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不過是一點小傷。就算你對我再壞,我也心甘情願的。」小春將心裡想著的事全對雲傾講了出來。
雲傾凝視著小春,低語道:「可為什麼你會忘了我?你忘了我,不認得我,對我發脾氣,又說不同我說話,這讓我很難受……難受……」
小春扯著一抹有些苦的笑,撫了撫雲傾的臉龐,帶著安撫意味說著:「見你這樣,我比你更難受。你得曉得我不是故意對你發脾氣,更非有意惹你傷心。你在我面前殺人,又舉劍向韓寒……」
「我以後絕不在你面前殺人。」雲傾焦急打斷小春的話。
小春頓了一下,再道:「我是不喜你這番作為,但說到底,也是為你擔心更多。那兩個人是華山派弟子來著,你殺了他們,肯定就與他們的門派為敵。再者韓寒,你要動了手,寒山派和穆襄背後的寫意山莊便不與你善罷干休。你完全沒想到這事,可我腦袋卻一團亂,一想到日後有無數人與你為敵,便忍不住動了氣……」
「小春……」雲傾突然反手抱緊身邊的人,用力的程度讓小春覺得自己的骨頭部霹靂啪啦地響,簡直快碎了,可雲傾卻沒發現,依舊死命地抱著,像是想確認這人說的是真是假,一切不是他的幻覺。
雲傾急切地道:「所以你還是緊張我的對不?倘若那些人全數與我為敵,你便會一心向我,永遠如此擔心我對不?」
小春失笑。只怕要回了個是,難保雲傾不會當了真,日後四處殺人,只為求他一句擔心,留在他身邊。
「這樣好不……」小春思索了半晌,後道:「日後你若怎麼著了我,我又對你發脾氣,那你便直接問我是否生氣、為何生氣,而我也定告訴你因由。你若再擔心,頂多多問我幾句如何能消氣罷,我這脾氣也是不太好,可來得快去得也快,你多說幾句,我便會散氣的。」
小春想雲傾這人,鐵定是生來克他的。
以前本來性格如何無法知曉,但現今的自己絕非低聲下氣之人,只是碰著雲傾,這一切變化作雲煙,只能為他想了。
其實這番折騰下來小春自也明白,雲傾一顆心早繫在自己身上,真情真意絕非作假,只是自己失了記憶忘了此人,雲傾害怕再度失去他,才會方寸大亂險釀慘事。
小春曉得,只要牢牢地待在雲傾身邊,把他看得緊些,今日之事絕不會發生。
是該守著這人的,雖然自己也是常鬧事之人,可畢竟不會拿劍捅人。雲傾只要有自己守著,便不會再亂殺人,小春打心底這般認為。
而且才這兩日光景而已,不僅雲傾放不開他,他也捨不得這人來了。
小春見著雲傾尖尖的的下巴和略微凹陷的雙頰,看雲傾憔悴的模樣與發白的臉龐,心裡有些疼。也罷,男的就男的,沒啥大不了。
「那我如今如何能讓你消氣?」雲傾聽得小春這般說,立即問道,聲音竟似有些緊張。
還是覺得有些冷,身體像是自個兒有意識般地往雲傾懷裡靠去,彷彿早已習慣這個懷抱似地朝他蹭了蹭,舒服地歎了口氣。
雲傾身子一僵。
小春還不曉得自己那一蹭蹭著了對方哪裡,正正經經地談完話,鬆懈下來後,逕自調笑地抬頭對雲傾說道:「要不你親親我啊?只要你肯親親我,那我什麼都不氣了。」他低笑幾聲。
原本只是玩笑語氣,哪料才說完而已,雲傾便低下頭來在小春唇上落下一吻。那氣息有些紊亂,低喘著。
小春愣了愣。
柔軟的嘴唇只是稍做離開,下一刻濕滑的舌便舔過小春因病而乾裂了的嘴唇,輕輕地咬著、勾著、輕舐著。
小春覺得自己的頭有些暈了,忍不住喉頭迸出低不可聞的聲響,那聲音聽入雲傾耳裡,讓他整個人都熱了起來。
雲傾握住小春傷了的手,將它往下腹處帶去。
手掌被往那曖昧尷尬的地方一貼,即便是隔著衣衫,即便手上還有繃帶,兩層厚厚的織布相隔,小春仍能感覺到衣料後頭那抵著他物體的堅硬與熱度。
腦袋像被打了一槌,嗡嗡直作響,他恍惚地反射抓了抓,以確定那東西是否真是他所想的。
雲傾被這麼一抓,微微皺了一下眉,差點讓小春給弄得岔氣洩了。
雲傾稍離了小春半晌,舌尖上還連著一條細細的銀絲,小春的臉又熱了,一雙眼死命盯著雲傾微瞠的神情,怎麼也移不開。
小春那頭從來都沒梳好過的亂髮被輕輕往下拉,下顎不由自主地揚了起來,柔軟的熟悉觸感再度貼在他雙唇上。
與方纔的親吻不同,這回夾帶著急迫與喘息,有些躁進,對方的舌頭撬開他的齒列,竄入口腔中深深吮著,糾纏他、含著他、穿刺吞吐著他的舌,完全封住他的退路讓他閃躲不得。
小春無法忍耐地顫了一下。
唇齒的接觸有些濕熱,卻滑嫩又帶著前所未有的香甜。
他忍不住輕歎了口氣,那道氣息完全被對方納入口中,舌尖也因此戳剌得更深,完全盤踞在他的嘴裡,越來越激烈,摩擦得小春覺得些許麻疼。
雲傾喃喃念著小春的名字,反覆再反覆,像是永遠不夠般吻著,執拗劃過小春嘴裡每一分每一寸,強硬而又帶著眷戀。
雲傾的低喃讓小春陷入迷茫裡,直到體內的寒氣又有脫序的跡象,才讓小春清醒過來。
他輕推了雲傾肩頭,要雲傾放開他。
現下體內真氣絕對不容許稍微走岔,要讓這四股奇異的真氣維持陰陽平行,不是太容易的事情。
倘若繼續下去,慾念沖上心頭,血氣再翻湧,小春可沒把握自己會不會真的斷了小命。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可雲傾不懂小春的考慮,他才感覺到小春的抗拒,心裡頭便是一陣翻騰。
不喜歡這人如此抗拒他,雲傾單手握住小春雙手手腕往上壓制,另一手則鉗制住小春的下巴,施力讓他合不起來,直到自己尋著了小春退卻的舌尖,纏住了,又是一陣緩慢而細膩地摩擦吸吮。
小春的喘息越來越重,當雲傾好不容易饜足了放開他的雙唇,他忍不住低吟了一聲,被那銷魂的唇吻得什麼死不死都拋到腦後,不理會了。
雲傾貼著小春下身的那部位又硬又熱,抵得小春那一個叫非常難受。
雲傾眼裡瀰漫的情慾直白露骨全無掩飾,他這一切起因一切動情,全是因為小春所引起。
他的手往下游移,撫摸著小春略嫌冰冷的肌膚。被炙熱的掌心所熨燙,小春縮了縮身體,不太適應。
小春四肢這麼一縮,看起來便更小了。
雲傾見著眼前莫不過十四五歲還未展開的青澀身軀,望著小春還是消瘦但帶著稚氣的臉龐,凝視著小春不復以前倨傲卻另生出一種風情的眼眉,身體裡那把慾火便無來由地冒得更加熾烈,簡直就要把自己燒融般,讓他無法自持。
「你變得好小……」雲傾低喃,「怎麼會這樣……」
「不知道。」小春喉間有些乾澀,他掙扎了兩下,發覺雲傾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把自己有穿等於沒穿的破爛褻衣扔到床下時,扭動了起來。
「別再動了好不好?」他垂死掙扎著。
「不好。」雲傾的手在小春腰間停留不久,便游移到下方去,握住小春垂軟的部分,端詳把玩著不放。「真的好小。」
「放……放開啦……」小春又扭了幾下,不自在地開口,聲音沙啞。」怎麼說我們也才算認識幾天而已,這麼做你不覺得太快了嗎?雖然我也是挺……那個你的……」
他聲音在講到關鍵之時倏地縮小,而後又回復原來聲調。「可之前你已經弄了幾次,才沒過幾個時辰又這樣,這怎麼成啊!」
「我想碰你。」雲傾揉著小春的分身,看著那小小的東西在他手裡慢慢抬起頭來,心裡就覺得高興。「我想親你、想吻你、想把你抱在懷裡,想進入你身體裡,不想讓你離開。」
雲傾這番話直白得令小春無法招架,加上他的手不停動作,小春一震,面紅耳赤地發覺自己下身部位硬得不能再硬。
小春被迷得暈頭轉向,雲傾注視著他,那眼神不閃不避、直白露骨,滿是愛戀。
明明只是如常被這麼望著而已,小春卻春心大晃了好一下,覺得天旋地轉熱氣上湧,什麼寒氣什麼反噬的,早不知被丟到哪裡去。
他只曉得有一陣熱氣從雲傾凝視著他的眼神間傳來,進到了自己身體裡,而後酥酥麻麻的感覺由此擴散開來,像被撓癢癢一般最後又縮回他的心窩處,他的心一跳一跳地「怦怦」、「怦怦」個不停,喘氣聲也大了起來。
此情此景宛若仙境,要是有一個神仙似的,素來冷傲自持之人如此對你動心,要忍得住,還是人嗎?
一波又一波的強烈快感襲來,雲傾的手指所到之處,便像點起火苗一般,讓他冷得如同在冰窖裡的身體熱了起來。小春自然明白這是雲傾運上了內力,毫不吝惜將珍貴的內息一一度予他。
心神就這麼一晃,貪戀起幾乎要灼傷人的溫度,眷戀著雲傾拙於出口的溫柔,小春的掙扎漸漸停了。
雲傾這些動作都是無意識的,自己也沒有察覺到,便把所能做的都對小春做。小春眼眶突然有些紅,明明就是這麼個溫柔的人,只不過是有些不善言語,為什麼會認為自己對他不好呢?
就這冰融的微麻痛楚,加上被熨燙的舒服,小春在床上扭啊扭地,臀間摩蹭柔軟的床褥幾下,忍不住哼哼了幾聲,直到雲傾的手指來到不該到的地方,指尖竄入了那個地方一點點,小春的神魂才猛地從太虛幻境中飛快歸位。
雲傾將修長的手指伸入小春穴孔裡,換來小春渾身僵硬和一聲不悅的低鳴。
雲傾將手指縮了回去,正當小春心想這人終於良心發現打算要放過他時,那熟悉的傷藥味道瀰漫敞開,而後涼涼的藥膏隨著雲傾微溫的手指又深入了那個部位,反覆撫弄。
小春咬著牙,感覺那裡又熱又漲又痛。方才雲傾沒節制,早讓他的那裡裂出血來,這回又要強上,誰受得了。
雲傾的手指一進一出地惹的小春直打顫,小春眼裡泛起了霧氣,直到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強烈快感在雲傾碰上隱諱的某一點,讓他弓起身子腳趾都痙攣得捲曲起來,頓時渾身血氣逆湧,既是愉悅又挾帶痛楚,小春這才曉得事情要糟。
體內一直控制著的寒氣已經到了潰堤的地步。
無可奈何下,小春決定先發制人。他整個臉皺成一團,身體僵到四肢緊縮,這番動作連帶地也困住了雲傾不停撥弄的手指,將他扣在自己內壁之間,不讓他繼續胡亂挖下去。
「小春?」雲傾疑惑出聲。
「很痛!」小春皺起眉。「痛死了!」他故意說得嚴重,想看看雲傾會不會鬆手。其實不是太痛,只是不能這麼做下去。要不,會糟。
雲傾還是不肯放手,小春顧不得其它,舉起腳來便往雲傾下身一踹。
這一腳沒使上全力,卻不偏不倚踢在雲傾胸膛上,雲傾不閃不避,臉色卻是白了個透。
雲傾之前平復的情緒如今被小春這腳踹得波濤洶湧起來,他咬牙抓住小春的腳踝往上一舉,小春悶哼了聲,像條被吊起單肢的四腳蛙,拚命地在床鋪上滑動。
這模樣看似好笑,然而雲傾卻一點兒也笑不出來。
就算口頭上說著如何好聽,雲傾知道他們如今還是和舊時不一樣。
小春尚未回來,這人無法完全接受他的碰觸,就像他們最初認識時一樣,小春的抗拒也和那時相同。
總到了節骨眼上,便會忘記自己答應過小春些什麼。雲傾只是煩躁地想著小春當時到底是如何接受自己的,壓根沒記起自己說過不再傷他等等。
往事歷歷在目,那個山洞、那些撕得幾乎成了碎片的衣衫,篝火掩映著小春的面龐,而後小春抱緊了他,溫柔的笑令人迷亂,帶著他經歷身平第一場性事。
雲傾急著慌著,又不曉得該怎麼辦,小春拼了命地叫著「屁股痛」,跟著奮力往床邊爬,一心三思想從他身旁逃開。
「我不喜歡你這樣。」雲傾發現自己的眼眶竟熱了起來。
「這事改天再說,咱倆也才認識不久,剛才做那麼多遍還不夠,你就不能停停,改天再商量商量嗎?感情是要慢慢培養的,你老這麼硬來,我受不了啊!」小春求饒似地嚷著。
腳踝處傳來的疼痛簡直讓小春以為雲傾要把他的腳骨捏碎,小春緊張地抬頭一望,卻深深陷入了雲傾那雙光彩退去,徒剩傷痛的眼。
只是疼,令小春連冷汗都滲了出來。
雲傾一震,連忙放開小春腳踝,整條腿砰地聲落在床榻上,發出了不小的聲音。
雲傾跟著橫過小春,小春一縮,以為他要整個人直接壓下來,早做好了翻身滾下床的準備,哪料雲傾卻卻拿起了掛在床頭的銀霜劍。
小春嚇死了,以為這人幾番被拒所以氣到極點,已經不想與他纏綿,而想直接把他閹了當公公洩憤。
正當小春翻身又掙扎著要逃時,卻聞利刃穿透骨肉的聲音,滋地傳來。
小春心肝猛地一顫,回過頭去只見汩汨鮮血由雲傾的左手掌流下,沿著腕骨緩緩滴落床榻,沿路所經,綻起一片沭目驚心的紅,沾濕雲傾一身白得沒半點污漬的衣衫。
小春嚇得往雲傾撲去,抓住那把劍往外狠狠扔去,整個人往雲傾身上撞,緊握住雲傾不停流血的手,熱著眼眶,喉頭嗚咽地發出聲響,不斷低鳴著,失了言語,難以開口說出一句話來。
明明現下這個被劍穿透的人不是他,可小春就無法忍受,無法忍受雲傾和他承受同樣的痛。那一劍彷彿又落在自己曾經的傷口上,令他痛不欲生。
「我還你,一切都還你。你別不理我,別同我生氣。」雲傾低聲說著:「我只知道這個方法,我還你……你別生我氣……」
小春哽咽著,終於忍不住狠狠扇了雲傾一巴掌,大吼著:「誰讓你還了,你哪欠我什麼!」
「小春……」
「我不是說過得問我的嗎?」小春怒吼著:「你做什麼這樣對自己,一個洞唄,你把自己戳出一個洞來了,血流得這麼多吶!我是怕自己內傷未癒,做太多昏倒了去沒面子,你幹嘛就這麼對自己!」
若知道自己的拒絕會讓雲傾如此,那他方才就不會踢雲傾一腳,說出那番話來了。你薄情寡性趙小春,這回傷到美人兒了,可怎麼辦才好!
小春急得滿頭大汗,連忙找來傷藥為雲傾仔細敷上。心裡就是容不得這樣的事發生,他趙小春可以傷可以死,就是見不得雲傾痛個一絲半毫。
雲傾靜靜地看著小春,看著小春用他顫抖的雙手,為他上藥,將他的傷口包紮好。
「我親了你,可是不夠……」雲傾說:「你不消氣……」
「不消氣,那就再親啊!」小春還是吼著,心裡堵得不得了。
雲傾低頭輕輕「啾」了小春臉頰一下,這番輕盈的動作倒是讓憤怒中的小春愣了,搗著自己的臉頰,猛地抬頭盯住雲傾。
這時,眼淚驀地由眶中落下,小春眨了眨眼,眼眶發酸。
雲傾把小春推倒在床上,再度做出不合時宜的舉動,他伸手捉住小春雙腿間的敏感處,惹得小春又抽了一口氣。
「怎麼軟掉了?」雲傾揉了揉,不解地問道。
小春咬牙道:「你傷成這樣我還起得來,那不叫人,叫禽獸了。」
小春的回答顯然讓雲傾很滿意,只見雲傾臉上漾起了淡淡的笑容,看得小春心頭一窒,喉頭部乾澀了。
雲傾手指劃過鈴口,摳了一下,小春腰間酥麻一陣戰慄,輕而易舉地被撩撥起來。心裡還在想著這是怎麼回事,後來才想到肯定是那什麼「心兒怦怦跳」的春藥餘毒,讓他小心肝顫得慌,雲傾一笑就讓他心魂動搖,雲傾一摸就叫他身不由己。
沒料這麼快又給抓住,小春面紅耳赤地在床上又閃又躲,卻因為被牢牢揪著,怎麼退也退不出床外。
雲傾頓了頓,想著小春每次完事都嚷著這裡酸那裡痛,還有裂開來等等,又想及小春的身體不堪勞累,所以才不愛他碰。既說過不讓小春難受,那便不能讓小春再疼。
雲傾抓上小春高高昂起十分精神的分身,上下擼了兩下,換得小春重重一聲抽氣。跟著他在小春眼前除了身上褻褲,分開雙腿跨到小春身上,作勢要坐下。
小春見雲傾二條玉般光潔的腿白晃晃地在自己眼前晃,臀處抵著自已頭抬得老高的灼熱摩擦,如此情景如廝美人,看得他心頭火熱,鼻血差點忍不住噴出來。
「雲……雲傾……你這是做什麼……」小春不停吞著口水。奈何口水如黃河暴漲來勢滔滔,嘩啦啦地叫他只能邊咽邊擦,吞都來不及。
雲傾只是望了小春一眼,並不答話,可那一眼在小春看來卻是如泣如訴,萬般風情說也說不出。
雲傾直直地往下坐,絲毫不理會內壁乾澀所帶來的痛楚,小春悶哼了聲,低低叫了出來。
「好痛……」小春低喊著。
雲傾也不停,繼續往下坐,直至小春的硬挺完全沒入自己體內為止。
當雲傾抬頭,只見小春有些痛苦地凝視著他,兩人都不住喘息,滿頭大汗。
小春的眼裡有著不忍,但這卻讓雲傾歡喜。見他這模樣,雲傾才能確定這時這刻,小春心裡滿滿是他。
雲傾跪坐在小春身上,一手撐著床,一手放在小春下腹,沒停歇太久,緩緩地動了起來。
小春仰著脖子呻吟了一聲,被這突如其來的刺激激得渾身發顫,雙腳有些抖,腦袋全糊了。」罷了……」小春喃喃說著。
牡丹花下死,做鬼都風流,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管什麼寒氣反噬吐血再兼精盡人亡的,他不想離開這張床和這個人了。
雲傾的身子伏低了一些,顯然有些辛苦。他撫著小春腹上那滑膩無瑕的肌膚,感覺那處柔嫩幾乎吸著自己的手不放,情潮再湧,交合處所傳來那撕裂般的痛楚早已不被雲傾所理會。
他輕輕搖晃著,注視著小春臉上神情。
小春不愛激烈的動作,這樣的輕晃最能讓他失神。
看著小春愈來愈迷離的眼神,感覺小春細了些許卻又仍是柔韌結實的腰隨著他的動作開始上下挺動,小春早已忘了再堅持什麼,一顆心全投在自已身上。
雲傾加快了動作,完全展開自己的身體,好讓小春能更深更深,進到內部去。
小春失了方寸,低吟了幾聲,腰間的動作越來越大,突地往上一頂,頂上讓雲傾為之戰慄的那點。
「呃……」雲傾呼吸急促,身子重重痙攣了一下,內部無可自抑地收縮擠壓,酥麻得腰都彎了。
就這麼一個料想之外的意外,小春呻吟了出來。
雲傾感覺體內一股熱流噴射而出灌入狹窄濕熱的甬道,有些疑惑地看了眼小春,才發覺小春一張臉紅得七竅生煙了,尷尬得連連躲避自己詢問的眼神。
「怎麼這麼快?」雲傾問。才動了幾下而已。
「我……忍不住……」小春吶吶開口,臉更紅了。
「再來。」雲傾發覺自己實在喜歡透了小春這樣的神情,他繼續淺淺動作,成功換來小春又一聲失控的低喘。
「舒服嗎?」雲傾輕聲問著。
小春沒有回答,但雲傾看著他紅到耳廓子,緊閉雙眸深陷情慾中的模樣,仍是猜測得出這人羞到說不出口的答案。
如比熟悉的容顏與神情,雲傾專注得幾乎算是貪婪了,捨不得將目光挪開片刻。小春臉上浮現的除了動情時的慾念痕跡,更多更多的,是那令他胸口作痛的溫柔與寵溺。
是啊,寵溺。
雲傾怎麼沒發現這個年紀比自己小的人,從來就是寵著他的那個。
他對自己的好從未隱藏,在舉手投足間、在一言一語間,那依戀與深情,表露無遺。
所以、所以就算自己真的傷了他,他也不忍責備自己。
「小春……小春……」雲傾低低喚著,一次一次,都覺不夠。
「嗯……」小春氣息粗喘。
「叫我的名字。」雲傾說著。
「雲……雲傾……啊……」小春開口,喘息間再忍耐不住,刻意壓抑的呻吟因此流溢而出。
雲傾加深了搖晃的力道,聽得小春喘息更重了。
「嗯……」聲調中帶著鼻音,像是情動到了深處,又像是被欺負了,卻還是隱忍著的聲音。
「舒服嗎?」雲傾問。
「嗯……舒服……」小春難耐地道。
他喜歡這樣的小春。他喜歡這樣寵著他的小春。
俯身尋著小春的唇,兩人交換了個至深的吻,垂下的髮絲彼此混雜纏繞著,從今以後無論生死,再也不會讓這個人離開自己了。
◆◇◆
帶著傷還被揉來揉去,雖然在下面躺著用不著自己出力,但因為體內四道真氣控制不住互相打起架來的結果,讓小春真的是糟了個透。
睡到半夜突然血氣翻湧渾身發熱,他躺著難受、臥著更難受,便爬了起來。
可這沒起身還好,一起身,被子才翻開,便哇啦啦地朝地上吐了好幾口鮮血。那血量之驚人,可以稱做一缸了。
身後有動靜,小春心驚膽顫轉過頭去,果不其然變見雲傾臉色死灰死灰地,彷彿吐血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他一樣。
小春扯著笑想叫雲傾不要擔心,可雲傾一把將自己抱入懷裡,摟得胸口發疼,吸不到氣頭又發暈,暈著暈著,來來不及解釋便整個人便昏了過去,一整個沒知覺了個透。
而後小春睡睡醒醒,只感覺一會兒熱一會兒冷地,像是雪天裡有人烤魚,烤好了又扔進雪裡埋起來,結成魚乾凍了又扔進火裡烤到融,非常的難受。
這讓他有時會忍不住發出痛苦呻吟。
偶爾醒來,全是雲傾焦心的容顏,然而雲傾雙唇開開合合地講著什麼,小春恍恍惚惚地聽不太清楚。
「頭髮……又白了……怎麼又白了……」雲傾喃喃念了好幾回。
小春抓過自己的頭髮看,才發覺原來一撮白髮便成了兩撮。
模模糊糊地,腦海裡閃過個身影,那人碧眼童顏一頭銀髮,和煦得像冬裡旭日,叫人心暖舒適。
不曉得那人是誰,只知道定是與自己有十分關連之人,硬著想去想,卻又頭痛欲裂起來。
他疼得皺起眉,雲傾瞧見也隨之皺起眉。不想這人為自己擔心,他勉強展開眉頭朝雲傾笑,卻見雲傾眼中蒙上了一層霧氣。
◆◇◆
幾日後,雲傾抱著他離開寒山派。
雲傾把他的頭按在懷裡,不讓他的眼往外看。
身邊熱熱鬧鬧地吵得慌,他有些不清醒,只偶爾聽得清幾個詞:副盟主之位推讓不得……擂台之爭非兒戲……魔教妖人……華山派那叫清理門戶……還有個陌生的聲音喊了他幾聲小春……
反正就是陣仗浩大而且一團混亂,有人不讓他們離開,有人想挽留,看能不能留住個武林副盟主。
小春心裡模模糊糊地想著,這些人硬要他推他上位,莫不是要利用他與那素昧謀面的魔教教主師兄之間的關係牽制對方。
小春對於這樣的計謀不敢苟同,名門正派卻一點也不磊落,挑了人家的軟肋強攻,這與邪魔歪道又有何不同。
這些人還是吵吵鬧鬧不肯放行,抱著他的雲傾手臂一繃,四周刷刷刷地突然多了許多陌生氣息。
偷偷側眼瞧了一下,這才發現周圍竟出現了許多白衣侍衛,個個手裡執著兵器,將他們與外頭的所謂正派中人捆隔開來。
稍微數了一下,沒有三十個也有四十個,而且個個吐納悠遠武功不俗,絕非尋常練家子。雲傾身邊啥時有這麼多高手他怎麼都不曉得,虧自己還這麼擔心他,原來竟是白擔心了。
想了太多,頭又開始暈了。可他偏還想抬頭看熱鬧,雲傾發覺後一把將他後腦勺在自己胸口不讓他亂動,讓他有些悶。
「別抱著我,難看……我自己走……」小春才只說了幾句話,便氣息紊亂。
「就算我真的將你放下,你也無法自行走動。你的身體太虛弱了。」雲傾說道。
後來、後來他掙扎幾下氣力用盡,竟發起困來睡了過去,沒撐著把那場熱鬧聽完。鏗鏗鏘鏘地打得那麼大聲,肯定是場面浩大非常的吧!
◆◇◆
睡睡醒醒、醒醒睡睡,小春做了個黑漆漆的夢。
原本常出現夢裡的那抹白色身影沒了,換成了個黑色的,也一樣那般飄過來又飄過去,瞧那衣料似乎是件薄紗來著。
小春跳著跳著,想要抓住對方。可等他終於追著了,就要抓住那個黑影子時,突然聽得一聲淒厲慘叫。
蒙霧繚繞的夢裡,那聲音撕心裂肺地喊著:「趙小春,為何總是你!」
「娘啊——」淒慘萬分的鬼叫聲,嚇得小春顫聲大叫。倏地睜開眼從柔軟的墊子上彈坐起來,他整個人冷汗涔涔前胸背後全濕透。
小春左右張望,發覺自己坐在搖晃不已的馬車裡,車廂裡墊著厚厚的毛毯子,月光悠悠由小窗投入,雲傾正盯著他的臉瞧。而那個黑影早不復見。
「做惡夢?」雲傾問。
「你怎麼不睡?」小春有些僵硬地扯著笑問,而後發覺聲音竟沙啞萬分。
雲傾拉著小春一縷斑白了的髮絲纏繞把玩著,淡淡答道:「睡到一半發覺你又不見,便醒了。」
「我不見?」小春疑惑。
「你不知怎麼睡的,竟滾到角落去,害我以為你又不見了。」雲傾的手指繞著小春的發,語氣雖然平淡,卻隱隱透露著些許不安。「算了,你繼續睡,甭理我。」
雲傾也不理小春探問的眼神,自顧著喃喃說道:「反正我已知道倘若你又不見,儘管往人最多的地方尋去便是。你就是愛熱鬧,哪裡有事發生哪裡便找得到你。只是找你的滋味不好受,心老是懸著,又慌,怕你真的出了什麼事,讓人剜了肉削了骨,等我找到時什麼也不存……」
小春衝動得反身摟住雲傾,雲傾僵了僵,而後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緩緩放鬆身軀,任小春抱著。
「除了你,我也不會讓任何人這般靠近我。」雲傾還是喃喃自語著。
他這話語調輕軟,如同情人間的絮語,像說給小春聽,也像說給自己聽。
小春拚命點頭。
「我們離開寒山派了?現下往哪裡去,你還沒同我說呢!」小春悶聲說著,想把雲傾的注意力從自己老是失蹤的話題上帶開。
「回京城去。」雲傾想了想答道:「本來要去神仙谷,可你什麼也不記得,又怎會想起往神仙谷的路。」
「神仙谷,什麼地方?」小春本來是要轉移雲傾注意力的,可沒想到自己卻被這陌生的地名給吸引了。
「一堆不知所謂的野人、一堆見人就咬的猴子、還種了一堆竹子的地方。」雲傾冷冷哼了聲。
小春笑了出來。「那啥地方啊!」
「你怎麼還不睡?」雲傾道。
「嗯,」小春聲音又悶了。「就方纔那個惡夢咀,不想再睡。」
「做了什麼夢?」雲傾問。
「夢見一個穿得黑漆漆飄來飄去,在我耳邊鬼吼鬼叫,說什麼:『趙小春,為何總是你!』的,搞得我雞皮疙瘩全起來,哪睡得著。」
小春沒料自己才說完,雲傾便一把將他扯離懷裡,弄得他有些愣。
「你夢見那混帳!」雲傾瞪著小春,臉上的神情露出猙獰,五官幾乎全扭曲了。「你居然夢見那混帳!」
「啥混帳?」小春一頭霧水。
「蘭罄!」雲傾憤恨地吼著。
「蘭罄?」小春眼神亮了亮,好奇起來。
「蘭罄是誰?和我什麼關係?我聽說他是我師兄,還是烏衣教教主?欸,你知道這人的事吧,我和他是感情很好的師兄弟是不?若非如此,我怎會夢見他?」小春霹靂啪啦地問了一堆。
「他什麼也不是,就是個混帳!」雲傾聽得小春之言,更加憤怒地吼了起來。「你和他毫無關係!」
「哎……」小春挖了挖發疼的耳朵,翻起白眼,發覺此人又開始不可理喻了。「雲傾啊,你能不能別氣,心平氣和先把話說清楚些?」
「不說,有什麼好說的!」雲傾咬牙切齒地道:「反正我不許你想他、更不許你夢見他。那混帳屢次對你下殺手要置你於死地,你身上的蠱更與他有關。失憶便失憶,還記得他做什麼?你該夢見的人是我,該想的人也只能是我。為何你不夢見我,卻偏偏要去夢那混帳!」
雲傾越說越氣,擰著小春的臉皮,忿忿地說著:「你個小混帳!」
「會疼會疼會疼——」小春叫了幾聲,而後猛地抬頭問道:「什麼蠱?」他之前就聽雲傾說過這事,可沒弄清楚就昏了過去,來不及細問。
雲傾皺了皺眉頭,別開臉說:「烏衣教善用毒與蠱,你是藥人百毒不侵,那混帳鐵定因為尋常的毒奈何不了你,這回便以蠱害你。你左肩上留有植蠱痕跡,體內真氣反噬,記憶盡失、說不准全是那蠱搞的鬼。」
「那麼那混帳為何要害我?」小春覺得有趣,眼裡光芒大作,拉著雲傾得衣襟巴著問道。
雲傾的眉皺得更深,「你曾說他喜歡我。」
「咦?」小春大驚。「咦、咦、咦?!」
這蘭罄居然敢覬覦他的雲傾美人兒!混帳,的確十分混帳!
「我與他宿怨早深,他對我下毒,以為能斷我性命,卻不料我遇著你。你為我解毒後,他便將你也視為眼中釘肉中刺,要將你一併除去。」雲傾說。
「嗯?」小春又有些不明白了。「他喜歡你,怎麼又對你下毒。」
雲傾看了小春一眼,顯然覺得小春這問題太過多餘。「因為那女人殺了他全家。」
「哪個女人?」小春繼續追問。
「生我的女人。」
小春張大了嘴,搖頭晃腦一陣,好下容易才從雲傾幾個簡單片段說法中將來龍去脈悟出來。
「我懂了。」小春拍手說道:「這叫愛恨交加,他喜歡你,卻因為你娘殺了他全家,所以不得不恨你。我就比較倒霉,因為他喜歡你我又和你一起,所以無辜被恨上。一邊是刻骨銘心的愛、一邊是滿門滅絕之恨,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簡而言之,他這般矛盾,卻已是是愛你入骨來著。」
「小春……」雲傾深深皺眉。就不懂眼前這人為何提及蘭罄精神便來,明明方纔還是氣息奄奄的模樣,真是想起來就有氣。
雲傾又擰了小春的臉,換得小春一聲唉呦,淚眼濛濛。
「不過不怕。」小春抬頭看著雲傾,一雙眼帶著水氣,卻閃得更加明亮。「為了你,我肯定盡早恢復記憶,替你對付那個混帳。什麼蠱,說到底不過就是條有毒的小蟲子罷了,那種東西隨隨便便找些藥來毒一毒便會死個透,沒啥好擔心的。」
小春昂起頭來哼了聲,半點懼意也沒有。
雖然人目前不知怎麼地變小變矮了點,但態意張狂的模樣不但不比先前稍減,反而氣焰更焰。
「蟲子?」雲傾身子僵了僵。
「對,蟲子。」小春應了聲。
「蠱為之蟲?」雲傾從沒將這兩樣東西想到一塊。
「是啊,怎著?」小春疑惑問道。
雲傾搭在小春左肩上的手緩緩挪了開來,臉色有些不好。
小春看雲傾這模樣不免有些困惑,搔頭想了想,而後試探性地再靠近了雲傾一些。
然而自己一往前,雲傾屁股便向後挪了半寸,那對眼還緊盯盯著小春的左肩看。
小春低頭又想了想,而後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喊道:「原來你討厭蟲子啊!」
雲傾抿著嘴,不說話。小春知道自己猜中了。
看著雲傾乾乾淨淨的月牙白衫,挽得一絲不苟的髮絲,想起雲傾平日簡直容不下半點髒,甚至自己昏昏醒醒這段時間,還發現雲傾曾經把他扔進浴桶裡裡外仔細清洗,才抱進懷裡睡。
無意間發現這事,小春一雙眼閃得更亮了。
「雲傾……」小春笑嘻嘻地又再靠近。
雲傾眉頭糾結繼續後退。
「蟲子一點也不可怕,樹上土裡地上都有,有的大有的小,有的長毛有的無毛,有肥滋滋鑽來鑽去動來動去,有天上飛來飛去爬來爬去的,很尋常,一點都不可怕。」小春笑得叫那一個燦爛。自遇見這個人開始,從來就只有自己為了保全屁股安危而拚命躲他,可還沒遇過這人主動往後退去的情形。
雲傾渾身汗毛豎起,立即舉起腳踩在小春肚皮上,伸直了頂著,不讓這縮手縮腳、還故意裝成毛蟲樣的趙小春朝他蠕動爬行而來。
「唉呦!」小春笑得眼淚都快掉了。「沒看過大男人這麼容不得髒、討厭著蟲的。你除了這些以外,還有什麼碰不得的東西嗎?」
「髒的黑的都不碰。」雲傾冷著張臉,連哼了好幾聲。
雲傾的回答和臉上嫌棄的神情,令小春捧腹大笑,滾過來又滾過去,樂不可支。
「趙小春……你比那混帳還混帳……」雲傾咬牙切齒,臉陰得不能再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