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煬對於井初蓮的恨意和漠視,全南宮門上下都知道,大家也知道那天房門大開,南宮煬和井初蓮在房裡激烈的翻雲覆雨,也聽見了井初蓮被逗弄得無法控制的呻吟。
這使得南宮門的人對井初蓮更加反感,而南宮煬和井初蓮的血海深仇、所有的內幕就像野火燎原般在南宮門裡傳了開來。
大家都知道井邑國皇帝為何要將愛女下嫁給當家的,還知道原來當家非常恨那們如今成為門主夫人的蓮公主,甚至不讓她懷有他的子嗣。
不管如何,那位公主成為門主夫人是不可改變的事實,他們無法反對,也地地位反對,但他們卻能以行動表示抗議。
他們喜愛門主,而且非常尊重他,如果他不喜歡新婚妻子,他們也可以討厭,哪怕她非常漂亮,看來楚楚可人,對人又好……
「到底在搞什麼鬼!」小環氣呼呼地捧著托盤進門,她的臉仍舊紅腫,像塞了兩粒肉包子在裡頭。
「小環,又怎麼了,誰又惹你了?」
小環氣憤地將托盤放到桌子上,「南宮門的人真是沒教養!做下人的居然對主子這麼不尊敬!哎喲!好痛。」
「很痛嗎?」井初蓮想摸摸卻又怕弄痛了小環。
擺上桌的餐點清一色是青菜,半點鮮魚大肉都沒有,怎麼看都不像是大戶人家的膳食。
小環搖搖頭,隨即將話題轉開。「公主,你看看,又是青菜,現在只差沒將蘿蔔也擺上來,否則就真的像是乞丐才會吃的飯菜。」她知道公主一想到那天,一定會很傷心
其實那天她在外頭也有聽見南宮煬的所作所為,她很想衝進房裡來保護公主,但那時的她自身難保,被兩個大漢架著掌嘴,任她用力也掙脫不了,她只能一邊被掌嘴,一邊為公主掉淚。
井初蓮皺眉。「小環,別這麼說。」她拿起筷子夾青菜往嘴裡送。
這陣子的菜色都是這樣,沒有大魚大肉,只有青菜,反正她也不是很喜歡吃肉,所以對也沒有差,但對小環可就不同了,老覺得她被南宮門的人虐待,他們故意只給她青菜吃。
小環吐吐舌。「公主,憑什麼你不能和南宮煬一起在膳廳裡用餐?那個南宮煬擺明了瞧不起人,而且他這麼做,不就間接告訴南宮門的下人他們可以不尊重你嗎?」
提起南宮煬,她到現在還依稀記得他控制不住的怒氣,也記得他和父王之間的深仇大恨。
她實在不敢相信,父王會一手毀了他的家,甚至一個也不放過的殺了他所有親人。
她想,如果他不是逃了出來,或許他現在也不在人世間,而她也就不會遇上他。
她甚至想起了他給予她的屈辱,他的無情。
他連她想懷有他的孩子,想現保留點和他有關的東西的希望都剝奪……他也已快剝奪了她心中對他僅存的愛意,如果這點愛也是消失不見,那麼她的心就死了,是他親手殺死的。
「公主,你在想什麼?菜都要涼了。」一頓飯就只有青菜可吃,如果再讓青菜涼了,那還是人吃的嗎?小環迅速夾一堆菜放在井初蓮的飯上。
一邊吃著飯,井初蓮一邊問:「小環,你今天有碰到他嗎?」
小環翻個白眼,一副不太甘願的表情。
「誰啊?南宮煬啊?」該死的南宮煬,她恨不得把他全身上下的皮都扒下來!
「有沒有?」
「公主,你還惦著他做什麼?他都這麼狠的羞辱你,還縱容下人欺負你,幹嘛還念著他!」公主就是心地太善良了,才會被所有人騎在頭頂上。
「他沒有欺負我。」井初蓮悶悶地說。
「還說沒有,那天小環被拖出動掌嘴時,明明聽見了房裡的一切!」
井初蓮驚愕地看著小環。
小環悻悻然道:「公主,不是小環神通放大,是那聲音太大了,全南宮門的人也太嘴碎了,全部都是愛嚼舌根的三姑六婆。」誰教南宮門裡的人各個都嘴碎呢。
原來自己一直被當笑話般看。井初蓮悲哀的想。
「公主……」小環皺著眉頭。該不會是自己說話太過分了,刺傷公主自尊了吧?
「你真的聽得很清楚?」
小環莫可奈何地擺擺兩手。「沒辦法,這裡的人嘴都很碎,就算我沒聽見,恐怕也會從別人口裡得知。」
井初蓮洩氣地垂下雙肩,筷子從她手中滑落。
這麼說就可以理解為什麼這裡的人對她這麼不友善,原來大家都知道了……
「公主,不要這麼難過嘛,反正就算只有我們倆,日子還是一樣能過啊。」小環安慰她。「沒有南宮煬那傢伙的存在,日子反而好過點,還是可以像以前那個,愛做什麼就做什麼。」
「小環,你不能再叫我公主了,還是稱呼我為小姐吧。」
她仍記得新婚之夜他對她所說的,他是她的天與地,在這裡,她的身份不再是蓮公主,不再嬌貴;她也稱不上是門主夫人,因為他不承認她的身份。
「那也不是稱呼小姐吧?該是稱呼夫人啊。」稱小姐,身份好像降級好多,一點也不好!
「還是叫我小姐比較自在。」
「喔。」小環垂頭喪氣地說。「小姐,飯菜要涼了,快吃吧。」
「收下去吧,我吃不下。」
井初蓮起身離座,走到妝台前,坐在鋪著上等綢緞坐墊的椅子上,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臉色真是蒼白得嚇人。
「不行!」小環叉腰,凶巴巴的。
對著鏡中小環的身影,井初蓮皺眉。「連你也不聽我的話了嗎?」
小環頭一次覺得惶恐,趕緊收撿。「小姐,你別生氣嘛,我現在馬上收下去。」
小環動作迅速,馬上就將東西一一收妥拿下去。
房裡只剩她一人,她摸摸自己的臉。
這張臉沒有血色,變得這麼蒼白……這是她嗎?
一點歡笑、一點新嫁娘的喜氣也沒有,反而像是一夕之間變得蒼老。
突然間,悲傷全湧上心頭,這幾日一再掉下的透明珍珠再度落下。
她哭得不能自己,無聲的掉淚是因為她不願妥協、不願出聲。
她知道這裡的人都不歡迎她,如果她再哭出聲,不就等於向他們投降。
井初蓮想起了南宮煬。
他變得她都不認識了,不是三年前她所認識的南宮煬了。
他變得憤世嫉俗,變得陰冷,變得無情。
三年前,他是那麼的風趣,能和人侃侃而談。他喜歡逗弄她,逗得她無地自容。
如今,他對她卻只剩仇恨。
因為她是他殺父仇人之女,他在新婚之夜沒有一把掐死她,算是對她最大的仁慈了,她還能奢求什麼?
他將她當成妓女看待,她不能怪他,但他親手扼殺了孩子在她肚子裡成長的機會,她怪他!她恨他!
淚水無盡地往下流,把衣衫都浸濕了,她摀住臉、咬著唇,無聲的流淚。
突然間,她肩上多了份重量,她震驚地抬頭,從銅鏡中看見身後的南宮煬,他臉上冷冷冰冰的,唇角帶點謔笑。
「一個人像個小媳婦似地躲著哭泣,讓外人看見,還以為我南宮家出了會虐待人的公婆呢。」
她身子顫動。
他是刻意的,刻意提醒她他爹娘是被她父王害死的事實,他在提醒她他有多恨她。
現在她怕他,非常……非常怕他。
他掬起她頰上的淚珠,往自個兒嘴裡送,看在她眼底,戲謔多過親密。
「幾日不見,樣子倒消瘦不少,是我南宮門虐待你了嗎?」
她噤聲,也不看他。
「那是我這做丈夫的虧待你鴃H」
她仍舊無語,這倒是惹火了他。
「那好,你倒是說說,是嫌自個兒豐太過豐盈呢,還是嫌這兒伙食差?」
見她如此消瘦,他居然還會心痛?他不是該恨她的嗎?為何她的一舉一動仍能牽動他的心?
他猛然攫住她的下顎,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啊——」她疼得喊出聲。
「說話!」
「都不是……」眼淚又滴下,她的心好痛……
如果她仔細看,必會瞧見他眼底那抹不易察覺的困惑、迷惘。
他根本無法掌控自己的感情,這輩子他從未喜歡過其他女人,她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令他心痛、覺得被背叛的。
他悲憤地看著美麗如昔的她。美麗、清雅,卻傷他最深——
他低頭封住她柔軟的唇瓣,以皓齒啃嚙她小巧飽滿的唇瓣,她驚疼地張開嘴,在這時,他剩機攻佔進她嘴內。
吸取她唇內芳香,手捧著她的臉,而她的手則覆在他手上,像是依附也像是抗拒。
由屋外看來,兩人糾結的身影印在白色窗帷上,狀似親密。
室內溫度漸次高昇,燭台也跟著散發熱力。
慾火絲毫不見降溫,三年的時間能夠讓原本最表面的情感轉為地下化,各有隱藏。
只是一旦某處引燃了,就再也收拾不了。
他的唇只稍稍離開她的數寸,他一開口說話,唇瓣便會若有似無地在她唇畔輕撫。
「你是在絕食抗議嗎?」
她想搖頭,但他的鉗制讓她無法答覆。
他又繼續道:「否則你告訴我,如此消瘦為的是什麼?」
「什麼都沒有,我只是胃口不佳,吃不下東西。」
他眼神悲憤地看著她。「難道嫁給我真讓你這麼難受,連飯都吃不下?」
「不是的!」她急急澄清。
他反握住她的手腕。「那麼你告訴我,如今瘦到只剩皮包骨究竟是為了什麼!」
「可……可能是水土不服吧,一時無法適應這裡的氣候。」她也只能這麼解釋了。
「哼,水土不服?」
他放開她,走到床邊長袍一撩坐下。
「我看你的不甘願多過無法適應吧?」
「你相信我,我沒有任何不甘願。」有的只是被討厭、被恨……
他瞇眼瞧她良久,然後以感性帶著磁性的嗓音叫喚,「過來。」
她遲疑了下然後踱步過去,快到他跟前時,他大手一伸便攫住她的手腕,稍微使力,她已端坐在他腿上,尷尬得不知所措。
「你再這麼扭動下去,休怪我撕裂你這身脆弱衣裳。」他揪住她的衣襟,輕輕解開盤扣,一顆顆地……
直到翠綠抹胸出現在他眼前,襯著白皙的婦膚更加粉透,他指尖情不自禁在那片雪白的肌膚上遊走,逗得她全身打顫不說,還屏住呼吸,雙手抓住他肩頭上的衣衫。
如此嫩、如此白的肌膚,細到連上頭微微的血絲都看得清楚,顯得她更加清美。
南宮煬將她轉個身,她不雅地跨坐,他將臉悶在她懷中,吸取她身上的梅花香。
他歎息,氣呼在她逐漸冰涼的肌膚上。
這香味,他想念許久,淡淡的梅香,令人陶醉。
感覺他起伏劇烈的喘氣,和他天然的氣息,粗糙的指腹有著一層厚繭,可以感受他是多麼努力練武,掌上都是長期拿握兵器所磨出來的繭。
他的舌在她頸間輕舔,她驚愕得倒抽口氣,「不……」他不為所動地在她頸間留下一塊塊記號,放在她身後的手拉下細細的綁線,瞬間,圍在她胸前的抹胸滑落,她抬手想遮掩,但他的身體給了她最佳的遮蔽,和她毫無縫隙的緊貼在一塊。
貼著她的身軀,他感受她緊繃的蓓蕾抵在薄衣衫上,輕撫她背上的滑嫩肌膚。
他想要她。
因為慾望而顫抖,她抓緊他的肩頭,繼續地發出聲音。「不要……」
他抬起頭,憤怒地看著她。
「不要?!容得了你嗎?」他的聲音高昂,怒火幾乎要爆發。
她愣住,紅唇輕張。看著她如此誘人的模樣,他就想起她的逃避,低頭狠狠吻住她的唇,蹂躪著甜美的唇瓣,再放開時,她的唇瓣已腫脹。
「不要忘了,我們早已拜過堂,縱使有再多不願意,你的身子還是我的。」
他掬起她的酥胸,低頭以靈舌輕舔那瑰色的蕾心,吸吮著。
她閉上眼,淚水滑下顴骨。
她竟然無話可說,面前他的憤怒,她竟然只能靜靜地任他咆哮、玩弄。
「我的碰觸讓你這麼難以忍受?!」
他的眼中摻打著難堪、憤怒,以及……悲哀。
不再言語,他瘋狂的在她身上索求一切,包括思念她三年的回報……
逗弄她胸前的美麗蓓蕾,含咬住,她就像個花仙子,全身無一處不是美麗的花卉,無一處不讓人心折。
將她輕放在床榻上,俯身注視她嬌羞的模樣。
她兩手羞澀地遮住又峰,不停顫抖。他……他的眼神好熱,讓她覺得自己很羞愧。
他的手放置在她腰側,使力想將裙帶拉下,但她馬上阻止他。
「不可以!」
「不可以?!」面對她的抗拒,他幾乎吼叫出聲。她竟然抗拒他!「不要忘了你是我的妓女!」她執意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嗎?
她震懾、悲慟……她是他的妓女……她是他的妓女……她的手鬆了開,他邪佞地對著她笑。
「清醒了嗎?想到你現在是我南宮煬的女人了嗎?」
「但是你恨我不是嗎?」她心碎地問。
「恨不見得代表我不想和你共赴雲雨,就算如今你光明正大的擁有妻子這個地位也不代表你就擁有我的心。」
他開始他的索求,想在她身上激起驚濤駭浪。
她的反應出乎意外的平靜,任他予取予求,任他脫下她最後的遮掩,兩人裸裎相見。
望著她似水美眸,這一刻似乎所有的仇恨都可以歸零。她遭受到前所未有的陌生感覺,被它所掌控而發出細微的嚶嚀。
而這聲嚶嚀卻勾起他最原始的渴望,他想感動她,讓心裡那股不安感平靜下來。
天知道,他渴望她有三年之久,他想她、愛她,可是同樣的,他也被仇恨所駕馭,新婚之夜看到她,除了驚愕之外,在情感浮上心頭之前,憤怒早已一步佔領。
萬萬想不到,他深深癡愛的竟是破壞他整個家庭、讓他失去雙親的罪魁禍首的女兒;而她在三年前逃離之後,最終還是回到他身邊,但立場完全改變。
他們不再是單純的愛戀,其中摻雜了極深的仇恨。
她選擇逃離他,沒想到最後卻還是回到他身邊,這樣的事實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憤怒與仇恨!
但在仇恨、憤怒所左右的心房裡,隱藏的卻是傾盡一生的愛……
他稍嫌粗魯的動作扯痛了她。
因為透過情慾的包裹,才能讓他對她的愛不那麼赤裸裸,讓他能掩飾對她超越一切的情感。
當房內充滿情慾色彩時,交談、思考已成多餘,漆上禁忌之色的床第間,只剩下唯一的一種語言、一種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