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他的聲音,對方輕笑。
「澤也,什麼事讓你親自打電話來?」
「我要一組人員。」他直接開口要求。
「沒問題。不過,為什麼?」
「我要他們保護一個人。」
「誰?」對方的聲音滿是好奇。以川端澤也的身手,還有什麼人是他保護不了,得用到別人的力量?
「我的女人。」
對方驚訝的叫出來。「你……你的女人!?你什麼時候有了女人,我怎麼不知道?」
「最近的事,改天再告訴你。那組人什麼時候可以到?」
「你在哪裡?」
「大阪,慎一的飯店。」
「兩個小時後。」
「我要他們扮成飯店人員,暗中注意在排練場出沒,和若菲有任何接觸的人……」川端澤也將自己的計畫說明清楚。
「沒問題。」
「謝了。」
「不客氣,別忘了事情結束後,要請喝喜酒別漏了我就行。」
「不會的。」
對方先收線,川端澤也掛上了電話。
若菲還沒有醒。
她太累了,只要別再作惡夢,能多睡一點總是好的。他還記得,她第一次在他家過夜時,那一晚她明顯的也作了惡夢,可是她什麼都沒說,若不是她眼裡流淚的痕跡太明顯,他還真不知道。
他倚近床邊,端詳著她的睡容。她的臉不大,看起來永遠像娃娃的臉很難讓人猜得出年齡,再加上她率直的個性,更讓她看起來有種小孩子似的純真,但是,在伸展台上,她卻可以成熟也可以美艷。
川端澤也禁不住誘惑的伸手拂過她額際,替她順了下髮絲後,他低下頭,從她的額頭開始往下親吻。
她因為他突來的打擾退縮了下,但沒有醒。他繼續往下,直到碰觸到她的唇,他若有似無的輕觸她的唇瓣,卻沒有太過深吻她。
被他這麼逗弄著,若菲無意識的微笑,輕歎了聲,主動分開唇。
等他吻住她時,她終於醒了過來。
「早,睡得好嗎?」他低沉的打著招呼。
「很好。」看見他的臉,她笑了,雙手主動拉低他,送上自己的紅唇。
要求他給予更多的關注。
澤也沒讓她失望,給了她一個憐惜萬分的細吻。或許,男人真的是生來要保護女人的,否則他怎麼會被她遇上的危險惹得動了怒?
現在,他的保護欲全因為他的女人生命受到威脅而高張,那個人……最好別被他抓到,否則他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
澤也愈吻愈深,若菲呼吸也愈來愈淺促,趁事情還沒失去控制前。澤也逼自己離開她的唇。
「你又誘惑我了。」他的聲音因為壓抑而沙啞。
「是你禁不起誘惑,才不是我的錯。」她不平的反駁,聲音卻和他同樣沙啞。
「你呀,就是賴皮。」他寵溺的道。
「那是因為你呀,誰叫你寵我。」她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碰到這麼調皮的她,澤也實在是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歎氣的搖頭。
「今天還有工作嗎?」他問。
「有。」她點點頭,「現在幾點了?」
「九點。」
「啊,糟糕了。」她倒抽口氣,連忙推開他就要下床。「我應該八點半到排練場的,現在都九點了……」
「別急。」他安撫,「先打個電話過去吧,說你會晚點到,沒吃完早餐,我是不會讓你離開這裡的。」
「我會來不及。」她低叫。
「身體比較重要,打電話。」他把話筒給她,態度堅定。
「暴君。」她咕噥,乖乖的打電話,在趙哥還沒發飆前趕緊掛上電話。
「好了,你去洗臉,我來叫客房服務。」他推她走向浴室。
若菲站在浴室門口,突然又轉回身。
「怎麼了?」
「沒事。」她搖搖頭笑了。「澤也,我有沒有告訴你,我很高興你來了?」
他一愣,也笑了。「沒有。」
「那我現在說。澤也,我很高興你來了,也很高興,你一直陪著我。」
他的凝視讓她的臉微微紅了,她轉身衝進浴室。「我去洗臉了。」
看著她匆促的背影,澤也笑著搖搖頭,拿起電話要飯店準備早餐。
怎麼到現在,她還那麼害羞呢?
☆☆☆
在藍若菲到達排練場時,有別於昨天的蒼白無神,今天的她連不上妝,臉蛋都自然泛紅,整個人神采奕奕,由川端澤也一路護送到底。
當他們一同出現時,男的高大俊帥、女的修長柔美,立刻成為全場的焦點。
山田光今天也來了,昨天的意外讓他太震撼,事關他的發表會,所以他今天特地再來看一次。不過,當他看見川端澤也與藍若菲連袂出現時,他突然有了個想法。
如果讓他們兩個人同時站上伸展台,一定更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若菲,你終於來了,還好嗎?」趙安第一個走向他們。
其實不必問,光看他們兩個人出現時的模樣,若菲神情裡顯而易見的幸福與甜蜜,就已經告訴他答案了。
「我很好,謝謝趙哥關心。」若菲乖乖回答,一手還掛在澤也的手臂上。
「全部的人都在等你一個,連山田光先生也很關心你的狀況,既然你沒事,那先到後台去準備一下,待會兒就加入排練。」』
「好。」她點點頭,然後望向澤也。
「記住,沒有我陪著,別去任何地方。除了我,不要相信任何人。」澤也在她耳邊低聲叮嚀。
「哦。」她雖然不明白,但還是點點頭。
「去吧。」澤也在她臉頰上輕吻了一下。眾目睽睽,她紅了臉,低著頭快步走向後台。
若菲一走,趙安臉上和善的表情立刻消失。
「你不該來打擾她。」
「我得罪過你嗎,怎麼你對我似乎有很深的敵意?」川端澤也深思的看著趙安臉上近乎嫉妒的厭惡表情。
趙安眼神閃過些什麼,隨即掩去。「你不該來招惹我的手下大將。」
「只因為若菲是你手下大將,沒有其他原因?」
「你來,只會打擾若菲的工作進度,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防止若菲受到干擾也是我的責任之一。」
「是不是干擾,若菲可以自己判定。」川端澤也淡淡回道。
「你把她迷住了,你說的任何話,她當然都說好。」趙安低吼。
「在你眼裡,若菲就這麼沒有判斷力?」川端澤也反問。「若菲是個成年人,她可以決定自己要什麼、或不要什麼,就算你是她的經紀人,也不代表你可以左右她的想法。趙先生,我覺得,你對若菲的事似乎干涉得有些太過分了。」
「她……戀愛會妨礙她的工作,我不得不替她注意;你昨天晚上在她的房裡待了一整夜,就害她今天早上遲到了。」說到最後,趙安幾乎是咬牙切齒。
「昨天的情況你也看到了,若菲受的驚嚇不小,讓她多體息一會不好嗎?」
「只是讓她休息,你沒有對她做別的事!?」
「那是我和若菲之間的事,你過問太多了。」
「只要我還是她的經紀人,我就要阻止她被欺騙。」趙安咬著牙,雙手悄悄握成拳。
「被欺騙?」川端澤也只覺好笑。「你真的把若菲當成三歲小孩啦?趙先生,我想我們不需要再談下去了,關於若菲會相信誰,你不妨去問她,她會給你她自己的答案。」
川端澤也有禮的欠了欠身,然後越過他走向前去欣賞若菲的表演。
當若菲站上台的時候,看見澤也就在台下,兩人視線相交後,若菲朝他揚起一抹笑容。他蹙了下眉,但臉上的笑意並沒有減少,提醒她注意自己腳下的步伐,她回給他一個不必擔心的眼神。
任何人都很難不去注意到,這兩個人神情舉止間互相傳遞的關心與愛意,只除了舞台前方的角落裡,那一道充滿妒恨與憤怒的眼神。
山田光先生在若菲下場後,走向川端澤也,趙安則很快的走向後台。
「川端先生,我是山田光。」
「你好。」澤也點了下頭。
「恕我冒昧,請問你和藍小姐感情很好,對嗎?」
澤也看了他一下,點點頭。「是。」
「你和藍小姐不只感情好,連外型也非常相配,我有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在我的發表會上,與藍小姐一同上台走秀。」他有預感,如果川端澤也和藍若菲兩人同時站在台上,一定會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我?和若菲?」
「是的。」山田光熱切地道:「剛才你們兩個人一起走進來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你們兩個吸引住。藍小姐是個優秀的名模特兒,而你是個知名的作家,丰采俊逸;如果有你們兩個人的演出,一定會為這場發表會帶來空前的話題、造就空前的成功。」
川端澤也很遺憾的搖搖頭。
「我對上伸展台沒有興趣。」川端澤也說完就想進後台,但是山田光不死心的再度攔住他。
「川端先生,我很誠意的邀請你加入這場發表會,如果你不想曝光,那麼我會要求所有人對你的身份保密,絕不讓人侵犯到你的隱私;你仔細想想,如果你能和藍小姐一起上台,藍小姐也會很高興,這也是你們之間很好的紀念和回憶,不是嗎?」山田光極力遊說。
澤也啼笑皆非。「山田光先生,謝謝你的『厚愛』,但我和若菲不需要這種出鋒頭的方式。」
「川端先生,這樣吧,你和藍小姐商量一下、考慮一下,不要這麼快就拒絕我。」山田光很有誠意。
「好吧。」澤也想了下,點點頭。
「謝謝你。」山田光先生很高興。「希望能很快聽到你的好消息。」
「你最好別抱太大希望……」澤也才想說什麼,一名穿著飯店制服的男服務生突然跑過來。
「川端先生,能否借一步說話?」
澤也點點頭,「山田先生,失陪一下。」
「沒關係,你忙。」
川I端澤也與男服務生走到角落。
「川端先生。」男服務生很恭敬的行禮。
「不必多禮,發生什麼事?」
「剛剛趙安先生將藍小姐帶走了,從後台直接進入安全梯。」
澤也臉色一變。
「他們離開多久了?」
「大約十分鐘,我已經派人跟著他們了。」男服務生回答。
「把他們的行蹤告訴我,立刻追上去。」
「是。」男服務生立刻動作。
紫玫瑰、愛慕者、若菲的行蹤,……、趙安?難道──
川端澤也神情一凜,立刻搭電梯下樓;若菲一個人毫無防備,就這麼跟著他……天哪,千萬別讓他猜對!
☆☆☆
「若菲。」
「趙哥?」若菲才剛在椅子坐下,準備卸妝。「你怎麼了,臉色有點不對?」
趙安抓住她的手。「跟我離開這裡。」
「為什麼?」
「別問那麼多,跟我走就對了。」他用力想拉她走,但是若菲拒絕合作。
「我不要。」若菲甩開他的手。「趙哥,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澤也就在外面,我隨便離開的話,他會擔心的。」
又是川端澤也,趙安極力掩飾住心中的憤怒。
「若菲,只是跟我到外面一下,有什麼好不放心的呢?我是你的經紀人,我們相處的時間比起你和川端澤也認識的時間,多了不知道多少倍,難道你懷疑我會害你?」趙安柔聲道。
「這……」若菲猶豫了下,也對,趙哥一直都很照顧她,她怎麼懷疑起趙哥呢?
連著兩天發生一些意外,好像讓她變得有些神經兮兮的;趙哥沒什麼好懷疑的,更何況澤也就在外面,沒什麼好擔心的。想到這裡,她有些歉意的朝趙安笑了笑。
「對不起,趙哥。不過,你有什麼事要跟我說?」
「我們離開這裡再說。」他再度拉起她的手。
「為什麼?」若菲覺得怪怪的。
「你別問這麼多,這裡太多人了,不方便,等離開這裡後,我再告訴你。」趙安道。
「那……那我先去告訴澤也一聲。」
「不用了,我們很快就回來了。」他半強迫的拉著若菲往安全門的方向走,順利下樓之後,趙安從飯店櫃檯拿了鑰匙,帶著若菲就上車。
「趙哥,你怎麼會有車?」若菲問。
「我請飯店人員幫我借的。」他依照路標指示,往大阪灣的方向開去。
「噢。」若菲應了聲,看著窗外的景物,不一會兒,她又問:「趙哥,我們會不會走太遠了?」
「放心,跟著我,我不會讓你迷路的。」
「我知道,只是……」她心裡總有股不安的感覺。「趙哥,你到底要和我說什麼?」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現在別吵,讓我專心開車。」趙哥回道。
「哦。」
「若菲,坐好。」發現後頭似乎有車子在跟蹤,趙安立刻改變行進的速度,開始在車陣裡鑽動。
若菲不明所以,趕扣緊上安全帶。
看著車子走的方向愈來愈遠離市區,若菲心中的不安繼續擴大;車子開到海堤岸邊,終於停了下來。
若菲望著前方一大片的藍色海灣,再轉向身旁的人。趙哥熄了引擎,側著臉的神情有些黯沉。
「趙哥?」
「若菲,你很喜歡川端澤也?」
「嗯。」她點點頭。
「你和他……到什麼程度?」
若菲訝了下,然後不自在的別開臉。「趙哥,這個問題……我不需要回答你吧。」
「告訴我。」他命令。
「我和澤也……是我們的事,趙哥,你為什麼問這些?」她不太高興的看向他:「如果這就是你要說的話,那我不想再談了。」
若菲側過身想開門下車,卻發現門被鎖住,根本打不開。
「趙哥,我要回去了。」
「回去見川端澤也嗎?」趙安冷冷的道。「我不許你再和他見面。」
「為什麼?」
「因為你是我的,就算是死,你也只能是我的,我絕不讓任何人搶走你!」趙安驀然暴怒的低吼。
若菲瞪大眼看著他,驚恐與了悟同時顯現在她眼裡!
☆☆☆
「跟丟了!?」
「對不起,川端先生。」仍著飯店男服務生衣物的歧川社人員一臉愧疚。聽到若菲被趙安帶走且失去蹤影,川端澤也首度失去了平和與冷靜。
「我不是要你們緊緊跟著他們,為什麼會跟丟?」
「那位趙先生的警覺性很高,發現我們在跟蹤的時候,他立刻鑽進車陣裡,並且趁機甩掉我們;不過,請川端先生放心,我們已經聯絡所有在大阪的人員,一定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藍小姐的下落。」
川端澤也連做了好幾次深呼吸。
如果若菲真的有危險,等他們找到人,也來不及了。現在他必須冷靜下來,那個「愛慕者」不一定會是趙安,他只要盡快將人找到,一切就會沒事。
「不必再找人了,叫一組人跟在我後面,視狀況隨時支援。」川端澤也一邊下命令,一邊從口袋裡拿出追蹤器。
「是。」
「記住,這次別再出任何差錯。」川端澤也坐進車子,搖上車窗。
「是。」服務生立刻應聲,在川端澤也的車子開出後,朝後面做了個手勢,另外兩輛黑色轎車立刻跟上。
☆☆☆
「趙哥,你……」若菲困難的嚥了下口水,強擠出一抹笑容。「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不要嚇我好嗎?」
她不著痕跡的一點一點移開位置,讓自己愈來愈靠近門邊。
趙安盯著她的動作。
「我不想嚇你。」他忽然溫柔了語氣,「若菲,從你十八歲進入模特兒界開始,我就一直在你身邊,我希望你好、希望你的事業能更成功,我一直是盡全力照顧你的,你忘了嗎?」
「我沒忘,我一直……是很感謝你的。」
「那你為什麼要跟川端澤也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你跟他那麼親密……有多刺傷我的心,我的心有多痛,你明白嗎!?」他猙獰的面孔忽然傾近她,若菲嚇得發出低喘。
「趙……趙哥……」
趙安伸出手摸著她的頭髮。
「別怕呵,別怕。」他自以為是的安撫道。「若菲,我愛你呀,這麼多年了,你一點都感覺不出來嗎?你有任何困難,我都替你擋;有誰敢欺負你,我都替你教訓他。我對你這麼好,我的心意,你一點都感覺不到嗎?」
若菲睜著驚懼的眼神看著他,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她知道,趙哥已經失去理智了,她的任何動作,很可能都會替自己帶來危險。
她不敢開口說話──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能說什麼。她的眼神驚疑不安,偏偏身後的車門被鎖著,她連逃都不能。
趙安繼續說:「你知道嗎?紫玫瑰是我心目中最純潔、最美麗的代表,我將它送給你,可是,為什麼你一點都不感動、還將它丟掉!?若菲,你知不知道每次看到我送的花被你毫不留情的丟進垃圾桶,我有多痛苦?
我本來以為,只要給你一點驚嚇,你會來向我求救,那麼你就還是我的;可是,你居然去找川端澤也,白白浪費我找人跟蹤你、在電梯裡嚇你、製造燈架掉落的苦心,你居然不找我!」
聞言,若菲驚喘。原來,那些意外都是……趙哥,而愛慕者……也是趙哥!?
「若菲,你離開川端澤也好嗎?只要你答應我,以後再也不跟川端澤也走在一起,不再被他誘惑,我馬上帶你回去;而且我還是會像以前一樣保護你、愛護你。若菲,答應我好嗎?除了我,不要對任何男人好!」趙安一下子威脅、一下子懇求,逼得若菲更加惶恐。
「趙哥,我們……我們回去再說好嗎?」她努力放柔聲音、忍住由心底不斷竄出來的顫抖。澤也、澤也,救我。
沒聽到她的答應,趙安臉又猙獰了。
「不行!你馬上答應我,否則我就不讓你走,我們一起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