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娃獎最佳編劇:寒色
某黯淡無月的悲慘夜晚,電腦突然傳了封不祥的訊息過來:
「古墓少主」劇本已編寫完成,快點把戲拍出來。娃。
PS:小編老闆等著驗收看戲。
本來懶洋洋、想當作沒看見這封訊息的寒色,在看見「小編老闆」這四個字的瞬間清醒了大半。
OK,不用急,一切照之前的作業程序走就是了!如果這部戲拍得好的話,很快她就可以加薪,然後從此一帆風順。
當然,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先找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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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股木邵主?」澐兒不屑的瞥了眼攤在桌上的劇本。「看那劇名也知道是部爛片,我不拍。」
我的媽呀,被娃那堆錯字害死了啦!這種爛習慣怎麼都糾正不好呀!
雖然心裡暗罵那只娃N萬遍,但面對眼前這個大牌演員,寒色還是強撐著笑臉,好聲好氣的解說一切。
「哎呀,別這樣說咩,這個劇本是那只娃特地為您所寫的,除了您之外,再也沒人可以完美的詮釋出傲澐凌那種『清靈飄逸』的形象,而且呀……」
很明顯的,澐兒被滔滔不絕的寒色說得有些心動了。挑挑眉,澐兒再伸手翻了翻桌上那本「股木邵主」。
「這是什麼東西呀!」澐兒不高興的甩掉手上的劇本。「為什麼我在戲裡只能穿白色的戲服?!你知不知道那種死人白很難看!」
沒辦法呀,拍戲經費不足咩。
「您別誤會呀!這其實是為了襯托您『清靈飄逸』的氣質才做的設定。」寒色尷尬的擦擦冷汗,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解釋。「當然,我會再多幫您多做幾件『有顏色』的漂亮戲服!」
在澐兒惡狠很的瞪視下,寒色冒著豆大的冷汗趕緊在後頭附註說明。
「男主角?當然呀,這個角色除了我之外,還有誰可以演呢!哇哈哈哈哈──」祁風得意的哈哈大笑,跩得不可一世。
那是因為你便宜,所以我才找你……
「是呀是呀,沒有人比你更適合這個角色了!」寒色陪著笑,在一旁點著頭附和。
因為你最白癡。
「OK,這劇本我就先帶回去好好研究一番,先走囉!」祁風揮揮手,風一般的轉身消逝,果然很有當賊的本錢。
等等,那個擺在桌上,價值兩百五十塊的玻璃飾品呢?×的,連這種便宜貨也要摸走!
寒色無言的瞪著祁風離去的方向,在心裡第N億次暗罵那只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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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墓少主第十九場婚宴】
「寒──色!」澐兒臭著一張死人臉,極度不爽的朝著寒色走過來。「為什麼連結婚戲我都只有白色戲服?」
「這是為了要襯托妳『清靈飄逸』的氣質咩!」其實是經費不足、經費不足啦!寒色擦擦額頭上的冷汗說著老套的台詞,暗自祈禱這次也能順利矇混過關。
澐兒才想再開口抗議,馬上就被一陣騷動聲音打斷。
「哇哈哈哈,我就是那個飆風怪盜啦!」祁風跩跩的站在高處,得意的大聲宣佈。「有本事來抓我呀,豬頭!」
「不對、不對,你搞錯台詞了!」寒色差點被這句突如其來的台詞嚇傻,連忙慌慌張張的朝著祁風大喊。
鏡頭外。
「豬頭老,你確定這是正品?」洛伯虎不太肯定的向身邊的人再一次確認。
「對啦、對啦,這是我特地從郝自在那兒ㄎㄧㄤ出來的,絕對沒錯!」月老點點頭,肯定的說道。「如果你不信的話,不會隨便找個人試試呀!」
洛伯虎點點頭,旋即尋找下手的目標。飛快的和月老分別找了兩個路人,在他們眉心上快速的蓋下章。
回到鏡頭外的月老曖昧的對著身旁的洛伯虎笑了笑,自信滿滿的說:「你等著看好了,他們等下就會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洛伯虎興奮的觀察著兩人,期待著等會可能發生的事情。
一下,過去了。
兩下,過去了。
三下,過去了。
「豬頭,我不買。」洛伯虎將手上的「????章」塞回月老手中,掉頭就走。
不是春藥的爛東西,買了又有何用。
鏡頭內。
「我是世界之王,IAMKINGOFTHEWORLD!WOO──」祁瘋子跳到桌上像個白癡般大喊著鐵達尼號的經典台詞。
「我的戲服太醜了,快點幫我換掉,不然我就罷拍!」澐兒跟前跟後不斷抱怨她的白色戲服,第1186次揚言罷拍。
赤霄馬在片場內暴走,載了人就往外頭沖,完全不受控制。而其他一干臨演大吃免費流水席,甚至酒醉開始發酒瘋。
……
……
看著片場內一片混亂,寒色焦頭爛額的應付所有狀況,在心裡第N次詛咒那只娃。
古墓少主第十九場婚宴──徹底失敗。
【古墓少主第三十七場落水】
「聽好喔,今天要拍的是因為男女主角三步不離,所以就不小心一起掉進水裡了──」
「等等!」澐兒不悅的打斷寒色的話,「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要我泡進那池髒水裡吧。」
「呃……事實上呢……」寒色擦擦額頭上的冷汗,尷尬的試圖開口解釋。
「哇哈哈哈哈,好棒的游泳池!」祁風飛快的扒光身上的衣服,像個白癡一樣的在髒水池裡玩水。「我是世界之王,IAMKINGOFTHEWORLD!WOO──」
挑挑眉,澐兒回過頭冷冷的盯著寒色,「你要我像那個白癡一樣那麼做嗎?」
「呃……事實上呢……」寒色搔搔一頭乾燥的頭髮乾笑著,突然,伸手將澐兒用力一推,「請妳配合他,因為你們現在要三步不離。」
澐兒明顯一愣,等她回過神後便開始在髒水池裡憤怒的指著寒色破口大罵:「@#^&*@#%&……」
寒色站在水池旁,任由澐兒指著她大罵,緩緩舉起手朝後頭招了招,「攝影師過來,快點趁著澐大牌入戲的時候拍。」
配合著澐兒罵人的聲調,寒色在心裡將澐兒用在她身上的辭彙全部轉贈給那只該死的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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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寒色趕戲趕得昏天暗地的時候,放在一旁的手機突然大聲的唱起了小蜜蜂進行曲。
「喂……」
「姓寒的,我決定在劇本裡加入一個新角色,剛剛已經把新寫好的劇本寄過去給妳了,妳自己看著辦!」
「咦?!」寒色半昏半醒,還不太清楚電話那頭的人在說什麼。「你哪位?你在說什麼?」
「反正你重拍就是了啦!」話一說完,喀的一聲,電話已經掛斷了。
什麼?什麼?她剛剛好像有聽到重拍……嗯,可能是片場裡太吵了,她不小心聽錯了吧。
「寒色,包裹。」快遞小弟響亮的聲音傳遍了整座片場。
「我是!」拍拍昏脹的腦袋,寒色鬼一般的飄移了過去,快速簽了名,沒想到快遞小弟卻沒將包裹遞出來。「東西咧?」
「不好意思喔,這件包裹是采貨到付款方式,所以要請妳先付清兩千七百六十四元。」快遞小弟露出一口白亮亮的牙,笑容滿面的說明。
寒色瞬間清醒,「什麼包裹這麼貴?我不要了,你把東西退回去好了!」
「對──不──起!」快遞小弟和善的眼神瞬間消失,換上了一張夜叉般的可怕邪惡笑容。「你已經簽名了,所以請你快點付──清──款──項!」
在快遞小弟的威脅下,寒色恐懼的拿出干扁扁的錢包,東湊西撿的湊足了兩千多塊的零錢,遞到又回復一張笑臉的快遞小弟的手裡。
「謝謝,下次繼續光臨!」快遞小弟抓著大把零錢,揮手離開。
死也不會再光臨,順便還會祈禱這家爛快遞快點倒!寒色恨恨的扒開手裡的包裹,啪的一聲掉出一本爛本子。
啊咧,就是這鬼東西要兩千七百六十四元?咦……有紙條!
六十四元是劇本的快遞費用,兩千七百元是給我買點心的。
娃
哇咧!去死吧,笨蛋!
寒色瞬間撕爛了那張紙條。
根據那只娃寄過來的新劇本,裡頭要加入一個叫巧兒的聒噪女子,只不過……這年頭哪裡找得到長得不錯,卻又聒噪的女子。
只要是女的,都嘛很會裝「閉俗」。
「導演,我跟你說喔,我家隔壁那個阿望伯的嬸婆的侄子的孫女喔,真的是漂亮到不行,而且呀,人是又乖又溫順@#$%^……」
寒色揉揉發疼的太陽穴,被片場裡這個掃地阿桑給煩到不行。
這是第幾次啦,這個阿桑老是想叫她讓那個隔壁阿望伯的嬸婆的侄子的孫女在這部戲裡軋一角……軋一角?!
「阿桑,妳明天就叫妳那個隔壁阿望伯的嬸婆的侄子的孫女來給我看看,也許有個角色會適合她!」介紹人這麼聒噪,那個被介紹人應該也不會文靜到哪兒去。
她錯了……
這個隔壁阿望伯的嬸婆的侄子的孫女根本就是有自閉症,進到片場裡來已經三個小時,卻開口講不到兩句話。
怎麼辦?她是要聒噪的女生耶……
「導演呀,妳看我說的沒錯吧!我們這個隔壁阿望伯的嬸婆的侄子的孫女──巧兒真的是又乖又溫順……」掃地阿桑一張嘴停不下來,還在卯起來講,這三個小時內全是這位阿桑的聲音。
對喔,她可以叫這個巧兒先把戲演好,然後再讓這個阿桑配音,這樣一來問題不就解決了!
喔呵呵呵呵呵──她真是的天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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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一番努力,寒色終於趕在期限內將拍好的影片上呈給小編老闆。
寒色戒慎恐懼的放映自己辛苦拍出的「古墓少主」,一邊小心翼翼的觀察小編老闆的臉色。
影片不過播了幾分鐘,小編老闆不發一語的轉身,安靜的離開了放映室。
「娃、娃仔,老闆這是什麼意思?」寒色忐忑不安的看著剛剛坐在小編老闆身邊的娃,小聲的問道。
她可以把那當作是讚美嗎?
「依老闆的肢體語言看來,她應該是說──」娃娃認真的摸著下巴,努力的思索著。「真難看。」
「?!」寒色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著娃,「真、真、真……難看?」
「有一點我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演巧兒的聲音會那麼粗呀?而且聽起來就讓人感到非常火大,有想揍她一拳的衝動。」螢幕上的巧兒看起來明明就很可人的樣子呀,為什麼會這樣咧?
娃娃不解的看著螢幕上的巧兒,滿心疑惑,她有把巧兒寫得這麼欠扁嗎?
「呃……」因為那是掃地阿桑配的音,想揍她是正常的。寒色呵呵苦笑著,好半晌提不出解釋。
「算了,反正也無所謂了。我要跟妳說一件事,那就是──我下一本劇本已經決定給別人執導了,真的是很不好意思喔!」娃娃抱歉的笑著伸手拍拍聽了話之後就開始呈現呆愣狀態的寒色,轉身踏著愉快的小碎步、哼著小曲離開了放映室。
那……那拍戲期間所花掉的經費,她該上哪兒申請?尤其是娃仔寄快遞到付的那兩千七百元……
呆滯的看著空無一人的放映室,寒色慢慢想起這些現實事情。
此時放映室內的寬螢幕上正好播映著「第三十七場落水」澐兒怒罵祁風的部分,寒色看著畫面裡的傲澐凌,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