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不知道深閨怨婦該是什麼模樣?要怎麼裝?
記得豆蔻叫她咬嘴唇,還要很用力的咬才行,她暗暗提醒自己,等會兒可別忘了,還有走路很慢,腳掌朝內,大腿夾緊……
「少夫人,老爺請你進去。」康總管出來帶領,他投給她的目光帶著憐憫和可惜。
粱月雲在心裡驚著,咬唇博同情,奏效了!
「喔!」她點頭,跟著康總管進入大廳。
玉石鋪成的地板和繪有彩紋的牆,將廳間應有的氣魄襯了出來,成套的紅木桌椅擺在兩側,表面上看似提供了休憩的地方,實則不然,一股強烈的氣息修張,令不熟悉此景的來者感到壓迫而陷於唯有聽命的局面。
這是誰的安排她並不知道,只知道自己不能陷入這樣的局面,否則,她何必來告狀!
她挺直身子,夾緊大腿,慢慢地走向坐在大位上的徐沖,因著太過專注,也是太過緊張,她竟然走近之後才看到徐沖身側還有人。
徐郎!她心驚,他不是出門了嗎?
「怎麼?你來就是佇在那兒給咱們看?」徐楹丞的臉上依然是威凜。他才剛回府,就被康總管逮來,說爹有要事相商,沒想到竟是在這裡等「她」!
爹可以為她騙他,足見爹對她的不同;再想起昨夜她的放浪反應,他簡直怒火焚燒,是以,他對她的責難、怨懟更深了。
「不!不是的!我……我是來跟爹請安。」梁月雲急忙解釋。
「請安?就我知道,現在已經接近巳時了,你是這樣請安的?」犀利的目光凝睨在她身上,似乎根本不相信她所說的話。
「我、我……」她手裡的帕子扭得更厲害了。
「好了,楹丞,雲兒一定是想陪我這個老人家一同用餐,才會在這個時候來,雲兒,你說是吧?」徐衝出聲,替媳婦兒解圍。
梁月雲先是一驚,接著心生雀躍。她完全沒想到徐沖會這麼快就接受她,還護著她!「嗯!對,爹說得沒錯。」她連忙點頭稱是,卻見徐楹丞瞥了她一眼,滿臉的不以為然。
雀喜的心頓時降到最低點,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在意他的每一個表情舉止,喜歡一個人就會這樣嗎?
她更弄不清自己在寨裡的威風怎麼使不出來?難道在氣勢懾人的他面前,自己是什麼都不敢做的小老鼠?
這樣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滋味嗎?
她知道自己不討厭他的咄咄逼人,卻討厭自己的唯唯諾諾和膽小如鼠。
他想必也是這樣想的吧!否則怎老是用輕蔑的目光睇著她?
「離午膳時候還早,楹丞,你就帶著雲兒去四處繞繞,熟悉一下環境。」徐沖這麼決定。
「爹,您不是有事要交代?」徐楹丞不疾不徐,他的態度讓見著的人都能感受到,他對新婦的疏離。
「我要交代的事就是讓你陪雲兒走走,順道培養感情,別再讓我聽到什麼不堪入耳的流言。」徐沖凜了神色,讓他們清楚知道,他聽到了某些傳言,府裡所有事都瞞不過他。
「爹!」徐楹丞欲解釋他的不情願,實則是因為粱月雲的大膽及狂浪。
「謝謝爹!」能得到爹的幫忙,她還膽小什麼?梁月雲連忙道謝,讓徐楹丞沒有拒絕的機會。
★★★
出了大廳,直到離了徐沖的視線好遠之後,徐楹丞才轉身和梁月雲說話。
「我不喜歡你!你不要一直纏著我。」說這句話時,他的視線落在她頭上。
今天的她一襲絲織裙裝,鵝黃色的外衫將她皙白的膚色襯得更加雪透,烏髮整個盤起,梳了個雍容華貴的牡丹髻,看來較實際年齡成熟許多,可她大刺刺的動作與她刻意裝拾出的優雅大相逕庭。
他是見過她放肆、野性樣貌的,再兌她的驕蠻和佯裝出來的淑靜,他只覺厭惡,怎可能會喜歡她呢?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我們是夫妻了呀!」她似乎很習慣被人家說不喜歡。從前的她沒在意過,現在也不會在意。
但,胸臆間的悶痛又是怎麼回事?疼得她投眉。
「那是你一相情願,就算我們是夫妻,也不會改變這一切,也不能教我喜愛你。再說,跟你有婚的的是徐家少爺,真正的徐家少爺不是我。」
「真好笑,徐郎你不是徐家少爺,那是誰?」她笑著,以為他在說笑話。
「徐家的奴才。」他抬起下巴,倨傲地睨著她。
「奴才?哈哈!徐郎你在說笑話呀!誰都知道你是徐家少爺。」徐郎真是的,嘴裡說著不喜歡她,卻又一直逗她開心,說他沒有為自己費心,騙誰呀?
「隨你信不信!」這事說來話長,他懶得解釋。
梁月雲終於止住了笑,看他一直瞪著自己,兩人週身的空氣僵凝,一時找不到話題聊,她咳了聲問道:「你很喜歡香香?」
「你很在意這個答案?」他不答反問。
「嗯!」這很重要,這代表著香香這種類型的姑娘是否全天下的男人都喜歡,更代表著他的喜好。
「那我喜歡她。」是氣她,也是賭氣。他怨她的強迫和不計代價的手段,他不要讓她永遠這般好過。
聞言,她只感到胸前被刺了一劍。好痛!
原來,香香那類型的姑娘才是他的最愛,她和香香差了十萬
八千里,除非她變成像香香那樣柔媚、妖艷的姑娘,否則她永遠得不到他的喜愛!
她受到傷害了。她渾身一震,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的蒼白和驚訝落人他的眼底,他的心跳莫名地少了幾下,
造成全身的空洞,他不知道驕蠻的她、不擇手段的她,也會有傷心難過的時候。
不可置否,他的心揪了下,沉壓壓的。
但思及她的所做所為,他很快地又斂去那種感覺,只道她是活該、自找。
「徐郎,那我……」去和香香學好了。她想這麼說。
「你要怎麼樣都與我無關!我很忙,少來煩我。」徐楹丞不想見她一臉無措、驚惶的模樣,匆匆離去不看。
此舉,卻足以讓粱月雲誤會,他連多與她相處片刻,都覺委屈、難受。
生平第一次,她的頰側鋪滿了淚……
★★★
和徐沖共進午膳之後,梁月雲加快腳步回到新房。
感覺自己再也忍受不了似的,排開兩側經過的僕人,咚地一聲,趴在桌上大哭。「嗚……」
豆蔻一直待在房裡收拾,見梁月雲衝進來趴著痛哭,趕忙過來安慰,「大小姐,你怎麼了?」
「嗚……」
「大小姐,誰給你氣受啦?難道是親家老爺不肯幫忙?」那可不好,才嫁進來就不得公公歡心,大小姐日後怎麼過呀?
「不、是……」
「那是怎樣你就快說啊!哭能哭成這樣,不哭也罷!」沒眼淚的耶!大小姐像在鬼叫。
「豆蔻!」粱月雲憤憤地抬眼,怒瞪著她。
「大小姐大小姐別生氣,氣死自己沒人替!大小姐大小姐愛哭泣,哭了沒淚浪費力。」豆蔻笑著補充,一點兒也不怕梁月雲對她怎麼樣。
「哼!」梁月雲背過身,不理豆蔻的嘲笑。
「大小姐,剛才你去見親家老爺,你有跟他說昨夜姑爺沒回房的事嗎?他怎麼說?」
「別提了,我裝得這麼辛苦,結果徐郎還是說他不喜歡我。」粱月雲嘟著嘴,覺得自己憋得辛苦就算了,還沒有半點代價。
「怎麼會?姑爺不是喜歡媚言媚語的調調嗎?」豆蔻聽了心裡萬般不解。大小姐學香香打扮得妖嬈,走路也輕輕緩緩地,禮數也盡了,怎麼會沒有用呢?
「我怎麼知道?他就是對我有偏見,還說他只是徐家的奴才,要我找真正的徐家少爺當相公。」想到他說喜歡香香時那一臉溫柔,梁月雲難掩心中的妒意。
他就不曾這般溫柔地看著自己。
最氣人的是,他可以為了這個他厭惡的婚約,否認自己的身份,這種話都說得出來,可見他是真的很討厭自己……想到這裡,她的心裡一陣酸澀。
「不可能吧!一定是哪裡出了錯。大小姐,你真的有走路很慢,腳掌朝內,大腿夾緊嗎?」後面的話豆蔻沒聽進去,她滿腦子都以為是大小姐本身的問題。
「有呀!搞得我痛死了。」誰說要這樣走路的?她真想一把掐死那個人。
「那你可有兩手抓著帕子,不斷地咬唇?」
「你沒看我的嘴唇都破了呀!還有,這什麼帕子,扯兩下就裂開,真是爛貨。」梁月雲拿著只剩一半的巾帕,另一半不知道掉哪兒去了。
「那……」怪了,還有哪樣沒做到?讓大小姐敗北,飲恨回房?豆蔻絞盡腦汁地想著。
「我不管了,反正我搞得要死,結果還是什麼都沒有!我不玩了,我就要頭抬高高,大聲說話,邊走邊踢石頭,看誰能拿我怎麼樣!哼!」梁月雲一不做二不休,決定不再這麼委屈自己。
她想明白了,早知當初就該聽爹的,他說「得來容易丟也容易」!
現在她才他媽的發現,爹說的真對!爹不愧是情場高手。
「大小姐,你在幹嘛?」
「都說不玩了,我要回家!」梁月雲把帕子往地上一鋪,準備打包。
「大小姐,你不行這樣啦!」豆蔻緊張道,急忙激起梁月雲的鬥志。「你好不容易才嫁進來,現在要白白便宜香香喔!你不要忘了她大小通吃,吃了你爹又吃了你的徐郎,你身邊的男人都給她『玩』了,你甘心嗎?」
「耶?」梁月雲一呆,止住手邊的動作。
對喔!香香不過是比她大上一些歲數,就把男人迷得暈頭轉向,連她娘和她都輸給她了。
她若是就這麼回家去,那香香不就佔了她現在的寶座?還在她的寶座上笑得得意!她若是這麼走回家去,不就成全了那一對狗男女!
「還有啊!今天是大小姐新婚隔天,大小姐就這麼回去了,不是很沒面子?回去之後,你怎麼跟老爺交代?還有老爺千叮萬囑的「秘方」,你都沒有跟姑爺要到,你怎麼好意思回去?別忘了,當初可是你吵著要嫁進來的耶!」豆蔻見她有些動搖,忙敲邊鼓,在旁加了幾把火。
是呀!她幹嘛成全他們?他們背著她暗裡來暗裡去,沒道理他們笑得開心,她在背後傷心。他們都不讓她好過了,她幹嘛讓他們好過?
當她是救苦救難的菩薩喔!哼!
「好,本姑奶奶就留下來破壞他們!」梁月雲立刻將收好的衣服放回原位。
「大小姐,你不是留下來搞破壞,而是要留下來建設啦!」破壞他們沒好處,建設她和姑爺的感情才是上策。
「隨便啦!反正我不走了,但我也說好了,我不裝淑女了,很累人你知不知道?」她讀的書又不多,玩不來文字遊戲。
「只要大小姐肯留下來,隨你怎樣都行。」
「這還差不多!」坐回床上,梁月雲翹起一隻腳說道:「你先來替我脫掉這靴子,纏得我腳疼死了。」
「喔……啊!大小姐,我忘了,方纔你出去的時候,香香來了。」
「她來幹什麼?」提到香香,梁月雲就沒好氣。
「示威羅!還拿了塊玉珮說是姑爺送她的。」
「來炫耀的?哼!有什麼了不起。昨天整個晚上徐郎都在我的夢裡面,還跟我親嘴……還有,她是收人家的禮,我是送人家禮,我也送了徐郎一塊玉珮啊!只不過被他摔爛了就是。」送禮的人才是有本事吧!
「大小姐,不是這樣比的啦!」夢哪算哪!不過她也佩服大小姐就是了,作了春夢還敢大聲嚷嚷。
「好啦!你快點脫,我累死了,好想睡覺。」昨天等了幾乎一個晚上,早上又「傷心過度」,用膳的時候還飽受心修,現在累得很。
「知道了。」豆蔻聽話的上前。
★★★
在城東最熱鬧的一條街上,矗立了一棟華麗又氣派的雄偉建築,經過此地的人莫不停下腳步觀看,但只敢隨意一瞥便匆匆離去,若是無意的男人們瞧傻了眼,可會被裡頭的姑娘給拉進去,成為座上客,姑娘們的「盤中飧」了。
不錯,此地正是名聞京城的妓院——怡紅院。
裡頭的姑娘不但人比花嬌,媚如狐狸,柔如水草,精知……算盤,更厲害的是鴇母做生意的手段,她可以面不改色的將良家婦女逮進來做妓女,非但不感愧疚,還樂得四處宣揚,連官府和受害人都拿她沒辦法。
也正是因為她高明、狠絕的手段,才讓怡紅院怡情眾男人,紅透半邊天,更讓她荷包揩得滿滿,愈來愈得意風發。
此刻,鴇母周旋在貴客之中,這兒陪笑,那兒陪酒……
「哎呀!李大爺,您好久都沒來了,是不是嫌咱們這兒的姑娘不夠美呀?」鴇母笑得放肆,手裡的帕子往嘴兒遮去,好不矯情虛偽。
「嘿嘿……」被點名的李大爺乾笑,還沒來得及解釋,鴇母身子一轉,又去招呼別人了。
她眼尖,猛然回頭便見到許久不兌的蘇景頤,趕忙湊上前去。「蘇公子,您這陣子打哪兒辦事去了?竟然這麼久都沒來!忘了咱們圓圓在等您哪!」
「我到安西辦事去了,這一辦先事不就來了嗎?」蘇景頤拱手作揖,模樣輕鬆自若,面色正派凜然,半點兒也不像是會上妓院尋歡之人。
「是嗎?那可要圓圓作陪?」鴇母笑得曖昧。
「不了,今兒個約了人談事,你開一處清靜之地吧!」
「那當然那當然。」鴇母按著吩咐趕緊去辦,不敢怠慢。知道蘇景頤背景如何?竟讓勢利市儈的鴇母放著生意不做,忙著去打理他的交代?
是了,蘇景頤乃皇上任命之特使,微服出巡,表面上是替皇上出巡,專理百姓不平事,可私下卻是替皇上尋找道落在民間二十年的皇子。
此事因為茲事體大,且事關宮裡爭寵勾斗等之不名譽,是故此事一直是秘密進行。而蘇景頤的身份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鴇母雖不是其中一個,可他的相好圓圓是知情的,至於圓圓會不會同鴇母這些,他相信她,也沒多問。
鴇母以待他客氣,泰半是他給的銀子讓她滿意吧!
蘇景頤俊美的唇角露出一抹笑,俊逸、倨傲的氣質教人無從
忽略。他斂下眼,才呷了一口茶,房門即被推開。
他等的人來了
「怎不到客棧去?一定要在這種地方?」徐楹丞被鴇母領進門,待鴇母一走,招呼未打的,便先是責難。
「怎麼?成親不久便成了妻奴啦!這妓院嫂子不給來?」蘇景頤眼眉裡儘是戲弄。
「倒不是這麼回事。」想起在家中如同霸王的粱月雲,他一時倒找不到話來形容兩人之間的情況。
「喔!那是怎地?我前去安西之前,倒不曾聽你說要娶妻,怎地才短短幾個月不到,你就有心上人且還迎進門?」
徐楹丞在心底輕歎。「說來話長。你呢?可找到皇子?」
「別提了,不知道是哪個人消息這麼不靈光,害我白跑一趟。」
「看你的模樣倒不像是白跑!遊山玩水可盡興?」徐楹丞瞭解地問。他和蘇景頤雖是成年後才識得的朋友,可情誼不輸親生兄弟,他明白他愛好自由的心。
若非欲報爹的養育之恩,興許他也會同他一般,離開京城,游盡天下。
「哈哈!當然。」心事被人揭穿,蘇景頤一點也不以為意,他笑得得意,足見這趟安西之旅十分有趣。「那安西的姑娘雖談不上溫柔多情,可性子豪邁快意,不嬌柔造作,和京城的姑娘就是不一樣。」
「你就知道談姑娘。」徐楹丞睨了他一眼,大有舊事重提的態勢。
蘇景頤忙不迭地接口道:「本人風流不下流!對了,別談我了,嫂子是哪裡人?怎麼認識的?沒能來得及參加你的婚禮,小弟著實飲恨哪!」
「少來!」成親的事回想起來是一團亂吧!徐楹丞深吸了口氣,心中事若不懂得適時疏散,只會陰鬱心頭。
於是,他便將成親當日惡意缺席等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可略過了洞房花燭夜,自己偷換闖進新房偷親芳澤之事。
「喔!這麼精采?」蘇景頤眸底含笑。
徐楹丞俊顏一沉。這事對他來說該是嚴肅,該是慎重,該是怨恨,該是報復,卻任人當成了笑話!
「取笑夠了沒有?」他冷聲問。
「哈……夠了夠了!那嫂子呢?她不傷心?」
「這是她應得的,誰教她硬是要嫁我!」這僵局,到最後誰也不願意打破,反倒成了意氣之爭。
「你真是度量狹隘,她不過是喜歡你,想要嫁你,這無可厚非呀!比起京城一些大家閨秀,想要又扭捏不敢說,她的主動追求顯得自然、豪情多了,而你竟小氣到毀掉她的婚禮和洞房花燭夜!你準備報復她到什麼時候?總不是一輩子都這麼兩瞪眼過吧?」蘇景頤端起茶碗呷了一口,褪去了方纔的嬉笑,換上的是一派認真。
她不過是喜歡你,想要嫁你……
徐楹丞自然是曾經想過她的心態,也想過這樣過一輩子不知是誰折騰了誰?可他骨子裡的傲氣、倔強,教他拉不下來臉來結束這個遊戲。
「嘿!你該不會真打算和她瞪眼過一生吧?」蘇景頤斂起笑,一臉驚惶。「我看你們誰也沒錯,只是一個熱情如火,一個冰冷無情,火兒不識相偏要往冰裡去,注定只有被滅掉的份兒。」
「你說夠了沒有?我們的事我自有打算,你不必在這裡出餿主意。」他受不了眾人都要他接受梁月雲,那種受迫的感覺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怎可能簡單的幾句話就想平撫他所受過的!
「我出餿主意?哼!就怕你沒有我的餿主意還成不了事。」蘇景頤給他一記回馬槍。「快別說這麼多了,找一天讓我和嫂子見個面吧!」
聽他一句嫂子來嫂子去的,一向矜漠、嚴謹的徐楹丞竟然沒去糾正,甚至在心底還不排斥蘇景頤那樣的叫喚哩!
莫非……他已經慢慢地試著去接受,他的身邊多了一個妻子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