華蓮真瞄了他一眼,瞧他神采奕奕的模樣,彷彿已把昨天的不愉快全忘記,她才不可能輕易地忘掉昨天遭人蔑視的痛楚。「睡得不好。」她坦然率直的回答。
「為什麼??是床不夠軟、被子不夠暖??」他端起面前的咖啡杯打量她。
「或許這是原因之一,但絕不是大半的因素,我不習慣睡陌生的床,坦白說就是我會認床,但是我相信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昨天莫名其妙的受了氣,那股氣鬱積在心中,難以消除,才會導致我無法安然入睡。」她氣呼呼的說著。
橘慶太嘴裡的咖啡差點噴出來,他連忙掩住嘴讓自己能順利吞下,隨後咧出嘲諷的笑容。「拐彎抹角說了半天,你在指責我昨天讓你受氣,所以你才沒睡好??」
「沒錯,正是此意。」華蓮真毫不掩飾地說著。
橘慶太聳聳肩,綻出一抹興味的微笑。「那真是我太失禮了,我在這裡跟你說聲對不起。」
「這還差不鄉。」華蓮真得意地揚起下巴。
橘慶太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瞅著她,他存心要挫挫她的銳氣。「回想起昨天的情形,雖然你硬是推開了我,但我仍然深信這並不表示你是真心想拒絕我。」
華蓮真沒想到他還有臉提起昨日之事,警覺地緊繃著所有的神經。「胡說!」
「是嗎??或許我真的是胡說……」他的眼中有著一抹回味無窮的笑意。「可是我相信昨晚你已經證明,大腦並非可以完全控制住肉體的本能反應。」
「亂說,我對你不可能有任何的反應。」華蓮真咬牙切齒的反擊。
橘慶太努力地藏住冷笑,保持他應有的風度。「縱然你昨天的反應並不如今天來得強烈,但是我遺是感覺得到你那掩飾不住的慾望。」
「不可能的,就算我對你有任何的回應,相信只是令我作嘔的感覺罷了。」她情緒激動的一掌拍在桌上,面前的餐具被震得叮噹作響。
橘慶太倏地臉色一沉,雙唇抿成一條線,從小到大還沒人敢在他的面前拍桌子,她可是頭一個。
「你的表現是不是太過激動??」橘慶太目光如利刃般狠狠地瞪著她。
華蓮真對上他那凌厲的目光,顫巍巍的說,「對不起。也許我真的太激動。」
橘慶太炯炯的目光直盯著她,她的激動足以證明她是一個頑強透頂、潑辣凶悍的女人。「真是個兩極化的女人,我真想問你,如果我昨晚順從本能,強制地侵犯了你……」
「這種事根本不可能發生,你休想動我一根寒毛。」不等他說完,她早已斬釘截鐵的打斷他的話。
橘慶太突地縱聲大笑。「奸一個烈性女子,對你……你大可放心,到目前為止我並沒打算邀你上我的床。」
剎那間她受辱的情緒劇烈的起伏,無法平靜。「這麼說來我目前應該很安全嘍??」她燃燒著怒火的雙眸映入他狂傲的眼底。「你還真不是普通的自大,倒不如讓我先提醒你,如果你敢碰我一下……」她突然語塞。
「你會怎樣?」他逼問她。
華蓮真忿忿地揚起下巴。「我會讓你悔恨終生。就這樣。」
橘慶太露出玩味的訕笑,眼底閃爍著邪光。「你不必擔心,不管你信不信,我從未強迫過任何女人,也沒必要這麼做,而且你更不可能讓我打破這個原則。」
華蓮真的心倏地一沉,恍若有著一絲的失望,她極力掩飾內心的失落,眼裡閃過一抹挑釁。「我真該感到慶幸。」
橘慶太冷冷的一瞥。嘴角徐徐地綻出一抹饒富興味的訕笑,他推開椅子起身優雅地朝她頷首。「我終於明白,人說最毒婦人心,果然沒錯。」
華蓮真震驚地看著他。
橘慶太隨後又低聲補充道。「別忘了你的工作。」他投給她一抹冷然的笑。
華蓮真登時感到驚慌又羞憤,並當場讓她啞口失聲的僵在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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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橘慶太又氣又惱地在房間踱步,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會看上一個如此烈性的女孩,但是從另一個角度看華蓮真,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似乎愈來愈喜歡她,她雖然潑辣、凶悍但卻不失率真,她毫不矯揉造作,和一般時下的女孩完全不一樣。
不過現在有個問題頗令他煩惱,他懷疑自己是否有能耐馴服這悍女。
人說惡馬惡人騎。他與她的個性頗為相近,真不知道將來他們之間誰會是惡人??誰又會是那匹惡馬。
門把突然轉動的聲音嚇了他一跳,並將他從迷亂的思緒中拉回種,他極力讓自己定住神,挺直著腰桿等著她推門而入。
華蓮真手捧著換藥的藥品,小心翼翼的以腳抵住門,奸讓她順利地閃進房裡。當她的雙眸不偏不倚與他的目光相會時,她錯愕地連忙將視線挪開,「換藥。」
她刻意板著臉孔冷硬地知會他。然後走到床邊將藥品擺在茶几上。低著頭準備換藥的用品,須臾她發現他依然佇立在原處,根本沒有移動腳步,她怔愕地回眸瞅著他。「換藥呀!」
橘慶太望著她的背影,一時失神地聳聳肩道。「你的動作好似熟練許多。」
華蓮真自嘲地露出一抹苦笑。「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自然而然就會熱能生巧。」
「你說話的語氣很狂妄喔!」橘慶太沒想到自己居然遺漏了她這點與他幾乎相仿的特質。
「你不也一樣,其實說穿了,我們兩個簡直就是半斤八兩。」華蓮真諷笑。
橘慶太乍聞之下,不禁覺得好笑,她似乎也滿有自知之明。「誰跟你是半斤八兩,男人就是男人,別忘了『天』中間的人字一旦出頭就是『夫』
,所以在古時候女人都說夫就像天。」
華蓮真不同意地斜睨他一眼。「都已經是什麼年代,還相信夫就是天,你別忘了,在這個時代裡多的是女王統治的國家。」
「女王!」橘慶太捺不住的揚聲大笑。「聽你的口氣,彷彿羨慕那些有著女王頭銜的統治者。」
「沒錯,我就是羨慕那些女王,雖然今生無緣投胎到帝王之家。但是我將來一定要做家中的女王。」華蓮真狂妄地說著。
橘慶太忍不住地再次大笑。「幸好你沒投胎到哪個帝王之家,不然以你的個性,不引起第三次世界大戰才怪。」
「你……」華蓮真咬著牙恨恨地瞪著他。「從沒見過有你如此藐視女人的男人,真是名副其實的自大瘟豬。」
一股怒火瞬間湧上橘慶太的雙眸,尤其當他瞅著她那不甘示弱的眼時,他更是火冒三丈。「再不管好自己的舌頭。我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你能對我怎麼樣??舌頭在我的嘴裡,有本事你就割了它,讓我變成啞巴。」她語氣中有一絲挑釁的味道。
橘慶太再也按捺不住屢次被她激起的怒火,他雙手緊握,肌膚下的青筋隱隱浮現。「你真是一個缺少男人管教的悍婦。」他猛地轉身抽起擱在桌上的長鞭。
華蓮真頓時嚇得掉頭奔向牆邊,她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會動傢伙。「君子動口,小人動手,你……」
「很可惜,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君子,尤其是面對你這種蠻橫不講理的女人。」橘慶太舉起手中的鞭子示威似的揮向她。
「啊——」華蓮真眼看著鞭子就要落在她的身上,不禁驚懼得拔高音量尖叫。她嚇得抱著頭蹲下來,眨眼間鞭子已駭然地擊落在身邊的地上,她嚇得驚慌失措。
「這只是給你一個警告,再不懂得管好自己的嘴巴,下一回我的鞭子不會是打在地上,而是落在你的身上。」他的俊顏因怒火而扭曲。
華蓮真抽回覆在頭上的雙手,不甘就此屈服的瞪著他,猛地站起來面對他。她無意間瞄見身旁不遠處有把剪刀,奮力的街向前握住那把剪刀指向橘慶太。「你以為這樣就能嚇唬住我嗎?你錯了。」
華蓮真迅雷不及掩耳地衝向桌前已令橘慶太怔愣,接著看見她手中的剪刀,他整張俊顏瞬間緊繃。面無表情的盯著她。「你打算怎麼做??是想拿它刺我呢??這是用它抵著自己的脖子。然後高喊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來證明自己是一個聖女??」
華蓮真惡狠狠地瞪著他,握住剪刀的雙手卻忍不住地顫抖。「我只會用它來對付你,更不會傻得為你做聖女。」
「是嗎??」瞥見顫抖而不穩的柔荑,橘慶太橫眉以對,「我想你會這麼做,行!先選好你手中利器的靶心。」他拍拍自己的胸膛。
她握牢剪刀的把手,不可思議地瞪著他。「你不怕??」
「怕什麼,我也想看看你的刀法有多好。」他的眼中透露出一抹挑釁的意味。濃濃的狂傲。
她的聲音明顯的戰慄。「你在嘲笑我??你這個混蛋!」她再也無法忍受他加諸在她身上的輕蔑和恐懼,萬般複雜的情緒齊湧向她,此刻她的心中只有憤怒。
「混帳。」她的聲音因為歇斯底里而尖銳,緊握著剪刀刺向他。
他飛快地伸出手。扣住她的手腕,嚴厲地道,「夠了,在割傷自己之前,把剪刀放開,我說——放開!」
華蓮真驚駭地倒抽口氣,憤怒的紅潮自她的臉上退去。她怔愣地看著他,錯愕、驚慌地連忙丟開手中的剪刀,落在地上發出鏘的一聲。
房間內霎時一片死寂,除了她不規律的呼吸聲外,幾乎聽不見其他的聲音,她嚇得以手蒙住臉,開始嚎啕大哭。
橘慶太抱住她,她淚濕的臉頰緊貼在他的肩上。「好了,別哭了。」他輕聲安慰她,彷彿她遺是一個孩子似的,他的手不停摩挲著她的秀髮。
她所有的憤怒逐漸地隨著淚水逝去,剩下的只有女孩的膽怯和嬌羞,她抬起頭透過矇矓的淚眼瞅著他。「你為什麼處處要激怒我??」她哽咽問道。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之我答應你以後會盡量克制自己的情緒,而你也一樣,不要再處處與我一爭高下。」他微微地從她的身上抽離,熱切的凝視著她噙著淚水的雙眸,最後情難自禁地再度將她攬入懷中,用唇捕捉住她的唇。
華蓮真沒有反抗,順從地貼在他的胸前。偎入他強而有力的臂彎,他唇上溫柔的壓力,瞬間令她體內產生一陣甜蜜的悸動,她失神地想索取更多、更多,故意將身子緊緊貼向他。
他的身子立即緊繃起來,更深入的品嚐她,當他的舌尖沿著她的下唇吸吮,再深入她口中時,她意識到他的飢渴,憑著本能的反應,她勾住他的脖子回吻他,超先只是交檀戲耍,未料她變得愈來愈大膽、需索也愈來愈多。
橘慶太一手探進她柔軟的髮絲,一手滑向她的臀部,大膽地將他的舌尖纏繞住她,她感覺到自己整個人近乎融化、燃燒起來,從喉間深處發出一聲聲敏弱、貪婪的呻吟。
她的嬌吟讓他的吻突然變得狂野、侵略,彷彿失去了所有的自制。她激情的回應著他。當他堅硬的身體壓向她時,他最後的一絲理智也在瞬間飛走,最後她的身子像邀請似的迎向他,他的手指輕滑至她的背部,慢慢地、緩緩地揉搓,引領她進入另一種新的體驗,恍惚間她被推向某種未知的狂喜。
隨著他手指的韻律,她的身體狂野的顫抖起來,她感覺到自己無法順暢的呼吸、也無法思索,整個人都陷入驚人的喜悅中,一波波驚人的悸動在體內進裂,她將臉埋在他的肩上,任自己飄浮在狂野的激情中。
她無法形容這種感覺,她知道這些是不夠的,她要的更多,甚至是與他合而為一的感覺,她訝異自己貪婪的念頭。驚惶地睜開眼睛瞅著他,拾起手觸摸著他的臉庸一直到他的胸膛,企圖以一種無言的方式傳達出她的渴望。
他捺不住她溫柔的輕觸,悶哼一聲後,突然像被火燙到似的,從她的身子跳開。懊悔地說:「不!這樣就夠了。」他好不容易從喉間擠出一絲的聲音。
「行了。到此為止,蓮真。」他奮力的撥開她的手,呼吸變得粗濁,且將所有停滯在她身上的目光栘開,不頤再迎視他。
他的聲音像把鋒利的刀,硬生生地將華蓮真劈成兩半,她痛苦地以嘶啞的聲音問他。「為什麼??」
「理由很簡單,你只是我的看護,有一天你會離開這裡,我不希望你帶著任何的遺憾離開。」他的聲音顯得非常殘酷、冷澀。
他的話、他臉上的冷酷,還有他冰冷的聲調,都像一把利刃戳刺著她,她突然覺得他們剛剛分享的親密對她而言是一種侮辱。
「我明白了。這就是你給我的最終羞辱,我會永遠配住。」她抬頭挺胸,神情凜然的走出他的房間。
她相信這將會是她最後一次受辱,然而她的心卻被另一種不知名的痛楚侵襲,她感覺到她的心正在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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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穹終於再度出現在橘家。
他名義上是來探望橘慶太的傷勢,實際上也是想知道華蓮真在橘家過得怎麼樣。惡馬惡人騎!他不禁好奇她和橘慶太,哪一個是惡人??哪一個是惡馬??
兩人不服輸的個性相仿,現在他倆是水火不容呢??還是有奇跡出現,兩人意外地擦出愛的火花??
三大家族的大門永遠都會為他開啟,他進入三大家族是件輕而易舉之事,他神情自適的走進橘家大門,赫然發現華蓮真獨自一人佇立在池邊,低頭看著池中自由自在優遊的魚兒,智穹放緩腳步悄然的走至她身邊,輕拍著她的肩。「發呆??」
華蓮真在毫無警戒之下著實嚇了一跳,隨即無精打采地瞥了智穹一眼。「是你。」
智穹不禁錯愕地仔細打量華蓮真,現在的她看起來是那麼的脆弱,之前那愛笑、凶悍,潑辣的樣子全不見了。
「蓮真,你受了委屈??」
華蓮真斂起戚傷之神色,擠出一抹苦笑。「沒有人能讓我受氣,你想多了。」
「是嗎??」智穹質疑地直盯著她的嬌顏,赫然發現短短的幾天時間,她已失去了原有的光彩。
「是真的。」她強笑。那笑容淡而飄匆。
智穹驚怒交集的握住她的雙臂,用急煞的語氣逼問著華蓮真。「說實話,你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慶太欺負你?如果是,我馬上找他算帳。」
一聽到智穹要找橘慶太理論,華蓮真頓時嚇得反過來緊拉住智穹,攔阻他的衝動。「拜託你別這樣,我都說不是他了,你還要他理論、算帳。」
智穹登時目瞪口呆的看著她。「那會是誰讓你受氣??」
「沒有任何人。」她聳聳肩道,「我只是有點想家,想尉尉和善恩。」
是嗎??這話是真是假,相信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嗅,原來只是這個原因,那簡單,等一下我去跟慶太說一聲,請他准假幾天,讓你回去充電。」智穹好心地說。
「真好,那我先謝謝你。」華蓮真開心地朝著智穹露齒一笑。
智穹發現華蓮真的笑裡除了喜悅,似乎還有一抹時隱時現的抑鬱,智穹的心裡頓時凝聚一團疑雲,到底是什麼人讓華蓮真率性的笑容退去?
橘慶太無意間經過大廳的落地窗前,瞥見華蓮真神情落寞出現在水池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再也無法從她的身上移走,他也知道那一天拒絕了華蓮真的渴望,對華蓮真而言是奇恥大辱,試問哪一個女孩能忍受這等的侮辱?自己送上門居然被男人拒絕。
自從狠心的拒絕華蓮真的那一刻起,他的心、他的靈魂便無時無刻不受著痛苦的蝕噬,而他又能向誰吐出自己所承受的苦。
身為橘家一脈單傳的子孫,他必須要承擔許多外人無法理解的壓力,尤其是他掛在手腕間的這一隻銀色腕飾,它裡面可是藏著三大家族的秘密。一如智穹的祖父洛智先生所說,五十年後三大家族的子孫才有福緣能到得這一份寶藏。
萬一他娶了一個嗜錢如命的女人,不知造福人民,豈不是為橘家、為玥幽島的人民帶來災禍??思及此,他不禁搖頭歎氣,他一直以來有個願望,就是希望能在他這一代化解三大家族之間的嫌隙,他也知道要讓三大家族恢復五十年前的和樂,必須借助身邊的力量,這力量源自他和干葉涼平、緒方龍一的妻子。
所以他必須慎選可以為他分憂解勞的賢妻。
華蓮真——
不可否認的,她是一位迷人的女孩,每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都會令他的心狂亂失序的跳動,但是她的個性執拗、頑強固執,看來今生想擁有她,他就必須要磨平她全身的刺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