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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客留情 第三章 作者:花顏
    「不認識的,你在做什麼?」清綾在厲戒宜的背後跳著,她看不見厲戒宜在幹什麼?

    「沒幹什麼。」厲戒宜轉頭制止清綾的窺探。他在林中發現他大師弟高藏藝留下來的暗號,順便也留下自己的訊息告知他很平安。

    清綾不在意的聳肩,管「不認識的」在做什麼。看他已經能走這麼遠的路,身體的傷好得差不多。

    清綾采著野外的草菇,心情的好壞直接表現出來,但她的好心情卻讓在一旁的厲戒宜看了有點礙眼。

    厲戒宜陪著要來采野菜的清綾出來走走,一路上就看她哼著小曲,手舞足蹈,害得他原本的平穩心情又慢慢的降溫。

    他什麼時候變成這種見不得別人好的人?

    雖然薛清綾救了他,但卻從沒有讓他感受到她心甘情願。每次看到她要他趕快好以便能離開的表情,更讓他的心情莫名其妙的變得糟糕,甚至當她晚上睡覺時,他就有一股想把她綁起來的衝動。

    當她以語言挑釁他時,他可以忍受;當她把他的身體當玩具一樣玩弄時,他也沒有多大的怒氣;但當她一副想要快點走的態度時,他的脾氣就變得陰晴不走。

    清綾將籃子裝得滿滿的,看向在沉思中的厲戒宜,「不認識的,今天吃野菇大餐。」清綾高舉著籃子展現她的成果。

    「難吃。」厲戒宜口吐惡言。

    清綾瞇起眼,心底開始冒泡。「難吃?那我們吃野菜藥草粥。」

    「不吃。」

    清綾叉腰,這男人有夠難伺候,他以為他是誰啊!反正是她決定他們要吃什麼,管他喜不喜歡吃。

    厲戒宜跟在清綾的身後,看她一路上洩恨的拿那些花花草草出氣。她的壞心情竟讓他感到些微的平衡。

    飯桌上,一道道的野菇菜,色香味俱全,有紅燒的,有清蒸的,有悶煮的,有熱炒的,每一道都是清綾的精心傑作。

    但清綾和厲戒宜兩個人一個是吃得津津有味,一個是拿著筷子不知該怎麼下手。

    桌子上明顯的被區隔出一道線,線的右邊有讓人食指大動的菜餚,線的左邊卻是可憐到看不出煮了什麼東西的不知名物體,一碗黑得焦糊,一盤幹得像木炭。

    厲戒宜看著自己眼前兩盤不知名的焦黑物體,他該死的又讓那個薛清綾給吃得死死的。他都忘了,這個女人只要她不高興,也不會讓他好受,這次為了他批評她煮的東西,竟然讓他吃這種不是人吃的食物。

    清綾特意裝出愉悅的表情吃著東西,敢抱怨她煮得東西難吃,就真的讓你吃難吃的食物。

    厲戒宜放下筷子,他不需要虐待自己的胃,不滿的握緊了拳頭。

    清綾掃光眼前的野菇大餐,飽足的收拾自己的碗筷。

    「我會回報你的。」厲戒宜抬頭突然對站起來的清綾說,一臉的平靜卻讓人更加不安。他不會永遠都處於挨打的局面。

    清綾滿臉疑惑的看著他,然後聳肩。

    兩人對看,有一股奇妙的氣流竄動,他們卻有如了眼瞎子一樣的選擇視而不見,只意識到誰也不想讓誰佔上風。

    ***

    茅草屋後簡陋搭起的浴室,傳出了一個女人快樂的歌聲。

    清綾正愉快的享受熱水澡,她已經好久沒有閒情逸致洗熱水澡了。

    嗯,沒錢上客棧是一大主因啦,但還是因為那種舒服的感覺會讓人上癮,她這個習慣流浪的人還是少碰為妙。

    在不遠處的厲戒宜鬼鬼祟祟的靠近清綾洗澡的地方,正洗得快樂的清綾一點也沒有發覺厲戒宜靠近。

    厲戒宜只要一想到這幾天老是被薛清綾餵那種不是人吃的東西,就想再報復她,第一次捉弄薛清綾成功的快樂,還深深的印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他不能再裝出一副病人的模樣,並不表示他就不知道再怎麼扳回一城。

    只要一想到他一個堂堂的大堡主竟被一個女人欺壓,他就氣結。

    厲戒宜提了一缸冷水往洗得正高興的清綾頭上澆下去。

    「啊!」尖叫聲適時響起,讓厲戒宜愉快的想笑,但他只是馬上轉身離開渾身凍得發冷的清綾。

    可惜厲成宜一向嚴謹的個性讓他無法現身嘲笑狼狽萬分的清綾,不然他會更快樂。

    清綾氣沖沖的穿上衣服,她就知道「不認識的」傷快要好了,不需要她了,就開始惡整她!

    清綾一張怒容的找到正坐在外面看書的厲戒宜,她指著他尖聲的說:「你……過分!」

    厲戒宜不理她。

    「看著我!」清綾擋住厲戒宜的視線,讓他沒辦法忽視她的存在。

    「走開。」他說。

    「太過分了。」她好心救他,他竟這樣回報她,又不是她愛作弄人,只是她受不了他那種不言不語、繃著一張瞼的表情,她最不喜歡讓人苦著一張臉跟她過日子。

    清綾委屈又氣得無處發洩的一掌打向厲戒宜。

    他冷哼,他只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他都沒有算她以前嘲笑、作弄他的帳,反倒是她先生起氣來。

    兩個「成熟」的大人就這樣不顧身份的在外面打起來,半個時辰了還不知道停歇,小茅屋旁的林木都因為他們激烈的掌風而掉了綠葉。

    直到厲戒宜受不了體內激烈的真氣翻騰,口吐鮮血停下來喘息,清綾才委屈的停下來,她的眼睛裡有了水氣。

    「我要離開你。」清綾大叫,一個人團團轉,她不要再跟他同處一室。

    「請便。」厲戒宜沒好臉色給清綾看,他自認為已經有風度息忍受她的無禮。

    他們像小孩子一樣的互相冷哼一聲,賭氣的轉身離開彼此。

    兩個人即使在白天已經打翻天了,晚上還是不得不睡在一起。

    清綾一雙帶點委屈、不滿又哀傷的大眼睛瞪著屋頂看,灼熱的視線像要把茅草給燒出一個洞來。

    他們都不滿意現在的狀況,卻又不得不勉強自己接受。他們根本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們變成這樣,不是對方的錯,而是那種越來越緊張的氣氮讓人異常難受。

    清綾起身越過因為稍早的打鬥而累得沉睡的厲戒宜,她躡手躡腳的離開小茅屋。

    天才微亮,清晨總是帶著寒氣,清綾不捨的再看看小茅屋一眼,她該離開了,再不走就走不了,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她想那個「不認識的」也不喜歡吧!不然他們不會又吵架又打架。

    ***

    厲戒宜拿起放在木桌上當紙的木板,不悅的繃緊臉,難道薛清綾真的窮到沒有錢去買任何東西?

    他手上粗糙的大木板上用木炭洋洋灑灑寫字,字體娟秀,跟她表現出來的行為完全搭不在一起。

    不認識的:

    當你起床,看到這塊木頭,就表示我已經不在,你的傷也已經無礙行動,再也

    不用吃那種被我威脅又讓人想吐的野茶藥草粥。只是受傷過重,內力需再調養三個

    月,切記這段時間不要太逞強,不然後果自行負青,而且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算帳。

    昏了頭不小心救了人又迫不及待想走的大恩人薛清綾留

    看見薜清綾臨走前還是威脅的語調,厲戒宜的嘴角一反常態且莫名其妙的勾起來。這女人實在是他見過最不一樣的人,既不想知道她救的人叫什麼名字,也不想知道他的來歷。

    清綾沒多問,厲戒宜當然也不會多事又自討沒趣的說出來。

    她就像怕他會賴上她一輩子一樣,等到他所有的一切能自理後,她卻遺擇不合而別從他眼前消失,就像她在救他時無影無蹤的冒出來。

    他失去意識前所見到的凌厲劍法,凶殘得不像她會使出來的。

    厲戒宜突然想知道為什麼她會想要救他?她這樣不想惹事的女人,不像是具有會捨命幫人的好心腸,而她卻救了他。

    環視這個她一手整理出來只為了讓他們活下去的小茅屋,厲戒宜異常失落的心,才感受到清綾在這其中所投入的心思和感情,卻連一聲道別也沒說就走了,讓他實在很不是滋味,有了被拋棄的感受。

    一大群馬匹奔馳的聲音,打斷厲戒宜沉靜的思索。

    厲戒宜走出小茅屋的大門。

    「堡主。」一大群身穿黑衣勁裝的男子,在門外整齊劃一列隊向他行禮。

    厲戒宜一揮手,他們又恢復原樣,挺直有如一棵棵大樹,但呈現出來的氣勢卻足以讓弱小的人膽怯。

    「師兄,你讓我們擔心死了。」一個熱情的擁抱想確定厲戒宜平安無事。一直到確定厲戒宜平安無事,高藏藝才真的鬆了一口氣。

    在他和小師弟魏豪得知,大師兄厲戒宜遭到黑幫殺手團三十個身手不凡的殺手圍殺時,他就火速的想趕來幫忙,但還是來不及。

    留在出事現場的只有打鬥的痕跡,沒有厲戒宜的屍體,附近也沒有人見過他。秘探的結果,甚至在這方圓五百里沒有人到藥店大量的購買傷藥,而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膽到處問,就怕還有其他要殺厲戒宜的人比他們更快找到他。

    宜到發現厲戒宜留下來的訊息,他們才確定他平安無事,趕過來與他會合。

    厲戒宜適時的保持距離,他的身體還經不起他師弟熱情的對待。

    「你的身體?」高藏藝也看到穿在厲戒宜身上那件像縮水的衣服,他忍住不敢笑出來,卻把臉變得古怪又滑稽。

    厲戒宜當然知道高藏藝想笑什麼,但一股藥草的香味卻吸引住他。他沒有錯過大樹上不尋常的振動。

    「藏藝,把春籐堡的令牌給我。」他的聲音透出一股命令的威嚴。

    高藏藝也察覺到樹上晃動的人影,他把可以在春籐堡和各個分舵通行無阻,等同於一個總護法職位的令牌交給厲戒宜。

    銅製的令牌上烙著花紋般形狀的「令」宇,旁邊鑲上一顆像天空般湛藍的藍寶石。

    厲戒宜將令牌拋給去而復返,而且還躲在樹上不露面的清綾,「有事到春籐堡各地的分舵,他們會為你打點一切。」他記得她沒錢了。

    樹枝劇烈的搖晃又慢慢的停止,清綾為了接住令牌差點跌下樹。清綾辛苦的穩住自己。

    她握緊手中的今牌,顯得有點不快,他們怎麼發現她的?

    說真的,不是她想回來,只是在她離開的路上,不小心看到一群往小茅屋方向飛奔而去的人馬。她還以為是他的仇人尋來,經不起良心的苛責和半途而廢那種不道德的感覺,她還是回來確定他是否平安無事。

    清綾看著手中巧制的令牌,發現它價值不菲,如果把那顆藍寶石挖起來拿去賣掉,讓她一個人過一輩子都還有餘,「我可不可以把它賣掉。」她說。

    厲戒宜刷下臉,「不准賣掉,更不可交給別人。」她當藍令牌是阿貓阿狗就能要到的東西嗎?多少人搶破頭都拿不到的東西,她竟然開口第一句話就想要賣掉。

    「是!不認識的,你的笑話肚量還真是一點都沒有長進。」清綾確定那群人不會傷害她一個多月來的心血結晶,也就不再多說廢話的轉頭走掉。

    他的未來不再跟她有關。

    「不認識的?笑話肚量?」高藏藝疑惑的看著他永遠嚴謹到沒有一點樂趣可言的大師兄。

    「回堡。」厲戒宜不想為不解的高藏藝說明什麼,他也沒有什麼可以說。

    高藏藝能說什麼,他的大師兄總是不為任何事所動。只是為什麼現在他大師兄的表情帶了一股他說不上來的「溫柔」?

    高藏藝甩甩腦袋瓜,揉揉眼睛,他眼睛看錯了嗎?

    ***

    「春籐堡」內外佔地五百甲,共有五大樓,主院「虱揚樓」,會議廳「白木樓」,傭人住處「勁豐樓」,客居「蘿舞樓」,和對外的「河瓊樓」。

    「查得怎樣?」在白水樓上,厲戒宜假寐的問。他受傷過重的身體還需要長時間的調養。

    一黑幫殺手團在你的重創下,失掉生機,只剩下小貓兩、三隻還在苟延殘喘。」高藏藝不得不佩服他神通廣大、武藝超凡的大師兄,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面對三十個武林高手的圍剿還能留下一條小命。

    厲戒宜沒有糾正高藏藝的說法,基本上他只殺了十八個人,剩下的全由那個女人負責,想到這兒,他似乎又聞到那股熟悉的藥草香。

    「我、要、幕、後、主、使、人?」厲戒宜一個字一個字的問。他被薛清綾欺壓的氣還等著向他們討回來。

    「不知道。」在一旁不說話的魏豪,古樸有型的臉上也出現無可奈何的表情,「你要去孤雲寺看帶髮修行的義母在春籐堡不是秘密,黑幫殺手團也已經沒有人知道是誰僱用他們。」知道的人全部離奇死亡,而且還是有預謀的殺戮。

    厲戒宜睜開眼睛,一張瞼生氣的低咒。

    「師兄,你的笑話肚量一輩子都沒有辦法進步。」高藏藝淺笑的說,想起那個錯失的好機會。

    高藏藝想到那個沒有見到面的女人拿來虧大師兄的話,就很惋惜他沒能見到薛清綾一面。

    笑話肚量?高藏藝拚命忍住到嘴的笑聲,跟大師兄相處了二十多年,高藏藝還真不知道他的大師兄有笑話肚量。

    「這不是笑話!」他差點死在殺手的手上,而竟然沒有蛛絲馬跡可尋,這比落在薜清綾的手上更讓他氣惱。有人在他背後搞鬼,他卻捉不到這個人。

    「笑話,什麼笑話?」一個嬌柔嫵媚的女人端了一碗用精緻瓷器裝的人參湯進來。

    「琪潔。」厲戒宜不悅。她竟然不等通報就擅自闖入他們的會議場所,他這個嫁不出去的堂姊,越來越會利用她在春籐堡的地位。

    「琪姊,你端了什麼好吃的東西來給我們吃?」高藏藝突襲的想接過方琪潔手上的湯,卻被她躲開。

    魏蒙在一旁則一臉的不以為然,從方琪潔進入春籐堡,他就不喜歡這個已經高齡三十的老女人,那麼老了還嫁不出去,一定有隱疾。

    「這是給戒宜補身體的。」方琪潔對著一瞼垂涎的高藏藝說,將人參湯放在厲戒宜的桌上,「戒宜,這是我特地為你煮的。」她的聲音酥柔得讓人感到舒服,但卻不包括厲戒宜和魏豪。

    方琪潔才把蓋子打開,另一道女聲也加入,「我也有,厲大哥,我也有。」一個俏麗的少女也端著一碗跑進來。

    魏彩麗得意的看著方琪潔,她才不會讓這個老女人來霸佔她的厲大哥。

    方琪潔冷眼看了這個黃毛丫頭一眼,她可不把魏彩麗看在眼裡。她轉頭又對厲戒宜媚笑,「戒宜,來,先試試我的。」

    「才不呢,應該先試我的才對。」魏彩麗把碗端到厲戒宜的面前。

    厲戒宜受不了兩個女人的慇勤舉動,「我什麼也不想喝。」他滿臉冷峻的越過她們大步走出去。

    兩個女人被厲戒宜的凶樣嚇到,全愣在那裡看著他的背影消失。

    高藏藝和魏豪則眼明手快的一人一手端過她們精心的成品,然後打開蓋子喝下去,實在是太好了。

    兩個女人彼此冷哼一聲恢復過來,又相同的追著厲戒宜跑出去。

    「你羨慕大師兄嗎?」高藏藝一邊喝著人參揚,一邊笑著問。

    魏豪一口氣喝光他妹妹特地下廚的補品,他舔了舔有點苦但又覺得香的味道,然後搖頭,「不,我一點都不羨慕大師兄。」因為上好的補品他們吃,難纏的女人則丟給大師兄去承受。

    「沒錯,沒錯。」高藏藝有點同情的點頭道。

    厲戒宜躲開方琪潔和魏彩麗煩人的包圍,站在春籐堡私密的庭院一角,她們煮的補品竟讓他開始懷念那讓他想吐的野菜藥草粥,還有那讓他一閉上眼就能聞到的藥草香。

    她現在在哪裡呢?

    ***

    遠在他方的薛清綾打了個大噴嚏,「哈啾!」馬上又打了另一個,「哈啾!著涼了嗎?」她擤擤鼻子疑惑的說。

    清綾從稻草堆中伸了個大懶腰,扭扭睡得有點酸疼的背。睡在荒郊野外對她來說有如吃飯一樣的平常,也從來沒有見過她感冒過。怎麼這次一醒來就打了兩個大噴嚏?這真的不算是個好兆頭!

    清綾把未滅的余火用水澆熄,動了一下就又上路,她還是覺得很不舒服,自從救了那個「不認識的」之後,她就一直覺得自己不對勁。

    真奇怪,她還是想不出來,她到底為什麼會跑去救他?

    為什麼她腦中的記憶會是一片空白,會不會是刺激太大,讓她沒有辦法承受的選擇遺志才比較舒服?

    清綾想到那些人幾乎都是一劍斃命,她沒有辦法相信那真的是她自己下手的。

    這是遇到那個「不認識的」才發生的,她平常都算得上仁慈,可是為什麼那次她會狠下心呢?

    她只記得她閒閒沒事,追著一隻她從沒見過的蝴蝶跑進樹林中,然後就沒有接下來的記憶。等到她清醒過來,看見的就是手中握著劍,還有遍地的屍體和在一旁呻吟的他。

    下次一定要記得別再走進林子裡,她這些日子以來都和它們犯沖,一走進去就沒有好事發生。

    不曉得那個「不認識的」,到底知不知道那時發生了什麼事,不然她為什麼救他這件事就成了永遠的謎案。

    清綾想著又迷糊的走進樹林中,等到她發現時已經來不及退出。

    一個渾身是血的老頭在地上努力的爬行,後頭還隱約可以看見追殺他的人。

    清綾沮喪的蹲下去,「老天爺,您老人家應該知道我是個不好管閒事,也從來沒有閒事會上身的人,是不是就是因為適樣,您才會看不過去的把管不著的閒事都丟給我?不然為什麼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內,讓我遇上這些即使我裝作沒看見也不可能放過我的殺手們。」清綾只顧著對老天爺抱怨,都忘了那個正瀕臨死亡的老頭。

    受傷的老頭辛苦的爬到清綾的腳邊,喘著氣說:「姑娘,請你……這個……」他從懷裡拿出一本東西,還來不及交代遺言就死了。

    糟糕!她把受傷的人都當作是那個超級韌命的「不認識的」。清綾趕緊探了探已經沒有鼻息的老伯,她知道來不及救他了。

    清綾一臉無奈的看著死去的老伯,在心底直嘀咕,為什麼這個老伯不能多等她一會兒,給她一點可以抱怨的時間。

    算了,她好心一點把死掉的老伯就地埋葬,免得他的屍首被野獸們咬得七零八落,那會很難看的。

    清綾拿了一根木頭開始在屍體的旁邊挖土,不打算理會那些逐漸靠近的黑衣殺手,心裡也祈禱他們不會理她,那就什麼事也沒有。

    一群殺手看到清綾,馬上凶神惡煞的來到清綾和死屍的旁邊。「你拿了他給你的東西?」

    清綾一邊挖土,一邊疑惑的問:「什麼東西?」她什麼都沒碰。

    「找死!」殺手怒不可過的住她砍去。

    「這樣就叫我死?太過分。」有所準備的清綾,身形輕巧的流轉在殺手的刀光劍影之中。這些暗殺的殺手都很不要臉,以多欺一從不會感到羞愧。

    而且還想拿死人的東西!

    清綾看到其中一個殺手眼亮的發現那本簿子,甚至想掠奪過去。清綾有點生氣,那是老伯以死相護的寶貝,要是讓他們拿走,她就叫他們一聲爹。

    清綾亮出手中萬能的小刀,一個漂亮又詭奇的旋身,避開另一名殺手的搏擊,小刀深深的劃過那個想竊取遺物的傢伙的手背。

    殺手慘叫的摀住要被劃斷的手背,退了開去。

    清綾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懾入的氣勢,耐心已經被他們這一群殺手不要臉的行為給讓氣得暫時失去。

    殺手們被清綾這乾淨俐落又詭異的手法給嚇到,她竟然能在他們盡全力的攻擊下,找到空隙傷了他們的兄弟。

    這女人不是泛泛之輩,可是為什麼江湖上從沒有傳說過有這號人物存在?

    「你們是想走,還是要留在這裡當陌生老伯的陪葬物。」清綾朝他們進退一步。

    殺手們退了一步又一步,轉身飛奔而逝。

    清綾一臉的嫌惡,收起小刀又開始挖土,管他們會不會去而復返,先處理不知名老伯的後事才要緊。

    清綾在地上挖出一個大洞,汗水已烴濕透她的後背和前胸。她累得蹲下來看向死不瞑目的老伯,「陌生老伯,不是我沒艮心,不幫你完成心願,實在是你的遺言交代得不清不楚,有講等於沒講,既然你人都死了,就人土為安,人世間沒有什麼值得掛念的,你要是死不瞑目,就去找害死你的人,千萬別來找我。」清綾說完,拖起老伯的屍體就往洞裡埋,連同那本不知名的本子也被清綾埋進去。

    清綾填完土,隨手拿塊木頭刻上「陌生老伯之墓」六個大字,插好木碑之後,她拍拍手,滿意的點點頭,「太好了,沒有我的事了。」

    清綾愉快的走出這兩個月來一直跟她不搭的樹林。她心裡正快樂的想著,老天爺,您老人家要我做的事我都做好了,您不會再有任何抱怨了吧!

    可惜,覺得無事一身輕的清綾沒有聽到老天爺大聲的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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