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環……」李統領在門外急促地敲門。
小環就是死不開門。
開玩笑,開了她就死定了。
「公主呀,你快回來呀,小環擋不住了。」小環不停拜呀拜,乞求井初蓮能在事情穿幫前及時回到慈雲庵。
「小環,我有事要見公主……小環……」李統領蹙眉,心想該不會出事了吧?「小環,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再不開門,我要撞門囉!」
「李……李統領,公……公主說佛門禁不得大……大……大肆喧嘩……」死定了、死定了!
「小環,臉色聲音明顯就不對,是不是有刺客?」李統領的聲音就像是要被砍頭一樣,迫切得不得了。
「沒……沒有……沒有刺客,公主在傾心向佛……李統領就別大肆喧嘩了,會吵到公主的。」小環來回不停踱步,額際冷汗不停往表皮冒。
小環看著眼前偌大的石雕佛像,佛像微揚的唇角似乎在嘲笑她死期將至。
「大佛呀,幫幫忙,小環還不想這麼早死,請提醒公主快快回來,否則小環再也不能服侍她了……幫幫忙……幫幫忙……」她低著頭祈禱。
「小環。」
小小的聲音在身後傳出,小環連忙轉頭,驚喜地笑了。「公主!」小環壓低音量。「你終於回來了,李統領已經找你很多次了,你再不回來,小環項上這顆腦袋就要和身體分家了。」
井初蓮喘吁吁地坐在地上的坐墊上。「不會分家的,放心好了。」
「公主,那個南宮煬沒對你怎麼樣吧?」小環試探地問,沒想到卻換來井初蓮紅透的臉頰,她馬上叉腰豎眉。「那個南宮煬真不是君子!公主,你沒吃虧吧?如果有,我一定馬上去找他算帳!」
「小環……」井初蓮拉住小環。「你別多事。」
「公主。」該死的南宮煬!
「小環,把門打開,否則我要撞門了。」李統領又在門外叫囂,還不停拍打門板。
「小環,把門打開,看李統領有什麼事。」
「喔。」小環嘟著嘴將門打開,順便白了李統領一眼。「公主請李統領進去。」
李統領快步踏進禪房,眼神銳利地梭巡房間四周,看有什麼什麼外人侵入的蛛絲馬跡。
確定沒有外力侵入之後,李統領才躬身行禮。「臣拜見蓮公主。」
「李統領,你這麼急著找我有事嗎?」
「臣只是來通知蓮公主,明日一早就必須起程回宮,請公主今日早些歇息。」
小環聽了直皺眉。「只是這點小事不准吵著見公主,打擾公主清靜。」她以為自己嘟囔的聲音別人都聽不到,沒想到井初蓮耳朵挺尖的,免不了,她又是被訓了一頓。
「小環,不可對李統領這麼無禮。」
小環吐吐舌閉上。
「這幾日有勞李統領了。」
「這是臣該做的,皇上吩咐屬下要照顧好蓮公主,蓮公主金枝玉葉,臣不敢怠慢。」
馬屁精!小環在心咒罵,眼睛瞪向李統領。
「李統領,我有些累了想先休息,你下去吧。」
「臣告退。」李統領還是覺得不對,為何敲了這麼多次門,在門外喊了這麼多次,公主才肯開門?
他又環顧四周,仍然沒有發覺異樣,他眉頭皺緊地退出禪房外,將門拉上。
「小環,李統領畢竟是個官,你不能對人家這麼無禮。」井初蓮微怒地看著小環。
「公……公主,人家也不想啊,可是李統領一直在門外拍打門板,又一起叫喊著要見公主,公主你溜出庵的事又不能讓李統領知道,他這麼急著想見公主,我……我當然會被他激怒嘛。」小環愧疚地低下頭。
「他只是職責所在……我也不是在怪你。」
井初蓮知道今天發生這情形不能怪小環,明明是她硬要赴南宮煬的約,才會搞得小環緊張兮兮,她也是為了脖子上這顆腦袋著想,不能怪她。
「公主,南宮煬真的沒做出什麼無禮的舉動嗎?」
有啊,他趁她不注意時抱她,甚至還偷親她,奪走她對男女之情的第一道防線,她的初吻。井初蓮心中吶喊,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告訴小環,否則依小環這凡事都看得驚天動地的個性,她若是知道了絕不會有好事。
「沒,他沒對我怎麼樣。」
小環皺眉。「怎麼可能?一來我想不出他約公主做什麼,二來他將公主約在素心亭那種偏僻地方,怎麼看都覺得他有所企圖。」
井初蓮從袖裡掏出那塊青翠美玉,梅形的玉塊很快的就引起小環的驚呼。
「好漂亮,公主,這玉的形態是梅形的,好特別。」公主最喜歡梅了,得到這塊美玉,公主一定很高興。
「這就是他約我到素心亭的原因。」井初蓮抬高手,纖纖指尖捏住系玉的紅絲線,光線透過青蔥的玉面,上頭的詩更明顯了。
「這上頭還有字耶。」可惜她不識字,真想知道上頭那四行字寫的是什麼。
「這是他娘生前交給他的,他一直帶在身邊。」
喔喔,小環眉頭蹙緊了。這分明是南宮煬給公主的定情之物。「公主……」
「我曉得你想說什麼,你想說我和他是沒有將來的,我倆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對嗎?」他們身份上的差距,她自是明白。每想起一次,她心頭就隱隱作痛一次。
見井初蓮一副愁容,小環安靜下來,然後悠悠道:「公主,小環沒有別的意思。」
井初蓮看著小環苦笑,愁得連天地都要哭了。
「我知道你沒別的意思。小環,和李統領說,今夜就起程回宮。」
沒有!不見了!
南宮煬久等不到井初蓮或是小環,急切地跑到慈雲庵找人,但畢竟是尼姑庵,怎容許一個大男人進入,所以他根本是在打傷人的情況下闖進慈雲庵。
縱使他翻遍慈雲庵,打傷了人,仍然找不到井初蓮。
他失控地抓住髮絲,眼眶泛紅地克制即將爆發的怒吼。她早在昨夜就離開了……
「不可能的……」
她不可能會走的!她答應過會給他答覆的!
慈雲庵的尼姑同情地看著跪在地上、緊抱頭的南宮煬。「蓮姑娘昨夜就離開了,如果你現在想追也來不及了。」尼姑似乎刻意隱瞞井初蓮的身份。
瞪著尼姑,南宮煬大吼:「不!不可能的!她答應我的,她昨天答應的!」
「阿彌陀佛,施主請回吧,佛門禁地你也闖了,請別為難老尼。」
眉頭蹙得好緊好緊,彷彿一輩子都無法解開,他踉蹌地站起身,孤獨地走過眾尼姑身旁。
不可能的……
三年後
井邑國北方興起了一個名為南宮門的護莊,阻擋了北方的寇害,成為一道防禦井邑國的堡壘。
但若南宮門有心起義,推翻井邑國政權,光是南宮門的私人兵力就不容小覷,所以井邑國的皇帝對南宮門心有防範,最怕哪天南宮門起義造反,到時免不了是一場硬仗。
井邑國皇帝現階段最想拉攏南宮門,目的在鞏固自己的地位,也要他們俯首稱臣,幫助他抵禦北方外敵。
若能得到南宮門當家的忠心,井邑國皇帝就心安許多,至少又多了許多兵力,也防禦了北方。
這是三年後井邑國的情況,井初蓮回宮已有三年,自從那年離開慈雲庵之後,她便沒有再到慈雲庵。
她在躲避,躲避她無法處理的感情,所以她選擇不告而別。
在接受南宮煬一場告白後,心裡頭原是喜滋滋的,後來卻反而被恐懼佔領,變是想逃避他明白且激烈的示愛。
她不懂得如何處理這樣的情事,才會在那夜倉猝離開慈雲庵,連答應給他的回覆也沒有。
「公主,你又在沉思了。」
小環捧著一盤新鮮水果走過來,擺在涼亭石桌上。
公主自從三年前從慈雲庵回來後,就變得喜歡沉思,以前她都不會這樣的。
井初蓮對小環笑笑,注意力被拉到桌上那盤水果上。
「我不想吃水果。」
「公主,這是皇上要小環端來的,他說這是今年番邦進貢,聽說很甜喔。」小環拿起一顆葡萄,在陽光照射下,顯得亮麗。
井初蓮接過葡萄塞進小嘴裡。
「公主,好吃吧。」一臉想吃的表情。
井初蓮失笑。「想吃就吃吧。」
「多公主賞賜。」小環不客氣地抓起一串葡萄,一顆顆往嘴裡塞,吃到一半,小環忽然激烈的咳了好幾聲,手不停捶胸口。
「你吃慢點,沒人跟你搶。」
「不……不是啦……」猛力捶了好幾下,她終於止住咳嗽。「我忘了,皇上要公主到御書房去,我竟然忘了!」該死,這麼重要的事居然會忘了!
「父王找我?」井初蓮拍拍小環的背。「別急,我現在就去,你先替我把琴拿進房裡。」
井初蓮沿著迴廊來到御書房,在經過通報後進入,井邑國皇帝就坐在桌後,見愛女進來便將筆放下。
「蓮兒。」
「父王,您找女兒有事?」
井邑國皇帝越過案桌,扶住井初蓮的肩頭,和她同在椅上坐下。
「蓮兒,自從你母親後過世後,朕總是無心照顧你和你的兩個姐姐,但你們卻從未抱怨過什麼,尤其是你,蓮兒,你的孝順有時令朕覺得窩心又心疼。」井邑國皇帝話裡似乎有些保留。
井初蓮察覺。「父王,您是否有事要和初蓮講?」
井邑國皇帝滿是蒼灰色鬍鬚的嘴畔揚起淺笑。
「你該知道近來北方多了一個名為南宮門的護莊,其兵力令人擔憂,如今他們鎮守在北方邊境,阻止北方寇賊往南入侵,一旦南宮門的人執意起義造反,朝中原有兵力恐怕難以鎮壓。」
「父王,這事兒我多少有聽聞,那南宮門的門主不是才二十幾歲,哪來那麼大的能耐?」
「南宮門的門主會各家武學,他在學會各家武功後便自創一套拳法,可謂少年有成,朝中武將恐怕沒一個是他的對手。」井邑國皇帝端起熱茶啜了一口。「南宮門的門主在管理方面可謂是難得的人才,投靠在他們門下的人才更是濟濟。」
「父王是怕南宮門的人會群起造反嗎?」
井邑國皇帝揉揉愛女烏黑的髮絲,眼裡有著不捨。
「沒錯,朕就是怕南宮門的人會造反,所以和軍機處大世商量了一個方法,可以抵制南宮門勢力再擴大,或做出對朝中有害的事。」
井初蓮心中突生不安,小心翼翼地想從父親臉上瞧出端倪。
「父王,您想說些什麼嗎?」
「軍機處的大臣有一個共識……」井邑國皇帝眼中的不捨更加深。
「父王,和女兒有關嗎?」
井邑國皇帝沉重地點頭,濃粗的眉頭蹙緊,他不捨地摸摸井初蓮柔嫩的臉頰,看著她白皙的雪膚,賽仙般的清麗容顏。
「他們有個共識是……賜婚。」
井初蓮聞言差點不能呼吸,她忍著心頭上的疼痛,抓緊領口。
「父王,可否再說清楚點?初蓮不懂。」不會的,父王不會……
「賜婚。他們想讓朕從你們姐妹中挑選出一個人和南宮門門主成親,藉機牽制南宮門往外擴充,好防止他們有造反的念頭。」
井初蓮徹底明瞭父王話中的意思。「父王,您的意思是要初蓮和南宮門門主成親?」美麗的眸中開始泛起水光。
井邑國皇帝沉重地又點頭,他每點一次頭,每承認一次,井初蓮心頭就痛一次。
「父王,您忍心讓初蓮到北方去嗎?」
「蓮兒,你知道朕在你們三姐妹中最疼的就是你,若不是你兩個姐姐都已為人妻,朕實在不願意讓你承受這種屈辱,受人牽制過活。」
井初蓮拉住父王的手。「父王,那就不要讓初蓮去。」井邑國皇帝煩惱地看著愛女。
「蓮兒……他該如何是好……
看著父王如此為,井初蓮鎮定地問:「父王,難道真必須走到賜婚這一步?沒有別的方法可行嗎?」
井邑國皇帝為難地點頭,卻讓她心口又疼了一次,酸楚地忍住快要翻騰而出的淚水。
「父王……」
感受到握住自己的手微微顫抖,井邑國皇帝將手覆在愛女手上。
「蓮兒,朕知道賜婚是委屈了你,但為了全國人民還有朕……」
「父王……初蓮知道怎麼做。」她低下頭,眼淚悄悄地滴落在裙擺上,她不敢抬頭讓父王看見她的淚顏。「初蓮答應和南宮門門主成親。」
藏在裙底下的手握拳。
因為知道自己愛上了南宮煬,所以她選擇了逃開;如今卻必須為了鞏固父王的地位而遠赴北方,成為被人軟禁的俘虜。真是命運作弄人!
井邑國皇帝攬住愛女,滿心不捨。
「蓮兒,朕實在不想作出如此決定,但為了鞏固朕好不容易才打下的江山,你必須為朕做犧牲,朕真的很不捨。」雖然這是權宜之計,但井邑國皇帝似乎還有什麼事沒告訴井初蓮,那是權宜之計後的最後一步,也是和軍機處大臣們商量的結果,他們會找武功高強的大內高手潛進南宮門殺了南宮煬!
所以和說賜婚只是權宜之計。
井初蓮搖頭,臉色蒼白且哀愁。
「只要能夠抵制北方的寇賊,牽制南宮門的人……只要這麼做為父王好,初蓮不後悔做犧牲。」
揉撫著愛女精緻的五官,井邑國皇帝有所感慨。
「你和你母后一樣,執著、堅強、善解人意,令人忍不住想多疼疼你們。」整整衣衫,井邑國皇帝站起身。「既然你答應了,朕會讓軍機處的人處理,擇日賜婚。」
賜婚一字聽在井初蓮耳裡,全身都在顫抖。
賜婚的舉動沒有絲毫怠慢,緊鑼密鼓地執行。
因為是井邑國皇帝ど女的喜事,井邑國上下都在討論這樁婚事,內容不外乎是和北方勢力強大的南宮門門主締結良緣。
因南宮門門主年紀輕輕便創立南宮門,武學基礎又高,再加上井邑國皇帝愛女許配給南宮門門主,以至於大家在得知這樁婚事之後議論紛紛。
下嫁的時間非常緊湊,容不得絲毫拖延,宮裡全員都處在忙碌之中,一會兒準備嫁妝、一會兒還得準備嫁衣,忙得不得了。
小環一路走來,還差點和宮女撞在一塊,幸好她及時閃過,才沒鬧得宮女手中的喜果散了一地。
「公主,小環替你端了碗冰糖燕窩來……」小環的視線在房內搜尋,很快就看到呆坐在窗邊的井初蓮,她臉上笑容凍住,搖搖頭,將托盤放下。「公主……」
井初蓮一手支著額,沒有回話,好似失了神。
「公主,小環知道你很不快樂,但是皇上為了抵制北方寇賊的侵入,才會出此下策,你就別再執著了。」小環走到井初蓮跟前。「小環也知道公主對這門婚事有多不願意,但公主一直這樣是不會快樂的,小環不願見公主抑鬱而終,想必皇上也不願見。」
「我沒有執著什麼,只是在想事情而已。」只是在想南宮煬,只是為了三年前的膽小而扼腕,氣自己為什麼要當膽小鬼,沒有給他答覆反而連夜逃離慈雲庵。
「在想南宮煬嗎?」明顯感受到井初蓮身子顫抖了下,小環愁笑道:「公主,你已有三年未見南宮煬了,說不定他又愛上別的女孩了呢!像他這樣輕浮的男子,實在不值得公主這樣想他。」
說什麼小環就是很討厭南宮煬。
他會嗎?
井初蓮從袖袋中拿出梅形玉牌,看著玉牌,她不禁想問問玉牌,它的主人真像小環所說,這麼輕浮,見人就愛嗎?
「公主,別再想了,如今公主即將嫁入南宮門,就再想南宮煬了,否則痛苦的將會是公主一人。」搞不好南宮煬那小子現在正摟著哪位美女,倒在溫柔鄉里醉生夢死。
氣死人的南宮煬,真是禍害,害得公主對他念念不忘了三年!
嫁娶隊伍走在黃沙之中,這天的日子並不好,狂風肆虐,捲起的沙石漫天飛舞,搞得送嫁隊伍寸步難行,每個人臉色都很難看。
好不容易送到了南宮門,大家都鬆了口氣,拍拍身上的黃沙,準備好好享用豐盛的宴席。
當井初蓮和南宮門門主拜堂時,小環扶住井初蓮,忍不住用眼角看看駙馬爺的面貌,是否如外界所言年輕有為。
結果,她不看還好,一看,眼睛差點瞪了出來,張口無法言語。
有沒有搞錯!怎會……不可能啦!一定是搞錯了!
小環一直看著南宮門門主,直到拜堂結束,她還是無法接受這個令人錯愕的事實。
南宮門門主冷峻地和井初蓮拜堂,他連看一眼女方的人馬都覺礙眼,甚至連身旁和他拜堂的是何人,他都覺得無所謂。
反正是政策婚姻,可以有名無實。
他哪會不知道井邑國皇帝在打什麼主意,他可以迎娶賜婚的對象,但別奢望他會對妻子有多好!
他辛苦創立南宮門,至今已三年,這三年裡不乏數也數不清的美女想自動獻身,他娶她只是給井邑國皇帝一個安心,除此之外,別妄想他會對她多好。
將井初蓮送進喜房,小環將所有人趕出去,而她則在房裡不停踱步。
這該怎麼辦?該告訴公主嗎?
「小環,是你嗎?」被喜帕蓋住頭,井初蓮只能看著地板。
「是,公主。」
井初蓮失笑。「我就聽見你不停在房裡走動的聲音,怎麼,有這麼多事可忙嗎?」
她的心早死了,所以笑得出來;因為對將來絕望,所以她反而輕鬆許多。只要她毫無所求的在這兒生老病死,她還有什麼好惱的?反正人生不就是為了經歷這四年苦。
「公……公主……」
「小環,你的聲音怎麼在顫抖呢?」
「公主,小環有件事不知該不該告訴公主……」
「什麼事?」
「關於駙馬爺的事……」
井初蓮臉上的微笑凝住,淡淡地說:「那就不用了,反正我和他只是政策婚姻,毋需多知道他的事。」
「可是公主,這很重要——」
「小環,我肚子餓了,可不可以弄點小餅給我吃?」井初蓮刻意扯開話題。
「公主——」
「小環,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
「小環不敢。」
小環從桌上拿起一塊紫蘇糕,手伸進喜帕內喂井初蓮。門外熱鬧一片,喜房內卻只有兩個女子,比起來顯得冷清許多。
從拜完堂回到房內,就再也沒人進來過,她們像完全被隔離在南宮門自家人之外,沒人過問、沒人探視。
閒著無事,小環坐在椅子上打瞌睡,井初蓮感受到這股冷清,掀起喜帕一角往外看。
窗戶上人影晃動,熱鬧紛紛的笑聲、喝酒談笑聲傳進房內,卻沒人要進來探探新嫁娘,好似今天只是場再平常不過的宴會。
眼淚又不聽使喚地滴下,井初蓮趕緊以手中鮮紅色的帕子拭掉淚水。
人家說在新婚之夜哭是不吉利的……
不用人家說明,她已經提前感受到被冷落、被看輕的滋味,這滋味不好受,但為了父王,她一切都得忍。
至於南宮煬……她該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