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有病?我跟你有仇?
……看了心煩,索性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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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的月色會讓人變成瘋子,在那一刻,我終於體會到這句話他媽的多麼有道理。
最起碼我是瘋了,吃吃的狂笑起來。
我的笑容肯定比任何時候都讓人發暈,因為我的眼神裡開始漫出一些像水一樣的東西,而他盯著我的表情越來越狂亂,他的唇烙的我發疼,越疼我笑得越放肆。
「……干的時候很爽吧?」我懷疑他剛才不是抽煙而是喝了烈酒,要不混在我口腔裡的他的口水怎麼會讓我瘋得像個醉鬼?「……你操了多少個?還是被操了……?」
「……」他瞪起眼,看著我的樣子很是凶狠,把我推得靠在牆邊,膝蓋萬分下流地在我雙腿間往上頂,表情陰霾,「……你丫瘋了!……誰他媽的跟男人幹過!你哪隻狗眼瞧見老子上男人了!」
「……我沒狗眼,但有張狗嘴在發情狂吠!」我不要輸給他,氣勢洶洶得攔他話頭。
「啐!」他看起來惱火級了,拉緊我的衣領,附下頭蹭咬我的胸膛,我怪叫著身體顫慄的往上跳,實在不知道他哪兒來的這麼多招數,次次招的我渾身發熱。「……你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看過豬跑啊!……毛片!毛片你小屁孩懂不懂!」
沒人吼過我小屁孩,我踢著他罵滾,「……毛片?你演的吧!」
「……我跟你演的!」他焦躁地回踢過來,我們倆又啃又咬,頂級色情暴力片都沒這麼火辣。「……你再說信不信我掄你!我丫又不是變態,幹嗎上男人?!」
我一口冰冷的怒氣激岔上來,險些可笑的打咯,不停的踢他,狠的要命,「……你不是變態?你不是變態難道我是?……你不上男人?你不上男人現在壓著我放什麼屁!你這王八蛋把我當什麼?」我的眼神和口氣都流露出強烈的怒氣,「……女人?」
他被我吼懵了,傻不愣瞪的模樣看上去居然見鬼的無辜,笨拙的像個犯錯的孩子,「……我……我……我……」囁嚅了幾聲,他突然惱怒又不堪地倔吼起來,「……靠!我哼beyond干你屁事了!我抽煙干你屁事了!誰讓你眼珠子漫水地在邊上傻聽!誰讓你多管閒事來煩我!」他越說越來勁,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罪大惡極,「……誰讓你他媽的衝著我那個樣子笑!」
我在那樣的月色下本已接近瘋狂,被他那一竄熱氣都吼到臉上唇上的話更是折騰到渾身發軟,絲毫不能堅持或抵抗什麼了。
回去的路上,我們是兩頭野獸,狂亂的在只有彼此的世界裡發情,繞過宿舍樓後邊沒人會走的碎石子路,他拖著我的腰,挑逗的捏,我燥熱地向後拱起背,脖子靠在他的下巴。他那裡有些胡茬,硬硬的,觸得我哼哼笑,故意搗蛋的彎著腳步不往前走。
他只能硬拽著我拖,我瘋玩的厲害,還一邊瞎笑,他狼狽不堪。
纏在一起的身軀火熱滾燙,誰離開就會凍死,要踏入宿舍時,陳默扒下他的長袖外套,一把拉過我,在兩人頭上一蓋,拖著我的腰蒙起腦袋就往裡沖。
宿管大爺聽見動靜,伸出張望,只看見我們悶頭沖的鬼影子,糊里糊塗的「……咦?」了一聲。
等扭扯到二樓拐角時,只聽見老頭對著底樓的房間,中氣十足的喊,「下雨了!下雨了!大家快收衣服!」
一男生甕聲甕氣的,「下雨?不可能吧!大爺你大話西遊呢?」
「瞎捏!」老頭自尊受挫,急了,腳板跺得吭吭響,「……剛才那孩子蓋著衣服就向裡沖,我看的真真的,這不是下雨是什麼!……搭花西柚?哼!這種進口水果就你們年青人吃!貴的造反,一點味兒都沒有!我們以前都只吃老南瓜!哼!那多實在!」老頭想著新舊社會兩重天,怒了。
我裹在滿是他的味道的衣服下面,呼哧呼哧地笑起來,手撩撥他的大腿根部,「……是快下雨了……」
他索性摒緊膝蓋,把我困住,惡聲惡氣地低咒,「……不是下雨,是他媽的逮到一隻妖精。」
我倆運氣很好,一路晃上四樓,居然沒撞上半個鬼影,像兩個瞎子,在混沌的世界裡,只有身邊那人。
走到438前面,門是虛掩的,隱約有聲音,我在神志喪失中,還是心虛地張望了一下。
陳默對準我的小腿就是一腳,趁我驚痛時把我推進對面的房間,「……看什麼看!」他推扯的動作很粗魯,外套從我倆的頭上落在地板,一片漆黑,他的眼睛是唯一的光源,「……你今晚別想回去。」
「滾!」我有些不習慣黑暗。
他惡哼一聲,用力把推我摔倒在他的床上。
鋼絲床「嘎吱嘎吱」的響,我仰面躺著,眼睛裡全是他的特寫。
我知道即將發生什麼,更知道那願意承受自尊上屈辱和肉體上重創的自己代表了什麼。
眼前這個男人,嘴角有嗜血的紅,我的心裡叫囂起來,只有你了,只因為是你了。換了誰我都寧可一把火燒死自己也不會躺在別人身下充當一個情慾的工具。
他扯開我的衣服時,我被冰冷的空氣刺激的渾身發抖,然後是他滾燙的嘴唇,「……媽的,你怎麼滑成這樣!」
我羞恥而難堪,只能瘋狂地扯著他的褲子,很快我兩已經赤裸相對,他定定的看我,我燥熱的踢他,「……發什麼呆,不會就說!」
「……操!」他一下子抓住我的那傢伙,我翁的一聲,頭都快炸了,他手指打滑的撫摸著,「……你小子居然連這地方都這麼滑!」
我踢他,他渾身上下地吻我的身體,又說,「……你怎麼妖成這個樣子!」
我痛恨他的用詞,閉著眼睛咬,然後罵,「……你怎麼什麼噁心的話都說的出口!你是不是人?」
他訕笑,摟著我的肩膀,氣喘吁吁,「……媽的,我真快被你整得不成人了!」
他插進來時,我痛的簡直要崩潰,那一瞬間我恨得想咬死他。
被蠻力硬撐開的地方有液體流出,我不知道除了他的精液以外,是否還有我的血。
他一直撫摸著我的腰,說這樣我能放鬆,可是我除了痛還是痛,我不想哭,但是明顯眼睛裡的他有些模糊了。
精疲力盡攤倒的時候,我聽到朱蕭在走道上嘀咕,「……這秦瑞究竟死哪兒去了?也去阿南屋了?好歹留個話啊!」接著吼起來,「……寧遠安,瞧瞧我們有沒有衣服晾外邊!我剛回來時聽見底樓一哥們兒說今晚要下雨!」
我想笑,卻沒有力氣,朱蕭你現在還是別看見我的好。
一晚上,我倆擠在他的床上,比起上次,我們終於是緊緊擁抱著沉睡過去。
他的睡臉有種白天沒有的單純,我想吻他,又想咬他。
第二天醒來時,陳默已經穿戴整齊,拿著書準備開門,瞧見我睜眼,就笑著過來,「……你醒啦?要不要我等你?」
我哀哀地,說動不了。
他倒也瀟灑的很,說翹吧翹吧,便不管我死活的說走就走。
我茫然瞪著他的背影,他突然轉過頭,「……沒事兒,第一次都這樣,以後我們配合好了就沒這麼痛了。」
我發誓如果還有丁點力氣,一定砸他,但我只能疲倦的闔上眼睛,他接著的話,讓我根本動彈不得,「……秦瑞,你小子別他媽的急著找女朋友,我倆這麼耍著,比女人舒服方便多了。」
「……你還不滾,食堂要沒早飯了……」聽著他離去的動靜,我發誓我沒有哭。
我早知道他的想法,他要的是他那種激情的慾望的發洩,他要我的身體,和其它一概無關。
我早就知道,真的,我早就知道。
我以前沒哭,當然今天也不會。
我就這樣躺在床上,被撕扯過的地方漸漸有些麻木,不那麼痛的鮮明瞭,醒一會兒睡一會兒,宿舍樓裡安靜地只剩下淒慘地我趴在陳默的床上。當中醒來的時候突然會想等他回來我要拽他一起從跳下去,一起摔死倒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開的時候,我下意識的覺得是寧遠安他們回來了。
肚子餓的難受,我的聲音有點可憐兮兮,「……朱蕭。」
來人走近,詫異地拍著被子,「……秦瑞?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一個驚醒,立即睜開眼睛,是阿南。
他大大咧咧的笑,一下坐在床沿上,床的彈跳震得我下身激痛,死咬著牙僵笑青白的臉。
「……他們幾個一早就直接趕教室去了,我去辦些事兒,剛才回來,看看這麼晚,索性翹了。」
我探身,原來已經十一過半,難怪我的肚子纏纏綿綿的和胃廝磨在一起。
阿南問我,我支吾著說昨晚陳默說一個人無聊,讓我來陪他做伴,阿南恍然,問那陳默呢,睡哪?我抬著手指胡亂點了一個床鋪。
「……那小子,自己的床亂的跟狗窩一樣,就讓你睡!」阿南笑著啐,「……你昨晚沒被他煩死吧?這小子一肚子黃水,平時晚上就他段子最多,說出來的東西簡直聞所未聞。」
我乾笑,腦子混亂,想像如果我告訴阿南昨晚發生的事情,他會不會嚇的抽筋?
沒一會兒,438和439的兄弟們全都回來了,老遠就聽見朱蕭寶玉哭靈般的撲過來,「……秦瑞我的好弟弟!」
我頭越發痛了,呻吟地扯住寧遠安讓他救我。
「秦瑞!小瑞!瑞肝兒~~~~」朱蕭每說一句,我就噴出一盆喪魂之血,「……還以為你跟著去了阿南那小屋玩呢,早課上看見陳默才知道你昨晚睡這著涼了。我當時就想翹了回來瞧你……都怪寧遠安蠢得要死!從後門走也會撞到椅子,生生被逮回去!」
「滾!」寧遠安拉著我的爪子,臉紅耳赤的反抗惡勢力,「那椅子黑乎乎的靠在黑板下面,我哪看得清楚!」他一幅我是近視我怕誰狀,「還不怪原之靖,」他們倒好,一個推一個,「我說下課再動,他偏要馬上走,心慌意亂的,能全怪我嗎?」
原之靖溫和地笑了一下,「……好好好,是我的錯。」低頭看我,「……秦瑞,你現在怎樣?」
我當然痛的要死,昨晚的血跡雖然止住,粘膩的不適感卻還在,但只能展開春風拂柳的笑容說睡一會兒沒事了。
朱蕭聽我沒事,一口氣松下,立時又痛苦的嚎叫起來,「遠安,遠安!我就說你坑死我!那龔而婷本來對我挺有意思的,被老師這麼一狂批,我什麼面子都沒有了,嗷……」他痛斷情傷的怒吼,「你沒瞧見我們挨罵時,她回頭的那個笑容!不屑啊!」
「……」寧遠安無言地拍拍了他,「……想開些,她一直衝你就是這個笑臉,說不屑都算好聽的了。」
大家哄笑起來,我也實在不好意思再癩著不動,下面痛的我幾乎蜷起身子,只能低著頭,唯恐鐵青的臉色暴露。
我扒拉著陳默的被子,猶豫著是否要給疊起來,上面暈著只有我才能察覺的濕液,手微微有些發抖。
「秦瑞,你甭管!」阿南拉住我,「……那小子從來都是懶得收拾,指不定就是打著讓你幫他疊被子得如意算盤,你可不能上當。」
我低頭一個慘笑,錯,我發誓他不是為了他的被子,他是為了要幹我。
「……陳默呢?」原之靖發現只少了他一個,終於問出我一直梗在喉嚨的話。
「呵呵呵……」朱蕭賊笑起來,「……他現在指不定和系花在哪兒快活呢!」
我一下子覺得聽覺有點失靈。
「啊啊啊啊啊啊??!!」寧遠安一聽到這些八卦就來勁。
「杜京菁啊!上課那會兒,我瞧見她正走過窗外,陳默做那邊和她扯了幾句,倆人笑得可歡了!沒一會兒,我再回頭,就瞧見他們拐過轉角呢!」朱蕭又哀其不幸地歎氣,「寧遠安我說你怎麼就這麼笨呢!同樣是上課翹頭,人家走得多利索,你就弄得雞飛狗跳丟人現眼才行!」
「你有完沒完了!」寧遠安揣起阿南手上的背包就砸過去,「……你再多嘴一句,回頭我就把你毛巾泡腳盤裡你信不信!」
我有些頭暈眼花,呆呆的看著朱蕭,是他說錯了還是我聽錯了。
「那小子夠神的是不?」朱蕭看著我的怔愣,頗有些同仇敵愾得憤憤,「……說什麼對女生沒興趣,原來早把上杜京菁了!那可是多少男生排著隊在追的!這小子還真有手段。」
他的確很有手段……我扔下手上的床被邊角,走回自己的寢室。剛出門口,就見他捧著一堆東西風一樣的璇進來。
正眼都沒瞧過來,邊往裡跑邊隨口嚷著,「……秦瑞這就回去啦?也好意思不把我被子疊一下?」
阿南哈哈的笑,「……秦瑞你聽聽,我說這小子什麼來著。」他隨手一摞,被子裡掉下一個東西,只當是我的,趕忙叫住,衝我飛拋過來,捉挾的笑,「……好東西別給忘了。」
我本能的接住,黑色的內褲,熟悉的卻不是我的氣味。
一下子面紅耳赤,手心像捧了滾燙的鍋,話也說不出來。
陳默也看過來,臉色稍微赧了一下,沒心沒肺地衝著我笑,眼睛深蚴地閃了一下,「……秦瑞,我說你還真是把什麼都給我了啊……」
我被他的意有所指嗆住呼吸,恨聲道,「……你丫果然是流氓的胚子……」
他們聽不懂我倆的暗號,只哈哈笑著去吃午飯。原之靖看我攤在床上不想動彈的樣子,說給我打飯帶上來,我感激地衝他笑。
「……姓朱的,吃飯吃飯!你跑去廁所吃個屁啊!」走廊上遠遠的,是寧遠安的聲音。
寧靜了,我睜著眼靠在自己床上,清醒的想昨晚的事情和陳默今早的話。
門吱呀開了,我以為他們都走光了呢,抬頭卻原來是他。
「……又躺下了?」他皺皺眉,手上不知揣著什麼走過來,我冷哼一聲,默然盯著他,他的神清氣爽讓我有種頗感不平的憤怒。
他眼神閃一下,有些愧疚樣的搔搔頭髮,小心翼翼的走到我身邊,呆了一會兒,想起什麼似的拉過被子把我下半身蓋住。
我嫌他姣情,不耐煩地踢踢腳尖,他用勁壓住,「……你怎麼這麼不太平,那兒腫了就別他媽的瞎動。」
我怒笑,「……可不!你多勇猛啊!」
他憋憋嘴,不再和我爭,粗手粗腳地把手上的東西往我懷裡塞。
我這才發現是一大盒飯菜。
打開,還真不是普通的噴香,熱的我眼眶都冒氣了,胡亂吃了幾口,夾起不愛的菜色往旁邊扔。
「……你丫真是少爺當慣了!」他抓起來就硬往我嘴裡送,「……吃!我特地翹了課去小食堂給叫的炒菜,撐死也他媽的給我吃下去!」
我被他說的幾分心軟,勉強吞了一口,還是及其厭惡,「……我不愛吃這個,你再塞我就吐你一臉!」
「……操!你還給我撒嬌啊!」我聽到這種形容就怒火攻心,扯痛了那裡也要踢他,他無奈,惡狠狠地瞪我一眼,抄起我扔一旁的菜自己嚼了下去。
我們兩個一口一口地分著,他偶爾伸過爪子扒一口飯,我罵你丫噁心的夠可以的,你是不嫌髒可我還怎麼吃飯?他舔著臉笑說,怎麼了怎麼了,昨晚我哪兒你沒嘗過?
我餓得沒力氣跟他流氓,只管吃飯,突然腰間一涼,被子衣服全被掀起,他的手掌摞著什麼東西就貼了上來。
我一驚嚇,本能的掙扎,想罵「你他媽的又禽獸個什麼勁」開口卻是噴了他滿臉的飯粒菜羹。
他被我噴的狼狽不堪,大吼起來,「……混蛋!」低頭看,他在我的腰上還有大腿那兒貼著不知是什麼的藥膏狀物體。
「……舒緩疼痛的,我跑出去買的,」他得意洋洋的笑起來,「……今天課翹的很值,對吧?」
說著,抓了一口飯在嘴裡,往我臉上湊,很是孩子氣的野蠻,「……你小子不識好人心,我也要噴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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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的日子讓我總覺得怪異曖昧,情色氳氤。
我倆表面一切如常,在沒人的時候會像兩個當了幾十年的和尚那樣的急不可待的碾著對方蹭來蹭去,對我倆而言,對方的溫度像是救命稻草也像致命毒藥。
我倆還是整天窩在一塊兒,反正朱蕭他們對此早已習以為常,我們一幅坦蕩蕩好哥們兒的樣子,旁人自然也不會瞎想。
說起來很可笑,我和他在私下持續著猶如動物的交纏,心裡卻真的坦蕩的不行,彷彿那些糾纏行為光明正大。陳默的那句話,我每天早上挖開眼睛就會想起,晚上臨睡前也是一樣。
像是一種強迫學習,我終於能理所當然的接受他所描述的情形,接受著我和他之間的「耍」這和感情無關,真要硬和什麼情不情的牽扯關係,恐怕也只能用「偷情」來形容。把私下的肢體調情和做愛視為天經地義,而且樂於沉迷。
陳默習慣去圖書館晚自習,我們總找一個靠牆的角落,看累了,手就在桌下不太平,他喜歡捏我的腰,按他的原話就是「秦瑞你那個腰,真他媽的招人」,而我樂於把手窩在他的大腿根部那裡,溫暖裡讓人羞恥。很多次,我在他那個地方放肆,激得他大聲嚥氣地扔下書,就往廁所沖,心情好我就跟著,心情不好我就好整以暇地正坐不動,諒他大庭廣眾沒膽拽我,直到他站在大廳隔著玻璃瞪我,才輕快地哼著歌悠閒的走出去。
他扇起火來會不管不顧,有一次我故意不瞧他,他怦怦怦砸玻璃,砸的全圖書館的人想揍他,我卯起了勁,死活裝不知道,他便對跑過來的值班老師指著我埋頭苦讀的矯健身影說:「……老師,我才剛出來,發現那位同學在翻我筆盒,那裡面有我一個月的生活費呢……」
跑進廁所,我們就原形畢露,常常在門口就吻到一起,他總喜歡來回燙我的脖子肩膀和嘴唇,因為那時我拱起背的姿勢帶給他快感。
更多時候,我們是衝進一個小門,跚了起來靠在牆上瘋干。膽子越來越大,有時候明知外面有人,我們也會咬緊嘴唇狠狠撕磨,某晚,朱蕭納悶的說他在圖書館上廁所時旁邊小門裡的人弄了半天褲子就是沒別的動靜,只聽見唏嗦的褲子摩擦聲。
我一身冷汗的告訴陳默,他痞子極了的笑,「……下次跟他打個招呼好了。」
他們寢室的兄弟依然常常去阿南的小屋過夜,陳默去了兩次,推說不喜歡大家擠一張床那樣睡,就不再參加。每逢這時,就是我倆徹底的夜晚了。因為交情鐵,我說去給他做伴從不會讓朱蕭他們多想,我一次又一次的在他床上痛的想死又莫名的瘋笑,他則一次又一次粗魯的把我滿滿壓進懷裡。
第二次做愛的時候,我幾乎有被強姦的恥辱感。那時我們還沒在圖書館裡操弄的膽,正逢阿南他們出去,只有我和他倆人睡在439。他關上燈就往我身上壓,說可等到這麼一天了,秦瑞我想死了。
他的猴急樣子讓我作嘔,儘管早有預料,但我突然就不願意了。一旦心裡不樂,第一次做的時候那痛的記憶更是排山倒海的湧過來,我強硬的推開他,說媽的你這動物只想著這事兒是不?老子不幹。
他怒火沖天,動手就要硬來,我踢他說我叫對面了!他笑的血腥極了,你叫啊!你還可以很文藝的咬舌自盡來保全清白。
接著的過程是我倆之間慣常出現的互相毆鬥反抗和掙扎,最後我被他幾乎是半強姦般的上了,說半強姦是因為到了最後,他濃烈的吻堅持不懈的落在我的唇上和胸前,讓我多多少少的有了反應,而最後他摸著我讓我射時,我也的確感受到了快樂。
事後,我被他摟在懷裡,看他沉沉的睡臉和身上的指印淤青,模糊想著哪一天我們不再用暴力表達的時候,可能也就真的什麼都結束了。想著想著就笑得睡了,自己還真他麼的像個瘋子。
那天晚上,兩個寢室又窩在一塊兒打牌。朱蕭想到了什麼似的問我,「秦瑞,只知道你排老二,可你到底幾月幾號的?」
我還沒搭話,陳默湊過身抽出我手裡的牌就往下扔:「……就知道你有這一順!我早理好了,就等著你呢!寶貝兒!」
朱蕭痛不欲生的慘叫,「陰謀!這是陰謀!你們兩個串通好了,一個吸引我的注意力,一個套我上圈!」
寧遠安和我一邊,笑的開心極了,「幹得好!同志!革命就需要你們這樣的足智多謀!」
陳默環著我身後,一手一手幫我重新理牌,我不爽,煩他打亂我原來的思路,他瞪我一眼,賭氣的撒手,只管坐在我的床上聽起音樂來,「……他生日早過了。」
「……你知道?」原之靖插嘴很快,深深看了我倆一下。
「秦瑞我的弟弟!」朱蕭又開始噁心起來,「……我們不知道的事他居然知道,你讓哥哥我情何以堪!!」
我笑著啐他,陳默又閒不住了,湊過來再度抽我的牌往桌面上扔,「……你丫會不會打!這不能讓他過!拆牌也得攔!……他的事兒當然只有我知道!」還樂瞇瞇的拌過我的臉,笑的賊極了,「……對吧,瑞?」
「對……」我也笑的甜如春花,要肉麻大家一起來,「我生是你陳默的人,死是你陳默的鬼……」
快樂打破在阿南開口的時候,那晚他一直窩在隔壁不知做些什麼,過來了也只是悶不吭聲地看著,突然扔下一個炸彈。
「我……我明天就退學了。」
大伙全愣住了,茫茫然的只以為他開玩笑,房間靜的嚇人,我只聽見陳默彎腰站在我背後吐吶的輕輕的氣息。
阿南盤下那片酒吧是很早的事,那兒是我們放鬆的天堂,不知怎麼會被學校發現,阿南的堅持和倔強讓他終於要離開我們其餘十幾個人。
「別……你們以後還是可以隨時來,我今天就是這句話,不管哪天,你們都是頂級貴賓,如果哪天生意好到沒位子,我就是哄走祖宗也給你們最好的包房!」
寧遠安聽著,圓圓的眼睛都紅了,扔下牌,走了過去扯住他的袖子叫阿南阿南。
阿南張了張口,又張了張口,終於什麼也沒說。我們看見他的行李,才知道他今晚就要走了,沉默半晌,我狠狠地扔下手裡的牌,「……他媽的!我們去喝酒!」
大家一起湧出去,我不知被誰帶了一下肩膀,往後趔趄,陳默還沒挪步,見狀趕緊撐著我,破天荒地沒有痞子樣的調笑,只是一下下地看著我,「……你哪天要走,記得第一個告訴我。」
我煩亂得很,沒搭理,向前走了幾步,看他傻在後頭盯著我扔下的牌發呆,便急著回身扯起他往外,「……傻夠了沒?我鎖門呢!」
他任由我拖著,我倆落在最後,半晌手裡一抖,他的掌心掙開衣服,直接握住了我的,我詫異的回頭看他,他沒有表情,掙了幾下,發現他力氣很大,只好由著,反正沒人看見。
一路上,手越來越熱,我們倆的。
喝到很晚,送了阿南走,我們回到學校。
大伙都默不作聲,陳默輕聲地哼起光輝歲月,我聽的心裡難受,想揍他,但更想聽他沙沙的聲音,尤其在那樣的晚上。
寧遠安眼睛通紅,他在席上半醉地纏著阿南說,阿南阿南,第一天是我在無理取鬧,我還打算找個好機會給你道歉的,真的,你怎麼就要走了呢?
阿南笨拙的揉了揉他頭髮,寧遠安你別哭。
你孫子才哭呢!遠安瞪著紅紅的眼。
等清洗之後,寧遠安抱著枕頭被子往隔壁走,我今晚要睡阿南的床上。
我們三個無聲的點點頭。看著桌上一滿眼的紙牌,朱蕭突然發怒地掀起了全往垃圾桶裡塞。
鋪好了被褥,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往隔壁走去。
439今晚沒上鎖,就好像還有人尚未回家那樣。我輕步進去,所有人都沉沉的睡了,寧遠安在阿南的床上把身體縮成了一個蝦米。
我站了會兒,不由自主地往另一個床鋪的方向走。剛過去,就瞧見他的眼睛在黑暗裡發亮,清醒的看著我。
見我走進,他微笑一下,身體往裡面挪,「……來了?」
我輕輕地坐在他床沿邊,他知道我會來的事實讓我有些快活和窩心,「……嗯……還沒睡?」
他聲音壓的啞啞的,嬉皮笑臉地一咧嘴,「……在等你呢……」
我扯扯嘴角,手腳很重地捏住他的喉結,「……在等我?皮癢了?」
他眼睛黝深的一亮,拽住我的手塞進被窩往裡面摞,「……這兒癢……」
「……靠!我說你是不是隨時隨地要犯禽獸?」
他摩擦著我,正要說什麼,只聽有人迷糊的問「……誰?」
我急了,他豎起手指向我示意一下,喊,「沒事兒,我起夜。」然後拍著我被窩下的手,浮浮的笑,「瑞主子,快別這麼熱烈了……否則我可真起夜了……」
我用力掀起他的被子,他一個哆嗦,胡亂扯起外套披上,拽起我出去。
兩人在風口裡站了會兒,他突然問,「秦瑞,要是哪天我也退學了,你會不會像寧遠安那樣的跑來誰我床上?」
我皺眉,他的類比讓我極度不舒服,「……不會,」我斬釘截鐵,「就我兩那麼一小點交情,哪比得上他們!」
他一愣,然後賊笑,「……我說你還真是……」
「……你夠煩的,我冷死了。」我搶白著,伸手就去拉門。
他從背後一把籠住我,先我一步搭上門把,另一手隨後跟上,包住我來不及撤開的手掌。「……你能有我冷?掀了被子,我二話不說地出來,你還有臉跟我說你冷?」
「……」我不禁心虛。
「秦瑞……」他在我身後嘀咕,滾燙的氣息讓我壓根沒瞧出他有個屁冷,「……哪天你如果退學,我就拆了你的床鋪,扔光你所有用過的東西。」
「你有病?狠成這樣!」我驚疑回頭。
我倆一般高,他開心的揉著雙手,「……看了心煩,索性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