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可能會讓你失望啦!吧嘛要我說這麼白?」這男人是真的笨還是裝傻瓜?
豈料傅崇恩竟然大笑。「你怎麼會這麼想?」
「我很正經,你竟然笑我?」
「那我是不是也該承認,其實我已經快兩年沒碰女人了?」打從登記結婚三個月後算起。
他們的蜜月期大概是史上最短的吧?
「騙人。」蘇淇旻不信,明明有一個那麼性感美麗的前妻。
「是真的。」
「怎麼可能?」
「你眼前不就一個例子了?」
「可是--」
「好了,別說這個了,你知不知道這是另一種形式的引誘?」簡直是拿著汽油一滴一滴的在火上澆。
所以在幾句閒話家常之後,他草草道了聲晚安,避免想要她的慾望愈發旺盛。畢竟,他是個才剛離婚沒多久的男人,若是急著要了她,她會怎麼想?
會不會覺得自己只是他心碎之下的替代品?雖然他真的一點兒也沒有心碎的感覺;會不會覺得他只是一時缺個床伴,所以找上她?雖然他這兩年來簡直已經是在過著戒女色的生活。
總之,她愛胡思亂想,他便不給她亂想的機會。
所以他忍著、壓抑著。
承諾便是承諾,即使是對一個三歲的小女孩。
傅崇恩依約挑了一個星期日,帶著蘇淇旻母女出去走走。問小女孩想去哪,果然,她還是嚷著要去坐摩天輪。
於是他們去了內湖的美麗華百貨--那是最近的摩天輪。小沛忻樂壞了,卯足全力在百貨公司裡蹦蹦跳跳,當然在回程的路上也一副累壞了的樣子,在後座睡得香香甜甜。
是傅崇恩將她抱上樓、放上床。
然後兩個大人就側臥在小沛忻的兩側。這光景好幸福,幸福到讓蘇淇旻甩不掉那隱約的恐懼。
她看著他,他也注視著。
想起那些種種,她忍不住要道:「謝謝。」
僅是唇上之語。
「噓。」傅崇恩抬手,食指抵在唇上,示意她別說,然後繼續享受這平凡卻充實的午後。
第8章(2)
直到外頭的天色轉橙了,傅崇恩悄悄下了床,這驚醒了不小心入睡的蘇淇旻。她見對方走到了門邊,似乎正要離去。
「要走了?」
她低聲問道,也下了床。
聽見她的聲音,傅崇恩回頭看,然後停在門前。「嗯,晚上要回醫院開會,所以要先走。」
「開會?星期日晚上?」她皺了眉。
「醫院沒什麼良心的。」
「嘖,說那什麼話。」她微笑,替他拉了拉襯衫上的皺褶。「我就在想,你假日怎麼可能會穿襯衫出門,原來是要開會。」
「抱歉,沒先跟你說。」
「沒關係,道什麼歉。」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撥了他頰邊的幾絲黑髮。
他則是本能似地吻了她的掌。
催情的氣氛在空間裡化散開來,他倆無聲無語,凝視著彼此幾秒鐘。隨即,蘇淇旻腳跟一蹬,抬頭在他的唇上落了吻。
那吻很輕、很柔,只在他的唇瓣上停留了兩秒鐘。
吻後,她低下頭,有些羞怯、有些暗喜,她突然覺得自己怎麼好像變回了情竇初開的高中生。
傅崇恩體內似乎有什麼被引爆了。
他勾起她的下巴,緊攬她的腰,吻封她的唇,然後旋身將她壓在門板上,好讓自己結結實實地貼著她的身軀。
他舔嘗著她嘴裡的甜,大掌撫上她的柔軟。她的呼吸益發喘急,他不自覺地解開了襯衫上的幾顆鈕,也探入她的衣服底下去解開她的胸衣,直到她意識了牛仔褲頭的扣子被解開--
她驟然清醒,喘著大氣地隔開他。
「不行,沛忻在旁邊,我會分心……」
說的也是。
傅崇恩靠在她肩上,試著平復呼吸的頻率,而後,他在她耳根輕咬了一下才抬頭。
「誰叫你。」那一吻可是威力強大。
「我哪知道你會--」她伸手替他扣回襯衫上的鈕,卻赫然發現他胸前的一道長疤。
她呆住。
「這個?」傅崇恩看了看自己的胸前,然後接手替她扣上。「只是以前手術留下來的疤痕而已。」
「……手術?什麼手術?」
「換心臟。」他說得輕描淡寫。
她啞口。
換心臟?他竟然承受過那麼大的手術。
「我這條命是撿回來的。」他輕鬆笑笑,捏了捏她那呆茫的臉。「如果那時候沒有等到這顆心臟的話,我早死了。」
「你--」蘇淇旻乾笑,鐵著臉。「你可不可以不要說得那麼輕鬆?」
「我都撿回一條命了,難道要哭嗎?傻子。」他扣上最後一顆鈕扣,然後看了看表,又道:「不過很奇妙,我做完手術之後就再也沒辦法碰心臟外科的東西了。所以我在手術實習的時候被刷了下來。」
他看著蘇淇旻那怔怔的表情,補述一句:「我家的人都不知道這件事。」
「是害怕看到心臟?」她疑惑。
「可能、大概,我也不知道。」他聳聳肩,歎了一息。「我還是可以拿手術刀,但就是不能是心臟。我會有障礙。」
蘇淇旻看著他滿不在乎的表情,猜不透他此刻真正的感受。
是慶幸嗎?還是惋惜?也許他並不討厭心臟外科,甚至是喜歡,卻因為他無法站上手術台而被迫離開。
彷彿是從她的神情裡讀出了她的想法。
「你又在想什麼了?」他摸亂了她的頭髮。「我不是被強迫離開,我是真的喜歡小孩,才會借那個機會脫離。懂嗎?」
「不懂。」
「你--算了,我先趕去開會,不然又要被我家老頭訓話。」
「好啦,你快去。」她替他開了門,目視他穿著鞋。「不過……我想,應該是那顆心臟的主人討厭心臟外科吧,不是你有障礙。」
她莫名說了這麼一句話。
「啊?什麼?」他抬頭。
「你想想,因為是心臟外科的人把他的心臟拿走,所以這心臟的主人當然會討厭那一科。」
「……」他呆然,愣了一陣子。「你是認真的嗎?」
這想法也太可愛了吧?
蘇淇旻卻給了他白眼,嘖了一聲,雙手環抱在胸前。「當然不是呀,你看不出來我是在說笑話?」
「哪有這麼感性的笑話?」
「囉唆,你好挑。」
搞了四個小時,終於散會。
傅崇恩由座椅上站起,伸了伸懶腰,正想離開的時候,卻被傅天德--他的父親--叫喚住。
「崇恩,你留下,我有話跟你說。」
「不要再跟我說心臟科的事了,我聽到都煩--」
「不是那件事。」父親打斷了他的話。
傅崇恩先是一靜,而後才挑了張椅子坐下。「那就長話短說吧。」
「最近……」傅天德十指交握,靠在桌面上。「你的私事在醫院傳得沸沸揚揚,你自己應該知道吧?」
「我不知道。我應該知道嗎?」其實他明白,他只是不爽那些流言蜚語。
「聽說你最近跟一個單親媽媽走很近?」
「什麼叫作走很近?跟我說話不需要這麼拐彎抹角。」他厭惡這種試探性的審問。
傅天德見兒子脾氣上來了,便知道那已不再只是流言,於是吁了口氣,乾脆攤開來說。
「你可以玩玩,但是不要認真。我知道你和智媛只是暫時的鬧脾氣,所以不要被那種單親媽媽--」
「你知道?」傅崇恩打斷了父親的話,冷笑。「你知道了什麼?你除了整天叫我轉到你的科底下之外,你還知道什麼?」
語畢,他站起,補了一句:「還有,不要再說什麼『那種』單親媽,單親不是她的錯。」
然後他甩了門,離開了會議室。
甩門的巨響嚇到了門外的傅知賢,他吃了一驚,回頭便看見崇恩活像是運了炸藥的火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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