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她不信任你?」他興致勃勃的問,有一種看好戲的期待心情。
別看這位邵三公子好像很好相處,沒啥架子的模樣,他油鹽不進的挑剔可是出了名的,不然又怎會二十有六了卻尚圭娶妻,甚至連個侍妾都沒有,搞到江湖傳言他有斷袖之癖?
如今好不容易出現一個可以影響他情緒,讓他失控的女人,又怎會沒有好戲可看呢?他還真是期待。
「她說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邵離氣憤的說。
「山怎麼可能會倒?」慕容宇愣了一下,直覺的說。
「沒錯,我一開始也這麼認為,結果你知道她跟我說什麼嗎?」邵離氣呼呼的說。
「說什麼?」慕容宇好奇的問。
「說山會因為山崩而逐漸崩塌,當高山峻嶺變成丘陵台地,你還能堅持說那座山依然矗立嗎?」慕容宇嘴巴微張,無言以對。
邵離繼續氣呼呼的說:「她還說這話的重點不是在山倒,而是在靠自己最好這一句上,擺明了就不是信任我,認為我邵離是個靠不住的人。你說說看,我哪兒不可靠、不值得信任了?竟然跟我說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慕容宇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問道:「你就是因為這事,氣得七竅生煙?」
「她不信任我,她竟然不信任我!」邵離指控般怒不可遏的說。
「她為什麼一定要信任你?」慕容宇問他。
「我們合夥經營了鮮味飯館!」
「據我所知,你與人合夥經營的店舖並不少,難道那些人每一個都全心全意的佶任你,對你沿有一絲防名?嗎?」
「我和她的關係不同!」
「哪裡不同?」
「我和她……」他皺眉停頓了一下,拚命想與她的另一層關係。一會兒後,他基然想到的大聲說:「我們還是朋友!」
「你不會是想告訴我,因為你們是朋友,樊姑娘就該無條件的信任你吧?我的朋友。」慕容宇似笑非笑的對他說。
邵離呼吸一窒,只覺得心裡有一股發洩不出的氣悶。
他也知道信任這種東西不是那麼容易產生、給予的,就拿他和慕容宇來說,他們倆之間超越親兄弟的情誼與信任,也是在經歷過許許多多的事之後才產生的。而他和樊香兒相識到如今也才半年多,也沒經歷過什麼大風大浪,只不過合夥經營了一間飯館而已,便要她無條件全心全意的信任他,實在是說不過去。
可是明知如此,對於她的不信任,他還是覺得很生氣,非常地生氣。在她眼中,他當真不可信任嗎?
「邵離,認識你這麼多年,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你為這種不該生氣的事動肝火。」慕容宇溫文的笑道。
「你想說什麼?」邵離眉頭輕蹙的看向他。
「事反常必有因。不知道這個因,你心裡是否有數?」慕容宇微笑的看著他。
邵離皺了皺眉頭,想了想,還未想出一個答案,卻見一名侍衛匆匆朝這走來。
「什麼事?」他沉聲問道,知道若非有急事,侍衛是不會隨便進入廣益居的。
「回公子,從樊姑娘那兒傳來消息,有阮家人進城來了。」邵離聞言後,臉色頓時變得森然了起來。
「可知來者何人?」
「是阮家二公子阮長春及其侍衛,以及一名管事和一名掌櫃。這是樊姑娘身邊的秋菊姑娘確認的,應該不會有錯。另外,聽說張力正在跟蹤他們。」
「我知道了。」邵離揮了下手,侍衛立刻退了下去。
「阮家人怎會突然來華城,他們是否聽見了什麼有關樊姑娘的風聲?」一旁的慕容宇思索的說。
「去看看就知道了。」邵離說。
「去哪兒看?」
「鮮味飯館。」
「你怎知他們會去哪裡?」
「換作是你,來到華城難道會不去鮮味飯館嘗一嘗令許多饕客讚歎不已的鮮味嗎?」邵離輕佻了下眉頭,似笑非笑的反問他道。
慕容宇愣了一下,才笑笑的點頭道:「有道理。」
「走吧。」邵離招呼一聲,兩個人一起走出廣益居,離開邵府,朝鮮味飯館的方向走去,途中竟還遇見了張力。「公子。」見到他,張力有些激動。
「你不是去跟蹤阮家的人嗎?怎麼會在這裡?」邵離問他。
「回公子,那群人進了鮮味飯館,小的見他們一時半刻應該不會離開,便交代掌櫃稍微注意下,讓小的回來向公子和小姐報告這事。」一頓,張力遏制不住激動與興奮的說:「公子,他們想見鮮味飯館的主子,到這兒來的目的是為了要買飯館。」
「你怎麼知道?」慕容宇忍不住開口問道。
「他們不按規矩排隊,小二哥想請他們到店外去排隊,他們便態度囂張的宣稱鮮味飯館再過不久將會變成阮家的產業,膽敢對他們無禮的人全都會被開除。」
「果然夠囂張。」邵離冷笑道。
「然後呢?小二讓他們插隊了?」慕容宇對此比較好奇。
「沒有,小二哥還是將他們請到外頭去排隊了。」張力搖頭道。
慕容宇頓時哈哈大笑,覺得這個小二哥真是不畏強權呀,有意思。
「這件事我會處理,你回去看著樊姑娘,別讓她到外頭來。」邵離交代張力。
「是。」張力應聲。
「走吧。」邵離朝慕容宇招呼道,兩人再度朝著鮮味飯館走去,準備會會那態度囂張的阮家人,看他們究竟打算花多少銀兩來買鮮味飯館五十萬兩?一百萬兩,還是五百萬兩呢?
他還真是期待呀。
第5章(1)
「二少爺,這飯館的菜果然都是些沒見過的,而且又好吃,難怪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異軍突起,遠近馳名。」秦管事打了個飽嗝,仍意猶未盡的看著盤子裡剩下的菜開口說。
「薛掌櫃,聽說你年輕時也是個手藝高超的廚子,因為手受了傷才不再當廚子改當掌櫃的,你怎麼看這些菜?如果讓咱們阮家餐館的廚子來做,做得出來嗎?」
阮長春將目光轉向在場唯一有掌廚經驗的薛掌櫃。
「回二少爺,恐怕很難做得出來。」薛掌櫃面色凝重的說。
「此話怎講?」
「回二少爺,我連它是由什麼做成的都吃不出來,又怎麼做得出來?」
「吃不出來?怎麼會?這是蝦子,這是雞肉,這是排骨不是嗎?」秦管事忍不住隨手指了桌上其中三道菜插口。
「是,這是蝦子沒錯,但是拌在蝦子上白色的甜醬我卻吃不出它是以何物做成的,而這道菜若少了它,那味道還會一樣嗎?」薛掌櫃反問他。
「還有這鍋雞肉湯也是,這濃郁帶點辛辣的黃湯是我從未接觸過的新味道,它肯定是某種前所未聞的新食材,我連聽都沒聽過,又如何做得出這道料理?另外這盤排骨也一樣,它的味道竟然是甜的,在這之前,你可曾想過將排骨煮成甜的會是什麼滋味?它雖是甜的,卻甜而不膩,入口即化,口齒留香,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恕小的無能,根本想不透呀。」薛掌櫃愈說愈激動,愈說愈懊惱,說到後來連失去已久的廚師魂似乎都有復活的跡象,恨不得拋下一切重新回到廚房打雜,只為學會這一道道令他驚為天人又歎為觀止的鮮味美食。
「真的有那麼困難嗎?」阮長春仍有些不相信。
「若二少爺懷疑小的的話,大可去請其他名廚過來試其味。」薛掌櫃沉著臉,有些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