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架空,歌本城 >> >> 香水與枷鎖作者:李葳 | 收藏本站
香水與枷鎖 第七章 作者:李葳
    失竊的枷鎖

    「辛苦你了,尤里。多虧有你,不然我真是拿維克那孩子一點兒辦法也沒有。」李奧伯爵高興地為弟弟倒了杯酒,點起雪茄,坐在扶手椅上說。

    接過哥哥所斟的酒,尤里平靜的臉看不出藏在心底的複雜感受,他淡淡地對哥哥微笑著說:「千萬別這麼說,大哥。」

    「不、不。」李奧伯爵歎息地舉起手。「我是真的慶幸還有你在。如果不是你,維克怎會乖乖回到查基,如此安分地不給我闖禍、惹麻煩呢?況且,普羅曼公爵的事也一樣。我都聽說了,為了使荒淫的公爵不染指維克、遠離維克,你還這麼辛苦地犧牲、喬裝成維克的情人……這一定頗令你為難吧?」

    尤里慚愧、歉疚地低下頭,他實在無法對如此信賴自己的大哥說謊……可是,也沒有勇氣說出真相。

    「尤里,以後維克的事還要麻煩你多多幫我管教。你不會不願意吧?」

    暗暗地歎口氣,尤里抬起頭,苦笑地應允。「只要是我能辦得到的,我一定會幫的,大哥不必擔心。」

    「很好、很好!」擔擾一掃而空,李奧伯爵神采奕奕地說:「你嫂嫂也很開心,這麼久都不曾和她寶貝兒子相聚,她可是興奮地直說要幫維克添購什麼新行頭、幫他補補身子呢!」

    提起深愛的妻,李奧伯爵的口氣裡淨是愛戀。在李奧家裡,似乎有條隱形的食物鏈。熱愛、寵溺妻子的伯爵最大的弱點就是李奧伯爵夫人;伯爵夫人最大的弱點則是她心愛的兒子謝維克;至於維克呢……能抵擋住他任性的就是尤里;而尤里則無法拒絕伯爵的請求。

    取得有趣平衡點的食物鏈,讓過去同處於一個屋簷下的這一家子,向來小風波不斷,大風波沒有,稱得上和樂融融。

    「我記得你也好幾年都沒陪我們在查基度過聖誕,這次不妨就多住幾天吧?新年我們一家人可以吃頓久違的團圓宴。」

    尤里邊聽大哥的話,邊含笑點頭,心頭大石卻隨著時間的過去而益發沉重。

    ……我沒有資格坐在這兒啊,大哥!

    與其說是沒資格,不如說是自己背叛了大哥的信賴,辜負了大哥的恩情,甚至說自己根本是恩將仇報都不為過。這份愧疚啃噬著尤里,他深感無顏面對大哥——李奧伯爵。

    「尤里?尤里,你聽到我的話了嗎?」

    李奧伯爵滔滔不絕地說著過去尤里與謝維克年紀尚幼、尚未離家前,大家在查基過聖誕時的快樂回憶。說了好一陣子後,終於發現弟弟似乎心不在焉,好像有什麼事情困擾著他。

    「我看你的氣色有些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不,我很好,沒事的。」大哥越是對他關懷備至,尤里內心就越是翻攪著渴望一吐為快的衝動。

    說出來!你一定要說出來,尤里·蘭登斯科!

    不行,辦不到,說不出口!

    你不能對大哥隱瞞這件事!你明明做出了對不起大哥最寡廉鮮恥的……你應該說出來,讓大哥來裁決你、讓大哥……

    失去大哥的信賴,在其次;大哥決定斷絕兄弟的關係,也是無可奈何。但問題是,大哥能否承受得這打擊呢?自己的兄弟竟與自己的兒子……搞在一起的打擊?

    「尤里?你真的不要緊嗎?是不是路途上太累了?去休息一下好了。」伯爵注意到弟弟的雙手微微顫抖著,不禁關心地說。

    搖了搖頭,尤里欲言又止地開合著雙唇。

    說與不說、該怎麼說、說了又能如何等等問題,像團紊亂的線糾結在心中,眼前的他看不出、找不著一條能解開這結的線頭。縱使他想破腦袋,也沒有能令所有的人在知道此事後,卻不受傷害的方法。

    就算他立刻和家族斷絕關係,從此不再與維克見面,結局也不會是皆大歡喜。

    哥哥、嫂嫂注定要傷心難過。

    自己別無選擇的離開。

    而維克,則要受到再一次的背叛……

    唉,自己真是學不聰明。八年前,當維克童稚地說著「天底下我最愛的就是尤里」、「尤里,等我滿二十歲,你要把我當成對等的男人看待」之際,自己曾經反反覆覆地檢討過,自己為維克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哪一點使得維克產生了那樣的「愛意」?往後又該怎麼做,才能使維克不繼續懷抱那樣錯誤的情感?

    最後得到的結論:一要保持與維克的距離;二則不能再寵維克、不能被維克看出自己對他的愛;三是無論維克怎麼怨懟,他都要把對維克的愛藏起來,保持對維克的無情。

    八年來,他努力實踐這些做法,死命地把維克推到心門外,嘴巴上堅持著「我們叔侄」、「我們都是男人」、「我對其他人有慾望,對你絕對沒有,也不可能有所反應」的說法。短暫的一段時間中,也確實曾顯露成效……

    終究,這多年辛辛苦苦、耗費心力去鋪成的防堵之牆,還是潰堤在一場意外、一切始料未及的驚險風暴中。

    那時候……

    修依持槍對著維克的景象映入眼簾時,晃過腦海的恐懼感是難以形容的。

    不要!絕對不可以!不要再奪我最重要的人了!

    父親、母親相繼離世的畫面。

    母親冰冷的體溫,父親灰白無血色的唇。

    在一剎那,全部轉換為維克的模樣,嚇得尤里全身的血液都冰凍了、凝結了。同時也領悟到自己連一句真心話都不敢說的行為,是愚昧得無以復加!

    我不敢告訴母親我愛她,她便走了;我不敢問父親「你是否愛我」,而他也走了;現在,在我面前同樣的錯誤又要發生了!

    原本能動、能說話,即使是連看都不看自己的一眼的雙親,起碼也會呼吸、也在自己所站的同一塊土地上活著。

    可是轉眼間,全部都化為零,沒有了,消失了。留在地面上的,是一隻沒有生命的十字架;留在地底下的,是一具跟隨歲月逐漸風化的屍骨。再也碰不著、摸不到,喜怒哀樂全隨著一杯黃土而逝。

    由不得你控制、由不得你扭轉,無論如何哭泣、叫喊、槌胸頓足、嚎啕大哭,在死神面前的人類,一概都是軟弱無力、毫無抵抗餘地的。

    死亡,是上天給予人類的一副枷鎖,時時刻刻都在你的腳踝處,久了會被遺忘,但是它不是不存在,它的存在只為一個目的:提醒你要珍惜每一分、每一刻所呼吸到的那一口氣。

    等到失去之後,再也沒有機會後悔了。

    天啊,我不要失去維克!他是我的一切、他是我的所有,不管這份愛將受到什麼樣的譴責,我愛他!

    維克雖然口口聲聲說愛,可是他絕對不知道,凌駕他的數倍、數十倍、數千倍,尤里也愛著他!刻骨銘心,深植在尤里的每個細胞、每個呼吸,年代久遠到他甚至說不出這愛是由哪兒開始萌芽的。

    如果不是愛著維克,怕愛得太過火而逾越了彼此的身份,尤里不會忍受異鄉求學的辛勞,甘願放逐自己,將自己與維克隔離。

    假若不是愛著維克,尤里不會刻意避開任何會令自己聯想紫瞳人兒的少年,因為每看著那些少年一眼,他的心也會因思念而痛著、苦著、窒息著。

    明知不可。

    ……哪怕事實上自己與維克並無任何血緣關係,但光是彼此的身份,就不可能允許他們相愛。冠著男爵稱號不過是好聽而已,自己本質是個佃農之子,與未來將繼任為伯爵的維克,兩人地位有著天壤之差。更別提阻擋在他們之間的還有繼承人的問題——男人與男人是生不出孩子的,而李奧伯爵家不能沒有繼承人。

    不可以,還是愛上了。

    ……其實這是尤里早知道會有的結果。自己怎能抗拒得了璀璨、耀眼、自信,總是任性使壞卻絕不刻意整人、傷害他人,有顆比誰都好管閒事、熱血衝動、正直率真的心,聚集所有光明因子的維克小天使呢?

    越是壓抑它,那份愛越是跟隨日夜光陰而滋長……

    現在問尤里會不會後悔與維克互訴愛意、發生肌膚之親?尤里的答案是:不會。

    他努力過,也嘗試了,可是他再也不要遮掩自己的愛意。

    因為他恐懼極了,深恐自己會再一次眼睜睜地,看著所愛的人與自己擦身而過,由冰冷無情的死神扯著枷鎖,帶那人離開。

    他願扛起一切的天譴,他願意受天火焚身之苦,他也願意被眾人辱罵、唾棄、撻伐,但他想擁有維克——時間是長或是短都無妨,一次也好,他想要接受維克的愛,也想讓維克知道他心中的愛有多深、情有多濃。

    我不能再逃避了。既然腳本上注定沒有了喜劇了的結局可選,至少我也該對眾人交代。我欠大哥一個事實的真相,不是嗎?

    握緊手,尤里清澈的藍眸堅定地注視著李奧伯爵。「大哥,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嗯?看你這麼認真,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是不是我一直等著的,你終於願意定下來,有了意中人的好消息呢?」李奧伯爵溫文敦厚的臉上寫著滿滿的關心,笑笑地說。

    尤里知道大哥是無心的,可是他這些期待,讓自己更難以啟齒。

    默默地搖搖頭,尤里再次吞嚥口水,堅定決心,開口說:「有件關於我和……維克的事,我想向大哥報告。」

    「你和維克?什麼事?」張著眼,伯爵等著。

    「我……我和維克……我們……」

    砰!門被貿然地打開。一身紫絨黑邊騎馬裝,顯得挺拔俊美的銀髮黑子,蹬著馬靴闖入書房,說道:「父親大人,尤里是想告訴你,你不要再拉著他聊天了,因為他和我約好了,下午我們要去騎馬,你老是拉著他講不停,害得都不好意思開口說要走。」

    「維克!你這孩子,禮貌都學到哪兒去了?為何不敲門?」李奧伯爵不悅地掀眉。

    聳聳肩,紫瞳麗人一旋踵,走回門邊,恭恭敬敬地敲了兩下,再回頭說:「現在你總可以放了吧?父親大人。」

    悍然的紫瞳移向尤里,以強勢的口氣說:「我們走吧,尤里。」

    尤里一愣。難道……維克是不想讓自己說出秘密,因此故意借口要騎馬,強迫自己離開?

    「你要說的原來是這件事嗎,尤里?呵呵,那你就去吧!不過別勉強陪我家這不肖子,他騎馬總是飆得太快,看了就教人膽戰心驚。」李奧伯爵也叮嚀兒子。「我看你尤里叔叔的臉色不是很好,不要騎遠了,早點回來休息吧!」

    知道告白的時機已過,尤里放棄地起身,在維克的催促下,離開書房。

    *********

    踏著喀喀喀的重重腳步,謝維克手執著馬鞭,不住地彎折著,一口貝牙咬得死緊。等了又等,就是等不到身後的男人跟上自己的腳步,他氣得在懸掛著許多祖先肖像的通道上定住腳,轉過頭。

    「尤里!我問你,我若是沒出現,你打算告訴父親大人有關我們的事是不是?」謝維克隱忍不住,激憤地質問。

    「……是的。」尤里端正的五官上寫著愧疚——不是對謝維克,而是對李奧伯爵。「我不能瞞著大哥。」

    「你!」胸口大幅度地上下起伏著,可想而知謝維克有多激動。

    尤里平視著他的目光中有所覺悟。「你想揍我也沒關係,維克。可是我想我還是會說的,不是今日,也會是其它日子。因為我不能永遠瞞著大哥,自己所犯下的罪行。」

    「罪?」揪住尤里的衣襟。「什麼罪?原本你認為愛上我,是一件有罪的事?」

    「我是這麼認為的,沒錯。」

    聽見這回答,謝維克不假思索地揚起手,但一看到尤里那副慷慨就義的表情,就遲遲打不下去。低咒一聲可惡後,就放開了他。

    「算了!我不要你陪我騎馬了,現在和你獨處,只會讓我想動手打人!我自己去就行了。」掉頭,迅速地離開尤里。

    多待一分,謝維克怕自己會不顧一切地在那兒推倒他,讓尤里後悔說出「與自己相愛是有罪」的一番話。

    **********

    是自己太天真了嗎?

    駕馭著愛馬,像狂風般地馳騁,謝維剋扣著韁繩,茫茫然地想著:為什麼?

    我真的不懂尤里在想什麼。得不到尤里的時候,他一心一意只想要如何才能讓尤里接納自己的愛。可是得到了尤里的現在,他依然感覺不到自己得到了尤里的一切。

    尤里的想法、尤里的情感、尤里的愛,好像和過去一樣那麼難以捉摸、無法看透。是自己和尤里相差六歲的關係嗎?抑或尤里所說的愛是受了當時的刺激,現在尤里後悔,所以又把愛收回去了?

    不懂、不懂!我真的不懂!

    喝啊一聲地,大腿一夾馬腹,受到命令的馬兒利落地越過一道矮籬,朝著遠離大宅的方向飛奔。通常到這一帶,謝維克都會讓馬兒停下來休息一會兒,但是今天他決定要跑遠一點兒,直到自己能冷靜思考前,他都不打算停下來。

    尤里怎麼不知道,一旦他告訴父親我和他相愛的事,父親大人絕對會想盡一切辦法阻止的。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一塊兒,尤里難道想要和我分手?

    他不答應!這怎麼可以!多年來的夢想終於實現了,誰會在這種時候放棄一切的幸福,再重回那種受盡相思煎熬的日子?

    可是我瞭解尤里。他是認真的。依他那死心眼的個性,是不可能懂得何謂得過且過,他一定會再找機會,去向父親坦白一切的。

    這次自己能幸運地阻止,但下一次呢,下下次呢?除非他一天到晚都跟著尤里,監視著尤里的一舉一動,不然……

    我得想個法子,倘使尤里非這麼做不可,那我得要搶先他一步,先在父親大人那兒築一道……不,乾脆直接炸開來好了!

    只要炸碎一切,沒了需要保護的東西,尤里也不會出拘泥於什麼親情,恩情,地位,身份,繼承人……一堆有的沒的的瑣碎小事了。

    等掃除一切障礙之後,尤里就會完全成為他謝維克的人了!

    「喝!」、「喝呀!」當謝維克騎到離查基大宅相當遙遠的林子裡時,總算釐清了自己紊亂的情緒。他翻身躍下馬兒,牽引它到小溪邊喝水,自己則挑了塊大石坐下。低頭望進清澈的水溪,裡頭有著自己模模糊糊的倒影……

    「尤里大笨蛋!這麼完美無缺的情人要去哪裡找?他還有什麼好不滿的?」手頂著自己的鼻尖,扮了個鬼臉。

    驀地,一聲低低的、不屬於自己馬兒的嘶鳴聲在附近響起。謝維克立刻轉頭四望。「是誰?有誰在這兒嗎?」

    最近經常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彷彿被誰監視著一樣。

    「有人的話,就快點出來,不要在那兒鬼鬼祟祟的!」

    謝維克提高音量,瞇著眼從大石上站起身,考慮著要不要親自去揪出那傢伙時,嚏嚏嚏的馬蹄聲已由遠而近。在不知道對方到底是誰的情況下,他懷著戒備之心,握住馬鞭。

    穿越過層層樹影而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尤里。

    「大哥說得沒錯,你騎得太快了,維克。你應該放慢點兒速度,跟在人身後的我,完全追不上你。」優雅地駕馭著馬兒,緩緩靠近的尤里臉上掛著不變的微笑。

    心中還存有怒火餘燼的謝維克,嘟起嘴,撇開頭說:「你來做什麼?我警告你,我的氣還沒消,萬一你又想要說什麼觸怒我的事,最後是另外挑個良辰吉時,以免我掐死你。」

    「我是來補充一句話的。」尤里來到他前方不遠處,翻身下馬。

    「哈!我不想聽。」

    把自己的馬兒也釋放到小溪邊,尤里一躍,跳上足以容納三、四人的大石頭上,說:「我確實認為和你在一起有罪,但這是在我決定這麼做之前,就已經知道的事,而我還是選擇和你在一起了,這樣子,你的氣有沒有消一點兒了?」

    「哼,這是什麼意思?你犧牲自我去犯罪,很高貴?」

    失笑地,尤里抬起一手捲著謝維克的一緇銀髮,沙啞地說:「我的意思是……明知有罪,我還是抗拒不了你,就像蜜蜂對抗不了花蜜的誘惑般。」

    謝維克心動了、軟化了,但還是想再矜持一下,因此佯裝出仍然憤怒的表情。或許,尤里會因此而說出更多甜言蜜語來哄哄自己呢!

    「我想說的就是這些。」尤里歎息著,放開謝維克的髮絲,無視於他詫異的眼神,緩慢地轉身作勢要走。

    驚怒掛在臉上,謝維克鼓起紅嫩的雙頰。「尤里·蘭登斯科!你站住,不許動!」

    尤里緩緩地回過身子,臉上含著戲弄的笑意。

    「你可惡、可惡、可惡透頂!」氣得以拳頭槌打著他,謝維克知道自己上當了。

    尤里抓住那重重的拳手,苦笑著。「講點道理,維克,是你先裝作不肯接受我的解釋的,這樣也是我的錯嗎?」

    「當然!」紫瞳漾著高傲之色,麗人噘高唇。「我怎麼可能犯錯!我一向都是最正確的,有錯當然是你的錯!」

    「那我要怎麼道歉,你才會消氣呢?」挑眉。

    謝維克把手圈在他的頸項上。「吻我,用你最大的熱情。要是你吻得夠火熱,或許我會原諒你。」

    「……我努力。」尤里把手搭上他的纖腰,湊上前。

    朱唇吐出熾熱的呼息,異樣的情慾氣氛在沁涼、冷清的林子裡擴散。

    「努力還不夠,要使出你的渾身解數。」

    以吻回答他的命令,男人的唇無比溫柔地蹂躪、無比殘酷地挑逗著那殷紅的唇與香甜的小嘴。

    「哈嗯……」甜膩的鼻音由離挺歙張的比鼻翼下竄出。

    軟舌繞上丁香。

    相互吸吮著彼此,他吞下他的氣,他飲下他的蜜,口沫交融的熱度在瞬間竄升為慾火。倣傚著情人間進行愛之舞的節奏,他的舌開始在他的小嘴中動作著,淺入深探,不住地轉換著角度。

    「嗯……不行……我……快站不住了……」持續了好一陣子的深吻,讓謝維克氣喘吁吁,他投降地攀在尤里的身上說:「我原諒你……所以……」

    啾啾地吻著維克的下顎、臉頰,尤里在吻與吻之間,追問著:「所以?」

    咬著尤里的耳朵,謝維克用最小的聲音,說出最大膽的請求。「快點給我,我要你,尤里。」

    「這裡不行,太冷了。」空氣中到處都是他們倆呼出的白霧,氣溫凍得嚇人。

    「那帶我到最近的、可以躺下的地方嘛!」謝維克頑皮地在他的身上磨蹭說:「我等不及了。」

    「你這小惡魔!」一笑,尤里抓住他的手,藍眸閃爍地說:「一定得要有地方躺下嗎?」

    謝維克翻翻白眼。「誰才是那個真正思想邪惡的傢伙啊?」

    「我知道一個好地方,走吧!」

    他們像是一對熱衷探索人體奧秘的青少年,迫不及待地共乘一匹馬兒離開。

(快捷鍵:←)上一章  香水與枷鎖  下一章(快捷鍵:→)