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縱使開得再美,也需要有人懂得欣賞與憐惜,這花還有我欣賞,而我呢?」李綻荷低歎輕語,心想不知借她之人在何方。是有不少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但是那些人全是一些庸俗之輩,哪配與她交攀,他們連為她提鞋都不配。
「小姐,雨停了,方才您不是說等雨停了要出去走走嗎?」一名清秀的丫鬢來到她身旁問道。
「也好,咱們出去走走吧。」
步出繡閣,她興致極好的輕移蓮步往後院走去。在賞遍了後院的花,見時候還早,瞥到有一小門,她信步往門外走去。入眼的是經過雨水濡潤的一大片草坪,草坪左方接著一片濃密的樹林。後山這裡她一向極少來,今日既然來了,不如過去走走。
「小姐,我們不能到那林中的。」丫鬟急急拉住想往林中去的小姐。
「為什麼?我難得來到後山,為何不能到那林中去呢?」
「這是莊主說的,後山這片林子不許任何人擅入。」
「爺爺說的?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呢?」她一向少出繡閣,若有也只是在莊裡面隨意的走走,是絕少來這片後山的,倒從不知道竟有這種事。
「因為這是莊主十幾年前說的,那時小姐不過才兩歲,當然不知道。不過我十年前一進山莊時,總管就曾特地吩咐我們,絕不能擅闖那林子,否則一律處死。」
「這是為什麼?難道那林子裡有什麼秘密嗎?」她好奇的往前走了幾步,睜著眼張望那處林子。
丫鬟有些害怕的催道:「我不知道有什麼秘密,不過,我聽人說那座林子裡住著一個發了瘋的女人,所以莊主才不准任何人進去。小姐,我們還是快離開這裡吧!萬一那瘋女人突然跑了出來,那怎麼辦呢?」
她不解的問:「為什麼我們後山林子裡會住了一個發了瘋的女人?她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否則爺爺怎會讓她留在這裡,不把她趕走?」又往前走了一步,探頭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這……」丫鬟猶疑了一下,沒立即接腔。
李綻荷回頭瞥了她一眼,見她臉上有猶疑之色,心知她一定知道些什麼,問道:「萍兒,你知道她是誰嗎?快告訴我呀!」
「我……小姐,總管交代過不可以亂說話的。」她為難的望著小姐。
「我又沒要你亂說話,我是問你事情,你實話實說就是了。快告訴我那林子裡的人究竟是誰?」地板起瞼孔問。
「這……」萍兒也不敢違拗小姐的話,只得告訴她:「我聽說那瘋女人其實是莊主的女兒。」
她驚問:「什麼?是我爺爺的女兒!這麼說,她就是我的姑姑了!但是她為什麼會發瘋?又為什麼會住在那林子裡?」她記得她似乎是有一位姑姑,但聽說她早就死了呀!難道她竟沒死,而且還住在那林中?
「小姐,這件事你千萬別對別人說是我說的。我也是聽人說的,聽說她當年被一個男人騙了,還失了身,後來那男人拋棄了她,她一時受不了刺激,才發了瘋,而且還……」她左看右看了一下,雖然沒人,但她還是刻意壓低了聲音道:「聽說她後來還懷了那男人的孩子,生下了一個女兒。」
「啊!你是說她還有一個女兒?那麼她生的女兒也在這林子裡嗎?」李綻荷吃驚的問。
「嗯,聽說她也在林子裡。以前李嬸會定時送一些米食放在林子口,她說她曾見過一名小女孩出來取米。而且,我還聽說好像是六年前吧,那女孩曾跑出了林子,結果被去世的夫人發現了,夫人很生氣的將她抓回那林子裡,還想把她給殺了,但是在那瘋女人苦苦哀求下,夫人才沒殺了那小女孩,不過,卻將她的臉給毀容了,不讓她再出這林子見人。」
「我怎麼都不知道這件事呢?」
「小姐那時到姨老爺家去住了一個月,這件事便是那時發生的。」寄楓山莊對下人管教甚嚴,嚴禁下人隨便亂嚼舌根。尤其這件事還是寄楓山莊的家醜,當然更沒有人敢公然隨意的討論,因此,李綻荷雖是寄楓山莊的大小姐,但有很多事,若父母沒告訴她,地也不知道。
聽完丫鬟的話,李綻荷更好奇的往林中望去,突然瞥見一抹人影閃身而過,似乎在偷覷著她們。她往前走近一步想看得更清楚一點,那抹人影倏地往後退走,不見了人影。
「小姐、小姐,原來你在這裡,少莊主找你。」一名僕從奔來叫道。
「爹找我?」
「是。」
再瞥林子一眼,李綻荷才道:「我知道了,我這就去。」
回到山莊裡,她在書房見到父親李繼志。
李繼志魁梧的身軀坐在椅上,正與一名壯碩的年輕男子談話,見到女兒,他笑呵呵的道:「綻荷,你看誰來了?」
「表哥。」李綻荷面露芙蓉笑靨,對詹浩微微欠身。
「表妹,豐年不見,你真是愈發的嬌美絕倫了。」詹浩目露傾慕的眼光。
李綻荷微微一笑沒答話,這種讚美的言詞她聽得多了,對他毫不掩飾的愛慕之情也視若無睹。表哥在江湖中雖也算得上微有薄名,人也生得相貌堂堂,但是對她而言,她仍是看不上眼。
「綻荷,再過十天便是你姨父壽辰,爹沒空去祝壽,你就代我去給你姨父拜壽吧!」李繼志道。
「是。」李綻荷面露欣喜,難得有機會可以出莊去,倒也是不錯的主意。
「那麼我們明日便上路吧!這段時間,我還可以帶表妹逛逛附近一些名勝。」詹浩滿腔愛戀的盯著她的嬌顏。
「也好,綻荷難得有機會到外面去,浩兒,這段時間要勞你多多照顧綻荷了。」李繼志將詹浩對女兒的愛慕之情看在眼底,有心想撮合兩人。萬劍幫在江湖中也算得上是大幫派,和寄楓山莊算是門當戶對,兩家能親上加親倒也不錯。
聽出他話裡的鼓勵,詹浩欣喜的應道:「姨父請放心,我會照顧好表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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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咱們什麼時候要到寄楓山莊?」李騰雲忍不住問。出來這麼久,師父一直流連在青樓酒肆裡,似乎早忘了他們這趟出來真正的目的。
「你急什麼,該去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們。」手握酒杯呷了一口,東方傲情眼光瞥著酒樓外來來往往的人潮。
「但是,我們已經出來一個多月了,再過一個多月,靈泉藏寶圖便要公諸於世,若再拖下去,只怕我們沒時間到寄楓山莊查那件事了。」李騰雲不死心的道。
「怎麼?騰雲,你也對靈泉寶藏有興趣嗎?」他三個徒弟中,大徒弟李騰雲,性情剛正,處事嚴謹,做事一絲不苟,臨事也最直言不諱;而小徒弟方凌雲則機巧伶俐,擅察言觀色,最會鑽營,性子半正半邪,做事常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二徒弟林乘雲則悟性最高、也最為聰明,處事冷靜圓融。但若要在三名徒弟中挑一名當為玩伴,他會挑凌雲,因為他的性子與他有幾分相似,都是亦正亦邪,行事作風素來不怎麼在乎別人的目光,只求自己高興。
「難道師父對靈泉寶藏沒有興趣嗎?」方凌雲笑問。
「我想師父對靈泉寶藏內富可敵國的金銀珠寶是不感興趣的,至於那什麼武學秘笈,師父的武功已出神入化,怕也激不起師父的興趣,難道師父對傳說中的長生不老靈泉感興趣嗎?」林乘雲道。
東方傲情將目光收回,停在酒樓中正在吟唱曲子的歌妓臉上。
「是有一點興趣,不過,如若真有那什麼長生不老的靈泉,那麼當時埋那批靈泉寶藏的人為什麼不服食呢?這麼一來,他自己也就可以長生不老,何需將那富可敵國的珠寶埋起來,留著自己享用豈不更好嗎?」
「這麼說師父也懷疑那靈泉寶藏其實是一個陰謀?」李騰雲間。
「靈泉寶藏這件事流傳了三百年,為了那批寶藏,這三百年來,武林中人可說是前仆後繼、血流成河的搶奪藏寶圖,不過,至今誰也不知道那批寶藏真正的下落在何處,更沒有人知道是否真有這批寶藏的存在。不過,若說靈泉寶藏是一個陰謀,這陰謀竟然能持續了三百年,倒也真是奇怪。」東方傲情淡淡的道,又將眼光調向窗外,瞥見街道上一抹淡紅的身影,唇上忽地浮現一抹笑。
「愛徒們,你們有事做了。」
「什麼事?」李騰雲問道。
東方傲情不懷好意的笑在唇邊擴大。「師父說的話你們會違抗嗎?」
林乘雲聞言心中暗驚,想要阻止李騰雲,但他已正色的脫口而出:「當然不會,師命不可違。」
「很好。」他斜睨了林乘雲一眼道:「現在我有一件事要你和乘雲去辦。」
「請師父吩咐。」李騰雲恭敬的道。
「你們附耳過來。」
在他們耳邊低語完後,李騰雲臉色微變的道:「師父,這麼……做似乎有欠光明。」
「我自有用意,你和乘雲只管依照我說的去做就是了。」
「但是,這麼做似乎不太光明磊落。」李騰雲為難的道。
「笑話!我們修羅門人從不知道什麼叫光明磊落,只要能達成目的,用什麼手段都無所謂。我叫你們做你們做便是,別再給我廢話。」東方傲情斂眉斥道。
李騰雲生性正直,不過,有時他的過分正直頗令他不認同。有些事情是需剛正,但有些事情則必須巧取。
「但是師父……」李騰雲還想再說什麼,林乘雲拉著他走出酒樓。
「大師兄,你別再說了,我們只管照師父說的去做就是了。」拜在師父門下這麼久,大師兄難道還不清楚師父妙手邪聖外號的由來嗎?他一向做事只憑自己的好惡,於一般世理是不太理會的,更別跟他說什麼大義凜然的話,他素來當那些是狗屁,他若再說下去,肯定會引來師父的不悅。
方凌雲探向窗外,瞥著那抹佇立在對面玉飾鋪的淡紅身影,若有所悟的回首道:「師父,那姑娘果然生得嬌艷絕倫。」
東方傲情杯抵唇邊冶笑道:「你以為我是為了她的美貌嗎?」
方凌雲心底暗暗的說:「難道不是?師父這麼做無非是想上演一出英雄救美。」但他嘴上可沒敢這麼說,嘻笑道:「這麼說,師父是別有用意了?」
斜睨了他一眼,東方傲情淡淡地道:「她是寄楓山莊的人。」
方凌雲倏地了悟,「原來師父是想利用她進入寄楓山莊,不過,師父怎知她是寄楓山莊的人?莫非師父曾見過她?」
「剛才她身邊的丫鬟在與那玉鋪店的人爭執時說的。」東方傲情內力深厚,雖隔了段距離,但剛才那丫鬟說的話,都一字不漏的聽進了他耳裡。舒展一下腰身,東方傲情站了起來道:「走吧!準備英雄救美去了。」
步下酒樓,他們就看見兩名蒙面的男子圍堵住一名如花似玉的美嬌娘,她身旁的丫鬟早已嚇得渾身顫抖。
那如花似玉的美人便是李綻荷,她仍強作鎮定的道:「你們到底是誰?想做什麼?」
「我們不做什麼,不過見姑娘長得國色天香,想要與姑娘相好罷了!」一聲刻意壓低的嗓音伴著淫穢的笑聲襲向那美人,說畢,他伸出長臂,點住了李綻荷的啞穴,阻斷了她張口欲呼喚出的聲音,將她扛在肩上,蒙面人回首朝另一名同伴叫道:「走吧!咱們找一個地方好好的享受這大美人。」
說完,他扛著她往城郊奔去。突然,竄出一名錦衫男子攔住他們,怒喝道:「大膽淫徒,還不快放下我表妹。」
說著,詹浩怒沖沖的揮劍刺向扛著李綻荷的蒙面人。
蒙面人輕靈的旋身避開詹浩剌來的一劍,對另一名蒙面人道:「師兄,他就交給你了,我先帶她走。」
說完,他縱身一躍,直往城郊奔去。
東方傲情與方凌雲尾隨那蒙面人而去。
蒙面人在城郊的一座破廟將肩上的美人放下,淫笑出聲的解開美人的啞穴。李綻荷嚇得顫聲的嬌斥:「你、你……休想對我怎麼樣!我告訴你,我是寄楓山莊的大小姐,你若是膽敢對我非禮,我爹和我爺爺絕不會放過你的!」
「寄楓山莊?你是寄楓山莊的人!」他微吃一驚,「那倒好,我偏要看看區區寄楓山莊能拿我何,或者我當寄楓山莊的乘龍快婿,你看如何?」蒙面人淫笑的向她伸出手,已要探向她的衣襟。
「住手!」破廟外適時的傳來一聲低暍,隨即閃入兩條人影。
「大膽狂徒,光天化日下竟敢調戲良家婦女,看我饒不饒得了你,看劍。」
說完,東方傲情驀地出劍襲向蒙面人。蒙面人輕易避開也回了一劍。
兩人打不到數招,東方傲情忽地捧住肩頭跪坐下來,痛苦的罵道:「你這淫徒竟敢使用暗器偷襲我!」
那蒙面人微微一愣,霍地狂笑道:「不錯,現在你知道我的厲害了吧!還不給我滾。」
方凌雲微蹙眉心的出了數掌,與蒙面人過了幾招,突然一掌打在蒙面人肩頭,那蒙面人倏地痛苦扶著肩,撂下話:「好,你們敢壞大爺我的好事!山不轉路轉,咱們後會有期。」說完,急忙的逃出破廟。
「師弟,你快看看這位姑娘有沒有事。」東方傲情揪著眉,聲音中略顯痛苦的望住李綻荷道。
師弟?方凌雲微怔的望了師父一眼,隨即趨前詢問:「姑娘,你沒受傷吧?」
「我沒事,不過,你師兄似乎傷得不輕。」她滿含欽慕的抬眼望著方凌雲道。
「你沒事就好,那我過去看看我師……兄。」走近東方傲情身邊,方凌雲有些狐疑的問道:「師兄,你中的暗器要不要緊?」師父到底想做什麼?居然演出苦肉計。
東方傲情手中取出一隻金針,望著那金針,他擰著俊眉,帶著幾分痛苦神色道:「我還撐得住,不過暗器上有毒。」
不明白師父到底意欲何為,不過,方凌雲很配合的佯裝出慌張神情道:「啊!暗器上有毒!那該如何是好呢?」
李綻荷聞言,關心的趨前來察看。「這位公子是為了救我而中了毒,不如兩位隨我回我萬劍幫,我姨父便是人稱毒菩薩的詹天恩,不管中的是什麼毒,他一定能替這位公子解毒的。」
方凌雲扶起東方傲情急道:「啊!那就有勞姑娘帶路了。」
「請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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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拈著金針把玩著,方凌雲不解的望著躺在床上的東方傲情問:「師父,您為什麼要佯裝中毒呢?詹天恩既然有毒菩薩之稱,可見他精於各種毒,若是他回來,他一定會發現您根本沒中毒呀!」
他真是不明白師父到底想玩什麼把戲,起先他還以為師父會是那個英雄救美的人,怎知他竟然裝出一副十分不濟的模樣,讓他來當這救美的英雄,最令他不解的是,師父為什麼要佯裝中毒?
「我是真的中了毒。」東方傲情懶懶的道。
方凌雲吃驚的道:「真的中了毒!」他忙細看手中的金針,「但是這金針並沒有上毒呀!」
東方傲情取過金針,由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倒了幾滴汁液餵在金針上,然後紮了肩上一針。
方凌雲低呼:「啊!師父!」
「現在不就真的中了毒了。」東方傲情氣定神閒的收妥小瓷瓶,瞅著他笑道。本來他是沒打算要這麼做的,不過在街市時瞥見了與騰雲過招的那男子後,忽然靈光一閃,決定要「中毒」。
「師父,您到底想做什麼呀?」不過是英雄救美,有必要弄成苦肉計嗎?
東方傲情卻露出狎笑道:「凌雲,你看我這個『師兄』對你如何,讓你成了救美的英雄,看得出那嬌滴滴的美人對你可是很感激喔!只要你願意,大有機會可以軟玉溫香抱滿懷。你們三師兄弟中,我對你可最好了,你其他兩位師兄可沒你這麼走運,得要扮成淫徒哩!」
方凌雲一副敬謝不敏的道:「謝謝師父的『厚愛』,不過,我看我是沒有那個福氣享受這種艷福,我不喜歡與女人牽扯不清,女人是禍水、是災難,還是少惹為妙。」
東方傲情沒好臉色的睇他一眼。「凌雲,你今年貴庚了?」
「二十歲了。」
「有一個姓孔的老頭說過:『食色性也』,貪好美色既然是人之本性,你又怎能毫無慾求呢?你長這麼大還沒碰過女人吧?所以才會說出這種話,等你開了葷之後,你自然知道女人的好處,這個女人就給你了,你好好的享受女人的溫存。」
「師父,我目前對女人還沒興趣呢!」方凌雲垮著臉道,師父的心思素來古怪,此時硬塞一個女人給他,到底他在想什麼呢?難不成真只是為了讓他開葷?早知道他還寧願與兩位師兄對換,去當淫賊,也好過要陪師父在這與女人糾纏。
覷他一眼,東方傲情冷著臉道:「莫非你對她有什麼不滿意的,所以才會對地沒興趣?」
「不是,她是很美,我還不曾見過比她美的姑娘,只是師父,我目前真的對女人不感興趣,若師父喜歡,師父就留著自己用吧!」方凌雲十三歲時就被東方傲情所救,拜入他的門下,六、七年來在耳濡目染之下,性情也變成亦正亦邪,不怎麼在意是非善惡,凡事只要自己高興,不太會去在乎他人的感受,只是倒也不會刻意去作惡。不過,他一向最討厭女人,紅顏禍水,他們一家十幾口,就是因為一個女人而致家破人亡,從那以後,他謹記女人是禍水,是沾不得的。
「她美則美矣,但還不能算是最美的。」美人東方傲情見過不少,李綻荷的姿色雖也算是上乘,但欠缺了一股撩人風韻。
「師父見過比她還美的人?」方凌雲好奇的問。
「有武林第一美人之稱的何香妮就比她美上幾分,而且她有一股天生的撩人風情,見過她的男人很難不動心。」東方傲情淡淡的道。
方凌雲目中靈動笑道:「莫非師父也曾為她動過心?」師父穿梭花間這麼久,至今還不曾聽說師父對誰動過凡心,他倒也真好奇想知道,到底要什麼樣的女人才會令師父真正動情。
「不錯,我是對她動過心,不過,這心只維持了三日,心動的感覺就消失了。」說完,他朝方凌雲使了個臉色,暗示他有人往這房裡走近了。
方凌雲立即會意,關心的問出話:「師兄,你覺得如何了?還撐得住嗎?」
東方傲情低聲的道:「我還勉強撐得住。」
李綻荷領著一人急急走進屋裡。「方公子,你師兄怎麼樣了?我姨父還未回來,不過我表哥回來了,我請他過來先幫你師兄看看。」
詹浩跟在她身後進來,走到床邊道:「方兄,我先幫你師兄看看,如果是一般尋常小毒,我還可以解。」
「那麼有勞詹兄了。」方凌雲讓出床邊的位置給他。
詹浩診了豐響,笑道:「是金蜂毒,這種毒的解法家父前些日子剛好曾告訴過我,舍下目前就有這金蜂毒的解藥,我現在就去取來。」
「太好了,多謝詹兄了。」
「別這麼說,令師兄也是為了救我表妹,所以才會讓賊子所傷,我治好令師兄也是應該的。」
「有勞了。」方凌雲有禮的送他出去,再回轉身時,迎上一雙含嬌帶媚的盈盈眸光。
「師弟,還不招呼李姑娘坐。」東方傲情一臉虛弱的模樣支起身半坐在床上。
「是,呃,李姑娘請坐。」方凌雲作了個請的手勢,迎她到桌前坐下。
「方公子,今天早上蒙你出手相救,我還未向你道謝呢!你的大恩,我真不知如何報答。」李綻荷含羞抬眼望著方凌雲。
「不過舉手之勞,何足言謝。」方凌雲淡淡的道。瞥了師父一眼:心底暗暗的歎了口氣,師父明知他一向不與女人為伍,卻還硬將這「英雄救美」的功勞給他,師父根本存心想為難他嘛!
「方公子,我再兩日便要回寄楓山莊了,我想請方公子到舍下,讓我稟明爹爹,再好好的報答方公子的救命之恩。」方凌雲生得俊俏,武功又強,不過數招便將那淫徒擊退,比表哥可強過不少。表哥早上單是對付另一名淫徒,竟然就受了傷,這一相形比較下,真是差太多了。
「這……」方凌雲望住了東方傲情,「師兄,你看呢?」他們本來也就是要到寄楓山莊去,這麼一來正好如他們的意,不過,總不能答得太爽快,容易讓人生疑。
「我們學武之人,路見不平出手相救本也是應該的,怎能要人報答呢?」東方傲情突然一臉大義凜然的道。
方凌雲聞言暗暗偷笑在心底,這話若是出於任何人的口中,倒也不足為奇,不過出自師父口中,可就值得商榷了。他深知師父缺少那股人饑己饑、人溺己溺的慈悲心腸,這種話由師父口中說出來,實在突兀得好笑。
看出方凌雲頗聽他師兄的話,李綻荷望向東方傲情道:「不,話怎能這麼說呢?若非兩位方公子出手相救,我早已毀在那淫賊手中,兩位的救命之恩,我萬死不能報答呀!請你們一定要答應跟我回寄楓山莊作客,讓我能略表感謝之意。」他生得比他師弟更加風采俊朗,不過,可惜他的武功比起他師弟可就相差太多了。為什麼他身為師兄,武功反而不如師弟呢?
「這……」東方傲情略微猶疑一下,凜然的道:「好吧!那麼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我們隨姑娘回寄楓山莊,並非是想要脅報恩,不過是擔心姑娘生得貌若西子,怕有人再覬覦姑娘的美色,所以才答應與姑娘一道回寄楓山莊。」
想到能再多與方凌雲相處一些時日,她欣喜的道:「那太好了!我爹爹若是見了你們,一定也會很高興的。」
詹浩驀地推門進來,對床上化名為方情的東方傲情道:「方兄,我帶解藥來了,你快吃了它吧!」他手拿著一顆藥丸遞給東方傲情。
東方傲情接過藥丸嗅了一下,便吞下藥丸。「多謝詹兄賜藥,這藥丸似乎是用十分珍貴的藥材煉製而成的。」
「不錯,這藥丸確實是用十分珍貴的藥材煉製而成,叫十珍丸。因為家父十分醉心專研於各種毒藥,所以府內有很多各種珍稀藥材,家父也煉製了許多的珍貴藥丸,這顆十珍丸,便是集了十種珍稀藥材煉製而成的,能解許多種劇毒,方兄身中的金蜂毒,只要服下這藥丸,不消多久就能解毒。」
他們救了表妹,在表妹面前當了英雄,詹浩看得出來表妹對他那姓方的師弟頗有好感,所以他才以這麼珍貴的藥丸來為他解毒,想早點治好他,趁早送走他們,免得讓他們和表妹有太多的親近機會。
「詹幫主不愧人稱毒菩薩。」東方傲情道。
「當今武林恐怕無人能及得上家父。」詹浩與有榮焉驕傲的道。
「表哥,我爹說過有一人的醫術可能與姨父的醫術不相上下,或者更勝姨父。」不喜歡他一臉驕傲的神色,李綻荷有心教他難堪。
「表妹,你說的是誰?」詹浩臉色微怏的問,她怎能在外人面前讓他下不了台。
李綻荷一瞼崇仰的道:「表哥該聽過妙手邪聖吧!據說他不單武功高不可測,連醫術也出神入化,而且聽說他還很年輕,不到三十歲哩!傳說在他十八歲時,就曾向百毒門挑戰,竟然解了他們所有的獨門劇毒。」
「武林中已有很久沒有傳出妙手邪聖的消息了,說不定他早死在什麼地方。」詹浩不服的道。
李綻荷辯道:「不可能的,他武功這麼高,怎麼可能無故死了呢?我表姊曾對我說過,她在四年前曾見過他呢。」
方凌雲奇怪的問道:「你表姊是誰?」
「地就是人稱武林第一美人的何香妮。」
「是她!她是你表姊?」方凌雲訝異的瞥了一眼師父。
「不錯,她是我奶奶的妹妹,也就是我姨婆湘南女俠的孫女。」
東方傲情眼中疾掠過一抹異色,輕揚一抹笑望住詹浩問:「詹兄,令尊有毒菩薩之稱,想必對三大奇毒也有所研究吧。」
詹浩傲然的道:「不錯,其實,我爹早已研製出三大奇毒的解藥。」爹曾吩咐他不准將此事告訴外人,但此時事關爹與妙手邪聖醫術的高下,他沒多想便脫口而出。
「真的嗎?姨父已經研製出三大奇毒的解藥,怎麼我都不曾聽爹說過呢?」李綻荷驚訝問道。
「因為煉製三大奇毒的藥材取得十分不易,爹花了不少心思才搜集全毒物,煉製出三大奇毒。為了怕被宵小覬覦,搶走奇毒,所以他一直不讓人知道我們萬劍幫有這三大奇毒;而且爹雖也研製出了解藥,但這些解藥皆是用十分珍貴的藥研製出的,得來不易,所以爹更不願讓人得知我們萬劍幫有這三大奇毒的解藥。」詹浩雖然說的十分得意,不過,未了他還是謹慎的道:「關於這事,除了我,只有你們知道,這件事千萬不能洩漏出去。」
方凌雲有所深思的望了一眼師父,問詹浩:「令尊果然醫術高超,可惜不知他現在去了何處,我們是否能拜見他一面?」
「我爹今早去了陰平縣了。」詹浩道。
「啊!真是可惜,無緣見令尊一面。」東方傲情一副十分惋惜的神情。
「姨父去了陰平縣了,莫非是為了那傳說中的靈泉寶藏嗎?」李綻荷問道。
「不知道,爹沒說。表妹,方兄才服了解藥需要休息,我們還是別打擾他休息了。」他想握住她的柔荑與她一起出去。
李綻荷輕巧的避開他的手,不讓他碰她,望住了方凌雲柔聲道:「我們不打擾了,請令師兄好好休息。」
送他們出去後,方凌雲急走到床邊說:「師父,您看四年前您中毒的事,會不會是……」
「有可能。」東方傲情閉上眼淡淡的道。
「那麼我們還去寄楓山莊嗎?」
「去呀!」
「我們不到陰平縣去找詹天恩,查清楚四年前到底是誰下毒害師父的嗎?」
「這事不急,我們先到寄楓山莊。離靈泉藏寶圖公諸於世還有一個多月,我們一定會有機會遇上詹天恩的。」
方凌雲沉吟了片刻忽然了悟道:「師父故意中毒,莫非是有心要一會萬劍幫幫主詹天恩的能耐?」
東方傲情頗讚賞的望了凌雲一眼道:「不錯,那時我發現與騰雲過招的人正是萬劍幫的人,忽然想到了有毒菩薩之稱的詹天恩正是萬劍幫幫主,是有心想會他一會。」
「可惜他剛好不在。不過,師父莫非懷疑寄楓山莊與此事也有關聯?」
「我思前想後,當時若有人知道我的行蹤,應該也只有何香妮。」東方傲情仍閉著眼,悠閒的臥在床上。當年他曾救過何香妮,那時她赴香山遊覽,遇上了塞北三煞,他們垂涎她的美色,在她幾乎衣不蔽體就要遭受他們的凌辱時,他路過出手相救。
何香妮美得令人驚艷,他也曾為她的美而一時著迷心動,不過沒多久,和其他的女人一樣,他對何香妮也厭倦了,與她在一起三日後,他便離開了她。在他離開後,她曾派了人跟蹤他,試圖想挽回他,但他不留情的拒絕了。那時他正好和醉月樓的秋夢相好,有可能就是那時何香妮向人洩漏了他的行蹤,甚至設計來毒殺他,莫非是為了報復他對她的無情?
「啊!」方凌雲低呼驚道:「她正好是寄楓山莊莊主李儒鴻夫人的妹妹的孫女,這麼說,寄楓山莊一定與此事脫下了干係。而且那假冒師父的人既是寄楓山莊莊主李儒鴻的大弟子王煥的兄弟,這整件事難道竟是寄楓山莊主謀的?」
「到了寄楓山莊才知道。」
「師父,女人果然是禍水,只要與女人牽扯上關係一定沒好事,您還是少惹女人為妙吧!」這可是他最引以為戒的事。想當年就是因為他爹沾惹上一名歌妓,結果弄得家破人亡,只剩下他。而在那時師父救了他,還傳授他武功,讓他得以親報亡家之仇。這麼多年來,他一直視師父為最親、最敬愛的人,他真不希望師父有一天也因為女人而有所不測。
東方傲情睜開眼睛笑道:「凌雲,你太偏激了,女人還是有不少好處的,至少你想要溫柔或發洩時,她們可以提供這些,讓你全身舒適。」這是女人最大的好處。
知道勸不了師父,方凌雲也不再多說,相信以師父的聰明才智,有了這麼一次經驗,不會再輕易被女人所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