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裡面忙得昏頭轉向的,根本不知道外頭的情況是如何,尤其是他們最近都在趕之前落後的進度,匆促的拍攝幾乎都要日夜不分了。
Helen說的沒錯,祈拓工作起來是很認真的。
她總算是見識到他不一樣的一面,雖然她在劇情的安排方面有很多意見,但一切都是為了達到最好的效果,而事實也證明了,祈拓不是不能溝通的。
她大抵可以抓住他的性格了……
神經!你抓住他的性格幹嘛?他又不是你的誰,她暗罵自己。
他只是一個認識的人,過陣子拍完片,他們就會分道揚鑣了。分道揚鑣……想到這裡,她的心裡起了一陣難捨。
拍片很好玩哩!又可以吃東西,又有很多人可以聊天,Helen還會教她化適合自己的妝……以往她都替客人化濃妝,很少去注意到自己的打扮,那天才會鬧出這麼大的笑話。
他還說她是會移動的東京鐵塔……
後來想想,他說的一點都沒錯,她的身材的確和鐵塔沒什麼兩樣。
倒三角形的,標準的下盤有力、腿紮實、頭尖尖。
弄不懂自己幹什麼老是在意他的話……
雨好像下得更大了,她抬起頭,豆大的水珠射進她的眼睛,不一會兒她滿臉都是濕的。
她準備跑去攔計程車。
就在一輛計程車在對面停下時,她急忙地穿過人行道過去——
但對街衝出一對撐傘的男女。
是阿達——
「阿……」她正想叫他,卻看到阿達的手放在女人的肩上,護著她不讓雨淋。
她猶如受到莫大的驚嚇,愣在當場,直到那輛黃色計程車載著兩人離開。
阿達他……
真的有別的女人了!
而且,還是瘦的?!她所受的打擊不小。
阿達這麼久沒找她,不是因公出國考察,而是……有了新歡引。
她不敢相信,更尤其介意的是,那個第三者是瘦子!她從來沒有過那種好身材,無論怎麼減也不可能,身子猛然一震,原來阿達喜歡這種型的……
「叭叭……」刺耳的喇叭聲朝她猛按,驚醒了她。
「你站在馬路邊淋雨嗎?不知道這樣會感冒嗎?」是祈拓,他的語氣儘是責難,但卻是另一種關懷的表現。
無視於他的態度其差無比,她馬上繞過車頭,開了車門坐進去,命令道:「快,回轉,追前前前面那輛車號GX8866計程車。」
祈拓覺得她莫名其妙,排檔動也不動一下。
「快啊!」她作勢要奪過方向盤。
眼見她要搶走他的方向盤了,祈拓才將車子回轉。
一個轉彎之後,才猛然驚覺——「該死!這裡不能左轉……」
「下雨天照相機拍不到啦!除非有、警、察!」
幻覺……
這一定是幻覺……
應小渝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她在專注地眨眼、再眨眼,好確定一下是不是看錯了?
她的聲音愈來愈小,祈拓覺得有異,抬頭往照後鏡一看,該死,有紅光、旋轉又閃爍的紅光……
真的有警察!
「前面的紅色法拉利靠右邊停、前面的……」後面的警察認為他們有逃跑之嫌,拿起大聲公開喊。
通常都是他喊別人,可不曾有別人喊他,祈拓的臉色難看到家。「都是你!」
「不管他啦!追阿達要緊。」她急道。
「怎麼可以不管?你想害我被通緝啊!」方向燈一打,祈拓真的靠右邊停下,在警察來之前下車。真倒霉!攔錯車了,早知道別上他的車,或許就可以追到阿達了,應小渝無力地坐回椅上。
「叩叩!」祈拓敲她的玻璃。「你這個罪魁禍首還不下來?快跟警察先生解釋清楚。」
「知道啦!」
遇上他,絕對沒好事。
應小渝,你怎麼教不會呢?她在心裡罵著自己,接著才打開車門,向警察求情。「法外開恩啊!大倫……哈啾……」
「裝病沒有用啦!駕照拿出來……」警察公事公辦。
祈拓瞪了應小渝一眼,才拿出皮夾。
「……罰款我會付的,你不要一直臉臭臭的。」應小渝嘟噥道。
「我哪有臉臭?是你壞了我的優良紀錄,你要知道我從二十歲拿到駕照之後,不曾拿過罰單耶!」個性龜毛又潔癖的他自然容不下這個瑕疵。
「那就當是個突破嘛!」應小渝乾笑。
「突破?!說得倒輕鬆……不提這個,你剛剛到底要追誰?」她焦急的神情不曾見過,心中難免有疑問。
「噢,對了,你想我們還追得到嗎?」
「你記得車號?」
「GX8866。」應小渝馬上接口,印象十分深刻。
祈拓睨了她一眼,隨即撥電話給計程車隊聯盟,不一會兒就確定了方才計程車的去向——愛之鄉賓館。
「賓館……」得到答案後,應小渝兩眼空洞。她的男友和別的女人進了賓館?!
真是愛的火辣辣啊!
「那個人是誰?」她一直沒有回答他,所以他重複再問,但在狹小的車廂氛圍裡,那隱隱的沉悶告訴他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哇!」一個撲身向前,祈拓宛如被泰山壓頂般,倒在椅背上動彈不得,接著,泰山還下起雨來,把他欲呼救而張開的嘴裡填滿。
鹹鹹的……嗯,這個應小渝的眼淚還是鹹的,沒問題了。他曾經想過她這麼愛吃東西,眼淚或汗水可能是油膩膩的……
啐?!他暗罵自己竟然曾經想過這種問題!而竟也在此時得到標準答案……
「喂,不……要哭了。」生平第一次安慰女人,沒想到是獻給了胖妹。
「嗚……阿達背叛我、阿達背叛我……」又捶又打的胖手朝他身上招呼去,當他是棉被還是軟墊?!
而從頭到尾他只聽懂什麼阿打阿打,像練拳擊的人發出的怒吼聲。「你不要再打了,你到底要追誰?」
「就是阿達啦!」
她把哭得梨花帶淚的眼和臉抬起,淚花模糊了她龐大臉型,以及增強了眼部迷濛感,他愕了下,沒有多想的,他的行為比他的腦袋快速不知多少倍,將她的臉頰抬起,接著眼看就是一個印記——
霍地,應小渝側頭激動道:「快,我要去愛之鄉。」
叩!一聲,堅硬的頭顱就這麼敲上脆弱的鼻,疼得他眼裡飆出了兩滴淚。
好痛!現在,她就算要去賓館,他也什麼都做不成了。
「快啊!」
「我快不起來。」祈拓咕噥道。
「你說什麼?」
「你說有什麼理由我非去不可,你又不是我的誰?」祈拓想也知道她是要去抓奸,瞧她那個樣子,不可能是要和他去開房間。
「我是你的臨時受僱員耶,你是老闆,要負責照顧員工。」應小渝理所當然地說。
「那好,親我一下。」一抹遊戲似的玩味念頭而生,他愉悅地笑說。
「嗾!」應小渝二話不說,親了他的右頰。
「受傷的鼻子也要。」
「沒問題。」絲毫沒有察覺他惡意的戲弄,她依言又親了他挺直鼻子,直到他滿意了,才發動車子朝目標而去。
「你怎麼知道愛之鄉在哪裡?」行進中,她突然發出疑問。
「我若不知道你也會逼我去問路,不是嗎?」他避重就輕地應道,對她的性格與脾氣意外地摸得一清二楚。
她的一切,從什麼時候開始,佔據他心房角落的一部份?!也許……從這刻開始。
「說的也是。」應小渝陷入沉靜,專注地猜想著見到阿達的那一刻,她究竟會怎麼做?
愛之鄉賓館——
後方的自動門一打開,濃郁的香水味便衝進整個鼻腔內,暗暗長長的走道兩側是幾個小房間,通過了走道之後,才是服務台。櫃檯裡站著兩個人,男的身材壯碩、女的則是染著金髮、嚼著口香糖,看來還未成年的打工少女……
「住宿還是休息?」一個瘦男加上一個胖女,這個組合就算是看起來再古怪,他們也會視為正常,並沒有對他們的組合投予任何疑惑的眼神。
「我們是來找……唔!」應小渝的嘴立刻被祈拓捂起。
「休息。」祈拓道,穩定的態勢像是常來。
少女馬上拿出一把鑰匙,說道:「507。」
直到進了電梯之後,應小渝才悶道,「你幹嘛說我們來休息的?」
「你阿呆啊,不這麼說,你以為他們會讓我們進來?誰肯讓你找人?這又不是你家!」
被訓了一頓,知道此刻自己沒有他不行,她惦惦地不再說話
出了電梯,沿途的房間裡發出淫穢的呻吟,誇張的程度分不出那是真實的,還是影片播放。
來這裡的人不可能會有多清白,阿達既然來到了這裡,想必和那個女的……關係匪淺了?
想到這裡,淚水不由自主地流下,她漸漸看不清楚眼前。
「想放棄嗎?」祈拓問道,低頭見她的眼淚迸流,關切的語氣超出平常數倍。
她卻搖頭,倔強地說著不想,她不服輸,除非親眼所見。
「好吧!那我也只有捨命陪君子。」他推開了507的房門,兩人走了進去。
滿牆的鏡子裝進了兩人的身影,滿室充斥著濃郁的香水,一抹怪異的感受由身體散發出來,祈拓快速地拉開浴間的和房間裡的窗,直到外頭的空氣流通進來,兩人才舒服許多。
「我剛看了下,隔壁的窗離我們不遠,我可以爬過去。」
「爬過去之後呢?」
「看看是不是你的愛人吶?」
「他才不是愛人!」應小渝臉紅著否認,阿達做了這件事,已經不是她的情人了。
「別想騙我,如果不是愛人,你會追過來?如果不是無所謂,你會流淚?」祈拓感到心裡相當不是滋味,但讓她看清楚事實,他很是樂意。
被拆穿西洋鏡,應小渝的頰邊更紅,她透過鏡子看到自己紅撲撲的臉蛋,活像是被蒸熟的蝦……
「我現在馬上爬過去,照理,安排房間都是照順序著來,他比我們早來不久,一定在506之前的房間。我們慢慢找,總會找到的。」說著,他一腳跨出窗外。
「祈拓,不要!」她按住他的手,急著要他退回來。
「太危險了,要是你摔下去……我、我……」那是急切和擔憂的目光,赤條條地公開在他面前,毫不掩飾的,連應小渝都覺得難為情。
但基於朋友道義,她的確該阻止的,誰也不希望出事。
「你擔心我?」祈拓竟然笑了。
「我……」她語塞,跺了下腳,不耐道:「對啦對啦!」
他又踩著穩定的腳步回到屋內,腦子為這個事實醺得陶陶然。
「你擔心我?」
「你要問幾次啊?!」應小渝白了他一眼,找出阿達的事似乎沒那麼緊急了。「問到我確定為止。」祈拓沒有為她的不耐煩生氣,相反地,拉著她的手,忘情地笑得像個傻瓜。
被他的笑容愣愕住的應小渝,不知該說什麼,她支吾地拉阿達來當話題。「我、我們去敲、敲門……」
「也好,如果你不怕心臟病突發的話,我還有什麼好說的。」早講叫她看清楚事實,他也好……
也好做什麼呢?
只有他心裡知道了。
「有什麼好怕的,我身體壯得跟牛一樣,不會亂髮心臟病的。」聽祈拓願意幫她冒這個險,她心裡頓時溫暖了起來。
「真的?」
「真的!」
「好,那親一下。」他故作可愛狀的低下他的臉湊近她,把她嚇的心狂狂跳,小小退了一步。
見她略有遲疑,他邪魅的勾笑,「你不給我一個鼓的鼓勵,等一下我們怎麼有勇氣去冒險哩。」
喔,說的也是厚,可是,愛的鼓勵不是拍拍手就好了,幹嘛要親一個?她心裡有一股奇怪的慾望在拔河。
「快呀,不然等一下他們做完愛了,我們就前功盡棄了。」
「好啦好啦!」經他那麼一催,她也不及細想,湊近他的臉就噬的一聲,親了下去。
「嗯,力量不夠,再多一點。」
咦!這位仁兄慾求不滿喔!
她咬著唇,傻傻笑著又親了下去,祈拓一個飛快身手,將她的唇掠奪過來,大唇緊緊包覆著她的小厚唇,唇舌交纏,弄得她睜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正經又專心吻著的臉。
「嗯嗯,啊啊!」她原本抵在他胸前欲抗拒的手不知怎麼換成了勾住他頸子的熱切,閉上眼睛,感受腦袋一陣天旋地轉,心口一片轟天雷鼓,嘴裡不自覺發出低吟。
吻了大概有一世紀那樣久了吧,應小渝覺得自己的肺活量快要用聲之前,狠狠地推離了他,撫著胸口,大力的喘氣。
「呼,快快要斷氣了……呼,這這樣的愛的鼓勵夠了吧?」
眼前良辰美景,花好月圓,啊,不是啦,孤男寡女處在賓館中,不那個要做什麼?要不是她及時將他推開,下一步他可能會毫無自制力的將她撲倒在床上,然後……
帶著濃濃的遺憾,他遞給應小渝一個股勵的眼神說,「好,霹靂抓猴隊,出發!」
「啊——你好軟……嗯嗯嗯……」
「嗯呀!你好壞呀,不要這樣啦!」
「你不就是討厭我的壞……來嘛!再親一個。」
「討厭……啊啊啊……」
「怎麼樣?是不是他的聲音!」兩人的耳朵貼在501的房門上。
「好像不是阿達的聲音沒這麼細。」應小渝搖頭。
「可是,男女在情慾中的聲音是會比較尖、比較細的。」祈拓煞有其事地說道。
「真的嗎?」應小渝認真地再貼回門板。
「阿德、討厭……啊啊啊,不要……」
「阿美,好、好棒,我要出來……了。」
答案是阿德與阿美。
門外的兩人羞紅著臉,移到502門口。
「……求求你……呀喝……不、不要……」
「……」
「啊!救、救命……」
「……」
「好痛、親愛的……我不要了……」
502的房門口一直都沒有男人發出聲音,都是女人的求饒聲,所以應小渝列502為頭號嫌犯。
再來繞了一個轉彎,來到503沖水的聲音讓他們倆人知道裡面的人還在洗澡,還沒做……先記下來,待會兒再蜇回來。
504……
「嗯嗯嗯……」是男人的呻吟聲。
「怎麼會這樣?」應小渝回過頭來,一臉納悶的面對祈拓。
祈拓的臉上閃過一絲赧色,尷尬地不知如何回答她。
「嗯、好舒服……」還是男聲。
「該不會是兩個男的吧?」應小渝正有這個猜測。
「不、不是。還在『前戲』吧!」
「你是說他們還在愛撫對方的階段,還沒做?」阿達他們進來這麼久,怎可能還沒做。除非……這是第二回合?她想到這裡,心又是一陣刺痛。
「大、大概吧?!」祈拓並不十分確定,但可以確定是,那男性的呻吟是因何而來。
「你不要不懂裝懂喔!」應小渝一個警告,此時,房內加入了女性聲音,「啊——唔唔——」
「做了做了!」
兩人興奮跳起,差點兒來個GIVEMEFIVE!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赫?!一道高大的黑影壓向他們的頭頂,兩人像瑟縮的小老鼠。
「沒、沒有。」
「我都看到了還說沒有。跟我下去。」保鑣兼服務生一喝令,毫不留情地推著兩人往電梯方向去。
偵察未果,兩人相視,無奈的露出一抹牽強的笑。
「回來啦!」蕭淑萍將視線由電視機前移到應小渝身上。
「哈啾……」
「怎麼淋濕了,你沒帶傘?」傅敏慈關心道。
「只淋了一點,我先去洗澡。」祈拓還算有風度,在收到一張罰單和警告信之後還送她回家。
只是沒有好臉色就是了。
「對了,阿達剛剛找你。」
「阿達?!」她腳步頓任,剛才她就是追他,他也看到自己了?!所以才會打電話來解釋嗎?她疑心道。
「是啊!這麼多天沒找,也該是時候了。」傅敏慈說道。
「他有說什麼事嗎?」原來他也離開了賓館。
「沒耶,他怎麼可能跟我說,他又不是跟我談戀愛!你自己打電話問他不就行了。」
「敏慈、淑萍,其實我剛剛在路上有看到他。」
「咦?!你沒跟他打招呼!」
應小渝搖頭,「我看到他跟一個女人上計程車走了。」
「真的?」蕭淑萍兩眼暴凸,等著應小渝大爆內幕。
阿達真敢,這麼龐大的刑具若要找他算賬,他鐵定沒命!還敢以身試法?!
「說不定他只是送她回家,這年頭男人保護女的一起上計程車,很正常啊!」傅敏慈很單純的想到這個可能。
「還有,我查出他去了賓館。」
她是反應差了點,但女人敏感的本能還是具備的。尤其,這件事不單只是她一人所見,祈拓也知道了。
「賓館?哇,你這下慘了,阿達另結新歡了?!難怪這麼久沒連絡。」蕭淑萍怪叫。
「淑萍,你少說兩句。」傅敏慈制止道。
「沒關係啦!淑萍說的也沒錯,我這麼胖,誰會喜歡我,阿達會另結新歡也是很合理。」真那麼釋懷,就不會追去賓館了,她沒告訴她們後續發展。她與祈拓在賓館偷聽,那淫穢的聲浪與言詞還停留在她的耳邊,既新鮮又刺激,至少,她不曾聽任何人對她說過,或她對別人這麼說過……
「小魚,我們只是開玩笑,真正的情形你還是跟阿達問清楚,在這裡推測也沒有用是吧?」
「我知道。我等會兒打電話給他。」應小渝轉身回房,還需要問嗎?事實明擺在眼前,阿達變心了、她是身材太差了,還有……
「敏慈,我說小魚怪怪的,該不會是受到刺激了吧?」蕭淑萍對著她的背影說道。
「可能吧?!跟阿達在一起那麼久了,發生這種事不難過才怪。我看這幾天你就少說幾句,別刺激她了,要是她去找阿達拚命,她不必拍廣告也可以上電視了。」
「說的也是。」蕭淑萍完全同意。
祈拓才回到家,電話就響了。
顧不得一身濕,他走進客廳,看了來電顯示才將電話接起,是柳昊升。
「喂?」
(阿拓,是我。你才下班?)
「嗯,剛到。」
(要不要出來喝酒?)
「不要,我累死了,剛才被開一張罰單……」祈拓將剛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你們又搭上了?可真有緣啊!)柳昊升以為他們沒指望了,遂死心不再湊合,沒想到他們沒了他,過得似乎還不錯哩!
「那是因為工作、工作,懂嗎?別想太多了。我跟她……」不可能的,他本來要說這句,但不知怎地,停頓下來沒繼續往下說。
其實他心裡清楚,經過了方纔,兩人似乎不一樣了。他的感受益發明顯起來。
(你跟她怎樣啊?)柳昊升的聲音聽來頗有興趣。(你們不是一見面就互躲對方嗎?怎麼你最近不覺得她怪啦!)
「我跟她在一起沒有好事發生,你說我怎麼可能跟大烏鴉在一起。」阿升的確提醒了他,他最近好像不曾再打噴嚏。
還是認識愈久,他的感官遲鈍的愈厲害?
(說不定你對她來說,才是大烏鴉。)
「去你的,不跟你說了,我要去洗澡。」
(那我明天去找你。)
「來幹嘛?」動機可疑,祈拓不得不防。
他不知道那其實是他討厭聽到她喚他「柳大哥」,而產生的排斥感。
(我沒事啊!去查查你的進度,你可別忘了公司我也有份。)
「隨便你。」
放下電話,他走進淋浴室。
拿起毛巾和衣服的時候,他突然想到阿升的話,她說不定才覺得他是大烏鴉。
畢竟她當眾出糗的時候,都給他撞見。
會不會是他克她呢?
想到這個可能性,他益發覺得興奮,勝利的甜蜜滋味讓他笑開了眉,他克她哩……那表示,他贏了——
他終於贏了……
但是,他的笑容沒有維持多久——
不知道是誰說過的,在愛情的世界裡,贏了不一定真的贏,有時贏了也是輸。他擔心自己輸了更多……
不會的。
揮揮頭,他搖開這個想法。突地想到,她剛才真是追她的愛人?雖然她一個字都沒有說,但他不相信自己會情錯。尤其她又是這麼急切、如此地不顧形象……要他開車跟蹤和進入賓館?!
最典型的戲碼,幾乎每個人一生都要來過這麼一場……更正,是有被抓到的才算,沒被抓到的「幽靈人口」恐怕更多。
倘若是這樣,他同情她。
可剛剛在送她回家的路上,她又沒有哭、也沒有大吵大鬧……
他想了半天,還是沒有想到,剛才是他先擺臉色給她看的,她哪還能又哭又鬧又上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