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送入洞房——
戰起蝶身著鳳冠霞被,一張勻淨清艷的嬌容覆在喜帕下,被一群三姑六婆簇擁著進新房,大夥兒在一陣嘰嘰喳喳之後又再度離開,留下她和後娘們獨自坐在床榻上。
此時,她的肚子不爭氣的發出抗議聲,她委屈的掀起喜帕,目光落在桌面上美味的食物。
「起蝶,不可以掀起喜帕偷看啦!」大娘趕緊阻止她。
「為什麼不可以?這頂『帽子』壓得我的脖子好酸喔!」她可憐兮兮的抗議。
「這不叫『帽子』,這叫『鳳冠』。」博學多聞的二娘馬上解釋道。
「可不可以拿下來?我覺得脖子快要被它壓斷了。」她晶瑩燦亮的水眸漾起一片水光,平添幾分嫵媚風情。
「這、這……後娘們商量一下。」三娘道。
三位後娘馬上聚在角落裡商量,最後得到一個共識——不能白白便宜了慕行雲。
「後娘們,可不可以啊?」戰起蝶縮著脖子,雙手掀喜帕掀得好酸喲!
「可以啊!」大娘點點頭,反正她們和慕行雲結下的梁子已經不少了,應該沒差這一回才對!
「謝謝後娘們。」戰起蝶的手腳十分利落,馬上把鳳冠拋離床榻,「那我可不可以吃點東西?」
她不爭氣的肚子恰巧在此時非常配合的發出驚人的「音效」,讓後娘們更是無法拒絕。
「只能吃一點點喔!」二娘提醒道。
「好!」她馬上坐到桌旁,對著桌上的美食展開凌厲的攻勢,「後娘們,你們也一起用啊!」
「恭敬不如從命。」
後娘們十分配合的點點頭,並且端起交杯酒,快樂的與新娘子「把酒言歡」。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戰起蝶三杯黃湯下肚,立即詩性大發,順口吟了幾句。
「起蝶,今天是你的新婚之夜,不能喝太多,否則,等會兒我們親愛的兒子來了會罵人的。」三娘提出警告。
「後娘們!我真的好喜歡你們,要是能和你們廝守終身,不知該有多好?」她「深情款款」的盯著後娘們,還打了個酒嗝。
後娘們聽到她「含情脈脈」的告白,不禁為之震驚,原來這就是戰氏夫婦所暗示的「隱疾」。
「我們也喜歡你啊,不過,我們實在不能再陪你喝了,待會兒你和我們親愛的兒子還要圓房呢!」大娘看她也醉得差不多了,於是說道。
「圓房?」她半瞇著星眸,喃喃地道。
「就是行周公之禮。」二娘道。
「很難嗎?」周公之禮是什麼禮?她知道對夫子要行個禮,那對相公呢?
「呃……」三娘頓了一下,「如果有相公教你,倒不是很難,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後娘們也沒有經驗,所以不能告訴你,有空你自己問你相公吧!」二娘道。
「哦!」她支著下巴,似懂非懂的點頭。
「不過,明天你要告訴後娘們『圓房心得』,把圓房的事一五一十的與我們分享喔!」三娘懷著高度的好奇心說道。
「好啊!」戰起蝶又打了個酒嗝,覺得昏昏欲睡,一張眼皮沉重得幾乎睜不開。
「那後娘們先閃了!」
「不送了。」
後娘們動作迅速的像一陣旋風,立即捲出新房,深怕被慕行雲逮個正著。
=====
慕行雲終於打發前來鬧洞房的一干損友,踩著愉悅的腳步走入新房內。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杯盤狼藉的殘景,還有一位伏在桌面上,喝得醉醺醺的新娘。
「今……朝……有酒……今……朝……醉……喝!大娘,再干!」戰起蝶拉住慕行雲的手臂胡言亂語。
怒潮在慕行雲的心底氾濫成災,青筋不斷地在額間暴跳。
可惡的後娘們居然敢灌醉他的小新娘,教他今夜該如何圓房?!
他忍住怒氣,將酒品其差、滿嘴胡言亂語的戰起蝶抱上床榻,並解開她頸間的盤扣。
「呃……」她打了個酒嗝,抓住他的手。
「想吐嗎?」他體貼的撐起她的身子。
「二……娘,我……好……喜歡你……」她迷迷糊糊的抓起他的手臂,滔滔不絕的傾訴滿腔「愛意」。
慕行雲的俊臉倏地罩上一層寒霜,冰冷的汗水沿著額間緩緩滑下。
他氣憤地撕開她胸前的盤扣,露出一截雪白柔嫩的肌膚。
他的眸光倏地轉為黯沉,望著她酡紅的玉膚、柔艷的朱唇,他情不自禁的將唇落在她的粉頰上,細細碎碎的吻沿著她的臉頰、頸窩,最後落在她的繡花兜衣上。
「三……娘,別、別……玩……了……癢……」戰起蝶覺得全身騷癢無比,發出咯咯的笑聲。
那刺耳的「叫床」聲,讓他猛然停住手上的動作。
她、她、她與他溫存之際,居然頻頻叫著別人的名字?!這份羞辱教他如何忍下去?這房還怎麼圓下去呢?
原來這就是戰無戢所說的「恐男症」,她只愛女人不愛男人……
他一直以為與她成親之後,憑著他的魅力與「能力」,所有的問題皆可迎刃而解,但是,原來他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成親之後,所有的問題一一浮現……
他挫敗的坐在椅子上,一整晚聽著她刺耳的「叫床」聲,直到破曉時分,她才安然的睡去。
=====
後娘們一臉笑吟吟的坐在偏廳裡,看著慕行雲俊美無儔的臉龐籠罩著一層陰霾。
「幸福嗎?」三娘問道。
「不美滿!」他端起飯碗,逕自扒飯。
「看來昨晚有人『慾求不滿』!」大娘道。
「眼圈都黑了,好可憐喲!」二娘心疼的替他盛碗雞湯,「喝點雞湯補補身吧!」
「親愛的兒子,我看你的身子這麼虛,還是來點虎鞭,調養一下比較妥當。」惟恐天下不亂的三娘在一旁加油添醋。
「就怕咱們替他準備了滿屋子的虎鞭,還派不上用場呢!」大娘涼涼地道。
「說得也對。」二娘放下雞湯道:「昨晚她一直向我『示愛』,聽得我臉紅心跳。」
三娘雙手掩住粉頰,「我也是耶!她還說是看上我的美貌才願意嫁進慕王府,我都不知道自己的人緣這麼好。」
慕行雲撫著隱隱抽痛的額際,強忍住滿腔怒火。
「不曉得這是不是親家所說的恐男症?」大娘瞄了慕行雲一眼。
「這娃兒可愛雖可愛,可性向倒是挺特別的,不曉得會不會對我們有非分之想?」二娘馬上火上加油,亟欲將他逼瘋。
「親愛的兒子,你貴為神醫,不曉得會不會醫這恐男症?要不然後娘們的『貞操』實在是岌岌可危呀!」三娘驚恐地道。
「是啊!你的醫術一向出了名,拿幾根針扎她一下,也許可以治得好這種病症,要不然後娘們真怕會『晚節不保』呢!」二娘也憂心忡忡地道。
「心病還需心藥醫,就怕針紮了滿身,這病依然存在。」三娘著手中的小團扇,笑看著慕行雲。「三妹說得有道理。」大娘贊同的點點頭,傾身靠近他,賊笑道:「你是不是起蝶的那帖『心藥』呢?」
「不關你們的事!」慕行雲咬牙切齒地道。
「怎麼會不關我們的事?要是你得不到『幸福』!我們的良心會很不安。」二娘的眼底暗藏一抹算計。
「夠了!」慕行雲的大掌重重往桌面一拍,震得桌上的碗盤乒乓作響。
他的情敵若是男人,他大可與他們一決勝負,偏偏卻是他這三位礙眼的後娘,一而再的挑戰他亟需重振的「夫綱」。
「好怕喔!兒子發飆了!」後娘們驚慌失措的縮在一起。
「後娘們!」戰起蝶提著裙擺,踩著輕快的步伐奔入美人們的懷抱裡。
「起蝶,你來得正好,你相公發脾氣了。」大娘展開雙臂,熱情的迎接她入懷。
「好端端的你發什麼脾氣?你看,你嚇壞大娘了。」戰起蝶惡狠狠地瞪了慕行雲一眼,一邊安撫著懷中一臉賊笑的美人。
慕行雲黯沉的目光緊緊鎖住她的嬌顏,就是這副又嬌又俏又倔的模樣,讓他不知不覺地陷入她的純真之中,連帶著一顆心也跟著賠進去。
「你!」他傾身拉住戰起蝶的手腕,「跟我出去,我有話對你說。」
「說就說嘛!幹嘛拉拉扯扯的!」她噘著紅唇,跟在他的身後。
「親愛的兒子,你們還沒有用早膳呢!」後娘們尾隨在他們身後,想跟著去看戲。
慕行雲在廳堂前擋住了她們。「後娘,早膳我們要在外頭的客棧用,你們還是留在這裡看家吧!我想,待會兒姓尹的還有姓樓的那兩位美男子,應該會登門賀喜才對。」
「我們要去吃什麼東西?」戰起蝶仰起小臉,一談到吃,她的小臉就散發出興奮的神采。
「可愛的娘子,相公帶你去吃揚州第一美食。」他的眸底閃過一道精光,快得令人來不及捕捉。「好!」她興奮的點點頭,放眼天下,只有美食與美人能教她心動。
「快走。」他疾步將她拖出慕王府。
「可是後娘她們怎麼辦?她們也想去耶!」她回頭看著身影漸漸模糊的美人們。
「她們不准跟來。說,你為什麼這麼在乎她們呢?」慕行雲倏地停下腳步,嚥不下心中的那股窩囊氣。
她的俏臉陡然撞進他的胸膛,就像那份突來的情像猛地撞入他的胸口,又急又猛,讓他沒有絲毫猶豫、拒絕的空間,就已經陷入愛情的漩渦裡。
「我為什麼不能在乎她們?莫名奇妙……」她揉揉撞疼的鼻子嘟噥。
慕行雲強悍地鉗制住她瘦弱的肩頭,惱怒的朝著她的小臉吼道:「我不許你再提起她們三個人,我也不許你在乎她們!」
那三個女人是惡魔、是煞星、是他的情敵,更是上天派來整治他的惡婆娘!
「後娘們跟你又沒仇,你為什麼老是對她們凶巴巴的?」她雙手按腰,為美人們仗義執言。
「她們跟我沒仇?!她們跟我結下的梁子可深了,莫名其妙的跑來我家,說要給我爹當姨太太,又勸誘我爹娘去遊山玩水,導致現在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腿是長在你爹娘身上,是他們愛玩,怎麼可以把錯全都推給後娘們呢?後娘們說得沒錯,你就是小家子氣,難怪會討不到老婆。」戰起蝶得意洋洋的
「她們還說了什麼?」他皮笑肉不笑的盯著她那根礙眼的食指。
「後娘們說,叫我要多多擔待你的性子,別跟你一般見識……」她義正辭嚴的搬出一套「後娘說」來教訓他。「她們還說,嫁給你算我委屈,要我看在她們的面子上,別跟你鬥……」
慕行雲傾身逼近她的小臉,俊臉揚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你真的覺得嫁給我這麼委屈?」委屈到她可以搬出「後娘說」來教訓他一刻鐘?!
「當然委屈!」她點頭如搗蒜,那根礙眼的食指還猛指著他的俊臉!「我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才會撿到那顆繡球,想當初我來揚州……」
他情不自禁的低下頭含住她的食指,用牙齒咬嘮著她柔嫩的指腹。
「你、你、你!」她驚愕的瞠大水眸,不敢相信他居然當街「吃」起她的食指!「就算你肚子餓,也別把我的手當成乳鴿腿,我可沒那麼好開胃。」她肚子餓時也常會吸吮自己的食指,幻想自己正啃著乳鴿腿。
「你不只好開胃,還很下飯。」他一臉色迷迷地想佔她的便宜,一解昨夜的「飢渴」
「開什麼玩笑,我又不是燒肥乳鴿,怎麼可能會很下飯?!」她撇撇嘴,一臉不贊同。
「難道你不懂什麼叫『秀色可餐』嗎?」他緩緩地逼近她,使出慣用的招數將她逼退到牆角。
她用力的抽回手指,臉色大變,「秀、秀色可餐?」
慕行雲一手抵住牆壁,讓她進退兩難,另一手拉起她的柔葵,貼近自己的唇邊,「就是說美人的容貌美麗,令人幾而忘饑。」
她抬起臉對上他邪魅的眼眸,怯怯的開口,「你快點放手。」
「對我來說,山珍海味都比不上你美味。」他低下頭,細細的吮咬著她的掌心。
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竄入她的心坎,每回他親近她時,總讓她的心口怦怦直跳,一顆心好像要蹦出胸口似的。
「你下流!」她的小臉登時染上一片紅暈,更顯得嬌媚動人。
「我還有更下流的招式,要不要試試?」他咧開一抹笑痕,大方的欣賞她的姿容。
「無恥!誰要陪你玩這種下流的招式!」她用力的縮回手,試圖要推開他鋼鐵般的胸膛。
「你是我的娘子,理當陪我玩這些招式。」他用力的環住她不盈一握的纖腰,看著她驚慌失措的神情。
「你放開我!」她的小手抵在他的胸前,拒絕讓他佔盡便宜。
「我偏不放。」他粗糙的手掌揉撫著她粉嫩細緻的小臉,巴不得一口吞下她,以彌補他昨晚的「飢腸轆轆」。
「你這個下流胚子,再不放手,我就要喊非禮了。」屈辱的淚水緩緩湧上她的眼眶。
天啊!老天一定是在懲處她以前偷吃太多美人的「豆腐」,現在才派一位好色男來當她的相公,虎視耽耽地要「吞」了她。
「可愛的娘子,有本事你就喊吧!」他將胸前那雙礙事的小手鉗制在身後,好讓她柔媚姣好的身軀緊緊的熨貼在他的胸前。
「你不要以為我真的不敢喊,這裡不是慕王府,絕對會有很多人發現你下流的行徑,到時候看你怎麼在揚州立足。」
「可愛的娘子,你千萬不要為相公的名譽著想,大方的將我下流的行徑公諸於世吧!」
「你、你這張臉皮到底是什麼做的,居然寡廉鮮恥到這種程度!」
「你摸摸看不就知道了。」他拉起她的小手,貼近自己的臉龐。
「噁心,我才不要碰你這個下流胚子。」她一臉嫌惡的別過臉,恨不得一掌劈死他。
「沒關係,我這個當相公的願意大方的親近你。」他掬起她的一繒青絲,嗅聞那淡淡的幽香。
「你不要過來!再過來,我真的要喊非禮了。」天啊!她上輩子究竟造了什麼孽,居然讓這個不要臉的牛皮糖給黏住了!
「可愛的娘子,千千萬萬不要客氣,大聲的喊吧!」他的笑容十分邪惡,絲毫不把她的威脅看在眼底。
「非……」她拉開嗓門大聲喊叫,但是「禮」字還沒有說出口,他的唇就不偏不倚的朝她的覆蓋下來,吞噬掉她所有的言語。
他的火舌狂野而靈活的竄入她的唇內,細細的品嚐她每一寸馨香軟馥,盡情地汲取她的甜蜜。「嗚……」她悶哼一聲,嬌柔的身子幾乎癱軟在他的懷裡,雙手早已被他扣在身後,動彈不得。
他高大的身軀遮掩住她的身子,毛手解開她的衣襟,大方的罩住她柔嫩豐盈的一方玉乳。
他的火舌細細的描繪她的唇線,唇邊揚起滿足的笑容,想不到他的小蝶兒的身材比他想像中還要火辣誘人,當真是女大十八變。
當他粗糙的掌心碰觸到她柔嫩的蓓蕾時,彷彿有一道電流竄過她的全身,所有的理智在瞬間變得清明……
他居然膽敢進犯她從沒被人碰過的……乳房!
「你!」她瞠大水眸,驚愕得不知所措。
「我怎麼樣?」他離開她的唇,而毛手卻變本加厲的揉捏著她的玉乳,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你、你居然……敢……」她的小臉燒紅一片,耳根與頸項也染上一層柔媚的色彩。
「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非禮你?」他仁慈的接口替她說完。
「沒……錯!」她嚇得聲音發顫,無助水光染上了秋眸。
「我不只敢在這裡非禮你,還敢在這裡挑逗你。」他俯身在她的耳畔低語,用著僅有她可以聽到的音量。
「挑、挑逗?!」她支支吾吾地道。如此煽情的字眼,她還是頭一回聽到。
「像這樣。」他用兩指夾住她柔嫩的蓓蕾,輕輕地揉捏拉扯,感受它們在他的掌心綻放挺立,釋放出青澀的情慾。
「快放手。」她又羞又惱,整張小臉燒紅一片。
「偏不放,我還沒玩夠呢!」他的火舌輕輕舔弄著她的耳垂,有趣的想,原來這就是她的弱點,他一定要善加利用才行。
「別、別這樣……」她覺得全身虛軟無力,所有的力氣仿若在一瞬間全被抽光,讓她不由自主地弓身靠向他。
「小蝶兒,喜歡嗎?嗯?」
「快放手。」她別過頭,驚恐的眸子不斷溢出淚水。
戰起蝶第一次體驗到這種奇妙的感覺,她的身子仿若不屬於她,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似的,又像浴在火焰中,熱得讓她幾近焚燬。
「放……手……」無助的淚水盈滿她的眼眶,她羞慚欲死的將臉埋在他的肩頭,不停地顫抖、啜泣著。
激情的洪流與殘存的理智在她的腦中對戰,讓她非常的驚懼、無助。
「別哭。」他抽出探在她兜衣內的大掌,輕輕捧著她楚楚可憐的小臉,拭著她粉腮上的淚珠。
她的淚水就像琴上的弦,一來一回地撕扯著他的心房,教他心疼不已。
戰起蝶扯袖抹淚,抽抽噎噎地道:「你欺負我!」
「別哭了……」他主動替她拉好衣襟,扣起盤扣,所幸他們兩人站在偏僻的巷角,不會有人看到他此時的「惡行」,也不會有人欣賞到旖旎的「春光」
她抬起頭,瞄了他自責的臉龐一眼,又繼續指控他的劣行。
「你是壞胚子,你非禮我!」
「不,我是你的相公,這不算是非禮。」
「不是非禮,就是輕薄!」她逮到機會,立即努力「重振雌風」
「這也不算是輕薄,是夫妻間該有的親密動作。」該死,這丫頭得了便宜就開始賣乖!
「騙人,人家說夫妻之間都相敬如賓,才不會像你這樣,老是玩下流的把戲!」她單手叉腰,悍然地指著他的鼻尖臭罵。
「我……」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我要把你的真面目公諸於世,讓大家知道你外表是個懸壺濟世、仁心仁術的神醫,骨子裡卻是個寡廉鮮恥、下流淫蕩、慾求不滿、低級卑鄙、萬夫所指、人神共憤的登徒子!」
給她幾分顏色,她竟不知好歹的開起了染坊!
「起蝶……」他錯愕的瞠大眼,他的小蝶兒何時變成了一隻帶爪的小野貓?原來女大十八變,變的不只是身材,連帶性子也會改變。
她雙手圈在嘴邊,高聲叫道:「非禮啊!揚州神醫慕行雲非禮我!」
「不要再喊了。」他絕望的想拉住她的衣角,卻讓她溜出巷口。
她轉過身,俏皮的對他做了一個鬼臉,「我偏要喊,喊到全揚州城的姑娘都知道你的醜行。」
「戰起蝶,你快回來!」他無力的跟在她的身後,亟欲力挽狂瀾。
「非禮啊!慕行雲非禮我。」戰起蝶站在熙來攘往的街上吼道。
此時,菜販的叫賣聲、小二的招呼聲、賣藝的嬉鬧聲、老闆的吆喝聲,瞬間變得寂靜無聲,連根針掉落的聲音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大家全都把目光投向扯袖遮面的男子身上,倏地,從四面八方湧上一群女人。
「非禮我吧!慕行雲。」那群女人扯開自己的襟口,直撲慕行雲。
戰起蝶被眼前的情景嚇得目瞪口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快逃!」慕行雲拉起她的小手,拔腿就跑。
「快追!」那群女人如餓虎撲羊般,瞄準眼前的「獵物」撲殺而去。
說時遲,那時快,來自四面八方的女人堵住所有的出路,硬生生地往他們撲過去。
「啊!」戰起蝶發出淒慘的哀號聲,被一具具的肉牆壓得喘不過氣來。
「你沒事吧?」站在她身邊的慕行雲問道。
她死命的拉住他的手臂,吃力地道:「我……我快被壓成肉餅了。」
「再撐一下,我馬上帶你出去。」慕行雲在人群中擠出一條活路,狼狽的拉著他的小娘子逃離這群如狼似虎的女人。
兩人偷偷摸摸的逃到小巷中,身上的外衫早已被撕扯得破爛不堪。
「這群女人敢情是中了邪不成,沒見過男人也不用瘋成這樣呀!」戰起蝶嘖嘖稱奇。
「因為令她們瘋狂的人是天下第一俊男。」他溫柔的拉起衣袖擦拭著她臉上的污垢。
她一臉不苟同的冷冷睇著他,「那是她們沒眼光,才會看上你這個壞胚子。」
「更沒眼光的則是偷偷的『愛慕』我的後娘們。」他涼涼的說道。
戰起蝶被說中心事,小臉羞紅一片,趕忙著否認,「誰、誰會偷偷地愛慕你的後娘們?」
「我也不知道是誰,不過,這個人要是男人,準是個色情狂,別人的娘子也敢愛,真是不知禮義廉恥,羞到骨子裡去了。」慕行雲大方的指桑罵槐,用眼角餘光偷瞄她的反應。
她不安的扭扯著衣袖,咬著下唇,不安的問:「如果是個女人呢?」
「女人喜歡女人,那她一定是病入膏肓,離死亡不遠了。」他下了最後的結論,隨即怡然自得的往慕王府的方向走去。
戰起蝶小跑步到他的身邊,仰起小臉,可憐兮兮地問:「你怎麼知道女人喜歡女人是有病呢?」
「因為我是神醫,什麼病症都遇過。」慕行雲闃黑的眼眸閃過一絲狡黠的精光,唇邊漾著淡淡的笑容。
戰起蝶頹然的垂下頭,清艷的小臉上堆滿愁緒,小手不安的絞著衣袖,質疑自己真的病了嗎?
她真的病了嗎?
她幽幽地歎了一口氣,仰頭看著天空,頓時覺得烏雲罩頂,如此燦爛的朝陽竟覺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