詣妃的話像導火線似地引爆她逐漸融會貫通了小白的話。
她不該執著於不切實際的正義原則,不體諒考慮巽烈的處境及立場。
她還沒細思她該怎麼做,但她不再感到迷惑,眼前變得清楚。
她應該要信任巽烈的人格及能力,他一定能在黑白善惡中找到一個平衡點。而她必須做的就是支持他,在他身邊鼓勵他。
巽烈……他現在一定為她的安危而急瘋了吧!
她有好多話要跟他說。首先是向他道歉,她在他最辛苦的時候不但沒有體諒他,還造成他無形上的困擾與壓力吧。紅衣除了自責、心疼他,更覺對不起他。
當初,她曾答應他不論發生什麼事都不離開他的。沒錯!她必須守承諾地回到他身邊。
她起身,再次從門縫試圖看向外面,尋找逃脫的可能。
「喀」地一聲,鐵門被緩緩推開,紅衣躲進黑暗處,看到一位身穿白色洋裝的女孩探頭進來。「紅衣?」
「你是誰?!」紅衣盯著眼前清麗的妙齡女孩。
「跟我走,我會想辦法讓你出去的。」
紅衣遲疑了下,決定相信這個陌生的女孩,她必須先離開這裡。
女孩拉起紅衣的手,兩人穿越迷宮般的小徑,進入一扇圓形拱門。
門後是一處古色古香的舊式庭院,開滿了各色艷麗的牡丹,紅衣隨即被女孩拉進屋裡。
女孩跑進房間,臉色蒼白得直喘氣。
「你沒事吧?」紅衣扶著她坐下,隨即退開她身邊,與她保持著適當的距離。
紅衣仔細環顧這間乾淨清爽的粉色系房間,這是一間少女的房間,與外面古意盎然的庭院截然不同。
「沒事。」牡丹微微笑了一下。
「我看你是運動太少了,你的皮膚白得像透明的一樣。」喘著氣的女孩皮膚異常的白皙。
「是啊!我不喜歡曬太陽,也不喜歡運動。」
「你不是要帶我出去,怎麼帶我到了這裡?」她試探著。
「我沒辦法馬上送你出去,你暫時躲在我房間,我保證你跟我在一起很安全。」牡丹笑說。
「最安全?你可不可以說清楚一點現在的情況。」紅衣手指向她,再指向自己,詢問她最想搞清楚的問題。
牡丹遲疑片刻,想著該怎麼說才比較妥當。
「你先回答我,我為什麼被捉進來?」這是她最想知道的。
「因為巽烈。」
「什麼意思,你說清楚一點。」
牡丹輕歎著搖頭。「你聽我慢慢解釋。」
原來父母雙亡的巽為風性格偏激,惟一的弟弟巽烈卻被他眼中的仇人養大,而他獨裁地希望巽烈能繼承他所打下來的天下,但卻出現了一個影響巽烈深遠的女孩,甚至,巽烈願為她捨棄一切,這無疑讓巽為風怒火中燒。
聽完牡丹的說辭後,紅衣不無驚訝。
巽為風一怒之下,就決定綁架她嗎?紅衣目瞪口呆地聽著自己竟成了巽烈的哥哥的眼中釘。
最讓她震驚的是,巽為風並沒有死,他只是詐死。為的就是讓弟弟變得跟他一樣的殘暴。天!這是什麼樣的期望?!
「他打算殺了我嗎?」紅衣有些恐懼地問道。
「不,他暫時還沒決定該怎麼處置你。你是巽烈最重要的人,他多少顧忌他的感受。」
「那你又是誰?」紅衣的語氣有些不悅。
當女孩提到巽為風,紅衣不由得起了警戒。之前,她在機密資料中發現,巽為風這個男人簡直就是魔鬼轉世,一向陰狠殘忍,甚至以玩弄人命為樂。她開始不信任這個救她出地牢的少女,深怕她是巽為風設計來迫害她的角色。
「我?我是……牡丹。」猶豫著該怎麼回答,牡丹遲疑數秒,泰然答道:「巽為風的牡丹。」
聞言,紅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捉起桌上的杯子敲碎,以尖銳的玻璃湊近牡丹雪白如玉的頸子。「現在立刻帶我出去。」
牡丹不急不徐地站起身,直視紅衣清徹的雙眼。「我們出不去的,我沒有能力離開這個牡丹園。」
「為什麼?」紅衣質問。
「我……我必須待在風的身邊,他不許我獨自行動。」這是巽為風過度保護她的專製作風之一,她並不以為苦。但如今卻成為她營救紅衣行動上的阻礙。
紅衣一臉懷疑,她一直觀察著這名自稱是牡丹的奇怪女孩。她不明白為何她會救她?而且,她竟還是巽為風身邊的女孩。
看出紅衣的不信任,牡丹說道:「你不要急,我一定會想辦法拿到可以出去的通行磁卡。你待在我房間裡,我可以保證你安全,我發誓我是真心要救你的。」
紅衣遲疑許久,仍不敢鬆懈,再度提出疑惑。「你為什麼要救我?」
「因為我知道巽烈不能失去你。風早晚會懂的,他只是一時氣憤而已,你要知道,巽烈是他最在乎的親人。」
「他要是在乎巽烈的話,他會綁架我?巽烈現在一定急瘋了,你有沒有電話?我想跟巽烈報平安。」她急切地四處張望,想尋找電話。
「對不起,我房間沒有對外通訊的電話。」牡丹歉疚地望向紅衣。
看著牡丹誠懇的表情,紅衣放下威脅在她頸邊的尖銳玻璃,決定相信她。
紅衣煩躁地四處走動,苦思著逃走之道。她打量著眼前的少女,對這一切怪異的情況感到不解。
「你像犯人一樣被關在這裡,不能出去、沒有電話,巽為風為什麼要這樣對你?」紅衣百思不得其解。
「他對我很好,只是對我有太強的佔有慾和過度保護而已。其實,我生活得很快樂。」牡丹很滿意現在的生活,平靜、安穩,沒有煩惱的與心愛的男人相守。
「快樂?你像只被關在籠子裡的小鳥耶!」換成是她,她早就發瘋了。
「在遇上風之前,我的生活並不安穩,他帶給我最渴望的平和,他就是我的一切。」牡丹平緩地說道。
看著牡丹一副滿足幸福的模樣,紅衣也無話可說了,她起身小心翼翼地從窗簾細縫看向窗外。
紅衣回過身,發現牡丹一直盯著她看,對她似乎很感興趣似的。
「你看我的方式很奇怪,幹嘛?」面對目前進退不得的情況,紅衣只能相信這個叫牡丹的女孩真的能救她出去。
「我覺得你是個很有趣的人,我很想跟你作朋友。」牡丹觀察過她好幾次,沐紅衣活力四射、個性開朗、快樂的形象讓她印象深刻,她一直想跟她作朋友。
「沒問題。」握住她如白玉般白皙柔軟的小手搖晃幾下。「現在我們是朋友了。」
忽地想到什麼,紅衣又疑惑地問道:「不過,要是你成功地放我出去,以後我們還能見面嗎?我是指你還能自由地出來見我嗎?」
這一問,倒真把牡丹給問傻了。她輕皺娥眉深思。
「你問得對。我……」牡丹困難地思索著。
看著她的一舉一動,紅衣覺得她似乎一如她外表般,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孩。像她這種女孩,怎麼會心甘情願和巽為風那個可怕的魔鬼在一起?她是真心的喜歡巽為風嗎?真令人感到匪疑所思。
「我決定了!」牡丹鼓起勇氣地大喝一聲。
紅衣被她嚇得差點跳起身。
「我要去求風放你回巽烈身邊,跟他說我跟你是好朋友,求他不要妨礙你跟巽烈。」紅衣是她生平第一個好朋友,她決定為了紅衣跟風爭取,甚至不惜抗爭到底!
「不行啦!要是他不答應,我不就永遠出不去了,你還是偷偷放我走就好了。」
「你是我第一個朋友,為了你,我一定要爭贏!」牡丹下定決心地說道。
「不好吧!」她實在無法相信,巽為風那個魔鬼能夠被牡丹所說服,連弟弟心愛的女人,他都能綁架,她不敢奢望他會聽牡丹的話。
「還是照原訂計劃,你偷偷放我走,等到我安全了,你再求他看看願不願意讓你見我,至少,這樣……」等等!這其中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
她想到了!
「喂!要是你放我走之後,被巽為風發現是你放人的,你會不會被怎麼樣啊?」要是巽為風為此大怒,會不會牽累到牡丹?
牡丹立刻微笑搖頭。「不論我做了什麼,他都不會責罰我,頂多給我臭臉看,或不理我幾天而已。」
瞧牡丹說得自信滿滿,紅衣還具有點不相信她們指的是同一人。
「你確定巽為風不會對你怎麼樣?」巽為風真對牡丹這麼好?
「他看待我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這是她惟一肯定的。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話,他真的很愛你。」聽到這,她總算寬心了。
「你真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自己的處境如此危急,竟還替我著想。」牡丹滿心歡喜地說。沐紅衣果然就像她所看到的一樣心地純良,而身為她的朋友,她是既高興又感動。
「你什麼時候能救我出去?要是我逃出去前被巽為風發現,會不會就逃不成了?」接下來,紅衣開始擔心自己。
「他在處理事情,明早前不會來我這,而看守你的人被我下藥迷昏了,藥效大概可以持續到明天早上。我今晚會去找風,趁他不注意,偷到通行磁卡,你就可以出去了。」
「你確定我們出去的過程不會被發現?」她根本不知道這裡是什麼樣的環境,會不會在出去的時候又被人發現?「你說得對!從牡丹園出去可能會被其他人發現,到時,你就脅持我吧!以我威脅風,帶著我直到回到巽烈身邊,再放我回來就成了。」牡丹盤算著逃跑計劃。
「這樣真的行嗎?」
「我們必須試試看。」
此刻,紅衣只能相信牡丹的計劃了,她必須盡快回到巽烈身邊,他一定急瘋了。
***
「我偷到磁卡了。來,這是水果刀,你拿著架在我脖子上,若被人發現,你就用力抵著我的脖子,小小傷了我才逼真。」牡丹說道。
「好。」紅衣接過水果刀,準備行動。
殊料,巽為風竟猛然推開房門,右手舉著槍對準紅衣,語氣冰冷地命令道!「牡丹,你過來!」他正處在極怒的狀態。
「不要!」牡丹隨即擋在紅衣身前,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抵著自己的頸子,威脅道:「放了紅衣。求求你,她是我的好朋友。」
巽為風冰冷的目光瞇起,望向桌上牡丹新畫的水墨畫作——竟是沐紅衣捧著一朵粉紅色牡丹。
牡丹只將最親近之人畫入她鍾愛的水墨畫中,她只畫過自己與他。而沐紅衣竟有幸入牡丹畫中?!
「求求你,巽烈不能失去紅衣。就像你對我一樣。」他該懂的,他危及巽烈的最愛,就是傷害了巽烈啊!
巽為風冰寒的目光轉向沐紅衣。
巽為風嚴厲的眼神,教紅衣不由得發出寒顫,從未有人的目光讓她如此害怕,她不自覺得縮進牡丹嬌小的身後。
「你看不出來嗎?你弟弟有多需要她。」牡丹開始聲淚俱下地請求。
直到紅衣的雙腿虛軟得幾乎站不住,才赫然發現自己被巽為風的目光駭住,她竟軟弱地躲在牡丹身後,不試圖自救!
氣自己的同時,紅衣也鼓起勇氣直視巽為風。
他竟詐死欺騙自己的弟弟,讓巽烈如此傷心,不僅承接下他殘酷、可怕的事業,甚至還想傷害她讓巽烈痛苦。
這是什麼樣的心態?!她只覺得作哽。
她愈想愈氣,憤而怒道:「你到底想要巽烈變成什麼樣?變成跟你一樣的邪惡嗎?他是你弟弟,你自以為對巽烈好的事真的就是對他好嗎?他被你害得很痛苦你知道嗎?
你詐死,讓最堅強的巽烈傷心流淚!你強迫他繼承你做那些可怕事,讓巽烈夜不成眠!你讓巽烈不快樂,他的笑容變得一點都不開心!你綁架我、殺了我,巽烈……他……他會發狂的。
他說,他不能失去我、我是他的生命。你想殺我,還是想殺你的親弟弟?」語氣中磅礡的氣勢句句痛罵巽為風對巽烈的所作所為。想起他對她說過的話,心酸地想起巽烈的苦痛,淚水也不受控制地滴落。
巽為風的眼神不再駭人,他似乎聽懂了她的話,因為她看著他放下槍。
彷彿過了一世紀之久,巽為風平靜道:「你可以走了。」隨即轉身離去。
牡丹淚眼看著他離去,手中的水果刀掉落,轉身抱住紅衣大哭,感謝道:「謝謝你、謝謝你!」
她感謝紅衣說了這一席話,她讓風聽進了更相,她相信,紅衣拯救了他們兄弟倆之間薄弱的緣分。
紅衣虛軟地坐下,她只想著巽烈,她要回去他身邊。
***
被專車送到門口,向車內的牡丹揮別,瞄了一眼從她說了那一席話之後目光始終沒有再看她一眼的巽為風,紅衣轉身跑進洋房,準備飛奔進巽烈的懷抱。
但進到庭院中,竟看到教她意外的激烈的場面。「巽烈……」
滿臉是傷的巽烈發狂似的被巨男架住,他猛烈想掙脫繼續和被詣妃扶起的馬薩打架,其他人則擋在中間。
「巽烈——」紅衣大聲呼喚他的名。
巽烈喜出望外地轉身跑向她,紅衣還來不及反應,就已經被他緊緊抱住。
「紅衣……紅衣、紅衣……」他拚命喚著她的名,以強勁的力道緊抱著她。
「放……放開……」天!她快窒息了。
巽烈將她抱進屋裡,紅衣眼角的餘光瞥見庭院中的人望向大門外。從他們的眼神中,她可以肯定他們都知道巽為風並沒有死;也就是說,這件事只有她和巽烈被蒙在骨子裡。顯然,他們也都意外她能活著回來,這真讓她感到可怕。
巨男快步跟上他們,緊張地問道:「沐小姐,你到底去哪裡了?」
顯然,巨男也在欺瞞之列,他們大概是看準他守不住秘密吧。
「我很好,你……」還來不及說完,紅衣已被巽烈抱進房間。
再度被他緊緊地抱住,她可以聽到巽烈強烈的呼吸聲。
「我……沒事。」她努力掙扎出一點得以正常呼吸的空間,決定告訴巽烈一切發生的過程。
當然,包括她終於相信巽為風是在乎巽烈的一些證據。例如,他放她回來,表示他是認同她的話云云。
紅衣最後的結論是「其實,我想你哥也沒那麼壞,只是環境造成了他性格上的偏激,你不要生他的氣,我想,他愛你的出發點並沒有錯。」
聽她平靜地說完後,巽烈始終不發一語地維持同一個姿勢,然後吻了她一吻。
她心疼地看著他一臉憔悴的樣子,想他一定因為她的失蹤而急瘋了。
「我好愛你。」撫著他未刮的鬍渣,她深情道。
「我知道。」合著眼,他微笑回答。
「我想,你大哥也是愛你的。」
一會兒,紅衣突然叫了一聲,驚醒了巽烈。
「我有話要告訴你。」紅衣深吸了幾口氣,流暢地表達她的歉意。「原諒我之前一時的困惑和懦弱,我不但沒有支持、信任你,一定也成為你的困擾。今後,我不再疑惑了,你所處的世界就是我的世界,我要永遠與你在一起。」一鼓作氣地說完,紅衣開心地大笑著。
巽烈動容地深深吻住她,傳達他內心的感動。
***
「你想他們會達成協議嗎?」紅衣不安地問道。
「我想會吧!紅衣,你再轉過來讓我看一下,我要畫你的眉形。」這是牡丹第一次嘗試畫玫瑰,她心中的紅衣是野地的紅玫瑰,自然不做作的堅強綻放著。
一看到巨男從房子裡走出,紅衣立刻飛奔上前詢問!「怎樣?你聽到他們決定得怎麼樣?」
巨男抓抓頭髮,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被趕出來了。」
「喔。」
「你要不要聽聽我的預言,很準喔!」她大概可以猜到巽家兄弟今後會形成什麼樣的局面。
「說說看!」紅衣感興趣地湊近牡丹身邊。
「他們會聯手管理公司,其中不乏爭執,不過,終究會形成平衡狀態,因為船到橋頭自然直嘛!」平穩地畫完最後一筆,牡丹非常滿意自己的這一幅作品。
「有答跟沒答一樣。」紅衣笑說。
「你放心,情況會演變成像這幅畫一樣完美的。」牡丹自誇地笑說。
畫中的紅衣坐在滿地的野玫瑰上,她朝著一名男子綻放笑顏。背影的男子是她笑容的來源,隱約可見巽烈捧著滿懷的野玫瑰走向心愛的女子。
***
「為什麼他穿西裝,我就得穿古代的紅嫁衣?!」紅衣不滿地坐在鏡前,氣憤問道。
「你去問你丈夫啊,是他決定的。」小白悠閒地坐在一旁,笑看著一群姐妹,包括新加進她們姐妹行列的牡丹。
「那你幫我叫他進來。」
「姐夫忙著招待客人,待會兒時辰到才會進來接你。」小白起身走近紅衣身邊,好言勸道:「我說小紅,你今天是新娘,可不可以拿出點氣質來。看看你的臉,活像準備去砸場,這哪像是要結婚的新嫁娘。」
「小白!你說什麼?再說一遍!」站起身,紅衣氣憤地瞪視一臉悠哉的小白。
「嘖嘖嘖!呆小紅,看看你自己這張臉,我看姐夫是有先見之明,因為穿白紗透明得讓全場賓客看新娘子臭臉還得了?你穿古式禮服,喜帕蓋住臉才保得住你的形象。姐夫是顧全你的顏面,你還不感謝姐夫的細心?!」小白毫不在意地繼續諷刺,又惹得紅衣氣得出拳,而身旁一干偷笑的姐妹則全體穩住紅衣,企圖努力保住忙了一早上替紅衣穿戴的衣物。
「小白,你就別氣紅衣了。」紀月影權威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而紀月鏡則尾隨姐姐一道進來。
沐白曇立刻見風轉舵地為自己的行為開脫。「媽,我是看小紅太緊張,才會想說些話轉移她的注意力嘛!」
紀月鏡看向房中的女孩們,最終的視線停在牡丹的身上,她心忖這女孩並不是妹妹的女兒,她猜測她的身份可能是……
「阿姨。」牡丹也發現紀月鏡的目光,她主動地打著招呼。
「牡丹是巽為風的老婆。姨媽,她人很好喔!」紅衣拉起她們的手,忙著為她們介紹。
紀月鏡和善地向牡丹一笑。之前,她聽聞紅衣說過巽為風與巽烈兩兄弟最近發生的許多事。而為風那孩子有這個好女孩相伴,老天總算沒有薄待他。
「紅衣,時間差不多到了,你趕快披上喜帕,等新郎來接你。」紀月影說道。
紅衣乖乖坐下,讓媽媽替她披上喜帕。
「願我的女兒紅衣幸福美滿。」紀月影感動得紅了眼眶,她替女兒蓋上喜帕,誠心祝福道。
「謝謝媽。」
「來,吉時到了。」紀月影扶起女兒,親手將她交到巽烈手上,以一個做母親的身份向女婿交代。「好好照顧紅衣,多多包容她的性子。」
「我會的,媽。」巽烈的眼光放在他的兩位母親身上,他真切地承諾道。
紅衣忍不住輕撞了下巽烈的身子,微慍地問道:「喂!為什麼你要我穿古式禮服?」她絕對要知道巽烈堅持她穿大紅嫁衣的原因。
「等一下我再告訴你。」
相互交換誓言,巽烈拉下喜帕,執起她的手,戴上婚戒的,他回答了她的問題。
「你給我的第一個印象,便是身穿紅衣的現代女俠,所以這一身紅宜古宜今,絕對適合你。」巽烈深情地執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印下一吻。
紅衣對上他深情的雙眸,不禁感動得落下淚來。
***
在宴客席中,紅衣對巽烈咬著耳朵問道:
「你那行蹤詭異的哥在哪裡?」經過幾次少得可憐的見面,她還是對巽為風沒啥好感,但已經不討厭他就是了。
巽烈端起酒杯交到紅衣手上,示意她揚起酒杯,向站在頂樓觀禮的巽為風敬酒。
「我看你哥喜歡裝酷的毛病是永遠改不了,你千萬不能變得跟他一樣。」最近他們兄弟感情似乎發展得不錯,她開始憂心巽烈會受到巽為風的影響。
「難說,我們是兄弟。」巽烈笑說。
「你敢,我就不要你。」
「你捨得?」
「試試看嘍。」
「謝謝你。」巽烈輕聲在她耳邊呢喃。
「謝什麼?」紅衣奠名其妙地望向巽烈。
「感謝你帶給我的一切。」是她彌補了他生命中所有的遺憾。
紅衣開心回道:「我放心了!」
「放心什麼?」他不解地問。
「你的肉麻習慣應該可以保障你不會變得跟你哥一樣。很好,請繼續保持。」說完,還不忘拍拍巽烈的肩頭。
真是道地的紅衣作風啊!巽烈朗聲大笑。
***
看著一對新人在夜半的庭院中共舞,巽為風以前所未有、接近溫和的語調,有感而發地說:
「紅衣果真能帶給巽烈快樂。」
當他看到弟弟快樂幸福的神情,他不得不承認,之前他對巽烈的做法是有欠妥當的。
「風。」淡淡地輕喃,牡丹漾著嬌柔的笑顏緊緊抱住巽為風,她慶幸他終於想通了。
***
「我媽告訴我,女人是男人身上的一根肋骨,你相信這種說法嗎?」紅衣從巽烈溫暖的胸膛中抬起頭,輕聲問道。「讓我告訴你我的體驗。」巽烈湊近她耳邊,感性地輕喃:「你是我生來便遺失的一根骨頭,名為『樂』骨,掌管快樂的骨頭。而你現在終於回到我的身邊,帶回我所遺漏的快樂。」
紅衣為他與眾不同的情話大受感動,大概終其一生,她都必須拜倒在他的情話了。
漾開歡顏,她帶點生澀地說出她的第一句情話:「我是你快樂的骨頭,重回你的體內,我讓你變得完整,是嗎?」
他以深吻代替回答,迷醉在她嬌艷欲滴宛如玫瑰的紅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