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嗎?會不會顛得太厲害?」北傲溫柔地撩、開玉雪披散在頰側的髮絲。不捨地輕問。
玉雪慵懶地抬眸,含糊地咕噥道:「還好。你要不要也歇會兒?」
「不了。」他搖搖頭,「這裡偏離了官道,怕會有趁火打劫的土匪出沒。過去我們四個人總是騎馬,倒還不會引人注目,這回乘坐馬車,如果讓土匪以為有機可趁就不好了,還是小心為上。」
「都是為了我。」她喃喃地道。
「別胡思亂想。」他輕拍了拍她的臉,道:「別說話了,好好地歇會兒吧!」
「嗯!」她模糊地輕應了聲,就合眼睡去。
另一頭,西傲不斷地想起東傲口中的那個聒噪女娃,終於,他在馬車裡待不住了,竄出車篷與車伕坐在一塊兒,一方面留意路上的動靜,一方面也任由思緒策馬狂奔。
坦白說,他也不是不喜歡那女娃,只是,他還沒想過要和任何女子產生更穩定而長久的關係。
惱人的是,她在身旁時,他覺得煩,避之唯恐不及;可她不在身旁時,他又情不自禁地想念起她那喋喋不休的紅唇。
嘖!真是莫名其妙!
西傲就這麼胡亂想了好一會兒,直到右前方傳來另一陣馬蹄聲,他馬上下意識地提高警覺。
「噫……」西傲發出一聲低喟,只因他瞧清了迎面而來的馬車上,駕駛的人並不是一般車伕,竟是久未碰面的「千居魅狐」臧清。
臧清也瞧見了西傲,他微微挑眉,本不想停下馬車,可西傲已作勢要車伕減緩車速。
西傲揚聲道:「臧兄,好久不見。」
「不夠久。」臧清很不給面子地淡然說道。
西傲不以為意地笑著,道:「臧兄又打算遷居至何處呢?」
臧清本想回他一句「要你多事」,可馬車內突然傳來的嬰孩哭聲,讓他陡地竄人馬車內,不再搭理西傲。
西徼挑了挑眉,發覺南傲與東傲也出了馬車。三人對視一眼,沒有人吭聲。
終於。臧清出了馬車,伴隨著他的則是懷抱著嬰孩的上官紫。
「好久不見,嫂子真是益發美麗呢!」西傲存心要逗弄這個一向也以淡漠聞名的美艷女子。」
或許是因為有了孩子,上官紫的神情顯得溫柔許多,她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藏清則是瞇起了眼,瞪向西傲。
「臧兄。」北傲朝他微微一揖。方纔他聽見聲音後,便小心翼翼地將玉雪安置好,輕悄地出了馬車,當然他也瞧見了上官紫懷中的嬰孩。「恭喜臧兄。」
「千居魅狐」臧清與「四方傲」雖然稱不上交情深厚,可過去曾因一本秘芨而有所交集,也算是有過幾面之緣的君子之交。
臧清敏銳地察覺了「四方傲」搭乘馬車的怪異,開口問道:「為什麼?」他的眼神同時瞟向四輛馬車。
北傲上前一步,雖然這件事不宜對外人道,可他信任臧清的為人,所以,他低聲道:「臧兄可知女神將下凡之事?」
「當然。」臧清攬住上官紫依然纖細的腰,毫不避諱地表露出對她的情意。
「對於女神將的說法,臧兄以為如何?」北傲探問。
「無稽之談。」臧清挑了挑眉。
「正是,這只是『天地堡』妄想染指中原的野心計謀,那天女是刻意培育出來的,意在魅惑各國君王,引起爭戰自相殘殺,好讓『天地堡』坐收漁翁之利。」北傲據實以告。
「果然如我所料。」臧清點了點頭,又道:「那天女真有這等本事?」他不以為然的說。在他眼中,世間有哪個女子比得上他的妻子上官紫?
「有。」北傲想起玉雪的嬌態,肯定地答道。
始終靜立一旁的上官紫開口道:「我們就是來『北陵國』見識一下的。」
「女人。」臧清啤了一聲,卻仍難掩眼中的寵溺。
「天女如今已不在『北陵國』。」北傲忍不住笑了。上官紫的確是難得一見的天仙絕色,可她與小雪的美是截然不同的。
「可是……」上官紫蹙起眉。
「既然不在『北陵國』,就不必去了。」若不是拗不過上官紫的好奇心,臧清才不願跑這一趟呢!
「天女就在這馬車裡,只是因為旅途勞頓,累得睡著了。臧兄若不打算前往『北陵國』,不妨一起同行,總有見著面的機會。」北傲捨不得叫醒小雪,只得這麼說。
臧清若有所思地打量北傲的神情,瞭然地勾唇笑了。
他的笑容邪魅得很,讓北傲有種被看穿心事的赧然,可他依然不卑不亢地迎上臧清的視線,和他交換了男人才懂得的心事。
「反正現下無事,同行也無妨。」上官紫也察覺了那微妙的氣氛,反正說什麼她都要見見這神秘的天女。
「嗯!」臧清心裡則另有打算,他微微頷首表示同意。
五輛馬車就這麼依序往前行,倒也相安無事,幸好沒遇上不長眼的土匪,否則「四方傲」、「千居魅狐」與上官紫可真會拆了任何土匪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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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水鎮
臨水鎮是個小地方,住戶少,而且以老年人居多。
這裡是個三不管地帶,不屬於任何國家,在無人看管的情況下,自然只剩下老年人居住,一般打劫的土匪也知道這些老人自食其力,沒有多餘的財物,自然也就懶得來擄掠,所以,這裡一向是平靜無波。
說這兒是座小鎮,不如說是個簡單的聚落。可這樣的一個聚落,卻也足以讓他們一行人找個農家暫歇一會兒了。
小睡片刻的玉雪就在這時下了馬車,正式與臧清、上官紫打了照面。女扮男裝的她,依然掩不住那醉人的丰姿。
臧清只是微挑了眉,而上官紫卻忍不住道:「聞名不如見面,果真不凡。」
玉雪俏臉一紅,更添麗色,輕歎道:「如果當年大長老瞧見的是你,只怕今日的天女是你,不會是我了。」
東傲聽著兩位女子互捧,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卻被西傲瞪了一眼,不敢再大放厥詞。
一行人吃完簡便的餐點後,談起了「天地堡」的計謀。
北傲望向臧清道:「臧兄以為如何?」
「單憑『四方傲』之力,恐怕……」臧清沉吟不語。他不是否定「四方做」的能力,而是「天地堡」的實力未明,恐怕勝算不大。
「在下有一個想法。」見著臧清,北傲突生一個計策!他道:「許多武林中人皆四處為家,倒沒有國家之分,或許可以聯合這股力量與『天地堡』相抗衡。」
「嗯!」臧清點點頭。「中原若起爭戰,恐怕我這『千居魅孤』的居處也會少了大半。」他不想過問他人的事,可一旦危及他的住處,他可就無法放任不管了。
「如此說來,臧兄也願意插上一手?」北傲大喜,如果有了臧清與上官紫的幫助,將如虎添翼。
臧清問明了「四方傲」的去處,並掏出一枚事物遞給北傲,道:「我就不與你們同行了,如果有事,只要拋出這枚煙霧彈,我瞧見了便會找你們。」
北傲點點頭,道:「多謝。」他知道臧清定在那附近有居處,也就不再多問。
臨行前,上官紫難得地與玉雪依依不捨,像是有說不盡的話似的。
分道揚鑣後,臧清望著愛妻,遲疑地問:「是不是會寂寞?」
上官紫淺淺一笑,柔情地望著他,道:「偶爾有個可以聊天的朋友也挺好的。」
臧清不再吭聲,若有所思地沉默著。他習慣了四處遷徙的生活,也一直以為獨來獨往慣了的上官紫會習慣這樣的生活方式,可或許他還是太過粗心了。
「在想什麼?」上官紫偎向他,道:「有了孩子之後,我的想法好像有些改變了。不如我們偶爾去『無情宮』看看姐姐,或者到夏侯府去看看小萸,如何?」
她想念姐姐上官紅,也想念曾和他們共處好一陣子的古芷萸,不知道她和夏侯碧那小子過得可好?
「好。」望著愛妻撒嬌的神情,,他怎麼捨得拒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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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裡,玉雪緊貼著北傲,小手在他的胸前畫著圈,不知在想些什麼。
「想說什麼?「北傲細心地察覺了她的不對勁,抓住她搔得他心癢難耐的指尖,含笑地輕問。
「那臧清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娶妻的男人……」她不斷地想起臧清的模樣,總覺得他的邪氣很重,不像是會終身守著一名女子的專情男子。
「你竟然在我懷裡想著別的男人?」他莫名的吃起乾醋,咬了下她的指節以示懲戒。
「你就不會想著上官紫嗎?」她噘唇嗔道。「她有種冷艷的美,很難讓人移開視線。」
「她的確很美。初見她時,倒還真是驚艷。」北傲回想起過去,故意一臉陶醉地說著。
「你!」她生氣地捶了他幾下,賭氣地道:「可她投入了臧清的懷抱,你肯定是著惱極了喔?」
「怎麼會?」他故作輕佻地道:「她雖然美,可我卻感受不到心房被撼動的感覺啊!」
「你現在當然這麼說了。」她還是不理會他,可別開的臉上卻有著藏不住的甜笑。
北傲輕歎口氣,將她摟入懷裡,道:「你明知道我的心意……」
「我才不知道呢!你的心藏在胸膛裡,我怎麼知道?」她就是故意要找他麻煩。
「難道要我……」
話還沒出口,她已摀住了他的唇,柔聲道:「我逗著你玩的。」
他輕啄她的掌心,惹得她嬌呼一聲。
她故意板起臉道:「別忘了你北傲的身份。」
「是。」他嚴正地肅起了臉,將她推離些許,道:「姑娘,請自重。」
「又欺負我!」
她不依地貼上他的胸膛,他才又攬緊她。
「是你欺負我吧?」他寵溺地笑著,輕撫她柔細的髮絲。
「我……」她動了動唇,就是說不出心裡頭想說的話。
「怎麼欲言又止?」
他低頭瞧她,她卻漲紅了頰,還是吐不出一句話來。
他又問道:「有什麼不能對我說的?」
「我……我是在想……」她的小臉愈垂愈低,幾乎埋進他的胸膛裡。
「想什麼?」他愛煞她這嬌態,柔聲催促著。
「他們的孩子好可愛,我是想……我們……」她更羞了,若不是在馬車裡,她真要跺腳了。
「好。」他勾起她嫣紅的小臉,吻上她的唇,道:「只要你願意,多生幾個也無妨。」
「才不要呢!」她噘起性感的唇,道:「一個就好,如果像你這般俊俏更好,以後迷死全天下的姑娘。」
「不,像你這般更好,引得所有的男子都慕名而來,踏破咱們家的門檻。」說著,他開懷地笑了,又補充道:「不如兩個吧,一男一女,一網打盡。」
「瞧你說的是什麼話,別忘了你北傲的身份。」她自己也笑得很開心!卻仍不忘調侃他。
「是。」這次他沒推開她,卻仍不忘說道:「姑娘,請自重。」
她淘氣地吻上他的唇,在他的唇畔低語,「我很自重,我只吻著我所愛的男人……」
「甚好……」他含糊的低語盡數沒人她香甜的唇中,他難耐地扯開了她的衣襟,啄吻著她光潔的肩頭。
「這地方不好……」她呻吟著,卻無法推拒。
「我只是想吻吻你。」
他壓抑著慾念,只是蜻蜓點水似的吻著她,引起她不滿的抗議。
「昱淳……」她柔聲喚著。
「你累了,歇會兒吧!」他無視於體內的煎熬,柔聲地說著。
「何時才會到達目的地呢?」她瞇著眼,在他懷裡找了最舒適的位置窩著。
「就快了,等你睡醒就到了。」這一路舟車勞頓,他真希望能讓她好好地躺上床補充體力。
「嗯!」她模糊地應了聲,便沉沉睡去。她的確是累了,這馬車震得她睡不安穩,可方纔那慾念來得洶湧,才會讓她纏著想要他,而今,在體力透支之下,她再也無法說話。
北傲替她整好衣衫後,望著她甜美的睡顏,他不禁揚起唇角笑了。
這一生,他怕是再也拋不下對她的眷戀與疼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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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玉雪醒來時,只覺得週身舒暢,她舒服地伸展手臂,滿足地以頰磨蹭著柔軟的棉被。
「醒了?」北傲將她睡醒的嬌態淨收眼底,微笑地走向床沿坐下,憐惜地撫著她的頰。
她像隻貓兒般的以頰蹭了蹭他的手心,無限嬌俏地輕問:「到了嗎?」
「嗯!」他滿足地望著她,「這裡是我的房間,我已將我們的事告知師父了。」
「啊……」沒料到他會這麼做,她驚訝地低呼出聲,小臉登時一紅,道:「我該去向你師父請安才是。」
「別忙。」他壓下她的身子,道:「現在已是亥時,師父早歇息了,明日再說吧!」
「都亥時了?」她再度一驚,瞧見窗外一片漆黑,才關心地望向他,「怎麼你不累嗎?」
「瞧你睡得舒服……」他囁嚅著。瞧她睡得舒服,他捨不得佔去她的床位。「況且,方才與師父商討對策,我正在擬定發函邀請的對象呢!」
「是想延請武林人士一同對抗『天地堡』嗎?」她聰慧地猜測道。
「嗯!」他微笑地頷首。
「我可以幫上忙的,雖然我在『天地堡』無法四處走動,可住久了,總還是知道大概的情況。」她又想起身,卻再度被他壓下。
「夜深了,你還是休息吧!這事明日再談。」她睡飽了,他倒是有點累了,幸虧習武之人所需要的睡眠不算多!偶爾運氣冥思也可增補體力。
「我真是的。」她著惱地輕敲額際,將身子退向內側,讓他上了炕。
北傲將她攬人懷裡,突有所感地道:「身畔多了個人,感覺還真有些奇怪。」
「奇怪?」她重複他的用詞,作勢推他,道:「那我下床好了,反正我也睡飽了。」
「唉,我沒說這樣不好啊!」他將她緊緊抱住,輕聲哄道。
她不再吭聲,安靜地窩在他的懷裡。
「氣惱我嗎?」他垂下視線想瞧她,卻看不見她的表情,忍不住有些擔憂,「別氣了,我……」
她突然抬手摀住他的唇,眨著柔情似水的眼眸望著他,道:「不要這麼寵我,我會愈來愈壞的。」
「可我就是想寵你啊!」他笑得溫柔。
她的眼眶一紅,以頰貼著他的,道:「我真的會愈來愈壞的喲!以前我都不知道我這麼任性,三長老總教導我不能顯露真實的情緒,要會察顏觀色,隨著男人的表情應對……」
「是他們教壞你。」一想到三長老,他就有氣,再想到如果他晚點遇上她,她就必須向其他男人展現地的美麗,他就更惱了。
「可是,我還是很懷念『天地堡』……」她的聲音突然一梗,眼淚也跟著落了下來,「不知道冷雪、冷霜和冷風現下可好?三長老是否會為難他們……"
「別哭。」他心疼地替她拭淚,道:「應該是沒有。南傲不是說了嗎?他瞧見他們伺候著新的天女。」
「可是……」
「你放心,他們一定會沒事的,你一定很快就可以再見到他們的。別哭了,嗯?」他捨不得見她落淚,這會讓他很心疼的。
「昱淳……」她含淚望著他,由衷地道:「能再見到你,真好!」
「你知道嗎?我也是這麼想的。」他抿唇笑了,憐愛地以手背揩去她的淚。
「你累了嗎?很累很累了嗎?」她眨著明亮的雙眸,意有所指地問著。
「也沒有那麼累。」他柔聲道:「方纔運氣休息了一會兒,所以……」
她不讓他往下說,主動地封住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